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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如山回忆录

齐如山 辽宁教育出版社
出版时间:

2005-10  

出版社:

辽宁教育出版社  

作者:

齐如山  

页数:

414  

Tag标签:

无  

前言

今年十二月二十一日,是高阳齐如山先生八十华诞。他是中国声名洋溢的大文豪。壮年时曾追随国父致力革命,对民国的肇造曾出过大力。他受北方颜李学派的影响,注重征实之学,家居北平,长期周咨博访,对于中国社会史之研究,可算是独树一帜的名家。他对于中国戏剧最有心得,有空前伟大的贡献,奠立了国剧的理论基础,并实际指导中国歌剧的改良,享有“中国的莎士比亚”之盛誉。他力谋国剧为世界所重视,美国电影事业的发展,曾间接受其影响,此点尤值得注意。戏剧是一种综合艺术,所以他对于音乐、舞蹈及其他固有艺术,也都有深刻的研究。至于著作之富,文辞之美,当代作家罕见其匹,冠冕群伦,良非偶然。其所著《回忆录》,长二十余万言,堪称为中国现代第一部传记文学。齐先生年登八秩,神明未衰,元气淋漓,不让后辈,著述讲论。

内容概要

  齐如山先生晚年羁旅台湾的追怀之作。极为平易的白话,让我们同作者不再隔山隔水;极为翔实的故事,让我们同历史不再隔世隔代。拓下那些珍贵的史料,清末科举、同文馆、义和拳、军阀割据、以及旅欧游美等等,读者可以身临其境。读这本书,不但阅尽齐如山一个人的一生,领悟造就一代宗师的一个传奇;而且可以透视那个社会的万象。作为学者、作家、戏剧家、戏曲理论家,齐如山广博的学识、清澈的见解也在书中层出不穷,读来获益匪浅。  齐如山先生一生阅历丰富,见闻广博,学识深厚,常能于一般人所不见处做出大学问,比如毕其一生对京剧的研究,对老北京风土人情的观察,堪称一代宗师。真所谓“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本书为先生晚年追怀之作,真实生动地回顾了自己一生,同时记下了那个兵荒马乱、翻天覆地地大变革的时代。内容包罗万象,文字亲切朴实,让人读来不忍释卷。

作者简介

齐如山(1875-1962)是昆弋腔发源地河北高阳县人,童年时代就养成看戏习惯,后毕业于同文书馆,曾两次去过欧洲,一九一三年回到北京后,开始研究戏剧,著有《说戏》一书,为汪伯唐(时任北洋政府教育总长)所赏识,并在"正乐育化会"为京剧艺人做过演讲,引起会长谭鑫培、田际云(艺名几霄),以及梨园中人的注意。他原是梅兰芳的观众,看了梅的演出惊为天才,他说梅嗓音圆润,身段优美,扮相俊秀擅长做戏,既有天赋又能发挥,"确是一块好材料"(当时谭鑫培赞美梅兰芳的话),由此而产生扶植梅兰芳的动机。齐梅二人的结识并没有介绍人,而是通过书信往来而论交的。一九一三年梅兰芳在天乐茶园演《汾河湾》,齐如山坐在台下看戏,看到薛仁贵在窑外唱"家住绛州县龙门"那一大段时,饰杨迎春的梅兰芳面向内坐,竟自休息了。(老先生都是这么教的)这一大段唱词正是薛仁贵在叙述当年与柳迎春结合的经过,柳迎春怎么可以丝毫没有反应呢?于是他便写了一封长信给梅兰芳,阐明他的看法:“假使有一个人说他是自己分别十八年的丈夫回来了,自己不相信、叫他叙述身世,这是对他的考核。岂能对方在滔滔不绝地叙说着,自己却漠不关心呢?虽说老先生是这样教的,但是损坏了剧情,戏剧是永远不允许演员在台上歇着的,何况这一段是全剧的关健,妻子听了丈夫叙述旧情,决不会无动于衷的,如果要想成为一个大演员,非有改革之心不可。”齐如山还在信中,把他设想的动作,按照薛仁贵的唱段,逐句具体写了出来,供梅参考。旬日后,梅兰芳又演《汾河湾》,齐如山再去看戏时,梅已完全按照他的设想作了艺术上的加工、修改,并且获得了一阵阵喝彩声。据说散戏后,演薛仁贵的谭鑫培对人说,他很纳闷,他并没有耍腔何来众多喝彩声,留神一看,原来梅兰芳在做戏。由此可见,梅在青年时代(当时不满二十岁),就能虚心接受意见,从善如流。不久,梅兰芳就叫跟包的送一封信给这位台下看戏的老观众,请他见面叙谈,从此两人订交。 辛亥前后,梅已崭露头角,例如一次为"正乐育化会"办的小学校筹备经费义演,谭鑫培压台,杨小楼唱倒第二,倒第三是梅兰芳和王惠芳的《樊江关》,那天梅有三处堂会,赶不过来。谭、杨自信有他们坐镇,少梅一人无足轻重,不料杨小楼刚一出场,台下就人声嘈杂哄了起来,说是非要看梅兰芳的戏,否则退票,主持人只好派人催梅赶来参加,台下才告平息,害得杨小楼草草终场,大为不快,当时梅兰芳风头之健,可见一斑。但是曾几何时,第一舞台约来了南派名旦林颦卿,大演海派新戏,使人耳目一新,座无虚席。而在东城吉祥戏院演出的梅兰芳,却大受影响。齐、梅合作之处女作是《牢狱鸳鸯》,这个故事是吴震修从前人笔记中找来的,执笔人是齐如山,演出后,大为轰动。

书籍目录

代序敬祝如山先生八十寿词第一章 家世儿童时代考试情形第二章 学洋文时期第三章 义和拳进京洋兵进京做生意时代第四章 学警察谈考试往欧洲助革命看兵变办俭学会第五章 看戏的由来研究国剧名脚谈话著述第六章 编戏第七章 国剧发扬到国外宜用哪种方式出国宜用什么样的脚色宜先往哪一国宜演何种戏应该怎样演法舞台如何布置法与司徒雷登先生谈话与李石曾先生谈话议国剧出国第八章 创立国剧学会研究国剧的原理搜罗国剧的材料出版月刊画报办国剧传习所编纂《国剧辞典》第九章 从事著作《中国剧之组织》《京剧之变迁》《戏剧脚色名词考》《国剧身段谱》《上下场》《脸谱》《国剧脸谱图解》《戏班》《行头盔头》《国剧简要图案》《梅兰芳游美记》《梅兰芳艺术一斑》《国戏浅释》《故都市乐图考》《皮簧音韵》《戏台楹联辑》《馆子》《戏中之建筑物》《戏中桌椅摆设法》《剧词谚语录》《歌场趣谈》《剧学獭祭编》第十章 征购戏剧物品的工作整理的工作剧本戏单等归纳分类清官剧本剧本堂会戏单各种脸谱各种提纲各地戏台全国乐器整理工作中的著作《戏班题名录》《承应戏的研究》《故都百戏图考》《小说勾陈》齐氏百舍斋收目第十一章 避难经过闭户著述《烹饪述要》《北京零食》《北京三百六十行》《故都琐述》《谚语录》《北平土语》第十二章 日本投降前后第十三章 谈家常逃出北平逗留上海第十四章 到台湾答客问漫谈国剧工作第十五章 继续编剧写回忆录我的愿望研究话剧的人应该研究国剧票友最应该研究国剧戏界的人员更应研究戏剧舞蹈家须研究国剧音乐家应该研究国剧敬告研究国剧的诸公编后记

