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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命的水域

杰·巴哈杜尔 吉林文史出版社
出版时间:

2012-6  

出版社:

吉林文史出版社  

作者:

杰·巴哈杜尔  

页数:

197  

字数:

130000  

译者:

苏抒扬  

前言

  进入索马里海盗的隐秘世界  我将生平第一次踏上非洲大地。  转机前乘坐的迪拜737 和它提供的餐饮已成为遥远的回忆。我现在所乘坐的20 世纪70 年代产的前苏联安东诺夫飞机,有的只是磨损得没有模样的座椅、坏掉的安全带和态度恶劣的乌克兰飞行员;这架飞机甚至不允许在迪拜降落。我端坐在座椅上,只身前往尚未被国际社会承认的邦特兰,去见识一下当今的海盗。  邦特兰对古埃及人来说曾是一方沃土,而如今却成为世界财富掠夺者的居所。我不确定这个索马里东北部的自治区是否一如旧时那样富足,但我很快发现,那些让埃及人着迷的黄金和黑檀木已无迹可寻,唯有传承了几个世纪的金色沙土和游牧民族亘古不变的肤色。  客舱里的空气在正午太阳的蒸烤下令人烦热难忍。我身上的汗水顺着脊背肆意地流淌,浸湿了座椅上破旧的垫布。男乘客们把俄语的安全指示卡当扇子用,女人们也为自己的孩子扇风祛暑。  飞机开始在吉布提的跑道上加速,如此震耳的轰隆声我只在几十年前的老电影中体会过。  我的神经高度紧张,此前听过的关于这类飞机的故事更让我的焦虑加重:沉溺于伏特加的机械师攥着扳手猛砸发动机部件;几个月前,一架飞机由于前起落架没有打开而在博沙索的跑道上栽了个跟头。  这是一条被忽略的航线,有的只是乌克兰裔合约机组成员的满腹牢怨。这架航班就好似冷战残留下的遗迹,是索马里、前苏联两国间相互排斥而最终关系断裂的物证。  飞机全速前进,索马里乘务员开始在广播里祷告:真主至大,真主至大,真主至大。在隆隆的轰鸣声中,我们把大地甩在身后,沿亚丁湾海岸线向东,飞向索马里。  几个月前,我刚从大学毕业,在芝加哥一家市场调查公司撰写无聊的报告消磨时光。我梦想着有朝一日能进军新闻界。  我对新闻学校没什么兴趣,觉得那是生命中最好的两年光阴的浪费。我应该珍惜这时间,研究如何把工作开辟到从未有人触及的领域。  索马里就是很好的选择。  它被视为世界上最危险的国家之一,堪比伊朗或阿富汗。我在学生时代就对这个国家情有独钟。在政治学的课上,我梦想着能为这个自称索马里兰共和国的小国家带来民主胜利,引起举世关注。  2008 年9 月,军火运输船费那号遭劫持的消息成为媒体头条,这给了我一个更真实的机会。我试探着联系一些索马里通讯社。10 分钟之内,我收到了加洛威电台热情的回复,那是邦特兰首府唯一的新闻媒体。在与电台的创始人穆罕默德·法罗尔通了几次邮件和电话之后,我决定买机票前往索马里。  白人逃离之所  乘飞机去索马里简直是飞行恐惧者的噩梦。那是长达45小时的航程——经过法兰克福、迪拜、吉布提、博沙索,最后到达加尔卡尤。  在迪拜乘机时,与我同行的是一群短途探亲的流散索马里人,他们的手推车里载满了外面世界的商品。他们好奇地看着我,打量我,目光中透露出他们思想上的波动。我无法解读出那种波动;从迈出这次旅程的第一步开始,我已经失去了客观判断理智的能力了。新闻工作者多次在邦特兰被绑架的报道充斥着我的头脑。我竭力将忐忑不安的机上时光用于阅读那本从图书馆淘来的索马里语教材中。我潦草地在笔记本上写下练习题的答案,那紧张备战的架势就好像我一到索马里就要参加考试一样。  在吉布提的机场,最后一张白人面孔在我视线中消失。机场像是刚受了一场战火洗礼,显得破败不堪。  飞行了快35 个小时的时候,我和同行的旅客交流互动的欲望已经消失殆尽了。