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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别

太宰治 新星出版社
出版时间:

2006-1  

出版社:

新星出版社  

作者:

太宰治  

页数:

228  

译者:

于小植  

Tag标签:

无  

内容概要

  不知怎地,我总还时时记起他,在我所认为我师的之中,他是最使我感激,给我鼓励的一个。有时我常常想:他的对于我的热心的希望,不倦的教诲,小而言之,是为中国,就是希望中国有新的医学;大而言之,是为学术,就是希望新的医学传到中国去。他的性格,在我的眼时和心里是伟大的,虽然他的姓名并不为许多人所知道。  ——鲁迅:《藤野先生》

作者简介

  太宰治(1909—1948),日本战后新戏作派代表作家,生于清森县北津轻郡金木村的一个大地主家庭。本名津岛修治。父亲曾为贵族者员,并在本乡兼营银行。为防农民暴动,家筑高墙,太宰治住在这样的深宅大院里有种内疚和不安感,甚至出现了一种罪恶感,对他后来的小说创作有很大影响。太宰治在家中排行第六,日本战前的家长制和长子继承制给他造成了一种多余者的感觉,幼年时期的一举手一投足都要察看父兄的颜色。他在青森中学、弘前高校毕业后,于1930年考入东京大学法文科,在大学时代参加了左翼运动,后来转向,开始从事文学创作。太宰治的创作生涯大致可以分为三个阶段。前期是1932至1937年,这是左翼运动被镇压的时代。著有短篇小说集《晚年》(1933~1936),共收入了40篇,这些短篇都充满了青春时期的热情,多角度地反映了作家自己的主张和内心世界。此后又发表《虚构的傍徨》(1936)、《二十世纪的旗手》(1937)等作品。中期是1938至1945年。著有《女学生》(1939),获第四届北村透谷文学奖。此外尚有《童话集》(1945),发挥了作家奔放的想象力。后期是1946至1948年,一般认为,太宰治的后期创作最有成就,战争刚结束,他就发表了《潘朵拉的匣子》和《苦恼的年鉴》等小说,提出了追求“丧失了一切,抛弃了一切的人的安宁”的观点,以农本主义的幻想批判战后虚伪的文人骚客。在他战后的作品中,短篇《维荣的妻子》(1947),中篇《斜阳》(1947)、《丧失作人的资格》(1948),被认为是最优秀的代表作品。这些小说发表后,无不引起巨大的反响。《维荣的妻子》写一个出身贵族、生活堕落的诗人及其妻子自甘堕落以示对社会道德的反抗。《斜阳》反映了战后贵族后裔的社会地位日益衰落,荣华显耀的时代已付诸东流的主题。《丧失去作人的资格》是太宰文学最杰出的作品,取材于作者自己的生活经历,写一个性情乖僻的青年知识分子,饱尝世态的炎凉,绝望之余沉缅于酒色,最后自己毁灭了自己。从一定角度揭示了现代日本社会人的异化问题。1948年6月13日太宰治因对人生感到绝望而投水自杀。他的一生经历了日本革命运动被镇压到日本战败这一大动荡的时代,日本评论家平野谦说:“太宰的死,可说是这种历史的伤痕所造成的”。

书籍目录

藤井省三序董炳月序惜别附录《惜别》之意图《惜别》论——“大东亚和睦”的幻影太宰治的《惜别》与竹内好的《鲁迅》“仙台神话”的背面自画像中的他者——太宰治《惜别》研究


编辑推荐

  一部大作家描写大作家的卓拔之作,世界文学中惟一以鲁迅为主人公的长篇小说。  不知怎地,我总还时时记起他,在我所认为我师的之中,他是最使我感激,给我鼓励的一个。有时我常常想:他的对于我的热心的希望,不倦的教诲,小而言之,是为中国,就是希望中国有新的医学;大而言之,是为学术,就是希望新的医学传到中国去。他的性格,在我的眼时和心里是伟大的,虽然他的姓名并不为许多人所知道。  ——鲁迅:《藤野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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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鲁迅自己也不清楚自己是一个怎样的人。鲁迅在太宰治,他的同学,他的朋友的眼中,形象才慢慢清晰起来。我也是从这本传记里面理解了鲁迅,才开始喜欢起,欣赏起他来。虽然与作者创作相关的角度来说,有些细节是不可以全部相信的,可是鲁迅的德文好是真,鲁迅救国爱国的感情是真,鲁迅勇敢是真,鲁迅有不同流合污,不人云亦云的独立思想是真。所以我敬佩他,周君。这使我更坚定了有朝一日一定要出国远离群鸟树上呱噪的环境才真的会更看清我的生活,我的国家。才会更有勇气离开这懦弱的,被人安排着的生活。


   回应友人的书评,忝贴在这了。
  
   不知道现在的少年们如何看待鲁迅先生。
   “匕首投枪”有余,是出现在我高中的语文试卷里的应该填写的答案。用来形容选入教材的先生的篇目是不错的。
   问题就是读完之后没人有兴趣去追索一下“有余”什么?在看完社戏玩完闰土再喝下一剂药后,感叹一声“这就是鲁迅啊!”这样的人之中,肯定有对先生产生更浓厚的兴趣的人。课文里的鲁迅还是不删的好。删了,孩子们更有时间多来两盘穿越火线了。
   说“太宰治如果看到了竹内好的评论,会原封不动地送回”,这也只能作为一种猜测吧?怀着独立亲睦的心写下《惜别》的太宰,不必要也不需要回应。谦逊诚实作为一种写作态度,从来和写作内容关系不大。他希望以此表达对于鲁迅先生的敬意,以及自己理解中的大东亚和睦,这两点都注定这部传记的小说性质。也比较赞同书附后记里,“公私合营”这种动机解释。
   小说中,鲁迅怀揣着成为支那的杉田玄白的梦想,来到曾为政宗家治下的仙台。杉田玄白和伊达政宗,都是充满活力的人物。一个是解剖人,一个是解剖解剖人的人。太宰也试图解剖自己对于支那的感情。在日俄战胜胜利之后,日本人引以为豪的“东洋本来之道义”,是他希望鲁迅看到的。“那沐浴着的朝阳、可爱、紧张的姿态才是日本的象征”,是他希望鲁迅看到的。当然,还有“刚健的清洁感。”
  他希望,看到这些的鲁迅,能够自然地接受来自日本的善意:“这是各民族历史开花的结果,并不需要我们事无巨细地管闲事。”这既顺理成章地完成了政府亲和的任务,又表达了太宰自己的不带有任何野心的美好期望。
   不过要说到这善意,比起这部小说,藤野先生本人传达得要好得多,好到他自己在晚年的回忆中,都觉得那张“惜别”的“谨呈周君”,是随意为之而已,并没有我们所阐释出的深情。那么作为鲁迅的“单方面口供”的藤野先生,和现实中的藤野先生,和太宰笔下的藤野先生,自然是三个人。鲁迅先生是否如太宰所描写地,在雪夜那一番对于科学与精神救国的大讨论中,明白了忠义一元论,并以之为信仰去解救民众了呢?这样的差异,似乎对于作者本人都十分不公平。
  不过不重要了。文艺本来就是填平这些不公平的空洞,“像水往低处流那样自然地填满。”
   那么就把它当做是对于中日关系未来的美好展望吧,就像我现在理解《进击的巨人》是对于日美关系糟糕【喜闻乐见】未来的展望一样。


  我一直认为,能与鲁迅先生同为中国人,真是太值得自豪。
  我最近认为,从语文课本里删去先生的作品未尝不是件好事。能让一群将来的无知青年在无知之余也不致厌恶先生,失去敬畏。
  一个作家何德何能让另一个作家为他写传记呢?撇开政治目的,我认为是人格魅力。鲁迅与太宰治两人的性格存在非常有趣的对比,这就会生成一种吸引力。同为学生,我画技蠢拙,所以特别喜欢画得好的同学;同为作家,软糯纠结的太宰治难保就不会向往鲁迅的冷硬犀利。
  不不不,这只是我的主观猜测罢了,真相可能完全不搭边。
  可以很直接的从字里行间感觉出太宰治对鲁迅并不了解,许多事例描写除作者虚构部分之外,其余大多食而不化。
  不不不,这不是这篇读后感的重点,跑偏了。
  芥川龙之介在《中国游记》中写道他与友人大肆谈论中国的坏话,兴奋的模样“荒谬可笑”,但是:“当然,在年轻国民中,或许也不乏那么一点儿活力,但他们的呼声实在是缺少热情,……”这“一点儿活力”,大概就是《惜别》中的周树人先生了吧。
  一个颓靡懒散的乡下学生(真公子哥太宰治)在仙台读医专,繁华中迷失了自我(总这样),一次旅行中遇到东北地区唯一的清国留学生,被其沉重忧愤的爱国之心与坚定持久的奋斗信念所打动,所感染,开始好好读书。通本书满溢着对日本民风、学者以及自然环境的赞美,但是,“不鄙视中国人,也不进行浅薄的煽动”的态度相较芥川及竹内好态度已是很大改善。
  也许因为太宰本身就不是个好斗的人。
  
