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体育故事
2012-11
上海古籍出版社
刘秉果 著
182
140000
体育是社会文化的一个部分，受社会政治、经济、文化影响而发展变化着。体育的发展方向和发展水平同时也能从一个角度反映出一个时代政治、经济、文化的面貌。体育发展中的一些小故事，可以从一个侧面反映当时体育的发展方向和水平。古代希腊奥林匹克运动会就留下了许多体育故事，其中既反映了当时运动会竞赛的激烈、技术水平的高超，也反映了希腊政治、经济、文化的面貌。所以，体育故事可作为一种通俗性的读物，以反映体育历史和社会文化。 古代希腊最崇拜的天神是宙斯。然而，天神宙斯的神位是与其父亲克洛诺斯比武获得胜利后而得来的。天神之子珀罗普斯与埃利斯国王比赛战车，在战胜了埃利斯国王之后才得以娶王国的公主为妻，并继承了王位，创始了奥林匹克竞技赛会。斯巴达国王阿格希洛斯二世的妹妹茜妮丝卡公主夺得了第96届古代奥运会的双轮马车冠军，成为古希腊第一位获得冠军荣誉的女子，众人为她塑造雕像并立碑纪念。大力士米罗曾经获得古希腊奥林匹克竞技赛会七次摔跤冠军，被人称为摔跤场上的英雄，艺术家为他塑造了雄壮有力的雕像留作永久的纪念。公元前564年，在第54届奥林匹克竞技赛会上，混斗选手阿希支翁已是两届奥林匹克竞技赛会的冠军。这次又得以参加决赛。经过艰苦的对峙之后他被对手用“锁喉法”卡住了咽喉，呼吸困难。但是，他不愿轻易地认输，用出最后的力气折断了对方的脚趾，迫使对方举起了手指认输。他因而获得了这次比赛的冠军。橄榄枝的桂冠最后是戴在阿希支翁尸体的头上。古代希腊这许多体育故事的流传，使我们明白希腊半岛自古以来就是激烈竞争之地。天神和国王的位置也并非轻易可得，即便是父子、翁婿关系，也要通过竞技比赛才能得到。奥林匹克竞技赛会是希腊政治，经济的产物，受到众人的尊敬和爱戴。奥林匹克赛场的英雄有大力士，也有美女，更有为维护荣誉而捐躯的勇士。从这些传奇人物的身上，我们能看到古代希腊奥林匹克赛场上激烈的竞争，选手们为了荣誉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进行拼搏。 中华民族有着五千年的文明史，文化灿烂，博大精深，其中就包括了体育运动的历史。可以说古希腊奥林匹克的竞赛项目在中国古代都曾经得到过开展，而且都有一个繁荣昌盛时期，同时也都曾发生过一些动人的故事。例如，春秋时期越国的剑术教师是一位处女，晋国角力的好手是一个平民。汉代的球迷可以为踢球而死，出塞远征的将军也忘不了比赛踢球；击剑比赛已经运用了心理学，杂技演员创造了高难度的戏车表演。唐代的皇帝竟然会死于马球运动员的手里，叛国将领却是在马球场上被人处决；4个贵族组成的马球队在球场上战胜了强大的对手，翰林院围棋待诏以33手高招赢了日本国的王子。宋代有人以踢球技艺走宰相的后门，还有人以踢一脚好球当上了领军的太尉；聪明的杂技女子创造了荡秋千跳水绝技。元代骑马、射箭、摔跤是蒙古族“男子三项竞技”，而海都王的公主却是以摔跤来选择夫婿。这些故事不仅反映了古代体育发展的面貌，而且也表现了当时社会的时代精神：春秋末期有了平民阶层的崛起、奴隶的解放，才有了越女、牛谈这样武艺出众的人才；汉代社会儒法杂治，开拓进取，既有敢于创新的将军和艺人，又有能文善谋的词赋家；唐代是封建社会的开放时期，各族人民大团结、大聚会，外国的友好使者齐集于长安城，才会产生带外交性质的体育竞赛；宋代城市商业发展，有了民间表演技艺者，也有了体育专业运动员和业余足球爱好者，在皇帝的喜好下得到高升；元代以弓马征服欧亚大陆，每个男子都熟稔“三项竞技”，因此，才有了女子以摔跤择婿的佳话。这些体育故事虽都从一个侧面反映了中国古代社会文化以及体育发展的水平，但由于中国古代文献记载的过于简略，很少能在社会上广泛流传。 