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世绘的故事
2006-12
陕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宫竹正
无
引子
上篇 在破碎前夕盛放
将被宴乐改写的世界
庶民的浮世狂欢
中篇 曾是草根的艺术
朝向华美的追逐
会“表达”的版刻技术
下篇 震惊西方画坛的大师
大首绘美女画师—喜多川歌
画狂人—葛饰北斋
风雪月的歌咏者—歌川广重
华美而令人心折的浮世绘是西方人在废纸堆中掘出的宝藏,那些古老优雅的流畅线条和抽象迷蒙的二维空间,触发了印象派大师记录视觉瞬间的冲动,人们难以想像如此醉人的艺术,在日本仅仅意味着市井和欢场文化的草根,也无从知晓浮世绘竟能渐渐蚕食幕府的势力,推动一场惊天动地的社会变革。
本书紧扣日本德川幕府时期错综复杂的社会背景和日本民族特有的性格与文化,深入并全方位地阐释浮世绘这一传奇生动的东方艺术,同时结合历史上各个时期、不同流派的大师名作及故事性的叙述手法,使您在最短的时间内轻松、直观地把握浮世绘艺术魅力的精髓。
无
本书是有错别字的,事实上陕西师范大学出版社的书总是质量不够高。
一直有兴趣浮世绘,因为平面也可以这么美而传达出非常具有特色和视觉冲击力的艺术表现。
倒是可以当图画书看一下,就是看看好看这样子。
反正就是各种歌川,但是,最喜欢的却是本书最后的一位浮世绘作者,诡异另类又病态,将人的气质扭曲之后反而显示出妖异之美,可惜偏偏忘了名字,囧。
谁要是看到这段字还记得最后那位画家是谁,帮我回复一下哈,非常感谢~
承平世界 繁花绽放
说起浮世绘,当然与日本的江户时代紧密联系着。十七世纪初,德川家康结束了诸侯混战的局面,从此开启长达二百多年的日本承平时代。为将江户这座原本荒芜、破落的小渔村建设成为繁华的大都市,他从全国征调大量人力物力;为削减各地诸侯的势力,他下令诸侯每年均须在江户呆段时间,当他们返回封地,要将家人留在江户作为人质,以防其叛变。诸侯们不得不在江户大兴土木。由于日常无所事事,只能花钱寄情于风花雪月的排场以消磨时间,这无形中提供了大量商机,吸引着平民、商人和工匠大量涌入江户城来寻找生计。
幕府森严的等级制度,不但使新兴但无权的商人阶级只能将钱财消耗于各种游乐活动中,就连属特权阶级、靠俸禄生活武士们,于太平盛世也无以显其技,一些有才能者只好转行为公卿贵族家通晓各种风雅艺术的专家,诸如能乐、茶道、画师等。江户渐渐繁华,色情事业勃兴,其中心吉原不但是贵族和富豪社交游乐之地,慢慢也向平民开放,打扮入时、谈吐高雅的艺伎成了大众的理想情人,高级者一如今日当红影视明星,对于平民百姓而言,可望而不可即。精明的出版商趁机请知名画师描绘其画像,称为“美人绘”,制成版画上市售卖,往往很快销售一空。同样在吉原盛行的还有歌舞伎,知名的歌舞伎剧团的表演常常满座,人头涌涌。在剧团演出之前,剧院老板常常聘请画师描绘演员的形象或舞台上的剧照,类似于后世的海报和宣传单张,称为“役者绘”,这是浮世绘的另一大支流。
以“美人绘”“役者绘”为起点发展起来的浮世绘,记载的正是繁盛时期的江户日本的种种浮华悦乐,既包括情欲的快乐,也渐渐扩及民间的各种娱乐,包括泡汤、茶道、赏樱、观赏花火、祭典、旅行(后来蔚为浮世绘大宗“风景绘”)等等。
