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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定

达真 四川文艺出版社
出版时间:

2011-11  

出版社:

四川文艺出版社  

作者:

达真  

页数:

340  

字数:

308000  

Tag标签:

无  

前言

  后记  令我惊喜的是,《命定》的出版竟与“纪念辛亥革命”百年不期而遇,有幸赶上这个伟大百年的庆典,极富神秘感的康巴人以闻所未闻的抗日军人的姿态走进了读者的视野,为这个伟大的日子增辉添彩。  在创作《命定》期间,我曾经去过河北献县纪念抗日英雄马本斋的极 具伊斯兰风格的纪念馆,去过呼和浩特曾经领导内蒙古人民抗日的乌兰夫 纪念馆,去过腾冲中国最大的抗日烈士陵园国殇园,考察过纪念朝鲜族抗日领导人朱德海在龙井修建的纪念碑,考察过冯白驹领导的海南有黎族参加的抗战史。这些为中国少数民族抗战英雄们竖立的丰碑永恒地昭示着后人,他们的英雄壮举与中华同在。  这些英雄标志也令我深思,我采访过的那些康巴籍抗日军人们的英雄 故事仍然“伏藏”在雪域,似乎离纪念馆纪念碑墓志铭太遥远了。俗语常 说“是金子就会闪光”,因此我深信:“伏藏”的金子一定会闪光。于是一种神圣力量驱使我像一个刻玛尼的石匠那样,把遗漏在历史微尘中震撼心灵的“亮点”用文学的形式“刻”给读者。  开始动笔的那一刻我就深信,完整的中国抗战史如果没有他们的添补,即便是鸿篇巨制都是缺失的,这不是大中国的胸怀。作为一个作者,在战后六十六年之后再来描写战争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挑战,因为写抗战的书籍已汗牛充栋。仍然继续写枪炮里的宣泄吗?还是写战争的正义和非正义等二元论一类让读者看一页开头就知道结尾的故事我认为时至今日:奉献给读者的书必须从人性出发、从爱出发,如果不具备这两点,一切的精彩都是昙花、都是浮云、都是彩虹。  基于这两点,《命定》的出版发行无疑就是偶然中的必然,不是我写出了这些故事,而是这些湮没在历史深处的故事在不知不觉中找到了我。  追溯小说背后的故事,要回到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中期的一次偶然中。我大学一年级的暑期,五婶患病要去省城治疗,五爸就把看守他家的任务交给了我,但五爸又不太放心我,怕我聚众晚上吵得四邻不安,又委托楼下的马瑛(远征军的一名工兵排长,是我五婶的幺爸。)时不时地上楼来看看我的“妄为举动”,在那时,我是一个极不安分喜欢热闹爱聚众的家伙。  令长辈意外的是,他每次上楼来都看见我在灯下捧着厚厚的《战争与和平》在阅读,而我每次感到他来后嘴里都有酒味,但言谈中没有丝毫的醉意,平日里独身一人的他把孤独用酒麻醉了。他告诉我,肖洛霍夫的《静静的顿河》和托尔斯泰的《战争与和平》这一系列的俄罗斯作品在他就读于成都西北中学时,就已成为其爱不释手的读品。  从他的言谈里我发现这位平日里沉默寡言的人有某种欲言又止的节制。后来我从母亲那里知道他是一名国民党远征军的军人,在当时是人们力求像回避瘟疫那样加以回避的人。  也许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原因,我没有那么多前怕狼后怕虎的顾虑,主动邀请他在晚饭后继续畅聊俄罗斯文学。借助酒兴他滔滔不绝地把他的战争经历同这些作品杂糅在一起讲述与我,自然而然地,关于康巴籍军人的抗日故事源源不断地走进了我的脑海。其中最为关键的话,在我创作《命定》的过程中才有了真正的了悟,他曾颇为担心地说:“康巴人的故事 同俄罗斯文学描绘的故事大有相似之处,俄罗斯民族的尚武精神、宗教感 情同康巴人有太多的相同,遗憾的是,如果康巴人像俄罗斯人那样多一些 文学气质就好了。”  