20世纪80年代，各体育院、系相继开设了体育史课程；1983年，国家体委体育文史委员会创刊了《体育文史》杂志，是一个既担负体育史研究又负责普及体育史知识的刊物。编辑石友权同志倡议编写体育历史故事，认为以体育故事的形式传播古代体育史知识比写一般性介绍文章还有效。中国古代记载体育的文献虽然很多，然而被人们了解最多的古代体育项目却是相扑和蹴鞠。因为这两项运动《水浒传》曾写人过。高俅与宋徽宗的蹴鞠，燕青与任原的相扑，反映了当时社会上开展相扑与蹴鞠的面貌，使人印象深刻，记忆久远。然而，《水浒传》的作者受当时社会的影响，把高俅描写成为权奸之首，则有失公允。我为此专门考证历史，搜集资料，写了一篇《一脚太尉》故事，还高俅以本来的历史面目。 《体育文史》第一期就刊登了我的一篇体育历史故事《少室周让贤》，虽然是起到了一点宣传的效果，但我个人却是甚感吃力。因为，要写好一篇通俗性的历史故事，比写好一篇有份量的学术论文还要困难。这不仅是因为中国古代的文明史时间太长，同是一个体育项目在不同的朝代性质不同，名称不同，游戏的方法也不相同，而且每一个朝代，或者是一个地区，在文化风俗，生活习惯，以及服饰礼仪方面，都有很大的差异。作为反映一个朝代的历史故事，既要反映体育活动的真实，也要反映社会生活的真实，而且在一定程度上还要刻画人物，充实故事情节，这就需要具有较为深厚的史学和文学的功底。我感到难以胜任，因此，在断断续续写过几篇之后，便搁笔了。1989年，张纯本同志继任《体育文史》编辑，又提出了续写体育历史故事的想法。我这时已经退休，有较多的时间可以对一个故事的各方面背景翻阅参考资料，于是，便又提起笔来续写了几篇。其中有几篇是在写好之后，因《体育文史》改版为《体育文化导刊》，刊物的性质改变了，体育故事便没有刊登。现在我把它们都收集起来，编成了集子，只不过是为了填补古代体育史通俗读物的一个缺口而已。 本书所收的15篇故事中有两篇是先秦时期的，1篇是元代的，其余12篇是汉、唐、宋等朝代的。体育历史故事最重要的是要把握住历史的社会背景。 《越女授剑》、《少室周让贤》的主角都是平民，他们之所以能登上历史舞台，不仅是因为适逢平民崛起、奴隶解放，还由于越王勾践要报仇雪恨，发愤练兵。赵简子正处于智伯与韩、赵、魏三家矛盾斗争最尖锐的时刻，都需要招揽精英人才。 越女没有直接去做越军的剑术教练，而是去教练青年一代了。这是因为我是个足球迷，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中国足球虽然已经奋起，但是水平仍然不高，没有能够冲出亚洲，有一个老教练深感当时足球运动员的基础动作不够扎实，自告奋勇去当青少年球队的教练员，从娃娃抓起，认为十年之后可见成效。当时有感于此随手便发挥在越女授剑的故事里。弹指一挥间，二十几年已经过去了，中国的足球仍然没有进步，反而倒退到亚洲的二流水平，真是世事难料啊。 汉代是中国封建社会的奠基时代，汉画像石中的体育人物图像个个都是健壮有力，勇猛威武。从中可以看到汉代体育发展的面貌。霍去病在塞外蹴鞠，曹孟德是射猎好手，曹丕与邓展比试击剑，这些人都是高层阶级人物，都是有史料记载的。然而，历史是人民创造的，汉代丰富的体育业绩也应该有平民的一份功劳。我想尽一切办法搜集一些资料，写出了《最后一场鞠赛》、《塞外之战》、《戏车卫家》三篇故事，突出了人民在体育发展方面的参与和创造性、。 唐代社会经济发达，对外开放，竞技体育得到了广泛开展，尤其是马球竞赛盛极一时。那时，上至皇帝，下至贩夫走卒，都喜爱走马击球，因此，社会上马球故事就特别多。唐玄宗与吐蕃马球队的比赛，王倩被杀死在马球场上，都是有史料记载的。唯有苏佐明杀死唐敬宗的事在史籍上只有一句话：“(刘)克明与(苏)佐明、(石)定宽，弑帝于更衣室。”这是因为中国古代文人都奉行“为尊者讳”的行为准则，许多不利于皇帝的事都隐瞒下来了。罗马帝国的角斗士起义曾经轰动欧洲，震惊世界，至今还有小说、电影问世；中国的马球运动员杀死了至高无上的皇帝，这种惊人的举动却很少有人知道。