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别与中国电影
2012-5-8
南京大学出版社
何成洲,[美] 王玲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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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世纪七八十年代性别研究和女性主义思潮在西方开始渗透进了不同的学术领域。西方的女性主义电影理论亦是在70年代初期“异军突起”，脱离早先的社会学和现实反映模式，结合当时的心理学、符号学以及后结构主义浪潮，对西方主流商业电影--好莱坞电影--作出了强大的颠覆性的批判。女性主义电影批评和理论推翻了原有的对电影和性别关系的认知，指出好莱坞电影并不是现实的“反映”，而是“建构”现实的一种视觉体系。这个视觉叙事体系不仅以男性心理及其性快感为中心，而且以一种物化女性的凝视结构为机制，从而使得男性欲望成为推动叙事发展的动力，男性人物成为观众认同的主体。在批判男性中心的商业化好莱坞电影同时，早期女性主义电影理论还提倡“女性电影”或女性主义电影。部分女性主义电影学者认为只有运用与好莱坞主流电影截然不同的视觉叙事模式，即先锋派和实验性电影，女性主义电影才能实现；而另一部分女性主义电影学者则认为真正意义上的具有革命意义的女性“反电影”（Counter-Cinema，反男性视觉体系）实践只有在未来才能实现。
何成洲，南京大学人文社科院高级研究院副院长、南京大学外国语学院英语系教授、博士生导师、系副主任。 研究方向有：英国文学，欧美戏剧，比较文学，易卜生研究，北欧文学文化研究，二十世纪西方文论，生态文学批评。 王玲珍，南京大学高级研究院特聘教授。她在南京大学获得学士学位和硕士学位，后赴美国哈佛大学访学并获得美国康奈尔大学东亚文学博士学位，1998年进入布朗大学东亚研究系任教至今。 主要研究领域为当代中国文学与文化、性别研究、女性主义理论、中国电影等，尤其关注整个动荡的20世纪的中国女性的生活与著作。
前言第一部分 电影与性别研究的多元视角 第一章 跨文化语境下的女性面孔、城市景象与现代性 第二章 帝王、乐师和乡巴佬：男性形象研究 第三章 妻子的传说——后社会主义时期“红色经典”电影的文学改编及其意义 第四章 凝视、表演性和性别困扰——《霸王别姬》(1993)中的跨性别表演研究第二部分 中国社会主义电影与女性导演 第五章 社会主义电影与女性导演——多元决定性和主观修正性在董克娜《昆仑山上一棵草》(1962)中的体现 第六章 受虐狂男人与正常女人：唐书璇和她的《董夫人》(1969) 第七章 叙事中的性别编码：第五代女导演影片中的女性主体 第八章 初始情绪、意义和创伤过去时——析胡玫《女儿楼》(1985)与徐静蕾《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2004) 第九章 漂移的心：张艾嘉情节剧的文化地理学
《董夫人》塑造了各种女性凝视、方言、欲望、幻想，因此，女性的主体性和能动性随时都可能插入到叙事技法中。在这一开场中，当杨宽第一次与董夫人和祖母见面时，维玲是藏起来的。维玲躲避了杨的男性注视，并利用半开半闭的门小心地挡住了大部分镜头，这样，她就和观众一起成为这一情景最积极的旁观者，从而否定了“躲藏”带来的被动。与村民商讨之后，杨宽最终被这个家庭接受，此时，我们看到维玲面带微笑，表示了她的同意和快乐，这也帮助观众从她的角度做出积极预测。建立了这次女性凝视之后，影片在下一情景中让维玲用语言和身体来表达了自己的幻想和欲望：她轻轻摇摆着身体，眼睛盯着远方，这暗示着某种渴望和遐想。对中景的这一巧妙应用让观众既观察到了她的身体动作，又看清了她的面部表情。 用这些场景表现了维玲对这个生活中唯一的男人的欲望之后，她开始反过来用语言表达其他的内容。她先问祖母杨宽长得像不像她的父亲，然后开始认同这一男性形象：“如果我是男人，我也能参军，也能去很多地方。如果父亲没有去世……”凭着她的有利视角、幻想、欲望，甚至死去父亲的家庭忌讳，维玲突出了她的身心体验，使我们认同了她的观点。值得注意的是，她的幻想和欲望是通过对男性气质的认同表达出来的。可以这样认为，维玲拥有杨宽的欲望更像是她（压制的）想成为杨宽的欲望的表征，是自由与权力的象征。而她母亲作为女性代表已经被剥夺了这些，这也为她后来进一步主张身体和精神上的独立做好了铺垫。 纵观整部电影，维玲的力量是通过以下细节表现出来的：她挑战固有的对女性气质的性别设定（“我们不需要别人的保护”）；她有勇气说出并追求自己的渴望（“在与杨约会时总是很主动”）；她聪明地指出了董夫人的焦虑（通过自己的能力）；她反驳祖母和母亲（说不想成为像董夫人那样的女人，也不想成为孔子所说的“君子”，下棋时击败了杨）；她独立思考（与董夫人辩论女性自我牺牲的意义，不顾董的反对，坚持与杨谈恋爱）；她率性自然、无忧无虑（在河边玩耍；勇敢地探索森林）；她拒绝向社会限制屈服等等。 与董夫人对规范和传统的焦虑完全相反，维玲与包括河流、马匹、树林和李子的自然环境交流互动，使自己的欲望外在化，这种能力与董夫人压抑自己思想感情的倾向形成鲜明对照，使董的沉默与冷酷显得极不自然。这样，使董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各种压迫力量就得到了揭露和质疑。 ……
本书为“性别、理论与文化”丛书的第2卷《性别与中国电影》，全书分为两大部分九个章节。 第一部分为电影与性别的多元视角，四篇文章对上世纪二三十年代上海电影、“红色经典”电影的改编、《秦颂》和《英雄》等秦始皇素材电影以及《霸王别姬》中的跨性别表演进行了全新的分析和研究， 第二部分为中国社会主义电影与女性导演，主要将视角集中于华语电影的女性导演、文本和历史实践，五篇文章分别分析了董克娜、唐书璇、胡玫、徐静蕾、张艾嘉以及第五代女导演的电影作品中女性主体。本书由何成洲、(美)王玲珍主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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