航行令人疲惫不堪,但出于对自身处境的考虑,我强迫自己去和任何一个朝我这个方向投来好奇目光的人热切交谈。我不曾见过我的索马里招待人法罗尔,所以任何一个我在飞机上交到的朋友都有可能在我找不到他的时候帮我一把。万万不可在飞机跑道上落单。在索马里,想必一个孤单的白人滞留在跑道上的消息会更加引人注目。  得知我要去邦特兰的首府加洛威,坐在我旁边的胡须男给我讲了一个不幸的故事:几个月前,一个决心成为穆斯林信徒的韩国人来到加洛威,想把这里变成他的第二家园,但他不会说索马里语,找不到住的地方,根本无法开展新的生活。  他在邦特兰度过了将近两个星期。第十二天,当他在街上闲逛的时候,一伙荷枪实弹的歹徒光天化日之下骚扰他。为了避免成为人质,韩国人奋起抗争。他刚跑出几米,就被人开枪射中了腿部。枪声引起一阵骚乱,歹徒们趁乱散掉了,有人把他送到了诊所。但据我后来听到的另一个版本,这个韩国人是一个逃亡者,一直在逃离韩国当局的追捕。估计他觉得索马里是这个世界上政府最不可能追捕他的地方了。  索马里弯曲的海岸线忽左忽右地划过,飞机在陆地与水面上空交错徘徊。透过刮痕横斜的舷窗,亚丁湾一片碧蓝,时而夹杂着翻滚的白色波浪。  博沙索是邦特兰最北端的港口,也是人口最密集的城市。  俯瞰这座城市,波浪形屋顶的建筑此起彼伏,一个挨一个地簇拥着;庄严的清真寺尖塔从一两层楼的建筑群里脱颖而出。  飞机蓦地倾斜了身子,朝着城市与海洋接缝处狭长的荒芜海滩奔去——那正是博沙索机场跑道的所在。随着安东诺夫飞机逐渐降低飞行高度,机舱内的温度再一次攀升。几分钟之后,飞机颠簸着降落在沙尘密布的滑道上。  一个念头第一次在脑海中浮现:我到了这万恶的索马里了。  索马里似乎是一个被虚构了的国家。我们从这块虚无缥缈的土地上获知的消息都只是道听途说罢了。除了香蕉和牲畜外,索马里还是国际新闻的出口国。有关索马里的印象,比如军阀、饥荒、黑鹰直升机、圣战分子和海盗等,都是新闻媒体在过去二十年里制造出来的。从吉布提到索马里这一路上,我也从世界新闻的阅读者变成了世界新闻的生产者。  在博沙索短暂停留后,安东诺夫飞机再次起航,飞往邦特兰南部边境城市加尔卡尤。加尔卡尤可谓是非之地,北部达罗德与南部哈威耶两派宗族势力在此交汇,城市也沿着东西轴线被一分为二。这座城市响亮的英文译名“白人逃离之所”让我如坐针毡。  飞机再次颠簸着降落在覆满尘土的跑道上,在拥挤的人群附近停下。终于到达了此次航班的终点站,我已成为机上仅有的一名非索马里裔乘客,我沿着摇晃的台阶下了飞机,焦急地在人群中寻觅着。  驶向加洛威  跑道上有一个声音呼唤着我的名字,我感到从未有过的亲切。那是法罗尔的堂兄奥马尔。他身材短小、精悍,头发略显稀疏,挥舞着手臂向我走来,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我那紧绷着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了。  我和奥马尔到了海关。一名工作人员打量着我,向我要了20 美元的“机场税”和20 美元的签证费,然后在我的护照上盖了章。在询问我打算在索马里停留多长时间后,他潦草地把我的回答写到了印章的缝隙里。  奥马尔领我上了一辆闪亮的黄白色陆地巡洋舰汽车,后座坐着两名训练有素的警卫员萨义德与阿布迪拉希德,他们是我在索马里期间的保镖。两人身着米黄色制服,两腿间架着AK- 47 步枪,袖子上粗糙地缝着带有“SPU”特警队字样的徽章,徽章上绣有蓝色牡鹿头图案,这是邦特兰警察的象征。  在索马里,即便是在城区,出行也需要四轮驱动的汽车。  加尔卡尤未铺设的路面已经被磨损到了极致,车轮肆意地碾压着地面上不平整的石块。  路旁的建筑外墙斑驳不堪,有的刷了白浆,有的则和黄土路面一个颜色。高档的住宅楼粉饰着明亮色彩的几何图案,色彩和凡高的油画有些神似。