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善洲故事
2012-5
长春出版社
唐似亮
253
无
写一件事容易,写一个人难,写杨善洲这个人更难。 前期收集和阅读了一些有关的公开资料,杨善洲给人留下的印象是:忘我、无私却又很固执,似乎还有一点点“落伍”,经常头戴一顶竹叶帽,身披一件棕蓑衣,脚穿一双稻草鞋,直至岁月的苍老。 如今已是21世纪,五六十年代老农的形象已渐行渐远,今天的人们很难对此有所感知,即便是五六十年代出生的人也深感陌生,怎样让70后、80后甚至90后的人们理解,便成了一个难题。一种骑虎难下、进退维谷的感觉油然而生,正是这种矛盾与不解让我别无选择,于是在杨善洲逝世的第二天,便匆匆赶往了保山。 走进保山,走进杨善洲曾经跋涉过的山山水水,褒贬不一的声音不绝于耳。撇开所有的先验与成见,深入到一切可以深入的地方,与接触和听闻过杨善洲事迹的人沟通交流,眼前的层层迷雾逐渐散去,一位真真切切的老人形象慢慢地在眼前清晰。 一种顿悟让我豁然开朗:时间和时代可以瞬息万变,但人的情感和人的天性却可以穿越悠远的时空。我似乎看到了杨善洲依旧行走在滇西空旷的原野上,他的身后,科学种田的种子仍在生长;多种经营的咖啡、茶叶、甘蔗,已茁壮为产业的丛林;农田水利基本建设的水坝、沟渠和纵横交错的田畴,还在收获一个个丰稔;留给家人、朋友和同事的思念,却矗立起一座座让人敬仰的无字心碑……这样一个平凡得和我们一样的人,一个大情大义的人,离我们会遥远吗? 我虽一步步走近了他,然而蓦然惊觉,其实还站在旁观者的远处。静下心来,凝神咀嚼回味这些平淡的小故事,似乎可以触摸历史的心跳!
绿了荒山,白了头发,他志在造福百姓;老骥伏枥,意气风发,他心向未来。清廉,自上任时起;奉献,直到最后一天。六十年里的一切作为,就是为了不辜负人民的期望。 这是2011年度感动中国对杨善洲的颁奖词。 唐似亮编写的这本《杨善洲故事》讲述的就是他的先进事迹。
唐似亮,1955年1月初生于云南草甸土官村。尝试文学创作以来,发表小说、散文百余篇,出版中长篇小说、民间故事集和报告文学多曾当选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第七届理事会理事。现为云南省民间文艺家协会副主席、云南省作家协会会员。
序引子第一篇 人生基石穷人穷名血火洗礼刻苦学艺铮铮誓言第二篇 民生为本科学种田样板引路天宽地阔良种奇闻学用终生滇西嘉木第三篇 龙的传人化险为夷南水北调第四篇 逆风飞飚明晰是非逆水行舟中流砥柱第五篇 平民情怀书记背包人民医院生命至上忘年之交第六篇 以身作则虚怀若谷扎根基层水木清华泾渭分明身先士卒第七篇 天涯绿海绸缪荒山远山篝火新式造林下不为例泽惠乡邻第八篇 人间至爱心有灵犀忠孝两全父爱如山第九篇 高风亮节树木树人滴水活学后事箴言天地良心梦债真偿无尽幽思尾声
穷人穷名 1927年1月4日,滇西保山县姚关大柳水村一户杨姓人家的茅屋里,传出一声声婴儿的啼哭。 大柳水是一条陡峭的山沟,沟里流水潺潺,沟边柳树依依。清晨或黄昏,沿沟而建的村子炊烟袅袅,就像藏在深山中的世外桃源。 其实这个地方很穷,全村绝大多数人家住的是茅屋。过去人们说穷,总爱用这句话来形容:上无片瓦,下无立锥之地。刚添丁增口的杨家虽然有一间茅屋安身,但却没有自己的一寸土地,靠给人帮工度日,当时称之为“佃户”。 再穷的人家,日子也要一天天过。这一大家子好不容易生了个男孩,爷爷高兴得不得了,给刚降生的孙子取名叫黑蛮儿。 “黑蛮儿”是云南土话。被他方人称为南蛮子的云南人认为,黑是粗壮,蛮是有力气。穷人家的孩子长得又黑又壮又有力气就够了。 那个年代缺医少药,不管穷人还是富人,生一个孩子难,长大就更难,杨家之前就夭折了两男两女。长辈们决定,按照当地的习俗,给黑蛮儿拜祭一个干爹,即打一个干亲家。 打干亲家也讲门当户对。挑来选去,找到邻近的一户赶马人家。登门说明来意,赶马人爽快地答应了,但一时想不起来该给干儿子取个什么名字。苦想好一阵,他瞟到了小院里的拴马桩,立了几十年岿然不动,灵机一动说:“我干儿子就叫马桩吧!” 