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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的女儿

[英] 约瑟芬•铁伊 新星出版社
出版时间:

2012-10-25  

出版社:

新星出版社  

作者:

[英] 约瑟芬•铁伊  

页数:

205  

字数:

102000  

译者:

王星  

Tag标签:

无  

内容概要

  一部独一无二的历史推理小说,甚至很“不像”一本推理小说。小说中所谓的案件是英国历史上一宗家喻户晓的故事:理查三世为了篡取王位,谋杀了囚禁在伦敦塔上的两个小王子。
“罪行”令人发指,更令人深思。但是病床上的格兰特探长却根据他缜密的推理,一举推翻了流传四百年之久的历史定论,并告诉我们:事情的真相未必就是你听来或看来的那样!

作者简介

  约瑟芬·铁伊是二十世纪三十年代以来,侦探小说史上最辉煌的第二黄金期三大女杰之一,也是其中最特立独行的一位。和她齐名的阿加莎?克里斯蒂、多萝西·塞耶斯都是产量惊人的作家,铁伊却穷尽一生之力只写了八部推理小说,八部水准齐一的好小说。她写作没有推理公式可循,每一部小说都有其各自独特的风貌。她的笔法妙趣横生,文风冷静优雅。被誉为一生没有任何失败作品的大师。铁伊的代表作《时间的女儿》,是推理小说史上一部空前绝后的奇书,被称为历史推理小说之最,正面攻打一则几乎不可撼动达四百年的历史定论,比绝大多数的正统历史著作更加严谨磊落,在英国犯罪作家协会票选的史上百大推理小说中名列榜首,在美国犯罪作家协会票选的的百大推理小说中位列第四,而前三名分别是《福尔摩斯全集》、《马尔他黑鹰》和《爱伦·坡短篇小说集》。除《时间的女儿》外,铁伊另有两部作品入选,分别是《法兰柴思事件》和《博来特·法拉先生》。

