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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哈佛岁月

李欧梵 江苏教育出版社
出版时间:

2005-05  

出版社:

江苏教育出版社  

作者:

李欧梵  

页数:

242  

字数:

110000  

Tag标签:

无  

内容概要

写这本小书的缘起,全是得自一句不经心说出来的自嘲。 半年前在台北开会,闲暇时与友人焦桐夫妇小聚,酒足饭饱之余,不禁谈到他们的新文化事业——二鱼出版社,和海峡两岸三地的出版业。 谢秀丽刚从大陆回来,说到大陆的出版业仍然蓬勃,正方兴未艾,畅销书不少,竟然也有几本以哈佛为名的书,销路不错,而最畅销的就是那本《哈佛女孩刘亦婷》,作者是她的母亲,而且最近还出版了一本续集。我说这位女孩曾是我班上的一个学生,禁不住又加了一句话: “既然连哈佛女孩的妈妈都能写书,我这个老男人也是货真价实的哈佛教授,为什么不能?”坐在旁边的我妻玉莹于是当机立断,怂恿我也写一本关于自己的哈佛经验的书。我仍犹豫不决,考虑到自己夫子自道似乎有自吹自捧之嫌,多年来,我写杂文公私分明,甚少提到我在哈佛的学术生活的一面,就是为了避嫌,也许还是再考虑一下吧。 不料第二天秀丽——焦桐的夫人,也是一位极有经验的编辑——就把出版合约交给我了,我只好签字,生米瞬间煮成熟饭,我只好先为自己找几个借口: 其一当然是我现已退休,在名义上已经不隶属哈佛,所以更自由了,可以畅所欲言,不受拘束(其实,哈佛校方从来不管教授在外边的言论)。 其二是有鉴于台湾地区大学生出去留学的人数愈来愈少(大陆和香港似乎无此问题),由此可以影响到知识视野愈来愈偏狭,所以目前各有关方面正在谋求解决之道,想尽快想办法鼓励留学。因此我这本小书或可有所助益,至少可以引起少数大学生出去留学的兴趣?倒过来说,对大陆一窝蜂式的旅美渡金风气也有所警惕作用。 其三则是个人的理由。人过60岁以后开始怀旧,留学经验当然是个人回忆中的“高潮”,特别是在哈佛求学的那段“八年抗战”的岁月,更难忘怀,也常同我妻津津乐道,甚至有时在学生面前也曾自夸过:“想当年我作学生的时候,每天从早到晚听课读书,哪像你们如此懒惰?我那个年代还没有计算机,影印费用又贵,不忍心破费,于是自己边看边作笔记。听课当然从不缺席,每学期除了选修四门正课外,还要旁听五六门其他学科的课,每天在校园里从这个课室赶到那个课室,为的就是不想漏过堂上大师们讲的一字一句……”说着说着,就不免自鸣得意起来。 “英雄不提当年勇”——看来我还是作不了英雄,但仍自信当年的读书经验可以为年轻一代的学子提供少许启发。这本书的第一部的份量也似乎比第二部重,可见我对自己的求学经验的心得远超过我的教学经验。关于我在哈佛的这段“前半生”,曾在我与陈建华合著的《徘徊在现代与后现代之间》一书中谈过,那本书是现已故世的傅伟勋先生约写的,指明要我谈谈个人的求学经验,遂与建华一问一答以“对话式”的文体写出来,我因教学事忙,由他执笔,他的文采和学识也为那本书增光不少。 这本书则是我自己执笔,但仍以口语体平铺直叙道来,“对话”却成了“独白”,而且因写作的速度太快,文字未免有“粗制滥造”之嫌。但自认这种叙述方式至少可以存真,不作雕饰的好处也就是不为自己的过去多添色彩,从平淡朴实中达到我的回忆目的。然而,当我写到第二部——我的教学经验时,却开始感到不耐烦起来,非但觉得内容乏善可陈,而且发现自己的心情也很矛盾。在哈佛教授群中我算不了什么名人,甚至觉得自己多年来受“名牌”之累,终于摆脱之后,实在不愿再为这家名牌大学作广告,因此写来往往力不从心,对哈佛的学术地位既没有作深层的剖析也没有作全面的批判。所幸这不是一本学术著作,而是一本知识性的回忆录,从个人的经验来勾画出哈佛生活的面貌和情趣。对于这家知识名学府——它既是我曾任教十年的地方,又是我的母校——我当然心存感激,也不可能把它批评得体无完肤。然而我由于身在其中,自然不受其惑,多年下来,对母校早已没有什么神秘感。也许,这一种“解惑”(disenchantment)的工作,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至少它不再把“名牌效应”视为必然,也不鼓励年轻学子对哈佛产生盲目的崇拜心理,这种心态在中国大陆和香港风行尤甚。说不定这本书会对哈佛的名声产生一种反效果,我也在所不计了。 不论如何,我这两段“哈佛经验”弥足珍贵,可惜在回忆自己的心路历程时,我无法用普鲁斯特的那种婉转而精致的文笔,把事无巨细反复叙述得生动异常,只好退而求其次,最后加写一篇略带自省的结语,为我这一代哈佛的学生作一个小小的见证。又觉全书份量仍然不足,所以在附录中加上两篇已经发表过的杂文,一是写我在哈佛任教时的同事韩南教授,一是我在哈佛读书时代有幸拜他为师的捷克汉学家普实克教授。除此之外,又征得以前的学生陈建华同意,把他的一篇描写我讲书(但也对我过誉)的文章也一并放在附录里。 我的妻子李玉莹其实也是这本书的始作俑者,当然义不容辞,特别为此书写了一篇文章,用她的感性的文笔来描述我在芝加哥和哈佛的教授生活。这本书,和我们婚后我写的所有作品一样,要献给她。有人说我不爱“江山”(哈佛)爱“美人”,恐是过誉了,但也说对了一半。

作者简介

李欧梵:1942年生,河南太康人,台湾大学外文系毕业,美国哈佛大学博士,香港科技大学荣誉博士。现为美国哈佛大学中国文学教授,台湾”中央“研究员院士。著述主要有《铁屋中的呐喊:鲁迅研究》,《上海摩登》,《狐狸洞呓语》等。

书籍目录

第一部 在哈佛求学的日子 序曲:申请到哈佛 芝加哥经验 初抵哈佛 费正清 教授 史华慈 教授 在哈佛听课之一 在哈佛听课之二 读书生活 语言和考试 论文和游学 六十年代哈佛的学生生活——从反越战到嬉度 第二部 在哈佛教学的日子 教学的经验 在哈佛作访问教授 在哈佛教中国现代文学 核心课程与「文化中国」 东亚研究和文化研究 我的哈佛学生 哈佛的典礼和仪式 揭开「名牌」的面纱 申请哈佛的秘诀 退休记事 结语 附录 普实克 韩南教授的治学和为人 狐狸说诗 ( 陈建华 ) 欧梵在哈佛教育的日子 ( 李玉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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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我们了解哈佛学子的读书之路有启发,李欧梵的语言非常谦逊,有大学者风范。


我常想想,我们现在的生活里,二手的东西太多了,以至于过一个属于自己的人生竟成了奢望。但是,当我读李博士的这部小书的时候,却觉得,由于我们不可能自己去经历所有的事情,因而,感受他人的感受,也未必不是一个让生命更丰富的体验。


因为喜欢李欧梵的思想,所以买了这本书。作者求学在哈佛,后来又成为哈佛的教授,特殊的经历让本书也具有了某种“权威”性,体会哈佛教授的思想,也许远比了解一个大学更重要!