当我冲动地说出我要写藏人远征军的小说时,他愣住了,眼睛瞪得像汤圆,半晌没有说话,阴沉的脸仿佛在责备自己对我这位愣头青说得太多,他用略带后悔、急刹车似的口吻说:“孩子,你外公和我们家族的成 分都不好,弄不好是要闹出大事的,这些龙门阵就当我没说过。好好地做你的正事。”那一刻,我在他突变的表情里看见了他空前的不安和恐惧, 在我写《命定》的日子里,才真正体会到这些军人窒息的悲凉和无望。  时光飞逝,中国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对抗日的历史有了更为精准和客观的表述。遗憾的是,如今,马瑛这些老兵们都纷纷谢世了,但历史却为他们预留了篇幅等待有缘人将这些故事浮出水面。马瑛的抗战经历以及他告诉我的有关那些战友的故事像吸盘一样牢牢地黏附在我的记忆里,并促使我在后来的时光里借助记者的职业之便,获得了更多的关于老兵们的 光荣故事---周光钧,同马瑛一道参军的老人,在第一次采访结束时允诺下次提供给我一些老照片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他就去世了;我家的老邻居韩振华老伯,这位放不下家人和祖国的老兵,从当年逃离大陆的登陆艇上跳下来摔坏了膝盖,一次偶然的街遇,他拉着战友尼玛巴登的胳膊告诉我,瞧瞧他脸上的刀疤,伤同连长的头衔是拼刺刀拼出来的;当格桑?扎 登先生将他旅居在加拿大的三爸(在二战中参加陈纳德飞虎队的一名藏族 战斗机飞行员)格桑群佩同其他三名藏族飞行员参加“二战盟军飞行员聚会”的报道和照片提供给我时,他告诉我,九十高龄的三爸已经患老年痴 呆症不能讲话了,这是目前不能采访他的最大遗憾……这些穿透心灵的故 事激励我挥笔为他们留下文字。  在《现代汉语词典》里,“命定”一词就是命中注定,并特别注明为迷信。“命定”一词在本书作为书名出现,是否含迷信和宿命的色彩,我不想作任何的辩解,要等读者在看完本书后让他们自己来评判。  我不是历史专家,但作为一个中国藏人,历史常识和我亲身履足的中国空间让我坦言:文学的立场永远是作家个人的立场。因此,我只能从我的立场出发去表达个人的情怀。  我不妨从中国地图说起,当然我们无需追溯它是一片桑叶还是一个鸡头,在这个独特的地理单元里,我们的祖先被东边浩瀚的太平洋、西边的戈壁和雄亘的帕米尔高原、北边了无人迹的西伯利亚、西南和南边横亘的喜马拉雅山脉和茫茫无际的大海阻隔了,就当时国力、科学技术水平,面对望而却步的阻隔是可以理解的,但就是在这个旷达而封闭的地理单元 里,我们可以从五千年的朝代更替看到一个命定的逻辑,中国各王朝的版图概念是中心清晰边缘移动的,这个移动的疆域是随王朝的力量而定的。比如说蒙古族统治的元朝,它的版图概念甚至超越了我所描绘的范围,又比如说汉族统治的南宋,版图的概念仅在长江以南。但无论王朝如何更迭,这个认同是既成事实的。这就是大中国文化的宽广性、包容性和命定性——和而不同、美人之美、美美与共,这一直是中华文明走向多元一体的驱动力。这是与建立在西方文化和价值观基础上的西方文明有巨大差异的,我意识到,被“殖民”来的大量西方知识体系中的评判制度是不适合评价中国的。因为,这个有着五千年历史的版图上的任何一个民族无论用什么方式脱离这个大群体都是站不住脚的,中国是各民族组成的大家庭, 这是命中注定的,就像本书的主人公义无反顾地走向抗日战场那样,是命中注定的。  在此,向为本书提供素材的老兵马瑛老先生(已故)、格朗老先生(已故)、周光钧老先生(已故)、韩震华老先生(已故)、山树茂(台湾籍)老先生、代大可老先生、陶大瑄老先生致以衷心的敬意;向为本书提供意见和帮助的杨丹叔先生、多吉彭措先生、白玛郎加先生、根秋翁修先生、黄立新社长、胡焰社长、林文询编审、何炜编辑、张春晓编辑表示衷 心的感谢;向为本书书写藏文名称的旦珠泽仁先生表示衷心的感谢。  达真

