大清盐商(上下)
2013-3
山东人民出版社
王资鑫
本作品以两淮盐引案为线索,描写了封建专制垄断盐业政策下,两淮盐业链上包括盐官、盐商、盐民、盐匪等各个阶级、阶层、集团的各自无奈的生存状态以及尴尬处境;揭示了18世纪之后,中国封建社会政治体制以及盐业政策走向没落乃至崩溃的必然性,以及这个体制所豢养、盘剥与钳
王资鑫,江苏人。作家,编剧,学者。毕业于扬州师范学院中文专业。为中国武术学会委员、中国说唱艺术研究中心理事、江苏作家协会会员等。迄今发表300多万字。主要作品有电影剧本《天国恩仇》(潇湘电影厂)《辛弃疾铁血传奇》(峨眉电影厂);专著《三国长靠武打散论》《水浒与武打艺术》《扬州三把刀》《广陵散》《大爱如雷》等;另有小说、散文多部(篇)。曾获中国通俗文艺理论奖、全国武术论文优秀奖、朱自清文学奖、美国汉新文学奖。
上卷 第一章 祸起 第二章 奇冤 第三章 刑劫 第四章 梅凋 第五章 起解 第六章 纵火 第七章 张网 第八章 擒龙 第九章 智走 第十章 夜探 第十一章 设局 第十二章 触角 第十三章 潜伏 第十四章 悬崖 第十五章 血仇 第十六章 神辫 第十七章 陷阱 第十八章 玉殒下卷 第十九章 落凤 第二十章 鹾浪 第二十一章 捉猴 第二十二章 连环 第二十三章 魔窟 第二十四章 斗旗 第二十五章 商战 第二十六章 涅粲 第二十七章 夺印 第二十八章 香消 第二十九章 旋流 第三十章 救驾 第三十一章 天语 第三十二章 御赛 第三十三章 蜕变 第三十四章 西风 第三十五章 殉葬 第三十六章 海啸后 记
祸起“萧”墙! 清乾隆二十三年,农历二月二十八日,古城扬州,东关城门,一份杀人告示赫然贴出:处以萧耿鹤绞刑! 早春二月的扬州,依然滴水成冻,呵气成冰。而这消息无异于春寒料峭中的一声炸雷,炸蒙了已经两千两百五十岁的扬州城,也炸傻了这座城池的平头百姓! 因为,萧耿鹤是两淮盐商,又俗称为扬州盐商! 扬州盐商,那还了得!作为中国两千年帝制晚期最大的商业资本集团,头上有红顶子,腰间揣白银子,手头有笔杆子,府内养刀把子,要月揽月,要星摘星,要风来风,要雨得雨!大清王朝的子民谁个不知,东南繁华扬州起,而扬州繁华以盐盛,盐兴城兴,盐衰城衰,扬州盐商似乎决定着这座城池的命运,掌握着这座城池的航向! 而且,这个商业财阀集团绝不仅仅是地域性的,它的行盐运销影响半壁江山,它的盐税捐输军国所需,它是大清户部的胆,是乾隆爷心尖尖上的肉!它一跺足,六个省的盐业市场颤三颤!“富甲天下,动关国计”,这八字评价,字字实事求是,从来不是饰词虚话。像这样举足轻重的人物,怎么会被送上断头台呢?! 而且,萧耿鹤还不是一般的扬州盐商,他是总商! 盐商自有组织“盐商公所”,内中豪富集聚,但是虎无头不走,散商的头头就是总商!盐商业立足两淮,步步离不开盐漕察院与盐运使司;而盐漕察院与盐运使司管理盐务,又事事离不开盐商。而这官与商之间的桥梁,也正是总商!总商岂是人人能当的?非财力雄厚者不能担任,非精明练达者不能担任,像这样的人中之凤、商中之王,怎么会被处以极刑呢?! 但是,巍然耸立的东关城墙那青砖上,血淋淋大字明明白白贴着:这是事实,这是三天后即将兑现的惨状!因为,萧耿鹤头上被冠上的罪行是那样的触目惊心,匪夷所思:他勾结盐枭,抢劫盐课,封占盐道,破坏盐法! 按大清盐律,这其中任何一条,只要沾上哪怕一点点边,都是处以极刑的滔天大罪!