商店的外墙也有这样的鲜艳图案,一包面粉、一罐油、一瓶药,给店内的货物打广告。  陆地巡洋舰停在一家杂货商店门口,一名特警队员闪身进去,带回来一些奶油饼干和几瓶水。在正午骄阳的炙烤下,街道上空旷无人,只有几个小孩警惕地从我身边走过。  这条年久失修的单行公路连接了加尔卡尤、加洛威和博沙索,是唯一一条穿越700 公里沙漠、贯通邦特兰南北的道路。  从加尔卡尤到加洛威只有250 公里,坑洼的地表使这趟行程变成了四五个小时之久的颠簸之旅。  此时正值邦特兰两个旱季中的第一个,枯黄的灌木分散于贫瘠的地表;灰尘透过衣服粘附在我的皮肤上,衬衣穿在身上的感觉像是砂纸制成的。高速路的两侧散落着空瓶子、旧轮胎,废弃的塑料袋挂在带刺的灌木上,在风中飞舞。偶尔有骆驼默默地穿过马路,我们紧急刹车,停车等待。  我们经过一片棚户区,把车开到路边,停在一个露天的小餐馆旁边,这个餐馆的塑料桌椅都快摆到马路上去了。几句对白过后,几盘山羊奶泡过的糯米饭被端了上来,铁盘边上还有几块拳头大小的带软骨的骆驼肉。我的两个保镖共享一盘,他们用手把糯米攒成团塞进嘴里。我决定用他们给我的勺子吃,感觉这样更像个上层人士。他们微笑地注视着我,等着看我第一次吃骆驼肉的反应。我尽力用刀和牙齿撕扯一块多纤维的肉,茫然地向他们微笑。  再次上路,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周围的黑暗包围着我们,翻过几个连绵的山丘后,加洛威昏暗的灯光在前方招引着我们。  车停在法罗尔的府邸门口,司机按响喇叭,几个士兵开了铁门。我跟在接待员的身后,拖着疲惫的脚步,走进了办公室。桌上摆着几摞纸和一台笔记本电脑,矮小壮实的法罗尔坐在那里。房间里光线昏暗,一盏灯发出淡淡的绿光,以至于无法辨别他的脸部特征。我们握了手,互相问好。这个人将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保障我的安全。  见完面后,我们开车到了一处住宅。特警队员在院子里露营。我按照法罗尔的指示,穿过大厅到了我的房间。我取下装有电脑、本子和疟疾药的背包,顺手扔在床边,甚至懒得把蚊帐拉下来就睡了。  对话索马里海盗  我未来的活动将在加洛威这个高速膨胀的首府城市展开。我相信自己深入海盗日常生活的记录方式,要比简单地对油轮劫持事件做断章取义的报道要更有价值。  和多数媒体的报道有所不同的是,索马里不是一个无政府国家。索马里并非统一的实体,内战使这个国家分裂成好几个自治的区域。邦特兰成立于1998 年,人口总数大约有130万,地域面积占整个索马里版图的1/4 到1/3,拥有近一半索马里海岸线。它作为衔接亚丁湾与印度洋的航运要塞,自然成为索马里海盗事件爆发的核心地带。  写这本书时,全世界对海盗劫持事件的报道如潮水般汹涌,而我最大的挑战是如何写出一个全新的视角。海盗们恰好给了我最好的素材。如果说国际新闻版面上的报道仅仅勾勒了一张粗线条的黑白画,我的任务就是给这幅画增饰细化出缤纷的色彩。  在此行最后的几天里,我第一次在邦特兰遇到白人,那是一组从澳大利亚来的电视台工作人员,而蓬头垢面、留着连鬓络腮胡的我正打算飞离博沙索。在外人眼里,我的索马里之行绝对是独一无二的。  《致命的水域》记录了海盗们的日常生活,他们是如何花钱的,他们的汽车,他们的毒品和女人,他们为什么视死如归地从事海上冒险。那些国际媒体专题报道中端着AK-47 的恶棍,在本书中呈现出的是一群鲜活的年轻人形象。  我于2009年1月-3月、6月-7月两度探访邦特兰。随后,我又去了伦敦、罗马尼亚、内罗毕和蒙巴萨岛,在这些探访中,我不仅同海盗交谈,也和政府官员、被释放的人质以及狱卒有过对话。我希望通过现场全景式的视角,把当下最穷凶极恶的海盗全面地呈现给读者。  欢迎进入邦特兰海盗的世界。