章节摘录

请看以上这些情形,每年除年假一个月及麦秋两季最少一个月之外,共总剩了三百天,这三百天之中,总有一百八十天不常在书房中,对于儿童怎能好好的教导呢?他每逢出门之时,便指给各学生,由什么地方念到什么地方,念熟之后,他回来再背书。当然也有一部分小孩不那么规规矩矩的念,所以先生出门时,往往托付邻居,代为暗听所有儿童果然都念了没有。学生们知道这种情形,更要用大力来念,。以便邻居听的到,常常喊哑了嗓子,结果先生回来太晚了,无暇背书,就放了学了。这可以说是喊了半天,等于白喊。一年的工夫,念不完《千字文》的学生很多,他的“天地玄黄”安得不喊一年呢?以上说的这种学校,可以说是最低级的,也可以说是相当腐败了。还有一种比这样好一点的,其中就有读四书的了。从前也有一首诗是形容这种学塾的,日:“几阵鸟鸦噪晚风,儿童齐逞好喉咙,赵钱孙李周吴郑,天地玄黄宇宙洪,三字文完翻鉴略,百家姓毕理神童,就中有个超群者,一日三行读大中。”这首诗大家当然都懂得,但当时的详细情形,恐怕就有许多人不十分明了了,所谓“一日三行读大中”者,“大中”二字,指《大学》《中庸》也。所谓三行者(行音杭),从前小孩念的四书,大致总是一行十七个字,平平常常的小孩,每次上新书,总是以三行为律,三行念背过后,再学三行,念背过再学三行。最聪明的小孩,每天可念七八十行,但这样的很少,大致每天能念四十行的,就算很聪明了。所以从前长者们议论某小孩聪明与否,都说每天能念多少行书,问人也是这样问法,你家小孩能念多少行书哇?此定例也。除此之外,没有第二种言词可以形容小孩聪明之程度。最笨者一天三行都不熟,所以他说“一日三行读大中”。

后记

齐如山(1875-1962)名宗康,字如山,以字行。河北高阳人。戏曲理论家。早岁肄业北京同文馆。1900年八国联军侵华后经商,其后三游欧陆,涉猎外国戏剧。归国后致力于戏曲工作。1912年在北京经常为梅兰芳的表演及剧本提出修改意见。1916至1917年间,与李世戡等为梅兰芳编排时装戏《一缕麻》、古装戏《黛玉葬花》、《嫦娥奔月》、《千金一笑》等剧。1929年随梅赴美演出。1931年与梅兰芳、余叔岩等人组成北平国剧学会,并建立国剧传习所,从事戏曲教育。曾在北平女子文理学院任教。1962年于台湾去世。著有《中国剧之组织》《京剧之变迁》《梅兰芳艺术一斑》等书。陈纪滢等编印有《齐如山先生全集》。齐如山先生一生阅历丰富,见闻广博,学识深厚,常能于一般人所不见处做出大学问,比如毕其一生对京剧的研究,对老北京风土人情的观察,堪称一代宗师。真所谓“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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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如山回忆录》:齐如山作品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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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这本书包涵的远比戏曲要广,因为齐先生畛域广大,远不是单单戏曲所能圈囿,可以说这是一部近代社会史的私人记录。就其人而言,这更是一位精彩的学者的一生。  齐先生一辈子经济独立,做起买卖来比一般读书人强上百倍。看他跟八国联军做买卖的记述,商道中最重要的“诚信”原则被他演绎得风趣幽默,这人绝对有说冷笑话的天赋。  他对义和团事件的实录与评价,现在看起来实为公允之论。拳匪二字,或为不诬。  49年之际凡中国知识分子皆面临抉择,齐先生观点鲜明:苏联的独/裁他是绝对反对的,而49年后的言论环境看起来并不乐观。非常冷静犀利。这让我们非常感到幸运——若非齐先生飞去台湾,恐怕日后未必有条件为我们留下如此多宝贵的著作。  齐先生在戏曲上的建树世人皆知——他自己也颇以此自傲,非常好玩的是,最初他反对京剧时就得到谭鑫培夸赞,后来反对别人改良京剧时也是理直气壮——而他在清代科举、北京风土谚语、俗文学小说等等多方面的学问,也着实令人感叹那一代学人的广博雅知。  最近辽宁教育出版社终于在大陆出版了齐先生的全集,实为出版盛举。2006-2


卖家送货前打电话给我,提醒我书的售价比标价高,因为是旧书。但是因为自己一直想收藏该书,价钱高一些也不算什么。谢谢卖家的周到服务!


齐先生对北平的感情,如何对中国京剧发展产生贡献,齐先生与梅先生关系如何,齐先生虽年过70,仍抛家舍业只身前往台湾,.......不要被那个烂电影蛊惑,这本书会告诉你一切。


齐先生的所有作品都证明一件事,他是大师级的。梅兰芳的成功不是偶然的,有梅自己的能力和努力,但也是偶然的,是因为他遇到了齐先生等高人。


齐先生以70多岁高龄,关键时刻南迁宝岛,得以安度晚年,留下许多难得的好文章。


世间已无齐如山.


  花了两天时间,将《齐如山回忆录》翻完,算是对老辈人又多了认识了一位。
  
  齐先生生于1875年,去世于1962年。他少年时入京师大学堂学外语,后游历欧美,开阔眼界,回国后,曾做过生意,再后来则专门研究京剧与民俗。这本回忆录记录了不少北平旧事,如京师大学堂初创时的状况、梨园行的情形、日占时期的北平生活等等,此外,还有齐先生的著述概要及战后南逃台湾的经历等,均写得生动有趣、很有见解。
  
  比如,写京师大学堂那一段:说当时大学堂初办,专门培养外语人才,此为当时新学,许多不明事理的晚清人士认为学外语,便是降了外国,因此谁都不愿意来,要有谁家孩子进了大学堂,则往往被视为是没有出息、走投无路的表现。为了吸引学生,当时大学堂给学生的待遇之好令人乍舌:按月发银子、吃饭免费,每餐几碟几碗,都是有规格的,到了冬天,还得有自选火锅伺候着。可就这么着,那些学生还不乐意学呢,整天价吵吵闹闹的,逃课、逛窑子这都是家常便饭,几年下来连外语的门都没入的更是大有人在。齐先生出身贫寒,自是用功之辈,几年功夫,通了外语,日后便大有用处。
  
