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聆听苦海的福音

范培松 浙江文艺出版社
出版时间:

2008-3  

出版社:

浙江文艺出版社  

作者:

范培松  

页数:

282  

Tag标签:

无  

前言

  佛陀有言:人生如苦海。  基督则曰:尘世满福音。  姑且不去辨析这两句话的是非曲直,可以肯定的是,两者至少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佛教和基督教对人世本质的某种看法。人世的本质到底是幸福还是苦难,抑或幸福和苦难兼而有之,其答案历来就有仁智之分甚或泾渭之别,但重要的不是问题的答案,而是问题本身。把幸福与苦难作为描述人世本质的话语范畴。其本身就足以证明它们在此话语系统中非同凡响、举足轻重的地位。当然,幸福和苦难也似乎确实不负众望似的蛊惑了一代又一代人们的眼球,也似乎确实鬼使神差似的撩绞了一代又一代思想家们的脑汁。但是人世到底是什么呢?是天堂还是地狱?是绿洲还是荒原?是春暖花开还是秋凉叶落?是“春江花月夜”还是“天气晚来秋”?无论是把幸福理解为人世缺席的本质(或日非现实的本质),还是把苦难理解为人世在场的本质(或日现实的本质),既可能同样切中肯綮,也可能同样不得要领。也许,凡是涉及形而上的本质话题,都可能像斯芬克斯等经典谜语一样难以轻而易举地拆解,都可以给苦苦承受着生命之轻与重的芸芸众生予太多太多淋漓尽致的辛辣嘲讽。  既然形而上的本质问题让人如堕五里雾般扑朔迷离,那么,把幸福和苦难作为一种形而中的情感体验。作为一种形而下的现象观察,则庶几更有助于本质问题的索解。作为形而中的情感范畴,幸福感和苦难感与美学里的快感和痛感可谓互为连理,与日常生活的快乐和悲伤也可谓同结秦晋。甚至可以说,幸福是形而上的快乐,快乐是形而下的幸福;苦难是深层的悲伤,悲伤是浅层的苦难;幸福是快乐的整体,苦难是悲伤的累积。幸福和苦难作为一种形而上的总体性情感,也确实表现出了对人世的终极关怀。但是,这种终极关怀似乎还不能给我们润物无声的感同与春风化雨的身受,这种终极关怀和我们之间还需要媒人穿针引线,还需要桥梁嫁接牵连。  如果说,形而上的本质有让人望而却步之嫌,形而中的情感也使人有隔靴搔痒之虞,那么,形而下的现象则无疑是可望又可即的生生之举了。况且,我们并不是直接挤兑在形而上的本质中,也不是直接缠绵于形而中的情感里,我们更直接地是活在当下,活在当下琳琅满目、眼花缭乱的种种现象里——  一粒沙里看世界,一朵花里见天国;  手掌里撑住无限,一刹那便是永劫。这里,幸福可以是家养的蝴蝶,可以是掌心的纹路,可以是阿波罗的谎言……这里,苦难可以是梅花里那温情的失落,可以是五指山下那五百年的沧海桑田……。  ——本书有如万花筒,摇曳着大干世界的干手观音万手如来,并让我们通过这炫目的摇曳,一睹幸福女神的时下容颜,一窥苦难瘟神的当代面孔。本书既有形而上的本质议论,也有形而中的情感抒发,更多的则是形而下的形象描述。但在这应接不暇的万象里,同样有情感的浓缩和本质的抽取。本书与其说是分为八“辑”,不如说是分为八“楫”,在情趣的分享里,在往事的回忆中……像八个“舟楫”一样,渡我们过苦难之海,到幸福之岸……。  然而,“岸”就一定幸福么?“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既然这苦海连“边”都没有,又哪会有“岸”的存在?“岸”不也是“边”么?即使真的有“岸”,我们就一定能保证这“岸”是幸福之岸么?或许,说“苦海有边福为岸”和“福海无涯苦作舟”还更确切些。视幸福为女神,遇之则唯恐不娶,固非上上之选;视苦难为瘟神,避之则唯恐不及,亦非万全之策。“身在福中不知福”固然使人侧目,“身在苦中不知苦”同样令人惊心。其实,苦难倒常常点幸福做自己的开路先锋,幸福也常常邀苦难当自己的压阵大将……。  我们是茫茫苦海的永恒漂泊者,也是堂堂福音的虔诚聆听者。那苦海的声浪,不正是天国的福音么?

