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学良结发夫人于凤至旅美五十年
2001-12
东方出版社
窦应泰
380
277000
无
本书以翔实的第一手资料首次披露了张学良的结发夫人于凤至在美国五十年的传奇经历：癌症的折磨、痛失爱子的打击、经济的拮据、与张学良的婚变……在身患绝症、远离亲人、语言不通、异域飘零的窘况下，这位关东才女与命运进行着顽强的抗争，并最终成为令美国阔佬刮目相看的炒股主手和房 产界精英。透过于凤至近一个世纪的人生之旅，也为历史解开了诸多谜团；张学良与蒋介石结拜内情，张学良被长期幽禁的真实起因，于凤至与宋氏三姐妹的神秘交往，宋子文、孔祥熙、孙科等与蒋介石的争斗始末，于风至与张学良的生死情结等等，书中均有出入意料的答案。同时，许多当年鲜为人知的美国政外交内幕，也能让人洞番真正的美国社会和历史。
窦应泰，男，1946年生，辽宁铁岭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吉林省双辽市作家协会主席。1984年开始发表文学作品，出版有《烟花侠女》、《关东神探》、《观音全传》、《扬州八怪》、《戴笠与胡蝶情史风云》、《京津十二伶》、《张作霖演义》、《张学浪演义》、《王阳明传》、
序章：于凤至的墓旁还空留一穴第一部：春 第一章：陌生的美国 一 初抵纽约泪沾襟 二 令人迷惘的华尔街股市 第二章：遥望英伦三岛 一 在哈克尼斯医院接受三次手术 二 挂念着泰晤士河畔的三个孩子 三 美国公使夫人的伦敦之行 第三章 友情·新情·姐妹情第二部：夏 第一章：母子团聚磨难多 一 伦敦遭轰炸，闾玗被吓疯 二 夜宿在伦敦码头上的中国孩子 三 “你是我们张家的恩人！” 第二章：在哈得孙河畔隐居的日子 一 古镇相关往事 二 张学良还活着！ 第三章 困境中的伦敦之行 一 詹森伉俪丢官而归 二 伊雅格，你在哪里？ 第四章 长岛岁月 一 到蝗虫谷拜见宋霭龄第三部：秋 第一章：白发人送黑发人 一 在纽约邂逅宋子文和张乐怡 二 张闾玗赴台生死会 ……第四部：冬尾声：“凤至，我来晚了！”
插图：“当然要来的，张夫人，从前我们在北平的时候，许多事情都深得您的照顾。如今夫人生了病，正是朋友们应该尽力的时候，我和莉娜早就在找这个可以为少帅尽力的机会丁。”詹森豁达坦荡，高声大噪地谈笑风生。他的话让初来美国处处感到不适的于风至心里觉得格外慰藉。“你们中国有句话，叫做：‘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莉娜在中国驻节多年．显然对巾华古老的文化情有独钟，她亲昵地拉住于风至的手，与詹森及蒋妈等相拥着走向候机大厅。一路上莉娜与于凤至用半生不熟的华语进行交谈。于风至在大洋彼岸的美国能听到稔熟的华语，心里马上就泛起了亲切感。“真没想到啊!……”于凤至在心底这样动情地感叹着。原来，詹森·肯尼迪1933年冬天从中国卸任以后，回到华府，即在白宫改任总统亚洲事务助理一职。此次于凤至在上海候机赴美时，她曾打越洋电话将自己近日可能赴纽约治病的消息告知了詹森大妇。那时，于风至仅仅是希望詹森夫妇能够在纽约附近设法为她寻找到一家美国教会医院，以便根治她越来越严重的乳癌。于风至那时对居森夫妇并没有抱更大的奢望。看惯了人世间世态炎凉的于风至，自知今不如昔。往日与张少帅感情甚笃的美国友人，大多都是因为外交场合的应酬而结下的情谊。这种逢场作戏的朋友们尽管多如蝼蚁，但是在张学良失去权势以后大多星飞云散。令于凤至心中感动的是，詹森和莉娜伉俪不但对她的到来没有丝毫厌弃，甚至仍如从前那样对她关爱有加。于风至未及开口，早已热泪滑然。“张夫人，请吧，我和莉娜先要给您在曼哈顿的中国餐馆里接风洗尘。然后再让您到客店里美美地睡上一觉。