  齐先生不会票戏。更不是梨园行的角儿,但有一条,他是真懂戏,而且有研究,再加上他会外语、通西洋,因而是位极有眼光的鉴赏家。先生与梅兰芳交好,梅的成名,不少便是得益于齐先生的指点。30年代,梅老板轰动一时的赴美演出,就是齐先生一手操办的。齐先生撰写的《梅兰芳游美记》便是记载这次京剧出国的一手材料。既能研究,还能说戏、写戏,并且懂得操办演出,这就不是一般人了。有人将齐先生比作梅兰芳的经纪人,其实并不完全合适。齐、梅这种亦师亦友的关系,是老派作法,放在现代社会,实在很难找到一个合适名词来对应。
  
  从晚清到民国,唱京戏的名角不知其数,然而,对京剧有系统研究的人却不懂。这是因为:唱戏的人大多文化水平不高,有心得、有经验,却没有研究的能力;而专门搞学问的人,喜好京剧者甚多,但愿意专门研究这行儿的,又没有几位了。因此,齐先生对京剧研究的价值自然格外重大了。在四十年的时间里,他亲访过的京剧伶优就有四千余人,不仅搜集了大量宝贵史料,而且还专门创办了国剧研究会。先生一生勤勉,存世著述共90余种,这些文字,丝毫不比名家名角的演出逊色,都是梨园行的宝贵财富。
  
  齐先生生于乱世,从晚清到民国,从北平到海外,最后终于台湾,其一生的经历非常丰富。在他的身上,既有传统士大夫的气度,也有西洋文化熏陶下近代知识分子的眼光和判断。如果研究近代知识分子的话,那么,齐先生应该是个很好的样本。
  
  抗战时,日本人占领了北平。先生数年闭门不出,在家专心著述,每遇与日本相关的事务,先生总是巧妙周旋,坚持不为敌国做事。这便是他身上体现传统知识分子风骨的一面。有人说了,不与日本人合作者多了,怎么到了齐先生这里便是传统风骨了呢?这话自然是不错的,但您且听我把话说完。日本战败后,北平不少受日本人欺压的穷苦人见日本人便要出气,街上碰瓷滋事的有之,明目张胆抢东西的也有之。有人劝齐先生也出出气,还能趁机捞一把,但齐先生是怎么说呢?他讲:这么些年在日本人的欺负下度日,我对他们当然也是有气的,但是,我不出气便罢,要出气非杀他几个高官不可。打骂降兵,或者趁机发点小财,我不反对,但我自己是断不会这么做的……这样的做派,便是与普通小人物的区别了。
  
  先生是读书人,但他又绝非一介书生而已。他曾自述:“我做了十来年买卖,与各界的人都接触得很多,真可以说是三教九流、五行八作,农工商贾,各种技艺人员都认识了不少”。按传统道理来说,士与商是不能相通的,因此,齐先生这样的经历,与传统书生是大不相同的。“欲研究经史,不能离开社会”,“由社会中的许多情形,可以明了经史的意义;由经史中的记载,又可以知道社会中各事之来源”。先生的这段自白,就是他的高明之处了。与之相比,先生会外语、通西洋文化,倒未必是多么重要的区别了。会外语的人读书人多了,但有这般见解的恐怕就没多少了吧。
  
  齐先生是位与社会接触面很广的知识人,喜欢观察人,自称多从“街面上得来知识”,他能在戏曲、民俗方面有所成就,全凭好性情。他曾专门研究过北平的三百六十行,还喜欢同各大小饭馆的厨师交谈,并著有《烹饪述要》等研究美食的书。先生懂美食,但却不贪吃。平日,甚至逢年过节,倘无客人来访,他的家中是只做两个菜的。如此,只为省时、省事。身安心静、自我修为,这就是先生的生活哲学了。梁实秋曾讲:“齐先生心胸开朗,了无执着,所以他能享受生活,把生活当作艺术来享受,所以他风神潇洒,望之如闲云野鹤。他并不是穷奢极侈地去享受耳目声色之娱,他是随遇而安的欣赏社会人生之形形色色。”上面这段话是网上看到,觉得很贴切,故引用于此。
  
  齐先生一生专心学问,通晓人情事理,他远离政治,但又对时事、对政局有自己独立的判断。这最让我敬佩的地方。多少大学者、大科学家和著名文人,因为不懂政治,或者自以为与政治无关,最后落得个斯文扫地,甚至赔上了身家性命。这样的人物,新中国成立后我们见得还少吗?
  
  齐先生则不然,他对政治有自己的判断,而且看得很准。共产党进城前,有人劝他留下来,说他不过是个文化人,共产党不会将他怎么样的。当时齐先生是这么说的:共产党会不会把我怎么样,我不知道,但是,我不认可共产党的制度,只这一条,共产党大概就不会放过我的。即便他们不动我,我大概也不能活得愉快,所以是一定要走的。后来,先生南逃,路过到上海,曾与梅兰芳相见,两人同与工商界人士吃饭,席间有人说:上海人最会对付外来人,这么多年,西洋人、东洋人,不都让上海人给对付过去了嘛。共产党能怎样?大不了工商界凑它一千五百万美元给共产党,让上海独立便是了。当时齐先生没说话,可回来后,他对梅老板讲:那帮人的判断断不可取,能收拾上海人的还就是共产党。国民党的贪污腐败,当然不可取,可是,国民党你批评它,它还不能把你怎么样。而共产党则不同,是连说也说不得的,所以还是走了罢。最后,梅老板还是决定留下来。为这事,齐先生到台湾后,还仍然感叹:说梅兰芳到底只是个戏子,但凡有点眼力,是绝不会继续留在大陆的。这话讲的是梅老板,不过,推而广之的话,对不少人也都是适用的吧。
  