内容概要

  《聆听苦海的福音》有如万花筒,摇曳着大干世界的干手观音万手如来,并让我们通过这炫目的摇曳,一睹幸福女神的时下容颜,一窥苦难瘟神的当代面孔。《聆听苦海的福音》既有形而上的本质议论,也有形而中的情感抒发,更多的则是形而下的形象描述。但在这应接不暇的万象里,同样有情感的浓缩和本质的抽取。《聆听苦海的福音》与其说是分为八“辑”,不如说是分为八“楫”,在情趣的分享里,在往事的回忆中……像八个“舟楫”一样,渡我们过苦难之海,到幸福之岸。

书籍目录

第一辑 幸福的底线鱼缸里的幸生活家里养着蝴蝶不如怀念珍珠鸟巴音布鲁克之夜平房外的花营造幸福家庭辛福的底线第二辑 阿波罗的谎言阿波罗的谎言青果想哭就到我怀里哭吧交换幸福身边,流泪中的幸福将忧伤打包河对岸,那一个哭泣的少女幸福的悖论第三辑 提醒幸福白日做梦相亲(外一篇)我在回家(外二篇)要不要叫醒她理解的幸福阳光的味道提醒幸福第四辑 西蒙娜的眼神点灯时分陪娘看病我为弟弟哭六次回忆饥饿失落在梅花里的温情路上的红灯笼西蒙娜的眼神是什么使我们泪水盈盈第五辑 幸福和苦难都属于灵魂不是幸福简单富足掌心的纹路佑护灾难中的孩子幸福和苦难都属于灵魂渴望苦难辛福是什么灵魂中的另一种疼痛第六辑 永恒的漂泊在阳光下埃瑞什填伽尔的囚徒寒风吹彻永恒的漂泊——解读《猎人格拉库斯》绳索结果子还是不结果子一对蓝色的宝瓶不是遗言的遗言第七辑 温暖的牵挽玻璃球之乱小狗包弟记忆的价值十七岁的女同学我不知道……我知道温暖的牵挽金黄的苦菜花谷香第八辑 燕麦在风中苦难本是一条狗苦难的凡·高在清苦中寻找辛福燕麦在风中小黑菊不愿意相信是人最大的苦难胡乱想幸福把笑容从泪水中捞出来