章节摘录

真相是时间的女儿。——古谚1格兰特躺在高高的白色病床上,满怀厌恶地瞪着天花板。这片光洁的平面上增添的每一条新裂纹他都非常清楚。他曾把天花板当做地图在上面探险,发现了河流、岛屿和陆地;也曾把它当做画谜搜寻隐藏的图形,找到了几张脸、几只鸟和几条鱼;抑或拿它充当数学演算的对象,算是重拾儿时的记忆,推导定理、测量边角、做些三角运算。如今他实在想不出还能拿它再做些什么——除了就这么瞪着。他恨透了眼前这片天花板。他曾经向矮冬瓜提议:或许她可以把他的病床偏转一点,这样他能面对一片新的可供研究的天花板。但这似乎会破坏房间的均衡,而“均衡”在医院里是仅次于“清洁”的戒律。所有歪斜的东西在医院中都是大不敬的。为什么不看书?矮冬瓜问。他的朋友总送给他各种簇新而且昂贵的小说,为什么不接着看下去?“被生到这个世上的人太多,被写出来的字也太多。每一分钟都有上百万的文字被印成铅字。想想都可怕。”“你便秘了。”矮冬瓜说。矮冬瓜其实是英格汉姆护士,而且事实上她足有五英尺二英寸高、身材匀称。称她“矮冬瓜”,是格兰特为了不得不听任这个德累斯顿宝贝指派而寻找的一点心理补偿。这种家伙他原本用一只手就能教训得服服帖帖。当然,这是在他能自己站着的时候。问题不只在于矮冬瓜教训他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她挪动格兰特六英尺多高的身体时举重若轻而且毫不客气的手法也让格兰特觉得耻辱。矮冬瓜似乎不知道重量为何物。她抛床垫的动作带有转盘子杂耍人那种漫不经心的优雅。矮冬瓜下班后,接替她来照顾他的是亚马逊——一位胳膊酷似山毛榉树树枝的女神。亚马逊本名达罗尔,来自格鲁切斯特郡①,每到水仙花盛开的季节就会犯思乡病。(矮冬瓜来自利萨-圣安娜,没有这套和水仙花有关的无聊事。)亚马逊有一双既大又温柔的手和一对既大又温柔的牛眼,目光中永远饱含着关切,只是最轻微的体力活儿都会让她喘得像个风箱。总体来说,被暗示“重如死猪”比被视为“轻若无物”更让格兰特觉得耻辱。被困在床上、成为矮冬瓜与亚马逊的负担,这都是因为格兰特掉进了掀开盖的地沟。显然,这才是耻辱中的耻辱。与此相比,亚马逊的喘息与矮冬瓜哼唱的小曲只是水到渠成的结果。“掉进掀开盖的地沟”称得上可笑之事中的极品,囊括了哑剧、突降法与怪诞造型。当格兰特从巡查路线的正常水平线上消失时,他正忙着追捕本尼·斯科尔。本尼在下一个拐角绊倒、跌进威廉警官怀里,总算给这个令人无法容忍的场景弥补了一小段可资慰藉的情节。①格鲁切斯特郡(Gloucestershire)位于英格兰西南部,其郡花为野水仙。本尼要“进去”三年,对于女王陛下的执法者来说,这是一个令人满意的结果,但本尼可以因为表现良好而获得减刑。在医院里,可没有表现良好获得减刑的可能。格兰特不再瞪着天花板,而是将视线滑向床边桌上的那堆书、那堆矮冬瓜一再提醒他关照的五光十色而且价格不菲的东西。最上面一本配着粉红得不自然的瓦莱塔①的漂亮图片,是拉维尼娅·费奇每年一度贡献出的某位无辜女主角的苦难史。从封面的港口背景看,这次的瓦蕾莉或安吉拉或西塞莉或丹尼丝肯定是某位海军军官的妻子。格兰特翻开过这本书,只为看一眼拉维尼娅写在扉页上的温柔问候语。在《汗与犁》里,西拉斯·维克雷用了七百多页展示自己尘俗的一面。从第一段判断,场景和西拉斯上一本书没有什么本质的不同:母亲收纳了潜进卧室的第十一个相好,父亲梳拢了家门外的第九个情人;大儿子在牛棚里耍弄着官方人物,大女儿在干草场顺从了自己的恋人;至于其他诸人,此时都在谷仓睡作一团。雨滴从茅草屋顶滴落,粪肥自粪池之中蒸熏。西拉斯从不会忘记粪肥。让粪肥的蒸熏气成为这幅画面中唯一令人振奋之处并不是西拉斯的过错。倘若发现哪种蒸熏之气可以使人益发沉靡,西拉斯不会拒而不用。①瓦莱塔(Valetta)马耳他共和国首都,欧洲文化名城之一,以圣约翰骑士团第六任首领让·德拉·瓦莱塔的名字命名,另有诸如“圣约翰骑士团之城”、“巴洛克的伟大杰作”、“欧洲艺术之城”等别名。瓦莱塔处于地中海中心地带,靠近西西里,是许多重要海上路线的枢纽,陆上与海上要塞。在封套色彩对比强烈的西拉斯著作之下是本带着爱德华式花体字与巴洛克式怪异图样的精巧册子,名为《她脚趾上的铃铛》。这是胡贝·鲁日对恶行进行调侃的尝试。胡贝·鲁日总是能让读者在头三页发笑。此次在第三页前后你会注意到,胡贝从那位极其善于调侃(但当然不算恶毒)的人物萧伯纳身上学会一点:卖弄机智的最简单的方法是利用那种廉价而便利的方式——反讽。然后你可以跳过三句直接看后面的笑话。那本暗绿色封皮上有枪炮火光图案的是奥斯卡·奥克雷的新作。尽管书中人物嘴边总挂着刻意营造的美式语言,其实并无半点真正的美式睿智或尖刻。金发美女,迷乱酒吧,亡命追逐。相当壮观的一堆垃圾。《遗失的开罐器之谜》,约翰·詹姆斯·马克著,头两页中就出现了三处诉讼程序上的错误。以此构思一封写给作者的读者来信,这倒给格兰特带来了至少五分钟的快乐。他已经记不清最底下那本薄薄的蓝皮书是什么。某种严肃而且充斥统计数据的东西,他想。孑孓蝇,或者卡路里,或者性行为,或者诸如此类的东西。即便是在这种书里你也能预料到下一页写着什么。世界如此之大,难道就没有一个人想到偶尔做点改变?难道现在所有人都被圈进了一个套路?如今的作者写了太多满足公众需求模式的东西。公众谈论起“一本新的西拉斯·维克雷”或“一本新的拉维尼娅·费奇”就像谈论“一块新砖头”或是“一把新梳子”。他们从不会说“某某写的一本新书”。