黑蛮儿改名叫马桩,平安地度过了早夭的年月,下边又添了一个妹妹。 马桩一天天长大,五六岁时就开始帮助父母干活,重的做不了,就做轻的。春天山上的野菜发出嫩芽,马桩提个小竹篮,跟着母亲到山上采野菜。到了七八岁时,他带着大妹、二妹上山,天蒙蒙亮出门,傍黑回来。采回的野菜,母亲挑选出嫩的、好的背到姚关街子上卖,换回一点儿米或面,孬的留下自家吃。 马桩九岁那年,爷爷突然心血来潮,对马桩说:“孙子,明天送你去读书。” 听到能去读书,马桩心里好不高兴。村里能读书的人凤毛麟角,爷爷和父母认为,再穷,也要让马桩去读私塾,只有识文断字才有可能出人头地。 大柳水村办不起私塾,私塾在两三公里外的大寨,由三个学董人股创办,读书的人家交学费凑份子弥补不足。 马桩跟着父亲到了私塾,先生杨大才问:“叫什么名字?” 父亲回答:“马桩。” 先生问:“你姓马?” 父亲说:“不姓马,姓杨。” 先生奇怪了,说:“姓杨?小孩儿怎么叫马桩?” 父亲解释说:“是干爹给取的。” 先生说:“孩子还没有取大名?” 父亲说:“没文化,取不来,请先生给取一个。” 与先生同姓,难说五百年前还是一家人。先生想了想,说:“叫杨善洲吧!”接着又补充说:“善良的善,有三点水的洲。木易杨,要有水才行。” 黑蛮儿从此有了学名:杨善洲。 穷人家的孩子能进私塾读书,都想好好读。可私塾不是正规的国民教育,读的还是《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幼学琼林》等“老章书”。九岁的杨善洲跟着先生,一笔一画写字,一板一拍诵读。认真学习的习惯,影响了他的一生。 如饥似渴读书的杨善洲读了一年,私塾因资金短缺而倒闭。刚迈进11岁门槛的杨善洲回到家,放下书包,去给田主家放牛。 满山遍野的奔走,使杨善洲遗忘了辍学的不快。13岁那年,疼爱孙子的爷爷突然撒手西去,父亲与两个叔叔分了家,杨善洲顶替父亲给田主看守山林和放牧。 穷人家的孩子如山中的野草长得茂盛,十四五岁就算大小伙子了,但另一个烦恼也随之而来——当兵。 当时流行一句话:“好铁不打钉,好男不当兵。”没人愿意当兵,就“抽壮丁”,三丁抽一,五丁抽二。富人家抽不着,穷人家怕抽着,就想方设法躲。再抽不着,保甲长们就开始抓,独生儿子也不例外。为了逃避抓兵,有的小伙自残脚手,有的装聋作哑、装疯卖傻。 杨善洲是独生子,如果被抓当兵,杨家的香火就有断绝的危险。母亲一天到晚提心吊胆,只要几天不见儿子的面,就以为是被抓走了,天天站在村口张望。天黑还不见儿子,就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偷偷地哭。 一天,嫁到山里的小姑子悄悄回来,将嫂子拉到僻静处,小声说:“嫂子,马桩躲在我家里,你快回家吧!” 得知儿子躲在姑妈家里,母亲破涕为笑。 姑妈回家对杨善洲说了这事,杨善洲的眼泪直往心里落。 谁都知道,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往后怎么办?一家人惶惶不可终日。一件猝然发生的事使杨善洲虽然不用再东躲西藏了,但却过早地品尝了血与火的生死抉择。 ……
杨善洲(1927.01—2010.10),男,汉族,1927年1月生,云南施甸人,2011年全国道德模范候选人,2011年感动中国人物获奖者。1951年5月参加工作,1952年11月入党,原任保山地委书记,1988年退休,2010年10月10日因病逝世。杨善洲同志从事革命工作近40年,曾担任保山地委领导,两袖清风,清廉履职,忘我工作,一心为民,为了兑现自己当初“为当地群众做一点实事不要任何报酬”的承诺,退休后,主动放弃进省城安享晚年的机会,扎根大亮山,义务植树造林,一干就是22年,建成面积5.6万亩,价值3亿元的林场,且将林场无偿上缴给国家。 由唐似亮编写的这本《杨善洲故事》记述的就是杨善洲那难以历数、感人肺腑的真实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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