内容概要

  为什么索马里海盗总能在各国海军舰队眼皮底下劫船?
  海盗们都是一群扛着步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吗?
  海盗是怎么和被俘船员相处的?
  海盗们真的是神出鬼没,踪迹难寻吗?
  海盗们把钱都花哪儿了?女人还是汽车?
  海盗把自己称做海洋拯救者,众多的索马里青年把海盗当做谋生的职业。
  索马里海盗每年劫持40多艘商船,敲定数亿美元赎金。他们往往只需花上半个小时就能完成一次劫持行动,一般情况下他们尽量不杀船员。他们花钱如流水,上百万美元几个月就花得分文无有。
  最有冒险精神的加拿大记者杰?巴哈杜尔深入索马里海盗发源地,向你展现一个真实、鲜活的海盗世界。

作者简介

  杰·巴哈杜尔(Jay
Bahadur),加拿大自由记者、撰稿人,曾供职于哥伦比亚广播公司,并为《纽约时报》《环球邮报》等媒体发表文章。2009年,25岁的巴哈杜尔两度探访索马里,他深入海盗中心邦特兰,近距离地接触了海盗和当地的政治决策者,并对海盗集团的内部运作进行分析和报道。

书籍目录

序:进入索马里海盗的隐秘世界
1. 海盗首领博雅赫追忆光辉岁月
2. 索马里海盗的前世今生
3. 别相信传言,那不是真实的索马里海盗
4. 博雅赫的小兵卒在士兵和海盗间摇摆不定
5. 海盗大佬加拉德的戏剧人生
6. 私人海洋警卫队:海洋不是战场,是名利场
7. 阿拉伯茶叶,直击海盗心灵的秘密钥匙
8. 我和海盗们的阿拉伯茶叶野餐会
9. 蒙曼回忆劫船:一般不会杀害船员
10. 是恨是爱?邦特兰政府与海盗千丝万缕的联系
11. 与海盗的战斗,不是一个国家的独角戏
12. 进入埃尔渔村,深入海盗老巢
13. 线人登上维多利亚号,揭秘海盗运营全过程
14. 船员讲述与魔鬼共舞的日子
15. 透过维多利亚号剖析海盗们的魔鬼经济学
16. 最后的探访,邂逅冷酷的新派海盗
尾声:邦特兰的难题
附录1 :索马里宗族简谱
附录2 :维多利亚号劫持团伙的特征
附录3 :海盗年表

