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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牙

[英] 査蒂·史密斯 南海出版公司
出版时间:

2008-06  

出版社:

南海出版公司  

作者:

[英] 査蒂·史密斯  

页数:

399  

译者:

周丹  

Tag标签:

无  

内容概要

  《白牙》世纪末。北伦敦。三个家庭。两代人。一出荒诞大戏。这里有世界上所有的肤色,以及白色的牙齿。毫无信仰的白人阿吉一辈子都靠掷硬币作决定,30年的婚姻突然破裂,自杀未遂的他与牙买加黑人姑娘闪电般再入围城。他的二战战友萨曼德,一个孟加拉的穆斯林,出生高贵、教育良好,在英国却只能端盘子为生。萨马德的双胞胎长子被送回孟加拉,却倾心西方文明,比英国人还像英国人;次子从小在伦敦街头呼风唤雨,却对西方充满仇恨,加入激进组织。阿吉的独生女儿艾丽怀孕了,却永远无从得知孩子的父亲是双胞胎中的何人。犹太青年乔舒华是艾丽的追求者,他父亲、生物学家马库斯正字研究一只令所有人抓狂的“未来鼠”。1992年12月31日,围绕这只鼠,各方汹涌激荡的势力终于正面交锋,阿吉破天荒未掷硬币,便决然作出了惊人选择……

作者简介

  査蒂·史密斯(Zadie Smith 1975— )当代英国最具影响力的作家之一,奥兰治(Orange)奖得主,入选2003年英国著名文学杂志《Granta》10年评选一次的“英国20位最佳青年作家”。在多族裔混居的北伦敦长大,父亲为英国白人,母亲带有牙买加黑人血统。  査蒂6岁就开始写诗,创作短篇小说。不过,她童年时的梦想并不是当作家,而是做跳踢踏舞的舞蹈家。  中学时,査蒂似乎不是那种有远大抱负的好学生。她把绝大部分课余时间都用在阅读和交友上,还抽过大麻。当她告诉老师自己想申请剑桥时,老师直接告诉她这想法太荒谬,太不切合实际。然而,她果真如愿来到了剑桥大学研究英语文学。在剑桥国王学院,她整天沉浸在小说的世界里,从她喜爱的作家如福斯特、塞林格和冯内古特那里学习写作的技巧和审美情趣。上高中和大学时,她还曾靠在酒吧做爵士乐歌手打工赚钱。  在剑桥读书时,査蒂遇到了尼克?赖尔德。赖尔德当时正在研修诗歌并且编辑诗集。两人于2004年结婚。  査蒂?史密斯是一位喜欢挑战正统的个性作家。她的这一性格从年少时改名一事就已显露出来。她原来叫Sadie,14岁时自作主张改成了Zadie,在英语中,S音更柔和,而Z音则响亮些,更有个性,也更有异国情调。  当所有人都对査蒂的处女作《白牙》叫好的时候,有一个人却在“阴阳怪气”地说,这部作品出自少年老成、故作姿态者之手,“书中一些片断如杂草丛生,不堪一读。”这个人就是査蒂?史密斯本人。她是自己最猛烈的批评家。她指出:“我怀着写一本巨著的巨大野心,但是我不认为它就是那本巨著。”  此外,媒体对《白牙》的过分反应也让她觉得难以承受。她说:“我希望可以继续乘地铁,我希望拥有正常的生活。我不喜欢被人盯着看的感觉。”  2002年,为了获得精神上的清净,盛名之下的她选择离开英国来到美国哈佛大学攻读硕士学位,继续从事写作。  主要作品有:《白牙》(White Teeth)、《搜集签名的人》(The Autograph Man)和《论美》(On Beauty),三部作品三次入围布克奖,并各自斩获诸多文学奖项。

