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文江文集(第六卷)
2008-7
欧阳哲生 湖南教育出版社 (2008-07出版)
丁文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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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变政的那一年,在君二哥刚好才到了十一岁的年龄,那时他还在黄桥家乡我们家里的私塾读书,然而已经受了这个变政运动的很大影响。他在私塾里,早是一个很出色的学生,在戊戌变政失败以后,他就和他的几位同学互相约定:从此发奋努力,以图救国;不再学八股制艺,要从事实学;不再临帖习字,以免虚耗光阴。那时他们的所谓“实学”,就是要研究古人的言行,实事求是,不尚虚伪,于是乃从攻读正史着手。当时的同学,除了练秋大哥以外,还有顾甸青表叔和一位本家叔祖绣春。其中真能力行不衰的,只有二哥和甸青。大哥仅能勉力追随,而绣春叔祖却是望尘莫及矣。他以后常常说起,他的字体拙劣,就是依从他们的后果。甸青确也是博学强记,可惜他是一位独子,他的老太太——我们丁家的姑奶奶——守节扶孤,不肯让他这独子渡大江远游,只准在南通从事教育。甸青心中怏怏,又加体弱多病,未及壮年,已经辞世。二哥十四岁时,想到上海就学于南洋公学,当时必需地方官保送,因经本县知县龙研仙面试,题为“通西南夷”,二哥下笔迅速,议论豪畅,大为龙知县所赏识,因劝二哥不去上海,而去日本。第二年乃成行。在日本仅住了一年,初时还须补习日语、英文,结识了许多士官学校的留学生,如常熟翁之麟、之谷昆仲,溧阳史久光等等。他们都极有朝气,以救国自任。二哥也曾从事写作,鼓吹革命。那时他已经爱读任公的《新民丛报》,每期读后,必定寄回给大哥。大哥也曾感到异常兴奋,努力于地方的新兴事业,自称为“少年中国之少年”。然而二哥在日本,始终没有认识任公先生。
《梁任公先生年谱长编初稿》是在梁启超去世后,1929年交由丁文江先生负责搜集、编撰。1932年赵丰田开始任先生助手,1934年秋编出第一稿,抄成24卷,一百余万字。1936年1月先生去世后,翁文灏续主持其事。1936年5月完成第二稿,约六七十万字,油印50部,每部装成12卷,分发给梁氏的亲友征求意见。台北世界书局1958年据油印本正式出版,书名《梁任公先生年谱长编初稿》,书前有胡适的序和丁文渊的前言(简称“初稿本”)。上海人民出版社1983年8月出版此书修订本,由赵丰田和其助手负责修订,书前有顾颉刚的序和赵丰田的前言,书名改题《梁启超年谱长编》(简称“长编本”)。1999年4月北京图书馆出版社出版《北京图书馆藏年谱珍本丛刊》,其中第193至196册收入影印的《梁任公先生年谱长编初稿》(油印本),现据北京图书馆出版社版所出“油印本”收入,并参照“长编本”、“初稿本”对个别文字刊误,对某些引文据原作加以校订。吴铭能博士的《梁启超研究论稿》(台北:学生书局,2000年版)所附《台北世界书局版(梁任公先生年谱长编初稿)校后记》一文,据《梁启超未刊书信手迹》(北京:中华书局,1994年版)对《梁谱》中所引梁启超家书作过校勘,对我们的编校亦有助益,我们在校订过程中予以参考,特此说明,并谨表谢意。此外,收入“初稿本”胡适的序、丁文渊的前言和“长编本”的例言,裨读者参考。
