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风嫁
2012-9
海豚出版社
刘庆邦
128
63000
无
本书是刘庆邦中篇小说,小说叙述了一个农村剩女东风嫁人前后的生活。东风因为在城里从事不光彩的职业而被村里人耻笑,父母为了把她嫁出去不得不一再降低标准,最终东风嫁给了一个无赖。嫁人并没有改变东风的命运,她没有过上正常农村妇女的生活,婆婆的尖酸刻薄,丈夫的好赌无情,最后丈夫居然要把她卖给别人过夜,东风不堪凌辱,在小叔子的帮助下逃离了家庭。文中通过东风从城里回来,在农村嫁人,又逃出农村的的遭遇,叙述了一个女子的悲剧性命运,读来耐人寻味。
刘庆邦,著名作家,1951年12月生于河南沈丘农村。当过农民、矿工和记者。现为北京作家协会副主席,一级作家,北京市政协委员,中国作家协会全国委员会委员。著有长篇小说《断层》《远方诗意》《平原上的歌谣》等五部,中短篇小说集、散文集《走窑汉》《梅妞放羊》《遍地白花》《响器》等二十余种。根据其小说《神木》改编的电影《盲井》获第53届柏林电影艺术节银熊奖。曾获北京市首届德艺双馨奖。
嫁人还是不嫁人,米东风心里一点儿底都没有。米东风属龙,虚岁今年二十六。这地方,女孩子的妙龄讲究二八,米东风的年龄三乘以八都过了。在城里,女孩子的年龄是保密的。在村里,有同一年出生的不少孩子在那里证明着,谁的年龄都瞒不住。全村和米东风一样大的女孩子,一个接一个都出嫁了,先嫁的孩子都有了五六岁,尚未出嫁的只剩下米东风一个。出嫁,不是嫁给风,也不是嫁给树,只能嫁给男人。米东风不知道哪一个男人愿意接纳她。从十八岁那年开始,米东风到城里打工,至今已经八个年头。她有时有些恍惚,忘了自己是哪里人。等她过年时回到老家,见到父母,看到庄稼,听到狗叫鸡叫,才记起自己还是一个农村人。她也曾想过在城里安一个家,过像城里人那样的日子,但几次尝试都失败了。槐花落在槐树下,看来想成家,还得回到老家。米东风之所以对嫁人的事心里没底,是因为她对自己太有底。过罢年,麦地里的残雪还没化尽,村里的青壮男人和女人纷纷背起行囊,又到城里打工去了。米东风站在她家二楼的走廊上,漫无目的地望着远方。她的手机一直在手里握着,手机一角垂着多种小小挂件。那些挂件有金龙、玉兔、珍珠,还有一只大耳朵的米老鼠。手机响了,她就到自己的房间里,关起门来接听。听完了电话,她再到走廊的栏杆里边站着。她家的两层小楼坐北朝南,在村子的最南边,她家的房子前面没有房子了。阳光从东边照过来,她家得到的阳光是第一家。南风把庄稼的香气吹过来,她家的人也最先闻到。她家的院子大门口却没有朝南开,是朝东开。南边是一道高高的、封闭式的院墙。院墙浑砖砌成,上方抹了水泥,凝固的水泥里嵌着一些锋利的玻璃碴子。那些玻璃碴子是透明的,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有些凛然。因米东风站在高处,院墙不能对她的视线构成阻挡,她平着眼就能看到院墙外面的一切。干篇一律的麦田一篇接一篇往远处伸展。麦田里鼓起的一个个坟包,恰如麦田篇章里固定的标点,那些标点没有造成阅读障碍,似乎还为某些篇章增添了厚重之感。麦田尽头,是一条小河。小河对岸,是另一个村庄。往东边看,是一条串连村庄、贯穿南北的简易公路。一种被称为大篷车的三轮摩托,在公路上来往穿梭,正把打工族一斗子接一斗子往城里运。往年这个时候,米东风已经到城里去了,并开始了工作。今年是娘不让她走,把她留了下来。娘说她常年在外头,娘儿俩都没时间好好说说话。若是娘一般化的说说,她一听就过去了,该走还是走。但娘看着她,很不舍、很深情的样子,眼里似乎还有泪光,娘说:娘就你这一个闺女,你在家里陪陪娘吧。