他们的兴趣不在书本身而在于它是否够“新”。他们很清楚那本书翻开来会是什么样子。如果世界上所有的印刷机能停止运转一个世代,那倒未尝不是件好事。带着这种想法,格兰特将已经腻烦的目光从这堆花哨书本上移开。应该给文学一段休整期。那些“超人”应该发明一种射线让一切文字同时凝止。这样人们不会在你不得不卧床时送给你一大堆无聊的废物,来自东德的霸道大妈也不会总提醒你去把它们读完。格兰特听见门开了,但懒得张望。他把头扭向墙,摆足姿态。他听见有人走近床边,于是合上眼避免可能的谈话。眼下他既不想要格鲁切斯特郡的怜悯也不想要兰开斯特郡的麻利。随后的一瞬间飘来一丝隐约的诱惑:仿佛来自格拉斯①千顷田间的怀旧气味挑逗着他的鼻腔、游走在他的脑中。他品味着,分辨着。矮冬瓜有薰衣草碎屑的味道,亚马逊却是肥皂与碘酒味。此时雍容地弥漫在他鼻腔中的是“围墙五号”②的味道。在他认识的人里,只有一个人用“围墙五号”——玛尔塔·哈拉德。他睁开眼睥睨着她。显然她已经俯身查看过他是否睡着,现在正犹豫不决地——倘若玛尔塔的处事风格也能用“犹豫不决”来形容的话——站在那里盯着那堆明显未曾翻阅过的书册。她的一个胳膊下夹着两本新书,另一个胳膊下夹着一大束白丁香。格兰特不确定选择白丁香是否因为她认为这是合适妆点冬季的花朵(玛尔塔在剧院的化妆间里从十二月到来年三月都插着白丁香)、抑或因为这种花朵不会破坏她的黑白分明的着装风格。她戴着新帽子和平时的珍珠。那些珍珠曾经是他用来安抚她的一种工具。她看起来很漂亮、很巴黎,而且——谢天谢地——很没有医院味道。“吵醒你了,阿伦?”“没有。我没睡着。”“看来我是雪中送炭了。”她把两本书丢到它们那些备受冷遇的兄弟身边,“但愿这两本能比其他几本带给你更多的乐趣。难道你就不能试着读一点我们的拉维尼娅?”①格拉斯(Grasse)法国南部城市,有“香水之都”之称。②原文为“L’Enclos Numero Cinq”。作者杜撰的香水名,以此戏谑著名的法国香水“香奈尔五号”,因“香奈尔”(Chanel)与英语“水道”(channel)相近。“我什么也看不下去。”“哪儿又疼了?”“快疼死了。但既不在腿上也不在背上。”“那是怎么回事?”“我的堂妹劳拉管这叫‘无聊的芒刺’。”“可怜的阿伦。你的劳拉说得没错。”她把一束水仙从对于它们来说显然过大的花瓶里拎出来,以她最娴熟的动作之一将它们丢进洗脸盆,接着换上那束白丁香。“有人认为无聊是个长长的哈欠,但它当然不是。它只是种刺痒。”“太微不足道了,就像被荨麻扎了一下。”“你为什么不试着接纳新东西?”“改善一下社交气氛吗?”“改善你的心理状态。更不用说这对你的灵魂和禀性有好处。你可以学点哲学、瑜伽或者类似的什么。不过,我想一个注重分析的脑子未必能适应抽象的冥想。”“我可不想温习代数。我知道自己有点亏待代数,我是说上学那会儿。但我已经对着这块该死的天花板做过这么多几何题,现在真有点厌烦数学了。”“算了。我想向你这样的人建议什么拼图游戏也没用。填字游戏怎么样?我可以给你找本填字游戏书,如果你愿意的话。”“看在上帝的分上,别。”“当然你也可以自己编填字游戏,我听说这比解答还有意思。”“也许。但一本字典得有好几磅重。再说我一向痛恨查工具书。”“你下象棋吗?我记不清了。喜欢破解棋局吗?白方先行、三步之内将军,诸如此类的。”“我对象棋只有视觉上的兴趣。”“视觉上的?”“那东西很有装饰性。骑士、卒子还有陈列架。很高雅。”“有意思。我真的可以给你带一套来。好吧,不谈象棋。你可以做些学术研究。这也像是一种数学:给未解的谜题找出解法。”“你是说未破的悬案?所有的陈年疑案都记在我脑子里。眼下没人能对其中任何一件做任何事。一个躺在床上不能动弹的人当然更没希望。”“我不是说苏格兰场档案架上的东西。我的意思是那些更加——怎么说来着——更加经典的东西。那些让整个世界困惑了多少世代的东西。”“比如?”“比如……比如珠宝盒里的密信。”“天哪,别再是苏格兰的玛丽女王①。”①据称由苏格兰玛丽女王在1566—1567年间写给博斯韦尔伯爵的八封密信。有人认为这批信件可以证实玛丽女王曾参与密谋杀害自己的丈夫达安雷勋爵,但也有人认为信件纯属伪造。此案至今未解。②伊莱克特拉(Electra),希腊神话人物,以冷血弑母而为人所知。“为什么不行?”玛尔塔问。和所有女演员一样,她眼中的玛丽·斯图亚特总隐在一层洁白的纱幔之中。“我可能会对一个邪恶的女人感兴趣,但对一个愚蠢的女人绝对不会。”“你是说愚蠢?!”玛尔塔以她最近似伊莱克特拉②的低沉嗓音说道。“非常非常愚蠢。”“阿伦,你怎么能这么说?!”“如果换个头饰也许没人会再注意她。都是她那顶小帽让人们迷了心窍。”“你觉得如果她戴顶遮阳帽就不会受到如此的爱戴?”“没人多爱戴过她,不管她戴哪种帽子。”玛尔塔以她毕生的舞台经验展现出一个仿佛花了一个小时才画好的“怒妆”。“你为什么有这种想法?”“玛丽·斯图亚特身高六英尺。几乎所有个子过高的女人都性冷淡。随便去问个医生好了。”说出这些话后,格兰特有些奇怪:在玛尔塔把他收留为候补消遣对象的这些年里,他居然没有想到将她对男人臭名昭著的冷面孔与她的身高联系起来。玛尔塔本人却并没多作联想,她的心思仍集中在她心爱的女王身上。“至少她是位殉道者。你必须承认这一点。”“殉身给什么?”“她的信仰。”“她只殉身给她的风湿病。她未经教皇许可就嫁给了达恩雷,又依照新教仪式嫁了博斯韦尔。”“再说下去你是不是准备告诉我她根本不曾被囚禁!”“你的问题在于总想象着她被关在城堡里的一个小房间、窗户上架着铁栏杆、只有一位忠实的老仆分享她的祷告。