梁任公先生年谱长编例言谱前清同治十二年癸酉(公历1873) 先生一岁光绪二年丙子(公历1876) 先生四岁光绪三年丁丑(公历1877) 先生五岁光绪四年戊寅(公历1878) 先生六岁光绪五年己卯(公历1879) 先生七岁光绪六年庚辰(公历1880) 先生八岁光绪七年辛巳(公历1881) 先生九岁光绪八年壬午(公历1882) 先生十岁光绪九年癸未(公历1883) 先生十一岁光绪十年甲申(公历1884) 先生十二岁光绪十一年乙酉(公历1885) 先生十三岁光绪十二年丙戌(公历1886) 先生十四岁光绪十三年丁亥(公历1887) 先生十五岁光绪十四年戊子(公历1888) 先生十六岁光绪十五年己丑(公历1889) 先生十七岁光绪十六年庚寅(公历1890) 先生十八岁光绪十七年辛卯(公历1891) 先生十九岁光绪十八年壬辰(公历1892) 先生二十岁光绪十九年癸巳(公历1893) 先生二十一岁光绪二十年甲午(公历1894) 先生二十二岁光绪二十一年乙未(公历1895) 先生二十三岁光绪二十二年丙申(公历1896) 先生二十四岁光绪二十三年丁酉(公历1897) 先生二十五岁光绪二十四年戊戌(公历1898) 先生二十六岁光绪二十五年己亥(公历1899) 先生二十七岁光绪二十六年庚子(公历1900) 先生二十八岁光绪二十七年辛丑(公历1901) 先生二十九岁光绪二十八年壬寅(公历1902) 先生三十岁光绪二十九年癸卯(公历1903) 先生三十一岁光绪三十年甲辰(公历1904) 先生三十二岁光绪三十一年乙巳(公历1905) 先生三十三岁光绪三十二年丙午(公历1906) 先生三十四岁光绪三十三年丁未(公历1907) 先生三十五岁光绪三十四年戊申(公历1908) 先生三十六岁宣统元年己酉(公历1909) 先生三十七岁宣统二年庚戌(公历1910) 先生三十八岁宣统三年辛亥(公历1911) 先生三十九岁民国元年壬子(公历1912) 先生四十岁民国二年癸丑(公历1913) 先生四十一岁民国三年甲寅(公历1914) 先生四十二岁民国四年乙卯(公历1915) 先生四十三岁民国五年丙辰(公历1916) 先生四十四岁民国六年丁巳(公历1917) 先生四十五岁民国七年戊午(公历1918) 先生四十六岁民国八年己未(公历1919) 先生四十七岁民国九年庚申(公历1920) 先生四十八岁民国十年辛酉(公历1921) 先生四十九岁民国十一年壬戌(公历1922) 先生五十岁附录一 梁任公先生年谱长编初稿序附录二 前言
以下同书论罗、唐两家被捕事:一、罗、唐二家被逮之事,想久有所闻,未知澳中若何设法。弟子闻此,寸心如割,其人以助我之故,而受实祸更甚于我,虽彼无怨,我亦自愧。弟子去年有不慊于保皇会之明办者,即以此。既而得先生来示,有“非如此不大不固”之语。因之初念幡然一转,故今兹来檀,复蹈斯辙,诚自懊悔也。现时办事人虽无懈心,然彼虽不言,弟子固不能不为之设计,劝其移孥于澳。然大抵家人皆安土重迁,非亲自往归,不能劝其迁移,故同人不免有焦灼之状。虽彼辈向人演说仍云无畏(寻常入会人自无畏,惟实力办事者则可虑耳),然谁无父母,我亦岂忍空以无畏之言,自欺欺彼哉!今往事不可追矣,此后我辈办事,似宜慎之又慎,前此之失,但当悔而鉴之,不可顺而为之辞。以下同书问香港布置情形:一、本会在香港颇有布置否?据来书所言,似全无之。晓生究仍有相助之心否?现时我辈在澳办事之人,与港人气味不甚相投,谅难吸之。而在港无一庄口,实属不便,不知近有布置否?以下同书言拟开办铁器公司事:一、弟子顷于入会之外,复拟借公司之名,更集股饮助,现拟开办一铁器公司于香港(专贩我急需之物),集股二十万,在檀山招其半,在港、坡招其半,未知晓生、叔子肯为力否?此事乃两便之道,以生意而论,亦不坏。而借以助我正事,为香港聚集同志之地,尤大便也。其益处无限无量,望设法更赞成之。
《丁文江文集(第6卷)》由湖南教育出版社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