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豹也有后爸
2009-6
湖北少儿出版社
沈石溪
191
无
中国儿童文学最高奖——“全国优秀儿童文学奖”得主、“中国动物小说大王”的最新力作。 本书描写了一个非血缘关系的特殊雪豹家庭,演绎的一幕可歌可泣可叹的生活悲喜剧,惊心动魄,扣人心弦!
沈石溪,原名沈一鸣,1952年生于上海,祖籍浙江慈溪。1969年初中毕业赴西双版纳傣族村寨插队落户。当过水电站民工、山村教师、新闻干事,在云南边疆生活了18年。1984年考入解放军艺术学院文学系。20世纪80年代初开始儿童文学创作,已出版五百多万字作品。现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作家协会儿童文学委员会委员。所著动物小说将故事性、趣味性和知识性融为一体,充满哲理内涵,风格独特,深受青少年喜爱。 《第七条猎狗》、《一只猎雕的遭遇》、《红奶羊》等连续三届获中国作家协会全国优秀儿童文学奖;《退役军犬黄狐》获1987年上海园丁奖;《圣火》获“90世界儿童文学和平友谊奖”;《狼王梦》获第二届全国优秀少儿读物一等奖:《象母怨》获首届冰心儿童文学新作大奖;《残狼灰满》获上海少年儿童出版社首届“巨人”中长篇奖:《疯羊血顶儿》被评为《巨人》杂志1995年度“最受欢迎的作品”;《混血豺王》获第四届宋庆龄儿童文学提名奖:《鸟奴》获第六届中国作家协会全国优秀儿童文学奖。 作品还多次被收录进中小学语文教材,《最后一头战象》选入全国小学语文教材六年级上册、香港语文教材第十册,《脸色苍白的伙伴》被选入全国初中第二册语文自读教材,《斑羚飞渡》被选入全国初中第四册语文教材、河北省义务教育初级中学新课程教科书语文读本第二册,《相思鸟的爱情》被选入河北省义务教育初级中学新课程语文读本第二册,还有一些作品被选入初中语文辅读教材。
灾祸独木难支噩梦初醒蛇蝎心肠山穷水尽苦难身世遐迩相遇逢凶化吉尽心尽责争夺生存权赶走坏邻居艰难成长误入囚笼失去母亲的日子再中奸计父爱不是一句空话意外获救殊死搏杀重归家园短暂的幸福残忍的游戏特殊教育送别儿女谢绝啃老族重塑灵魂似水柔情智胜秃鹫新生恩情不等于爱情冤家聚首与谁婚配诱惑咬断情缘永远的后爸
灾祸 梅花鹿沿着山脊线一条牛毛细路仓皇奔逃,阿灿霞和日食生跟在后面紧追不舍。转过一道C字形山梁,慌不择路的梅花鹿突然一个右转弯,钻进一条被高原太阳强烈紫外线晒成赤褐色的石沟。阿灿霞绷紧的心弦顿时放松了,油然产生一种欣喜与得意。脚下的日曲卡雪山山麓,是它和日食生的栖息地,也是它们这个雪豹家庭的狩猎领地。它曾无数次在这里巡游打猎,对这一带的每一座山峰、每一条溪流、每一道沟壑都了如指掌。它知道,这条被滇北高原阳光晒成赤褐色的石沟,通往一座连猿猴都无法攀登的百丈悬崖。悬崖三面都是绝壁,唯有这条赤褐色的石沟可以通行。准确地说,梅花鹿逃进这条赤褐色石沟,就等于逃进了死胡同,迈进了地狱之门,变成雪豹家庭丰盛的晚宴。 阿灿霞自然而然地放慢了脚步。日食生则仍然脚下生风衔尾猛追。 阿灿霞是一只雌雪豹,日食生是一只雄雪豹,这是一对雪豹夫妻。 就像所有雌性动物一样,阿灿霞很乐意日食生为自己效劳。你是我的老公,你有责任养我的。假如这场捕猎还是个未知数,阿灿霞是绝不会停止追撵的。悠悠万事,食物为大,食物还没到手是没兴致撒娇发嗲的。但此时梅花鹿已成了囊中之物,日食生一只雄雪豹就足够对付得了,那它阿灿霞就有了忙里偷闲的念头。 哦,当日食生叼着刚刚窒息的梅花鹿送到它嘴边,殷勤地邀请它喝温热的鹿血吃鲜嫩的鹿肉,它不仅仅大饱口福填满空瘪瘪的胃囊,还能享受到被配偶关怀和宠爱的幸福。 