更何况,他所勾结的盐枭乃是江淮间盐匪第一霸,唤作“海鬼帮”,帮主名叫张老桅,行走江湖二十年,专劫富豪盐金,专与官府做对,从不走手,三江营、缉私营会同瓜洲水师多次围剿,都无功而返,不仅使盐运使束手无策,即便朝廷也头痛不已!以至当扬州的小伢子们顽皮不睡之际,一句“海鬼来了”,成了坊间小大娘们儿哄吓稚童迅速进入睡眠状态最灵验的偏方!堂堂总商萧耿鹤居然认贼作友,屡做大案,岂是一颗头够杀的?! 扬州人当然不敢相信。其时,全世界在五十万以上人口的大城市有十座,扬州其中居一。不能说五十万人,人人惊诧,个个惋惜,至少说,凡认识他的人、听说过他的人都在心中打了个大大的问号! 盐务衙门里的官员们打马乘轿,路过东关城门,心里都在犯嘀咕:“萧耿鹤一向是刚廉正直,遵纪守法的呀!” 两淮盐业商所中的同仁们结伴来看布告,惊讶不已:“萧耿鹤可是以诚经商、以信处事的好人啊!” 而闲逛东关闹市的扬城百姓,更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萧耿鹤是一个善人哪!—— 那些上了年纪的长者还记得,三十年前,那个来自安徽歙县的小伙子萧耿鹤,初来扬州打拼,走街串巷卖饼,至今那徽皖风味似乎还在颊间留香; 那些每天跨过小秦淮河的市民也记得,脚下这座灰砖单孔拱圈小虹桥,就是萧耿鹤业盐后,在少有积蓄尚不富裕的情况下捐资修建的; 那些广陵书院的学子们都晓得,身为平民子弟,之所以能在学塾里摇头晃脑读论语、诵诗经,全是耿鹤先生十年如一日挥金不吝所赐; 而那座苏唱街内育婴堂的弃婴们当然还不曾懂得,有衣穿,有饭吃,又捡回一条命,全系萧爷爷的善心所至。 两江总督赠他“急人之难义所宜施”匾,百姓则流传着“好事做不过萧耿鹤”民谚,像这样的活菩萨,会是通匪内应?! P1-2
写淮盐,以及与淮盐相关的人和事,一直是我的夙愿。 因为,我的根,在淮南盐产区——南通。我的父系原籍如皋皋南镇王巷,我的母系贲氏籍贯是海安古贲乡,而我的祖母李氏是海安西场镇人。这三个地方古时一直归属南通府,而且在明清500多年间,也一直是淮南盐场以及盐镇所在地。其中,西场镇更是因盐场而干脆以“场”冠名。 一 我的祖父王芳圃是清同治十二年生人。在我学龄前刚刚记事起,他已经是个双目失明的八旬老人了。我的启蒙便是在他教我背诵《金刚经》中完成的;而我第一次懵懂地看历史,听生计,也是他眦张着浑浊的双眸,仰面瞪视漆黑的时空,给我讲述自明清以来,王氏列祖列宗绵亘数代,与盐打交道的陈年旧事。靠山吃山,靠海吃海,王氏身在淮南盐场,自然靠盐吃盐。盐务传家,几乎规范了每个投胎到王门子弟的人生路。以盐立业,以盐活口,至我祖父这一代,已传二十五世。 先祖之中,有经营得好的,诸如十二世至十四世先祖,甚至手握两淮盐务机构派驻淮南盐场最基层的印把子,尽管他们连品秩都没有,充其量只是协管员;有混得稍逊的,也能在盐业生产链第三产业服务中分得一杯羹;当然也有落魄破产的,特别是嘉庆之后,不得不跌入最无产最悲凉的盐民深渊!然而,无论他们或为小吏,管理仓储验引、过秤记账;或为商贾,经营麻袋窝折、盐坨齿耙;或为力行,提供搬运堆垛、中转运输;或为灶户,从事引海耙田、淋卤煎盐……兴也好,衰也好,沉也好,浮也好,总之,一个“盐”字,竟滋养了王氏繁衍500年!说来好笑,民以食为天,别人活着靠粮,而我王门生存,竟然靠的是盐!