书籍目录

阿吉第一章 阿吉·琼斯的奇特再婚第二章 出牙期的烦恼第三章 两个家庭第四章 三个就要出世第五章 阿尔弗雷德·阿吉宝德·琼斯和萨马德·迈阿·伊克巴尔的牙根管萨马德第六章 萨马德·伊克巴尔面临的诱惑第七章 臼齿第八章 有丝分裂第九章 反叛!第十章 曼加尔·潘迪的牙根管艾丽第十一章 艾丽·琼斯的不当教育第十二章 犬齿:松土齿第十三章 霍腾丝·鲍登的牙根管第十四章 比英国人还像英国人第十五章 夏尔芬主义对决鲍登主义马吉德·迈勒特·马库斯第十六章 马吉德·迈勒特·马库斯和姆布塔杀姆·伊克巴尔的归来第十七章 危机谈话和紧急策略第十八章 历史的终结对决最后一个男人第十九章 最终的空间第二十章 老鼠与往事

章节摘录

  阿吉  第一章 阿吉·琼斯的奇特再婚  黎明伊始,世纪将尽,克里口伍德大街。一九七五年一月一日六点二十七分,阿尔弗雷德-阿吉宝德·琼斯身穿灯芯绒衣裤,坐在充满浓烟的骑士火枪手牌旅行车里,脸冲下扑在方向盘上,期待即将到来的审判不会太难承受。他的身体呈十字形,下巴松弛,双臂像堕落天使那样在两侧张开,兵役奖章(左手)和结婚证(右手)被揉成一团握在手心,他打定主意,要把错误随身带进坟墓。绿色交通灯微弱的闪光映入眼中,是向右转的信号,但他已决意置之不理。他甘心赴死并已作好准备。他已抛了多次硬币,决心坚持执行。他铁了心要寻死。实际上,这就是他的新年计划。  不过,即使在呼吸时有时无、目光逐渐暗淡的时候,阿吉还是意识到,在别人看来,在克里口伍德这个地方自杀是个很奇怪的选择。透过挡风玻璃第一个注意到他垂头弯腰姿势的人会觉得奇怪,整理报告的警察会觉得奇怪,被叫来写上五十字报道的本地新闻记者会觉得奇怪,看报道的亲戚也会觉得奇怪。克里口伍德街夹在雄伟的、钢筋混凝土结构的电影院和开阔的十字路口中间,它不是寻死的地方。它是用来路过的,人们来这里是为了经由A41号公路去别的地方。但是阿吉·琼斯不想死在赏心悦目的偏僻林地,也不想死在长满了娇弱石楠花的悬岩绝壁。阿吉觉得,乡下人应该死在乡下,城里人应该死在城里,这才死得其所。活在哪里,就该死在哪里,这才是正理。阿吉宝德理应死在这条污秽的城市街道上,这里就是他生命终结的地方。他活到四十七岁这把年纪,却落得个孤家寡人的下场,住在已倒闭的薯条店楼上的一居室公寓里。他不是那种擅长周密安排的人——写遗书、作葬礼安排——他不是那种喜欢异想天开的人。他要的只是一点点安静、一点点嘘嘘,只要能全神贯注就行。他要在纯粹的安宁和寂静中完成这件事,就像教堂里空无一人的忏悔室,就像大脑中思想和语言之间的那个间隙。他要在商店开门前做好这件事。  一群不知从何处飞来的鸽子从空中猛扑下来,一开始好像瞄准了阿吉的车顶,最后却漂亮地转了一个大弯,像打棒球时投出的曲线球一般优雅地移动着,降落在有名的清真肉店:侯赛因一以实玛利肉店。阿吉快死了,不可能发出很大声响,但当他看到飞禽卸下重负、在白墙上留下紫色条纹时,他在心中温暖地微笑着。他看着鸟儿在侯赛因一以实玛利肉店的檐槽上方伸长了头偷看;他看着鸟儿盯着宰杀了的鸡、牛、羊,它们缓慢而平稳地滴血,它们就像大衣那样在店里四处挂着。不吉利,鸽子本能地感觉到了不吉利,所以它们飞过阿吉身旁而没有停留。阿吉并不知道,尽管放在后座上的胡佛电动吸尘器管子正把尾气泵入他的肺里,但那天早晨他很幸运,那层薄薄的幸运之云如同清新的露珠一样罩着他。