享受生活,何乐而不为? 日食生盯着梅花鹿的背影风风火火追撵而去。阿灿霞则悠闲地小跑着,不紧不慢跟随在后头。 一切都在预料之中。穿过那条被高原阳光晒成赤褐色的石沟,便是一座铺满积雪的不规则的平台。梅花鹿尖锥状细巧的蹄印和雪豹花瓣状硕大的爪痕在雪地清晰地向前延伸。阿灿霞顺着积雪上的脚印又走了一段,便看见让它心花怒放的情景:梅花鹿站在悬崖边缘,瞪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勾着脑袋,摇动着头顶八叉大角,打着响鼻,摆出一副困兽犹斗的架势;日食生在距离猎物约一丈开外的地方,尾巴平举,肩胛高耸,四肢微曲,吹胡子瞪眼,做出一副猫科动物典型的跃跃欲扑的姿态。 那只梅花鹿就站立在悬崖边缘,只要再往后退一步,就会从悬崖上坠落下去。阿灿霞一点都不担心快要到手的猎物会遗失。它从小生活在日曲卡雪山,最喜欢捕捉的猎物就是梅花鹿,对梅花鹿的脾气与秉性十分熟悉;梅花鹿是高级哺乳类动物,具备判断环境权衡利弊的能力;倘若悬崖不是太高,绝壁的坡度也不是太陡峭,从悬崖上跳下去有侥幸逃脱的可能,这只陷入困境的梅花鹿或许会奋不顾身从悬崖上跳下去的;但悬崖太高了,跳下去绝无生还的可能,聪明的梅花鹿是不肯光荣就义的,事实上,梅花鹿也不具备宁死不当俘虏的高贵品质;倘若站在悬崖边的是一只头顶不长鹿角的母鹿,知道自己没有可以与雪豹周旋的武器,绝无从豹爪豹牙下逃生的可能,为了赌口气,或许会从悬崖上往下跳;现在站在悬崖边缘的是一只头顶长犄角的公鹿,冬天是鹿角最茂盛的季节,琥珀色的鹿角层层分叉,俗称八叉大角架,被冰雪擦得油光闪亮,坚硬如铁,如同尖锐的长矛;鹿角是公鹿打斗的武器,因为长有锐利的鹿角,公鹿比母鹿胆量要大得多,这只陷入困境的公鹿会这么想:从这么高的悬崖跳下去那是必死无疑,面对张牙舞爪的雪豹虽然也凶多吉少,但利用头顶的鹿角壮起胆子与可恶的雪豹殊死搏杀,也不一定就输得很惨,说不定对方是只胆小鬼雪豹或窝囊废雪豹,在尖利如剑矛的鹿角的猛烈冲撞下,或许会扭头躲闪,那它就可以夺路逃命了;这是一种并不复杂的计算,如果坠岩,生存的几率是零,如果搏杀,尚有一线生机,那当然是选择搏杀;哺乳动物属于有智慧的动物,能够权衡利弊得失,懂得两害相遇取其轻的道理;这正好为雄雪豹日食生捕捉这只梅花鹿提供了机会。 阿灿霞也丝毫不担心日食生会受到鹿角的伤害,知夫莫如妻,日食生牙口九岁,这个年龄对平均寿命22岁的雪豹来说,正是年龄的最佳峰值,成熟稳重强悍壮实,精力特别旺盛,反应特别灵活,动作特别协调,可以说是处于生命力的顶峰,捕食技艺炉火纯青,绝对不可能会让自己在这场狩猎中碰掉一根豹毛的。 梅花鹿突然怒吼一声,气势磅礴地朝日食生冲撞过来。这是弱者以攻为守、以进为退的策略,很明显,这只鹿并非真的要与雪豹决一雌雄,而是想逼迫日食生朝旁边避让,冲出一条生路来,这样就可以撒蹄奔逃了。八叉大角架就像几支闪闪发亮的长矛,贴着雪地飞刺而来,角尖铲得雪花纷扬、冰渣四溅,大有顺我者昌、挡我者亡的气势。日食生不愧是有雪域霸主之称的雄雪豹,先是站立在原地岿然不动,当鹿角快要刺到豹脸的一瞬间,敏捷地往后跳闪半步,玩了个以退为进的策略,成功地避开尖利如刃的鹿角,几乎在同时,豹爪在雪地上用力一蹬,身体呈漂亮的流线型飞弹出去,刚好扑到梅花鹿的背上。雪豹沉重的躯体虽未能压垮梅花鹿,却迫使奔逃中的梅花鹿不得不停了下来。出于一种本能的反应,梅花鹿昂起头来,八叉大角架往后倒刺,想用锐利的鹿角将日食生从鹿背上挑下去,这正中了日食生的下怀,只见日食生轻旋豹腰,倏地玩了个转体动作,由骑鹿背改成吊鹿颈,在梅花鹿还懵懵懂懂不晓得是怎么回事时,张开豹嘴阿呜一口咬住了鹿嘴。