  通篇大致有三个高潮,“我”与周树人旅馆夜谈,恐吓信事件,幻灯片后的夜谈,这三个事件连串起来构成了青年周树人在日求学的全过程。说实话,虽然周树人是这三个事件的中心(他应该也是这本书的中心),但是旅馆夜谈的主题是大家耳熟能详的、课本上的鲁迅故事,以及“我”的心理震撼;恐吓信事件表明那位津田委员长原来是傲娇(而且蹭的很厉害),以及“我”的心理震撼;幻灯片后的激动交流是主题的升华点,青年周树人说了非常有远见而了不起的话,激起了“我”的心理震撼……
  不愧是太宰治,“我”永远是最被了解的那个。
  
  书腰里振振有词地说:“这是世界文学中唯一以鲁迅为主人公的长篇小说。”在我看来,这是“我”的心路成长历程,鲁迅是“我”青春中不可磨灭的一道印迹,就像阿莉埃蒂之于翔,小咕之于康一,菊次郎之于正男。
  若以研究鲁迅为目的读这本书,你就输了。
  若以成长的角度来看,还是挺受益匪浅的。
  但那也不代表你赢了。
  
  最后列一些我觉得十分帅气的话,至少在小说中是出自周树人之口。
  1、只要是有那种认为自己有余裕的满不在乎的自负心理,就不行。
  2、人们滔滔不绝地把“礼”作为名目,对于反对自己的人贯以“不孝”的污名,打到他,以巩固自己的地位和财富。
  3、用科学的手段来拯救自己的国民是非常危险的。那是西方人以侵略为目的,驯服别国民众的手段。对于本国国民的教化首先应该靠启发国民的精神。先治好国民肉体的疾病,使其抱有新生的希望,然后再教化他们的精神,这种循序渐进的深谋远虑一概不需要。
  
  看,这些话对仍在长个子的我来说,多么有用啊。
  


  看完《惜别》,觉得很好笑,太宰治的脑内剧场真的丰富得可以,整个故事就是在讲周君的后宫团嘛,周君和“我”田中卓,藤野先生,津田桑,矢岛桑所发生的大大小小的故事,以及弱受周君终于找到转为攻的秘法的故事。开玩笑的。这本书虽然有一半都是书评,让人不爽,但是只是惜别内容的话那还是不错的。虽说太宰治的鲁迅是不实的,但是真实的鲁迅是怎样的人我也不清楚,所以我乐在其中,不会想去对个别的错误一探究竟。
  
  田中卓,文中的“我” ,因与周君在松岛的一夜情,瞬间改变本身的性格,他成天逃课寡言不语因有严重乡音而自卑却成功转型,变成认真听讲积极抄笔记一日不见周君便要发狂。托周君的福,能友好地和借宿家交流,拥有了最崇敬的先生,可以毫不保留地在周君面前大露乡音。日后,同学们说他是支那人,他虽面露惊奇我却觉得他打心底是开心的,因为他是站在周先生一边的。后来他说津田桑是最喜欢周先生的,津田桑借着外交之由事无巨细般关怀着周先生的起居,津田桑对于周先生要离校的事偷偷流泪我可否理解成“我”的小小嫉妒?哈哈。“我”是周君身边最暧昧的倾吐对象,松岛那一夜攀谈,或者是雪夜里迷茫的倾诉,使得周君养成了对“我”的一种强大依赖。但是很可惜的是,太宰治没有深入脑补周君离校的过程,没有深层YY“我”和周君道别的过程!!!浪费了一个催人泪下的point。不过会说德语的周君真是让我觉得洋气呀。
  
  《惜别》让我觉得不足的是太宰治过于美化了本国,让我觉得有些微不愉悦。但是,他描写出来的藤野先生却如此有魅力,让我记住了“东方之大道义”。最后,周君惜别,惜别太宰鲁迅。


  本书收录了多张有关鲁迅留学日本的黑白照片以及董炳月、藤井省三等人对《惜别》的分析研究。话说那张“断发照”,弘文学院时期的鲁迅,让我大吃一惊,难怪太宰治对鲁迅的描写是“像商家的少爷一样俊雅”
  曾经我对鲁迅的印象,就像晚年时期鲁迅的照片那样,浓密的隶“一”字胡,严谨、庄重,后来太宰治却颠覆了我心中的鲁迅形象,太宰治笔下的鲁迅,更加生趣、内向,甚至让我感到可爱。这也许只有是“永远的青春文学作家”太宰治才能描绘出来的鲁迅。这个太宰鲁迅,是太宰治主观相对的鲁迅,但仔细阅读下来太宰治对鲁迅的文章着实做了一番研究,对鲁迅的一些思想有深刻别样的见解。
  从学术角度上来说,《惜别》确实有这方面价值,并非只是一部一个作家对另一位作家年轻时代的幻想,整部小说作家都别有深意的对鲁迅展开描写,而且占据本书三分之一的附录也对深入小说研究有很大帮助。
  总体上来说这个太宰鲁迅我甚是喜爱,无论对鲁迅感兴趣的人还是对太宰治感兴趣的人都可以详细阅读一番。


  要说在最前面的一句话:请把《惜别》当成一部小说单纯的阅读。
  虽然它是应内阁情报局和日本文学报国会的请求进行的,虽然它是围绕《大东亚共同宣言》的第二条原则作为主题创作的,虽然它是由日本著名的作家所创作的……也正因为这些原因,所以把它当做一部纯粹的小说,抛开中日关系的研究与探讨、抛开研究中日双方观念下的鲁迅这种念头会比较好。
  为什么在书评里赘述这些,实在是因为本书后面的各类书评、大背景、小背景、作者自身等等的探讨实在是太容易把这本书导向一个让人云里雾里的地方。不是说这样不好,但这样一来,与其说是鲁迅书系,还不如收录到太宰治文集里更为恰当。因为它只是太宰治基于自己想创作的主观意识掺杂着政府要求而诞生的一部作品,里面的鲁迅与其说是那个我们熟知的迅哥儿倒不如说是个同名同姓的小说人物。有着相同的求学经历与家世背景,却有着略微不同的性格与理念的周先生,是不能作为研究与了解迅哥儿做出多大贡献的。“想通过这个来了解日本对于鲁迅的看法”,也略微有点牵强。因为作者本人也说了,它是“应内阁情报局和日本文学报国会的请求进行的一部小说”,但非常可笑的是却被许多研究鲁迅、研究他的文学家拿来当做一部传记做了各种研究。特别是在附录里一直提到的竹内好,说太宰治写的不是鲁迅啊啥子的一堆,总之附录里很多日本人的论文我是真的看不太进去。倒是董炳月写的一些观点我还是能认同的。对于一部小说,把它当做一部严谨的文学论著来研究岂不是太可笑了么。就仿佛看着海派清口的周立波而借以研究作家周立波一样,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好吧,我只是一介庸俗的读者,不是什么文学评论家,当然不能理解他们崇高的课题,就当我目光短浅不能理解他们的著作吧。
  废话了那么多,还是来谈谈太宰治的这本小说吧。
  太宰治本人的作品我只看过《人间失格》,或许应该庆幸,看完了之后再来看这本《惜别》轻松了不少。理由就是此书的文字比较好理解。撇去他在周先生与“我”聊天而大段大段的讲述自己生平的那段——简直就是把《朝花夕拾》吞进去嚼嚼再吐出来——其他不少段落写的还是挺彰显人物性格与背景的。虽然因为创作的大前提,它作为“国策小说”不得不加入一些意识流到我觉得有点洗脑的观点,当做一种观点来了解也未尝不可,可因着这种原因,本书内涵的讨论价值是比较少的,而作为小说的语言和叙述方式还较有咀嚼与回味的地方。
  比较喜欢的是结尾,自始至终,这位周先生都带着一丝优雅。而看到结尾的时候,那抹笑容的描写让我想到几年前看电影《鲁迅》时的一些镜头,不是说画面有多相似,而是这些艺术创作里面所展示出来的鲁迅的确带有引领中国文学、试图唤醒国民的那种气场。描写的周先生是与中国人认知里那个文词尖锐强硬的鲁迅截然不同的,读着却反而很有趣味,虽然很多细节的部分有点经不起推敲——特别是日本人对留学生周先生那种亲切的态度——不过当做一种文学创作里的理想状态,或者作者所期待的状态来阅读也未尝不可。至少我就不是很想去深入了解迅哥儿去日本留学的细节,放在那种中国被各国侵略、身为中国人却在日本这种忠字铭刻在心的国度里悠哉哉的读书这种背景下,会碰到些刁难与敌视根本是毋庸置疑的。让人去了解一个从小就被灌输有多伟大的人那种也不外如是的过去,稍微有点让我有点想逃避,或许也因为如此,我才对太宰治的《惜别》没那么多的排斥吧。
  在看完惜别,浏览完附录里的书评后,思绪一直乱糟糟的,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说啥。作为太宰治的作品,这部绝对是与众不同的,若是想研究太宰治的倒是可以看看。而其他的什么主旨啊内涵的我一概归纳不出来,或者觉得归纳出来的也只是空洞的日本“国策”——即《大东亚共同宣言》。所以若不是为了研究太宰治、不是错误的以为可以研究鲁迅而想看这本书的话,那就抛开一切中日双方的交际、抛开我们所了解的迅哥儿,把它当成一部单纯的小说来看吧。看看一个老医生对他昔日同学的回忆,以及其中惜别时恋恋不舍的情义吧。
  