内容概要

  《命定》描写的是藏族军人参加远征军,与汉族人民一起抗击日本侵略者的故事。在充满浓郁的康巴风情和藏传佛教习俗的背景之下,两个康巴汉子——土尔吉和贡布,一个是犯了淫戒而被情人的家族追杀的喇嘛,一个是因冲动杀人而被仇人苦苦追杀的草原硬汉,在命运的驱使下一步步走向了抗战前线。这两个令人赞叹的康巴汉子,用自己朴实平凡的行为,告知了世人关于信仰、生命、爱情、友情、亲情的真谛所在。

作者简介

  达真,在具藏、汉、回文化氛围的交汇地康定长大。长篇小说《命定》是其“康巴三部曲”中的第二部。第一部《康巴》于2009年6月出版,一经上市即在国内引起轰动,《文艺报》《中国青年报》《北京晚报》《中国图书商报》《京华时报》《中华读书报》等近四十家媒体争相报道,新浪、谷歌、网易等大型网站纷纷转载;被媒体誉为“2009年中国文坛的一匹黑马”,同时引发批评界“好小说应该怎么写?”的“口水战”。时隔半年,《康巴》被《京华时报》《南方周末》推荐为年度好书。“康巴三部曲”中的第三部《极限》已列入其2012年创作计划。

书籍目录

引子
【上部】 故乡
 卡颇热!
 抢婚时说不要是姑娘的习惯说要才是姑娘的心愿
 前世注定的命运无法改变
 不怪有用的皮靴要怪伤脚的鞋钉
 一根手指难堵百人嘴
 拉马到河边上容易逼马喝水就难了
 生在额头的皱纹无法擦掉
 狗在吃肉时一定有很多朋友在啃骨头的时候肯定没有伙伴
【下部】 异乡
 撒手劈开生死路
 杀人者带着土尔吉一步步接近刘大爷的敌人
 缘分引着土尔吉学会了唱《松花江上》
 成千上万的“刘大爷”在修草原上最大的“马厩”!
 单根羊毛虽纤细搓成绳子能缚狮
 合群的喜鹊能捕鹿齐心的蚂蚁能食虎
 羊踩起来的灰尘挡不住追赶的狼
 恶毒的斧头岂能容它向红色的檀香树挥舞
 真正的珊瑚用不着上红油漆
 是白银还是黄铜到了炉里便知晓
 莫怪活佛仓央嘉措风流浪荡,他想要的和凡人没有什么两样
 “不可能”只存在于愚人的字典里
 土尔吉的余生只剩下了为阵亡战友守灵的使命
后记