浮世绘与德川幕府承平的世俗生活相联系,也随着它的消逝而消失。浮世绘的世界,就是这个时期日本的大千世界的林林总总世相世态的生动展现。从菱川师宣的单色版画,到红色为主的丹绘,到铃木春信的锦绘,到后来多达十几种颜色的浮世绘,总之江户越繁华,浮世绘的色彩越丰富、色相越精美,待到它在本土消失,却又不经意间漂洋过海,成为激发欧洲印象派、超现实主义产生的灵感泉源。
庶民的艺术:情泪种情花
江户时代流流长二百多年,浮世绘大师辈出,然而在彼时,他们只是画商和世人眼中普普通通的画师,为他生财的工具,从来难登艺术大雅之堂。
浮世绘是彻彻底底的庶民艺术。首先,正如日本电影《写乐的感官世界》和《北斋漫画》所揭示的浮世绘大师东洲斋写乐和葛饰北斋的生平一样,众多的浮世绘巨匠大多出身低微,他们的生活往往与艺伎、画商、歌舞伎院、大杂院平民百姓等等联系在一起,一生过得卑微而坎柯,他们本身就是江户平民;其次,他们的浮世绘世界,镜子一般忠实地反映着其所生活的世界,吉原的艺伎、各种工匠町人的生活、四时节节庆祭典等种种情色和民间悦乐,都是他们熟稔至极的生活。最后,正因为大家(包括他们自己)都不当他们是艺术家,他们头脑中不存陈腐的正统的艺术观念,浮世绘因此发展出种种放肆怪诞的技法(此中尤以东洲斋写乐和葛饰北斋为最),和无所讳饰的对现实的生活化描绘,无论是赤裸裸的男女性爱,还是艺伎的冶艳风情,乡野村夫的粗犷率真,以及各种风俗节庆的热闹,无不坦荡、鲜活,至今日看来仍栩栩如生。浮世绘的世界是肉欲、感官的而又是强健的、广大的、生命力旺盛的民间世界。
浮世绘的色彩无论怎样浓烈,形式如何优美,画中的世界怎样香艳,其中始终存在着一抹暗影,一种无论怎样狂欢也掩饰不了的哀愁,这是日本文艺的基调。周作人曾经再三引用永井荷风《江户艺术论》中谈浮世绘的话,其中正点出浮世绘这种“充满眼泪的江户平民艺术”的“优美形式包藏的深切的悲苦”:“苦海十年为亲卖身的游女的绘姿使我泣,凭倚竹窗茫然看着流水的艺妓的姿态使我喜,卖宵夜面的纸灯寂寞地停留着的河边的夜景使我醉。雨夜啼月的杜鹃,阵雨中散落的秋天树叶,落花飘风的钟声,途中日暮的山路的雪,凡是无常,无告,无望的,使人无端嗟叹此世只是一梦的,这样的一切东西,于我都是可亲,于我都是可怀。”
这或许正是浮世绘的最大价值。套用香港作家迈克的说法,浮世绘如果是江户的繁盛之花,那么江户庶民的眼泪就是这朵花存在的水土。惟有这样的情泪才能培植出这样的情花。
醉花阴 两三人
白花花、锦重重的浮世绘园地里,名家名匠云集,然而始终能够长时间醉花阴、集大成者,只有喜多川歌麿、葛饰北斋、歌川广重三位,这三位大师,各从一方标举浮世绘特质,成为浮世绘艺术的不朽化身。
赤濑川原平说铃木春信的恋情浮世绘仿若“空气中荡漾着一种温柔动物味道”,而喜多川歌麿画作中的“女色魅力,是一种像微粒流体的物质”,有着一种悸动的美感,宁静而细微。在电影《写乐的感官世界》中,我们看到歌麿不停在城内寻找美女的身影。他喜欢她们的美丽优雅,不遗余力地描摹她们的美态,如《青楼十二时》,我们看不到烟花女的泪痕,只看到她们的慵懒、婉约和高雅。他怀着恋慕之心描绘,使之有种无比的真实,这种真实具有穿越时间和空间的力量,《沉思》中那个支颐沉思的商人妇,成为一种东方式思考的永恒经典:雪白的吹弹得破的肌肤、极尽微妙的脸部情态,隐隐于高雅底下透出的一丝半丝情感的涟漪,惹人遐思。歌麿欣赏女人,他有本事让她们的美永恒定格,让其后每个时代的人看后皆仿佛能感受到她们温热的呼吸和怦怦的心跳。