  PS:= =看董炳月的那篇《“仙台神话”的背面》里提到郭沫若……流亡日本时嫖妓染上性病并传染给他忠贞、贤惠的日本妻子佐藤富子,治疗无效……(后省)时,我震撼了= =顿时把鲁迅和太宰治都忘记了= =脑子里狂转的就是“郭沫若是谁”“写过啥”“要命啊语文课本里绝对没提过这个!劲爆了!”o(╯□╰)o……谁知道的来和我八卦一下……
  


  “日本的戏剧怎么样?觉得有意思吗?”
    “对于我来说,日本的戏剧比日本的风景更容易理解。其实,前几天,对于松岛的美,我就不太理解。对于风景,我和你一样……”周先生话说了一半,停住了。
    “你阳痿啊。”我不客气地跟他开着玩笑。
    “啊,是的。”眼睛不停地眨着说,“我从小就喜欢画画,可却不大喜欢风景。还有一个不擅长的,就是音乐。”
    我笑了出来。忽然想起在松岛他唱的“云啊,云啊……”,
  


  太宰治的文字在我的心中脑海一直是温润的棉花办的存在,哦!就像是护士小姐为我们处理伤口时所用的柔和的棉球。即使有什么消极的反抗,或是讽刺不满,也如棉花中的药水一样清凉着我一成不变愚钝的神经。
  看《惜别》的起初不怀着任何更深意义的思虑,只想再轻轻走过他的文字。但是这条路有点悠远与漫长。
  《惜别》并不是很长的大部头小说,但它的叙述就像是老妈的絮叨,絮絮叨叨……不改太宰温和的心,只是暖和得让人但求一枕。不够生动吧,不够耐人寻味吧,就像是平白如水的人生表单,一条条潦草地记着昨天今天的事。就如后附评论所说,因对鲁迅品读太深感情深入,作者便不由得写了很长的一段描述鲁迅的事,以至于使小说平淡化。
  给它的如此评价有些出于个人情感的成分。毕竟我是中国人,从小到大学习着学校的教科书,看过南京大屠杀纪念馆,有着热血沸腾的抗日情绪的时候。当看到小说情节中间时遇到作者让鲁迅先生洋洋洒洒地说出一大摞亲日厌国的话,而小说中“我”又似身外人一样为他排解,让我产生了此书真正意图的怀疑。加上此书的作书背景又在日本强弩之末,“大东亚亲和”政策下,受政府的邀请而著,颇有如书中评论所说的“御用小说”“国策小说”嫌疑。我不能以自己的感情去批判书中直指我从小到大根深蒂固感情的锋芒,因此以平淡结之。
  一路跋涉拖宕的清溪,站在了最后不得不到来的结尾,原想它悄悄地为我落下一个句点,此书之于我就似藤野先生之于鲁迅,存在记忆中的美好。一阵共鸣的感动之后,却更难相忘。定睛再看,残留鲁迅先生的身影,人已踽踽而去。是这离别,是为惜别,摘抄如下:
  
  崇高、厚重的恩师情啊
  您教我知识的庭院,已经历了多少春秋夏冬
  细思量,那已是久远的兴霜岁月
  现如今,分别在我们眼前,一旦说再见
  素日彼此间的亲密之情
  亦勿相忘
  
  小说的本愿不只是作者为了一飨读者,而是道出自己心中的鲁迅给中国读者,让中国人们产生“日本也有我们的理解者”这种感怀。
  读完了小说,我又祥阅了附录里有关鲁迅,有关《惜别》的研究文章,对于《惜别》赞誉参半,有些言论甚入我心。所以,看《惜别》切勿忽略附录,推及至其它书籍也是一样。
  或许与《惜别》的相遇就是与太宰治一次神来的期遇,匆匆地我走开了,来日亦勿相忘。


   太宰治笔下的那个少年,那个于无人处唱歌的少年,那个羞涩于外乡人口音的少年,那个身着和服、君子般温润的少年,唯独不是大众心目中脸谱化的鲁迅。
   书中的前言后序以及正文的开头都已经表明了,《惜别》,与其说是一部回忆型传记,不如更贴切的说是一部有应景性的小说。
   “我”眼中的鲁迅,如玉君子般的,却对卑微的“我”诚心相待。“我”眼中的鲁迅,为其他学生的排挤和责难而困苦着、无奈着,却没有常人意料中的愤慨和郁结。
   周先生的形象,不是国人所熟悉的鲁迅,而是“我”心目中的周先生。周先生的存在,他的文质彬彬,他的平易近人都从另一方面映证着“我”的存在,把“我”从低微的尘埃中解脱出来,展现在光明里,展现在同学、老师的关注中(哪怕这关注都是因为周先生的缘故)。
   换句话说,“我”认识的周先生,是“我”意志中的周先生,他活在太宰治的笔下,活在对中国留学生友善历史的政策框架下。
  
   你以为你认识我,你认识的其实只是你意志中的我,那个,也许不是真正的我。
   正如书中所言,鲁迅一直珍视那张临别时藤野先生所赠的签名照片,而现实生活中,藤野先生甚至不记得这样一个来自中国的留学生了。“那张照片,或许是我夫人拿给他(指学生鲁迅)的吧……”接受采访时,年迈的藤野先生回想了下,喃喃说道。
   鲁迅的意志中,为什么会有藤野先生那样一个特别的存在呢?我们耳熟能详的《藤野先生》中,藤野先生对学生时代的鲁迅所给予的无私的关注、指导和帮助,对独在异乡为异客的鲁迅无异于雪中送炭,让鲁迅感怀了一生。
   我想,藤野先生或许真得只是一个普通普通再普通的老师罢了,他一视同仁的对待一位中国留学生,在他的时代背景下已属难能可贵。而困顿、清孤中的少年周树人所需要的,正是能在众人排斥中接纳他、鼓励他的一个存在,一个特别的存在。当然,其实什么都不存在,于是他创造了一个存在,一个存在于自我意志中的存在,一个名称为“藤野先生”的存在。
   卷尾提到,郭沫若和他青年时代留学日本期间的老师保持着亲密、良好的终身友谊,而鲁迅虽然在文章中念及藤野先生的好处,终其一生却再没有试图联系过这位恩师。
   撇开个人的交友习惯不谈,更深层次的原因,鲁迅自己的心里,大概是很清楚的吧~
   就像那不明就里的记者,多年后跑去采访藤野先生,刨根究底,期望挖掘中日友谊的典范,结果呢,藤野先生很诚实、也很茫然……
   鲁迅先生比我们常人高明的地方就在于:我不仅认识你,我还知道我认识的是我自己意志中的你,这个不一定是真正的你。因为真正的你,不一定符合我意志的需要。
   不再联系你,因为我怕……
   真相也许真的只有一个。但,无伤大雅的话,真相,有时并不重要。


   太宰治的《惜别》是以在仙台医专学习时的青年鲁迅为原型的小说。文中的“周先生”即鲁迅。小说不长,可一气读完。
   整体来说,《惜别》结构单一。小说的开篇即一句:“这是在日本东北的某个村子行医的一位老医师的手记。”也就是说小说是以老医师对年轻时在仙台医专的同窗周树人的回忆。而这份“手记”主要是由大段的周先生对田中卓的自白组成,在这些自白中体现周先生的思想,以及思想的转变,从认为日本是以科学强国,到认为时以精神强国,从想成为杉田玄白那样的西医用科技拯救中国,到主张用文学拯救国民的灵魂。这种单一给人以粗糙乏味的感觉,尤其是周先生与田中卓在松岛长谈时对身世的自白,简直就是对《朝花夕拾》的摘要。尔后的几次长篇自白,周先生畅谈对日本和中国的认知与对比,谈自己的忧虑和理想,谈革命和文艺,都给人以罗列的单调感。然而,小说中多处的细节描写又体现出太宰治的想象力、洞察力和精炼的文笔,例如写五音不全的周先生在寂静的山里唱儿歌,又如写换上旅馆棉和服的周先生如“商家的少爷一样俊雅”,等等,三言两语就勾勒出周先生的形象。
   虽然说单调,却没有不协调之感。比如说,周先生的思想是逐渐改变的,而这几次自白之间并无断层或突变的不协调感,反而是自然而然地变化,其中田中卓和藤野先生的视角就发挥了自然过渡的作用。通过他们之眼发现周先生在生活中的细微变化,如上课没有精神,更加不与人来往,埋首文学书籍,等等,铺垫好后再让周先生自白,一切浑然天成,省去了解释的冗言。
   稍微推敲,便可发觉太宰治在创作上的别具匠心。
   田中卓对自己的乡音自卑,又为医专学生的身份骄傲,因此独来独往,自比为“孤独的鸟”。这个比喻在小说中多次出现,“一只鸟停仔树枝上时,它的姿态式美丽的,它漆黑的羽翼看起来闪闪发亮。如果数十只鸟聚在一块儿喳喳乱叫,那就会让人觉得好像垃圾一样索然无味。”周先生亦是这么自比,虽然并非特别出色,但因为独立枝头,所以那黑色的羽翼闪烁着光辉。指的是,仙台这里只有他是清国留学生。可以说,这也是太宰治自身的投射吧,他对孤独的执着可见一斑。孤独固然苍凉,却能保持自我而不至于迷失在喧嚣之中。
   田中卓在僻静的富山遇见周先生,发现对方也说不好东京话,于是产生了亲切感。周先生亦因早先在典礼上发现惟有田中卓与自己一样没有戴那傻气的礼帽而对他有所留意。二人在此名胜之地彻夜长谈,何等优雅,也何等书生意气。随后出现的藤野先生则是一口关西土话。这三人便默契地形成了一个因“日语不标准者气味相投”的同盟。
   然而也不仅仅因为口音问题,内中深意,或许三人所理解的都不相同吧。田中卓称之为“投脾气”,是孤独者之间大大方方的友谊,后来又感到还有某种超越之上的宏大之物。藤野先生则称之为“东洋本来之道义”。我想,维系他们的是孤独吧,此三人都是“孤独的鸟”。
   以口音问题和孤独为切入点,让这三人走到一起,这就是匠心的体现。
   再说周先生的思想转变。通常我们谈起鲁迅的弃医从文,都是归因于“幻灯事件”。而《惜别》中,这是一个渐变的过程,“幻灯事件”充其量只是一个导火线。周先生在日本生活发现日本人有一种天真的爱国以及整个日本给人的清洁感,他谈到这些的时候批判中国人的装腔作势苟延残喘,实际上已经在无意识中发现中国人的灵魂中缺乏了什么。
   周先生去东京过暑假回来后发生了很大改变。原因在于它在东京目睹东京人的爱国,文学对青年人的影响,中国留学生的苟且,以及在仙台看到的俄国战俘。于是产生文学救国的想法,否定以前自己的科技救国的理念。事实上,去东京之前,周先生就曾和田中卓谈论日本的忠与中国的孝,肯定日本的国民性是日本进步、强大的地动源。太宰治不露声色地逐步按时任务的内心变化,当人物做出实际举动时,一切就如水到渠成般自然。并且,常言道“本性难移”,人心的变化不是轻而易举的,若把周先生的转变处理成皆因“幻灯事件”,多少就失真了。
   如前文提到,太宰治实在是一个善于捕捉和刻画细节的作家。细微之处别有风味。前文说这部小说略显乏味,这是读第一遍的感受。重读时,会发现有许多回味无穷的精妙之笔。但总的来说,这始终不是一部给人以震撼的小说。
   从东京归来后烦闷的周先生来田中卓的住处倾谈,临走前说:“我最近心不在焉,也很困惑。我变了吧?我想只有你能理解我,能理解我吗?我最近决定谁也不相信了,那么,告辞了。”田中卓穰周先生在门外站一分钟,然后向房东的卧室大喊:“太太,周先生走了。”房东太太只是清爽地答了句:“啊,让他带伤伞就好了。”田中卓再回到门口,周先生已经离开,“黑暗中只有雪灾纷纷地下着”。
   这个细节寥寥数笔,却在读者心中留下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场景。各人的复杂心情跃然纸上。
  