我至今记得,祖父在陈述家史时,既不昂扬,也不悲伤,神情极为平静,语调极为平坦;然而,愈平静,愈平坦,愈发折射出他内心深处的别样况味。可惜,少年不知涩滋味,当时的我麻木不察。 我的祖父年轻时也是以盐为生的,大致在如皋城里,开过一个小小盐铺,小的连批发都担不起,只做零售。他在接近天命之年时,人生突然急转弯,盐铺倒闭了!就在那一年,他瞎了!至于引发原因,祖父从来只是沉默着,死也不说。那双老眼,恰如关闭了心灵的窗户,使我无从探究原因。若干年后,我看《白毛女》,看到杨白劳喝卤一幕,心头一悸,想起了祖父!自那以后,祖父决定另辟新业。我想,是不是在盐业的回光返照中,政弊、官贪、费滥、产减、销拙、枭狂,使祖父不堪重负,心力交瘁?清末民初,祖父在如皋北城河南、丁家巷口,开了家“群贤旅馆”,他以为,他从此可以告别那个祸福难分、恩怨莫辨的“盐”字了。 可是,理不清,绪还乱,王家注定与“盐”冤家路窄!因为,常驻祖父旅馆的,依然还是来自扬州、淮安和苏皖赣鄂的盐号商人。也许,内中就有清末两淮七大食商中的谦益永盐号的老板许氏、同福祥盐号的掌柜贾氏、乙和祥盐号的经理汪氏……群贤旅馆实际成了两淮盐商常驻淮南盐场的宾馆兼办事机构。可悲的是,祖父最终还是没能与“盐”划清界限,没能从苦涩中剥离出来,他只能抱着淮盐的僵尸,在“盐”这棵树上吊死终生——也许,冥冥之中,这成了我写作《大清盐商》的第一次萌动。 很自然地,祖父把另觅人生疆场的希望,寄托在下一代身上了。上世纪30年代,当我父亲王维钰还只有十七岁时,祖父以一盲人之躯,拄着拐杖,在我姑母搀扶下,亲自将父亲送到大上海,送进美国人开设的华洋汽车学校。老祖父临了,到底向近代文明靠拢了。之后,我父亲便把我们这个家安在四个车轮上,坎坷走一回。直到共和国礼炮声响彻不久,我们终于一路颠簸,西进扬州。 我也就从淮盐产地,踏进了扬州城。而这座城市,作为明清两淮盐务管理中心,曾经指挥、组织、监督、调控过我的家乡海盐的生产;而且,我们的居住地,恰恰就是盐业一条街的南河下! 南河下,一条古巷,自西而东,盐商巨富,豪宅云集。我记得我家门牌是132号,向西170号便是民初大盐商汪鲁门故居,人称“世德堂”;向东数步,走过盐引交易所的“引市街”,街口拐角是一组三路四进的大院落,人称“世彩堂”,本是晚清盐商廖可亭的大宅门;东行尽头,就是今存扬州最大的城堡式建筑群,上万平方米,南北11进,那是光绪年间盐商卢绍绪的“卢庆云堂”;隔壁紧傍全国仅存的“盐宗庙”;拐个弯,又见乾隆朝两淮八大总商之首江春的“康山草堂”遗址;而属于这个片区的不远处,还珍珠般洒落着许氏盐商“东西宫”、贾氏盐商二分明月楼、小盘谷、平园……不仅如此,南河下还有另一个特别的地方,是会馆林立!两淮盐商以及为其服务的湖南会馆、湖北会馆、安徽会馆、江西会馆,全都人气旺盛地聚集在这条原本不长的石板街上! 当然,这些大宅门已经功能大挪移,有的已改仓库,有的变作厂房,更多的翻作《七十二家房客》的居民大杂院。而对于尚未开蒙的我而言,却成了我享受童乐的平台,我钻进深宅,院落中藏猫猫,花园里捉虫虫,就像鱼儿游弋在深海。尽管眼前门楼破败,窗棂毁坏,亭台倒塌,天井寥落,但是那飞檐翘角的遗留,仍然掩盖不住两淮盐商当年豪甲天下的恢宏气势。那么,在这青砖黛瓦下活跃着的资本动辄以百万千万计的商海奇才,是些什么人?