章节摘录

  鱼缸里的幸福生活舒婷  无论人在哪一种鱼缸里(上帝眼里,地球兴许就是一个巨大的鱼缸哩),家庭的,办公室的,社会的,使他们有别于慵懒金鱼的,是创造性劳动。  刚走近玻璃鱼缸,四尾蠢头蠢脑的肥鱼立刻激动起来,几将半个脑袋跃出水面,呆滞的凸眼渴望着,吧唧吧唧张大嘴巴,等待投食。这就是金鱼每天一次短暂的幸福时光。如果能学气功或坐禅,清心寡欲的鱼们肯定进展神速,说不定很快练出两条秀腿来,半夜爬出鱼缸,私自打开冰箱取冷冻红虫当宵夜;或日久暗生情愫,插上电饭锅,替王老五煲粥做早餐呢。  鱼在没有摆脱尾巴之前,只是清水里没有观众的舞娘,在最狭小的舞台里。  给予它们欢乐大餐的是我,我很愿意多喂几次,唯恐它们消受不起。鱼的智慧里完全没有“节制”两个字,鱼为食亡,它们是及时行乐的饕餮之徒,“宁愿胀而死,不愿饿着活”。其他萧条时光,鱼们吧唧吧唧百般求我,直到耳裂嘴酸,确认无饵可啖,就消沉水底,恨恨与我对峙。透过变形的玻璃缸,鱼鄙夷穿着宽大睡袍的我,认为不过是一条更大的鱼,能在没有水的空间游动罢了,色泽既不够鲜艳,还瘦得不成鱼形。  半年以来,我不是在病房小小白瓷砖鱼缸,就是在家里这个略大的水泥鱼缸徜徉。先是急性甲肝,发作凶猛,十来天水米不进。别人一星期就红光满面出院继续大吃大喝,我在医院竟缠绵一个月,成了好几拨新病人的义务指导。中医号脉,说我气血两虚脾湿肝淤胃肠冷热不和。西医频频抽血,查出我有中度贫血(7,3克)低血压(90/54)低血糖,而蛋白指数之低连医生都奇怪,问我怎么落到如此营养不良的地步。我坦白相告:稿费太低呀。其实我平曰只喜青菜豆腐,不大碰肉也不嗜鱼,比较热爱的是螃蟹。甲肝正是毛蟹惹的祸。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出院以后嘱咐休息三个月,带虫眼的肝才能修补好。被丈夫强迫吃猪肝喝牛奶吞五颜六色药片儿,这是第一劫。  两个月后一个梅雨天,团团坐着吃午饭,老房子的水泥屋板忽然脱落一块浮雕,不偏不倚砸在我的脑袋上,顿时原本已拮据的鲜血又汩泪流出许多,湿透三件衣服。幸亏医院很近。自己捂着脑袋奔向医院,扒出泥片碎片,马马虎虎缝了四针。拆线以后,伤口并不合拢,零星灰粒儿不断顶出血痂,像记忆里浮泛的旧尘。因为剃光了极难看的一块头皮,这就有了理由整天去挑选假发过把癮,可惜头发长得太快,不等拿定主意已痛失良机,这是第二劫。  预防脑袋伤口感染的抗生素吃完没几天,夜里肚子剧痛,再次入院切腹做手术。麻药不到位,捆绑在手术床上欲死不能的我,后悔没在手术之前就近找个宗教信一信,此时就可以呼天求神接应。伤口倒是缝得极为高明,几乎看不出来,医生很开心。让我买件比基尼泳衣。好啊,不知有没有长袖的卖?把瘪瘪的肚子露出去,把瘦兮兮的臂膀遮起来,这是第三劫。  贯穿这三劫的是逐日发展巩固阵地的荨麻疹,据说是肝的怠工,排毒功能不畅。无论打针外敷,吃西药中药藏药蒙药,它都决无撤退的迹象,比第三者插足更缠人。我的饮食不幸又添许多禁忌,跟火气热毒有关的东西通通封杀,海鲜自是第一戒。其他如时鲜荔枝芒果,如饼干巧克力,更不用说烟酒(本来是不沾边的,现在很想试试以毒攻毒呢)。于是我又重归青菜豆腐岁月,只是药片儿减了几样添了几种而已。  养病养伤养精养生。体力越养越不济,倒把多年被克制的懒虫养成盘曲毒蛇。书房绝步不进,电脑蒙着脸,杂志堆叠,信件杂陈;相依为命的书也不看了,朋友既不来往,亲戚亦不走动,会议通知连拆都懒。