  齐如山先生说过,他帮梅兰芳的忙,虽然不敢说全国尽知,但知道的人确实很多。帮了二十多年,一天也未曾中断过。
  我是在《齐如山回忆录》读到这些话的。《齐如山回忆录》于1979年在台湾出版,十年后始有大陆版本,且不止一个,但皆湮没坊间,知者甚少。近期热炒陈凯歌的新作《梅兰芳》,齐先生才被关注,有人干脆说他是梅兰芳的经纪人。此话要是被齐老先生听到,他必定会骂这些自以为是的家伙没文化,就像当年他数落梅兰芳和那帮戏子一样。
  很难相信如此热衷于研究、扶持并推广国剧的齐先生起初是坚决反对国剧的。数度赴欧的他曾经竭力推崇西洋戏剧的服装、布景、灯光和化妆等等,觉得国剧太过简单,于是产生改良国剧的念头,但后来,齐先生坦承当初的这些行为其实是在毁坏国剧。他的转变就源自于梅兰芳。若非齐先生在回忆录里亲自披露,实难令人相信。
  有一次,齐先生被表兄硬拉去看了梅兰芳的演出,感慨梅兰芳天才难得,面貌尤美,就生出心思要为梅兰芳编戏。所以,齐如山最早的角色是编剧,后来他推动梅兰芳出国演出,有点像是文化大使的身份了。齐先生对梅兰芳的评价现在听来有点不近人情。他说梅兰芳虽然叫座,但艺实平平。除了嗓音,身材和面貌优越外,唱功,身段和表情皆不够水准。他给梅兰芳写信指出他的不足,并欣喜地看到梅兰芳从善如流,在以后的演出皆有所改进。1949年,齐先生赴台湾途径上海,更是当面批评梅兰芳在艺术上没有进步。也许,对梅兰芳能这样直言不讳并令梅兰芳心悦诚服的惟有齐先生。陈凯歌的电影试图塑造一个完美的梅兰芳,想了解史实还得翻阅故纸堆。
  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欢国剧(比如我),所以回忆录里篇幅不少的国剧研究心得也不会激发所有人的阅读兴趣。真正叫我不忍释卷的是齐如山的传奇经历,那是人生如戏的最佳注脚。
  一个人穷其一生,能经历多少回令人心潮澎湃的历史事件?在这点上,齐先生是命运的宠儿——他生活在兵荒马乱、社会巨变的时代。齐先生见证了八国联军进京。他利用其外语优势,与八国联军周旋,帮助患难同胞尽量免遭涂炭,重返家园。辛亥革命期间齐先生不仅掩护革命党,还让其在自己的家中研制炸弹,炸伤大臣良弼,令朝廷上下闻风丧胆。孙中山曾经愧疚地对齐如山说:我们花了你不少钱。抗日战争爆发后,日本人请齐如山去电台骂中央政府。齐如山断然拒绝,撂下狠话,说中央政府未尝没有该骂的地方,但要骂就要去重庆骂,而不是在北平骂。
  曾在台湾担任过教育部长的张其昀这样尊称齐如山:革命家齐先生,史学家齐先生,艺术家齐先生和文学家齐先生。读过《齐如山回忆录》,始知所言非妄。在我看来,齐先生还是一位民俗家。书中不乏对老北京传统生动而有趣的描述。就连现在被视同犯罪行为的“碰磁儿”,齐先生也毫不遮拦地宣称“北平几百年来已有之”。那些遥远而陌生的生活场景和片段,在齐先生充满机智的笔下,令人捧腹。
  齐如山于1962年在台湾辞世。当年梅兰芳试图说服齐如山留在上海,但他没有成功。倔老头振振有辞,教训了梅兰芳一通。他的那番话无论怎么看都堪称贤者智言。他说梅兰芳是艺术家,共产党待他不会太薄,不至于虐待他,但肯定会利用他。关于他自己,他说以他的个性,肯定无法和共产党合作。与梅兰芳临别时,齐如山引用戏里的唱词告诫梅兰芳:再思啊再想!
  说罢就上船到了台湾。
  


  因看了电影《梅兰芳》,来了兴致,找出《齐如山回忆录》重温了一遍,觉得比头回读更有意思,抄录几段如下:
  
   “……我写以上几段,对于兰芳并没什么怨意,因为我深知他除演戏外,别无所长。关于演戏,你同他说一点,他就可以做到,且做的很好;关于处世,则只忠厚和蔼外,自己一点判决力也没有,就说此次来台湾,倘左右有稍能明了之人,他也必能出来了。”
   -- 齐老先生一直遗憾此事吧!
  
   “……又一次看到他们炒的菜不够熟,我问他:‘这个不太生吗?’他说:‘这是楼上要的菜,天气又热,端到桌上就熟了,倘在楼下吃,再是冬天,就得炒的火候大一点,因为天冷座又近,则半路上不能生变化,所以火须稍大。’因想到一次我在家中请客,有一位极好的厨师给做菜,他做的爆肚,也是不够熟,他说:‘在东院吃,就够熟了,若在本院吃,则尚须火大一点。’因为舍下是平行四个院,厨房在最西院,客厅在最东院,所以他如此说法。……”
   -- 不知现在还有这样的厨子这样的馆子吗?
  
   “一次有几位问我,您对于gcd是赞成还是反对?我说:‘这得分开来谈。对于真正gcd的学说,没什么不赞成的,但对于苏联现在的gcd,则极端反对。“他们问为什么,我说:‘苏联现在的gcd,离真正gc太远。’他们问:‘有什么分别吗’我问他们:‘您们诸位,对于秦始皇是怎样的批评?’……‘晁盖死后,宋江已经坐了头把交椅,及卢俊义到山上,他还要让一让,虽然是假的,也还是面子,如今苏联连这点假面子都做不出来了’我又说‘我固然是无兵权,无政权,不但不在党,而且是手无缚鸡之力,gcd似乎不会收拾我,但我这种论调,gcd能容吗?可是个各人有各人的思想,各人有各人的意志,是不容易强同的。’……”
   “大家都劝我留住上海。我说看情形上海跟北平差不了多少。大家都说,上海与北平不能比,因为上海人另有办法,以往许多年的情形,无论什么样的人来了,上海人都另有办法,所以这次大家相信也一定有办法。他们还说,听说大家要凑一千五百万美金,交与gcd,请使上海独立。当时那一群人的情形都仿佛兴高采烈,我一句话也没有说。饭后梅送我回来,在家中又座谈了许久,说起刚才的情形来,我同他说:刚才他们都相信上海人有办法,但是我有一句话告诉你,就是什么人也收拾不了上海人,唯独gcd可以收拾[注1]上海人。这里不是说上海人不好,是说上海人能对付人。他们想花钱买的‘上海独立’,那更是梦想。西洋各国中,固然有这种独立的城市,但苏联的政策,绝对不会有此。……”
   -- 嗯,左右果无稍能明了之人,还是老先生见事明呐!不过一千五百万美金买上海独立,忒搞笑了吧!
  
   “我离开北平之后,也有许多gcd员拉拢我,但我则不能留,因为我个性很强,我有我的主见,你不要看我平常极随和,但到要紧的地方,我是不愿迁就的。我自幼念的是圣门的书,所信奉的就是圣人说的那些道理,其余的虽不见得反对,但就不再信奉了,……,因为我若信奉了他,就得让他管束,我已有了圣门的道理管束,何必又加上一种呢?且我若信了之后而不守它的管束,那信如不信,又何必信它呢?有的人只管入了党,信条也念,起誓也来,可是到时候他还是怎么合算就怎么做。这样的事我绝对不干!因为我有这样的个性,和gcd是搞不到一起的。至于gcd的好坏,那是另一件事情,此处不必议论。再说到你,你本是一个艺术家,他们对你不会有什么虐待的,何况你还到苏联去过,待你更不会太错。但有一种情形,不可不注意,就是他们必要利用你……”
   -- 唉……
  
   <编后记>最后一段:“囿于历史原因及作者识见,书中对一些历史事件的认识不免偏颇,个别甚至是极其错误的,但为了保持原书的整体面貌,正文基本未作删改,只是对涉及到的名词做了必要的注解。…… 编者 2005年9月”
   -- 嗯,还是感谢善良的编者基本未作删改吧:)可什么时候<编后记>里才能不须添上这许多解释?
   -- 前面“就是什么人也收拾不了上海人,唯独gcd可以收拾[注1]上海人”一句中的注释1是这样的:“‘收拾’系‘管理’之义。作者遣词具有时事烙印,请读者注意。” (嗯,作为读者的我是注意到了,不过肚子快笑疼了)


