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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海 作家出版社
出版时间:

2008-10  

出版社:

作家出版社  

作者:

尚海  

页数:

391  

字数:

380000  

内容概要

上世纪九十年代初。在中国改革开放、经济腾飞的大潮中,一位残疾青年怀抱儿时的梦想和对美好前景的追求,闯入险象环生的商场,莫斯科、雅宝路、迪拜。他经历了生与死的较量、与奸商的智斗。饱尝了亲情的泯灭、世态的炎凉、爱情的忠贞。最终。他从失败中找到商机,迎着新世纪的曙光,从低谷攀上峰顶。创造了辉煌。   中国对外开放的划时代事件。中国对外开放第一重要事件,引发爱国主义还是卖国主义大争论,影响之后三十年中国崛起的伟大史诗。本书是“中国改革开放三十年丛书”中的一种。讲述了一位残疾青年怀抱儿时的梦想和对美好前景的追求,闯入险象环生的商场,莫斯科、雅宝路、迪拜。他经历了生与死的较量、与奸商的智斗,饱尝了亲情的泯灭、世态的炎凉、爱情的忠贞。

书籍目录

第一章第二章第三章第四章第五章第六章第七章第八章第九章第十章第十一章第十二章第十三章第十四章第十五章第十六章第十七章第十八章第十九章第二十章第二十一章第二十二章第二十三章第二十四章第二十五章第二十六章第二十七章第二十八章第二十九章