每曰里,就是捏着遥控器,蜷在沙发上,翻阅电视连续剧和进口影碟,百无聊赖呀百无聊赖。  家人呼开饭,这是晚餐。人类较鱼优越,每曰三顿,另有名目繁多的休闲食品犒赏自己(可惜我没份)。也许如此,吧唧吧唧起来,便不那么欢欣鼓舞。  金鱼是否满足鱼缸里的幸福生活?  我问鱼,鱼问我。不由得悚然惊骇。  无论人在哪一种鱼缸里(上帝眼里,地球兴许就是一个巨大的鱼缸哩),家庭的,办公室的,社会的,使他们有别于慵懒金鱼的,是创造性劳动。为家庭,为他人,为社会所付出的,哪怕最微小却是最努力的贡献,这正是人的生存价值和尊严。我不敢引申到周围那些四十五岁退休或更年轻就下岗的人,大多数是妇女,困守家中并非她们的意愿,完全迫于无奈。她们每天要做的事屈指可数而且千篇一律,可能期待的欢乐十分有限,尤其是当唯一的孩子离家读书或工作之后。接下去漫长的三十到四十年,她们将如何挨过?“义工”这个词对她们还相当陌生,要等经济更发达稳定,人的创造价值不再仅仅等同物质报酬,那时的义务劳动才会成为自觉的精神需求,而不是被抵触被敷衍的政治口号。  难道我已经退休或下岗了吗?即使我是,我甘愿就此放弃精神活动,放弃我的写作和梦想,心安理得做一条病恹恹的老鱼?  我回到书房,打开电脑,手边是电话、信件和报纸杂志,是朋友的呼唤、读者的期望和纷纭的信息。于是我知道了什么叫“如鱼得水”。  金鱼对我进行教育以后,不免忘形地摇曳,像一盆活动的水养鲜花。  慢调咖啡馆  用调侃的口吻写尽生活的苦难,用坦然的目光正视纷繁芜杂的世界,这是舒婷的文字带给我们的轻浅感动。作者巧妙地使用了象征手法,鱼生活在鱼缸,恰似人生存在社会,幸福的时光总是短暂,短暂到甚至无情无义,所以有这样的疑问,“金鱼是否满足鱼缸里的幸福生活”?文字的背后潜伏着对生命苦难的细微理解,脆弱的生命在沉重的压力和命运的反复无常下愈挫愈勇,人在追求物质快感的同时,也许更需要满足精神空间的诉求。“悚然惊骇”的是看着生命在眼前停滞不前,“如鱼得水”,的是不懈追寻人的生存价值和尊严。  家里养着蝴蝶王小妮  今天,我换上了养育者的眼光。我看见我还养着一阵阵的微风,养着一种种的气味,养着一层又一层的灰尘……养着和其他家庭有区别的一种自己的滋味儿。  有朋友到我家里来,不进门,只停在院子里。他说:有个小院子多好。你看这些蝴蝶,跟自己养的似的!  我忽然被提醒了。他走了之后,我禁不住认认真真地看过一遍我的院子。黑的、红的蝴蝶像风中的纸片,来来回回地飞。后来,我用了半个小时来清点自己的院子。我突然想知道:一个人周围到底有多少生命?我转向四周,发现我的院子里有无数的蜻蜓、蜜蜂、马蜂、蚯蚓、蝙蝠、蚊子、苍蝇,还有拳头大的蜗牛。  我在半个小时里感到,我的院子从来没有过的热闹。我在突然获得了“财产”之后,突然获得了一种新的责任。  如果一个人说他家里养了鹦哥,能学人说话,再有人说他养了热带鱼,养了巴西龟,养了鬈毛狗,都有资格使世人对他羡慕。因为人们可以玩弄与观赏那些被称为“财产”的动物。  但是我没听见第二个人说,我家里养了蝴蝶。像蝴蝶之类自由来去的生命,是肯让人养的吗?养了,也可以被称为财产的吗?  1986年,一棵一米多高的小树被扔在马路边。我们问穿高统靴子的园林工人。他们说那树已经死了,栽上也活不成。后来,这棵假槟榔被我们种在小院子里。没有受到特殊的关照,1997年的时候,它已经长到了四楼以上。我拍着它的树干,总是想到盲人摸象的故事。它已经粗到了令人惊叹的程度。我简直是在拍着一条大象的粗腿。