  这本书实在是絮叨得可以。字里行间看到的只是一个絮絮叨叨、眼高四海的老人。齐如山自然有可骄傲的资本:祖上两代进士,早年问业于同文馆,学习德文和法文,以后几次游历欧陆,经商有成,左右逢源。当然使其得享大名的还是与梅兰芳的一番因缘际会和对京剧坚持不懈的钻研与推广。
  
  书中对同文馆的描述使人印象深刻。同文馆由恭亲王奕訢亲自奏请开办,是洋务派创办的第一所学堂,也是中国近代第一所新型学堂,全称“京师同文馆”,“京师”两字说明了这所学堂的规格,直属总理各国事务衙门,同文馆与神机营,一文一武,是总理衙门直接经营的最为重要的两项事业。“同文”两字大概是取自始皇帝书同文字的伟业,但两千年后刚刚经历鸦片战争惨败的中国又怎么能有书车一统的雄心。同文馆不过是培养翻译人才的学堂。同治元年(1862)开办的同文馆距今已经一百多年,历史的迷雾逐渐遮蔽了它的面目。现在人们只是隐约觉得在那个内忧外患、百哀皆至的大清,同文馆也许是个视野相对开阔,甚至还有几分时髦的所在。现在北京有家咖啡馆用了这个名字,大概就是出于这种想象。在那个封锁闭塞的时代,能够培养出在夷人间“啁啾不已”的人 [1],这岂不是很奇妙?但看过齐如山笔下的同文馆,实在令人失望,也理解了蔡元培到任前的北大为何是"官吏的养成所"(同文馆后来并入京师大学堂,丁韪良任大学堂首任总教习)。这些东西档案中是不会记载的,是难得的教育史料。
  
  齐氏是以顾曲家名世的。对京剧略有了解的人大概都知道一句话:有声必歌,无动不舞,齐先生提出的这八个字被认为是对中国戏曲艺术特点最精准的概括。他为梅兰芳所编的剧本(《嫦娥奔月》《天女散花》《一缕麻》《洛神》《西施》《太真外传》《霸王别姬》等)、在舞蹈动作、服饰化妆等方面的革新和几次为梅谋划的赴欧美演出都是可贵的艺术实践,而《说戏》《中国剧之组织》《京剧之变迁》《脸谱图解》,以及晚年所著厚厚的《国剧艺术汇考》则可以代表他对京剧研究的贡献。而《国剧艺术汇考》背后,则是齐氏数十年向名宿老角不间断的问询和切磋,齐自称问了四五十年、问过几千人,方能写得这本书(《国剧艺术汇考》)。人事代谢,随着老角纷纷辞世,菊坛很多规矩旧俗都无从问起了,齐氏确实做了重要的存史的工作。“夏礼吾能言之,杞不足征也;殷礼吾能言之,宋不足征也。文献不足故也。足,则吾能征之矣。”档案(“文”)固然重要,但遗老(“献”)的作用也许更为重要,因为有太多东西是归不进档案的。在复原历史面目的过程中,故老相传往往起着更为直接和生动的作用。崔永元的《电影传奇》做的正是这个工作,这也许比《艺术人生》这样的栏目,把每个人都拎到台上把自己那点历史抖落一遍,有意义得多。文献不足,则只能寄希望于考古与人类学了,但所得往往就很有限了。回忆录对这一存史的工作有些交待,但可惜笔墨太少。
  口述存史的一个代价也许就是得忍受传主的絮叨,这往往严重影响其可读性,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受过这种训练,况且这些人往往是上了年纪,爱絮叨。没辙。
  
  [1]翁同龢笔下"啁啾不已"的曾纪泽虽然不是同文馆的学生,但与同文馆确有渊源。曾是在湖南乡间为其父曾国藩守墓时才开始自学英文,这一年他已33岁,靠一部英文字典,和一本英汉对照的《圣经》起家,"无友朋相与讲证",直到进京后结识了同文馆的总教习丁韪良(William Alexander Parsons Martin)后,才进步迅速。不过丁在其《A Cycle of Cathay》(《中国六十年》,广西师大出版社的出的译本名为《花甲记忆》显然是不准确的)中对曾纪泽口语的评价是"流利而不合文法"(fluent but ungrammatical)。


  近来很喜欢看些琐碎的东西,比如笔记,看上面的奇异事、风雅事、玩笑事。老先生这本书不大像回忆录,更像是这些琐碎的综合,却又不至于此。看他的《北平小掌故》,有趣,却还不如这本回忆录好。我觉得就在于回忆录里写了东西,更写了老先生是怎么样的搜寻这些,为什么做以及研究的一些结果。比如国剧,固然没有精致地分析唱腔,却把其他诸方面都详细地罗列出来(《国剧艺术汇考》);比如民俗,从饮食制作到典章俗例,都是详尽地写画了。老先生读书可能没有当时其他名士多,却因为丰富的生活而多了真实性和亲切性。
  更有,所有关于北平的东西,都是带着一种温情来写的,是出世与入世之间的恰当吧。


  没人告诉我这本书如此好玩,怀疑那些所谓的书评人脑子进了水。
  这本书太好玩了,有无数荒诞的,幽默的,恶搞的历史细节。
  从同文馆开始,我一直在狂笑。
  某些细节,身为一个北京土人最能理解其中的轻与重。
  从世界上待遇最好也最腐败的学校同文馆,到一边品尝盒子菜一边攻打东交民巷的八旗兵,到日本人的注重细节的统治如何在北京瓦解,一切一切都像是把历史恶搞了一把。
  无数滑稽可笑的瞬间把我们熟悉的刻板的,宏大的,有意义的历史击得粉碎。
  
  笑过以后,我们更清楚地看到了我们的祖先和我们的历史。
  
  


  刚读了一半
  齐先生回忆他童年即晚清时期的事情非常的有意思,例如私塾、例如科举、例如京师同文馆。在享受逸闻趣事之余让我对晚清那段时间的社会有了更多的了解,很是开心。
  齐先生的文字朴实中引人入胜,细水长流娓娓道来,即使未讲些曲折离奇的故事也在阅读中不知不觉的放走很多时间,乐趣亦在于此。
  总之,不错的书,很是喜欢。


  此系齐如山先生晚年羁旅台湾的追怀之作。对他的了解,大多限于他对京剧的研究,其中包括把梅兰芳捧出来。梅兰芳背后有不少类似的文人,比如说樊樊山、易实甫和罗瘿公等,把京剧雅训许些,也规整了一番,套用术语,即是‘在数目字上管理’,自然是好事了。
  
  本书较有趣的几段,是他在同文馆的求学、庚子拳乱时的遭遇和创立国剧学会后,四处搜罗文物的经历。比如说同文馆的学生伙食;
  