而葛饰北斋一生颠沛流离,创作能力却一直充盈,人称“画狂人”,他对浮世绘倾注的热情,对技法的不断突破,走马灯般变幻的风格,对西方绘技法的学习而又保持日本纯粹风味的手笔,令他成为集狂气与天才于一身的巨匠,正如他自己所言:“六岁时我就喜欢画种种东西,我画过很多的画,但七十岁之前的作都不值得一提,希望我到八十岁能有点进步,九十岁时能明了世事的深意,一百岁时我的作品会很棒,每个线条,每个笔触都会充满生气!”他的《富岳三十六景》等是浮世绘中的天才之作。
与葛饰北斋的狂放不羁不同,歌川广重更似低吟“杨晓岸晓风残月”清词丽句的人,不注重形式的雕琢,更注重画面的工整明丽,他是个风雪月的自然歌吟者,日本山川之秀丽,四时风物之佳,大千人情世态,在他笔下跃然纸上。他的《东海道五十三次》、《木曾海道六十九次》、《近江百景》和《江户名胜百景》,可谓是江户时代日本版的“清明上河图”。他以安闲优游的笔调,呈现日本四季的诗情画意,沿街的客栈、风雨的倏忽来去、月色下的樱花,行色匆匆的路人,都被他刻画得唯美流丽,洋溢着日本和歌所特有的含蓄淡雅情怀。北斋的天才创意容或比他高,然而他对日本风土的关注,使他更能得日本人欢心。歌川广重的作品,在某种意义上,最完美地表达了“浮世绘”中“浮世”的人间味、世俗味和风流美,成为最典雅、最纯粹的日本之美的展示。
而描绘役者绘的杰出天才东洲斋写乐,描绘武士绘的翘楚歌川国芳,以及创作了大量血腥、异色名作的浮世绘最后一位大师月岗芳年,他们各以其独特的创作手法或不同流俗的趣味,打破浮世绘传统的框框和窠臼,以其恣肆的天才,丰富了浮世绘的世界,同样令人耳目一新而赞叹不已。
事实上,所有的浮世绘巨匠,在某种程度上,都是江户繁华时代的浮世畸零人,他们以其天才和血汗,在坎坷一生中,将一个纷繁灿烂的时代忠实地纪录了下来,永远绽放其无尽的魅力。他们与时代一起沉浮,最终却又永远定格了时代的风华。
(《浮世狂欢浮世绘》,宫竹正著,台湾好读出版社;《浮世绘的故事》,宫竹正著,陕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取这么一个题目完全是因为谐音,不过倒也不能说是毫无关系,浮世绘可以算作是日本的国艺,富士山是日本的象征这点不用多说,而歌德笔下的浮士德博士,深刻的表现出对人世无常深感厌倦追寻终极的老学者的形象,在与魔鬼的签下契约后拥有了无所不能的力量,与绝世美女海伦相恋并育有一子,却最终一切化为浮云,听着众人为自己挖掘坟墓时不明就里脸上充满了幸福的微笑,与浮世绘中表现出的东瀛列岛国民以严肃的态度享受人生这倒易垮的堤防的态度毫无二致,可惜的是,同样耽于享乐的东方人甚至于自己的国民都没能将这来自于佛教的艺术当做一回事,倘不是19世纪初那个闲极无聊的荷兰商人信手翻拣,浮世绘也许就将同土耳其帝国的细密画一样湮没于历史的尘埃之中,等待着人们从文学作品中得知曾存在着这样一门美的艺术的同事哀叹其逝去的背影……
源自于佛教用语的浮世乃是指繁华放任却又虚无短暂的的尘世,喜怒哀乐不入于胸次却尽皆展现于棉麻纸张上,“关于本书”中对浮世绘做了很中肯的介绍与评价,只有末尾一句“浮世绘竟能渐渐蚕食幕府的势力,推动一场惊天动地的变革”未免有托大之嫌,民族认同感或者说共同的民族心理正如已故学者塞缪尔 亨廷顿在其扛鼎之作《文明的冲突和世界秩序的重建》中所言足以挑起世代不绝的战争,浮世绘为国艺但说能推翻腐朽的幕府,如何不叫人捂嘴窃笑。