章节摘录

  初见长老级海盗,他不喜欢“海盗”这个称呼  在加洛威唯一的公路上,我们开车驶向约定的地点。这条水泥路铺得很好,没有像加尔卡尤一路过来的颠簸感。  我坐在一辆有年头的白色旅行车里,警卫萨义德和阿布迪拉希德端坐在后座上。后视镜里驶来的是一辆亮丽的陆地巡洋舰汽车,这是热钱涌入加洛威的明显标志。博雅赫、奥马尔和瓦西姆坐在那辆车上。  空荡的道路延伸开来,远方是点缀着零星灌木的石地沙漠。我的脑海闪过自己被放逐到荒芜之地的画面,就像在BBC非洲新闻和拉斯维加斯电影里看到的那样。  我们在加洛威城外一处路边农场停了下来。我们从车里走下来,那一刻,我和博雅赫互相扫了一眼。  博雅赫看起来40岁出头,身材高大,带着一股压人的气势,显得很有威慑力。他身穿索马里传统棉布长袍,左肩搭着一条披肩,脚上乌木色皮凉鞋闪闪发光。  他向我投来简单而犀利的眼神,那有着不同的意味,意思好像是我可以和你友善地交谈,也能同样泰然自若地把你洗劫一空。  博雅赫健步走进农场,穿过一片柠檬树和西红柿交织的作物。他在一片繁茂枝丫遮蔽下的阴凉空地停了下来。  他盘腿坐在空地的中央,把玩着旁边木堆上一只被丢弃的木桶。他一只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专注地拨弄着这个圆柱体容器,沉浸在自己一个人的游戏里。  一行人跟在博雅赫后面走到了这片空地。大家都离得比较远,两名警卫各自在空地两头站定,他们的严肃和殷勤劲儿让人忍俊不禁。  我走上前去,向博雅赫行了一个标准的额手礼。他和周围的人露出惊讶的表情,随后发出一阵大笑。博雅赫快速地回以正规的额手礼。我当时才意识到自己还是把动作做反了。  类似这种情况后来还出现过很多次。通常情况下,如果我表现出对他们的文化或语言的一丁点儿了解,索马里人都会表现出惊讶。  我们在木头上坐下,开始了这次采访。  我借助瓦西姆的翻译提出了第一个问题。我对使用“海盗”这个词感到犹豫,它在索马里语中最接近的翻译是“海洋的掠夺者”,所以我尽量避免用这个政治色彩很强的词汇。  博雅赫和他的兄弟们也不喜欢“海盗”这个称呼。他们称自己是“大海救世主”,博雅赫戏称自己是“海岸警卫队长”。  在他眼里,他的行为是在保卫他的海洋,那片他毕生所属的本土水域;他的劫持行为,则是征收税款的正当形式,即便不能在法律上代表无为的邦特兰政府。  从20年前的内战起,许多海岸居民开始转行当海盗,博雅赫便是其中典型的一个。  他回忆道,自己在1994年还是一名优秀的徒手捕虾工。我不难想象他纤长的身躯在海底礁石间穿游的样子。  他叙述道,后来,越来越多的外国渔船来这里捕捞。那些船不需要勘探礁石,一张钢丝拉网就搞定了一切。他们捕捞大量的龙虾,龙虾的繁殖地礁石被连根拔起,沿海居民的生计也被网走了。博雅赫称,如今,龙虾已经在埃尔水域绝迹了。  博雅赫因此转变了渔猎的对象。他说:“我无法在海底世界与你们抗衡,但海面却是我的舞台。”  1995年~1997年,博雅赫和其他居民一起捕获了3艘外国渔船,扣押船员索取赎金。1997年以后,外国渔船寻求了地方海岸警卫队的保护。警卫队为他们提供护卫队和防空炮等装置,武装力量遍布甲板,捕获难度越来越大。于是,博雅赫的团队开始把捕猎目标转向商船。  他们的劫船活动很快吸引了沿岸其他居民的加入,队伍越来越大。“埃尔周围活跃着大约500名海盗,我是他们的领袖。”博雅赫说。他领导着一个由35个海盗集团头目组成的“中央委员会”。  领袖的地位并没有给博雅赫带来传统帮派领导人那样的独裁权。埃尔的海盗集团运行起来倒像是一个松散的联盟,博雅赫在其中扮演着核心组织者、人员招聘者、资金提供者以及任务指挥官的角色。  他表示,埃尔地区想加入海盗组织的人都必须过他这一关。面试过程也不是很严格。博雅赫独特的征兵标准是这样的:他要有一把枪,要有英雄气魄,能够无惧死亡。当地有很  多渴望一显身手的年轻人符合这些条件。  博雅赫的核心组织成员很少叛离。我问他有没有手下人拿着刚得到的钱款离开索马里,他笑着摇了摇头,说:“除非他死了,否则没有人会离开这里。”  海盗劫船成功最多只需半个小时  “什么样的船更容易成为目标呢?”我问道。博雅赫表示并没有明确的标准。  他说他们不会区别对待来往船只,但会追踪任何一艘进入他们视野的船只。尽管唱着保卫索马里水域的高调,但他们在对目标穷追不舍的时候,可能会不觉忘却国际界限,直至追到对方或者完全被甩掉。  博雅赫说,海上目标笼统上可分为商业船和游客船。