不是冲着哈佛的名字去买的,也不知作者是从事哪个行业的,完全是偶然,在现今市场上充坼着哈佛剑桥牛津的各种名目的书中,这本算是严谨的了!因为作者是上了年纪的人,习文算讲究,也没有那种猎奇的话题,完全是自已经历的一种真实写照,看了后还是觉得长辈较客观,能读出些感悟来!会作收藏所用!


喜欢李欧梵的作品


这本书很一般,也就可以翻翻吧,并不值得收藏。不幸的是,我一时脑热,居然花钱买了它。读完之后,难免很是失望!作者没有写出汉语文字的韵味。文中粗滥处,俯拾皆是。究其原因,用作者自己的话来说,“本身西化得很厉害,非但对‘国学’毫无兴趣,而且对中国历史的知识也仅是普通大学的程度”。作者的审美眼光也一般,书中的照片插页,实在不怎么的。这些照片,除了“哈佛”是卖点,不知还有什么?大概是商家用来炒作的!但此书并非一无是处,书中作者不讳言自己是“二流的学者,三流的作家”,说明作者是“清醒的、有良知的学者”!值得尊敬!


不过这本很“我的”。


   命题之作,原发表于2005年7月11日《南方都市报》
  
   书坊间以哈佛为题的书籍似乎并不少见,但细心的读者当会发现,其中居多的不过是“教程”、“案例”一类,而流行一时的《哈佛女孩刘亦婷》之于哈佛自身更是无甚关联。
   旅美著名学者李欧梵积其在哈佛八年求学、十年教学的经历,新近出版的《我的哈佛岁月》一书,就此而言实在是大飨读者之作。全书分“在哈佛求学的日子”和“在哈佛教学的日子”两部分,附录则收录了作者之妻子和学生所作的四篇文章。本书乃“是一本知识性的回忆录,以个人的经验来勾画出哈佛生活的面貌和情趣”,对我们了解哈佛大学以及欧梵先生无疑大有裨益。
  
    李欧梵先生称,“写这本小书的缘起,全是得自一句不经心说出来的自嘲”:因为那本《哈佛女孩刘亦婷》,欧梵先生不禁感叹“既然连哈佛女孩的妈妈都能写书,我这个老男人也是货真价实的哈佛教授,为什么不能”。此话自然不过是作者的戏言,其真实意图在前言中也说得明白,一是希望能鼓励更多学生到美国留学,一是回忆那段难忘的留学经历,全书从内容上也因此包含了哈佛文化和个人经历两大部分。
  
    尽管国人皆知哈佛大学为世界名校,谈论之时也不乏景仰之情,但细细追究起来,人们所知也仅限于其为美国政府输送了几位总统之类,甚少有人对哈佛身为大学的一面有细致而全面的了解。欧梵先生正是以自己称为“一种‘解惑’的工作”的态度进入写作的——他在哈佛大学研习多年,对学校的课程设置、管理方式、校园文化等自然甚为熟悉,以口语平铺直叙出来自能描绘给读者一个真实的哈佛。
  
    李欧梵先生乃海外中国现代文学研究的大家,其对学术之路的回忆或许是部分读者特别是专业研究者更为关注的,而其回忆中始终贯穿着一条主线,即他是“如何重新塑造一个新的自我”并且最终走向“文化研究”之路的。有心的读者循此主线,必能更好地理解这位大学者的学术人生,例如书中就写到:他之所以能摆脱初抵哈佛时的迷惘而走上学术道路,实是因为两件事的引导,一是阅读《卡拉玛佐夫兄弟》后的感动,一是一位陌生老人的当头棒喝;他之所以走上一条“兼俱文学与思想史的大道”,实是因为所学主业为历史而自己却对文学颇感兴趣,无奈之下只能加以折中取舍。作者何以喜欢称自己为“狐狸型学者”,其博士论文题目选定的背后有哪些故事,他的讲课方式、专业兴趣、自我评价等又如何,读者亦能于书中觅得这些问题的答案。
  
    以笔者之见,书中用笔最力、用情最深的或在对哈佛几位师长的回忆,读来颇是真挚感人。作者回忆之时始终能怀着对恩师人格的尊敬,以一颗感恩的心述之,这才是文字感人的原因吧!


  作者在美国的求学和任教经历很丰富,几乎人生最美好的日子都燃烧在美国了。费正清,史华慈,这些大名鼎鼎的学者都是作者的恩师,他把自己的一生都贡献给了自己的学术研究,这样的人在现代不多了。
  
  有时间还是得多看看书,从书里面多看看这个世界。
  
  
  
  
  抬起头来,没有什么过去不了的事情。


  厌普大,门户之见太势利;
  想印大,教学研究两相宜;
  乐芝大,内外兼修成大器;
  恨加大,男儿屈辱不堪提;
  爱哈佛,师生温暖大家庭;
  感中大,晚景余热故国情。
  
  (注:依次为普林斯顿大学、印第安纳大学、芝加哥大学、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哈佛大学、香港中文大学。达特茅斯学院李老师略提了一下,没有多说。)


  在看《我的哈佛岁月》,李欧梵写的,话说我要不要说话尖刻一些呢
  
  书是回忆录,差不多是五十年前的事情了,现在的哈佛应该和五十年前有了不小的变化。作者几十岁的人了,文章也尽显老态,没文笔,没激情,行文散碎,消沉没有锐气。不是我喜欢的那类风格。
  而他写作的原因有一大半是因为刘亦婷的那本书,真的有点和尚摸得我摸不得的味道。
  
  虽然行文很不咋的,不过在这里拣东西说说吧
  比如,作者刚到芝加哥的时候给小费给少了,遭黑人司机严重鄙视。
  作者在芝加哥大学住的宿舍也很烂,一人一床一椅,吃住都很差,不过他倒是很有心情去看电影,听音乐
  另外,作者到大学的时候才开始接触春秋战国时候的资料,还是因为他的国际关系课。
  
  书中谈到了费正清,史华慈等西方汉学专家,不过说实话,我对他们不感兴趣.
  
  作者在哈佛口试的时候,费正清问了他一大堆历史事件发生的日期,以提醒作者治学时见林不见数的问题。
  历史学自福柯以后早已不讲日期。
  
  其实就最后一个问题我心中一直有点芥蒂,我们的历史不应该抛开时间的叙述,而应该是用时间奠基


  让我对芝大无限向往。。不学传播学,去学思想史。
  也让我在埋头读书中,偶尔憧憬一下未来在大洋彼岸的校园中徜徉,怀抱心爱的书,脸上满是微笑。
  虽然偶尔对自己摇摆不定或者说尚不明了的兴趣有些恼火,但这样才好。在This unknowing has its charms中,畅想未来,岂不是件很快乐的事。


  读李欧梵从哈佛的学生到教授一路走来,像挖宝藏一样好玩。
  
  看来传记是了解一个人生平、性格、世界观最好的文体,
  
  从此对李欧梵的认识不再停留在那些个“词条”上,忒抽象了。
  
  
  