事实上她拥有一个簇拥着六十个仆从的私人住所。当仆从人数削减到卑微的三十人时她开始不停地抱怨,减到只剩两个男秘书、几个女伴、一个裁缝以及一两个厨师时她已经觉得屈辱到痛不欲生。而这一切开销却要伊丽莎白掏自己的腰包支付。伊丽莎白为她花了二十年钱,玛丽·斯图亚特则举着她那顶苏格兰皇冠在欧洲四处吆喝了二十年,招徕所有好事者帮助她掀起一场革命、夺回她失去的王位——或者说伊丽莎白正坐着的王位。”格兰特看了一眼玛尔塔,发现她面带笑容。“你现在觉得好点了?”她问。“什么好点?”“那些芒刺。”格兰特笑了。“不错。刚才我忘了它们的存在。这至少该算是玛丽·斯图亚特做的一件好事。”“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关于玛丽的事?”“在学校的最后一年我曾做过一篇关于她的论文。”“但你不喜欢她,我猜。”“不喜欢我所发现的她。”“这么说你不认为她是个悲剧人物?”“哦,她很有悲剧色彩。但绝不是民间传说添加给她的那些悲剧色彩。她的悲剧在于生为女王却只有一个村间农妇的眼光。和邻街的都铎太太攀比无伤大雅而且有几分趣味,这也许会让你过分沉溺于欠缺考虑的分期付款,但影响的只是你自己。把同样的战术应用在国家的统治上却是灾难性的。如果你执意将自己属国的一千万臣民当做赌资押在与一个帝国的攀比上,最终只会众叛亲离。”格兰特躺下,思索片刻,“如果担任一个女子学校的校长,也许她倒会获得可怕的成功。”“低俗!”“我没有恶意。学校的员工会喜欢她,所有的小女孩也都会崇拜她。生错了地方,这就是我所称的她的悲剧所在。”“好吧。看样子珠宝盒密信也不存在了。现在还剩什么?铁面人①吗?”“我不记得那是谁,一个成天装腔作势地躲在铁皮面具后面的人并不让我感兴趣。我不会对任何人感兴趣,除非我能看到他的脸。”“哦,我忘了你对人脸有特殊爱好。波吉亚一家②都长得不错,或许能有一两个值得你看看、找出点古怪。当然,还有珀金·沃贝克③。冒名欺诈总是刺激的。是他?不是他?这游戏有点意思。在两端找到完全的平衡是不可能的。你推下去它又站起来,就像那些不倒翁玩具。”门开了。门缝里现出丁克尔太太那张朴实的脸,而她头上的帽子甚至更朴实也更沧桑。自从为格兰特做事起,丁克尔太太就戴着这顶帽子,格兰特也很难想象她戴上其他帽子的样子。据格兰特所知她确实还有一顶帽子,那顶帽子一般出现在丁克尔太太所称的“忧郁”场合。无论就哪方面来说,丁克尔太太的“忧郁”并不常见,而且从未出现在坦比院十九号。丁克尔太太戴那顶帽子时有着一种明显的仪式感,而且以“佩戴与否”作为对某一事件进程的评判。(“你觉得怎么样,丁克尔?事情如何?”“还不值得戴上我的忧郁帽子。”)她戴着“忧郁帽子”参加过伊丽莎白公主的婚礼和其他一些皇家活动,为肯特女公爵出席的一场剪彩活动拍摄的新闻影片中,也确实出现过两秒钟她头戴这顶帽子的样子。但在格兰特看来,这不过是一种“报告”或是对某一活动的世俗价值的评价。是否值得用帽子表示一下忧郁,每件事都可以这样划分。①1703年,也就是路易十四在位的第六十年,一名神秘人物在巴士底狱逝世。他已被囚三十四年,一直戴着一具天鹅绒面罩,掩盖他的真面目。法国著名小说家大仲马的《铁面人》曾将这一传闻进一步演绎,把天鹅绒面罩改成了铁面罩。大仲马的读者多数相信这位身世不明的囚犯不是法皇路易本人即是他的孪生兄弟。而法国政治家及学者奎克斯武勋爵则提出此囚犯并非他人,正是法皇路易十四的亲生父亲。②波吉亚一家(The Borgias),十五世纪的意大利望族。其中罗德里格·波吉亚后来成为教皇亚历山大六世。③珀金·沃贝克(Perkin Warbeck,1474—1499),十五世纪时英格兰王位的冒称者。历史学家通常认为他只是个税务官,但冒称自己是英格兰国王爱德华四世的小儿子、第一任约克公爵。“我听见您屋里有人,”丁克尔太太说道,“正准备走呢,又想起这个声音有点熟。我告诉自己:‘这不是哈拉德小姐吗?’然后我就进来了。”丁克尔太太拿来了几个纸袋和一小把银莲花①。她用女人之间的方式和玛尔塔打着招呼,年轻时做服装师的经历使她对剧院女神式的人物并没有太过分的敬畏。她以不信任的眼光睥睨着那束在玛尔塔的监管下怒放的白丁香。玛尔塔没有看到丁克尔太太的眼神,却看见了那一小把银莲花,于是仿佛排练过一般接过了下面的戏。“煞费苦心地给你找来白丁香,结果倒被丁克尔太太的野百合②抢了戏。”“野百合?”丁克尔太太的回话带着怀疑。“它们抵得上所罗门王的所有荣耀③。得其自然者自得其乐。”①银莲花(anemone)多年生草本,亦称复活节花(Pasqueflower)。与野百合相似,但绝非同一种花。②原文为“Lilies of the Field”。源自一首民谣,其大意为:你看原野上的野百合,即便没有回报,它们仍绽放花朵;怒放是为称颂我主,而不是计较报酬。③《圣经·新约·马太福音》载有“百合花抵得上所罗门王的所有荣耀”一语,故而百合经常与所罗门的名字相联系。丁克尔太太只有在参加婚礼或受洗仪式时才会去教堂,但属于上过星期天主日学校的一代。她重新饶有趣味地打量起包裹在她的羊毛手套里的这一小把荣耀。“哦,这样啊。原先我不知道。这倒更好理解一些,不是吗?我一直以为那是白星海芋①。漫山遍野的白星海芋。贵得要命,你知道,但有些阴郁。这么说它们是有颜色的?那么,为什么他们不告诉大家呢?为什么一定要叫做百合花呢?”两人继续讨论着翻译问题,以及“圣言”是多么容易被误读(“我一直怀疑水上的面包究竟是什么。”