章节摘录

  剪影的轮廓在天幕的陪衬下逐渐明亮起来,一位头和腰间发出细密银铃声的女性佝偻着从低矮的门帘后钻出,厚重的穿戴看上去有些笨拙,但笨拙中又略透女性轻盈的步态,可见沉重的装束丝毫没有裹住女人内心的某种喜悦。在猫腰钻出门帘后,她缓慢地直起腰来,随后,腰间的银饰发出细密的快乐声一路伴随着她走到年轻丈夫贡布的身边。  停下后,她像捧菩萨一样小心翼翼地从襁褓里掏出一个赤身裸体的婴儿递给丈夫,婴儿两腿弯曲,两手捏住的小拳头朝上举着,明显带有在母腹中习惯的姿势,婴儿静静地熟睡在黎明中,女人压低声音对丈夫说:“小心。”声音小得如银饰滚动出的尾音轻轻划过贡布耳边,女人如此轻言细语是怕惊动了天上、地下、空中熟睡的诸神和熟睡的婴儿。  马尾般细的声音透出藏人对清晨的敬畏,这是自佛陀的思想被莲花生和阿底峡两位承传者翻越喜马拉雅山来藏地来开辟藏地道场所带来的准则中的细节之一。关于这些细节,从每一个藏人记事的那天开始便与生俱来地潜隐在他们的灵魂里。贡布是在六岁时的某一个夏日,在父亲和一位远房亲戚的闲聊中记住这些细节的。  那个雨后出彩虹的午后,与父亲闲聊的亲戚是出家多年的老喇嘛绕秋,他将肩头上油腻发亮的袈裟拉到额头,尽量遮住暴晒的阳光,不停地眨巴着眼睛看着远处的彩虹,受虹的启示突然对老贡布讲:“我们的一切都是围绕着佛祖的意志在轮回,藏地新的一天就在六字真言的默诵中开始的,承担念诵的使者就是那些代表生命和自然的风马……”很快,眨巴着的眼角就积满了白黄色的眼屎。老贡布将合掌的双手插在并拢的腿间,张着大嘴似懂非懂地听着这位大器晚成的远房亲戚的高见,似乎想把这些从彩虹中获知的高见一口吞下去似的。  然而,这些高见对血气方刚的贡布而言,就像天边的流云一样缥缈而高远。从绕秋流露出淡淡失望的眼神里,他和父亲大致知道,绕秋的眼神显然在表达他是在“对牛弹琴”,但关于佛祖、风马、六字真言这些词汇以及这些词汇的大致含义,父子俩是衷心敬畏的。  “小心”两字是年轻的妻子出发前说的唯一的短句,为了使众神愉悦,直到上马时所有的行动都是在无语的交流中默契而连贯地进行着的。  贡布从雍金玛手里接过熟睡的婴儿,也像捧菩萨一样轻轻揣人自己的襁褓中,在目睹妻子笨拙地翻身上马后,他又将婴儿托递给妻子,整个动作如康巴牧区的男人缝藏袍,粗鲁中却又透出倾心的细腻和温柔。  丈夫形似笨拙的模样不禁让年轻的妻子抿嘴一笑,眼神里流露出对丈夫的某种满意和忐忑。雍金玛硬撑着的显富装束和坐骑新换的鞍垫似乎在告诉黎明,他们要去参加麦塘草原的赛马会。从雍金玛挂着的为数不多的珊瑚和玛瑙可以看出,这是一个家道中落的家族,是早年精力过于旺盛的贡布的爷爷远行带来的厄运。贡布的爷爷是这个部落的荣耀,是财富的标志,是数百年来古老的卓科部落唯一走到“天”边的人,他的贸易半径在茶马古道上曾达到了流金淌银的蜀地一一成都。然而突如其来的厄运像冰雹一样砸毁了他的一切,天花这个神秘的恶魔钻入了他的身体,他躺在高温湿热的簇桥悦来客栈,伴随而来的是体温急剧升高、神志恍惚、胡话连篇。在长时间的惊厥中,贡布的父亲目睹了父亲被恶魔扼杀的全过程。他回忆说:“父亲不停地颤抖,身体上的皮肤成片成片地出现红颗粒状的斑疹,斑疹逐渐化脓,流出黏稠液体,一位江湖郎中是浑身上下喷洒了白酒才壮起胆子接近父亲的。他看后说,这是一种无药可治的病,他死后,所有衣被和用具都要烧掉,天花的传染性太强了。”这就是贡布的父亲一直不赞成他的儿子们去内地的原因,也是这个家族家道中落的原因。后来根秋喇嘛告诉老贡布:“口传战无不胜的藏王打到长安后唯一战败的就是输在天花上,无奈之下藏军退回高原。天花这恶魔太凶了。”