另外的三条象腿在哪里,我不能知道。可是,从来没有人感觉我们养着一只单腿大象。十多年前,是我们把它从死亡的边缘捡了回来,像捡回来一个路边的弃婴,是南方的水和太阳悄悄养着它,养成了一个像四层楼那么高大的小伙子。  前两年,我们曾经一直走到黑龙江边上去。一家人谁也没有想到过我们在南方还养着一棵巨人般的大树。  今天,我换上了养育者的眼光。我看见我还养着一阵阵的微风,养着一种种的气味,养着一层又一层的灰尘……养着和其他家庭有区别的一种自己的滋味儿。  我养过的第一盆花死掉的时候,我曾经说再也不养花了。连自己都养不好的人,还养什么花?可是不知不觉,在我的院子里,有了一百多盆花草,有了这么多潜藏暗生的昆虫与动物。居然像清风吹过去那样,我一直没有察觉。  经过了许多年,我已经成了一个能注意到蝴蝶的人,这对我十分重要。  放下书和纸,突然看见我以外生机勃勃的一切!在窗户前面,我猜想,哪一只蝴蝶是庄子变的?我相信它一定是最普通的一只,完全无意识的一只。它绝不会特殊。  在那一刹那,我感到全世界都在我以外。那些没有疼痛感的一切,都不是我本身。但是,有一些东西环绕着我这生命。它们离我,比离别人近很多。蝴蝶和苍蝇,甚至都想落在我的白色袖子上。我不知道在这些感觉都消失了以后,我成为什么?我会用什么方式,再看见另外的生命?  慢调咖啡馆  家里养着蝴蝶是个富有诗意的表达法。与此类似的还有“养着一阵阵的微风,养着一种种的气味,养着一层又一层的灰尘……”能够注意到这一切并用如此恰切的方式将之表达是多么幸福啊!我相信,一个幸福之人必是善体物性之人,像王小妮这样,突然感觉到所有的有生命、无生命之物都在自己的眼皮下轻吟曼舞。具备这种能力,是天賦的感性与灵性,也是一种情趣的修养。  不如怀念弱水  它躲藏在你心灵最柔软的地方,你的灵魂深处。它是如此的隐秘,不会打扰你身边的任何一个人。它是一种暗流,在生活的地表之下流淌着清冽的歌。  在一个突如其来的下雪天,在漫天飞舞的雪花中,在雪花落到你额头上的点点冰凉中,你忽然想起,你们曾在一个雪天告别。你转身,一个人走了很远。你的手机忽然响起。他说,你回头看。漫天飘舞的雪花,白茫茫的雪地,他正走在你的两行脚印里!你保持着回头的姿势,笑了。你不知道他是不是还记着雪天里曾经跟随过的背影,你却永远保留下了那个回头的姿势。你在雪地上的脚印被他收集,所以你走不出以后的每一个雪天。  你在雪花降落的时候开始怀念。事实上怀念从来没有停止过,雪花只是一个放大镜,让你看清了怀念的脉络和枝蔓。它们不容你否定。虽然你曾经决绝地否定了一切,让一颗心完全碎裂,死去,然后重生。在雪天来临之前,你以为疼痛已经过去。而这白色的精灵,它们清凉的吻,唤醒了冰冻的记忆。你才知道心的伤口永远不会消失。  “下雪的日子,我好像见到一个人像世钧,但一转身,又不见了。如果我们俩结婚生子,很顺利的话,我们之间也就不成其为故事了。”在曼祯平静的叙述中,你读出了人生没有什么如果,只有身不由己的宿命。  爱只是一种理想,只有在心里,它才是完美的,一旦落入现实,便脆弱得不堪一击。甚至会磨砺得面目全非。纵然一往情深又如何?没有什么力量能强大到主宰命运。曼祯和世钧,彼此的一心一意,终究是敌不过命定的陷害的误会。最终,对曼祯而言,爱只是压在箱底的那双红手套,而对世钧,也不过就是夹在书页中的写了一半的信而已。  所以,就让梁山伯和祝英台化蝶而飞吧,他们的爱情因此永晅,在小提琴千百年来翻腾的倾诉中演绎不朽和完美;所以,就让罗密欧和朱丽叶在他们的梦中安睡吧,他们的爱情因此永恒,在舞者伸展的手臂和旋转的足尖上演绎经典和梦想。