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十日
2008-3
东方出版社
刘戈建
315
无
本不想再做什么序,但因为本书是从电视剧剧本改编而来的,在电视剧播出后有不少观众提出了问题,其中有些一定是本书读者想知道的。 第一是《生死十日》问世的过程。简单地说,这部剧是被逼出来的。二00五年我们公司的副总卓朝阳提出了一个创意,叫日本八路,我觉得不错,后来经过大家的不断完善基本上形成了现在故事的思路。但问题是找谁去写。找了不少编剧,不是没档期就是思路不合,总之折腾了几个月,没有结果。第一个挑动我创作心思的是山东辉煌影视的张辉力先生,本来他也是我们的目标编剧之一,但他实在没有档期。婉拒之后他给了我一句话:我看你当过兵,对抗战历史方面也了解,可以自己写呀。 我本是半路出家,混进文艺圈没几天,以前除了报告、论文、信件等,从未写过任何虚构类的东西,就是给儿子讲故事也都不是自己编的。所以辉力说完这话我没搭茬。说实在的,当时要是我答应了,自己都会觉得自己有点张狂。可是大家都说这个故事不错,尤其是我的发小、著名导演郑晓龙(就是他把我勾引进了这一行)也喜欢,更使我觉得得到了权威人士的肯定。我想:这个项目一定要搞成!于是满脑子都是这个故事,晚上做梦都上了好几回战场。突然有一天故事里的人物和事件非要从我脑子里跳出来,闹得我睡不着觉,只好爬起来动笔,一发不可收拾,写了三集剧本。写完了自己不知可否,要知道,这把年纪才和"处女"挂上钩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感谢晓龙,他看完后跟我说:"不错,有新意,和职业编剧的东西不一样。至于缺点嘛,我就不跟你说了,说了怕你不敢写了。"我说:"那我只问你一句,我写出来你导吗?"晓龙答应了。我知道,他是一个不讲面子,认真对待艺术的导演。从此我信心大增。三个月后完成了剧本。二00六年四月由晓龙执导开拍。人的能力是被逼出来的,虽然把全世界的人都逼疯了也只能出一个比尔?盖茨,但被猫追的老鼠一定能跑得更快,超常发挥。 第二个问题是关于故事的真实性。故事整体肯定是虚构的,但在这个故事中几乎所有的事件都有历史依据。抗战中敌我交错,护送是十分常见的任务,这就不多说了。只举几个主要事件为例:抗战中我军多次俘虏敌人的家属孩子,并给予了人道的照顾。聂荣臻元帅就收养过日本军官的两个孩子,送回后得到了日军的感谢。杜梅之死的类似事件在抗战中并不鲜见。在山东,反战同盟的日本人小林清曾被任命为八路军的军官去日军营地受降。刘亮在川上村打的一仗是根据抗日英雄马本斋的事迹改编的,当我知道这个故事的时候,真的对先烈们的机智勇敢佩服得五体投地。大富媳妇秀娟的感人故事也是抗战时的真事,而且还要更惨烈,当时那个媳妇为了救全村的老百姓和八路军,同时也不想让敌人抓走,是把油洒在自己身上点燃了!日军在慰安所遇到亲人后自杀的事不止一件,有一个佐级的军官遇到自己的弟媳,精神崩溃,召集部下训话后自杀——几乎和平野是一样的经历……要说起来就太多了,不胜枚举。我所要强调的是,本书中可能有写得不好的地方,但没有不顾历史瞎编细节。有一些年轻的观众,对过去的事了解太少,又看了太多传统的抗战片,产生一些疑问是可以理解的。 