商船很容易辨识,甲板上的起重机一目了然,这些船开得慢,更容易抓。博雅赫已经记不清到底捕获了多少这样的船了。“很多”是他最精确的估计。  博雅赫说,对不同的船只他们有着不同的捕获策略。但事实上,他们的基本策略简单至极。  他们分成小组开展活动,驾驶小型快艇从四面八方靠近目标,如水上奔来的狼群。他们挥舞着武器,吓唬船员,朝天鸣枪,叫嚣着让船员停船。  吓唬策略不管用的话,他们就开始追捕。如果对方的大引擎把他们的小马达远远甩在身后,抓捕就宣告失败。但如果能和目标船追平,他们就会用带挂钩的绳梯钩住对方船的甲板,继而登船。船员反抗的情况很少发生,因为反抗也无济于事。  从锁定目标到捕获成功,全过程最多只需要30 分钟。博雅赫估算了一下,劫船的成功率大概只有20%~30%。他把追捕失败的原因归咎于船只的速度、技术原因、外国海军或地方政府的干涉。  海盗们将捕获的船开回埃尔港口。在赎金谈判期间,警卫和翻译负责看管人质。双方谈拢后,从伦敦和迪拜的银行发来的赎金就像快递包裹似的空投到甲板上。  一半的赎金被分给参与劫持的攻击组海盗们;三分之一分给购买船只、燃料、追踪设备和武器的赞助人;剩下的六分之一用于支付其余的人,包括看押人质的警卫、饮食供给人和翻译,甚至用于资助当地社区的穷人或残障人士。博雅赫说,这样的慷慨捐赠让他们树立了良好的形象,埃尔的居民把他们想象成罗宾汉一般的角色。  我问博雅赫,他的队员们是在哪儿接受的开船和操控仪器设备的训练。“饥饿是他们最好的训练。”他开玩笑地回答道。  在追问之下,博雅赫透露,手下有一批人在海岸警卫队工作过,由于工资发不下来,才投奔他当了海盗。  我从博雅赫的谈话中得知,海盗、海岸警卫队和捕鱼者之间有着非常微妙的关系。  与其说邦特兰海岸警卫队是中立的国家机关,不如说是持有捕捞许可证的商业渔船的私人护卫。所谓的捕捞许可证,则是政府官僚为利益私自出售的非正式文件。  海岸警卫队有时甚至公开和渔民们作对。博雅赫回忆道,2001年,他们抓到过几艘外国的非法捕捞船,但这些船持有当时总统阿卜杜拉希·尤素福颁发的“许可证”,受到海岸警卫力量的保护。  劫持化学品运输船,迫使美军交付150万美元赎金我试探性地问最让他感到兴奋的公海追击是哪一次,他马上两眼放光地向我讲述了劫掠黄金海苔号的往事。  那是一艘日本化学品运输船,博雅赫2007年10月在离索马里北海岸约14 公里的地方将其捕获。“我们刚登上这艘船,美国海军就把我们包围了。”博雅赫说。  当时有7 艘海军舰船围着他们,波特号驱逐舰是其中的一个。他显然跟别人讲过这个故事,他骄傲地背出了印在4艘战舰侧方的编号。  美国海军反应非常迅速,当时严峻的形势差点吓得博雅赫手下人弃船而逃。但是指望用他们那艘瘦小的捕鱼艇逃跑,我估计没多大生还的希望。  不知道是不是他们的运气使然,黄金海苔号运载的是挥发性的化学药品,其中包括极易燃烧的苯类化合物。  博雅赫得意地描述着美国海军如何投鼠忌器,如何不敢向这艘船开火,但却丝毫不在意他是在拿全体队员的性命孤注一掷。  僵局从11月延续到12月。“我们断粮了,”博雅赫说,“差不多都决定要弃船了。”博雅赫命令船只驶入博沙索港,邦特兰人口最密集的城市。他担心仅凭海苔号上的爆炸性货物不足以与军方对峙,便把整个城市的人口当成了补充筹码。  他的坚持最终有了回报。经过长时间的谈判,双方最终达成协议:美方交付高达150万美元的赎金,以换取海苔号以及所有被俘船员;同时,美军保证,博雅赫和他的队伍能够安全撤离。  于是,守在海岸上等待抓捕这群海盗的邦特兰安全部队只能眼睁睁看着海盗们在美军直升机的护送下安全登陆,束手无策。  但继那以后,日渐猖獗的海盗劫持事件让国际社会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开始严肃地对待亚丁湾海盗。他们派军舰封锁海域,扣留船只,将海盗疑犯交予邻国接受审判。  2008年4月,博雅赫队伍的一次活动就没那么幸运。他们抓到一艘从塞舌尔岛开往地中海的法国豪华游艇。双方完成赎金和人质交易后,法国武装直升机一路追踪海盗到内陆的亚利班村。总统萨科齐一声令下,法国特种狙击手阻断海盗们的后路,6名海盗被俘,随后运往巴黎接受审判。  如此坚决又代价不菲的追捕是罕见的,这显示了国际社会治理海盗的决心。然而,单凭武力无法根除索马里沿岸的海盗活动。最近,虽然博雅赫的手下越来越频繁地被抓捕,但这对扼制海盗活动仍然无济于事。  ……

