伟大的代码
1998-1
北京大学出版社
(加)弗莱,郝振益 等
无
无
文/吴红涛
作为20世纪一位声名显赫的批评大家,诺思洛普•弗莱在学术史上的重要地位已经毋庸置疑。当诸如马克思主义批评、意识流批评、新批评等一大批名目繁多的学术流派在“批评江湖”横行天下时,弗莱却单枪匹马地和这些流派进行了一次“单挑”。事实上,弗莱的批评视野也便是从这种点名道姓式的批评中开始的。以历史主义批评和新批评为例,弗莱认为,所谓的历史主义批评家们,“从诗的历史语境转向他在某种总体历史观里的语境”,这种做法导致的后果是文学本身“诗性”意义的缺席,因为它是“从那种根本不是文学的东西中去寻找文学基本意义的冲动”;而新批评家们虽然肯定了文学的语言和形式是文学价值的落脚点,但是他们却一味地沉湎于在对作品的不断阐释,文学的文化语境因此遭到了前所未有的忽略。由此,弗莱对文学批评提出了一种理想性的建构:首先将历史主义批评和新批评的成果进行行之有效的整合,然后再回到文学本身,从文学内部去寻找属于它自己的语境,这便是被无数后人津津乐道之的“原型批评”。
对于原型批评对做出的历史功绩,已经无需赘言。而我想提出的是,虽然弗莱不认可文学批评有诸多流派之分,因为划分流派归属乃是“迂腐文人”所为;但是原型批评从其内核上看,却有以此一派“包打天下”的嫌疑。弗莱如此说道:“批评的中心任务是理解文学,这任务主要为我们研究的文学作品确定一个语境。……,与语境的关系几乎足以说明文学批评的全部事实基础”。将所有文学批评皆定位于某种“文学的语境”,这种观点本身便失之偏颇。文学创作确实是存在着某种历史“原型”或者“神话”,但充其量这也只是文学创作的一个维度而已。而我始终认为,文学创作的真正魅力,在于其内质中的某种“灵动性”。也即是说,文学是不断“运动”着的,文学的审美内蕴也正源于这种无处不在的“运动”。
弗莱的学说则力图为文学批评建立一个标准的“参照词汇表”,比如他将虚构的文学作品按照人物品性分成的几大类,将文学叙述分成的几种组织形式等。诚然,我们无法否认弗莱的这项理论建构工程带给文学批评的启示,但是我们也不应忽略弗莱的理论学说所存有的缺陷。原型批评的阐述逻辑来源于此:通过某种文学的知识考古,将文学创作分门别类地予以整理,提出条例清晰的批评词汇表。假如按照这个逻辑去看待所有的文学创作,那么文学充其量只是一本有条有理的“字典”而已,而作家的创作也无非只是为这本“字典”添加某种脚注罢了。实则,原型批评的真正魅力并不是为文学批评分门别类,而在于它所提倡的关于文学批评的人类学视野,它为研究文学提供了另一种构思和角度,也为文学的多元性阐释增加了一个新的路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