贡布带着这个记忆,只要一走到康定便停住了前往内地的脚步,天花像一堵无形的墙竖立在贡布的眼前。  贡布翻身上马轻提缰绳回头一瞥,看见白发苍苍的阿妈弓腰驼背地站在帐篷门口,一只手搭在系帐篷的牛毛绳上,显出风烛残年的衰老,未经梳理的头发从头顶的中缝自然地披垂在两边。当母子俩的眼神会心地碰撞在一起的时候,道别的话已是多余,多年的默契是在母亲分娩的那一刻就注定,母子俩今生必将息息相通,就像妻子雍金玛在白天的午后生下头生子小贡布时,婴儿在一阵哭啼之后,阿妈拿着一截白色的羊毛绳从帐篷里钻出来,拿着绳子朝儿子挥了挥,贡布立刻明白妻子为他生了儿子。如果是挥黑色羊毛绳就是女儿。他知道白色羊毛绳要取一截系在婴儿脐带之端。草原上的交流更多是通过眼神或手势便心领神会。未老先衰的阿妈抿着的无牙的嘴唇停止了嚅动,暂时把正在念诵的六字真言搁在嘴里,腾出空隙朝着儿子深情地一瞥,随后更多的是用心而不是用眼睛目送儿子带着老贡布家新一轮的延续远去。  驼背的阿妈颠颤着身体掉了个头,踏着碎步迟缓地钻进黑帐篷。此时,除了伏卧在帐篷外的大头獒犬呜呜呜的送行声和牲口们脖子上的铜铃发出的响声外,整个麦塘草原还沉浸在苏醒前的静谧中。间或,帐篷里隐约传出老贡布时高时低的咳嗽声,老贡布的妻子在等他咳声暂缓之后,便用一片带毛的羔皮捂住老头子的嘴,待毛皮拿开就有黑红的血留在羊毛皮上,时多时少。  半年前,老贡布去寺庙找六根手指的根秋喇嘛打卦,问讯咳嗽不止的原因。他同麦塘草原的所有人都深信,手指像生姜一样绕在一起的根秋可以通神,而且他的占卜十分灵验。在充满檀香味的占卜屋里,根秋将佛珠七缠八绕地绾在手指间,嘴里念着老贡布无法辨清的咒语。尔后他看见根秋将佛珠合掌握在手心,眼睛看着黑魃魃屋角的某一处,很快将扣在一起的手掌凑近嘴边,用腮帮子都鼓胀得滚圆的大嘴使劲把气吹进掌心里的佛珠,然后用半睁半闭的双眼对老贡布说:“从你瓮声瓮气的咳喘可以判断,你的肺部和出气的肠子已被某种要命的魔鬼所控制,在阳间的时间最多拖延到明年牧草返青的季节,准备转世吧。”  听了根秋毫不掩饰的卦语,老贡布一言不发地从怀中掏出一根皱巴巴发黄的哈达和一饼酥油放在矮脚藏桌上,起身退出了占卜屋。  六指根秋的卦语果然得到了应验,三个月过后,老贡布已经完全不能站立,已经不能和儿孙们去参加赛马会了。  贡布是在七天前同大哥秋郎、二哥扎多和自己部落的男人们一道去赛马场搭帐篷的。  七天前,老贡布几乎靠贡布支撑着斜倚在他的臂弯里,然后憋足气断断续续叮嘱三个儿子,老头的神情严肃得就像在交代遗嘱一般,说:“你们要时刻记住,各个部落在寺庙跳神和赛马会这些节日期间,搭帐篷是最为较劲的。大家都会在暗中比较谁的部落帐篷搭得最好,要记住,搭帐篷一定要选择依山傍水的地形,帐篷的门一定要向着太阳出来的方向,尽量使部落里各户的帐篷整齐一些,卡颇热(意即为了面子也要给自己争口气)!”说“卡颇热”的时候,老头使出吃奶的劲将握拳的右手吃力地移至胸前,与其说挥了挥,还不如说象征性地摇了摇,虽然挥拳的力度已失去了往日的风采,但眼神里仍然充溢出年轻气盛时那种不服输的劲头。  老贡布常挂在嘴上的口头禅--“卡颇热”,早已渗透到了儿子们的血液里。从贡布能记事的那一天起,就随着年龄的渐渐增长体会到卓科部落的男人和康巴男人在某种意义上都是在为面子而活着。等他长成大人后,他在赛马场看到骑手们在为“卡颇热”这句话拼命地较着劲;在婚礼是否隆重的攀比上也在为“卡颇热”这句话较劲;在部落与部落间为争夺草场的较量上,也在为“卡颇热”这句话较劲……总之,“卡颇热”这句话在某一件事情上一旦在心中或嘴里说出来之后,接下来的演变和发展有时就无法控制了,它也许会给当事人、家庭、部落带来好处,甚至带来荣誉,反之也许会带来不利,甚至是灾难。  