丁克尔太太说),尴尬的气氛早已消除。在她们仍忙于讨论《圣经》时,矮冬瓜拿着另一个花瓶进来了。格兰特注意到那个花瓶本是为白丁香而不是为银莲花而设计的。这是对玛尔塔的敬意,一种可以继续交往的表示。但玛尔塔从不会在女人身上花费心思,除非她们眼下就有利用价值。她与丁克尔太太攀谈不过是一种“社交手腕”,某种习惯性的随意行为。由此可见矮冬瓜已经被降格为只具功能性而非社交性。矮冬瓜从洗脸盆中收拾起被丢弃的水仙,谦恭地将它们重新插进另一个花瓶。很久不曾有什么景象能使格兰特眼中充满欣喜了,而一个谦恭的矮冬瓜是所有景象中最美妙的一幅。“好了,”玛尔塔说道,她完成了对白丁香的最后一点修饰,将成果摆到格兰特能够看到的地方,“是时候让丁克尔太太把装在纸袋里的珍馐亮出来了。我想我猜得不会错,不是吗,丁克尔太太?至少会有一个纸袋里装的是那著名的单身汉小圆饼吧?”①白星海芋(arum)包括十二种四季常青的草本植物,其中大多数是热带植物。所罗门百合(Solomon’s lily)是其中最常见的种类之一,但与通常意义上的百合完全不同。这种植物花朵巨大,而且会释放出一种难闻的腐肉味道。这种气味可以吸引雌性大苍蝇为其传粉。丁克尔太太是在拿故弄玄虚的玛尔塔打趣。丁克尔太太满面放光。“你想尝一两个吗?刚刚出炉的。”“哦,虽说之后我必须为此忏悔——这些油腻的点心对于保持腰围来说太要命了——但还是给我几个吧,我可以放进手袋里留到剧院喝茶的时间。”她以一种夸张的谄媚姿态拣出了两块(“我喜欢边缘微焦的”),把它们丢进手袋,然后说道:“好了,回见,阿伦。我过一两天再来,给你带双袜子。没有什么能比编织更能平定情绪了,我清楚。不是吗,护士?”“哦,没错,确实如此。我的病人中有很多绅士都做编织活。他们觉得这很能消磨时间。”玛尔塔倚在门边抛给他一个吻,在矮冬瓜满怀敬意的目光中离去。“本性难移。”丁克尔太太说,同时打开了那些纸袋。她指的不是玛尔塔。2但是玛尔塔两天后回来时并没带着毛衣针和毛线。她在午饭后翩然而至,神采奕奕地戴着一顶哥萨克式帽子,帽子看似随意的歪斜必定是在镜子前摆弄了半天的结果。“我不会停很久,亲爱的,我还要赶去剧院。今天有日场。上帝保佑。全是茶盘和笨蛋。我们都已经腻烦了那些台词,却还要登上那可怕的舞台。我想这出戏不会下档,就像在纽约上演的那些戏一样,非十年不换而不是每年更换。这太恐怖了。没人能受得了这种东西。昨晚演到第二幕时杰弗雷僵住了。他的眼珠几乎要从脸上爆出来。当时我还以为他中风了。后来他说他不记得自上台到僵住这段时间里自己做过什么,只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舞台中间。”“你是说短暂失忆?”“哦,不。只是成了台机器。念着台词,做着动作,同时脑子里却始终想着别的东西。”“如果报道可信的话,对于演员来说这是常事。”“一般来说确实是。约翰尼·贾森能够在趴在别人膝盖上痛哭时数出屋子里有多少张纸。但这和演到一半走神不一样。你知道吗?在把儿子赶出家门、和情妇争吵、斥责妻子和他最好的朋友私通时,杰弗雷的心思居然完全游离在外。”“那么他的心思在哪里?”“他说他决定把公园巷的公寓租给多利·戴克瑞、买下拉蒂默在理奇蒙的那套查理二世的房子。拉蒂默因为接受了总督任命而放弃了它。他想到房子里没有浴室,而二楼那套有中国式壁纸的小房间可以改建成不错的浴室。他们可以把那些漂亮壁纸拆下来,用来装饰楼下后面那间沉闷的小屋子。那间沉闷的小屋子现在全是维多利亚式①的镶板。他考虑了排水问题、斟酌是否有足够的钱更换瓷砖,还回想了厨房里操作区的布局。正当他决定将门前的灌木丛铲除掉时,他发现自己站在舞台上,面对着我,面对着九百八十七名观众,而台词只说了一半。你不觉得他的眼珠不爆出来才怪吗?我发现带来的书里你至少努力读了一本,假如揉皱的封皮能说明什么的话。”“没错。是有关山的那本。那算是件天赐的礼物了。我躺在这里连续几个小时看那些图片。就开阔视野而言,没有什么比山更好。”①维多利亚风格形成于十八世纪,在艺术上影响深远。具体到室内设计而言,特点为色彩绚丽、用色大胆、色彩对比强烈。黑、白、灰等中性色与褐色和金色结合突出豪华和大气,星级酒店和豪华住宅常采用这种风格。它的造型细腻、空间分割精巧、层次丰富,是唯美主义的真实体现,大量的细部造型元素至今为行业经典。这种风格的设计和施工工艺成为追求豪华与异域风情者的首选。“我觉得星星更好一些。”“哦,不!星星只会把人降格成变形虫。星星会剥夺一个人作为人类的最后一点骄傲、最后一丝自信。但一座雪山却是一个符合人类尺码的合适标尺。我躺着,看着珠穆朗玛峰,庆幸自己没去爬那些陡坡。相形之下,病床是一个温暖、平静、安全的避难所,而矮冬瓜和亚马逊是文明世界最杰出的造物。”“好吧,这里还有更多的照片。”玛尔塔倒转带来的四开信封,把一沓纸抖搂在格兰特的胸口上。“这是什么?”“脸。”玛尔塔快活地说,“很多为你准备的脸。男人的、女人的、孩子的。各式各样,各种尺寸。”他从胸前拈起一张纸,凝视着。这是一件十五世纪的人像雕刻,一个女人。“这是谁?”“吕克雷奇娅·波吉娅①。小可爱,不是吗?”“也许吧。但你的意思是有什么悬案和她有关吗?”“哦,没错。还没人能确定她到底只是她兄弟的工具还是他的同谋。”他扔开吕克雷奇娅,捡起另一张纸。纸上是一幅身着十八世纪末期服饰的小男孩的肖像。画像下印着几个黯淡的字:“路易十七”。“这是一个适合你的绝妙疑案。”玛尔塔说,“法国皇太子。