  个人的人生的经历挖得尽,
  
  挖不尽的是那些个文学领域研究和著作,
  
  实在太宽广。
  
  
  所以如果你喜欢文学和文化研究,可谓找到了一本大书单。
  
  并且像Leo这样一位“狐狸型学者”,
  
  这样一本书单真是在文学范畴内无所不包。
  
  
  
  
  所以书名只是一个幌子。
  
  让我心潮澎湃的是这个世界可以如此宽广,
  
  而文学的广度和深度是一个人穷极一生无法圆满的,
  
  对学问的研究往往是用“年”来丈量的。
  
  人文学科靠积累。
  
  比如Leo在芝大五楼图书馆的小书房里苦读7、8年只得到了关于文化背景研究的悖论。
  
  
  那个越南裔女孩的故事很有借鉴意义,
  
  跟着自己的兴趣走才会找到方向。
  
  
  那句【就算你不研究文学,如果你的生活中没有文学,总会觉得少了些什么】很有启发性。
  
  
  
  书的最后还来了点tips,
  
  点评哈佛某些科系的师资薄弱。
  
  (早些章节说到哈佛本科生艺术气息浓厚的生活教育倒是让我狠狠地羡慕了一把)
  
  只喜欢读书和思考的童鞋们最适合去芝大,
  
  以及申请哈佛的十大注意事项等等。
  
  
  读来也颇有意思,
  
  让我对这些个世界顶尖美国名校有了一丝真实的印象。
  


  这本书刚出版,我就在九久的主页上看到过,当时便感应到这本书值得一读,只是受困于高三学业,实在无暇顾及,时间一长竟也忘了。上个月生日那天吃饭时和老范闲聊中提起李欧梵便又想起了这本书,略感惭愧,差点错过了他。只是高三时渴望这本书带有点迁怒于中国教育的情绪,现在进了大学,还算捞到半点自由,不再那么偏激。这次仅抱着听一个学者回忆自己学术生涯的心态翻开此书的,而李欧梵的语言也恰好平实而大气,不禁感叹时也命也,若在高三的时候,必不能感受到先生的半点闲情。
  李欧梵在这本书里分别回忆了自己在哈佛的学生时代和任教时期,直至退休。
  不论是那个时期,李欧梵的回忆都给人以“发愤忘食”的感觉,当然,这不仅是学术上的,还包括和老师友人的交往。(他也特别提到哈佛之于其他名校最大的不同在于“生活教育”)但正如“狐狸学者”[注]的外号,他的学术生活是没有常性的,喜欢到处探索,有时对一个课题研究了一段时间,好不容易引起学生的兴趣,自己却显出疲态,又开始摸索起新的道路了。
  可奇怪的是,虽然李欧梵的笔调潇洒自如,我却时不时地感受到一种隐隐的自卑感,多处挥洒到一半却转而言他,似乎有什么苦衷,并没有完全“乐以忘忧”。
  我本以为文人也许多少会有些多愁善感的情怀,便也不再细究。不料在最后的附录中,我终究还是在他妻子玉莹的小文里找到了他自卑的来源。早年,他因追求浪漫和自由,一直对婚姻有所回避,后来好不容易成了家,又分居两地,与单身别无二致。那段独居的日子里,他上完课便闷头写自己的书,饮食简单随意,晚上一部接着一部地看电影直至深夜,仍会因脑筋活跃而无法入睡。翌日醒来已日上三竿才后悔睡得太晚了。如此日复一日,用忙碌来麻醉自己。可到了周末,心中的寂寞再也无处遁形。那时法律上虽有妻子,可生活里头缺乏了家庭的温暖,禁不住对婚姻产生了质疑。这也算是他早追求浪漫的代价吧。(李欧梵不久便离婚,后与李玉莹结合,此时据两人相识已过了十七年之久,相识之初李玉莹也是有夫之妇,算是一段奇缘吧)只是这些自白在李欧梵本人的回忆中为何只字不提?不知道。
  事实上,整本书最令我动容之处并非李欧梵的学术生涯,而正是这篇李玉莹回忆两人感情生活的小文。关于感情或婚姻的回忆文,我只欣赏平淡如水而又处处留情的(也许这正是我的爱情观,向往“永恒的浪漫”),这篇文章正合我意。有段李玉莹回忆道:“他的习惯是工作之时不和我说话,而且一脸严肃,脾气也急,跟平时的家居面容相比,简直像换了一个人。我也害怕见到他的那副样子,于是我情愿留在家里,用心地为他煮一顿好吃的饭菜,待他带着轻松的心情回家。甫一进门,我迎在门口,亲热地拥着他。”甚至她还会把年近60的李欧梵称作“亲亲丈夫”,其中的情趣实在妙不可言。(去年11月出了一本两人合写的回忆录《恋恋浮沉》专写感情生活,相信会写得更细)
  读完此书,感觉无头无尾,只觉李欧梵的生活还远远没有结束,这也正好应了他的生活态度,永远在寻找走新的道路。
  
  [注] 英国哲学家以塞亚•柏林将当今学者划分为两种类型:一种是“刺猬型”,一种是“狐狸型”。“刺猬型”的学者只对自己关心的问题感兴趣,也总会对这一问题构造出一个严密的理论体系;“狐狸型”的学者则对任何问题都感兴趣,他无意构造出一个严密的理论体系,而是东张西望、处处用功,呈现出一种发散型的思维特征。
  
  关于李欧梵的学术生涯,以下是读书过程中的笔记。对于狐狸型的学者,很难概括其规律,因而笔记比概述要来得实在。笔记标准大致有三:与李欧梵的成长有关者,能表现他学术及生活理念者,与中国现状有强烈反差者。我也算为自己的懒惰找到了借口*_*
  
  (总序)
  P3 对我而言,边缘才是真正自由的,因为我不受“中心”情结的牵制,可以随意转变视角,扩展视野。
  
   我认为只有在边缘才能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国际主义者。
  
  (前言)
  P2 哈佛校方从来不管教授在外边的言论。
  P3 不作雕饰的好处也就是不为自己的过去多添色彩,从平淡朴实中达到我的回忆目的。
  
  (正文)
  P15 现在回想起来,我初进哈佛的时候,其实没有太多的诚意,也没有什么抱负。
  P17 一个知识分子所追求的“真理”,可能对大多数人无利,甚至有害。
  P18 有一天,我从哈佛校园“破帽遮颜”而过,可能当时心情太沉重了,抬不起头来,迎面几乎撞到一位老人。他对我大喝一声,声若洪钟地说:“年轻人,抬起头来,天下没有应付不了的难事!”我就像碰到禅宗师傅的当头棒喝,顿时醒悟过来。……经过这位老教授的当头棒喝,我的人生观又为之一变:今后非但要抬起头来,好好地做一个(求学中的)知识分子,而且还要充分利用哈佛赐给我的机会,重新改造自我,从头来过。台大四年学的东西全部作废,要重新学习西方文化的传统,使得自己将来可以兼通中西之学。
  P30 史华慈是一位伟大的狐狸型的老师,因为他从来不相信任何一个系统,或一种独一无二的思想标准。他非常怀疑,怀疑这种那种系统的可读性,或者某种系统放之四海而皆准。
  P31 他(史华慈)的章法之一就是他所有学生都熟悉的“双方面”辩证法:分析一个问题必会“从一方面看”,再从“另一方面看”,如此双方面互相辩证下去,越挖越深,却从来没有结论,而是把问题演变成“问题组”,绝非“正反合”式的庸俗黑格尔辩证法所能概括。有人说这种方法出自犹太文化的传统,我只能姑且听之,但我自己并非犹太人,我也怀疑任何民族有其固有的思想方式。
  P40 我至今反对学问的过度专业化,特别在人文学科方面,其实是可以触类旁通的,我至今乐此而不疲,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杂家”。
  P51 对我而言,学问的积累,都是后人踏着前人的肩膀走的,如此则可更上一层楼,至于是否把前人的学问一脚踢开,我觉得完全不必要,更不必对之大加批判或挞伐,以表示自己的“政治正确”。
  P55 读书从来应当是一件苦事。
  P85 资料愈多,愈有助于对文本的解读。中国现代文学尤其如此,因为它本来就是历史和文化的世界产物,和西方现代主义的某些经典不同。由此看来,理论和史实好像是有矛盾的,其实不然,它们之间的“悖论”恰是解读文本时必备的张力,有了足够的资料准备,再以理论照明,得益更大更深。
  
