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枝
2004-10
中州古籍
韩露
196
无
韩露是来自河南的女散文家，此前我曾零星看过她的作品。某日忽持一友人手札来访，说是介绍她前来拜师，希望我对其“给予指点”。这使我颇感惶恐。小说、散文固然是写过一些的，关于小说，或可道出一二，因为曾承担过一些教学，关于散文，自知素无研究，根本没有资格开口。然朋友既有托付，面子还是要给的，因此很是口角春风了一番，且听这位来访者有什么问题要提出。 岂料韩露竟无言，静静地仿佛在等我“开讲”。我便找些话题询问她，都是些家长里短的废话。我问一句，她答一句，以至交谈了很久，我还是不知道她有些什么问题要向我“请教”。 我心中暗暗叫苦。以往接待文学青年的来访，总是面临着无穷无尽的问题，不管是幼稚还是深刻，只要你有问题，我便有话题，不管你是否满意，我总可以交账了。而这一位，显然是个非常内向的女士。难道她希望我和在讲坛上一样，ABCD、甲乙丙丁地给她开讲不成?
我走在夜雾笼罩的街头，只是走着，与在雨里走着没什么区别，我的脸上或许会残留着欢乐或者忧伤，但我不会向雨或是夜吐露我的任何一件心事。 不是不信任它们，而是我一直固执地认为，从来没有一种忧伤能在倾诉中完全消失，也从来有一种快乐，能是语言可以完全表达出来的。
韩露，1968年生于河南泌阳。现为驻马店市作协副主席，《驻马店》日报副刊编辑。 自1997年以来，先后在《中华散文》、《散文百家》、《延河》、《新华日报》、《河南日报》、《大河报》等报刊发表散文作品百余篇。发表诗歌、小说、评论、报告文学等30余篇。主要作品有《竹》、《在有暖气的房间》、《花们》、《一只绕圈的蝇子》等。出版有散文集《晨露》。部分作品曾被一些选刊、文集转载、收录。
一颗孤寂之心的颤响——序《空枝》陈建功／001在有暖气的房间／001一只绕圈的蝇子／006很远的事情／009心中的河／012借到的／015琴音埙声萨克斯风／017想成为一棵梨树／020长满翠竹的山坳／022秋分后的养子沟／024茱萸的形式／027花们／031盆竹／034花满枝头／036逃走的刺猬／038屋里的老鼠／043那边／046非典袭来的日子／056智慧书／064大雪那天／068到处在施工／071家园／076人哪没个啥样／080满溢的生命／082荷庄和庄／084情人节的电话／088缀着花朵的藤椅／090放映厅／094电话响了／097月亮月亮／106被放逐在大片灰色空地上／1 16辫子／120曾外爷／123族谱／129诞生／139在医院的七天／143新生儿的问题／147满月之后／151可爱时期的到来／155抵抗力渐渐消失／160古老的传奇／164行走在微笑中的文字——序肖泽颖散文集《柳暗花明》／170小憩的港湾——姬俊尧教授的江南水墨画赏析／174用心灵穿透沧海桑田的沉静——浅议薛水生和他的情结系列油画／177激情燃烧的火焰——周世麟教授及其椅子·干花系列油画解读／18l与山水的交谈——浅议天津姬俊尧、纪振民、孙芳、孙长康四位教授的山水画创作／186跋语／195