他究竟是逃出来了还是死于监牢②?”①吕克雷奇娅·波吉亚(Lucrezia Borgia),十五世纪意大利望族波吉亚家族成员之一。这是一个信奉马基雅维里式“不叫天下人负我”理论的家族。前后经历过三次婚姻的吕克雷奇娅有“致命女人”的绰号。②路易十七是路易十六和王后玛丽·安托瓦奈特的第二个儿子。他出生后被封为诺曼底公爵。1789年在其兄死后成为太子,但他从未成为法国的真正统治者。1789年,法国大革命爆发。1793年夏,革命政权将他和家人分开关押。他短短生命中最后几个月的生活情况被保密,因此生出许多谣言,有说他是被害死的,有说他没有死,尸体只是调包,而他本人已经逃走了。1814年波旁王朝复辟后曾有三十多人自称是路易十七,但是谁也拿不出确切的证明来。今天一般认为路易十七在1794年死于肺结核。“你从哪里搞来这些的?”“我把詹姆斯赶出了他在维多利亚和阿尔波特的鸽子窝,让他带我去一家印刷厂。我知道他会了解这种事,而且在维多利亚和阿尔波特不会有什么让他感兴趣的东西。”这很像玛尔塔的做法。她会想当然地认为:一名恰好同时身为编剧与肖像画专家的公务员会随时乐意抛下手头的工作、仅仅为了取悦她而去印刷厂翻箱倒柜。格兰特捡起一张伊丽莎白时期的画像。一个身着天鹅绒、佩戴珍珠的男子。他翻到背面看这究竟是谁,发现原来是莱斯特伯爵①。“原来这就是伊丽莎白的罗宾。”他说,“我不记得以前见过他的肖像。”玛尔塔看着这张精力旺盛而多肉的脸,说:“我才意识到这是历史上最大的悲剧之一:最好的画家总是要等你过了最好的年华后才来为你画像。罗宾肯定曾经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他们还说亨利八世②年轻时曾经令人目眩神迷,但他现在又如何?不过是扑克牌上的一个摆设。现在我们至少知道丁尼生③在长出那把恐怖的胡子之前是什么样子。我必须赶紧走了,已经这么晚了。中午我在布莱格吃的饭,那么多人凑过来闲聊,我没法按预定的时间及早离开。”①莱斯特伯爵(Earl of Leicester),即罗伯特·达德利,十六世纪英格兰宫廷权臣,伊丽莎白女王的情人。②亨利八世(1509—1547年在位),英国都铎王朝第二任国王,也是爱尔兰领主,后来更成为爱尔兰国王。亨利八世推行宗教改革,将新教引入英格兰。他通过一些重要法案,使英国教会脱离罗马教廷,自己成为英格兰最高宗教领袖,并解散修道院,使英国王室的权力因此达到顶峰。曾有传说认为,亨利八世是扑克牌中四张K的图案的原型。现存最古老的英国扑克牌的四张K的人像图案上,都有与亨利八世一样的卷曲的向两边分开的小胡须和络腮胡子。③丁尼生(Alfred Tennyson Baron,1809—1892),英国十九世纪著名诗人,在世时就获得了极高的声誉,为桂冠诗人之一。“我希望你给请客的主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格兰特说,瞥了一眼那顶帽子。“哦,是的。她很懂帽子。她看了一眼就说:‘雅克·杜丝,我想。’”“她?!”格兰特惊讶地问。“是的。马德兰·玛尔奇。而且是我请她吃饭。别显得那么惊讶,太做作了。如果你一定想知道的话,我是希望她能给我写那出关于布莱星顿女士的戏。以前匆匆忙忙的,我一直没机会给她留下什么印象,但今天我可好好请了她一顿。这让我想起托尼·彼特梅克那次七人之宴。珍馐如山呵。你能想象他是怎么做的吗?”“证据不足。”格兰特说。玛尔塔笑了,转身离去。在静寂中,格兰特重新思忖起伊丽莎白的罗宾。罗宾身上的谜案又是什么?哦,是的。艾米·罗伯萨特①。当然了。①艾米·罗伯萨特(Amy Robsart),罗伯特·达德利的发妻。自十九世纪起一直有传说认为达德利为迎娶伊丽莎白女王而杀死了艾米。算了。他对艾米·罗伯萨特不感兴趣。他不在乎她是因为什么、又是怎么从楼梯上摔下来的。尽管如此,他与其余那几张脸度过了一个愉快的下午。早在进入警界之前,他就对人们的脸抱有特殊的兴趣。在苏格兰场的几年证明这种兴趣不仅是一种个人的爱好而且是职业上的优势。早年他曾经和督察长官目睹过一次指认程序。那并不是他的案子,他们两人都是偶然在场的。然而,他们徘徊在内室,观察着一男一女如何分别走过并排站立的十二个面貌相似的男子、试图寻找出他们记忆中的面孔。“谁是坏蛋?你知道吗?”长官对他耳语道。“我不知道。”格兰特答道,“但我能猜。”“是吗?你猜是哪个?”“左起第三个。”“罪名是什么?”“我不知道。我真的一无所知。”长官饶有兴味地看着他。当那一男一女无法做出任何指认而离开后,队伍散乱开来,人们整理衣领、拉扯领带,准备回到街上、在应招为法律服务后重新返回自己的日常世界。唯一没有挪动的是左数第三个人,他顺从地等在那里,等着看守将他带回监牢。“了不起!”督察长说,“十二分之一的概率,而你做到了。干得不坏。他把你的人从那一伙中挑出来了。”督察长向当地的巡官解释道。“你认识他吗?”巡官有些惊讶地问道,“据我所知,他没有前科。”“不,我从没见过他。我甚至不知道指控他的罪名是什么。”“那是什么让你挑中了他?”格兰特犹豫了,生平第一次分析起自己作选择的过程。这不是理性判断的问题。他从没说过:“这个人的脸有这样或那样的特征,所以他是嫌疑人。”他的选择几乎出自直觉,选择的理由只存在于他的下意识中。在下意识的世界里沉思一番后,最后他脱口而出:“他是十二个人当中唯一脸上没有皱纹的。”他们笑了。一旦将自己的想法亮出来,格兰特倒看清了自己直觉的运作方式,也看出了后面隐藏的道理。