   《惜别》本是受日本文学报国会之邀,以“大东亚共同宣言”的“独立和睦”原则为主题创作出来的作品。出版以后,评论不佳。对它的批评主要两个方面:一是指摘太宰治自身“私”的东西过多地侵蚀了外部的“公”的请求,认为这不是太宰治认真思考过的日中两国的“亲睦小说”;二是指摘太宰治误读了鲁迅,文中的周先生其实是太宰治的自画像。
   我认为,如果纯粹站在文学的立场,这两条指摘均站不住脚。
   文学不是政治。倘若只是为了政治,那就不是文学,而仅是宣传或者教化。何况太宰治本身对这个“公”的请求也是多有抵触。小说开篇有个让人不舒服的记者采访老医师田中卓,发表了一篇关于鲁迅的报导以宣扬日中和睦。老医师认为他写的东西不尊重事实,只是为“日中和睦”这个主题服务罢了。这里实际是太宰治借老医师之口对这次命题作文的批判。当然小说中存在对日本的溢美之词,但这大概要归咎于太宰治的民族立场。当牵涉到自己的民族时,谁能保证自己绝对客观呢?
   小说中藤野先生说东洋味一个家庭,应该“和”。这是对“独立和睦”这个主题的切合,但也不尽然。公家的“独立和睦”是出于国家利益考虑的,而藤野先生的“和”则非政治意义上的,而是在文化与传统的意义之上的。一个家庭中,“尽管人各有志,却还是一朵大的花儿”。这种思想是不包含“霸权”、“私利”的,而是发自内心的友好。当然这也只能是文学家天真的期许罢了。周先生、田中卓、藤野先生交善,甚至怀疑周先生是间谍的津田和掀起“漏题风波”的矢岛最后都发自内心地喜爱周先生,这都是“和”的体现。但这份“和”已经超越“大东亚会议”上提的“独立和睦”了。我们在春风一般温和的文字中看到的是作家的美好想象。
   至于第二点指摘,首先要强调,这是一部小说作品,而非传记。虽然以鲁迅为原型,但这个“周先生”完全是太宰治的创作,其中有太宰治自己的投射式必然的,甚至是应当的,所谓“我笔写我心”。何况,即使是传记也无法完全摒弃主管。实际上,周先生、田中卓、藤野先生,均有作者自画像的成分。作品中多处提及“孤独的鸟”这个比喻,我想,作者对人生孤独之必然有着很多的感受与思索吧。难道就因为这种孤独是作者自画像,就说它是败笔?我却认为这是整部小说的基奠。
   另外亦有指责太宰治笔下的鲁迅变成礼赞儒教的人,这跟鲁迅截然不同。这种指摘才是误读。中国的儒学,孔孟之后,早已被各朝各代的道学家篡改得面目全非。周先生说“讨厌那些口口声声讲着孔孟之道的人”。他礼赞的是真正的孔孟之道。他自比为魏晋时的竹林隐士,“他们的礼仪非常差,时常赤身饮酒”,虽然“说着礼的坏话”,其实“把礼教作为宝物一样珍视”。即是说,骂的是篡改后的儒学,珍视的是原初的儒学。
   应该说,《惜别》是太宰治的作品,必然有它的灵魂在内。评价它应该从作品和作者自身,而不应节外生枝。
  


  读了太宰治的《惜别》,前言中一处细节,说太宰治与他的情人投河自杀,尸首在六天后在东京的井之头公园的一座木桥下发现……那是48年的6月,他39岁生日那一天。井之桥,我去过。没注意过那个桥,因为那时,我不知道太宰治。


  据说这是很政治的文字,也没有多少太宰治的风格,也没有入选日本人编的《太宰治全集》;我只看过《人间失格》,对创作背景我也不熟悉,所以我就不加判断了。孤立地看这些文字,忽略这版本书中所有冗余的评论(事实我只看了正文),作者不是太宰治,写的不是鲁迅。
  
  抛开这些以后,再回看那文字,只有一个迷惘青年在他乡追求答案;众人推崇的答案,自己看见的确是另一个。这个答案至今仍是适用的。有人说,“……而可以改从技术入手,用新技术来推动社会改造”,我持相反意见;因为我认同《惜别》中那青年自身寻得的答案。
  
  引用卡尔维诺的一段话,“拒绝理解这些石头没有告诉我们的东西,也许是尊重石头的秘密的最好表示;企图猜出他们的秘密就是狂妄自大,是对那个真实的且现已失传的含义的背叛”,所以一块石头就是一块石头,一个人像就是一个人像,一个符号就是一个符号,一个词汇就是一个词汇,这就已经是很靠谱的事情了。


  这是一部文学大师描写文学大师的作品,鲁迅在太宰治笔下变得和蔼可亲,俨然不同于竹内好所塑造的冷峻的鲁迅(竹内认为鲁迅的作品无价值)。按照书的前言所言,太宰治是“像少年一样鼓足勇气”。“不卑视中国人,也不进行浅薄的扇动,用所谓洁白的、独立亲睦的态度对年轻的周树人进行正确的、善意的描写”。
  
  正如鲁迅自己所言:“譬如勇士,也战斗,也休息,也饮食,自然也性交”,在太宰治笔下,周树人的青年时代显然更符合一个初级爱国者最朴实的心理状态:也彷徨,也犹豫,也无助,自然也懦弱。
  鲁迅闪烁在灯光下那种略带“奴性”的笑容,直到文章结尾,终于蜕变为坚定的笑容——这便成为本书最精彩的部分。
  不回避伟人思想上不坚强的瞬间,用理解和包容的人道主义关怀来解读一个弱国的思想变革(考虑这本书的写作时间和背景)——这是这本书反映的主题之一。
  
  关于“藤野先生”,每次读鲁迅的原作都觉得很感动,有这样的好老师是一个人生命中的幸事。藤野先生看问题的眼光,显然在一般学者之上。于革命,先生未必懂得多少,但鲁迅从他身上得到的抽象的人生观,的确对鲁迅的写作生涯影响深远,一如其《藤野先生》一文中所描述的:“有时我常常想:他的对于我的热心的希望,不倦的教诲,小而言之,是为中国,就是希望中国有新的医学;大而言之,是为学术,就是希望新的医学传到中国去”。
  一般的好老师教学生,也许会从“修身齐家”开始,并且永远不会涉及“治国平天下”。而藤野先生的教诲无论是“为中国”,还是“为学术”,都远远高于中国传统的教育理念——也就无怪乎鲁迅之学术眼光远在一般学人之上了。
  