我因此搜集了史料，又核对史实，写出了《马球将苏佐明》的故事。 宋代自建国以来从未统一过寰宇，然而皇帝和贵族却没有忘记寻欢作乐。相扑和蹴鞠都是他们喜爱的娱乐活动，且产生了半职业性踢球的求官者，有了宰相的“后门”和“一脚太尉”。宋代城市商业的发展，有了市民娱乐的瓦子勾栏，也有了体育表演艺人。这是世界上最早的体育商业演出。体育表演艺人为了生存发展要不断地创新演出，因此，宋代的体育技巧就有不少新的创造。这是我写作《双燕图》的动机。 元代以强弓劲马征服欧亚大陆，忽必烈大汗曾在和林举行过国际摔跤比赛。骠悍的勇士“只识弯弓射大雕”，赛场的英雄也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体育健儿需要有文化修养，海都王的公主艾吉阿姆最后是嫁给了儒林郎——人身需要全面发展，文武要并重。 这几篇体育故事，我的外孙谢飞都熟读过，并给我提出了不少修改的建议。因为都是旧作，反映了当时的心志，已经成篇，不便多做修改。他在仔细研究我两篇汉代蹴鞠故事的基础上整合成一篇故事《蹴鞠小子》，拿给我看。虽然在细节的描写上有些粗糙，但是，却能够表现出汉代崇武尚勇的社会风气，也能说明汉代创造蹴鞠的主旨，更能反映青年英雄霍去病成长的道路。我把它附于这个集子的后面，请读者评说。 刘秉果 2012年3月于江苏师范大学寓所
《中华体育故事》通过自战国以后的16个竞技体育故事，如《越女授剑》、《最后一场鞠赛》、《戏车卫家》等，生动展示了本民族先民所创造的竞技体育文化。同时也透溢出不同时代的民俗、科技等诸多信息。此稿对青少年了解我国体育文化的发展具有良好的教育作用。对于体育专业研究者亦有一定的参考价值。
前言
越女授剑
少室周让贤
最后一场鞠赛
戏车卫家
塞外之战
五色棒
曹丕比剑
球场风云
球场锄奸记
马球将苏佐明
三十三镇神头
相门似海
一脚太尉
双燕图
跤场择婿
附：蹴鞠小子
整个山谷都轰鸣了起来，数千只各色飞禽走兽，被晋国的围猎军队驱赶到了这里。那些弱小的动物、野兔、狐狸、黄羊、麋鹿之类，都已经奔逃得精疲力竭，在小树丛里潜伏着、喘嘘着，一动也不敢动；而成群的野狼却聚集在一起，扬起了头高声地嗥叫，仿佛是号召同类，作最后的挣扎；那些最凶猛的野兽，老虎、豹子、野猪之类，虽然也有些慌张，但是表面上却仍然显示出安闲的样子，静静地蹲伏在山岩下，准备随时开始负隅顽抗。 山谷四周旌旗招展，人声鼎沸，刀剑雪亮，车马奔鸣。几千名晋国中军的士卒，把山谷团团围住，准备一举全歼山谷中的禽兽。元帅赵简子，全身戎装，威风凛凛，立在四马战车之上，手扶着车前的轼木，看到中军威严的阵容和行将就擒的猎物，脸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他回头对立在车右的军尉羊舌胖说：“叔向，我们军队的战斗力不错嘛！只半天时间就推进了几十里，几千只野兽无一漏网地被驱赶到了这里。现在我想试一试士卒的徒手搏斗能力，不用兵器，把这些野兽活捉起来。” 羊舌胖不自觉地摇了摇头，他最了解中军士卒的作战能力了，只善于远距离的兵器战斗而不适宜于徒手搏斗，现在野兽的精力尚未达到十分疲惫的时候，徒手擒捉，为时尚早。但是，他看到赵简子脸上坚定的神色，知道在这关键的时刻，不应该动摇主帅的意志，何况这只是围猎，是一次全军配合的实战演习，让主帅了解一下军队的实战能力，是完全必要的。“是的，我现在就命令全军收起兵器，徒手搏斗，擒捉野兽。” 主帅的车头上悬挂起了黄色的令旗，鼓手敲响了进攻的鼓音。士卒一声接一声地传下了主帅的将令：“收起刀剑弓箭，徒手擒捉野兽，活提野兽重赏。” 随着下达的军令，山谷中响起了雷鸣般的回应。雪亮的刀剑插人了皮鞘，矛戟套上了皮套，马车停留在山谷人口，人群簇拥着，挥动着有力的臂膀，从四面八方，像密不透风的墙，向山谷中间推进，向不会使用兵器但却具有锋利齿爪的野兽宣战。 