明天嘛，我和这里的一些朋友们将要给夫人举办一次相当规模的舞会。还要像从前咱们在北平六国饭店那样，来一个狂欢尽兴，好吗?”于风至坐进一辆早就等候在候机厅外的豪华轿车以后，詹森就吩咐司机直将轿车向曼哈顿方向开去。车窗外飞掠过一幢幢状若山峰峭壁般的摩天大厦。那是纽约所特有的城市建筑，对于许久以来一直陪同张学良幽居在中国的深山老林里的于凤至来说，望着宙外那变幻莫测的楼群，俨然突然间走进了神秘的世界。“谢谢，”于风至有些神不守舍，但是她的头脑始终清晰。眼前的异国风光让她头晕目眩，看惯了深山古刹和过惯了寂寞日子的她，猛然间投身到如此纷繁喧嚣的陌生世界，实在难以适应。她把那些铺天盖地而来的一幢幢巨厦误当成了一座座恐怖的山峦。古庙森森，孤灯相伴的幽禁时日，于凤至在深山老林里几乎看不到除特务之外的任何人影。而今她清晰地望得见马路两旁飞掠而过的人海车流，她就会油然忆起远在湖南深山里的张汉卿。他现在怎么样了?四小姐是否已从香港起身?那些如狼似虎的军统特务也许仍然像她在凤凰山时那样，以各种意想不到的手段千方百计地折磨着张学良的精神与肉体。于风至想到这里，她急忙将头一播，说：“不不，谢谢两位的好意，可是，说什么也不能举行舞会了，我求你们了，一定不要再办什么舞会才好!”詹森和莉娜都愕然相视，不知所云：“为什么?”、于凤至欲言又止。她无法向两位至诚至善的友人倾吐心中的隐痛，因为只有她自己能体会到目前她所处的特殊处境。张学良陷入囹圄的三年间，于凤至陪同身侧，对世间之事体察至深。她知道张学良今生实难再有东山再起之日，即便蒋介石大发慈悲，有一天真地发一大赦，那么从前威震华夏的少帅经此打击也绝难重撮雄风。此时张学良一定还被戴笠的那伙特务团守在湖南沅陵的深山古刹里，一方是失去了自由的丈夫，一方是只身飘零于异国的妻子，她于凤至纵然饶有舞兴，也决然不敢在美国的纽约与那些不了解中国国情的外国友人翩然起舞。想到这里，她固执地将头一摇说：“不行，莉娜夫人，你们对我的一片深情我领了，可是，舞会和酒会，我是说什么也不能出席的。因为，汉卿他此时……正在国内蒙难啊!”“对，为了保住夫人生命，必须痛下决心，切掉整个左侧的乳房。所幸的是夫人体内的癌细胞扩散得并不严重，仅仅局限于左乳。如果现在不能下决心切除乳房的话，那么将来一旦癌细胞继续扩散，后果将是不可想像的。”比尔一改多日来的自信与冷静，那张马型长脸忽然变得格外严肃怕人。他的话俨如沉重的铁锤，毫不留情地狠捣在她的心坎上。“不，这样的手术……我不能做!”于凤至无法接受这种可能毁掉自己窈窕体形的残酷决定。出身于东北第一家族的她，自知一个上流社会的女性，失去一侧乳房意味着什么。特别是像她这种具有特殊身份的人，割除一乳比割除她的任何器官都不能容忍。在她看来任何女子都视仪表如同生命。特别是她更不敢擅做主张。于风至从前无论在沈阳，还是北平和南京，凡属出席各种盛大外交宴会时，所有上层人物的夫人无不注重仪表。而一没有左侧乳房的女人，又怎么可能走进那镁光闪闪、众目睽睽的场合呢?“可是夫人，如果不遵医嘱进行手术，在我们这所医院里简直就是不可思议之事!”比尔有些愠怒。他没有想到素有教养、曾经在古老中国接受过良好教育的张学良夫人，居然在寻常人都能接受的医嘱面前突然变得固执起来。他愤愤地说：“夫人，您的固执可能带来什么?带来的只能是毁灭，一个美好生命的毁灭!”“不，即便我的生命之火就此熄灭，也不可能在得不到汉卿同意的情况下，接受这种可能造成终生悔恨的残忍手术!”于风至这次没有妥协，显而易见她对保住自己的左乳看得比保住生命还要重要了。“既然如此，我就无能为力了!”比尔处于深深的困惑中。面对着雍容华贵的于风至他感到一筹莫展。在于风至与温斯顿·比尔医师发生互不相让的僵局后，詹森在华盛顿闻知了这个消息，他的心绪格外焦急。他很想亲自前往纽约相劝，可是由于他必须马上飞往菲律宾去执行总统的一项重要外交使命，只好委托夫人莉娜飞往纽约。