章节摘录

  第一章  离四月二十九日,还剩下不多的几天,眼看着林达海就要踏上奔赴莫斯科的征程。  这些日子,他和郁兰早就开始了准备,每晚要把皮夹克从一头开始,卷成一个个不大又坚挺的羊肉卷,最后再把这些沙丁鱼码放进编织袋里。  今晚成堆的羊肉卷最终被这六条编织袋吞了进去,那成排的沙丁鱼又把它们催成了六头超大的肥猪,小小的房间更成了怪石嶙峋的山坡。明天开往莫斯科的国际列车,将在早晨八点从北京站开出。  昏黄的灯光下,母亲戴着老花眼镜,正在给小儿子的内衣里加缝一个口袋,墙壁上的她也如同是个拉扯不断的皮影,身旁还摆放着那张大儿子不久前留下的遗像。话语不多的父亲,也早早地回到了另一个房间。  郁兰在最后一次检查完床前的行李后,把目光落在了林达海的身上。如今十几年过去了,她早就清楚,达海从小因病患上了骨结核,久治不愈后经苏联专家的手术切除掉了右腿半个骨股头,从此落下了这终身的残疾。以至于女儿每次在吃到那些长着一大一小、一长一短、一肥一瘦、小钳子般的龙虾后都要扔到他的面前,开心地大叫这就是爸爸的那双腿。明天,他还要去追求童年时就曾拥有的梦想。  静静的等待中,林达海也推了推身旁的大包,低声说道:“我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你的视力弱,心脏不好,还长期低血糖,更要格外注意自己的身体。  “另外,咱们俩离婚之事,还是过去商量好的那样,先不要跟双方的家里人讲,这个家就先托付给你了,以后要是有合适的话你就大胆地往前走,不用惦记着我。”  一切都已准备就绪,郁兰的眼眶里闪现出丝丝的泪光。接着林达海把目光投向了女儿,只见她的枕边总是摆放着与之同眠的洋娃娃,犹如在守护着一个永远也长不大的妹妹。见此,他走了过去,弯下腰来偷偷地深吻了一下她的红润脸庞,郁兰连忙把他拉了过来。  凌晨四点,楼下漆黑的马路上传来不大的响声。林达海轻轻地打开单元门和楼道里的电灯,前来送行的朋友们抬起编织大包往楼下拖去,一阵紧忙过后,汽车在拂晓前向着北京站驶去。  半个小时之后,大家来到了北京站西门前的广场,此处黑压压的人群已挤成了一团,宽阔的广场上到处都是小山似的编织大包,不远的前方还有人拉来了平板车,那一摞摞的超大物体,像是要为马上展开的攻城之战而送来的炮弹。  长时间的焦急等待中,突然间最前面的人群中好像是引发了一颗重磅炸弹,紧跟着就是一阵阵此起彼伏的轰晌,开始检票了,人们立刻从身下的大包和地上弹跳起来,齐刷刷地改变了方向,再拼命地向前挤去。  此时的西站门已成了一块强大的磁铁,也筑起了一道坚固的拦洪大坝。在这里许多人越是着急越是抽不出四肢,人人的半个身子都被牢牢地套住,无数个大包全被死死地卡在门前而动弹不得。  “你丫挺的!眼瞎了?看清了再拉!”  “哥们儿,强什么劲!玩命呢?”  “傻X,瞎拱什么?奔丧呢?小心别把你那个玩意儿给挤掉!”火爆的咒骂连成了一片,人人都在汗流浃背之中冲了过去。  紧跟着,整个站台上便布满了焦急万状的人群。他们之中有的人抬着一个编织大包费力地向前狂奔;有的干脆放在光滑的地面上拖着跑;有些大包开裂了,里面的东西纷纷滚落出来,随即就被身后涌来的千军万马践踏在了脚下。在这洪水猛兽的面前,妻子身旁的幼童被吓得惊哭不止,送行的老人们躲到了远处。  与此同时,每节车厢的门前全都垒起了大包,人们都争先恐后地往上冲去。现在,这道狭窄的车门仿佛关系到了每个人的生死,混战之中那些上了车的人,都在使劲地往上面拉着堵在人群里的大包,而车下的人们,也都在吃力地往上面挺举着它们,还有些人拉开自己包厢里的车窗,站台上的人流又在下面奋力地往里面急塞着物品,已经无能为力的列车员们,干脆熟视无睹地躲在了一旁。  持续的混乱依旧在四处蔓延,人群里忽听见“啪”的一声响,前面一个送行人的手提塑料袋子突然进裂了,许多个又大又圆的橙子一下子冲向了地面,立刻成为一个个光彩夺目的手雷。后面还在滚滚跟进的人们,有人见此赶紧闪了个身儿,有的人在小跑中把它踢了回去。有的橙子直接滚下了站台。  此时,林达海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滚动中的橙子有一个撞到了他的面前卡在了右脚下,可这条腿又无法自然抬高,它要完全去靠膝关节的带动。慌忙之中,四周的人群还在连连地撞击过来,他只好踩了下去。可随着他左腿瞬间的迈进,那个被踩烂的橙子被他的右脚带向了身后,随即便在这光滑的站台上划出了一道长长的水印,紧跟着就听见“咕咚”的一声,猛然间他的身体被带向一侧摔倒在了站台上,那个手提箱也飞向了旁边。