突然，两只猛虎和一头野猪从山谷中窜了出来，向人群猛扑，几个已经收起了兵器但是徒手搏斗技术还不熟练的士卒，猝不及防，被老虎咬伤了大腿，附近的士卒受了惊吓，一时不知所措，止步不前。围困野兽的人墙被撕开了一个大口子，露出了一条逃命的通道。动物之间大概有一种特殊的的信息传递方式，在很短的时间里，被围困在山谷中的野兽便知道了在某一个方向有一条突围的生路，于是蜂拥而来。那些缺少利爪猛力的小动物由于具备了捷足先登的速度优势，它们抢在猛兽之前突围而去。一刹时，被撕开的合围圈窜逃出去了无数的大小野兽，晋国中军的围猎演习失败了！ 站立在四马战车上观看围猎的赵简子见此情景，气得脸色发白，暴跳如雷，连声大骂：“笨蛋！笨蛋。真是一群没有本领的笨蛋，把到手的胜利丢掉了。”他命令战车迅速追击“突围”的猛兽，虽然也取得了不小的收获，但为时已晚，大部分的野兽都已经逃走了。 在一间地上铺着五张半草席的书房里，赵简子不停地来回走动。他愤怒的脚步像是要把脚下的草席踏穿。围猎的失败，暴露出他的中军战斗力不强，使他的心情十分沉重。晋国朝廷上的争权夺利已经达到了白热化程度。韩氏、魏氏统率的下军早已依附在智伯统领的上军卵翼之下，一旦发生政变，以赵氏中军一军的力量要与上下两军对抗，必须作好最坏的打算，也就是在矢尽援绝、兵器毁折、有军需物资接济的情况下，赤手空拳也能作最后的拼搏。但是，从昨天的围猎失败中，他已经看到了中军士卒没有徒手搏斗技能，也没有垂死拼搏的勇气。这样的军队如何能支撑这险恶的危局呢？怎么办？他停下了脚步，朝俯伏在草席上的羊舌胖说：“叔向，你既然了解军队中徒手搏斗技术很差，为什么不早点说呢？我知道了就不会下那种命令了，就会避免因失败而带来的沮丧情绪。” 羊舌胖仍然是跪坐着，这时却挺直了身子。他不能直接回答赵简子的问话，却绕了个圈子说：“主帅明鉴，我们晋国军队的徒手搏斗技术一直都是很差的。不只是我们中军，上下两军的徒手搏斗技术也很差。几次重大战役都是失败在这个方面。齐国军队就十分重视徒手作战技能的训练。徒手搏斗本领提高了，战斗的勇气就会增加。卞庄子一个人就能徒手捉住两只老虎。我们晋国军队中从来就没有这样的勇士。没有徒手搏斗技术，就是有勇气也表现不出来。为今之计，就是要向别的诸侯国聘请几个有技术的手搏教师来我们军队中做教练，鲁国的孟献子只有一千家兵，可是他的家中就请了五个齐国的手搏教师。只要我们能请来高明的手搏教练，不怕军队中原来的基础差，要不了几个月的时间，就会提高军队的徒手作战能力。” 听了羊舌胖的话，赵简子的怒气慢慢地消了下去。他走到羊舌胖的面前坐了下来，说：“叔向，这件事也怪我，你早就向我提出过聘请手搏教练的建议，是我没能够领会你的意思。现在就依照你的意见去办，该怎么进行，你可以作主！” 羊舌胖用手支撑着身体，把跪坐姿改成了盘腿坐的姿势，缓缓地说：“禀告主帅，现在我就派人去齐国用重金聘请手搏教练，最近几个月军中的训练就以徒手搏斗为中心，到了明年春天，全军开展一次角力大比武，优胜者给予重赏，这样就会推动中军徒手搏斗技术得到迅速发展。 “好！”赵简子把手用力一挥。“一切就照你说的办法去做。聘请手搏教练的礼金要厚重一些，重赏之下才能有高手。教练有高强的本领才能带出高水平的徒弟。” 几辆四马战车风驰电掣般地驰进了晋阳县的城门，主公(赵简子)今天回到了晋阳城，带来了齐国的手搏教练少室周。这消息比风刮得还快，迅速传遍了晋阳城。全城的老百姓都扶老携幼走到街上来，想看看主公赵简子，也想看看齐国的勇士少室周。P11-14
中华民族有着五千年的文明史，文化灿烂，博大精深，其中就包括了体育运动的历史。 《中华体育故事》所收的15篇故事中有两篇是先秦时期的，1篇是元代的，其余12篇是汉、唐、宋等朝代的。体育历史故事最重要的是要把握住历史的社会背景。本书由刘秉果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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