全书分为上中下三卷“在破碎前夕盛放”、“曾是草根的艺术”、“震惊西方画坛的大师”捉摸来捉摸去总觉得上和中应该调换位置,后来掩卷沉思又觉得编者的想法可能是希望读者以一种倒叙兼插叙的方式来引导者回溯那段静影沉璧的美好格调,形如老式咖啡馆的院墙,古旧的气息自墙上的老照片中泛出,不自知不自觉人就恍恍惚惚,有种别致的美感。很多人都觉得浮世绘的题材仅限于摆不上台面的春宫图,这毫无疑问的是偏狭之见,浮世绘中包揽了时间与空间,由古及今,既有着追想平安朝世代前往盛唐获得政治认可的安倍仲麿(第22页,葛饰北斋,大概就是李白写的《哭晁卿》中的主人公阿倍仲麻吕。译名多有不同)尤不乏反映人们对于开放的恐惧的肥前稻佐山(第21页,葵冈北溪),达到了艺术与现实的交融之境,而非难登大雅之堂的低级玩意儿。
陕西师范大学出版社与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向以精品著称,这套《世界经典文化故事》也不例外,唯一一点不大满意的就是这本书有精装与平装之分,平装作者名为富竹正,精装则是宫竹正,显然只是字形讹误,这是仔细校对就很容易避免的缺陷,还望当当改正,期待陕师大更多的好作品
浮世绘,仅仅因为成为瓷器上的包装纸,而漂洋过海;当时的江户人,原以为这就是其宿命,却无乱如何都不曾想到之后却在欧洲掀起了一股热潮,也不曾想到她们的到来,就如一位位风华绰绰的女子,带领一位位如莫奈,德加甚是毕加索这样令人心驰神往的少年们坠入爱河。
“浮世绘”。意指日本江户时代描写风景与百姓风俗为主题的彩色版画。浮世,原是佛教用语,意为繁华放任,却又虚无短暂的尘世。由于多表现的是歌舞伎,茶社的生活场景,以至处处流露出“人生短暂,需及时行乐”的思想。在中国,浮世绘因其香艳著名,在欧洲国家却以大胆的想象与色彩、光影的变化独特而颇具魅力,从而成为一种高雅艺术。与欧洲的文化的差异,致使当时幕府时代的人将大部分的浮世绘画师的作品仅仅当成描绘声色场所的草根文化,随经历的德川幕府时期的200多年的发展,却难成为上层文化。在那个隐隐约约接触到外来文化的时代,当时的低级武士只可依靠微薄的薪金却依旧不可从事其他商业活动。在政治上的不得志,只好怡情于玩弄其他不伤大雅的玩意,致使在后期的幕府时代,画师中也有出身高贵却家境贫寒的哥川广重。因其所处的阶级不同,使其绘意义更为深远。这时的日本在1853年被迫开放口岸,武士阶级名存实亡,新兴的商人涌现,他们越来越富裕,而在政治上依旧没什么地位。日益崛起的庶民文化一点点的蜕变,在过去被认为的庸俗文化也渐渐的崭露头角,正如中国南北朝时期一样,政治上的萎靡反而激化了文化的发展。
浮世绘,也是被西方异种文化大肆宣扬研习之后,日本国才酌渐意识到其本土文化的重要性,似乎这也是个惯性,当源有国文化被异有国文化所吸收之后,源有国才意识到其珍贵,正如中国文化自古传入亚洲甚至欧美国家,他们成了中国古文化的坚持者,而我们却日益将其掩弃。要想文化不出现断层,我们就得把我们的文化告诉我们的国人,让这种经典文化一代一代的传承下去。
浮世绘,我非常欣赏
看到图书馆里有这本书就借来一阅
更加了解了浮世绘的历史
奇怪的是
刚我和朋友提起浮世绘的时候
有人居然不知其为何物
难免不叫一个艺术工作者所痛心
两种浮世绘人物
武士 在无战争年代佩刀等于佩饰 唯一用途是劈杀不敬者 所以武士成为贵族财产的管理者 或事能剧、茶道、诗歌与绘画
高级艺妓 学音乐、礼仪 尤擅清谈 与中国古代相仿 而清谈一事 佚失久矣 新闻云妓女包中搜出《文化苦旅》不啻呼应?
