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庸国
2008-11
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
(澳)加万·麦科马克
261
于占杰,许春山
无
多数日本人认为，21世纪的日本是经济上的超级大国（世界上第二大经济体），其国民已跻身中产阶级之列。但事实是，日本经济正在下滑，在过去的20多年里，日本的国内生产总值（GDP）占世界的份额第一次降至10%以下。人均GDP在经和组织（OECD）成员国中排第18位，只能算中等水平。贫富差距、社会的胜者与败者之间的差距在扩大；就贫困程度而言，日本也只是比美国稍微强点而已。接受最低生活保障的家庭有100万，而更多人应当享受低保却被排除在低保之外。那种稳定的工作岗位已锐减，三个工人中就有一人处于狄更斯和马克思所描述的最黑暗的早期资本主义的剥削和贫困的悲惨境地。因无力缴纳保险费而享受不到国民医疗保险的人数达1000万。日本人口在减少，社会在老龄化，在地区舞台和国际舞台上日本越来越受到忽视。人们不禁要问：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那个曾引以为豪的、聪明智慧的民族为什么会容忍这一切的发生？2001－2006年的小泉和安倍治下的日本处于转型中，“改革”是其主调，这一点几乎没人不承认。小泉声称，他所进行的这场“改革”无论就规模还是深远意义而言，都堪与19世纪和20世纪日本的两次重大转变相比——19世纪的日本实现了从封建社会向近代日本国的转变，20世纪的日本则从军国主义、法西斯主义转变到民主的资本主义国家。小泉承诺“打倒”其所属的执政的自民党，借着这种改革的姿态，他登上了权力的宝座。四年之后，他说服选民：“改革”就意味着邮政民营化，由此巩固了权力。安倍则以“走出战后体制”、“恢复日本的独立”为使命。小泉和安倍的“改革”目标不仅仅是要逐渐消除由田中角荣建立、其后继者们夯实的“日本式的”制度，代之以“美国式的”新自由主义、民营化主义和放松管制的资本主义；而且还要改写日本的三大基本宪章：安保（与美国的安全条约）、宪法以及《教育基本法》。然而，七年多“改革”的结果是使整个国家陷入更加严重的困境之中。日本是附庸国吗？问题到底出在哪里？本书将就此问题进行一些探讨。本书的观点与主流的观点及通常的说法有所不同。一般认为，小泉和安倍治下的日本正逐步朝“正常”国家迈进；逐步走出过于依赖美国的状态；从僵化的官僚管制迈向了更为自治、更为自由、更强调放松管制因而是“更好”的体制。问题是，“改革”并不充分。2007年出版的三本重要著作基本上都对此予以了积极评价。米切尔·格林（Michael Green）在《日本：羞答答的现实主义》（Japans Reluctant Realism）一书中称日本的改革为“羞答答的现实主义”的改革；肯尼思·派尔（Kenneth Pyle）的《日本在崛起》（Japan Rising）一书认为，日本在追求另一个完全不同的目标，一个基于自身的“价值观、传统和行为方式”的议事日程；理查德·塞缪尔（Richard Samuels）的《日本的安保》（Securing Japan）一书则认为日本形成了新的安全观念，即对美国和中国都“既不过热也不过冷”，在地区舞台的立场则是“不卑不亢”。
日本是世界第二大经济体，GDP比英国和法国的总和还多，几乎是中国的两倍。对美国而言，日本是追随最久、出手最大方、最忠心不二的盟国，总是将与华盛顿的关系置于最优先考虑的地位。 本书向我们展现了当前日本的转变．即日本要成为“远东的大不列颠”，处处满足华盛顿的要求。通过对战后日美关系的条分缕析，作者认为，美国所施加的压力已经使日本逐渐按新自由主义的原则行事。美国政府要日本完全屈从美国，这是符合美国的而不是日本的国家利益的议事日程。 作者的结论是，日本必须进行全面的制度改革，日本与美国的安全和防卫关系必须彻底改弦更张，停止追求自己的核武器的可怕念头。 该书作者自称是对2000年度普利策奖得主之一约翰?道尔(John Dower)1999年的著作《拥抱战败》(Embracing Defeat)一书的回应。说是回应，其实是与道尔大唱反调。 道尔认为，即使是在美国对日本的占领时期，日本实际上在积极主动地制订自己的议事日程，占领期间的主角应是日本而非美国；麦考马克则认为，战后六十多年来，美国仍对日本施加重要的甚至是决定性的影响，美国的怀抱越来越让人感到沉闷窒息，而日本则心甘情愿地投入到美国的怀抱之中，甘心当美国的“属国”。
作者：(澳)加文·麦考马克 (McCormack Gavan) 译者：于占杰 许春山加文·麦考马克(Gavan McCormack)，澳大利亚国立大学亚太研究中心教授。近著有《虚幻的乐园》（The Emptiness of Japanese Affluence）、《日本的宪法之争》(Japan's Contested Constitution)、《目标：朝鲜——把朝鲜推向核灾难的边缘》（Target North Korea：Pushing North Korea to the Brink of Nuclear Catastrophe）等。他还是网络杂志《日本热点》(Japan Focus)的创办者之一。