就在他的意识处于半清醒半模糊之时,行星的位置、苍穹的音乐、中非灯蛾那半透明翅膀的拍击,还有那一大群拉屎的玩意儿,都已决定要给阿吉第二次机会。不知出于何种原因,也不知是由身处何方何人下的  决定,反正阿吉注定将活下去。  侯赛因一以实玛利肉店的老板叫摩·侯赛因-以实玛利,一位身壮如牛的大汉,前额的头发起伏有致,向后拢成一把鸭尾巴。摩认为,在鸽子这个问题上,你必须触及根源:排泄物不是问题,鸽子本身才是问题。鸽屎不是屎(这是摩的咒语),鸽子才是屎。于是,在阿吉差点死掉的那个清晨,在对侯赛因一以实玛利肉店而言的一个普普通通的清晨,摩把他硕大的肚皮搁到窗台上,探出身子,挥舞着切肉刀,想阻止纷纷掉落的紫色屎粒。  “滚开!滚,你们这帮拉屎的杂种!啊呀!六只!”  这差不多是在打板球——英国人的运动,但经过了移民的改造,六是一次抡击最多能打到的鸽子数量。  “法林!”摩朝下面的街道喊着,威风凛凛地举着血淋淋的切肉刀,“你来,用棒子打,小伙子。准备好了吗?”  在他下方的人行道上站着法林——个严重肥胖的印度小伙子,毕业于街角那所学校的他入错了行。这时,他仰起头,就像摩的问号下面那个无精打采的大黑点一样。他的任务是不辞辛劳地爬上梯子,把一颗颗粘在一起的鸽屎捡起来放进超市购物袋,然后扎紧袋口,扔到街对面的垃圾箱里。  “快点,胖墩。”摩的一个伙夫喊道。他举起扫帚戳着法林的屁股,说一个字便戳一下,好像扫帚是标点符号,“让、你、的、象、头、神、见、鬼、去、大、象、娃、娃、捡、屎、去。”  摩擦掉前额的汗水,哼了几声,然后朝克里口伍德街望去,扫视着丢弃在大街上的、被酒鬼当成露天沙发的扶手椅和一块块小地毯,自动售货机中心,油腻腻的小酒馆,还有小型出租车,上面全都洒满了鸽屎。摩相信,总有一天,克里口伍德街和街上的居民会感谢他每天的大屠杀行动;总有一天,街上的男女老幼再也不用按一比四的比例把清洁剂和醋混合起来,擦洗从天而降的粪便。“鸽屎不是屎,”他一本正经地重复着,“鸽子才是屎。”摩是本社区唯一真正明白这话的人,为此他觉得自己很有点禅味——对所有人都满怀善意。就在这时,他看到了阿吉的车。  “阿萨德!”  一个眼神躲躲闪闪的瘦子从店里走出来。他留着八字胡,穿着四种深浅不同的褐色衣服,手掌上沾着血。  “阿萨德!”摩强忍着火气,用一根手指直指着车子,“孩子,我问你一句话,只一句。”  “什么事,阿爸?”阿萨德说,两只脚换来换去。  “这他妈的到底是怎么回事?这车停在这里干什么?六点半到货。六点半有十五头死牛要来。我得把它们整干净了。那是我的生意。你明白吗?肉要来了。所以,我不明白……”摩摆出一副困惑不解的样子,“因为我想,这里明明白白写着‘送货区’三个字。”他指着一只旧木条箱,上面写着“全时段全车型禁止停车”的字样,“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阿爸。”  “你是我儿子,阿萨德。我雇你是要你明白事情,他才不用明白——”他把手伸出窗子,拍了法林一下。法林正在走钢丝似的对付危险的檐槽,后脑勺猛地遭此一击,差点从梯子上翻下来,“我雇你是要你明白事情,要你盘算状况,要你弄清造物主也说不清道不明的宇宙黑暗。”  “阿爸?”  “去弄清楚那是怎么回事,让车开走。”  摩消失在窗口。过了一分钟,阿萨德带着答案回来了:“阿爸。”  摩的脑袋又从窗口冒了出来,如同恶毒的布谷鸟从瑞士钟里钻出来那样。  “他在吸毒气,阿爸。”  “什么?”  阿萨德耸了耸肩膀,“我朝车窗里喊,叫那家伙走开,他说:‘我在吸毒气,别管我。’就是这样。”  “谁也不能在我的地界吸毒气,”摩一边下楼,一边厉声说道,“这不是我们的经营范围。”  一走到街上,摩就冲向阿吉的汽车,拽住堵着车窗破洞的毛巾,用牛一般的蛮劲拉下了五寸。  “你听到了吗,先生?我们的经营范围里没有自杀这项。这里是清真肉店,按教规供应肉食,懂吗?如果你要死在这里,我的朋友,你得先全身放光了血才行。”  阿吉从方向盘上抬起头来。就在他凝视着这个汗淋淋的褐色大块头、意识到自己还活着的当儿,他感到一种灵光闪现。他觉得,有生以来,生活第一次对阿吉·琼斯表示了首肯。不仅仅是“好”,或者“既然已经开始了,那就继续下去吧”,而是响亮的首肯。生活需要阿吉。她怀着妒意,把他从死亡的虎口里抢了出来,重新拉回到自己的怀抱。虽然阿吉不是她最好的物种,但她还是留下了他,而阿吉呢,连他自己都觉得意外,也要活下去。  他拼命摇下两边的车窗,深深地大口吸着氧气,喘息着对摩千恩万谢,眼泪沿着双颊汩汩而下,双手紧抓着摩的围裙。  “行了,行了,”肉店老板边说边扳开阿吉的手指,把自己擦干净,“现在开走吧。我的肉要来了。我是做放血生意的,不做心理咨询。你应该去偏僻大道,这里是克里口伍德闹市区。”  阿吉仍哽咽着不住道谢,慢慢调了头,从路边开出来,向右转去。  阿吉·琼斯自杀是因为老婆奥菲莉娅最近跟他离婚了。奥菲莉娅是意大利人,有一双紫罗兰色的眼睛,嘴唇上有一圈淡淡的绒毛。但在新年第一天清晨,他用吸尘器管子吸毒气倒不是因为爱她,而是因为跟她生活了那么久却没有爱过她。阿吉觉得婚姻就像买鞋,把鞋带回家,却发现不合脚;看在鞋的式样分上,他将就着穿了。过了三十年,一天,鞋子忽然自己爬起来,走出了屋子。她走了。三十年。  在他的记忆中,两人最初的相遇同别人一样美好。一九四六年早春,他跌跌撞撞地走出黑暗的战争,迈进佛罗伦萨的咖啡屋,在那里,招待他的是一位灿若朝阳的姑娘——奥菲莉娅·戴吉罗。一身黄衣的她,递给他一杯满是奶泡的卡布奇诺咖啡,举手投足间散发着温暖和性感。他们像戴着眼罩的马一样走进了婚姻殿堂。奥菲莉娅不知道,在阿吉的生活中,女人从来就不是白昼——他在内心深处不喜欢也不信任女人,只有女人笼罩在光环里的时候,他才能爱她们;同时也没人告诉阿吉,戴吉罗家族中,奥菲莉娅有两个患癔病的姑妈、一个同茄子说话的伯伯和一个衣服前后倒穿的表兄。他们结婚了,一起到了英国。她很快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他很快把她逼疯了,光环被打发到阁楼里接灰尘,跟一堆小摆设和破烂厨具为伍,这些东西都是阿吉打算有朝一日要修理的。在那堆小东西里,就有一只胡佛吸尘器。  节礼日早晨,在阿吉把车停在摩的清真肉店外面六天前,他回到亨顿街的半独立式房子找那只胡佛吸尘器。这是他在这么多天里第四次上阁楼,为的是把一次婚姻中的零碎物品运到新公寓去,胡佛是他要求取走的最后一件东西——一件最破烂、最难看的东西,就因为失去了房子才想要回来的东西。这就是离婚:向你不再爱的人要回用不着的东西。  “你又来了,”西班牙女佣——她叫桑塔一玛丽亚或者玛丽亚一桑塔或者别的什么——站在门口说,“琼斯先生,这回来拿什么?洗碗槽,嗯?”  “胡佛,”阿吉冷冷地说,“吸尘器。”  