媒体关注与评论

  “杰·巴哈杜尔对海盗问题的爆发进行了深入研究,并对海盗进行了人性化的描写,以独一无二的视角揭示了索马里海盗的内部运作。巴哈杜尔似乎对海盗们大无畏的精神心生敬慕之情,但他也避免过多地赞美海盗。他的报道勇敢而又富于细节。”  ——美国《纽约时报》书评    “巴哈杜尔戳穿了关于海盗起源和运作的神话,呈现给读者一个真实的非洲海滨。作者以勇敢而引人入胜的报道,为非洲学者以及普通读者研究海盗问题提供了最有价值的阅读素材。”  ——《图书馆月刊》    “巴哈杜尔敏锐地观察了索马里海盗的内部运作,给出了实质性的评论。更让人印象深刻的是书中有大量与海盗、政治决策者们面对面展开的对话,给我们一个丰富、有悬念的阅读体验。很难想象作者是如何孤军深入这个法制失灵的国家,并神经紧绷地和这些危险人物接触的。”  ——《出版人周刊》    “杰·巴哈杜尔的实地报道和敏锐评论令人深受启发,这比任何电视节目在海盗问题上的报道都更深入、更有价值。”  ——美国《书单》杂志    “独到的见解,巧妙的构思,新锐的内幕。”  ——柯克斯书评    “生动,睿智。”  ——《星期日泰晤士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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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边写的真实 有根据,关于索马里那片海域有着好多不为人知的 事情,这本书写出了一些 我们没有注意到的事情,我喜欢


这本书的最大的特点就是真实!有内容 推荐!


一天就看完了,确实写的比较深入,看着过瘾,要是有配上图片就更好了。


好奇,于是买了希望不会失望


人人都要生存


第一次看纪实文学类的书!很不错!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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