第三,对江藤的改造。不少人说十天里改造一个日本战俘是不可能的。这一点我承认。但本剧查阅了大量的日本战俘改造的过程,他们心理的一步步变化,从抗拒到软化再到消沉直至积极地投身到反法西斯战争事业中去。这个过程和江藤的变化是一致的。本剧唯一的问题只是把它浓缩了,作为文艺作品这应该是允许的。在写作的过程中这也是始终困扰我的问题,最后我的结论是:只要在杜梅死的那场戏,江藤终于向自己的战友开枪的时候观众和读者没有觉得别扭,不会说在此情此景他不应当开枪,那么我就心安了。 第四,关于对日军的描写。在这个故事中对日军的描写没有刻意的丑化。如果我们面对的是一群愚蠢的敌人,抗战八年真不知如何解释了。还有,我在史料中看到:日本鬼子野蛮凶狠,那是对中国人,他们当时的教育就是不把中国人当人,或者只当成劣等人,但他们自己人之问也一样有人情味。妖魔化对方,把对方不当人,是战争发动者的第一步,而要维护和平则正好相反。这一点的确值得我们深思! 因为许多观众急于看到文字作品,在网上留言催促,这本书的改写时间非常仓促,再加本人文字水平有限,疏漏不足之处在所难免,望读者海涵。 感谢所有为这个故事出过力的同事和朋友们,原谅我就不一一点名了,因为我不知道我的书给你们带来的是荣耀还是尴尬。 谨以此书献给我的父亲:一个抗战老兵! 剧本的第一稿正好在我父亲的生日那天完成。也许这是天意,让我给冥冥中的他送去一丝欣慰。
在人的一生中十天或许是短暂的,但是在烽火连天的抗日战争时期,一支七人组成的八路军精锐小分队,一名来自国民党中央社的战地女记者,一个被俘的日本军官,再加上一个逃离土匪队伍的普通农民,一起度过了极为漫长的生死十日,演绎了一段震撼人心的生死传奇。1943年的夏天,新任侦察参谋刘亮(何冰饰)接受了火线护送国民党中央社女记者吴效瑾(吴越饰)平安返回军区总部的任务,而且必须在十天内完成此次穿越敌占区且长达三百里路的护送行动。在队长刘亮的精心挑选下,枪法精准的“一枪准”于得水,医术精湛的“小华佗”杜梅,口技高超的“快嘴”李文全,一身轻功的“猴子”孙二风,精通爆破的“小矿工”齐永泉,再加上蒙族摔跤能手“大个”包铁柱,各怀绝技且性格迥异的七人精锐小分队诞生了。
刘戈建,男,出生于1953年11月17日,祖籍山东,1969年内蒙生产建设兵团下乡,1973年参军,1986年从部队转业经商,1997年转让自己创办的公司出国,2002年开始进入文艺圈,参与了《结婚十年》、《刑警使命》、《幸福像花儿一样》、《开创盛世》等电视剧的投资制作。
自序引子 木马计划刘亮和他的任务小分队江藤第一节 接头第二节 遭遇第三节 追兵第四节 绝密文件第五节 智斗平野第六节 绝境突围第七节 打周村第八节 老村长一家第九节 秀娟第十节 消灭与拯救第十一节 老江第十二节 诸葛亮会第十三节 特杀队第十四节 刘亮的新军第十五节 破译敌情第十六节 意外脱险第十七节 核心机密第十八节 阻击黑田第十九节 杜梅的期待第二十节 效瑾遇险第二一节 任务和牺牲尾声 胜利