  芝大作为顶尖学府的独特精神,绝对是学术独立,没有任何校方或校外官僚可以管,和现在香港大学真可说是南辕北辙。
  P89 哈佛给予学生的四年教育和其他顶尖学校(如芝大)差不多,但除此之外更重要的是在宿舍中体验到的生活教育,这是其他学校无法——也没有这种雄厚的资源——提供的。
  P90洛杉矶就是一座金钱堆砌出来的“肌肉城”,身体不健美,不开名牌汽车,你就是吃不开!
  P98 不错,文学不会令你赚百万!文学本来就是无用的,但是一个人的生命中没有文学的话,总会觉得少了点东西,特别是在你成年就业,当了大经理或赚了一百万以后。文学可以不作为专业,但它是大学人文教育必备的一环,一个大学如果没有人文教育也绝对不会是一所好大学。当今亚洲各国不知有多少父母,由于望子成龙心切,逼着子女去学些“有用”的学问,如商业、经济、计算机,却可能误了子女一生!
  P99 因人施教是我的座右铭,但重要的还是发挥学生本人的禀赋,不畏习俗陈规。
  P100别人说我不够时髦也不够“正统”,我无所谓。
  P103我想教授的是在这种多元文化新环境中的思考方法,并不是要灌输“事实”,因为我认为所有的“事实”都不是一尘不变的,而且需要多层诠释,从不同的角度来探讨。
  P110我至今仍然坚持一个信念:大学的目的就是学术,其服务的对象是社会而不是政府,而大学的学术研究应该和政府保持距离。然而,近年来美国各大学——包括私立大学如哈佛——都是政府大批研究基金的受益者,科学方面更多,所以很难达到“政教分离”的理想。
  (批注:中国同样无法达到政教分离,可原因恰好相反,政府是从教育市场中获得收益,同时教育还身背灌输意识形态的“重任”)
  P113这就是在美国研究中国学或做中国式的文化研究的悖论:在美国,“文化研究”这门新学科的政治趋势是走向少数民族和边缘文化,然而它毕竟还是属于西方文化的一部分,它的政治也仍然反映了美国国内的政治,如种族、性别和女权。
  P117我在哈佛教过的本科生,亚裔的也很多,也有人不知鲁迅是何许人,但一旦讲授之后,这些学生立刻可以进入状态,发问时甚至可以问到我从未想到的问题,这就是好学生。
  P120如果我需总结在哈佛的教学经验,感受最深的是学生的人情味。
  P125我一向认为:年轻人应该激进一点,到年老再保守不迟。
  P130哈佛对于他校教授的批评,更是毫不计较,甚至把批评者也请来任教。
  P150兼容并包本来也是“狐狸型”学者的特征,但我自认汲取了各方学问的精华,并且练就了一套反刍的功夫,不时把积累在肚子里的东西重新品尝过滤一番,然后再活学活用到自己研究的新题目上去。
  P151在当前“全球化”的文化语境中,仅仅懂英语是不够的,必须兼通双语或三语,因为英语虽成了世界互通的语言,但世界各地科技和商业发展的背后仍然是文化传统的功力,而这绝非任何电脑机器可以取代的。
  P152传统知道得愈多,也愈能解脱传统而开创创新的视野。
  (批注:这里应当只是个可能性的判断,而非必然推论,毛泽东深受古籍的限制便是一例)
  P176我发现王尔德的这些妙语对现在的生活特别有警惕的作用。如果每个人都只能在现实的物质生活中浮浮沉沉,在资本主义的金钱堆中追逐名利欲望,久而久之,岂不都麻木不仁?所以,我自己反而需要王尔德的作品来警惕自己:愤世嫉俗容易,而在俗世中保持真性情难,我必须依靠自己的想象力和一点艺术上的涵养和情趣来超越现实。所以,当我愈觉得自己渐渐世故的时候,愈感到王尔德那份天真的伟大。
  (批注:钱穆先生说,人生有两个世界,一个是现实中的俗世界,一个是理想中的真世界。诚哉斯言!)
  


  与其他写哈佛的学者散文不同的是,读完这本书以后,感觉作者实在并不是多么地热爱哈佛,反而对芝加哥大学更有感情。虽然也有难以忘怀的人,但在作者的笔下,哈佛更像是一个名利场,所谓大学校园,实际上也是一个交际的舞台,人生的战场,并非别人笔下那么纯粹,那么超然的所在。
  这或许能让我们在看哈佛的时候,去掉某些光环。
  国内的大学里,无论学生还是教授,都需要“生存”。各种行政机关与选课技巧之中,总有学生懂得善加利用各种校园资源,而另外一些学生则不得其径,很久之后才恍然大悟:如果我那时候如此如此!……作者本人在哈佛求学及任教,都有“如此如此”的感悟,事前或事后,处处见得出一个并不那么热爱的资深哈佛人眼中的哈佛。
  有一些距离,或许能看的较清楚些。从六十年代至今,绝不乏崇拜哈佛的人,作者坦言自己的文字会对国内的哈佛粉丝们不敬,会碎了他们的某些梦。无论如何,作者笔端有感情,爱憎也很清楚,写的不是无关痛痒的文字,而是深怀切肤的感受。至少这一点,可以作为参考一种。


  李欧梵:作为狐狸的一生
  
  文/孤云
  
  《我的哈佛岁月》/李欧梵 著/江苏教育出版社2005年5月1版
  《清水湾畔的臆语》/李欧梵 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5年5月1版
  
  作为“他者”的李欧梵
  
  读书如坐地铁,到达终点之前必要一站一站地经过。李欧梵对我而言,也是一个站点。一度迷恋李欧梵,未曾谋面的老友绿茶寄来小说《范柳原忏情录》。在老家书房那硬木沙发上,曾为这本小书的文字倾心不已。如今在千里以外的寓所遥想那段可以静心读书的岁月,竟恍如隔世。虽然那不过是2001年的事。
  
  后来,只要见到李欧梵的书便会不由分说地买下,包括《铁屋中的呐喊》、《狐狸洞呓语》、《东方猎手》、《上海摩登》等等,学术论文、文化随笔、小说无所不包。那本《狐狸洞呓语》还多买了好几本送人。其中有一本送给了一位素不相识的杭州少女,她在网上留言寻找此书,便要了地址给她寄了去。她回赠了一套黄磊的正版CD。来回通过几次电邮,便各自混迹于茫茫“网海”。
  