“听起来很没道理,但其实不是。”他说,“脸上完全没有皱纹的成人只可能是一个白痴。”“弗里曼可算不上白痴,至少在我看来不算。”巡官插话道,“他是个极其精明的家伙,相信我吧。”“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白痴是没有责任感的。衡量一个白痴的标准就是看他能否对自己的行为负责。站在那一列中的十二个人都是三十多岁,但只有一个人长着一副不负责任的脸。所以我挑选了他。”从那以后,在苏格兰场里这成了一个善意的笑话:格兰特可以“观相识人”。助理专员曾经揶揄他:“别告诉我你相信这世上存在所谓的‘罪犯面孔’,巡官。”格兰特回答说“不”。他并非如此单纯。“如果世界上只存在一种犯罪,这倒是有可能的,长官。但犯罪的类型就像人性一样变化多端,如果一个警察试图将面孔分类,他会被淹没的。在任何一个下午五点到六点在邦德街走一趟,你就能知道纵欲过度的女人一般会长成什么样子。可是,伦敦最臭名昭著的女花痴看起来却像个冷冰冰的圣徒。”“最近可没那么圣洁,这阵子她酒喝得太多了。”助理专员说,他一下就猜出那位女士是谁,话题随即转开了。然而格兰特对面孔的兴趣始终未变,并进而发展成一种有意识的研究,一种对不同案件的记忆和比较。正如他曾说过的,将面孔进行分类是不可能的,但描述单个面孔的性格特征却是可能的。举例来说,在某场著名审判的翻印文献上,与案件有关的主要人物的照片会为满足公众的兴趣而被公开,从没有人怀疑其中哪些是被告、哪些是法官。偶尔也有这种情况:某个辩护律师看起来似乎与被告席上的囚犯站错了位置,归根结底,辩护律师不过站在人性的断层上,与这世界上其他人一样容易被爱欲与贪念左右。但是,法官具有一种特殊的气质,一种绝对的正义与超然。所以,即便不戴假发,也没有人会将他与被告席上的人搞混,后者既缺乏正义也不够超然。虽然是被人从自己的“安乐窝”中拉出来,玛尔塔的那位詹姆斯显然在工作中找到了乐趣,他所挑选的罪犯或他们的牺牲品让格兰特颇享受了一番,直到矮冬瓜把茶端进来。当他将图片整理在一起、准备收进床头柜时,手指摸到一张陌生的图片,那张图片从一开始就滑落到他胸前,所以整个下午都不为人知地躺在被罩上。他捡起来,审视着。这是一个男人的画像。一个头戴天鹅绒帽、身穿十五世纪末开衩紧身上衣的男人。他三十五或三十六岁,瘦削,胡子刮得很干净。他的衣领缀满了珠宝,正准备将一枚戒指戴到右手小指上。可是,他的目光并不在戒指上,而是茫然地望向空中。在格兰特下午看过的所有画像中,这张最为独特。仿佛是那名画家曾经试图将某种东西搬上画布,而他的才能不足以将其转化为绘画语言。那双眼睛中的神情——那种最吸引人也最具个人色彩的神情——超过了他的能力所及。嘴部也是如此:他还没学会如何让一对如此之薄又如此之宽的嘴唇具有动感,那对嘴唇因而成了一块死木,完全失败。他最成功之处在于对脸部骨骼构造的刻画:突出的颧骨,颧骨下的凹陷,以及大到明显缺乏力度的下颌。格兰特没有急于将画像翻转过来,花费了更长时间研究这张脸。一位法官?一名士兵?或是一个王子?他惯于拥有权力,而且对自己拥有的权力尽职尽责。他过于自省,悲天悯人,或许还是个完美主义者。这是一个从容谋划大局、却拘泥于细节的人。一个胃溃疡的准患者,而且自幼健康状况不佳。在他脸上烙刻着童年痛苦遗留下来的难以言表却一望可知的印记,或许不如跛足者脸上那么明显,但同样无法逃过人们的目光。画家对此完全了然,并以绘画的语言将之再现:略显浮肿的下眼袋(正如贪睡的孩子)、皮肤的质地,以及呈现在一张年轻面孔上的老人神态。格兰特翻过画像,寻找说明文字。画像背后印着:理查三世。国家肖像画廊收藏。作者佚名。理查三世。原来这就是他了。理查三世。驼背人。儿童故事中的怪物。纯真的摧毁者。邪恶的同义词。格兰特翻过画像再度审视。这些就是画家描绘这双眼睛时想传达的?从这双眼睛里,他看到了一个着了魔的人?格兰特躺在床上,长久地注视着那张面孔,尤其是那双不同寻常的眼睛。眼形狭长,内眼角距离很近;双眉微蹙,传递着那种出自过于自省的烦恼。初看似乎在凝视,观察久了却会发现它们实际是在逃避,几乎有些心不在焉。矮冬瓜回来收茶具时,格兰特仍在研究那幅画像。他已经多年不曾有这样的经历。相比之下,《蒙娜丽莎》只不过是张海报。矮冬瓜检视着格兰特依然洁白无瑕的茶杯,熟练地用手掌试了一下茶壶的温度,板起了脸。她的意思很明确:与给他送茶却遭到漠视相比,她远有更好的事可做。格拉特将画像举到她面前。她会怎么想?假如这个人是她的病人,她的诊断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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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伊是侦探小说史上最伟大,最传奇的作家之一被誉为“一生没有任何失败作品的大师”八部长篇,部部经典她的作品在CWA票选百部经典侦探小说中排名第一在MWA票选百部经典侦探小说中排名第四朱天文,朱天心,詹宏志,唐诺,止庵,小宝推崇的侦探小说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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侦探小说史上第一奇书,历史推理小说之最