他们让你知道了美、永恒和经典。他们死去了,他们的爱情却活着。  而对于你,对于曼祯和世钧,这些不得不在世俗中继续活下去的人,爱情就像一场怀旧的电影,偶尔在你们敷衍着生活的缝隙里上映。你可能是因为一场雪的骤然降临,曼祯可能是一眼瞥到了那双红手套。怀念开始弥漫。它的确有点忧伤。虽然永远清醒理性的老昆德拉皱着永远展不开的眉头,瞪着那双灰色的眼睛说,人们回忆起的过去没有时间,不可能像重读一本书或重看一部电影一样去重温爱情。可在这样的冬天,窗外没有任何鲜艳的颜色,人人都裹在厚厚的大衣里面,灰色的天空透着清冷的寒意,你还是忍不住要去怀念,怀念一场结束在冬季的爱情。  不能拥有,不如怀念。就这样吧。在一切都过去了的时候,或者一切都未开始的时候,怀念一段时间,一段留不住的时间,它在宇宙里消逝了,却在你的心里鲜活着。它躲藏在你心灵最柔软的地方,你的灵魂深处。它是如此的隐秘,不会打扰你身边的任何一个人。它是一种暗流,在生活的地表之下流淌着清冽的歌。  慢调咖啡馆  不能拥有,不如怀念。作者也许觉得那才是爱情,那是无关幸福与否的一种心情。作者在自己的故事里想起了别人写的故事,抑或在别人的故事里徒自神伤,自我安慰,这细膩婉转的心情是美丽也是遗憾。“不如怀念”包含了多少宿命色彩。当然,他们,或她们,本是宁愿幸福的,哪怕他们知道,那幸福到最后会失却最初那既甜且苦的醉人滋味,变得和温水一样平淡,和所有别的事情一样琐碎而庸常一但上天只给了他们一段爱情记忆,与幸福的细水长流相比,那是瞬间的灿烂,  珍珠鸟冯骥才  我笔尖一动,流泻下一时的感受:信赖,往往创造出美好的境界。真好!朋友送我一对珍珠鸟。放在一个简易的竹条编成的笼子里,笼内还有一卷干草,那是小鸟舒适又温暖的巢。有人说,这是一种怕人的鸟。  我把它挂在窗前。那儿还有一盆异常茂盛的法国吊兰。我便用吊兰长长的、串生着小绿叶的垂蔓蒙盖在鸟笼上,它们就像躲进深幽的丛林一样安全。从中传出的笛儿般又细又亮的叫声,也就格外轻松自在了。  阳光从窗外射入,透过这里,吊兰那些无数指甲状的小叶,一半成了黑影。一半被照透,如同碧玉,斑斑驳驳生意葱茏。小鸟的影子就在这中间隐约闪动,看不完整,有时连笼子也看不出,却见它们可爱的鲜红小嘴儿从绿叶中伸出来。  我很少扒开叶蔓瞧它们,它们便渐渐敢伸出小脑袋瞅瞅我,我们就这样一点一点熟悉了。  三个月后,那一团愈发繁茂的绿蔓里边,发出一种尖细又娇嫩的呜叫。我猜到,是它们,有了雏儿。我呢,决不掀开叶片往里看,连添食送水时也不睁大好奇的眼去惊动它们。过不多久,忽然有一个小脑袋从叶间探出来。更小哟,雏儿!正是这个小家伙!  它小。就能轻易地由疏格的笼子里钻出身。瞧,多么像它的母亲:红嘴红脚,灰蓝色的毛,只是后背还没有生出珍珠似的圆圆的白点;它好肥,整个身子好像一个蓬松的球儿。起先,这小家伙只在笼子四周活动。随后就在屋里飞来飞去。一会儿落在柜顶上,一会儿神气十足地站在书架上,啄着书背上那些大文豪的名字;一会儿把灯绳撞得来回摇动,跟着跳到画框上去了。只要大鸟在笼里生气儿地叫一声。它立即飞回笼里去。  我不管它。这样久了,打开窗子,它最多只在窗框上站一会儿,决不飞出去。  渐渐它胆子大了,就落在我书桌上。  它先是离我较远,见我不去伤害它,便一点点挨近,然后蹦到我的杯子上,俯下头来喝茶,再偏过脸瞧瞧我的反应。我只是微微一笑,依旧写东西,它就放开胆子跑到稿纸上,绕着我的笔蹦来蹦去,跳动的小红爪子在纸上发出嚓嚓响。  