  这也算是与李欧梵老先生的一段书缘吧。于今想来,却有点儿莫名其妙的。到底自己喜欢这老头儿什么?其实,买的他的第一本书是《现代性的追求》,这才代表他的正业现代文学研究。但说老实话,这本书也是最近才嘱咐家人寄来,且匆匆一翻而过。也许是因着张爱玲的《倾城之恋》才慕名拜读《范柳原忏情录》这本续貂之作?找出当时读书札记,却只得一句评语:TMD,说多文学就多文学!《范柳原忏情录》写得再好,与他自嘲为票房毒药的第二本小说《东方猎手》一样,不过都是他的“玩物”而已。可见,从一开始自己就没有正儿八经了解过李欧梵。
  
  想来许多人也是如此。李欧梵得以确立其学术地位以及在美国大学里安身立命的现代文学研究,除非专业人士,想必许多读者都兴趣不大。他那本研究鲁迅的大著《铁屋中的呐喊》,有几人认真读过?而他的文化随笔倒是在内地大行其道,出了一本又一本。他自己也是一点儿都没有哈佛大学资深教授的派头,一会儿出书(《过平常日子》)大曝个人隐私,一会儿对话无厘头影星周星驰,乃至被称为“小资偶像”、“时髦教授”。即便是这本新书《我的哈佛岁月》,一开章就摆开要学《哈佛女孩刘亦婷》写畅销书架势,让人苦笑不已。
  
  之所以花了那么多笔墨来描述作为“他者”的李欧梵,无外想说明其人其文某种程度上被“简单化”了。如今,藉由《我的哈佛岁月》这本自传,他那些让人眼花缭乱的作品便有明晰脉络可寻,进而对他的学术生命及个人旨趣当有比较完整的认识。
  
  “放荡不羁者”与“狐狸教授”
  
  《我的哈佛岁月》书分两部分,一谈其哈佛八年求学经历,二述哈佛十年教学经历。此外尚有“附录”凑数,吹捧有之,可不必读。特别是他夫人的回忆文字,浓情腻歪,更可不读。
  
  作为学者的一生,研究成果才是生命之花,灿烂无比,而人生经历或如缓流之江水,表面平静、方向明确,偶有暗流潜底、激荡不已。李欧梵从赴美求学至哈佛退休(2004年)的大半生历程,大抵也是如此。他出生于1939年,1961年毕业于台湾大学外文系,随后赴美,先是在芝加哥大学学了一年国际关系学,而后转学哈佛在专攻中国近代思想史与中国现代文学,1970年获博士学位。1969年始,李欧梵先后就教于达特茅斯学院、香港中文大学、普林斯顿大学、印第安那大学、芝加哥大学、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最后一站是哈佛大学,历时三十余年。看似平淡无奇,却又十分精彩。
  
  或曰性格决定命运,这话用在李欧梵身上再恰当不过。李欧梵十分服膺英国思想家以赛亚·伯林的刺猬与狐狸之说。按之以赛亚·伯林原著,意思是:
  
  “一边的人凡事归系于单一的中心识见、一个多多少少连贯密合成条理明备的体系,而本此识见或体系,行其理解、思考、感觉;他们将一切归纳于某个单一、普遍、具有统摄组织作用的原则,他们的人、他们的言论,必惟本此原则,才有意义。另一边的人追逐许多目的,而诸目的往往互无关连、甚至经常彼此矛盾,纵使有所联系,亦属于由某心理或生理原因而做的‘事实’层面的联系,非关道德或美学原则;他们的生活、行动与观念是离心、而不是向心式的;他们的思想或零散、或漫射,在许多层次上运动,捕取百种千般经验与对象的实相与本质,而未有意或无意把这些实相与本质融入或排斥于某个始终不变、无所不包,有时自相矛盾又不完全、有时则狂热的一元内在识见。前一种思想人格与艺术人格属于刺猬,后一种属于狐狸。”(以赛亚·伯林,《俄国思想家》P26,译林出版社2001)
  
  狐狸狡猾多变,刺猬专一精深。李欧梵常以“狐狸”自喻,所以在学术上每每“喜新厌旧”、“东摸西碰”。
  
  实际上,应该是先有李欧梵性格上的“狐狸”式之多变,才有其学术上的“狐狸”式之研究。李欧梵大半生经历与治学与此休戚相关。从本书“序曲”一节便可看到,李欧梵大学毕业之时,决定他前往美国留学的原因并非有明确目的,而是“当时到美国读书是一种风气”,以至于到美国后究竟该学什么,他自己都迷惘不已。于是,也才有先到芝大读国际关系学,尔后抱着“得过且过”的心态转哈佛大学学历史,再转而随史华慈教授攻读中国近代思想史,最后的博士论文(《中国现代作家浪漫的一代》)却又兼顾思想史与文学的这么一连串“变数”。
  
  把握此一关键,于李欧梵的求学、教学、治学等等一系列问题,便可了然于胸、无所滞碍。就连他在学生时代,为什么会上午到一图书馆,下午到另一图书馆,晚上再换一图书馆这样的小细节,都可以此观之。而他为什么前前后后就教的大学达七家以上,也不难理解了。
  
  李欧梵的哈佛求学生涯,一言以蔽之,可以用费正清教授对他的称呼——freespirit(放荡不羁者)来形容。这指的是他在为学上的自由心态。所以,在博士资格口试的时候,费正清狠狠地给了他一个“下马威”,破天荒地考他历史的具体日期这一类细节问题——据说,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把他考得个丢盔弃甲,斗志全失。不过,费正清还是让他通过口试,并反过来安慰他“男人考博士口试,就像女人生孩子一样”,生前有阵痛,痛完了生下来就好了云云。
  
  让人艳羡不已的是,伴随李欧梵整个求学生涯的,是一位又一位的大师、名家。从就读于台大时的英美文学著名学者夏济安,到进哈佛后的费正清、史华慈、杨联升,乃至对他产生实质影响的普实克教授(该书附录有专文介绍)等等,大多是一代学术巨擘。这在一般人眼里,恐怕是想也不敢想象的。不过,所谓名师出高徒,李欧梵却似乎并未追从上述诸大师的脚步,却拐到另一条路上去了。
  
  至于李欧梵的教学生涯,该书亦有详细介绍。当年他从事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与教学的时候,美国这方面的专家屈指可数。但总体来讲,在具体教学上,李欧梵并非十分出色。特别是教本科生班,自己也承认失败。惟有五六人的小班,他得以因材施教(又是“狐狸式”的教法),故有“狐狸教授”美名。
  
  《我的哈佛岁月》一书正解如上。不过,李欧梵似乎有心想写成一本畅销读物,所以书中还费了些篇章来介绍哈佛的典礼仪式、院系实力以及申请哈佛的十大“秘诀”。有兴趣者可直接翻到该书后半部分。凭李欧梵混迹哈佛近二十载,既当过学生又当过老师,这等事情由他来做当然比“哈佛女孩”权威多了,也算为挖空心思求上进的内地子女做一件功德无量的好事。
  
  二流学者与一流作家
  
  学者王德威赞誉李欧梵“但开风气不为师”、“处处用功,而又无所计较”。这话的确精当,与李欧梵自承为“狐狸型”学者可谓款曲暗通,遥相呼应。在治学上,李欧梵多方出击,频频得胜。李欧梵的著作更是纷芜庞杂,极尽“狐狸”之所能。
  