七月八日 小分队出发的第一天 刘亮带着他的小分队出发了。一行七人,在林间小路上行进,个个新衣新枪,精神抖擞,没走多远,刘亮就来到杜梅身边:“杜梅,把你的枪给我。” 杜梅一下没反应过来,迟疑着,还是把枪递给了刘亮。 “我的枪怎么了?” 刘亮左肩上背着自己的三八枪,接过杜梅的小马枪往右肩上一背,说:“没什么,我帮你背着。” 杜梅上手就要抢回来:“你一人背两支多重,我自己能背。” “路远着呢,你要保持体力,接到客人你还要照顾她呢。”刘亮说着大步离开了杜梅向队伍前面去了。 杜梅还想追上去拿回枪说着:“刘参谋,你……” 快嘴在一边拽住了杜梅:“我说小华佗,你别刘参谋长刘参谋短的,刘亮同志现在是侦察科的科长了。” “也没人告诉我,我怎么知道。”杜梅说着还要去追刘亮。 快嘴拽住她不放说:“你就让刘科长背吧,背上你的枪浑身轻飘飘的,走路生风。我们想背还没这福气呢。” 杜梅不高兴了:“你说什么呢快嘴。” 快嘴一见不对,赶快说:“开个玩笑你就当真,好好,我说正经的。刘科长行军时帮体弱的同志背枪是经常的事,也不光是帮你。哎,对了,杜梅,我听说你接受任务的时候还不大痛快,是刘科长拿着命令把你弄来的,搞得刘科长不大高兴。有这回事吗?” 杜梅有点急了:“快嘴,你都是听谁说的,不是的,不是那样的……” “你也别和我急,这事也不是我快嘴编出来的。我劝你最好找机会和刘科长说清楚,不然老结着个疙瘩多不好。” “我现在就找刘……刘科长说说去。”杜梅跑着去追刘亮去了。 快嘴咧着嘴乐了。 大个扛着机枪在后面听见了他们的对话,“快嘴,你又瞎呱呱,你干吗挑拨 同志关系,刘科长又没说对杜梅意有见。” 快嘴:“你懂什么,我这是帮忙呢,我不这样他们能一起谈话吗。” “谈话?领导找谁谈话还用你帮忙?” “我说你真的是长了个猪脑子,我跟你说不清。 杜梅追上了走在前面的刘亮,腼腆地叫了一声:“刘科长。” 刘亮又诧异又高兴,“找我?有事?” “我……” 刘亮停下了脚步,站到路边把大家让了过去。快嘴向刘亮挤了挤眼,刘亮瞪了他一眼。大家都过去了,两个人就在后面慢慢跟着。 “昨天是我不对,我不该不理你。” 杜梅这一检讨,刘亮倒不好意思了:“没事,我去的也不是时候,你们都忙着呢。” “我们天天都忙,忙着也不应该不礼貌,我想对你说声对不起。” 刘亮有些感动:“真的没事,我一点也没往心里去,以后还有机会,路上好多天呢,我们有机会聊。” 杜梅高兴了:“你真的没生气?” “当然,张主任专门告诉我要有耐心,我觉得他说得对。” “怎么?为这事张主任都批评你了?” 刘亮自知语失,赶快遮掩:“没有,没有,他只是告诉我要注意工作方法。” 杜梅松了一口气:“都是我不好,我不知道你找我是有任务。下次你去了先找我们李大姐说清楚就好了。” 刘亮听了杜梅的话,像是被兜头泼了一盆凉水。“你是说,我要是没任务就不能去找你了吗?” 杜梅有些慌乱,“那也不是……” “那就是说我可以去找你了?” 杜梅更慌乱了:“不,你别……我……我不知道……” 刘亮迷惑地看着杜梅,搞不清她的意思。兀自纳闷,一不留神一只脚就陷进泥里,拔出来时脚还在鞋子没了。刘亮赶紧弯腰,新鞋子沾满污渍,他心疼地用手抹了几下,干脆把另一只也脱下来,把鞋别在后腰上,光着脚走起来。 杜梅心里不是滋味,鞋子上鲜红的绣字尤其扎眼。她拉下脸,对刘亮说:“把枪还给我,我自己背。”说着就到刘亮身上拿自己的枪,刘亮反应快,一把拽住了。 “别争了,我们还在根据地,用得上的时候我会给你。” 杜梅眼看拿不回枪,也不理刘亮,拔腿就向前跑去追队伍。 