娘这样说话,就有些不一般,让人不好拒绝。娘从用白铁皮做成的粮食荧子里挖出半袋子小麦,这会儿正在院子里收拾小麦。娘收拾小麦的办法,是把小麦分批倒进簸箕里上下簸动,簸去糠皮和尘土,再低下头,用手扒拉着,拣出小麦里面的砂礓子儿和草籽儿。最后一道工序,娘用一条湿毛巾在麦子里搌。看去麦子已经很干净了,湿毛巾上也没沾上什么东西。可是,当娘把搌过麦子的毛巾往清水里一投,清水立刻变得又灰又浑。小麦经过这样收拾,磨出的面就白,蒸出的馍吃起来就不碜牙。娘喊米东风下楼,跟她一块儿拣小麦里的东西。米东风下楼来了,娘却不让她动手,指一个小凳让她坐。娘说:咱娘儿俩说会儿话吧。说什么呢?米东风不爱说话,也不会说闲话,她不知道跟娘说什么。她是吃娘的奶长大的,娘是她的亲娘,这是肯定的。可是,越是亲娘,她越觉得无话可说。骨头说过了,肉说过了,还用得着嘴再说吗,好像说什么都是多余。人说娘的现在就是女儿的未来。米东风看了看娘,难免把自己的未来和娘的现在联系起来。娘已经有了少许白发,眼角也有了皱纹。她的未来也许就是这样的,也许不是这样的,谁知道呢? ……
《东风嫁》是刘庆邦中篇小说,小说叙述了一个农村剩女东风嫁人前后的生活。东风因为在城里从事不光彩的职业而被村里人耻笑,父母为了把她嫁出去不得不一再降低标准,最终东风嫁给了一个无赖。嫁人并没有改变东风的命运,她没有过上正常农村妇女的生活,婆婆的尖酸刻薄,丈夫的好赌无情,最后丈夫居然要把她卖给别人过夜,东风不堪凌辱,在小叔子的帮助下逃离了家庭。文中通过东风从城里回来,在农村嫁人,又逃出农村的的遭遇,叙述了一个女子的悲剧性命运,读来耐人寻味。
无
《东风嫁》是独立文丛的一种,本书是刘庆邦中篇小说,小说叙述了一个农村剩女东风嫁人前后的生活。情节结构和语言风格,自然朴实,小说对农村环境的描写,以及对农村人物的刻画非常到位。
刘庆邦的小说很有水平
平常的故意 ,却有手不释卷的魅力。
本书是小精装本,值得收藏。
海豚的书还是有质量保证的,这套丛书是祝勇编的,总体还是很不错!只是藏书票贴的歪了。
小说而已,喜欢藏书票
去年第四期的《十月》我以为读过了,被我遗忘在书架上一年多,今夜翻来,竟是崭新的一册。首篇便是刘庆邦的《东风嫁》,刘庆邦是我不熟悉的作家,但此一作读得令我痛彻骨髓。作品记叙了一名j女的悲惨故事,在作者的描述中,我想象不出女主人公该是如何的善良柔美,也更没想象到她竟是如此悲惨如此意外的结局。读完小说,我想起老舍在《月牙儿》中也描写过一位j女,作品一度被伪君子们不齿,老舍也因此被人骂做p客,但小说却通过月容卖身救母等故事告诉人一个活生生的道理:体面和道德是基于生存前题下的宣示,真正的道义,富人并不比穷人来得实在。张艺谋导演的《金陵十三钗》,也是描写一群特殊时期的烟花女,她们平时被人骂做肮脏的女人,但在生死存亡的关头,表现出来的却是舍身救友的大爱,是维护民族尊严的大义。j女的故事,无可厚非地每次都成为悲剧的题材,作家之所以常说j女的故事,正因为j女本身就是性格被扭曲的群体,在黑暗里,她们被刻意地欺骗,被畸形地“宠爱”,在光明下,她们却被严重地歧视被无情抛弃。她们很悲惨,但她们却象社会的一面镜子,人性、道义、良知在她们面前都像脱下了裤子的p客,美与丑,善与恶,真与假,一览无余。所以,作家通过妓女的眼光洞视人性,通过描写妓女的生活来展示社会上形形色色的人,即简单直接,又入木三分,使作品增添了几分厚重和质感。
高水准的小说作品往往让人感觉到不是虚构的故事,而是生活中的真实,我本不喜欢悲剧,读得情绪沉闷窒息。但我也喜欢悲剧,让人得到一种久违的痛感,在这一种浮华的生活里,痛成了是一种难得的情绪,让人感觉到自己真实的存在,感觉到时间的质感和生命的重量,更让人冷峻而深沉地反思。就像读《东风嫁》,两个多小时,享受一种持续的美丽的疼痛,不忍往下读时,甚至地认为,主人翁的死亡也并不失为完美的结局。