  谈到《惜别》的写作手法,我觉得既熟悉又令人感到亲切。既然是写鲁迅,就肯定要提到他的经历——太宰治用了一种“片段连缀”的手法,将鲁迅《朝花夕拾》等文集中描述自己少年生活时期的片段连接起来,组成了鲁迅耐人寻味的经历。
  一般来说,这样写有拾人牙慧的短处,但用得到位,就会像《惜别》一样产生令人印象深刻的类似于摄影定格的效果。在我读这本书的时候,脑海里像是拍了一部关于鲁迅的电影:昏黄的胶片中,隐隐现出一个单纯少年苛严的童年,在他不断行走不断跌跤的过程中,逐渐变成一位思想坚定的斗士——一如电影中的阿甘,甩掉了他的腿箍,得到了一段新的人生。
  
  本书的语言优美、伤逝、简洁而富有表现力,这同当时文坛中艰深晦涩的文风产生了极大对比,姑且抄录几句自己喜欢的吧:
  
  “科学未必是人类至高无上的珍宝,但如果一个国家一只手握有玄妙的思想之玉,另一只手又持有先进的科学之剑,那么任何国家都无法碰这个国家的一根手指,这个国家将会成为举世无双的理想国家。”
  
  “在三民主义的民族、民权、民生三者之中,我本人最容易理解的是民生这一条。总是在自己眼前浮现的,是自己少年时代三年间那悲惨的身影。为了医好父亲的病,每天辗转于当铺柜台和药店柜台之间,相信自称名医的骗子的话……为了留住父亲的灵魂,在垂死的父亲的枕边几乎喊破喉咙地叫着父亲名字的凄惨叫声。这就是支那的现状。”
  
  “首先是科学,读过维新史后,我第一次感到自己找到了人生的方向。支那,现在凭借科学的力量,大而言之,是抵御列强的侵略,捍卫民族的独立性;小而言之,是使国民生活富足,使之萌生对新生活的希望并敦促其努力。这也许只是我的美好梦想,梦想也罢,我要为这个梦的实现,奉献终生。我今后的人生也许变得没有任何精彩,十分平凡,可是我要给每个民众注入新生的活力,再引导他们具有革命的信仰……”


  本来把这本书当作太宰治写鲁迅的“同人文”,看着倒也有乐趣,书籍本身装帧制作都很精良,附录也比较齐全,但是后来稍微深究了一下,在网路上发现以下文章,觉得事有蹊跷,贴出来仅供大家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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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本人为何害死鲁迅?
  作者:憨子
  
  “鲁迅被日本人害死”是周海婴在《我与鲁迅七十年》里说的,不是我说的。治疗他的须藤医生,在上海只给他一个人看过病,鲁迅死掉,他从此人间蒸发了,解放后许广平曾经到日本寻访,都没有找到这个人。
  
  在鲁迅患病期间,史沫特莱请过教会的美国医生给鲁迅看过病,诊断鲁迅当时不过是肋膜积水,抽掉积水,再活十年没有问题。
  
  我猜测,鲁迅1936年被日本人所暗杀,因为他的被利用价值已经没有了,36年不杀他,37年之后他如果跟他弟弟一样公开跟日本人合作,他的光辉形象就会在国人心里全部破灭。那么,日本人利用鲁迅打击中国人自信心以及鼓吹日本优越的工作就全盘皆废了。
  
  1936年10月19日鲁迅被害死以后,鲁迅的挚友,“书店老板”内山完造匆忙赶回日本编纂鲁迅文集,只要四个月,日本就出版了《大鲁迅全集》,比延安出资印刷的中国人出版的第一部《鲁迅全集》还早一年。在抗日战争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的四十年代,日本依然出版了三部鲁迅传记。日本情报部门并且在45年初出资创作了以鲁迅的《藤野先生》故事为蓝本的《惜别》,文中借青年鲁迅与藤野先生的关系表现“大东亚亲和”,宣传日本侵略中国的合理性。
  
  这都是在37年全面侵华之前短短几个月发生的事情,可见日本人的目的。鲁迅是日本人从精神上打败中国人的最有利的武器。
  
  37年这样关键时刻,资源紧缺的日本人不全身心的投入筹备战争物质,竟然迅速出版鲁迅全集,为什么?可见,在他们眼里,出版《大鲁迅全集》等系列著作,跟制造枪炮和毒气弹同样重要。
  
  我分析日本人暗杀鲁迅,出于以下考虑:
  
  一、鲁迅是个处世圆滑的人,在二战之前的那些年代,他左右逢源,既拿着国民政府的高薪,又向延安、苏俄、日本人频送秋波。鲁迅虽然媚日,精神上蹂躏中国人,但是,即使日本人全面发动对华战争,除非短期内迅速占领中国全境,否则,日本对鲁迅最终的去向也无法判定,因为鲁迅是个很能见风使舵的人,没有百分百的安全和利益保证,他不会对任何一方毫无保留的投怀送抱。
  
  二、即使鲁迅毫无保留的跟日本合作,那么,鲁迅的价值完全失去了,他在国人中的光辉形象就全部破灭了。因为鲁迅不遗余力的对中国人精神和文化的丑化,会被中国人看成预谋。日本道德深受儒家思想影响,忠诚是日本人非常重视的品德。日本侵略者的兽行罄竹难书,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二战中的日本军人,也表现出爱憎分明的一面,很多英勇的中国军人在跟日本人战斗中死去后,日本军人向他们遗体致敬、为他们掩埋尸体并立碑,比如杨靖宇将军、比如张自忠将军……
  
  三、 1936年6月,共产党托派分子陈其昌,化名陈仲山,写信给鲁迅,并寄了一本托派新出版的刊物给鲁迅,请他批评指教,号称“辱骂和恐吓决不是战斗”的鲁迅竟然莫名其妙的在《答托洛斯基派的信》里诬陷托派这些整齐的出版物是“拿日圆”印刷的。鲁迅这个举动,在日本人看来,等于向延安暗送了一筐秋天的菠菜。因为托派跟延安一直有路线之争,鲁迅此举,非常配合延安,随即,延安机关报发表系列谴责托派和陈独秀是日本特务、汉奸的社论。这一事件,引起了日本人的警觉,他们担心全面发动侵略战争以后,鲁迅也有去延安的可能。(陈其昌于39年因为在上海地下抗日,被日本人抓捕,42年装麻袋用刺刀戮死,尸体扔进黄浦江。)
  
  从上面分析来看,鲁迅无论倒向哪一方,都不符合日本利益,只有死去,才最大可能的被日本人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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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的死 作者:周海婴
  
  但是不幸终于来临了。1936年的十月十九日清晨,
  
  我从沉睡中醒来,觉得天色不早,我十分诧异,许妈为什么忘了叫我起床?这时楼梯轻轻响,许妈来到三楼,低声说:“弟弟,今朝侬勿要上学堂去了。”我急忙问为什么。只见许妈眼睛发红,但却强抑着泪水,迟缓地对我说:“爸爸呒没了,侬现在勿要下楼去。”
  
  我没有时间思索,不顾许妈的劝阻,急奔向父亲的房间。父亲仍如过去清晨入睡一般躺在床上,平静而安详。但房间的空气十分低沉,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母亲流着眼泪,赶过来拉我的手,紧贴住我,像是生怕再失去什么。父亲的床边还有几个亲友,也在静静地等待,似乎在等待父亲的醒来。时间也仿佛凝滞了,秒针一秒一秒地前进,时光一分一分地流逝,却带不走整个房间里面的愁苦和悲痛。
  
  不一会儿,那个日本女护士走到床前,很有经验地伏下身去,听听父亲的胸口,等到确认心跳已经停止,她便伸开双手隔着棉被,用力振动父亲瘠瘦的胸膛,想使他的心脏重新跳动。我们屏息等待,等待奇迹的出现。希望他只是暂时的昏迷,暂时的假死,希望他忽然一下苏醒睁开眼睛。然而父亲终于没有苏醒,终于离我们而去,再也不能慈爱地叫我“小乖姑”,不能用胡须来刺我的双颊了……
  
  我的泪水顺着脸颊倾泻而下,母亲拥着我说:“现在侬爸爸没有了,我们两人相依为命。”我越加紧贴母亲,想要融进她温暖的胸膛里去。
  
  过了一会儿,又来了一些人,有录制电影的,有拍摄遗照的……室内不似刚才那样寂静了。
  
  这时来了一位日本塑像家,叫奥田杏花,他走近父亲的床前,伏身打开一只箱子,从瓶子里挖出黄色黏厚的凡士林油膏,涂在父亲面颊上,先从额头涂起,仔细地往下,慢慢擦匀,再用调好的白色石膏糊,用手指和刮刀一层层地搽匀,间或薄敷细纱布,直到呈平整的半圆形状。等待了半个钟头,奥田先生托着面具边缘,慢慢向上提起,终于面具脱离了。我看到面具里黏脱十几根父亲的眉毛和胡子,心里一阵异样的揪疼,想冲上去责问几句,身子却动不了,母亲拥着我。她没有作声,我又能说什么呢!奥田先生对面膜的胎具很满意,和内山完造先生讲了几句,就离开了。
  
  八九点钟以后,前来吊唁的人渐渐多起来了,但大家的动作仍然很轻,只是默默地哀悼。忽然,我听到楼梯咚咚一阵猛响,声到人随,只见一个大汉直扑父亲床前,跪倒在地,像一头狮子一样石破天惊般地号啕大哭。他伏在父亲胸前好久没有起身,头上的帽子,沿着父亲的身体急速滚动,一直滚到床边。这些他都顾不上,只是从肺腑深处旁若无人地发出了悲痛的呼号。我从充满泪水的眼帘之中望去,看出是萧军。这位重友谊的关东大汉,前几天还在和父亲一起谈笑呢!而今也只有用这种方式来表达他对父亲的感情了。
  