西北风已经“呜呜”地叫了一天了，傍晚的时候又下起了雨。雨不大，被风打在玻璃上，让我总疑心是雪子。才只是五点多，天就完全黑下来了。从窗外照进来的橘黄色的灯光，勾勒出房内的家什嶙峋或者柔和的轮廓。暖气里“哗啦、哗啦”的流水声已经听不见了，扑面的热浪让我想起一块、两块……陷进水中的糖。隔着透明的玻璃杯，你可以很轻易地看到它融化时氤氲的气流在晶莹的水中起落、撞击、交融时制造出的令人心醉神迷的美丽。 我仍然闭着眼睛，安静地卧在沙发上，半梦半醒，脑中的影像时而抽象，时而具体。 温度是真的上来了，覆盖着绒毯的双腿已经开始发烧了。我笨拙地调换了一下卧姿，蹬掉绒毯。调整好卧姿，却忽然来了精神。这并不是表明我想到了什么好事，或是什么事引起了我的兴致，不是那样的，没有任何一个可以站得住脚的原因，仅仅只是，屋里暖和了。 我放下在怀里抱了一下午的书，起身走到窗前，试着碰了下暖气，已经烫手了。疏朗的心情立刻传到了脸上，我扬起手，拉上了厚重的窗帘，打开壁灯。脑中忽然跳出“温暖”两个字。有那么一会儿，我甚至想到了“幸福”。我把手插在裤兜里，悠闲、惬意地来回踱着步，静听寒风的怒号，深感萧瑟的诗趣。“要领略冬的况味，风可是必不可少的装点呢。”我对镜子中那张活泼舒展的脸说。 晃到沙发前时，我站住了。同丢在上面的那本书对视了片刻，弯腰拾起。 很多时候，书成了我遮掩胡思乱想的道具，这让我面对书时，多少有些惭愧。可事实上是，我每次拿起书，都是因为想读它，我才拿它。我并不想以书作盾，可是每次读着读着，思绪就飞到了窗外，而思绪一飞到书的外面，我木呆呆的心就紧跟着活泛起来，像是经过冬眠刚刚苏醒的小草、小兽什么的。即便这样，我仍然不止一次试着捕捉过那些散乱的思绪，我知道我这样没根没底地穷想，不但于事无济，而且非常误事。可遗憾的是我的努力没有一次成功，那些飞到书外的思绪，像是冲出闸门、欢跳着奔泻的流水，让任何一次的阻挠，都变成了徒劳。 对了，我刚才说到我在沙发前站住，现在我要说这个动作的连贯性动作，或者这个动作就是意味着，坐下。把脚从毛绒绒的拖鞋中抽出，伸到绒毯下面，背靠着沙发一角，双手抱书。这个时候我双手抱书，其意义与用途就纯粹同女孩子们抱布娃娃一样了。无非是让双手，或是心理上有个着落。 这样缩在沙发一角，是今年入冬以来我最常做的一件事。有时侯，我会觉得我像是一只蛰居的熊，但熊还有觉可睡，我呢？除了饱食终日，便是无所事事。并不是没有事可做，而是那些等着我去做的事，我不想做，我想做的事又做不成。就像我想见的人见不到，我不想见的人，一天一个电话非要嚷着请我吃饭。不是我一心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不是我冷漠、孤傲，而实在是，这些事和这些人让我异常地厌烦。我从不强迫自己对没有兴趣的东西产生兴趣，我认为这是我的优点之一。而与此同时，大把大把的时间，像渗进沙中的水，消失得无影无踪。满屋弥漫的沉静，让我更容易看到时间的易逝。这个时候，我就会对我目前的这种精神状况感到很沮丧。 ……
张宇： 清新和平实是韩露散文的风格吗？我期待着独特的人生阅历和感悟，甚至是莫名其妙的味道在她以后的作品中散发出来。 郑彦英： 风行水上，或起涟漪，或生波涛，自然而然。这是我对韩露散文的感常。 王剑冰： 是生活的自然随感，是心灵的真实显影，清新、细腻、性情，具有女性柔美的特点。 李佩甫： 在文学豫军中，有一支亮丽耀眼的女性方队，韩露是她们中的主力。 孙荪： 韩露在走这条路径的时候，好像十分轻盈、自然、不落痕迹，像轻掠过去一样。面对读者，她像一位推心置腹的朋友，一边思考着一边说着她的所遇所为所思。质朴，亲切，慢声啦语慢慢地变成了温声细语，这是一种便于与读者交流的文字。
人的同情心是很有限的，人的同情心大都是以不妨碍自己为前提的，或者说，人的宽宏大度，有时候是被迫无奈之下的一种妥协。
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