文\ Shirleysays
西班牙妓女怎么那么牛?她们不仅在西班牙首都马德里高级妓女行业工会组织下进行全国无限期大罢工,而罢工理由居然是拒绝为本国银行家提供服务,直到他们同意为困难的企业和家庭提供更多的贷款。罢工的组织者介绍说:“我们现在是唯一真正有能力向银行施压的人。”这句话多给力啊!要么说,妓女拯救世界!我们得向妓女致敬。
可妓女的身份在中国是不能公开的,至少今天还不行。拼命阻拦老公钱谦益变节投清的柳如是,那是具有历史感的妓女英雄,要搁今天,就算她已经溺水断气了,钱谦益也未必敢暴露她的真实身份,没准说她是他偶遇的邻家小妹,不解其身份。中国自古娼妓暗门就不得见天日,哪怕你改道从良,也得隐姓埋名,脱胎换骨,重新做人。骨头和人真的能像轮胎一样,说翻新就翻新吗?刘庆邦的《东风嫁》讲的就是一个妓女从良,以旧换新的故事。可现实并不如想象那般容易。
刘庆邦笔下的故事基本都发生在河南农村,不是在矿区就是在乡间,他熟悉那里的风土人情。放弃城里打工生活的米东风,准备在乡下踏踏实实地找个人嫁了,“出嫁,不是嫁给风,也不是嫁给树,只能嫁给男人。”可是,这个男人就是不出现!无论是求爷爷告奶奶地找人介绍,还是开出诱人的陪嫁条件,就是没人搭茬。这事儿坏就坏在她长得不算丑,几年打工下来还为家里赚到了楼房。乡亲们之间都在流传一个秘密,这个秘密,米东风知道,爹娘知道,介绍人知道,乡里乡亲知道,未婚夫也知道。公开的秘密是无需用言语表达,它就像一团酵母,在她相亲、登记、结婚的过程里酝酿、裂变,直到最后时刻爆炸。一切来得那么顺理成章,让人毫无防备,是现实也是宿命。
小说里一直在探讨一个问题,就是如何做人?米东风也一直在问自己,“是不是人一结婚就算是个人了呢?是不是在没结婚之前,都不按人的标准衡量,所做的一切,都可以得到原谅呢?”这种自我欺骗在现实世界里是徒劳无益的,你犯过其他的罪过或许会被原谅。但是,千百年来凌驾于道德致高点上的身份问题,从来都是死结。“看外表还像个人,里边早就不是人了”,做过妓女的女人就不是人了,丈夫王新会和婆婆老侯都是这么认为的。米东风在中华古老的愚昧与暧昧中徘徊跌宕,从嫁活走向嫁死。刘庆邦的现实主义题材总要超越现实,他写得那么深遂,又那么宽容。他的小说里没有标本似的坏人,都是那些视野小、心眼小,在生活的重压下不断向现实妥协的小人物,可恨又可怜。他们的悲哀是没有解药的,生命的残败,希望的破灭是他们可以付出的唯一筹码。
我发现刘庆邦的中篇小说写得更精彩!就写一个故事,只有核心的几个人,连背景都懒得详细交待,读者们就细细地读吧,反正错过了一行字,就等于错过了全世界,惜字如金呀。这本书是这样,获得第二届老舍文学奖的《神木》也是这样,后来改编成电影《盲井》获得了柏林电影艺术节银熊奖。电影好看极了,因为原著的故事太抓人了,拍成电影以后,观众就好像被导演递过来的一根线绳牵住了,跟着剧情向前走,越是琢磨越是深陷,最后索性放弃抵抗,静待结局。然而,小说的情节比电影更有魔力,读者身上的汗水一定比观众多。读小说和看电影还真不是一回事儿。
“现在有钱人都把钱存在卡里卡着”,“既然钱多了生出的规矩也多,拿钱把规矩买通了不是了。”这样的小说语言有股土味,土得掉渣,却又土得亲切。智慧在民间,说得真好,那说明智慧是有根的。刘震云说,越真实越幽默。刘庆邦把智慧当作主剂,溶在语言里,他的幽默也随之溶化在真实里。妓女从良,嫁活,抑或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