这一口咬得又准又狠,把整张鹿嘴和整个鼻吻都含在豹嘴里了。这是强迫接吻,也是死亡之吻。梅花鹿拼命甩动脖颈,摇晃脑袋,想把自己的嘴从豹嘴里解脱出来,但无济于事,日食生强有力的上下腭像铁锁一样牢固,豹牙像铁钉一样尖利。更绝的是,日食生的身体吊在梅花鹿的脖颈下,形成一个死角,鹿角再怎么努力,也无法刺到日食生的身体。梅花鹿明白自己必死无疑,挣扎着想往悬崖边移动,想拖着日食生一起坠岩。双方搏杀的地点就在悬崖边缘,只要横跨两步,就会从悬崖上摔落下去。横竖都是死,不如玩它个同归于尽玉石俱焚。但这也是痴心妄想,日食生早就想到梅花鹿会有这一招,两只孔武有力的后爪紧紧抓住粗糙的岩石,梅花鹿使出吃奶的力气也休想挪动半步。 这不是一般意义上的狩猎,堪称是一种艺术表演。 阿灿霞喜滋滋地看着日食生表演高超的捕猎技艺,哈哈,马上就可享用丰盛的鹿肉大餐啦。 按照常规,雪豹的血盆大口一旦咬住猎物的嘴巴,这场狩猎就算大功告成了。猎物无法正常呼吸,最多两分钟时间,便会因窒息而瘫倒在地,四肢抽搐,呜呼哀哉。现在已经一分半钟过去了,梅花鹿四条腿剧烈颤抖,已快支撑不住了。倒也,倒也,阿灿霞在心里默默念叨,它肚子有点饿了,口水也滴滴答答流出来了,想扑到梅花鹿身上去撕扯啃咬啦。 梅花鹿四只蹄子在地上急剧踢蹬,就像在跳节奏强烈的踢踏舞。这是最后的抗拒,垂死的挣扎。 就在这时,意外的事情发生了。悬崖边缘的石头,或许是因为风吹日晒已经高度风化,或许是因为冰雪侵蚀已经有了裂缝,被四只鹿蹄猛烈踩踏,竟然松动摇晃起来。事情来得太突然,日食生没有任何思想准备,当脚底下的石头刷地裂开一条大缝时,还反应不过来是怎么回事,傻乎乎地站着没动,当泥土和冰渣哗啦啦往下倾泻时,这才若有所悟地瞪大惊恐不安的眼睛。 嗽!阿灿霞看得真切,发出急促的吼叫。那是提醒,也是警报。危险,赶快跳出来! 这时候,倘若日食生及时松开豹嘴,纵身飞跃,凭着雪豹高超的弹跳力,是能跳出险境的。但它没有这样做,它大概是担心自己一松开嘴,梅花鹿会趁机逃逸。它反而将鹿嘴咬得更紧了,并做出往后拖拽的动作,不难判断,它是要把梅花鹿拖离正在松动的悬崖边缘。这是不可能办到的事。瞬间的犹豫,丧失了逃生的机会。咔喇喇,传来石头断裂可怕的声响,悬崖边缘约一米多宽的长条形岩石,突然间坍塌下去。
沈石溪动物小说中主客观的对立和人物内心矛盾都非常激烈;痛苦、凶险、狂狷、粗犷、野趣,一切都如此强烈;冲撞、捶击、淬砺,一切都如此壮烈!它向时代和心灵的纵深处召唤壮美的感觉,召唤思索和奋发。 ——韦苇 沈石溪的动物小说从人类整体生命的制高点上,为少年儿童提供生命力奔放与灵魂提升的艺术载体,重在自然人格、生命人格、原始人格的启悟与烛照,使儿童在走向“社会人”生命的同时葆有“自然人”生命的基因与力度。 ——王泉根 在新时期动物小说作家中,沈石溪是一位异峰突起、硕果累累的作家。他善于运用浓墨重彩去展现一个特定的生存主题,并通过情节的高度集中和凝炼去有力地展现动物的生存状态。 ——谢倩霓
滇北高原日曲卡雪山上的雪豹,过着以血缘为纽带的家庭生活,它们雌雄结伴,筑巢建窝,并肩觅食,共同养育后代。在悬崖边缘捕捉一只梅花鹿时,雄雪豹惨遭不幸。就在雌雪豹阿灿霞绝望时,有一只邋遢而窝囊的雄雪豹泥雪滚意外地走进了阿灿霞的生活。一个非血缘关系的特殊雪豹家庭就此建立,演绎了一幕可歌可泣可叹的生活悲喜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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