刘亮:“杜梅……” 杜梅头也不回:“我的话都说完了,刘科长!” 落日余晖,大地一片静寂。 于德水从队伍前面跑过来:“队长,快到接头地点了,是不是在这儿给大家布置一下。” 刘亮严肃起来,把枪还给杜梅:“停止前进。原地休息,检查武器装备。” 满地泥泞,刘亮一屁股坐下:“大家靠近一点坐。咦,你们为什么不坐?” 于德水:“还不是这新军装闹的,一年多没发新军装了,大家都宝贝得不得了,恨不得脱下来捧着走。” 快嘴打岔:“于副连长,你可别乱说,我们可没想脱下来捧着走,后勤部困难得连裤头也不发,真要那样还不得光腚行军……哎呀,对不起,杜梅,我忘了有女同志。” 众人都笑起来。 刘亮:“宣布一下任务。我们这次行动的任务是从二分区接一位重要客人,由我们护送到军区总部。现在我们马上就要出根据地进敌占区了,我宣布几条:一,为保密,称呼上一律按小分队的建制,我是队长,于德水副队长,军医杜梅,其余人为分队战士。二,具体分工是——于德水、包铁柱为火力组,于德水为组长,负责压制敌火力,掩护其他组行动。孙二风,尖兵,负责前方警戒,侦察敌情。李文全和我为保卫组兼突击组和客人在一起,出现情况要保证带着客人突出去。齐永泉担任后卫警戒,一旦有敌人尾随追击,用地雷炸药迟滞敌人。杜梅负责照顾客人的伤病和生活,和保卫组一起行动。三,从现在开始保持肃静,原地休息,晚十点出发。听清了吗?” 大家齐声回答:“听清了!” 刘亮看看于德水,“于副队长。” 于德水:“我只补充一点,我们的任务是护送客人,遇到敌情尽可能避开,不要纠缠,客人安全第一。” 刘亮起身,“谁还有问题?” “我再多最后一次嘴,能问一下我们送的是哪里的首长,要是中央领导我们能不能握握手?” “我已经说了,是位‘客人’。再多说一点,客人是从国统区来,是个女记者,姓吴。在她面前你们可不许给八路军丢脸!” 众人互相交换着目光,目光里透出一丝失望和迷惑。 半夜,小分队到达了指定的位置。在他们面前,一道封锁沟和铁丝网构成了鬼子的封锁线,不远处有鬼子的炮楼,探照灯不时有规律地沿铁丝网扫来扫去,炮楼顶上鬼子兵荷枪巡视的身影隐约可见。 刘亮指指炮楼,对火力组一挥手,火力组迅速选择了有利地形,于德水的三八大盖和大个的机枪瞄准了炮楼,随时准备压制敌人的火力。 刘亮向前挥手,猴子爬过了封锁沟到了铁丝网前悄悄地剪开一根根带刺的铁丝,并细心地把剪开的铁丝网伪装好,以免让鬼子发觉。 刘亮用手势示意小矿工和杜梅留下,自己和快嘴爬到封锁沟前准备接应。 刘亮看了一下表,对快嘴指了指嘴,快嘴马上会意,学起了布谷鸟叫。很快前方就有了布谷鸟的回应。快嘴高兴地伸出两个手指,那意思是二分区的人来了。但刘亮却摇摇手。一会儿鸟叫声由远及近,原来是只真鸟过来寻找伙伴。快嘴恶狠狠地学起了猫头鹰叫,布谷鸟飞了。 有一袋烟工夫,远处又传来了布谷鸟叫,这一回二分区的真来了。 趁探照灯扫过的间隙,二分区护送队队员小心翼翼钻过铁丝网,在猴子的帮助下溜下封锁沟,刘亮和快嘴则把他们一个个拉上封锁沟的另一边。女记者就在其中,她身上挂着大大小小好几个包。她吃力地爬向铁丝网的缺口,刚把半个身子挪过来,屁股后的一个包就被铁丝网挂住了。她急了,越挣脱挂得越紧,远处的探照灯又开始向这边移过来。小猴子赶紧上去帮忙。 