我的童心充满好奇! 命运弄人,想当初,祖父让王氏后人远离“盐”,我挥一挥手,告别大盐场,不曾带走一粒盐;没想到,身进扬州城,扎根南河下,却又一头误入盐海!因为,被我视为稚趣乐园的盐商大宅门,不还是物质形态的盐么?终点,又回到了起点。 更具戏剧性巧合的是,我的左邻右舍中,不乏当年盐商的家庖私厨、上房丫头、护院武师、园林花匠、戏班鼓手、抬轿杠夫,以及专为太太小姐们梳头的老妈子……每至夏夜,院内摆下竹床,我便头顶星光,耳闻蛙声,缠住大爷大娘们开讲说古,好在他们肚里尽是盐商故事。什么一夜淮盐堆白塔,讨好乾隆帝;什么人参喂母鸡,一个鸡蛋一两银;什么金山散箔、秦淮放舟;什么家蓄戏班、厅摆百宴;什么一代富,吃姜喝醋;二代富,挂金穿缎;三代富,拆梁卖柱……一层神秘的面纱罩在两淮盐商身上,愈发撩起了我探秘的冲动。大概,这就是我创作《大清盐商》的第二次萌动。 年纪渐长,我晓得“文化”这两个字了。扬州,作为拥有2500多年历史的古城,即使什么都缺,也唯独不缺文化;尤其是清代文化,更是她充满自信的资源。启功说过,清代文化的中心在扬州。由是,我与清代扬州文化零距离接触了。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我突然发现,举凡洋洋大观的扬州文化品牌身后,总有一个背影——两淮盐商!不能不承认,没有两淮盐商的崇儒重教,没有两淮盐商的敦本尚义,没有他们从腰包里掏出白花花的银子,现存申遗的扬州文化无从谈起,起码没有如此辉煌!而白花花的银子背后,是白花花的海盐的支撑——又是盐! 几乎同时,令我有点儿窘的,是我读到了自称“我是扬州人”的朱自清写的《说扬州》,他说,他讨厌扬州人的小气和虚气,小是眼光如豆,虚是虚张声势,因为扬州人中有“甩子团”,扬州人有“扬虚子”的名字。流风所被,这一特定人群性格的形成,与仿效盐商求奢侈、耍气派、夜郎自大、麻木不仁,难道毫无关联吗? 两淮盐商究竟是怎样的商帮团体?写作《大清盐商》的情愫,第三次萌动了。我下了最后决心。 四 1999年,有人约我写盐商了;甚至,一辆来自外地的面包车喷着《XX盐商》剧组的字样,邀我以编剧身份入伙,周游列省,化缘募金。我谢绝了。 不是清高,而是畏惧。因为,我还没有做好准备。其时,我对两淮盐商还读不懂,吃不透;当时如果仓促开工,至少有四,占’把握不住: 1.准确性 有关两淮盐商的资料,除坊间流传的趣闻逸事外,见诸史料的,多是他们有关文化、慈善、社交、生活的记载。两淮盐商是儒商,但是他们的根本身份,首先是商,其次才是儒。只写儒不写商,或重写儒而轻写商;只写文化不写经济,或重写文化而轻写经济,都不能表现真正意义上的两淮盐商。 因而,只有还原了清朝纲盐制下淮盐从生产、库存、购买、运输、中转到销售,从领引到缴引的运作全流程;并且在这个经济商贸活动过程中,刻画这个商业集团,两淮盐商才能提供具有自身独特性的历史信息。这是我需要补课的。 2.辩证性 中国有十大商帮集团,二三十年来,这个群体已经成为经济理论研究和文学影视创作的热门之一。但是,有的地方出于标签式地促进当代企业家思想道德建设的需要,出于广告式地推动本地旅游经济的需要,用实用主义的态度对待历史商帮,他们从当初的全盘否定一变为全盘肯定,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盲目崇拜,大唱颂歌,无限夸大可供今人解读的商帮密码,连疮口红肿都美化成了三月桃花。