序言 日本是附庸国吗？第一章 永远12岁？第二章 仰人鼻息的超国家 在如来佛的掌心上跳舞 靖国问题 恐怖第三章 摈弃日本模式 选举 诸侯国 帝国 改革！改革！第四章 布什世界里的日本 “绝无仅有的同盟” 从冷战到“指针” 成熟的伙伴关系：日本来到赛场 伊拉克：日本参加到比赛中 转变与再定义 作为“远东的英国”的日本 想想数以亿计的资金吧！三思！ 亚洲主义抑或美国主义？ 永远的密友？第五章 亚洲里的日本 朝鲜 2002年的道歉高峰 绑架问题 核武器问题 犯罪及人权问题 东亚共同体第六章 宪法和《教育基本法》 重新讨论规则手册 分裂 天皇 和平主义 1947～1990年的宪法实践 1990年以后的宪法实践 宪法修订：2005年抛出的方案 宪法前景 护宪派的方案 《教育基本法》第七章 冲绳：处分与抗争 抗争的第一阶段：“直升机基地”计划 抗争的第二阶段：珊瑚礁上的较量 抗争的第三阶段：施瓦布军营的选择 冲绳提出的方案第八章 核国家日本 核武器 核能 核国家：核废料、快中子增殖反应堆和不可思议的核循环 核伙伴第九章 精神分裂症的国家 小泉的遗产 安倍的“美丽的国家” 长期的“日本问题”代译后记 民族主义的狂欢，为了伴唱
对于60年前在美国指导下为日本国家设计种种战后安排的官僚来说，他们面临着以下三个必须解决的问题：天皇的作用（以及日本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国家的问题）、军队的职责以及与亚洲邻国的关系。如今，围绕这些问题仍争论不休，未获解决，这说明当时的解决之途并不令人满意。一旦日美关系中的不协调因素——日本“皇军”——因美军的占领而得以清除，则原来的主要问题也就降为次要的了。冷战使得经济官僚享有很大的政策自由，于是他们发明了“发展的”或者说“受指导的”资本主义，而我则（在另一本书中）宁愿视其为“国家重塑”行动中的重要机制。小泉纯一郎尝言，他正进行的“改革”就其规模而言，不亚于日本l9世纪的从封建社会向现代社会的变革以及20世纪中期的从军围主义的日本向民主的和资本主义的日本的变革。继任的安倍晋三在组建内阁时也摆出与“战后时代”彻底决裂的姿态，试图重新界定核心制度和价值。他们的目标如此宏大，我们最好将其视为革命而不是改革——尽管是自上而下的而不是自下而上的革命。尽管他们所领导的政党被贴上“保守”的标签，但在战后60年里，日本还真没有人鼓吹如此激进的变革。由于日本业已成为世界第二、亚洲第一的经济大国，他们所制订的计划也就显得雄心勃勃了。在东_亚，六十年一甲子，莫非各种制度也要来一轮回？如此宿命般的疑云搅得人们心神不宁，也使得政治家们的观点格外令人敏感。
近年来尤其是小泉执政时的日本政界和舆论的右倾化引起了广泛的关注，对此现象进行批判和分析也不乏其人。其中，澳大利亚国立大学亚太研究中心加文?麦考马克教授的近著《附庸国：美国怀抱里的日本》一书即以独特的视角、深刻的分析而独树一帜。该书作者自称是对2000年度普利策奖得主之一约翰·道尔(John Dower) 1999年的著作《拥抱战败》(Embracing Defeat)一书的回应。说是回应，其实乃是与道尔大唱反调，表面的原因是“embrace”一词可名可动及由此而来的不同意义。在道尔那里，该词是“拥抱、接受”之意，道尔认为，即使是在美国对日本的占领时期，日本实际上在积极主动地制订自己的议事日程，占领期间的主角应是日本而非美国。而作者则取该词的“怀抱”之意，他认为，战后60多年来，美国仍对日本施加重要的甚至是决定性的影响，而且美国的怀抱越来越让人感到沉闷窒息，而日本则心甘情愿地投入到美国的怀抱之中，甘心当美国的“属国”（后藤田正晴语）。其实，作者倒并非刻意与道尔较劲，故意唱反调，作者的观点是建立在日本的政治、经济和社会文化的深刻洞见的基础之上的，与他本人的其他著作和文章中的观点是呼应和一致的。作者精通多门语言，多年来一直关注日本的发展和动向，著述颇丰，本人可谓是地遭的日本通，格伦．D．胡克(Honk)教授将其誉之为澳大利亚的日本研究领域里“一流的、有批判力的思想家”，诚不为虚也。对于日本的右倾化，作者一针见血地指出，在日本民族主义甚嚣尘上的背后，是向美国的进一步屈从，向美国的怀抱里越靠越紧，日本已然成为美国的附庸国。于是一个疑问或者说看似矛盾的说法就出现了：民族主义（国家主义）的诉求和喧嚣竟可以与甘愿成为仆从国的心态相伴相生？或者说，越是民族主义的就越是屈从主义的？作者的回答是肯定的，且看他的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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