  ‘六个人一桌,共四大盘,六大碗,夏天一个大海,还有荷叶粥果藕等。冬天则无大海,而添一个火锅。盘碗中的菜不必说,单说这个火锅,共分三种,任凭学生点要,一是什锦锅,二是白肉锅,三是羊肉锅,所有各种羊肉片、鱼片、肝片、腰片及鸡蛋、冻豆腐等等......总之跟从前北平正阳楼一样,吃不够再添。这还不算,如果不愿吃,仍可随便要菜,不但此,倘有熟人来亦可留饭,也是随便要菜,不但吃饭一文钱不用花,连赏钱也没有。’
  
  真是腐败的可以,以至于一群人学了七年俄文,只有一个能念得上来其字母。
  
  即便如此,到了庚子年间,同文馆也被拳匪占据,拳匪头目所用的印,即为校长的洋文图章,为何?那厮说这是洪钧老祖赐他的印信,上面文字是天文,所以平常人也不认识。当然也不能说,说了人家以为你是‘二毛子’,正好给他祭刀了。
  
  八国联军进京时,把一位姓陈的北城御史抓去当苦力,托齐如山放出,还‘特别求我,嘱我告诉德国长官,说陈君是进士翰林,现为巡视北城御史,所以这一带的地面,都归他管,意思是要外国人对他须特别尊敬。’这话引得齐如山一段绝妙的感叹,
  
  ‘总之我国的官员,是时时刻刻忘不了他那个官,可是他忘不了的,不是他那官的责任,而是他那官的虚荣。大概都是想,我是官,我怎么可以借它弄几个钱;没有一个人想,我是官,我应该做这官应做的事,说来真堪浩叹。’
  
  官如此,民也好不到哪里去。
  
  ‘(甲午之后),全国国民,则皆都不满意于李(鸿章)。尤其是旗人更恨之入骨,故北京又有一联曰:“杨三已死无昆丑,李二先生是汉奸。”杨鸣玉乃同光间最出名之昆腔丑角,适于甲午前故去,社会思之不置,故有是联,七个字对的都极工稳,故传诵一时.......他(李鸿章)来(北京主持议和谈判时)的那两天,北京所有的人,可以说是狂欢,尤其旗人,自西后光绪走后,他们每月的钱粮,谁也得不到,可是旗人又专靠钱粮吃饭,所以几个月以来,都跟没有娘的孩子一样,听说李鸿章要来,总以为他是跟外国人有勾手的,他来了一定有办法......东四牌楼一带,旗人吃饭的很多,正喝着酒,忽提李鸿章来了,便高兴地说,再来一壶,盼他来的程度,就如是之高。我问他们,你们向来很讨厌李鸿章,为什么现在这样欢迎呢?他们的回答是:说人家是汉奸,没人家又不成,就是里勾外联的这么个人。我听罢大乐。’
  
  国人耍嘴皮子损人、好逸恶劳、狭隘无知等恶习,竟是跃然纸上。较之于今日,恐怕倒也没那么多变化罢,看些网民流言便可。
  
  齐如山自述如何搜集京剧文物,占去本书不少章节。本书始于拳乱,终于羁旅,读之常令人憋闷,惟有此章令人欣慰,使人知曾有段时间,还能从市井间收集到明清遗物,西人所谓的Heritage,古人所谓的斯文,还没来得及都被砸碎、撕烂或烧毁。


书很好,你的评论也很好,齐先生最后对梅兰芳说的话就是贤者智言。
他的 高瞻远瞩,不是那帮 戏子能够做到的,呵呵


遗憾的是,没有齐如山,京剧的辉煌不会稍减。
没有戏子梅兰芳,齐如山什么都不是。他凭什么让您等上等人读到他的回忆录?
没有戏子梅兰芳,谁知道齐如山是谁呢?


楼上的说这话不全对。
      公认的梅派艺术代表中国京剧的最高成就。这不是我说的,是国家封的。
      如果没有齐如山,就不会有那么多经典梅剧,也不会促成梅访美,推广了京剧。
   没有齐如山或者张如山王如山的策划,至少梅先生只是个优秀旦角,成为大师则不易。程荀身边也都有这么一位。只是齐先生视野更广些。
      怎么能说辉煌不会稍减呢? 老先生自己倒是很客观,意思是别人都说我捧红了梅,其实没有梅这个平台,我的东西哪儿有这么大力量呢? 凡事都是双向的。
      打个不恰当的比喻,没有周杰伦,谁知道方文山?但是方文山不厉害么? 记得主席说过一句话:朱毛朱毛,没有朱哪有毛?一切成功的巧遇都是因缘际会。
      还有,梅兰芳无论艺术到人品都是真正的大师,用戏子俩字说他,未免杯具了。


抱歉,老杨同学,您说的大部分都很对,不过,我还是要挑剔地纠正一点,因为这一点被误会得太深了:
  梅兰芳访美的主要促成者,不是齐如山,而是张彭春先生。
  齐如山回忆录里,抢夺了许多人的光彩。
  为什么别人不出来纠正呢?
  比如张彭春先生?
  因为张先生不在乎。
  历史早已记住了他。不需要他自己再写本回忆录。
  还有,看看梅兰芳先生自己的回忆录里,关于和齐如山先生的关系,写的比较客观。
  梅先生是公认的儒雅君子,当不会掠人之美。


您说的也很有道理。
  当然在我看来,没有张或没有齐,都无法促成梅访美。齐先生出的主意,为之奔走,并在艺术上负责策划,张先生更早的先行者。
  看访美的照片,单独时都是梅、张、齐三人合影就知道了。
  梅先生忠厚低调,齐先生感觉上是一个比较清高傲气的人,所以难免得罪一些人。
  张先生是话剧家,但不是纯正意义的文人,不写回忆录很正常。齐先生是个喜欢絮絮叨叨的回忆掌故的老人,又喜欢写点杂文字,所以回忆录。不必非争个谁高谁低,事实上,齐先生在各种介绍梅先生的节目里,很少被提及,而且很多梅派代表剧目,因为某种原因,至今依然被说成是梅先生个人所编。纵然齐先生没有那么了不起,但也绝不应这么被公开的忽略(当然,可以理解)
  听北京的老人说,解放后,梅先生和人说过,意思是倘齐先生留大陆,这院长怎么会是我当呢?