  关于父亲的突然亡故,后来据日本友人鹿地亘回忆,前一天,父亲曾步行到他寓所访谈,离去已是傍晚,那时天气转冷,以致当晚就气喘不止,并不断加重,仅半天就告别人世。鹿地亘也就成了父亲最后一位访问过的朋友。
  
  回头再说石膏面膜的事。当时面膜翻注一具,交由我们留作纪念。它上面黏有父亲多根胡子还有几根眉毛,但已不是父亲生时的模样了,脸庞显得狭瘦,两腮凹缩,我想也许那是奥田杏花翻模时全副假牙没有装入,以至腮部下陷之故。但不管怎样,它是极其珍贵的。五十年代,上海鲁迅纪念馆落成,我们将这具面膜捐献给他们,现在作为一级文物保存着
  
  
  
  一个长埋于心底的谜
  
  关于父亲的死,
  
  母亲许广平和叔叔周建人的心头始终存有一团排解不去的迷雾。到了一九四九年七月,那时北平虽已解放,新中国尚未成立,建人叔叔即致信母亲要“查究”此事。到了同年十月,叔叔更在人民日报著文,对须藤医生的诊疗公开表示质疑。后来听说日本医学界有位泉彪之助先生,曾为此专程到上海鲁迅纪念馆来查阅过有关资料,最后似乎做了支持须藤医生的结论。但这仍不能排除二老的怀疑。
  
  建人叔叔是这样对我说的,父亲临死前,确实肺病极重,美国友人史沫特莱特请一位美国肺科专家邓(DUNN)医生来会诊。孙夫人宋庆龄也在这里起了帮助作用。邓医生检查之后对我们说:病人的肋膜里边积水,马上抽掉,热度就会退下来,胃口随之就会开,东西能吃得下去,身体的抵抗力就会增加。如果现在就开始治疗、休养,至少还可活十年;如果不这样做,不出半年就死。治疗方法极简单,你们找一个中国医生,让他来找我,我会告诉他治疗方案。邓医生的诊断是结核性肋膜炎,而须藤医生则一口否定。直到一个多月后才承认,才抽积水。我相信叔叔说的话,因为这种诊断连一般医科高年级学生都能通过听诊得出的,而不应当被误诊。况且须藤医生已为父亲看病多年,更不该搞错。
  
  叔叔接着说:上边这些话,是你爸爸妈妈亲自讲给我听的。那时我还通过冯雪峰的妻子,也同冯(雪峰)先生谈过,但他仍赞成老医生继续看下去,这样邓医生的建议就被搁置起来。孰料邓医生的诊断颇为准确,十月份父亲就去世了,距他的会诊,恰好半年。父亲死后,须藤写了一张治疗经过,你母亲经常提起这份报告,说这不符合当时治疗的实际情况。诊断报告后段讲述用药,把诊断肋膜积水的时间提前了。这种做法非常可疑。记得须藤医生曾代表日本方面邀请鲁迅到日本去治疗,遭到鲁迅断然拒绝:“日本我是不去的!”是否由此而引起日本某个方面做出什么决定呢?再联系到鲁迅病重时,迫不及待地要搬到法租界住,也许鲁迅有了什么预感,但理由始终不曾透露。
  
  叔叔又讲,鲁迅死后,你病了想找医生诊治,那时还没有离开虹口大陆新村,问内山完造先生该找哪位医生,内山讲了一句:“海婴的病,不要叫须藤医生看了吧!”那意思似乎是已经有一个让他治坏了,别让第二个再受害了。
  
  父亲去世后,我再也没有见到过须藤医生。商务印书馆一位叫赵平声的人曾在“一?二八”前讲过,须藤医生是日本“乌龙会”的副会长,这是个“在乡军人”团体,其性质是支持侵略中国的,所以这个医生不大靠得住。叔叔听了就对父亲讲,并建议现在中日关系紧张,还是谨慎些不找须藤医生吧。父亲当时犹豫了一下,说:“还是叫他看下去,大概不要紧吧。”
  
  也许是多疑,还有一件事母亲也对我说过多次。她对用药虽是外行,有一件事却一直耿耿于怀。她说,肺结核病在活动发展期,按常识是应当抑制它的扩展,例如注射“空气针”等。但是,须藤医生却使用了激素类针剂,表面上病人自我感觉畅快些,但促进了疾病的发展蔓延。这种针剂是日本产品,我国的医生并不熟悉,又时过几十年,要寻找专家鉴定恐怕是很难的了。
  
  母亲还说,父亲临死前一天,呼吸局促,十分痛苦。须藤医生说:“过了今天就好了。”母亲后悔地讲,我总往好转缓解的方面去想,不料这句话是双关语,我当时太天真了。到了凌晨,父亲终于因心脏衰竭而亡故了。母亲当时的伤心悔恨,我想谁都能想像得出的。
  
  我还有进一步的疑问:父亲是肋间积水,去世前发生气胸,肺叶上缩压迫心脏,最终是心力衰竭而停止了呼吸。我当时看到日本女护士两手左右摇晃父亲的胸部,力图晃动胸中的心脏使它恢复跳动,这是毫无效果的。而须藤似乎是故意在对父亲的病采取拖延行为,因为在那个时代,即使并不太重的病症,只要有需要,经济上又许可,即可送入医院治疗。须藤为什么只让父亲挨在家里消极等死?
  
  如今父亲去世已经一个甲子了,这件隐藏在上辈人心中的疑惑,总是在我心头闪闪烁烁不时显现。是亲人的多疑还是出于莫须有的不信任?我以为否定不容易,肯定也难寻佐证。但我想还是抛弃顾虑,将之如实写下来为好


  几年前读过太宰治的《斜阳》,当时只感觉作者是个对现实对社会心灰意冷自暴自弃的颓废没落贵族左翼分子。此人结婚前就喜欢玩殉情,结果情人死了自己获救;结婚后成了三个孩子的爹三十八岁又跑去和情人殉情,双双毙命。
  
  (当时还联系了一下芥川龙之介川端康成三岛由纪夫等人,小感慨了一下。)
  
  
  《惜别》是太宰治1945年应日本内阁情报局和日本文学报国会的请求,为鲁迅作的一本传记小说。太宰治本人希望此书能翻译成中文,能被中国青年阅读。
  
  
  我看此书的初衷,完全是一种猎奇心理,想了解在这位日本文豪眼中的鲁迅形象,可在阅读过程中,笑场数次。
  
  
  这位太宰先生自称“对鲁迅晚年的文学论”没有兴趣,想写的只是在仙台时期的鲁迅。可几万字的小说中,关于鲁迅本身事情的描写,几乎全部来源于鲁迅的《藤野先生》《拿来主义》《闰土》《社戏》等文章。他未看过鲁迅的照片,在文章关于鲁迅的相貌只说他“换上旅馆的棉和服后,好像商家的少爷一样俊雅”——想象力还真是满丰富的。
  
  
  至于书中对鲁迅的思想及其认识的描写,估计被鲁迅本人看到,非得写N篇杂文大骂不可。
  
  其中有段“清国留学生周先生”和一位交好的日本同学的对话,归纳一下,大致就是这样的内容——
  
  同学:支那不错啊~
  
  周:支那不如日本,又迷信又落后,还是日本好。
  
  同学:不对不对,支那的文化好啊,儒教大国。
  
  周:支那不是儒教大国,支那的核心是道教思想,追求长生不死得道成仙……日本的核心是“忠”,是忠于国家…………日本真是充满了清洁感啊……
  
  同学:可是……
  
  
  以上。
  
  周先生在日自称“支那人”和空海在唐自称“倭国人”,并不能说明他们认为自己的国家不好,只是礼节上的谦称而已,勉强可以理解,但下面,关于“幻灯片”事件的描述就……
  
  所谓的“幻灯片事件”指的是鲁迅在仙台上课时放幻灯片,是日本和俄国以中国为战场打仗的时候,斩杀被认为是“俄国间谍”的中国人的场面。在《藤野先生》中,鲁迅说自己看到围观的中国民众虽然体质健康但表情麻木,所以通过学医增强国人体质以救国的思想是行不通的,所以转变,停学回国。但经《惜别》这么一演绎……
  
  
  幻灯片放映时,周夺门而出,同学追上,对话大致内容如下——
  
  
  周:我就知道你会追过来……
  
  同学:……
  
  周:……日本为了支那的独立在与俄国奋战,支那人却如隔岸观火一般,好似别人的事情……居然还帮敌国……为了金钱,做出这种耻辱的事情……围观的国人如此麻木……
  
  
  太宰治本人的思想加上日本政府的“大东亚共荣”思想,催生了出这本YY之作……
  
  本书评价在日本也是不高,被普遍认为是一本失败之作。
  新星出版社还真逗,日本人自己编《太宰治全集》的时候,都没选《惜别》这本书……
  
  
  但鲁迅对藤野先生的尊敬到是真的。藤野先生送给他的背面写有“惜别”照片一直在他北京寓所的东墙上悬挂。但藤野先生本人在一次访谈中说,对鲁迅关照只是身为一名教授应尽的义务,对鲁迅是中国人不加歧视,也是藤野先生自己的一位老师对他说过“要尊敬着悠久历史及哲学的国家,也要尊敬这个国家的人”(原话忘记了)。
  