她朝他看了一眼,对着门垫吐了口痰,差点吐到他的鞋子上,“欢迎,先生。”  这地方已经成了他仇人的庇护所。除了女佣,和他作对的还有奥菲莉娅的意大利大家庭、精神治疗护士、调解会派来的女人,当然还有奥菲莉娅本人——这个精神病院的中心。她这会儿正蜷缩在沙发上,胎儿似的缩成一团,嘴巴对着百利酒瓶发出牛叫声。他花了一小时又一刻钟才穿过敌人的阵地——费这么大力气是为了什么呢?一台坏掉的胡佛吸尘器,几个月前就已经丢弃不用了,因为吸尘器打定主意要倒行逆施:喷尘而不是吸尘。  “琼斯先生,既然到这里来让你这么不开心,你干吗还要来呢?适可而I止吧。你要它有什么用呢?”女佣跟着他走上阁楼,随身还带着去污剂,“已经破了。你用不着了。看到没?看到没?”她把吸尘器插进插座,摁着不会动的开关。阿吉拔出插头,一声不响地把线绕到机器上。哪怕破了,他也要带走,所有破东西都要带走。哪怕只是为了证明自己还有一点用处,他也要把屋子里每一件该死的破东西都修好。  “你这个没用的东西!”叫桑塔什么的女佣又追着他下了楼,“你老婆脑子有病,你倒干这种事!”  阿吉把胡佛抱在胸前,来到挤满人的客厅,众目睽睽之下,他打开工具箱修理起来。  “看他那样子……”奥菲莉娅众多祖母辈亲属中的一位开口了。她薄有姿色,披着大披肩,脸上的痣少些,“他什么都要拿走,对不对?他拿走了她的理智,他拿走了搅拌器,他拿走了旧音响——他什么都拿,就差撬地板了。真叫人恶心……”  调解会派来的女人摇了摇皮包骨头的脑袋,表示赞同,她即使在大晴天也像浑身湿透的长毛猫。“真叫人作呕,你不说,我也这么想,真叫人作呕……不用说,最后还得我们收拾烂摊子。正是这个白痴——”  不等她说完,护士就接过话头:“她离不开别人照顾,对吧?……现在,他倒拍拍屁股走了,这女人真可怜……她需要一个合适的家,她需要……”  我在这里呢,阿吉很想说,你们明知道我在眼前,我就在眼前,还这么乱说。再说那是我的搅拌器。  阿吉生性不爱吵架。他听凭人家数落了十五分钟,一声不响地用碎报纸测试胡佛的吸力。试着试着,他心里涌起这样一个念头:生活是个大包袱,叫人不堪重负;即使失去一切、把所有行李丢在路边、走向黑暗,也比继续背着包袱来得容易。你用不着搅拌器,阿吉伙计,你用不着胡佛。那玩意真是死沉死沉。放下包袱,阿吉,加入天上那些快乐的露营者的行列吧。那有什么不对吗?阿吉一只耳朵里响着前妻及其亲戚发出的声音,另一只耳朵充斥着吸尘器发出的噪音,对他来说,“末日”似乎近在咫尺、无法逃避。同上帝或别的什么信仰无关,只是觉得世界末日到了。劣质威士忌、新奇脆饼和特色糖果(草莓味的已经吃光了)——光是这些东西还不足以支撑他走进又一个新年。  阿吉耐心地修好胡佛,有条不紊地用它把客厅彻底打扫了一遍,把吸头伸进最难打扫的角落里测试。他郑重地抛了一个硬币,(正面朝上,活;反面朝上,死,)看到硬币反面朝上,也没感到异样。他沉着地卸下吸尘器的管子,把它放进手提箱,最后一次走出了这所房子。  死并不容易。你不可能把自杀列入待办事项清单,与清洗烤肉盘、给沙发脚垫上一块砖之类的事情列在一起。自杀是决定不作为,是做的反面,是遗忘边缘的吻。不管一个人嘴上怎么说,自杀总需要胆量。它适合英雄和烈士,适合真正自负的人。阿吉不是这类人。他在世间的地位可照大家熟悉的比例衡量:  鹅卵石:海滩  雨点:大海  针:干草堆  所以,有那么几天,阿吉没有理睬硬币的决定,只是把胡佛管子带在车上。