今日之妓 去“艺”一字 出离人道坠入兽道 甚至不断开发连兽也莫名其妙之道 遥想诗、乐、礼与清谈 也只是遥想
十年一觉扬州梦
所以我们固有的文化 认为人类文明是衰落的 物质文明的进步可能进一步催化这种衰落 所以浮世 把握当下一刻
补充一点:所谓浮世绘 可以说是日本的一个精神传统 除了书中所言人郁郁不欢看破世情及时行乐 还可以考量日本的自然环境 地理位置决定多地震、台风、火山 当下即永恒 是此传统另一成因
我上学期选修勒一门课,这本书帮了大忙。我在图书馆里找了一些同类的书看,对比之下这本书内容充实印刷精良 ,很适合对浮世绘了解不多而想了解的人。读书时我迷上了那些画。特别是歌川广众的一副月下街道的浮世绘。
http://blog.163.com/stevenzh1189/
承平世界 繁花绽放
说起浮世绘,当然与日本的江户时代紧密联系着。十七世纪初,德川家康结束了诸侯混战的局面,从此开启长达二百多年的日本承平时代。为将江户这座原本荒芜、破落的小渔村建设成为繁华的大都市,他从全国征调大量人力物力;为削减各地诸侯的势力,他下令诸侯每年均须在江户呆段时间,当他们返回封地,要将家人留在江户作为人质,以防其叛变。诸侯们不得不在江户大兴土木。由于日常无所事事,只能花钱寄情于风花雪月的排场以消磨时间,这无形中提供了大量商机,吸引着平民、商人和工匠大量涌入江户城来寻找生计。
幕府森严的等级制度,不但使新兴但无权的商人阶级只能将钱财消耗于各种游乐活动中,就连属特权阶级、靠俸禄生活武士们,于太平盛世也无以显其技,一些有才能者只好转行为公卿贵族家通晓各种风雅艺术的专家,诸如能乐、茶道、画师等。江户渐渐繁华,色情事业勃兴,其中心吉原不但是贵族和富豪社交游乐之地,慢慢也向平民开放,打扮入时、谈吐高雅的艺伎成了大众的理想情人,高级者一如今日当红影视明星,对于平民百姓而言,可望而不可即。精明的出版商趁机请知名画师描绘其画像,称为“美人绘”,制成版画上市售卖,往往很快销售一空。同样在吉原盛行的还有歌舞伎,知名的歌舞伎剧团的表演常常满座,人头涌涌。在剧团演出之前,剧院老板常常聘请画师描绘演员的形象或舞台上的剧照,类似于后世的海报和宣传单张,称为“役者绘”,这是浮世绘的另一大支流。
以“美人绘”“役者绘”为起点发展起来的浮世绘,记载的正是繁盛时期的江户日本的种种浮华悦乐,既包括情欲的快乐,也渐渐扩及民间的各种娱乐,包括泡汤、茶道、赏樱、观赏花火、祭典、旅行(后来蔚为浮世绘大宗“风景绘”)等等。
浮世绘与德川幕府承平的世俗生活相联系,也随着它的消逝而消失。浮世绘的世界,就是这个时期日本的大千世界的林林总总世相世态的生动展现。从菱川师宣的单色版画,到红色为主的丹绘,到铃木春信的锦绘,到后来多达十几种颜色的浮世绘,总之江户越繁华,浮世绘的色彩越丰富、色相越精美,待到它在本土消失,却又不经意间漂洋过海,成为激发欧洲印象派、超现实主义产生的灵感泉源。
庶民的艺术:情泪种情花
江户时代流流长二百多年,浮世绘大师辈出,然而在彼时,他们只是画商和世人眼中普普通通的画师,为他生财的工具,从来难登艺术大雅之堂。