  至于送照片,藤野先生已经忘记这回事了……
  


  既不是亲人,又不是朋友,素昧平生的一个外国人,竟然写了一部以鲁迅为主人公的小说。嗯,权当是小说吧。《惜别》。写于1945年。中译本面世却是最近的事了,2006年1月。说到2006,真是一个巧合,因为100年前,也就是1906年初春,鲁迅正好揣着题有“惜别”二字的藤野先生的照片,离开仙台,回到东京,开始弃医从文生涯。而太宰治君在该书中记录的,就是鲁迅在仙台医专的那段生活。准确地说,是太宰治君根据鲁迅鲜有记录的仙台生活创造的另一段生活。
  
  太宰治写鲁迅,正如今人写李白,写孔子,写阮籍,写陶渊明,难逃“隔靴抓痒”之嫌疑。因为今人能做的,无非是附史料之骨架,发挥个人想象,补充血肉,尽量示人以肥满形象而已。何况太宰治从未到过中国,地域或传统的差异,势必导致其思考和理解的偏颇,把握人物恐怕也会粗砺一些吧。
  
  另外,作为文化经典,它有局限的一面:即使成为小说的一部分,写者的想象并不能太过随意,否则难免落入滑稽尴尬境地。所以,干这类差事,往往有悖小说风格,即拘束多于恣意。写鲁迅嘛,自然更甚。家喻户晓的一个人物,相距这个年代也不算遥远。夸张点说,其音容笑貌还温热着呢。
  
  于是,当他,当西方文明冲击下摇摇欲坠的满清政府统治下的中国,当与松岛极为相似的中国名胜——西湖出现在一个从未到过中国的日本人笔下时,读起来免不了心生异样。是尴尬吧。也许是别扭。就象从未谋面的网友有一天突发其想写起我家这只猫的趣事:啊,那只大眼猫……啧啧。事实上,他哪里见过我的猫啊,只是看了我关于猫的一篇文章而已。
  
  太宰治君写《惜别》之前,想必也是花费了大量时日,用来啃《大鲁迅全集》啦,用来啃《鲁迅传》啦,如果细心点读,还能发现字里行间明显余留的 “食之不化”的痕迹。比如《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闰土》、《拿来主义》、《藤野先生》隐隐约约的影子。
  
  “天黑后,乘着蓬船在两岸都是豆麦的河上通过,都是没有大人跟着的小孩,年龄稍大的孩子轮流划船。月色朦胧在河的水气里,淡黑的起伏的连山,仿佛是踊跃的兽脊似的,远处的渔火闪闪烁烁,此时又不知从何处传来了忧伤的短笛声。”呵呵。有谁会说,这不是太宰治君理解下的《社戏》呢?
  
  关于《惜别》,是这样的,太宰治虚构了一位老医师,此君乃鲁迅好友。某天,记者的来访令老医师打开记忆闸门,于是,四十年前,鲁迅在仙台医专短暂时日里的学习、交友、思想便历历呈现于我们眼前。包括鲁迅去日本的原因:父亲久病不治;故土现状悲惨;愤而把科学作为人生方向等等。当然,其中不排除有掺入太宰治个人想法的可能。“去日本留学,绝非仰慕日本固有的国风,说到底,应该学习的还是西方文明,只因为日本已经成功地将西洋文明去粗取精,并归为己用……”。此处,既可看作太宰治对鲁迅《拿来主义》精神的延用,也能看到他对日本现状的过度自信。似乎正好应和了写《鲁迅》的竹内好君所言,《惜别》里分明萦绕着不可忽视的浓郁的太宰治“自恋”情结。
  
  还真是。《惜别》里几乎处处洋溢作家对日本的赞颂之情。提到日本的清洁。提到民风的积极,“无论在哪儿,你都找不到倦怠的身影。”真是对一个民族最真诚的褒扬。仔细想来,《惜别》最吸引我的,还是作家对仙台的那些描写。读来十分温暖。酷似繁盛太平时期开封城的街市容貌。比如,令人怀念的酒馆、荞麦馆、罗店、斗鸡菜馆,烧烤、年糕小豆汤、烤红薯、寿司、野猪肉、鹿肉、火锅、牛奶店、咖啡店……还有大商场、面包厂、糕点店、洋货店、乐器店、又有书籍杂志店、干洗店和洋酒厂、照相馆、台球厅,夜间花店……但实际上,仙台果真是那般温和淡雅、如梦中桃源吗?我只知道,写这本书之前,太宰治曾经花费无数日夜,孜孜查阅大量仙台资料。太宰治也许根本不熟悉仙台。于是,此君的写作意图就很明确了。抛开内阁情报局和文学报国会的政治目的,即大东亚之和睦,太宰治其实还有一个更美好的愿望:试图凌驾于日本之上,对其做全面审视。表面上,他是在发掘一个答案,即日本的土地在外乡人眼里所映现的景象,留学生对东京,对仙台的认识与感受。实质上,他是在向人们展示隐藏在民族深处美的根源。
  
  说实话,无论从丰富性,还是神秘感,比起《惜别》,太宰治本人似乎更象一部阴郁小说。此君的人生真是起伏波折得厉害。参与左翼运动,反抗地主家庭,与艺妓恋爱。曾三次自杀,两次由情人陪同赴死。第一次,情人死了,他侥幸获救。第二次,与情人山崎富荣投河,终于如愿,双双死于非命。是在1948年。很难相信,太宰治的每一场爱情都能浓烈至此,或许,对他而言,爱情这玩意,已经无关对象,只关乎爱情本身,只关乎他的内心罢了。每一个爱情狂其实就是一个自恋癖吧。
  
  说到生与死,前些天跟红猪伉俪在杭大食堂谈论书事八卦。当时提到《惜别》里一笔带过的“穷光蛋弟弟”周作人。他的日常生活细节。据说周氏在窘迫年月,也不忘托人从香港捎回零嘴云云。足见其对生的热望。尽管他在《知堂回想录》里说:“寿则多辱,多活一年,不过是多些屈辱,没什么值得说的。”但比起太宰治的厌世,周作人的零嘴,不能不说是一种质朴的可爱。
  


  作为一本小说,《惜别》的问题太多。
  书中附录的中日学者的文章已经谈得很详尽。
  
  这是一本不太高明然而有意思的书,涉及到如下的读书方向:鲁迅的青春期,日本文学的自杀传统,所谓大东亚共荣圈的历史,中日文化深层次的比较等等。
  
  我所感兴趣的只是匿名信事件和幻灯片事件。
  幻灯片事件由于它的戏剧性色彩而深入人心,在我的幼年被用作激励爱国热情的教材。类似的事件还有很多,或大或小,都在各种教材中被反复引用。
  鲁迅去仙台的原因在他自己的文章中写得很清楚,在我看来多少有些青春期的冲动。然而另一个被历史遗忘的人物——施琳正在仙台等着他。这多少有些造化弄人的意味。因为施琳恰好是鲁迅的反面——身体健康而不够聪明。(这样看起来,鲁迅所写的那些身体健康而精神麻木的围观者似乎另有深意)
  也许是为了逃离施琳吧,鲁迅回到了东京。幻灯片事件只是一个契机,表面的原因是鲁迅无法忍受二级城市的闭塞和东京的文化氛围的诱惑,更深的原因也许是鲁迅逐渐而不是在某个瞬间看清了自身的愿望。
  
  然而这一戏剧化瞬间在演绎和阐释的过程中获得了情感爆发力。(加上匿名信事件作为铺垫)
  反复接受这类刺激的结果是复杂的。
  一方面遮蔽了部分对本民族不利的历史真相。另一方面塑造了敏感,受迫害妄想狂的民族性格——这种性格在鲁迅身上被片面的放大了。
  
  我们是受害者——这就是中国近代史的基调。
  
  鲁迅在仙台的不愉快的一年半岁月中唯一的亮点似乎就是《藤野先生》。然而这种情感现在看起来也许只是被情绪放大的结果,这种感激当中又惭愧的意味。而藤野本人似乎不记得送照片的事情了。
  
  


  太宰治:懦弱与骄傲
  
  问问老天,不抵抗是罪吗?
  ——太宰治
  我无话可说,祝你们幸福快乐!
  ——贾曼(英国导演)
  
  
  加缪曾言,真正严肃的哲学问题只有一个:自杀。
  
  死生之事,于作家亦莫大焉。想象这样一个作家,一生以毁减生命为志业,从二十岁起五度自杀,终于在四十岁前了结生命;想象这样一个作家,毕生的写作都是以自身为蓝本,自传体式的回忆贯串文本;想象这样一个作家,生前毁誉参半,死去近六十年还被不断追忆,连忌日都成为节日……他就是太宰治,日本无赖派大师,在日本与川端康成、三岛由纪夫并列战后文学的巅峰人物。
  
  一
  
  太宰治,本名津岛修治,1909年出生于日本青森县北津轻郡贵族家庭,父亲是当地首要人物,曾任众议院议员、贵族院议员,母亲体弱多病,不能亲自抚养孩子,所以在十个孩子中排行第九的太宰治自小由他姑母及保母照顾,父亲的严厉与母亲的缺位让太宰治从小心思纤细而敏感。太宰治在初中时后开始创办同人刊物,从此决心以文学为业。1930年至东京大学法文系就读,师从井伏鳟二。大学时期太宰治积极参加左翼运动,同时开始过着放浪不羁的生活,曾与艺妓同居,毕业后走向消极,其间四次殉情未遂,三十九岁时与最后一位爱人相约投水自尽。1935年太宰治以《丑角之舞》初登文坛,短篇《逆行》亦入围芥川奖,后来继续出版不少的作品集,其中尤其以晚期的《斜阳》与《人间失格》为人称道,被誉为战后日本文学的金字塔作品。
  