  他的老本行现代文学研究自不必说,一本《铁屋里的呐喊》就把鲁迅打回“人形”。在文化研究上面,一本《上海摩登——一种新都市文化在中国》集现代都市文学、报纸期刊等诸多文化要素研究于一体,奠定其内地文化研究先锋的地位——虽然有人说毛尖女士译得不好,并挑出毛病不下五十处。但至少在我当年读来,依旧让人心潮澎湃,茅塞顿开。特别是将《子夜》里的小资成分“揭发”出来,以及把张爱玲定位为现代文学史上都市文学的终结者,让人为之耳目一新。
  
  此外,李欧梵当年赴美求学时多有寂寞,便以看电影、听音乐打发时间,由此竟也闯出一条新路,从而对电影工业特别是香港通俗电影有独树一帜的研究。还有,他对上至琼瑶下至王文华等通俗小说也有高见。甚至于日本动漫《风之谷》,他竟用来作为教授卡夫卡的“道具”。可谓大俗大雅,雅俗共赏。凡此种种,可以参见他的新著《清水湾畔的臆语》。
  
  在某种意义上,李欧梵并非甘于固守书斋学院的传统知识分子,他表现得更像是一位公共知识分子。现代性理论是他的“手术刀”(当然不止于这一把,“狐狸型”学者的一大特征就是理论之“刀”又多又快),中国现代文学是他的老本,文化研究是他的“新欢”,通俗文化是他的“业余爱好”(现在有转为“正业”的趋势)。对此,俨然已是老“狐狸”的他,当然深自明了。
  
  如果对李欧梵这大半辈子作反思的话,径直可以参见《我的哈佛岁月》“结语”一节。我对此节几乎全部赞同,除了有人说他是“二流学者”,而他却变本加厉地自嘲为“二流学者、三流作家”这一点有不同看法之外。我的意思是,我只同意前半句,不同意后半句。就目前来看,如果将李欧梵与他的业师们比起来,“二流学者”他是当定了(这就是吃了“狐狸”的亏)。然而,就写作水准与写作数量来说,李欧梵不遑多让,绝对可以算得上是一流作家,包括他的情书在内。
  
  2005-7-15
  


  李欧梵在哈佛拿的学位,又从哈佛教授的任上退休。他有感于哈佛学生的妈妈都可以写书,于是自己也写了一本。这本书,前半部写求学,后半部写教书。在后记里,李欧梵对有人说他是二流学者念念不忘,其实,二流虽然比一流差,但是比三流总更好吧。
  
  这本书里除了一些故事外,我的感受主要集中在三点:
  
  一点同感:他说不要急于生吞活剥地搬用理论,要消化、融汇之后,看见现象,合适的理论工具会自己冒出来。这个,我有点体会。
  
  一点伤感:他去美国第一年,是在芝加哥大学读书,后来转去哈佛,后来也曾在芝大教书。他说人文社会学科,芝加哥大学最好。我当年被芝加哥大学政治学系录取为博士生,给了四年奖学金,最后因为兴趣等种种考虑,弃“芝”而拜“佛”。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一点反感:李欧梵对哈佛商学院和我就读的肯尼迪政府学院颇有微词。他说哈佛商学院奢华,肯尼迪政府学院学术水平不高。问题是,他对肯尼迪政府学院根本不了解。他竟然把学院的中英文名称都搞错了(哪里是二流,简直是冒牌),英文说成是school of public administration,中文说成是“行政管理学院”。肯尼迪政府学院别的科系我不了解,教过我的Jeffrey Sachs(现在哥伦比亚大学)、 Jeffrey Frankel、 Dani Rodrik都是著名经济学家,各自领域的国际性权威。
  


  我要推荐给贤文一本书,就是这本我在飞机上两个小时可以翻100页的《我的哈佛岁月》——当然出自名家之手,李欧梵是也。
  
  不过对于我们研究生来说,也不是整本书都那么有趣,如果时间无多,干脆只看第一部分“在哈佛求学的日子”便可;当然附录之中由李欧梵现任夫人李玉莹所撰的“欧梵在哈佛教书的日子”,也可品味品味。前者权当我们做学生的榜样,后者权当一种爱情的理想吧,也是一种生活的理想。
  
  因为不管是李欧梵的还是李夫人的回忆,我们都没法儿从中看到在美国求学与生活的困难。不能说李欧梵带着十万美元跑到美国读书,而是说像李欧梵这样脑子活络的人还是千里才能挑一的。
  
  再说了,人家李教授那是英文系出身,这个基础在那里,到美国读研看他也没有太强调语言问题(他强调的是“三外”的问题)。想必如今中国的学者——尤其是某排名颇靠前的院系的部分的研究生或者老师,这个英语水平,恐怕在哈佛燕京呆上个一年也学不到什么吧。本来一年也太短了,要干就得像李欧梵这么干,本科生毕业以后打定主意去申请美国的大学。我的母校的生源质量还需努力再努力才能不把语言当作一道大坎去对付。
  
  现在时代不同了,申请个美国的研究生不像李欧梵那时,就是近50年前。
  
  我们可以从这等文科天才那里学到什么?很简单,身在西南,眼光却要放在全球。我们这个专业说白了整个地球也没多少人,所以要比,要竞争,就不要觉得自己比西南所有的人都好就满足了。第二个,比也要比的是地方。你读研究生今后是想干啥?找个拿得到高薪的对口工作?有心于学术?对于后者而言,也就千万不要让自己跟中国所谓一流大学的研究生一般见识,因为在一流大学,不是所有研究生都想把图书馆的冷板凳坐穿的。
  
  所以,类似于李欧梵《我的哈佛岁月》这样的书里边儿描述的哈佛的历史系、中文系的研究生的情况,我想最适合做我们的榜样了。介绍全球名牌高校的书汗牛充栋,而适合我专业的书,目前也许不多罢。我孤陋寡闻,李欧梵这本回忆录是我见到的第一本,它的第11页到110页都值得推荐给立志于文史哲学术的研究生参考。
  
  做一个四川的学者是不及格,做一个中国的学者那是基本要求,做一个地球的学者那是我们的目标——虽然这最后一个要实现还得有点儿天赋,我承认。
  


  读李欧梵的《我的哈佛岁月》,感受他的坦诚、率真和平和。没有一味美化名校和自己,而是指出其不足。的确如此,名校往往被人们神化,似乎所有的方面都是好的。他毕业于哈佛,后来又授业于此,美化名校自然也会提高自己的身价。但李先生没有这样做,例如指出商学院、政府管理学院并不能做到真正的学术独立。指出不足才能不断进步,其实很多敢说真话的人对自己的母校都有既爱又恨的复杂感情,如何柄棣对南开。李欧梵是平和的,书中没有尖酸刻薄的批评,即使面对别人对自己的不当指责。他总结自己知识体系的缺陷,古文的底子不足,没有多学几门外语。对于“一流名校的二流学者”的批评,他也能以反省的姿态接受。甚至对于自己的个人生活,也没有太多的掩饰。他写尽自己长期独自一个人生活的孤独、凄凉。也不隐藏当年去图书馆读书的同时也有期待“艳遇”的心理,很率真、诙谐。
  
  
  