眼看灯光越来越近,大个紧张地端起机枪,轻轻打开保险,瞄准炮楼准备射击。于德水也瞄准了探照灯。所有的人都做好了战斗准备。就在灯光快要照到记者的时候,刘亮捡起一块小石头扔向灯光移动的相反方向。探照灯立即转了回去,炮楼上传来哨兵子弹上膛和大声询问的声音。 刘亮捅了一下快嘴,指了指自己的嘴,又指了指石头落地的方向,快嘴立马用手扩在嘴边,对着石头落地的方向学起了野猫打架,声音由大及小,好像真的有两只野猫一路厮挠着,逐渐远去。大嘴惟妙惟肖的口技果然骗过哨兵,探照灯又规律地移向远处。 一直窝在女记者身边的猴子早已急得满头大汗,此刻不由长舒了一口气。他在黑暗中摸摸挲挲,好不容易找到被挂住的地方,拿出刺刀在背包上割了一下。 女记者终于爬过了铁丝网,紧张和燠热,让她的头发都湿透了,一绺绺地贴在脸上。就在她爬过铁丝网的时候,从割破的背包里掉出了五六个小黑盒子。 会合的两支队伍一同走到了安全地带。 刘亮和二分区的孟参谋握手告别,其他人停在他们身后。 孟参谋:“刘科长,我们就在这告别吧,我们还要去五分区执行另一个任务。” 孟参谋说着拿出一张纸来:“人我可是安全地交给你了,签个字吧。” “你们二分区的人什么时候学得这么啰嗦,以前怎么没这事儿?交给我你还不放心?” 孟参谋:“有你大名鼎鼎的刘亮我有什么不放心,可这是我们政治部的许主任特意交代的,你别为难我好不好。” “好好,我签,天黑看不见,我就给你写个没收到。”刘亮嘿嘿一笑。 树林中,杜梅和吴效瑾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杜梅刚给效瑾胳膊上的伤口换完药。 杜梅一边整理药箱一边说:“伤得不厉害,只是有一点发炎,要每天换药。我们没有消炎的西药,我每天给你两丸中药,能治好的。” 效瑾:“我看你医术不错,八路军人才济济啊。” 效瑾扣好衣服,起身拿放在地下的大包小包,突然发现被猴子割开的小包空了。她大惊失色,“不好,我的胶卷丢了!” 胶卷丢了,要不要回去找,这还真是个问题。吴效瑾和刘亮争执起来。女记者的固执让刘亮有点上火。 “我就是死也要把那些胶卷找回来!你知道什么,你根本不知道它们有多珍贵,没有胶卷我还怎么拍照采访,你们八路哪有这些东西!” “我知道什么?我知道人比东西宝贵,我还知道日本鬼子只能被子弹打垮,不会被你的照相机照垮!”说着,刘亮小声嘟囔了一句, “国民党,就会搞花架子。” 效瑾怒了:“大敌当前你居然还闹党派之争。好,我是国民党,你是共产党,我只会照相,你会打仗,那你也别管我,我自己去找!” 刘亮扯着嗓门:“拦住她,无组织无纪律!” 战士们拦住了效瑾,刘亮自知语失,口气软下来:“吴记者,我要保证你的安全!我这么做是执行护送你的命令!” 效瑾仍不让步:“执行命令?!你只把我送去有什么用!没有胶卷,我到你们八路军干什么来了?!其中有两卷还是我在二分区拍的照片,有个士兵为了保护我拍照片牺牲了!”说着就哭了起来。 刘亮想起了来时主任吩咐的人和器材都要安全送达的要求,觉得有点理亏。加上他见不得女人哭,于是就压低了声音,“别哭了,时间紧迫,告诉我丢了几个胶卷?是不是过铁丝网时丢的?” 效瑾抽泣着,“丢了六个,嗯,应该是那会儿丢的。” 小猴子走过来:“队长,我去一趟,我知道在哪丢的。” 