我不动声色地写,默默享受着这小家伙亲近的情意。这样,它完全放心了。索性用那涂了蜡似的、角质的小红嘴,“嗒嗒”啄着我颤动的笔尖,我用手抚一抚它细腻的绒毛,它也不怕,反而友好地啄两下我的手指。  白天,它这样淘气地陪伴我;天色入暮,它就在父母的再三呼唤声中,飞向笼子,扭动滚圆的身子,挤开那些绿叶钻进去。有一天,我伏案写作时,它居然落到我的肩上。我手中的笔不觉停了,生怕惊跑它。待一会儿,扭头看,这小家伙竟趴在我的肩头睡着了,银灰色的眼睑盖住眸子,小红脚刚好给胸脯上长长的绒毛盖住。我轻轻抬一抬肩,它没醒,睡得好熟!还咂咂嘴。难道在做梦?  我笔尖一动,流泻下一时的感受:信赖,往往创造出美好的境界。  慢调咖啡馆  这篇文章的活泼情趣来自对生活的独具慧眼。“信赖,往往创造出美好的境界’,这句话让人想起梭罗的《瓦尔登湖》里的某种场景,人与人之间的信赖是美好的,动物对人的信赖却仿佛上天对人特殊的奖赏,这让我们觉得自己与造物主又贴近了几分,人与自然造物悠然相对,一片安谧之美充溢心间。  巴音布鲁克之夜张梅  在这样仙境一样的地方,你才会明白为什么有辽阔的歌声,为什么会有游侠,为什么会有壮丽,为什么会有无忧的心。  坐了一夜的车到达伊犁,第二天我就发烧了。两天之后,听说要坐几天的车才能到喀什,你就别提我的心有多么的沮丧了。而且新疆是个浪漫而又散漫的地方,什么时间呀、日程呀。在当地人眼里根本就不当一回事。就拿我们买的从伊犁到喀什的汽车票来说吧,就连车站里的人也没办法说得清到底要走多久,定几天。这在我们看来,真是不可思议。你去问卖票的,卖票的是一种说法;你去问司机,司机又是另一种说法;再问站长,站长又是另外一种说法。彷徨之余,总令你想起西方盛行一时的黑色幽默小说。  而且钟点也说不清。因为当地的时间比北京时间要差上三个小时,说早上七点开车吧,到底是北京时间还是当地时间,也没人说得准。有许多次我们就在车站白白等了几小时,而且还是一早爬起来。  去喀什的车说是早上七点开车,把我们赶得昏头昏脑,我的一条牛仔短裤也丢了。在车站,我们照例是等了一个半小时,司机才唱着歌来了。我们的票买得早,所以位置也靠前。因为是长途车,行李都要绑到车顶上。那些老乡的行李都是重重的货,司机也好心,把我们的行李绑在上面,才没让很重的货压着。  等一切弄好已经是九点多了,车子才开始走。  在车站,我看到两个典型的广州女孩,长得瘦瘦小小,一人背一个巨大的背囊,腰还是挺着。她们俩买了去那拉提的票,也是被这里的无秩序搞乱了,逢人就间哪一部是去那拉提的车子,但还是没有人给她们一个正确的答案。  两个女孩子大概也就是二十岁上下,看着她们,就觉得年轻的好。年轻是不怕任何事物的,在她们眼里,面前等待的只有那拉提美丽的风光。  我们因为要赶路,所以是没办法在美丽的那拉提住了。这一路。司机说在哪里住就得在哪里住。  我们就怀着听天由命的心情上路了。到了中午,我们在路边吃了一顿美味的羊肉汤,吃了新疆特有的馕。开店的年轻老板因为在广州做过生意,所以对我们特别热情。  车开以后,一片惊人美丽的风光出现在我们眼前。我想我们是到了那拉提地区的云杉自然保护区。车沿山路慢慢行走,两旁低矮的山麓绿草如茵,一棵棵云杉像一座座绿色的塔,有溪水流过,空气一尘不染。我们真以为到了瑞士了。  所有拿着相机的人都拍个不停,真是太美了。  坐车旅行辛苦是辛苦,但绝对是必要的,因为许多美丽的风光往往在旅途中才能看到。