  感受他的青春气息和浪漫气质。他总在不断地学习,上学时听不同学科的课,做老师后也能够与学生打成一片,愿意从学生身上学习(对优秀的学生,不吝褒扬,甚至说比自己强)。即使到退休时,他依然觉得自己在心理上还像个学生。他40多岁才结束浪子生活,为的是更多地追求浪漫和自由、不为世俗所羁绊。例如在做博士论文期间,一个人在欧洲的旅游冒险。他提前退休,也是为了追求更多的学术空间和精神自由。窃以为,幸亏李先生从政治、历史逐渐转到文学,否则他天生的浪漫气质就不能淋漓尽致地展示。
  
  
  
  书中有很多学者的学习生活体验,值得我们深思。费正清教授的住所离图书馆仅数百步之遥,散步不到五分钟就到了。他可以经常去图书馆,节省了多少路途奔波的时间。现在想想很多人每天花在上班路上2-3个小时(当然也是无奈),就觉得自己很幸运,越发知道时间的可贵。虽然公务繁杂,费正清每天上午4小时决不上课或见人,而是躲在书房里看书。作为教师,只有自己不断学习、积累,才有资格去教别人。想想自己有时一天下来,连2-3个小时的看书时间都保证不了,有些汗颜,虽然都是有理由的,但时间还是应该抽、挤,由自己控制的好。我无法比拟大学者,只是应努力做合格的大学教师。再有,关于老师和弟子的问题,赛义德反对老师执意培养自己的跟随者、学生一味承老师之衣钵,他说“作为一个教师,我觉得我最擅长的是要我的学生——从某种意义上说——批评我,不是攻击我——虽然攻击我的也大有人在——而是要他们向我实事求是宣布独立,然后各走自己的道路。”这话说得让人叫绝,这是真正的师生关系,这是真正的桃李满天下。李欧梵把他视为自己的座右铭,我觉得每一个教师都应以此来要求自己,不要近亲繁殖,不要刻意立学术门派。还有史华慈教授研究视野的宽广、为人之谦逊也让人印象深刻。此外,李欧梵反思自己年轻时读书只做笔记,鲜有自己的洞见,也不做综合的论述,这一点也给我们以提醒。
  
  
  
  对我们而言,哈佛也许只是一个幻影,但却是一个精神上的圣城,让我们即使去不了哈佛,也能以其为理想,在各自的岗位上追求。尤其对国内的大学教师来说,更让我们深思:怎样做好大学教师,怎样发展我们自己的大学。
  


  
     李欧梵先生送我一本新著:《我的哈佛岁月》。我几乎读过欧梵先生的所有文字,但手头这本书对个人来说有特殊意义,不舍得一下子读完,每天读一点,而且一定要躺到床上,细细品味。读一段,闭上眼,回想一下,印证一下,神往一下,发呆一下。
  
     特殊意义何在?我到哈佛做过一年访问学者,其中有5个月与欧梵先生在哈佛的最后一个学期重叠。当时季进兄与我奔走于欧梵先生门下,常与先生师母共出没,从课堂、办公室,到COOP书店、马来西亚饭馆、意大利餐厅,再到Beacon Hill、波士顿音乐厅、韦尔斯理学院。想想看吧,自己崇拜多年的学术大明星就在身边,每每妙语如珠而又和蔼可亲,随意平和,大家吃喝玩乐,言笑晏晏,那种其乐融融的感觉,至今常在心头盘桓。
  
     哈佛,这个词在今日的中国红得发紫,热得诱人。随便跑进哪家书店,必能在畅销书那一档里找到几本题目中有哈佛字眼的。我无意在此对那些热炒哈佛的书说三道四,只有一个忠告:如果你真的想了解一个真实的哈佛话,还是先从欧梵先生的这本书入手吧。有多少人比他更有资格写哈佛?8年的博士生涯,2年的访问教授,10年的终身教授,这座知识大本营的上上下下,角角落落,方方方面,可以说是被欧梵先生细细地捋了个遍。其间的冷暖甘苦,丰富滋味,细腻感受,杂以各种内幕秘辛,关节诀窍,着实令人大开眼界。
  
     欧梵先生的风格,是进得了哈佛,也出得了哈佛。正所谓“入乎其内,故能写之;出乎其外,故能观之”。既有一往情深的倾诉,也有毫不客气的批评。他本来就是一个世界的漫游者,心属自由,笔走轻灵,到了退休的年龄,更是大彻大悟,了无滞碍。有一次在哈佛漫步的时候,我告诉欧梵先生,他正在成为大陆小资和白领的最新偶像,他闻之微笑道:已经听说了。既无骄矜之色,也不会一昧自谦。在讲述自己的哈佛故事的时候也是这样,既有金榜题名,美人相伴,过五关斩六将的巅峰时刻,也讲自己食不裹腹,考试拿D+的走麦城经历。
  
     欧梵先生是性情中人,他说在做研究生的时候,喜欢到蕾克列芙女校的图书馆去读书,而醉翁之意存焉。我记得《爱情故事》中的男主人公巴雷特也有去同一图书馆读书的习惯,终于演成一段绝美的爱情故事。去年的暮春时节,落英缤纷,欧梵先生和李师母带我们几个朋友来到韦尔斯理学院。我们走进一幢女生宿舍,欧梵先生突然说,这就是他当年与该校名媛约会的场所。大家都相似而笑,共觉不需此行。
  
     其实我和欧梵先生还有一层渊源。他本科读的是芝加哥大学,在芝大又长时间教书,有一条从芝大到哈佛的人生轨迹。我呢,是在芝大教了一个学期的书之后再到哈佛。所以见到欧梵先生的时候,芝大与哈佛的比较便成了最初的话题。在芝大的时候,感觉到那里的老师学生全不把哈佛放在眼里。我虽属客卿,却也沾了点中部的傲气带过来。到哈佛后,横挑鼻子竖挑眼,净往哈佛令我感觉不如意的地方看。欧梵先生对此表示理解。他自己的书里就写道,他常对朋友说:“哈佛有什么了不起,芝加哥大学就比哈佛好!”这种态度是对世上任何过于庞大的权势和名声的本能的抗拒,也是对弱势者道义上的声援。当然要把芝大说成“弱势者”未免有点滑稽,芝大在很多方面是足有向哈佛叫板的实力的。欧梵先生说,芝大是一所中古的修道院,他在那里理论意识得到很大的强化。而哈佛呢,比较保守,一贯注重史料。故欧梵先生在从芝大到哈佛的过程中炼就一身左右互搏,内外兼修的上乘功夫。而且他对理论自有一套“冰冻”的冷却理论,意在引而不发,潜龙勿用,待其厚积之后自动溶解溢出。联想到当下国内生吞活剥,急于求成,滥用误用各式“理论”的狂潮,我很希望欧梵先生的“冰冻”说能够把它冷却一下。
  
     批评归批评,欧梵先生最后还是选择了哈佛。在他看来,哈佛有财大气粗,自命不凡的一面,但更有多元共存、兼容并包、尊贤爱才的一面。哈佛把欧梵先生挖过来,是花了大本钱的。来了以后,也能尊重他的意愿,给他足够的空间运转发挥。士为知己者死,欧梵先生本来就是学者型的文人(或文人型的学者),所以写着写着,笔下自然而然流露出脉脉温情。欧梵先生的退休仪式,我有幸目睹,校方真的是大动干戈,流水席连开三天,各路英豪从世界各地飞来,全是哈佛买单。我本来以为全世界只有中国的教师退休才会大吃大喝,没想到哈佛更厉害,从教授俱乐部一直吃到“厨师张”(波士顿一家烤鸭店),很过瘾。吃饭倒还在其次,里面透露的人情味道还是蛮浓的。所以我在离开哈佛的时候,对它的坏话也就越说越少了。
  