整本书看下来,我已经完全确信了铁伊的说法。已经分不清这到底是一个推理故事,还是作者自己在阅读历史时候的发现了。通篇读下来,我已经非常同情理查三世。这是个理想主义者,那么崇拜自己的哥哥,坚定地执行着自己哥哥的遗志,却偏偏生不逢时。哥哥的遗孀家族咄咄逼人,国内贵族的集体背叛,最后历史还将毒杀侄子的罪名按在他的头上,悲凉悲剧的一生。我一直在想,真的是铁伊发现了这个历史的真相么?凭借不同教科书中相互矛盾的说法,大英博物馆的藏书,从每份历史资料书写的时间来推理,他们都是在瞎写,在抹黑理查三世。了不起!


经典的历史推理小说,让人领略另一种悬疑。


用严谨的态度追问历史,有独到的见解,多样的说故事的手法。敢于怀疑被权威定论的历史,这是铁伊的不同之处。


很经典的一本小说 推理内容很好 赞


不是传统的推理小说,有人说好也有人说不好,不过我很喜欢


推理小说 还没开始看


这个作家的小说听说部部都是经典,我还一本都没有读过呢!抽一本看看,若是自己喜欢的类型,再看其他的


书还没看,开本比较小。大学的时候在图书馆看过两本铁伊的书,觉得很不错,这次本来是看活动50-10凑单的时候偶然看见的,于是就买了,但是拿到手反而变成所有买的书里最期待的一本了,呵呵。


不愧是侦探小说史上第一奇书


铁伊的经典之作


喜欢侦探小说很多年,这才知道有跟阿加莎一样值得一看的另一个女作家。书看着比阿加莎的要累一些,不过是本有意思的书。


没听过这本书 学生点名要的 说很出名 侦探小说 等他看完我在看


买了4本铁伊的,同学说这本最好看。


看历史推理的朋友,一线令蜡烛也推荐下


孩子喜欢推理书,给他买的,但说一般


基本上是一口气看完的,情节很贴别,推理很巧妙


我读过最让我痴迷的小说


也是帮同学买的,挺好看的,侦探


侦探之神


身为理科生,再加上历史成绩也不好..所以还是建议书还是英国历史好的人买比较好 反正我是看得头都大了 表示把书里的历史弄清楚了再看!


历史总是被刻意的篡改,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些真相,还有那些追寻真相的人们,总会用另一种途径接近彼此。


不错的一本书,不过英国历史太繁琐。。


不是英国史迷就可能不太钟意。


书的质量很好 是正品 给力


写的很好,很不错的一本书,正在看。。。。


孩子订的书,很好


还好吧,书略薄,内容还行


物流服务态度很好,书是正品,只是有点掉纸屑,其他的都很好


喜欢的书哦,不错,寒假再讲读一遍!


没看 屯着呢


很不错的书,纸张和装订都不错,内容也好


感觉还不错,不过还没看完


好看,非常满意,下次继续购买其他书


替同学买的,她说很精彩。。。当当买书很划算


看了推荐买的。说实话,略有失望。文笔冗长,啰嗦,应该是原作者问题。基本跳着看。


看不懂,嘻嘻。长篇的。


不错,是看了推荐才买的。果然。


装帧印刷不错,但是翻译的怎么样,还没看。


还没看过 很期待


送朋友的,挺薄一本。还没看。


这本书确实不错,好评~服务也好


最好的版本,必收呀。


很好看的一本书,内容不错,能让自己有愉快的阅读乐趣。


看过的第一本历史推理小说,受益匪浅。


好看,名不虚传,这种夹杂着历史传说的纯解迷还是颇有吸引力的,推荐。


很喜欢,为嘛要5字


送人了,听说还不错,还没有阅读


还没看呢,很期待,书有些薄,不是我喜欢的那种版本,不过很期待内容


第一次看铁伊的书,很特别,跟以往看到侦探小说都不一样。除了推理情节本身,书中涵盖了大量的地理名词,历史事件,感觉回到了大学上《英国国家概况》的时候~


大学时听身边不少侦探小说迷推荐这本书,一直没买到传统书,又不喜欢电子书,拖着拖着多少年都过去了,如今看侦探小说,基本都看电子的了,到是无意间看到了铁伊的这本,为了过去的纪念一定收下,我的求完整癖得把她的作品都收齐来了。关于内容,比较吸引人,对英国历史有一定了解的会更喜欢,不过客观说,天涯上很多考究红文都是这一类的,创意想法都不比这个差,而且更适合中国人阅读,可那些个红文作者都不会有划时代的影响,铁伊的厉害在这里,驾驭文字的功力在那里,把什么题材写成侦探小说都敢。


只比卡尔的历史小说晚一年,否则就是第一本历史推理小说了


这是一部充满思索与质疑的小说,作者在讲述故事的同时也在讲述他的哲学,与对历史的独特解读。


内容很好,确实可以称之为代表作,但想看明白需要了解一些英国历史。


看书评买的,小说很好喜欢,但是字体也就10号,虽然小字现在成了普遍现象,但也太小了吧


现在还在研究中,书不是很厚,就是书中的字太小,看着有点累


一口气买了很多书,这本还没看


同学说挺好的!


相当的薄啊。。


调查了下,挺出名的一本书,可是为什么之前没怎么听说过呢?


铁伊的文笔肯定是没问题的,推理也是一步一步让人可以很清晰的跟着走,但是不得不说对于一个对历史不大懂的人来说,太容易乱了= =


看不懂 不知道我同学是怎么看下去的


6折时下的单,下单的第二天就变成了5折,当当网这个决策实在是坑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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