离他不远之处,有个年轻的妇女,正一手拿着食品,一手还牵着个小姑娘,天真无邪的女儿一头就扎进了母亲的怀里。  经过一番紧张激烈的拼搏,大家汇集在了车厢门口,再一齐努力挤进了车厢。这里稠密的人群与各种大包紧紧地贴在了一起,犹如塌落的山体压在了每个人的身上,空气污浊混乱不堪的过道中,有个小伙子急中生智,手扶行李架,凌空从众人的头顶上踩了过去,随后便是无数双愤怒的拳头朝着他的身上砸去。  等到林达海拼尽全力来到了包厢里,就把身子从窗口探了出去。蜂拥的站台上郁兰也挤了过来,向他作着最后的交代:“我刚才找到你这个车厢的列车员,给了他五百元钱,让他在路上照顾你一下。以后,你只要一提到自己的名字就可以了。还有,那盒芬必得,放在了你的裤子兜儿里,千万别忘了。”  “不用了,不用了。你看这个场面,哪能离得开包厢?你可要千万注意,别让四周的人群把你的眼镜给挤掉了。”  “呜——”  一声长鸣过后,列车在人们的祝福声中慢慢地启动了,站台上那幅高悬的“坚定地走改革开放,富民强国的道路!”的大红标语,瞬间就被舞动了起来,数不清的人群跟着车轮在奔跑。车站上空萦绕着欢快的乐曲,林达海连连向着窗外送行的朋友们挥手致谢。郁兰的双眼立刻就红了起来,也在朋友们的簇拥下向前挤去。  短短的几分钟过后,列车驶过了东便门。现在来往于北京和莫斯科的这趟国际列车全部都是包厢,每间包厢里安排了上下四张卧铺,整节列车的过道里,还都堆满了人们的各种行李和大包,高速运行的列车形成一条弯弯曲曲又布满礁石的河床,人们之间的来往还都要脚踩着这些大大小小的软石头,对此每个包厢里的人们全都行动了起来。  现在林达海所在的包厢里,还有两个年轻的女孩子,大家就互相帮助,要把每个人的行李都千方百计地码放在自己铺位的四周。他把自己的两个大包塞到了卧铺的下面,其余的那四个实在无法安置就直接放到了卧铺上。等到这一切都忙完了,他爬了上去斜着身子再躺平,脸庞离着上铺也就一尺来远,试了一下竞连自己的胳膊也不能完全地抬起,恐怕连翻个身都不能轻而易举,随后周围爆发出了开心的叫喊。  “嘿,这叫什么出国?我看,咱们这是在逃难!大家都在玩命!”  “好嘛,简直就跟打仗一个样!有谁见过这个场面?”  “这哪里是国际列车?简直就是人货混装的大车队!”  “哈哈……哈哈……”  列车在塞外的原野上奔驰着,窗外的景物逐渐地荒凉了起来。晚上十点以后列车减缓了速度,在一排排边防军人的守卫下,缓慢地驶向了二连浩特车站。在这里每个出国人员和整节列车都要经过一系列的边检。深夜里列车在通过一段两国设立的中间地带之后,驶入了蒙古国境内的边境小镇扎门乌德。大家还要连续克服着一天来的疲劳,默默地等待着即将要开始的又一轮的边检。  天亮以后列车横跨过蒙古国的原野,当天的前半夜来到了边境小镇苏赫巴托,在这里要等待着出境,它的对面就是幅员辽阔的俄罗斯大地,后半夜里列车慢慢地停靠在了纳乌什基站的站台上,还要进行最后一次的入关检查。  清晨,已更换成电力牵引的列车停靠在了乌兰乌德,它的马力更强速度更快,瞬间的启动过后便风驰电掣般地飞奔了起来,成为一条从东方而来的巨龙。  神奇的俄罗斯大地与蒙古国竟有如此的截然不同,它们就像是一幅深邃而又浓墨重彩的油画,与单一线条的黑白素描之间形成鲜明对比。  人们的眼前,列车快速移动的窗外是一望无际的广阔平原,肥沃的黑土地滋润着万物,嫩绿色的小草已齐刷刷地破土而出又漫山遍野,如同镶嵌着一条无边无沿的地毯,在静静的翻腾中与远方的地平线完全融合在了一起。许多粗大的树木还一律没有树冠,直挺挺地拔立而起,成为原野中一支支巨大的画笔,点缀在这片天然的画板之上。它不禁会使人联想起本世纪初曾发生在这里的那场历史上著名的神秘的通古斯大爆炸,也许正是它创造出这幅人间罕见的杰作。  远处的白桦林出现了,紧接着就是密密的松涛若隐若现,那凝重的色彩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天然屏障。微微的山丘下林海边,那一座座尖顶的小木屋,被庭院里的木栅栏围成了一个个温馨的家园,家家户户的烟囱里飘浮出淡淡的炊烟,乡村的土路上汽车在颠簸而行,悠闲的狗儿摇摆着尾巴在四处里玩耍。  列车很快来到了贝加尔湖畔,再继续沿着湖边长时间地奔驰。  五月的贝加尔湖还没有完全地开化,辽阔的湖水对面是雾气朦胧的山岭。厚厚的冰面上还有几个当地的居民,正搬着小马扎儿端坐在那里,身前的冰层已被凿出一个个的小洞,他们再把长长的鱼钩伸进湖里。湖边的树丛中还不时地闪现着座座别墅,长长的枯草簇拥着周围的一切。