这显然是不够严肃的文化志趣、不够负责的历史意识。 这就需要我从现有的思维定势中突围而出,批判性地反思两淮盐商。从功过得失与双重影响两方面,辩证地评价他们对于推动经济,发展文化,包括城市精神特质建设方面的历史价值与先天不足,客观地给予他们准确的历史定位。 3。深刻性 我的键盘不是摄录机,不是复印机,我不能仅仅满足于表现和猎奇这个商团,哪怕是把他们的头发还原得纤毫毕现。这只是流于表层的。换言之,对两淮盐商,我不能停留在:是什么。 我的任务是回答:为什么?两淮盐商为什么会出现?为什么会鼎盛?为什么会消亡?它给今人留下了什么?我必须探讨在十八世纪欧美从帝制走向共和的全球大背景下,清王朝上层建筑与经济基础、统治阶级与商业集团之间的复杂关系;我必须揭示十八世纪之后,中国封建社会政治体制以及盐业政策走向没落乃至崩溃的必然性,以及这个体制所豢养、盘剥与钳制的两淮盐业及其商业集团跟随其衰颓与消亡的客观历史规律。 我是在写两淮盐业、两淮盐商,我又不仅仅在写两淮盐业、两淮盐商,我其实是将两淮盐业作为意象,两淮盐商作为载体,旨在反思那段历史给今人的启迪与教益,从而探索社会发展规律。 4.精彩性 我十二分地羡慕青年朋友,笔端流淌的多是审美与乐趣;而我生于动乱,沉重使我无法潇洒,我也许更多关注的是信仰与责任。按照业内说法,《大清盐商》该归属严肃文学了。我以为,严肃文学更应该重市场、注重读者。一本书,甭管好坏,首先得有人读,这是前提,这是基础;没有人读的书,所有的精神价值都是空谈!这就要求我的小说必须有个精彩故事,有个欲知后事如何,急看下回分解的故事。 而多年来,写票商的、米商的、丝商的、纸商的、染商的、药商的、布商的……故事,多了去了。而且,不少都是从个人奋斗、艰苦创业、惨淡经营、同业竞争、妻妾争风、子弟纨绔、家族倾轧等方面着笔,你这样写,我也这样写,也就成了老套路。这就逼着我不能偷懒了,程式不能因袭,只能另辟蹊径。这就是我最终将乾隆朝三大案之一——两淮盐引案作为我的小说突破口的原因。我为我的故事设计了泄案、冤案、追案、查案、发案、破案、审案、断案这条线索,我想,这就会使我有可能抽丝剥茧地、跌宕起伏地去说故事了:去说一部悲怆恢宏的商战历史,去说一幅展现两淮盐务的宏阔画卷,去说一段正义与背叛、追求与沦落、英雄与枭雄较量的心路历程,去说一个信仰对抗、智力对决的盐商传奇,去说一对同父异母兄弟之间的人性博弈,去说牵涉五个家族、上下两代、跨度十年的恩爱情仇的生死演绎,去说在封建专制垄断盐业政策下,两淮盐业链上包括盐官、盐商、盐民、盐匪等各个阶级、阶层、集团的各自无奈的生存状态以及尴尬处境了。 以两淮盐引案为载体,我在故事中呈现了多种元素。诸如血雨腥风,刀光剑影,江淮民俗,人间情爱,哲学反思,草根智慧,内幕解密,奇谋设局,绝地潜伏……它们的亮相,我不敢奢望碰头彩,我只是希望读者能兴趣地读这本书,读完这本书。 五 其后的十年,我是在阅读、思辨、甚至颠覆中度过的。终于有一天,在那个蝉鸣的日子,我自觉明白些了,便动笔了。两年后,成就六十万字,我为全书画上了句号,虽然阿Q似的,划得是那样的不圆。 我终于得以舒一口气了。心中,唯有对上苍的敬重。感谢上苍,让我完成了解剖淮商的夙愿。 这个上苍,首先是生活。