当地人告诉我们,这一带是产天马的地方。天马也就是“汗血宝马”,据说是贡品,身上出的汗如血一样的红。当然在今天也只能是一种传说了。  车子一直往上走,到了巩乃斯山上,车子停下来加水。巩乃斯山也是美如图画,绿草如茵,繁花遍地。一群群美丽的牛羊,漫山遍地走着,远处有几匹马儿。总之,一切都是那么安详、安静和美丽。司机把他的地址抄给我,让我帮他照一张骑马的照片,他说在产天马的故乡生长的人,却从没和马儿照过相呢。我回广州后就把照片晒了出来,按照地址寄了给他。  讨了巩乃斯山,天色已近黄昏。展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幅更美丽的图画。两旁是连绵的天山的雪峰,在夕阳的照耀之下闪闪发光。雪山下是童话一样的草原,是我们小时候在小说里读到过的大草原。草原在夕阳下是金色的,我在车上感慨道:今天才知道什么是金色的草原了,  草原上大片大片的马儿低着头吃草,大片大片的牛羊像织在草原上的生物的图案,实在是太美丽了。在这样仙境一样的地方,你才会明白为什么有辽阔的歌声,为什么会有游侠,为什么会有壮丽,为什么会有无忧的心。  一顶顶白色的帐篷在远处看像一朵朵蘑菇散落在金色的草原上,这一片美丽的地方就叫巴音布鲁克草原,住的是蒙古族的人。而这一块地方,则更像是出天马的地方,因为她美丽得太不真实,正好适合那些出汗如出血的神奇得不真实的马儿居住,那些骄傲的宝马,飞一样地在雪山和残阳间奔驰,身上出的是血一样红的汗,脚下是绣出来的草原。这些雪山,这片草原,原来就是为那些马儿生长的。现在马儿消失了,她们会寂寞的。  看了太多的仙境,人也疲倦了。夕阳愈来愈暗淡,雪山的轮廓也模糊了。这时,车子停在路边的:一个大院前,司机按着喇叭。有人出来把拦路的木条移开,车子开进大院里。我们知道,今晚要在这里过夜了。  我们下了车,一时觉得奇冷。幸亏准备好了衣服。连忙把带着的薄毛衣穿上。但还是冷。要知道,这是八月的天气呀。在广州,我们穿着薄薄的丝绸衣服还直喊热呢。  我们先去看了住的地方,这时,气候愈来愈冷。我们都跑起来了。住的地方是平房,里面点着火炉,使房间很温暖。我们霎时间就感觉是在冬天里的一个人迹稀少的地方。然后我们便去伙房吃东西。伙房里黑黑的,灯光很暗,一堆本地人坐在一架小电视机前,津津有味地看着一些巴基斯坦或印度的片子。我们找了张桌子坐下,叫了很简单的菜。  吃好了饭,我们顶着寒冷回住的地方。一群当地的年轻男人迎面走过来,用我们听不懂的话说了句什么,然后全部人都很放肆地笑着。于是一种久违的野性直侵进我的身体里,我天生就是爱这种生活的。在这种生活面前,城市生活是多么的无趣。我看了一眼被寒气笼罩的四周,那仙境一样的美色都被黑暗夺去了,可只要在明天,我就又能看到了。  这样,我怀着美妙的想法,在八月的夜晚,裹着厚厚的棉被,享受着火炉的温暖,在仙境一样的巴音布鲁克草原上的一幢平房里,入睡了。


编辑推荐

  时间的箭矢留给我们穿插灵魂的记忆,用苦难磨炼我们,用幸福的光环为执著者加冕;在命运未卜的海上,让我们仰望阳光,在阳光里紧握希望,而幸福之杯中盛满艰辛,也如甘甜总被泪水诠释;让我们聆听这心海起伏的潮音,在风暴平息的黎明,激荡你心底最甜美的光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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