再看看天空中划动而过的流畅线条,数不清的鸟儿飞翔在蓝天白云之间,或戏耍在草塘之中。  眼下,车厢里早已不再有人大声地喧哗,无数的目光都在静静地欣赏着窗外的风景。寂静之中,车厢通道里突然间一声高喊打破了周围的沉默:“小张,俄文里的中国是不是读作‘给达衣’?”  “什么‘给达衣’?你就读作‘你大爷’就行了!”于是车厢里立刻就热闹了起来,人们都纷纷地发表着自己的感受。  “过去的甲午战争,邓大人以身殉国。如今的邓大人让咱们先富起来。要不,咱们这些人还想着出国做生意?想得倒美,一辈子穷死吧!”  “这就叫做邓大人发话我发家,老百姓好了把您夸!”  “想不到你们也有今天?现在时光已倒流,是咱们中国的大爷们来拯救你们出苦海来啦!”  “哈哈……哈哈……”车厢里一阵阵开心的笑声融进了滚滚的车轮声。  伊尔库茨克车站就要到了,列车在这里将要停留十几分钟。还在高速行进中的列车通道里,时时有人跑来跑去将脑袋探出窗外,瞭望着远方迎面扑来的车站。  “大家注意啦,大家注意啦,现在发现敌情!现在发现敌情!”一个小伙子一面观望着前方的铁道,一面上演起了地道战。  “车站停靠在左边还是右边?”接着就有人着急地问道。  “嗯……等一等,好像是在左边,让我再好好地观察一下!”  听到这声音,大家都纷纷行动起来。林达海拉开一个编织大包,从里面拿出几件皮夹克码放在卧铺之上,那一个个结实的羊肉卷,也立刻变成了要冲锋陷阵的武器和弹药。  现在整个的列车,每间包厢里的小窗户全都被打开了,它的高度大约只有三十厘米左右。在如此一个十分狭窄的空间里,到时大家要一起挤出去四个脑袋,实在转不开的话就要抽出脑袋而换成胳膊。另外,每间包厢的房门和它对面的那个小窗口也要完全地打开,以适应前方的车站上不同的停靠位置。  列车在持续地飞奔,这时林达海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一会儿他要看看前方的站台是不是在左边,一会儿还要迈出包厢,奔向对面的那个小窗口,再看一看站台会不会在右边,以尽量争取主动。  “同志们,请做好战斗准备,车站在右边!”刚才的那个小伙子,现在已及时地更正起“敌情”。随即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扑向了右边的窗口,那动作之快好似一阵飓风掀倒了车外所有的树林。  列车在人们高昂的激情之中徐徐地进站了,只见站台上挤满了翘首以待的俄罗斯百姓,瞬间便包围起整个列车和每一个窗口,像是迎接久盼而来的救世主。他们之中无论是白发苍苍的老人、年轻漂亮的青年男女、穿着稍稍体面些的知识分子,还是衣衫褴褛的穷人,人们都纷纷地拥挤在各个车窗下,每个人的手里都高举着卢布,又是呼喊又是跳跃,一齐仰望着车上的每一位中国人。  “比亚七 德A下七 卢布里!科日阿娜压固尔特嘎。”  “比亚七 德A下七 卢布里!科日阿娜压固尔特嘎。”  仿佛无形之中有着统一的命令,现在整节列车上的每一个中国人,都共同地发出了这同一种的声音,有些人不会说俄语,干脆就用汉语高喊起来;有些人右手掌伸出去五个手指,代表着同样的价格;还有些人更是喊出了英语。车下的俄罗斯百姓也知道这是皮夹克的统一行情,他们手里攥的那一小卷儿卢布也正好是这个金额。  林达海中学时代学过俄语,在出国之前还突击了一下语言,眼下他兴奋地高喊着,这么多年来他还从未有过如此的痛快,以至于早就忘记了该吃进去那两粒用来止痛的芬必得。  在这人人都恨不得能多生出几双手的紧张之中,他看见一个体态臃肿焦急万状的“妈达姆”,手中始终都在高举着卢布。她那满头的白发在拥挤的人海里上下颠簸,像是随时都会被淹没的一叶竹筏。于是他就避开许多双纷纷高举过来的大手,费力地接过来她手中的钱,再迅速地把一件皮夹克从窗口递了出去。  接着,他来不及装在书包里,就顺势把它塞到了胸前贴身的衬衫中。这几件皮夹克很快就卖完了,随即他立刻返回卧铺,可那个窗口马上就被堵严了。  这时同车厢的两个中国小伙子急得哇哇地直叫,马上抄起一个装满了皮夹克的提包,双双快速地跳下列车来到站台上吆喝了起来。他们俩立刻就陷入了蜂拥的人海之中,一个伙伴忙着从提包里往外掏着货,一个伙伴负责收钱,转眼间提包见了底。  林达海一见也拿上四件皮夹克来到了站台上,可还没有走出几米,就被前后十几个人团团地围住,几十双分辨不清的大手一齐伸了过来。拥挤之中他只好用一只手紧紧地抱住,另一只手就近抓过来一小卷儿卢布,然后连眼也不敢眨一下,再把皮夹克递了过去。  短短的几分钟里,他就两手空空,兴奋促使他一边赶快向着列车走去,一边伸手掏向裤子兜里的手绢。