刘亮:“好吧,吴记者,回去找,但你不能去。于副队长,你带队出发,我带大个和小猴子回去一趟。” 于德水:“队长,还是我去吧。” 效瑾:“我也去。” 刘亮有点生气:“吴记者你就别再添乱了。”他一见于德水没动,正没地方撒火,就嚷嚷起来,“于德水!我已经说了让你带队出发!” 于德水坚持己见: “来时有分工,你应该跟着保卫组和吴记者,带领全队行动。” “是你指挥还是我指挥,执行命令!” 于德水也急了:“来时主任特意把咱俩叫到一起都说了什么?你又是怎么跟主任保证的?” “再啰嗦天就亮了,大个,小猴子,走。” 于德水:“我是党小组长,党员都过来,开个党小组会,表决一下,要是大家都支持队长去,我服从。” 小华佗,快嘴,大个都聚了过来。刘亮也只好过来。结果不言而喻,刘亮只好果断地说:“好吧,天快亮了,多拖一分就增加一分危险。于副队长,你带大个猴子赶快原路返回,沿途注意搜索,到了封锁沟布置好火力再过沟找,一定把六个胶卷都找回来。” 于德水三人再次来到封锁沟,四周仍旧是黑黢黢的,但是天际已经微微泛白。 于德水小声交代:“我负责炮楼上的,大个负责炮楼外面的,多找几个射击位置,打一下就换地儿,咱们俩就位后猴子再过去。” 俩人找了了多个射击位分别就位,大个的机枪对准了吊桥,于德水的三八枪瞄准了炮楼。于德水一挥手,猴子趁探照灯间隙下了封锁沟。刚下沟底,他就找到了两个胶卷,摸到铁丝网又找到三个。还缺一个,猴子只好又猫着腰,等探照灯过去,往铁丝网爬去。反复了三次,最后一个小黑盒愣是没有踪影。眼看着天边的鱼肚白越来越明显,于德水和大个恨不得去把小猴子拽回来。 天色微明,地上的石头和野草灌木渐渐依稀可辨,猴子突然发现那个胶卷就在脚底下,他激动地伸出手,与此同时,探照灯熄灭了。在炮楼上守了一夜的鬼子哨兵正想松口气,突然看见不远处有个物体在慢慢地向沟边移动。他揉揉眼睛,顿时倦意全无,下意识把子弹推上膛。 黎明的田野里一片寂静,只有小分队行进的脚步声。突然,远处传来了一声枪响,声音不大,但却像敲在众人心头一记重锤,大家不约而同地停住脚步回头望去。刘亮几步跃到一个小高坡上,把手放在耳后,眼睛微闭,面对着枪声响起的方向。 很快,又响起了重机枪扫射的声音,但这个声音不时像是被噎住了一样嘎然而止,然后又再次疯狂地响起来。不一会几枪声响成了一片。 每个人都瞪眼望着刘亮,杜梅憋不住了,刚要走上前去问刘亮,被快嘴一把拉住。效瑾却冲到刘亮背后大喊:“刘队长,快派人去帮帮他们吧!” 刘亮转过身来,一言不发。效瑾就像被刘亮的目光冻住了一样,两腿钉在了原地,半张的嘴再也发不出一点声音。刘亮转身继续倾听。 随着一串连续的爆炸声,刘亮肃穆的脸上突然绽放出孩子般灿烂的笑容。“他们没事!小矿工,去,往回走到小树林去接他们一下,其他人跟我继续前进!” 队伍又开拔了。 杜梅怀疑自己听错了,“队长说他们没事了?” 快嘴得意地说:“是啊,就是说他们安全着呢。别看你跟我们队长那个…… 那个挺熟,可你是没跟他执行过任务。咱队长可神了,他这个英雄当得真是没一点水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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