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城
2010年02月
湖北长江出版集团,长江文艺出版社
雷文科
218
无
我们读年轻作者的作品时,会看到他们在努力描绘美好的青春、宣泄成长的感想;但我们去读这些文字优美、青涩感人的小说时,也很少能看到超越爱情和迷茫的内容。而这本《沙城》是与众不同的,甚至可以说是极为出色的。 除了清醇精致的句子,我们读到了他对人生的思考; 除了动人的友情和爱情,我们看到了生命向上的无限力量; 我们在阅读的同时,就已经为作者所操纵,不禁怀想起生命中那些曾经的共同的过往。 这是一部如此成熟而美好的小说,这是一部如此诚恳而成功的小说。
雷文科 1987年出生,巨蟹座 现居湖南衡阳 代表作:《至此不淡风月》《花与少年》《十言》
壹贰叁肆伍陆柒捌玖拾后记
我再次回到沙城是在凌晨两点。我带着十三岁不到的苏落。火车经过二十几个小时呼啸的奔驰,在铁路沿线的每个大大小小的城市逗留短暂的几分钟,终于从沙城的一端疲惫地进入,准确地穿过心脏。身材肥胖的女列车员在拥挤的车厢过道里艰难地穿行,不耐烦地提醒每一位睡眼惺忪的乘客:沙城到了。我被唤醒,睁开蒙咙倦怠的双眼,寂静的乘客车厢里,只听见此起彼伏的呼吸声以及火车在铁轨上飞驰的呼啸声。看见深夜里沙城熟悉的面孔,像一颗闪闪发光的耀眼星辰,隔着轻飘飘的薄雾,若隐若现。那一刻,眼泪又一次因强烈感慨夺眶而出。苏落睡得深沉,呼吸均匀,将身体的重心安然而疲惫地搭靠在我左边的肩膀上,像茫茫大海里一只历经风浪后终于安全抵达温暖港湾的船只。她很久没这样以安详的姿态沉睡过了。从彼此认识那天起,她脸上一直弥漫着胆战心惊的表情以及与表情一样的苦难,像一只惊慌过度的麻雀。 深秋时节的沙城,空气中夹杂着细微的寒意,不着声息地渗透到骨子里。走在熟悉的街道上,像回归一场暂停过的华灯初上的梦境,脚步沉重如铁。苏落睡眼蒙咙地四处打量这个完全陌生的城市,她轻轻拽住我衣服的一角,尾随其后,小心翼翼地避开夜猫一样的人流。 站在沙城跳动的心脏里,我感觉欣慰,更多的是强烈的无助。火车站附近不眠的商场里动感欢畅的音乐以及汽车鸣笛声,宛如轮番轰炸的手榴弹,精准地扔进了我空洞的内心。有那么一刻,我蹲下来,将脸深深埋进手掌里哭泣,哭得酣畅淋漓。苏落在一旁不知所措地静默着,她还只是个不谙世事的女孩。柳枝般孱弱的身躯,用细长的双手抱住自己禾苗般的身体取暖,宽松的衬衣在晚风里招摇,像一面一刮就被吹走的旗帜。 良久,我站起身来,感觉身后的城市在不断下降。 我终于还是决定去河生的住处。在我最无助的时候,我总是自然而然地想到他。我自知已离不开他。现在我才发现,依赖成为我们最致命的弱点,而不是所谓的时间。时间只是另一个打着巨大幌子的借口。 身上连打车的钱也没有,只好拖着疲倦的身体从车站一路步行过去。苏落很听话地紧随其后,懂事地帮我提一些我再也提不动的行李,好让我腾出手来。我看着她迎着湿冷的风刺猬般蜷缩起身体,于心不忍,便从行李里面找出一件外套给她披上。 走在路上,我一直在设想,河生会不会依然在那里,会不会原谅已是遍身污点的我?他会不会一直等我等到天荒地老,正如他曾漫不经心说的那样。带着种种问题,我在心里敲着凌乱的鼓点,因为每走一步就是在接近答案一步。 我害怕见到河生,但我更害怕见不到他。 当我找到河生租住的地方时,发现那扇摔坏的门上落了一把冰冷的锁。透过门板伤痕般的缝隙,我看见屋子里面那些依然如故的场景,它们依然原封不动。我知道,河生仍没有离开。我挪开那盆完好的君子兰,钥匙依旧安然地躺在盆底。打开门,与苏落进人这间我与河生共同合租的屋子,感觉前所未有的安然。 2 在人潮拥挤的大街上碰见林云海,是在一年之后的秋天。 我没有再与河生去酒吧工作,而是在离租住的房子不算太远的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快餐店当服务员。酒吧是令人不堪回首之地,弥漫着酒精与浮躁的喧嚣,纸醉金迷、虚幻得像一个不断浮升的氢气球。而快餐店不同,在这里我们能找到真实得能感受到腰酸背痛四肢疲惫无力的生活。我渐渐也会做炸薯条、鸡蛋卷、各种粥类,河生亦会做一些各种口味的咖喱饭,偶尔调给老板一杯鸡尾酒,这些让老板尤为满意。
带你重返记忆中最繁茂真实的时光,带你找寻生命中最醇厚动人的过往。 第一届“文学之新”新人选拔赛全国八强选手 雷文科首部长篇小说《沙城》 畏惧死亡,并非畏惧死亡本身,而往往由于一生之中存有太多漏洞般无法补救的缺憾,以及心中有太多未被爱填满的罅隙。 因此,活着的每个人,都身负不可见的重任。 那是对爱从生根发芽的稚嫩到最终成熟的理解,亦是用爱去化解满腹的恨,自我救赎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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