莉娜的到来成了于风至与比尔医师之间的调和剂。这位多年来看惯了国际政治风云的外交官夫人，很快就以闲聊的方式，巧妙地扣开了于风至孤寂的心灵。莉娜从近日刊载在美国报刊上的张学良近况谈起。她讲到国内一些东北军旧部和中国共产党正在利用各种场合，加紧着对张氏的营救。这样的消息无疑会给于凤至心里注入了新的希冀。也许正是谈到了幽禁的丈夫，所以苦闷中的于风至才有心思与莉娜夫人谈她的病况。“夫人，既然您想在不久的将来回到您的祖国，既然您盼望有一天与张汉卿先生重逢，那么现在首要的事情是必须保住您的性命。”莉娜不愧是善于在外交场合周旋的女性。她的话虽然没有明确地点明必须接受温斯顿·比尔拟定的手术方案，但是睿智过人的于凤至马上就从莉娜的话中领会了她的善意。特别是她亲自从华盛顿赶来的盛情，尤让于凤至为之动情。在莉娜真诚的规劝中，于风至渐渐从心里接受了比尔教授的医疗方案。多日来对比尔所持的戒意消除了。三、“你是我们张家的恩人!”当培汉听说美国人白尔求见，并且从白尔的口中得知昨天那个失踪的孩子，已经由张闾瑛姐弟从即将开赴非洲的一艘货船上找回来的消息时，从前一贯对美国人冷若冰霜的培汉·桑希尔，忽然变得满面羞愧。他一屁股跌坐在客厅的大沙发上，一时无言以对。“培汉先生，这次我专程到伦敦，就是为着将三个中国孩子接到美国去。”白尔从培汉局促不安的窘迫神情上，已经窥探出他心里的不安。一年前，雷纳就是在这间豪华的客厅里与面前这个倨傲的卸任外交武官进行过艰难的交涉。可是雷纳还是由于培汉的执拗，遭到了无情的拒绝，最后迫使热心而来的雷纳无功而返。一年后的今天白尔再来到这间客厅里，培汉心里虽然仍旧对这样将三个中国孩子交出去心有不甘，可是由于白尔来时恰好发生了昭示着监护人培汉失职的张间玎失踪事件，所以从前一直不想让他人插手张学良的三个孩子去留一事的他，无形中变得底气不足。白尔发现培汉双手抱着光秃秃的头，跃坐在大沙发里一言不发，心底顿时升起一股愤怒。因为他不但亲身经历了于凤至二儿失踪这样令人痛心的事情，而且也领教了孩子们在位于泰晤士河北岸小茅舍里的艰苦生活。他没想到远离祖国、远寓父亲，与母亲虽然近在咫尺却无法团聚的三个中国孩子，居然会在英国伦敦过着这样艰难窘迫的留学生活。那种寄人篱下的阴影显而易见地萦绕在孩子们的心头。白尔完全可以想像出来，在培汉先生这样的监护人手下寄居的三个孩子，他们又如何可以以一种欣悦的心境去潜心于自己的学业呢?而这个培汉·桑希尔与其说是在这里以监护人的身份在报答少帅在中国时对他的恩惠，不如说这退休外交官是在被动地尽着一种不得不尽的义务。虽然培汉是这样一种复杂的心态，可是他现在仍然不希望这样草率结束自己八年的监护人生涯。在培汉看来，他在过去八年时间里，毕竟曾经对这三个中国孩子，付出了许多经济与精神上的代价。“培汉先生，张学良先生虽在中国，他对您在过去八年里给予孩子们的关怀心存感激。现在美国的张夫人也对您的义举感念心中，这一切都不会因为让她的孩子去美国而一笔抹杀的。”白尔不愧是个有头脑的美国现职官员，他从培汉那既想就此将三个孩子推手他人，又有种不甘心半途而废的沮丧心态，看出距迫使培汉妥协的时机已经不远了，只是需要他再将事情的因果点明即可如愿以偿。白尔继续向培投进言说：“现在二战还没有结束，如果您仍坚持将三个孩子留在英国，万一再发生战事，再发生前次敌机轰炸吓疯孩子的事情，那么将来你见到张将军和夫人的时候，就会无法向他们交待。而张夫人现在就在美国治病，作为母亲她无时不希望和三个孩子早日团聚。请您想一想，如果您继续不准孩子们去美国，将来会是一种什么样的结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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