浮世绘是彻彻底底的庶民艺术。首先,正如日本电影《写乐的感官世界》和《北斋漫画》所揭示的浮世绘大师东洲斋写乐和葛饰北斋的生平一样,众多的浮世绘巨匠大多出身低微,他们的生活往往与艺伎、画商、歌舞伎院、大杂院平民百姓等等联系在一起,一生过得卑微而坎柯,他们本身就是江户平民;其次,他们的浮世绘世界,镜子一般忠实地反映着其所生活的世界,吉原的艺伎、各种工匠町人的生活、四时节节庆祭典等种种情色和民间悦乐,都是他们熟稔至极的生活。最后,正因为大家(包括他们自己)都不当他们是艺术家,他们头脑中不存陈腐的正统的艺术观念,浮世绘因此发展出种种放肆怪诞的技法(此中尤以东洲斋写乐和葛饰北斋为最),和无所讳饰的对现实的生活化描绘,无论是赤裸裸的男女性爱,还是艺伎的冶艳风情,乡野村夫的粗犷率真,以及各种风俗节庆的热闹,无不坦荡、鲜活,至今日看来仍栩栩如生。浮世绘的世界是肉欲、感官的而又是强健的、广大的、生命力旺盛的民间世界。
浮世绘的色彩无论怎样浓烈,形式如何优美,画中的世界怎样香艳,其中始终存在着一抹暗影,一种无论怎样狂欢也掩饰不了的哀愁,这是日本文艺的基调。周作人曾经再三引用永井荷风《江户艺术论》中谈浮世绘的话,其中正点出浮世绘这种“充满眼泪的江户平民艺术”的“优美形式包藏的深切的悲苦”:“苦海十年为亲卖身的游女的绘姿使我泣,凭倚竹窗茫然看着流水的艺妓的姿态使我喜,卖宵夜面的纸灯寂寞地停留着的河边的夜景使我醉。雨夜啼月的杜鹃,阵雨中散落的秋天树叶,落花飘风的钟声,途中日暮的山路的雪,凡是无常,无告,无望的,使人无端嗟叹此世只是一梦的,这样的一切东西,于我都是可亲,于我都是可怀。”
这或许正是浮世绘的最大价值。套用香港作家迈克的说法,浮世绘如果是江户的繁盛之花,那么江户庶民的眼泪就是这朵花存在的水土。惟有这样的情泪才能培植出这样的情花。
醉花阴 两三人
白花花、锦重重的浮世绘园地里,名家名匠云集,然而始终能够长时间醉花阴、集大成者,只有喜多川歌麿、葛饰北斋、歌川广重三位,这三位大师,各从一方标举浮世绘特质,成为浮世绘艺术的不朽化身。
赤濑川原平说铃木春信的恋情浮世绘仿若“空气中荡漾着一种温柔动物味道”,而喜多川歌麿画作中的“女色魅力,是一种像微粒流体的物质”,有着一种悸动的美感,宁静而细微。在电影《写乐的感官世界》中,我们看到歌麿不停在城内寻找美女的身影。他喜欢她们的美丽优雅,不遗余力地描摹她们的美态,如《青楼十二时》,我们看不到烟花女的泪痕,只看到她们的慵懒、婉约和高雅。他怀着恋慕之心描绘,使之有种无比的真实,这种真实具有穿越时间和空间的力量,《沉思》中那个支颐沉思的商人妇,成为一种东方式思考的永恒经典:雪白的吹弹得破的肌肤、极尽微妙的脸部情态,隐隐于高雅底下透出的一丝半丝情感的涟漪,惹人遐思。歌麿欣赏女人,他有本事让她们的美永恒定格,让其后每个时代的人看后皆仿佛能感受到她们温热的呼吸和怦怦的心跳。
而葛饰北斋一生颠沛流离,创作能力却一直充盈,人称“画狂人”,他对浮世绘倾注的热情,对技法的不断突破,走马灯般变幻的风格,对西方绘技法的学习而又保持日本纯粹风味的手笔,令他成为集狂气与天才于一身的巨匠,正如他自己所言:“六岁时我就喜欢画种种东西,我画过很多的画,但七十岁之前的作都不值得一提,希望我到八十岁能有点进步,九十岁时能明了世事的深意,一百岁时我的作品会很棒,每个线条,每个笔触都会充满生气!”他的《富岳三十六景》等是浮世绘中的天才之作。
与葛饰北斋的狂放不羁不同,歌川广重更似低吟“杨晓岸晓风残月”清词丽句的人,不注重形式的雕琢,更注重画面的工整明丽,他是个风雪月的自然歌吟者,日本山川之秀丽,四时风物之佳,大千人情世态,在他笔下跃然纸上。他的《东海道五十三次》、《木曾海道六十九次》、《近江百景》和《江户名胜百景》,可谓是江户时代日本版的“清明上河图”。他以安闲优游的笔调,呈现日本四季的诗情画意,沿街的客栈、风雨的倏忽来去、月色下的樱花,行色匆匆的路人,都被他刻画得唯美流丽,洋溢着日本和歌所特有的含蓄淡雅情怀。北斋的天才创意容或比他高,然而他对日本风土的关注,使他更能得日本人欢心。歌川广重的作品,在某种意义上,最完美地表达了“浮世绘”中“浮世”的人间味、世俗味和风流美,成为最典雅、最纯粹的日本之美的展示。