天啦,齐如山先生被忽略???
您这是从何说起呢?您问问去,但凡知道点梅先生访美的,尤其是看了电影梅兰芳的人,谁不知道齐如山功劳大着呢?
谁知道张彭春是那哪只鸟呢?
齐如山怎么可能做院长???梅兰芳不当,还有别的艺术大师呢。齐如山始终不是职业戏剧人。梅先生这话若是真的,呵呵。。。。。。


郭沫若先生也不是科学家,呵呵。


郭沫若先生是个难得的全才,他在考古方面卓有成绩,是个令人尊敬的学者。
您可以尝试把所谓的梅先生这句话问问别人,看是否还有人听说过。
或者还有人赞同。
齐如山先生的贡献不可否认,但到底贡献有多少,能不能提到那样的地位,您可以在看看他的书,当然,不能只看他的,还要看看整部京剧史。看看别人都做了什么。


郭先生是全才,但齐先生是正经八百的京剧理论奠基人之一。所以如留大陆,当是院长人选之一,副职。
读过齐先生书,不能不感佩其数十年对京剧所下之功,一个人,能够遍访所有梨园人谈话,无论角还是跟包的,深入到京剧每一个细节,然后逐渐体会总结出规矩,组织国剧学会,收集旧物,为京剧建立系统性的现代戏剧理论做了最早的尝试。这就是贡献。
至于贡献高低,整部京剧史毫无疑问是无数人共同写就的,各有各的光芒,一定要拘泥于证明某个人高一点或低一点,津津乐道于细节的臧否,实在是无趣。


我的观点偏向于老杨同学,还有兰台说的“戏子”二字未免太刻薄了,都什么年代了还叫“戏子”?难道您还以“老爷”自居?其实齐先生写这本书也不居功自傲,心平静气地写来,我们后人又何必去争什么甲乙呢!


这本书我也看过,老先生见事极明,记忆力绝佳,尤其对国剧研究一途功底深湛.惟其自负之情漫溢于字里行间,有时读来忍俊不禁.


是啊,看他写老脚讲尖音团音,说“……这种毛病最大的要数余叔岩,他听了外行文人的话,他就讲,可是他唱上不是那么回事,此非讥讽叔岩,他的唱片俱在,可细按也。……比方张伯驹所出《乱弹音韵辑要》一书……” 笑死了!也就他敢这样讲余叔岩和张伯驹!
不过老先生字里行间时不时透露出惦念着去台湾前没来得及带走的费了无数心力搜集的戏剧资料,企盼有朝一日能回大陆继续未完的整理研究工作,读来让人心酸。


哈哈,你手头就有?下次回去借给我看,本来都列进书单子了


呵呵,没问题


银行家们计划1500万美金向GCD 买上海独立
这段最搞
另外看完才想起来这是回忆录
不是自传 呵呵
齐老的文字比较朴实


这书的编辑也极妙,没有删改,只是加一些应景的脚注。


他为什么敢这样说余叔岩和张伯驹?
楼上同学可以再查查梨园典故。
同时还可以想一想,为什么是余叔岩,而不是别人会成为后世湖广音字正腔圆的典范?
齐如山还有一位看不上的:杨小楼。
他素来对杨小楼和余叔岩没什么好话。
原因何在呢?
对一些历史人物,不能只看一面之言。东看看西看看,也许才明白到底他们为什么对别人有这样的态度。


“他为什么敢这样说余叔岩和张伯驹?”
我也一直纳闷呢,不知道典故。楼上了解,可否解释一下?


盖因齐如山与余先生有小小的小恩怨。
而且,是小到不能再小,估计余先生自己都不太注意的小恩怨。
话说有一日,齐如山与余先生偶遇,余先生说起齐如山新编剧本里出现一个错误,将后代的诗词用于前代,提了个善意的意见。
齐如山不悦:你不过一个戏子,不过懂些鸡毛蒜皮的浅显文辞,怎么能对我的剧本指手画脚呢?
很可笑吧。
不过,非我杜撰啊,只是忘了出处。应该是丁秉鐩先生的菊坛旧闻录之类的老书里看来的。
不过这些历史,见仁见智。
我选择相信这个故事,因为齐如山对余叔岩的评价中,大有不中肯之处。若非意气用事,很难解释。


还有,关于尖团音的问题,齐如山用到一个名词:“外行文人”。楼上可以考虑下为什么要这样说。
此外,余叔岩念白字正腔圆,是后世典范。这是不争的事实。
齐如山真的不懂戏吗?
或者是从他那时候开始到现在,推崇余叔岩的所有人都不懂戏。
我选择相信群众。何况,这些群众里还有许多亲耳聆听过余叔岩唱戏的老先生。还有余叔岩再传弟子的录音录像可以作证。


呵呵,原来如此啊!
那齐如山与杨小楼又有什么恩怨呢?


呵呵,类似。我记得吴小如先生记载过齐如山和余叔岩、杨小楼的故事。
齐如山对京剧的贡献,肯定是不争的事实,但是,他的贡献到底有多大,是可以再讨论的,何况,我们并不应该只根据他自己以及他家人的记述,去评论历史。毕竟,这只是一家之言。
比如,楼上的可会相信:齐如山可以指导梅兰芳编舞?
可以参看梅兰芳先生对自己演艺生涯的回忆,梅先生是公认的谦谦君子,他的回忆,自然比较中肯。


哦,梨园八卦也忒多了:)
我不懂京剧,更无从分辨各位先生的艺术成就与贡献。看齐先生的回忆录,主要是出于对民国这段特殊历史时期的兴趣。
不过所看到的民国时期的回忆中,京剧相关的人事常常出现,褒此抑彼的评论也常有,我等外行人,只当是八卦看了。


哦,原来如此,早说嘛,早说了我就不必长篇大论地回了,打字很累的啊。


不行,还有句话不吐不快。
齐如山说:梅兰芳除了演戏,别无所长。
这句话忒过分。


呵呵,辛苦辛苦!
主要是本人好奇心太强,看到八卦,总忍不住探个究竟~~
话说梅兰芳先生还擅长别的什么啊?


梅兰芳对自己生涯的回忆,不能不考虑回忆时的时代背景。有所隐是可以理解的。
    梅派戏里,纵曲调词句可以由琴师、其他文人做出。但清高的梅舞,多半由齐倡导,并齐梅二人共同摸索而成,因他人未有意识之故。
   京剧本为立足于“虚 ”的艺术,每个动作,每件打扮,每个道具都不是写实的。所以即使是春秋战国的故事,人物的穿着打扮,都跟明朝差不多。若写实,所有朝代的人都应穿该朝代的行头,岂不成笑话了。因此,后代的词句用于前代是很正常的,这也恰恰是京剧的特征。老先生编剧,力求符合京剧原理,而那些似懂非懂的人抓住这些挑刺儿,跟这些人又讲不通,老先生之不悦盖因如此。
    人无完人,但齐如山先生为发扬国剧的大视野,而非只抬高自己,或只捧一个艺人的心态,值得我辈尊敬。当然,老先生在其中找到成就感甚至些许自负,是人之常情也。


老先生编剧,力求符合京剧原理,而那些似懂非懂的人抓住这些挑刺儿,跟这些人又讲不通,老先生之不悦盖因如此。
——————————————————————
老杨同学,您说的似懂非懂的人是指余叔岩吗?
那么我想请问下,您喜欢齐如山编剧的那个剧本?
还有,现在戏曲编剧,谁敢轻易犯这样的错误呢?被谁揪出来都会觉得尴尬。