     哈佛固然有钱,但光靠钱是绝对堆不出哈佛来的。欧梵先生讲到哈佛校园文化的一些细节,像校务会议,毕业典礼,宿舍活动,其中的人文气息着实令人神往。比如他曾经给哈佛校长Rudenstein写了封信,对方立刻回信,而且用手写几行,并把“李教授”涂掉,改写成Leo,以示亲切。这位校长任期为哈佛募到几十亿美元捐款,但是开会的时候毫无威风,很客气地请各位教授发言。他还要能叫出许多教授的名字,这是当校长的必备条件。不知怎的,我看到这段,就突然想起当年的北大校长蔡元培老先生。并接着想,什么时候我们的校长也能够放出这等身段,我们的大学也就一定离哈佛不远了。
  
     说起自己的受业恩师,欧梵先生更是无限感怀。这大概是全书最让人大流特流口水的地方了。这些老师最令人敬佩的,不是他们的学问(当然他们都毫无疑问是学术上的泰山北斗),而是他们对学生因材施教,宽严相济,威情并重的传道授业精神。欧梵先生讲到他做研究生时,血气方刚,在费正清先生的课上大放厥词,猛烈开炮。而一贯严厉的费先生不以为忤,露出笑容,表示虚心接受的意思。费先生每星期请学生到他家参加茶会,还带研究生到他的避暑山庄小住。一到那里,他就带学生出去砍柴,体力劳动数小时。有一次他还率先跳进一个泥泞的小池塘,要大家洗一个“自然澡”。
  
     其他师友之间,也多有相敬相佩之情。书末专附一章讲原哈佛燕京社长韩南先生。韩南先生在国际上学术威望极高,而为人谦虚腼腆,以至在自己的退休会上,不到台上受拜,却自愿和学生在一起,提交论文一篇。我在哈佛的时候,曾经到欧梵老师讲晚清物质性的讨论课上去混过一个学期,亲眼目睹韩南先生每课必到,认真听讲。韩南先生有70多岁了吧,面目慈祥,声音温润,一望而知是个极有修养的大好人。他和我们坐在一起,发言不多。一般总是在欧梵先生向研究生提了个棘手的问题,学生吃不住劲了,场面有点僵的时候,他会从容接过,让那个球继续滚下去。正所谓夫人不言,言必有中。我常常会盯着韩南先生盯着欧梵先生的眼睛发呆。看着看着,我就想起几年前参加的一次在上海音乐学院举办的罗斯托罗波维奇的大师班,台上老罗在讲,台下的小泽征尔也是用同样纯真的眼神看着他。我想,《雪山飞狐》中的苗人凤看胡一刀时,眼中应该也是差不多的神色吧。
  
     我们呢,今天还有这样的眼神吗?我从小是个愤青,民族主义情绪浓烈,到今天对美国的从物质到精神的诸多方面也是毫不以为然。更何况祖国建设日新月异,与世界已经非常接轨,足令我在国外的时候有强大的自信。但是,当我看到韩南先生那个专注的眼神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头皮发麻,两腿发软。
  
     是的,我们同人家在任何领域的差距都已经大大缩小了,但是教育方面的差距怎么样,也缩小了吗?现在,到处都在争创世界一流大学,国家大量投资,校园里建起了摩天大楼,豪华设施,漂亮风景,论文专著更是逐年以指数级递增,所有的数字和指标都看上去很美。照这样热辣辣的尽头干下去,我们离开世界一流大学美妙目标是否就越来越近了呢?
  
     还是先看一看《我的哈佛岁月》再说吧。
  
  作者:严锋
  
  


  李欧梵是我很敬重的一个教授。大学里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是李小红老师的现代文学史的课。她推荐了李先生的《铁屋中的呐喊》,是一本关于鲁迅的专著。后来写了一遍读后感,还得到李小红老师课上的表扬。从那之后才知道李先生是哈佛大学的教授,在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方面很有建树。当然近年来,也看了很多李先生在城市文化研究方面的著作,如最近的《清水湾畔的臆语》之类的。但是作为一个教授,在文学方面的研究我以为才是李先生最重要的部分。这本《我的哈佛岁月》讲的就是他作为一个学生以及教授在哈佛那段时间的经历。
  
  虽然写这本书的原因比较好笑(因为刘亦婷那本书,使他这个哈佛正牌教授被怂恿),但是其中关于哈佛的求学以及对于教授们的描写还是令我这个文学专业的学生感到很受益。所以我说他讲的是“经历”,而非“故事”。比如关于理论的运用,他说“理论和武功一样,愈练愈深,但千万不可随意出招——随便套用理论——而坏了自己的功力。最好的办法是积累:积少成多以后,放在脑中冰冻不用,待到重读文本——初读文本不宜用理论——每遇困难时,理论自会从脑中解冻溢出,为我‘照明’了文本中的内在枝节或文本背后的文化脉络。而枝节和脉络之间的错综关系更非乱套理论就可以解决的,后者更是如此。”我以为这番话应该适用于各个专业和各个领域。在解读文本方面,他则说“理论和史实好像是有矛盾的,其实不然,它们之间的‘悖论’恰是解读文本时必备的张力,有了足够的资料准备,再以理论照明,得益更大更深。”除了在文学方面,他对哈佛东亚及比较文学系的几位教授的描写也令人对这些教授的敬仰,如史华慈教授和宇文所安教授。后者在比较文学方面的造诣,其深其广,著作等身。我曾看过他所作的《追忆》等论中国古诗的著作,为之叹服。
  
  读这种书有一个显而易见的了处,就是鞭策自己。古人云:吾一日三省吾身。偶尔看一下别人的经历,也算是自省的一种方法吧。
  


内外兼修怎么解释


理论和文献


COME ON hha 心之所向 战无不克


俺会加油的~同加油啊


我要向你学习丫,现在没本书都有评论了嘛~


欧..瞎写写,最近记性不大好哈哈! :D


那天欧梵先生过南京先锋书店,意外撞上,匆匆忙忙拿了一本《我的音乐往事》请他签名。(其他的书先前已经买过了。)跟先生说喜欢他的《铁屋中的呐喊》,完全是一种fans的口吻,现在想起来觉得自己有点傻。:)
我喜欢他的温和、亲切并略带狡黠的笑容。我女朋友说,看他回答读者提问,眼睛一直望着对方的样子,就觉得他是个很好很诚恳的人。


嗯。越是有学问的人,越是伏贴着土地。


哈尔滨佛学院是不错


2009-10-29 17:47:59 吕小蛰
能不能不要在这里来展示你的低俗啊.杯具.


哈尔滨佛学院 加


书中有很多感动细节


赤果果的推荐贴啊


李先生的《铁屋中的呐喊》??
这本好象不是李欧梵写的吧...


当然,余杰写了一本同名的书。可是我说的这本是李欧梵先生写的关于鲁迅的专著,千真万确,如假包换。


李欧梵的书
http://www.douban.com/subject/1083006/
http://www.douban.com/subject/1262977/
余杰的书
http://www.douban.com/subject/1039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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