那盒只吃了两粒的芬必得也跟着白光一闪,一下子被带出飞落到了站台底下。  现在火爆的场面仍在继续,不论是车上的中国商人,还是车下焦急万分的俄罗斯百姓,人人都不希望失去这快要到手的机会。不知不觉之中列车猛然地启动了,快速移动的车窗把下面的人们一群群地推开,紧急之下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声:“赶快去拉紧急制动阀!赶快去拉紧急制动阀!”接着便有人奔向了前面的车门。  “哐啷啷……哐啷螂……”行进中的列车随即颤动起庞大的身躯,在连续几声的撞击之后瘫痪了下来。于是车厢里人们在欢呼跳跃,各个窗口又紧张地卖起了货。  不远处车站上那个漂亮的楼里,飘过来一阵阵优美的俄罗斯民歌,那鲜明的节奏舞动着微风,烘托着逐渐升高的太阳。蓝天白云之下,一群群被当地的居民拴在铁栏上的宠物狗们,有的正在舔食着地上的美食,有的直视着前方的站台;还有的来回来去地追逐着打闹,在等待着它们各自的主人。  短暂的几分钟过后,列车长鸣一声再次启动,可还没有走出几米远,紧接着又是一连串沉重的金属撞击声,不知是谁再一次拉动了紧急制动阀。随着这一阵阵“哐啷啷……”的响声四起,列车成了一个瘫痪已久的巨人,再次静卧在了铁轨之上。  混乱里列车在痉挛之中重新响起了鸣笛,像是要急于挣脱掉这眼前险境的一匹困兽,拥挤的车厢中又有人跑向了前方的紧急制动阀。  经过这一连串的打击,列车在不断地呻吟与挣扎之中终于开动了起来,渐渐远去的车站上,黑压压的俄罗斯百姓依然不肯离去。车厢里临窗而站的人们余兴不减,站台上一个俄罗斯小伙子正在奋力地追赶着列车,右手一直指向前去还大喊大叫,引起了许多人的关注。  “这是谁干的?怎么收了钱,还不给人家皮夹克!这事儿可太缺德了,小心以后生孩子没屁眼儿!”  “还不赶快给人家扔下去!”人群里不断地发出了喊叫声。  车厢里没有人应答,只有列车“隆隆”的轰鸣从车窗外传了进来。眼看着快速远去的列车,站台上那个俄罗斯小伙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谁知这边刚刚清静了下来,车厢的另一头又有了新浪潮,紧接着一阵高过一阵的叫喊声便传了过来,许多人见此都围了过去。  “你这是干什么吃的?看你的德性,纯粹就是一头笨猪!这一下子,咱们损失了十几件皮夹克,这一趟不就白跑了?你怎么不把自己给卖了?”原来刚才下车卖皮夹克的这两个小伙子争执了起来。  只见那个受到指责的小伙子,涨红着脸也开始了反击:“我看你才是个大傻×!你有什么资格老是说我?也不照照自己的这身肥膘!”  原来他们俩那一提包的皮夹克,刚才在车站上卖完之后,周围仍然有些俄罗斯百姓不肯离去。他们俩正要挤出人群回到车上时,一名俄罗斯老人一把拉住小李身穿的皮夹克,手里还举着几张卢布。  列车马上就要启动,小李二话不说,立刻脱下自己身穿的这件皮夹克就卖给了这位老人,他们俩手里拿着这剐刚得到的五千卢布就赶紧登上了列车。  直到现在,隆隆行进的列车才撞醒了他们俩异常兴奋的大脑。他们俩这才明白过来,刚才两人在站台上所卖的近十万卢布的货款,都揣在了小李所穿的那件皮夹克的衣袋里,而这件皮夹克却在他们俩临上车之前卖给了那位俄罗斯老人,也上演出了这部“人间喜剧”。  林达海重又回到了包厢里,现在他胸前的衬衫已被装满的卢布撑得鼓鼓的。兴奋之中他坐在卧铺上从脖领里往外掏着,许多卢布已被汗水打湿,最后的几层竟然贴在了肚皮上,成了一块块用来解痛的风湿止痛膏。周围的人也都安静了下来,大家都在整理着各自手中的一堆堆大大小小的卢布,欢笑与喜悦挂在了每个人的睑上。那边还有几个人,正在用皮鞋油给那些伪劣的皮夹克着色,几件有窟窿的地方被粘贴上了大大泡泡糖。  如今列车上的全体旅客都被调动了起来,他们之中不论是那些返回学校的留学生,还是因公出差的工作人员,或是各行各业的人们,大家的提包里全都或多或少地带上几件皮夹克,或是其他的一些服装,就连列车员们也在停靠车站的短暂时间里,忙里偷闲地捞着外快。激烈紧张的沿途卖物不分白天与黑夜,每隔几个钟头就要上演一次。  看到这一切,林达海兴奋地沿途高喊着,不知道什么是辛苦和饥饿,崭新的纯毛西服很快就沾满了灰尘,还翻起一层鸡皮疙瘩,渴了他就去找些生水喝,饿了再翻出一些带上车的食物,困了就躺在大包上。只是那右腿的疼痛,还在阵阵地折磨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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