呵呵,辛苦辛苦!
  主要是本人好奇心太强,看到八卦,总忍不住探个究竟~~
  话说梅兰芳先生还擅长别的什么啊?
————————————————————
呵呵,这个啊,您不是很有探索精神吗?翻翻八卦杂志也能看到,譬如上海沦陷之后,梅先生不唱戏了,以何为生?
还有,除了唱戏,别无所长?!
我可不可以这样说:梅先生除了演戏,还会做人。因为很多人会演戏,会写文,但不会做人。


老杨同学,您说的似懂非懂的人是指余叔岩吗?
      那么我想请问下,您喜欢齐如山编剧的那个剧本?
      还有,现在戏曲编剧,谁敢轻易犯这样的错误呢?被谁揪出来都会觉得尴尬。
    
    不是指余,余先生的戏我也很喜欢听。指的是身边的那群文人。
    人有时候有了名气,身边就有一帮似懂非懂的人出于好心,出给你各种主意。
以齐老先生的旧文学底子,不可能不知道引用诗文的年代,其实稍有了解的都能知道。所以他应该是故意这么安排的。
    现在的戏曲编剧,正因为不透彻懂得(当然我也不懂,但我深切理解了齐老先生对京剧立足于“虚”的总结)京剧的原理,才要处处写实,并且追求大历史题材,大场景,所以自样板戏之后极少看到很好的原创新编剧了。搞到现在连行头都严格写实了,这我觉得看似新,实则是一种倒退。所以新编剧多数戏迷不爱看也在此。 现在的编剧们,固然不犯这样的“错误”,但再也难编出能抓住人心的好戏了,因为出了旧戏的规矩。
    齐先生所编之戏,固不能说完美,也有些被讥为西化的东西,但实际都是符合旧戏原则的。所以,他编的戏里,即有根据梅先生本身特质所定制的清高歌舞戏,也有在旧戏基础上结合了国家观念的如《西施》、《生死恨》,此两出也是个人偏爱,还有完全属于旧戏里情节剧的如《凤还巢》,当然,靠他一个人是不行的,梅先生,其余梅党,琴师们,都是功不可没。
    其实我最佩服他的不是编戏,而是对京剧理论的终身研究和严谨治学。这个才真是他贡献最大的地方之一。很少有人能做到。
  
    借用郭德纲的一段话:老先生们早就把中国几千年的笑料都融在这些段子里了,无论你抖什么包袱,都能在旧的里面给你找出来。你可以发明新菜,但你拿个痰桶炒菜说是革新,那谁敢吃啊


 再絮叨几句,呵呵
最近一直在听样板戏,其实样板戏的经典,很大程度上我认为恰是因为没脱旧戏的规矩。吸收了旧戏精华的基础上再予以创新。


老杨同学说起样板戏,正好呢。我一直都很郁闷一件事,和齐如山先生身后之名相比,在京剧圈外,翁偶虹先生真可算得上籍籍无名之辈了。但是就锁麟囊加上红灯记这两部戏的价值而言,这几十年来,从文人介入京剧开始算起,谁能比呢?
此外,我并没有贬低齐如山的意思,只不过我也很想了解老杨同学对齐如山评价余叔岩艺术的看法。


还有,写实和齐如山先生犯的小错误根本不是一回事,怎么能混为一谈呢?用词用典考究,是优点不是缺点。


以齐老先生的旧文学底子,不可能不知道引用诗文的年代,其实稍有了解的都能知道。所以他应该是故意这么安排的。
————————————————————————
您知道齐如山先生这部戏是哪部戏吗?您从何而知他是故意这样安排的?为了追求什么效果故意这样安排的?
既然是史实,就不能凭空加上你自己的虚构。


对了,推荐一篇文章。傅谨先生从电影梅兰芳说起。傅谨先生现在在中国戏曲学院主持中国京剧学通论的学科课题,素来以行文严谨又辛辣著称,对京剧史的了解,我所不及也。
在文中后半部,他不客气地说到了齐如山和梅兰芳的关系。
  http://blog.sina.com.cn/s/blog_537d19870100gdua.html


也不能算混为一谈。
京戏俺算外行,只不过喜欢。
老先生说的是"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既然京戏里,战国三国的人物都可以穿后世的服装,说着后世人才有的对白,那么为什么不可以用后世的诗句呢?两句诗是中华自古最好的诠释战殇的句子之一,做时空转换应用,作为艺术手法,是不错的。
老先生访遍无数伶人,加自身揣度,对戏曲领悟透彻。他一直认为京剧不能用话剧的眼光衡量。我很赞同。如果用话剧衡量,那京剧处处透着错。
若说了解齐梅的关系,只有当局者才可以心中明了,我们后世人,只能是推断和议论,并无权做定评。
可以参照齐先生《谈四角》,收编在《京剧谈往录》里。
仅供探讨。


翁先生和齐先生是我最爱的两位编剧。
吴祖光先生或许也算吧。
从好的情节戏数量角度,自然是翁更胜一筹。因为梅程之方向不同。
两朵奇葩,皆是民族财富。
说几句题外话,呵呵。说到近年新编戏大多不好看的问题,我一直认为就是乱改旧戏的规矩。齐先生从早期的用话剧眼光衡量京戏,到研究深入后领悟旧戏规矩的重要性,所以其所编新戏,不管多新,都不出旧戏的规矩。特别是坚决不能严格写实这个重要一环。诗句朝代的转换应用,可以理解为这种实践里最极端的例子。
隐隐觉得话剧眼光始终在影响着京剧,到今天终于积弊。一出好戏的标准,个人以为至少是应该能被传唱。
这标准,亦是旧戏的规矩。个人觉得:
1.不能有气势恢宏的戏名。
2.即使是时装戏,也不能过于写实。
3.情节不能太史诗性。若表现重大历史题材,也是通过其中的某个完整的片断表现。而不是描写整个人的全部历史。否则很难有强的故事性。
4.要有印象深刻,适合戏迷传唱的精致唱段。而不是大段冗长的唱。
因此样板戏符合标准,很多近年新戏不行。唯吴汝俊先生《七夕情缘》和火丁《江姐》尚存旧戏精华。


既然如此,您觉得是从齐如山先生那里领悟到了旧戏改变的标准。
那您可能没看到翁偶虹先生对这个问题的精彩论述,而且还以身作则,创作出新戏如旧更胜旧的作品来。
不过说到底,还是个人喜欢,就此打住,不讨论了。
只是为翁老先生深感不平。好在越来越多的人读翁偶虹编剧生涯,还有人开始研究,历史的不公不会延续很久。
句号。


从年代上看,翁先生是后来人,后来人更胜前人,乃京剧之幸。我辈亦欢喜。翁先生的情节戏,当然是京剧情节戏的最高峰,个人看法。
齐是帮梅,所以要根据梅歌舞兼长的特质编戏。
让我深感不平的不是人物问题,而是现在的编剧们对戏的理解,已经失去了翁齐二先生辈对旧戏吃透的精华,只是单纯的弄新。基本上是老郭相声里说的痰桶炒菜。
希望未来能出几个懂戏的优秀编剧人才。


奇文共赏,俺也句号喽。


说得好。最后一句删掉好啦。


为什么删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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