我一路走来,读书十六年,插队七年,经商二十年,写作十三年。做过农民、库工、记者、秘书、主任、经理、教授、拳师、律师、编剧、作家……尽管其中若干是业余的、客座的、兼职的,乱七八糟的,但大体离不开“文、武、商”三个字,所以有记者称我是“三栖怪杰”,我当然汗颜。因为我文也不成,武也不就,商也不精,充其量,不过像一棵三不像的歪脖子树而已。然而,我的人生,我的阅历,让我拥有我的生活。尽量把生活主动权攥在手中,折腾着,使生活多彩了;坎坷着,使生活厚重了。我努力,不仅仅是活着,而是生动地活着。写作也成了一种生活。正是在感悟生活的进程中,我学会了思考。当这种思考不再轻松,移焦社会发展时,我必须承担起讲述这种思考的义务。这是一个作家的良心。 人生常有师教诲,也是上苍的眷顾。字里行间,已经融进了我的先生刘立人教授,以及淮盐史家朱宗宙教授的诲人不倦。 幸遇山东人民出版社,痛快地决定出版传递我对生活的思考,大概也是上苍冥冥之中的赐予。“大作气势磅礴,立意严肃深刻,情节跌宕曲折,人物丰满生动”——是他们对拙著的溢美。山东是我仰慕已久的地方,她的神奇,在于既出孔夫子,又产武二郎,既有儒韵,又具侠风,拙著问世于这片土地,无疑是一种缘分;更何况他们的指点和王路编辑的校正,更使得全书升腾起齐鲁豪气。 我的家,是上苍的温馨设计,那是我创作的动力源泉。几千个日日夜夜,我在格子间爬行,艰难,但充实;劳神,但快乐;枯燥,却不孤独。因为,我的身畔,有吾兄资淼大哥的殷殷关注,有吾妻蓓蓓的默默奉献。本书的最后改定,是在我赴美探亲时收工的,吾儿正正,吾媳大赫为我在草原间的木屋里,提供了宁静;尤其,美国万里行的安排,让我聆听费城自由钟声,使我对共和与帝制的比较,拓展了非一般的视野。原本,一个化工博士,一个心理学博士,却对与他们毫不搭界的文学,倾注别样的热情,我心里明镜儿似的,这是哄我开心哪,这是儿女们的另类孝意。谢谢亲人,对我的路,对我生命方式的选择,所回应的宽容与欣赏。 回想祖父临终遗嘱,王氏子弟永世不得与盐为伍。我虽然不曾卖盐,却写盐了。我违背祖训,还是牵手淮盐了,还是品评人间滋味了。孙儿不孝,祖父在天有灵,想来不会动用戒尺责打我的手心吧。 2011年12月成稿于维扬剑斋 2012年5月修订于芝加哥
《大清盐商(上下)》由王资鑫所著,这是一桩乾隆朝三大案之一——两淮盐引案的深度揭秘; 这是一幅展现两淮盐务的宏阔画卷;这是一段正义与背叛、追求与沦落、英雄与枭雄较量的心路历程; 这是一曲信仰对抗,智力对决的盐商传奇;这是一对同父异母兄弟之间的人性搏奕; 这是一个牵涉五个家庭、上下两代、跨度十年的恩爱情仇的生死演绎。
未阅读该书时充满期望,阅后很失望。下卷内容是3角恋、4角恋
无论是大明王朝1566还是走向共和,黎叔带给我们的总是逻辑严谨的剧情以及逼真的人物内心刻画。但是黎叔的作品在大陆似乎触动了某些人的神经,被阉割已成定局,严重者甚至被禁播。荧屏上充斥着无脑的搞笑,狗血的剧情,缺乏基本常识的情节。现在的电视剧实在看不下去。本来说好《大清盐商》2月上映的,现在却没有丝毫消息,希望能尽量完整的出现在观众面前。别像《孔子春秋》那样杳无音讯,最终淡出人们的视野。我们需要深刻的导演来诠释同样深刻的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