一到晚上,他透过挡风玻璃看着恐怖的天空,又同以前一样意识到自己在宇宙中所占的比例,感觉到自己渺小而无所依托。他想,如果自己消失了,会在世上留下怎样的痕迹?似乎这痕迹微不足道,小得可以忽略不计。他把空闲时间浪费在思忖“胡佛”是否已经变成真空吸尘器的通用名,还是像别人说的那样,只是一个品牌名。每当这时,胡佛真空管就像一根软塌塌的话儿似的躺在他车子的后座上,嘲弄他若无其事的恐惧,讥笑他居然迈着鸽子碎步朝刽子手走去,鄙夷他软弱无能的踌躇。  十二月二十九日,阿吉去看老朋友萨马德·迈阿·伊克巴尔。对阿吉来说,萨马德不仅是非同寻常的密友,还是交往时间最长的老伙计——位曾经与阿吉并肩作战的孟加拉穆斯林,他让阿吉想起那场战争。有些人一想到那场战争就会想起肥肥的火腿,想起在腿上画丝袜之类的往事,但阿吉想到的是枪炮和打牌,还有味道很冲的外国白酒。  “阿吉,我的好朋友,”萨马德温和而亲切地说,“你一定要忘记这些有关老婆的烦心事,过一过新生活,那才是你需要的。好了,这些说得够多了——我跟你五先令,再另加五先令。”  他们坐在最近常去的地方——奥康奈尔台球房,用三只手玩着扑克牌:阿吉的两只和萨马德的一只——萨马德右手断了,呈灰白色,不能动弹,血管已经堵塞。这地方半是咖啡馆半是赌窝,由一家伊拉克人经营,这一家子的很多成员都有皮肤病。  “你看我:和阿萨娜结了婚,精神都好起来了,你明白吗?她让我看到了希望。她是那么年轻,那么生气勃勃——就像新鲜空气。你向我讨主意?我就是这话。不要过以前那种日子——那种日子不正常,阿吉宝德。对你没好处。什么好处也没有。”萨马德同情地望着阿吉,他对阿吉怀着非常亲切的感情。两人在战时结下的友谊曾因分处两个大洲而中断了三十年,但是,一九七三年春天,已人到中年的萨马德,却带着小巧玲珑、面如满月、年仅二十岁的新娘,到英国来寻找新生活。在这个小岛上,萨马德只认识阿吉,念于旧情,他找到阿吉,搬到伦敦,跟阿吉住在同一个地区。友谊又在两人之间重新点燃了,发展缓慢却很稳固。  “你打起牌来像个基佬。”萨马德说,并排放下两张决胜的皇后。他优雅地用左手拇指轻轻弹出这两张牌,让牌呈扇形散落在桌上。  “我老了,”阿吉说着,一把掷下手上的牌,“我老了。现在还有谁会要我呢?第一次找对象就够难的了。”  “胡说,阿吉宝德,你还没碰上合适的呢。这个奥菲莉娅,阿吉,她不合适。从你跟我说的情况来看,她甚至都不属于这个时代——”他说的是奥菲莉娅的疯病,有一半时间,她以为自己是十五世纪著名的艺术爱好者柯西莫·美第奇的女仆。“她生不逢时!她根本不属于这个时代!也许可以说不属于这个世纪。现代生活出其不意地把她抓住了,她就发疯了,完了。你呢?你就像在衣帽间里拿错了衣服那样选错了生活,拿错了就要送回去。另外,她也没给你生个一男半女……生活中没有孩子,阿吉,那还有什么活头?可是还有第二次机会;哎,对呀,生活中还有第二次机会。听我的,我懂。你,”他用那只残  疾的手很快耙进一个十便士硬币,接着说,“根本就不该和她结婚。”  该死的马后炮,阿吉心想,马后炮总是百分之百正确。

媒体关注与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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