而描绘役者绘的杰出天才东洲斋写乐,描绘武士绘的翘楚歌川国芳,以及创作了大量血腥、异色名作的浮世绘最后一位大师月岗芳年,他们各以其独特的创作手法或不同流俗的趣味,打破浮世绘传统的框框和窠臼,以其恣肆的天才,丰富了浮世绘的世界,同样令人耳目一新而赞叹不已。
事实上,所有的浮世绘巨匠,在某种程度上,都是江户繁华时代的浮世畸零人,他们以其天才和血汗,在坎坷一生中,将一个纷繁灿烂的时代忠实地纪录了下来,永远绽放其无尽的魅力。他们与时代一起沉浮,最终却又永远定格了时代的风华。
(《浮世狂欢浮世绘》,宫竹正著,台湾好读出版社;《浮世绘的故事》,宫竹正著,陕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喜多川歌磨(Kitagawa Utamaro) 1753-1806
歌川广重(Utagawa Hiroshige)1797-1858
月崗芳年 TSUKIOKA YOSHITOSHI 1839-1892
我喜欢这三位浮世绘画家,出生相隔四十余年,几乎代表了浮世绘的全盛至衰落。歌磨川擅长的是画美人,广重画的是风花雪月,月岗芳年则是浮世绘最后一位天才画师。有人问我为什么爱浮世绘,简单地说,爱她的线条、色彩,或者优雅,香艳?爱那一份宁静的东方情调,爱孤寂清冷的月色,爱她艳丽细致的世俗风情。爱浮世绘同样也没有理由,一本《浮世绘的故事》借到我的手上,翻来翻去,早晚都想把玩,直要把它翻烂,也不枉我一厢痴心。
歌磨川的美人画,几笔曲线,使肤如凝脂,使呼之欲出,有人说,能感觉到美人温热的呼吸和砰砰的心跳。他不像铃木春信画的美女瘦弱如孩子,他画半身局部,画细节,丰满的身体充溢着感情。
歌川广重的风景画,成为印象派的先驱。他平涂的色彩,完美的渐变,营造气氛出神入化。同样是风景画师,葛饰北斋比他更有创造力和意境,但北斋的画看似怪骨嶙峋,我更爱广重亲切温润。
月岗芳年的作品和资料都所见不多,但他的《风俗三十二相》既活灵活现又有妖异之气,慵懒媚惑,恋恋不舍地回望传统,我想这是余音,也是绝响。
歌川国芳的役者画,颇为知名,他画的水浒一百零八将,威武繁复,细腻浓烈,丝丝入扣。有一张《浪子燕青》,我尤为注意。五短身材,近乎全裸,一幅好肉身好花纹,只是比我想像的矮胖了点。
看了很多本浮世绘的册子,觉得这本书选的画不错。特别是这三位大师。此书印刷不错,文字尚可。
浮世绘最后一位天才画师月冈芳年
书上写的是月岗芳年。而非冈
翻译过来的不都一样吗
美文,长见识
10块钱质量,就是一本读者+知音+故事会的消费水平了,来点有档次的好不好
拆了它当画片看。同意。
俺也是这么赶脚的。
(仅限此版本)
最近读庄子南华,也提到文化和文明的不对等关系,随着科技的进步,文明实际上是呈衰落趋势的
所以世人要快点 再不抓住就没有了
所以修道的人至少是在精神上偏离了社会主流 偏即正
恍有所悟…
kan~~
哈,凡高也很迷这个。
不知道印刷效果怎么样?
印得还可以,内文有错别字。有一点非常不喜欢。有很多画都正好被书缝一分为二,不能一览全图,很不爽。其实可以考虑22开或其他版式,这样很破坏图的观赏性。
我更喜欢葛饰北斋,隐隐于世的一个真人。
喜欢他的乡野画,恬淡娴静。
同意楼上上的,画被一分为二,看得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