帐篷搭好后的第八天贡布回来接雍金玛和孩子,他将搭帐篷的事如实告诉老贡布后,正心安理得地让病魔吞噬自己的老贡布蜡黄的脸上挤出一丝微笑。老贡布能笑到这个分上已经很不容易了,因为这种笑容是经常被高原的雨雪风霜掩盖的,笑容里面藏着太多的严酷的大自然带给他的艰辛。老贡布的眼睛直勾勾地盯住帐篷的天窗,一直张开的嘴似乎在等待天窗外勾魂鬼的召唤。  三匹马的蹄子踏在茂密的鹅绒草上发出坨坨坨沉闷的蹄声,但很快就被松软的草地滤净了,这一时刻正是草原上的饿狼四处游荡寻找猎杀目标的时机。  熟睡的小贡布斜躺在雍金玛滚烫的双乳和藏袍里层的羔皮之间,母子俩肉贴肉地暖和在一起,婴儿稚嫩的牙龈有力地吮吸住雍金玛的乳头,骑在马背上的上下颠簸带来的感觉,使年轻母亲鼓胀的双乳感觉格外的异样,轻微的刺痛感使她佝下头看了看婴儿贪婪好笑的样子,突然联想到了牛犊和羊羔含住牛妈妈羊妈妈的奶头吮饱后的慵懒的模样,便情不自禁地腾出手去抚摸婴儿的嫩脸。刚要触摸到时又立即缩了回去,她意识到冰凉的手指会冷醒孩子,于是,她将整个脸深埋在襁褓里,尽量用嘴唇和鼻尖去轻碰自己身上掉下来的新肉,但她很快又抬起脸,怕捂化了自己的“新酥油”。  小贡布降生的日子雍金玛刚满十七岁。哺乳期间,她漂亮的脸蛋洋溢着母性在哺乳期间特有的柔情,半年以来,这股柔情在幼小生命的催化下缓解了她对丈夫的某种憎恨,进而将憎恨转为一种由衷的爱,这一由恨转爱的过程是经过两年的相处获得的。  雍金玛永远都不会忘记贡布带着胜利者的姿态抢走她时的一幕——既无奈又激动。  ……

媒体关注与评论

  达真的作品让我们又一次领悟了为什么“我的抗战”实为全民抗战,而康巴汉子抗战史实的被忽略再一次让我们汗颜。当时光流逝,而我们也习惯于遗忘的时候,达真的拾起显得尤为珍贵。  ——崔永元  达真小说的民族经验和精神质地,如此特异、灿烂,他所寻找的多文化的冲突与和解这一交汇点,也值得各民族正视。因此,继《命定》的中文版和韩文节选版相继问世之后,肯定还会有更多的版本在世界流传  ——谢有顺  把从人性出发、从爱出发的理念根植在文学创作中,这一点,达真做到了,这也是我持续关注他的主要原因。  ——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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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炮火中铸就信仰 坚守中尽显大爱  首部以佛教徒视角亲历二战的史诗作品  浓郁迷人的康巴风情  硝烟弥漫的战争场景  感天动地的守灵之举  土尔吉与贡布,  为你讲述另一个战争与和平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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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巴汉子很好,这本也不错,因为有藏传佛教


很好的的书,是关于民族国家建构过程中,少数民族的贡献。应该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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