  日本一向有“私小说”传统,纵观太宰治的重要作品,无论短篇如《东京八景》《小丑之花》还是长篇如《晚年》《斜阳》《人间失格》等等,都是对自我生活的写照,主题也颇多重合。大多描述一个落魄主人公的毁灭之路,职业往往是作家或者画家,连自杀的地点时间原由也往往与他亲身经历重叠。按照伊藤整和平野谦1945年对“私小说”的分类:表达“生存的危机”感的,是破灭型;克服“生存的危机和破灭”,是调和型。虽然太宰治未必认可“私小说”以及其分类,但是从风格上说太宰治无疑属于前者,他对现实无力也无心调和,这是他的懦弱,拒绝一切妥协,也是他的骄傲。
  
  二
  
  太宰治最重要的小说当属遗作《人间失格》,此书完成,他旋即投水,也可以算天鹅之作了,蕴藏了他一生的遭遇与映射。“人间”这个名词,在日语是与“人”同义,不具“社会”含义,所以“人间失格”的意思就是“丧失做人资格的人”。全书由序曲、后记以及三篇手札构成,典型的太宰治式套匣式结构。书中主角大庭叶藏自认天生是个“边缘人”,所以曾经积极参加非法的马克思主义社团,后来因为与女优相携自杀时候,女方身亡而他却获救,所以他以教唆杀人的罪名短暂入狱,沦为罪人;结婚之后,纯洁的妻子却因为信任而遭到玷污让他彻底崩溃;最后大庭叶藏这个丧失为人资格的人完全凭感情行事,一步步由病弱,无力走向堕落的人生,从沉湎药物、买春、自杀到完全不理解他人,同时恐惧弃绝世界,最终被送进精神病院。日本评论家奥野健男尝云以文学来说,对于他,坂口安吾为父,太宰治为母,所以他亦是算太宰治的一个知音。他解释《人间失格》是“太宰治只为自己写作的作品,内在真实的内容自叙体”。
  
  其实无论身逢乱世还是太平年间,最大的兵荒马乱到底都是幻灭。“人为恋爱与革命而生”,这是太宰治晚年代表作《斜阳》的主人公和子的观点,而太宰治身历过革命的失败与爱情的沦陷之后,又不能犬儒,即使他熟读《圣经》也难觅归宿。虚无只是唯一减缓痛苦之道。尼采强调宁愿追求虚无也不可无所追求,所以他即使反基督也就是在基督教的更大的框架之内进行,从某种意义上分类尼采属于“强”的虚无主义者,表现是强者,但是太宰治是“弱”的虚无主义,表现是懦夫——这里的强与弱,只是一种浮在存在之上的姿态,本质上到底还一致。由此,太宰治的小说往往刻意表现一种懦弱美学,《人间失格》里说:“懦夫连幸福都害怕,碰到棉花也会受伤。”所以不仅没有勇气奋起抗争,而且连幸福、爱情也不明所以,往往承受不起,《人间失格》主人公每日自责“苟活着就是罪恶的种子!我的不幸,是无力拒绝他人的不幸。一旦拒绝,不论对方或是自己心里,永远都有一道无法弥补的白色裂痕。我被这样的恐惧胁迫着。问问老天:不抵抗是罪吗”,最后灵肉一起湮灭。因为不抵抗之罪,所以失去为人资格,这不抵抗之罪其实也正是骄傲:拒绝一切形式的妥协,以放弃抵抗来表示自己的立场,在另一本《斜阳》中,主人公即使在自杀的遗书最后一节,也要写下“我是贵族”。可惜,骄傲更为七宗罪之首。
  
  三
  
  无赖派文学,灵魂憔悴破败之音。顾名思义,无赖派文学在日本主要是指以自谑的态度来表现战后日本战败社会与现代人精神与感官世界的双重委靡,疏远于主流之外,以颓废抵抗社会化,现代人身陷其中而又难以脱离的异化被一再抵制,由此“无赖派”对战后日本文学的影响深远。太宰治在《东京八景》中有段话很形象地表明了无赖人的无奈境地“我是无知骄傲的无赖汉,也是白痴下等狡猾的好色男,伪装天才的欺诈师,过着奢华的生活,一缺钱就扬言自杀,惊吓乡下的亲人。像猫狗一样虐待贤淑的妻子,最后将她赶出。” “我深刻体会到,像野兽的,并不只有所谓的军阀。那并不拘限于日本人,而是人类一个大问题。”(《货币》)当社会已经成为一种惩罚与训诫的严密组织时候,太宰治的主人公往往表现出很强的边缘性人格障碍,厌倦社会,太宰治书中主人公或者说他自己往往与社会格格不入, “不合法,对我来说有点好玩。说得更明白点,这让我心情大好。世界上所谓的合法,反而都是可怕的”(《人间失格》);同时又因无力反抗而厌倦自我,所以以不作为的颓废堕落来抵制一统的普世价值,但是理性思维与非理性行为在不断脱节拉锯自责,最终生命在在自我沉沦与放逐中跌入毁减灭绝。
  
  对于太宰治作品的评价,争议往往很大,爱者众多不假,诋毁者也不少,其中三岛由纪夫或许是最为严重的,批评太宰治“气弱”,人也很讨厌。但是他后来却在文章中分析说讨厌看太宰的作品,也许恐怕是因为他暴露了自己所不愿意暴露的心情所致。其实,即使三岛不说,当时也有人注意他们风格的内在的一致性,三岛看见太宰治的不安,或许是一种类似从镜中看到另一个我的缘故。还是奥野健男说的最为切题,“无论是喜欢太宰治还是讨厌他,是肯定他还是否定他,太宰的作品总拥有着一种不可思议的魔力,在今后很长一段时间里,太宰笔下生动的描绘都会直逼读者的灵魂,让人无法逃脱。” 因为,我们心中或明或暗,都存有懦弱的一块,被他无声地侵袭,无从回避。
  
  四
  
  因为太宰治一生多次自杀,所以在他最后一次也就是第五次自杀之前的失踪,6月15日的《朝日新闻》还登载了一则小新闻《太宰治先生出走了吗?》;6月十九日,太宰治与情人在玉川上水投水离世,因为这天也是他三十九岁生日,所以从此在日本生死如果在同一天,就会被称之为“樱桃忌”,语出太宰治晚年作品《樱桃》。
  
  加藤周一认为日本人的死生观中,自杀非常重要。日人认为生如樱花,在绚烂的巅峰迅速凋谢具有非常的美学意蕴,画家古贺香江直接说 “再没有比死更高的艺术了,死就是生!”,所以日本现代文人多有自戕之举,太宰治之外,北村透谷,芥川龙之介,川端康成,牧野信一,三岛由纪夫等等均是此辈中人。自杀的作家中,深究个中原因,恐怕除了文化之外,有太多伤痕是历史生生割出的。昭和时期的文豪自杀颇多,因为激荡而新旧变迁昭和时代对于作家来说委实痛苦,日本一百年来“超克”与现代化之冲突更让人困惑,比如三岛由纪夫为了唤醒军魂在全日本电视直播面前切开自己锻炼了十几年的精实腹肌,这一自杀行为显然有相当外部性,极具政治意味。至于太宰治,日本评论家平野谦说:“太宰的死,可说是这种历史的伤痕所造成的”。太宰治作为战后崛起的作家,以昭和十二年为界,战前战后的变故足以摧毁太多东西,他大学时代就对左翼运动抱极大热情,之后经历左翼运动被镇压,日本战败,战后左翼的妥协,日本文明的瓦解,国家被迫转型,这些动荡虽然在他小说中着墨不多,但是对于生命信仰的破坏却是致命的;从个人来说,从小缺乏家庭关怀,生性敏感,神经纤弱,厌恶家庭却一生都在经济上难以脱离家庭支持,这些都最终促使他彻底走向虚无。
  
  五
  
  在大陆出版太宰治的作品,据我目力所及,除了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出过《人间失格》,《斜阳》曾经由上海译文出版社和山东文艺出版社分别出版过之外,唯一的例外是06年因为鲁迅一百周年所以新星出了本太宰治以鲁迅为原型的中篇小说《惜别》。《惜别》是太宰治受日本的内阁情报局和日本文学报国会的请求、委派与资助而成,后两者的目的自然是为当时的大东亚思想服务,但是太宰治在书中基本保持了独立。可惜这本书在太宰治的作品中评价不高,首先因为日本战后对鲁迅的评价基本是竹内好的观点一统学界,其次《惜别》中鲁迅的形象受制于资料,过于机械,所以太宰治这本书就渐不为人知了。
  
  小川洋子认为作家必然是站在生者与死者的界限,视角往往是已死之人,太宰治亦然。但和其它大师好作上帝视角俯瞰终生不同,太宰治对人间的深意凝视常含情意,连讽刺以及憎恨往往亦寄予温煦,所以他的文风多情怀旧处不让女子——对于诸多的美好,海角的花朵,裸泳的少女,奔走的美乐斯,庭院中的灌木,地上的日影,于他都不是不能欣赏呵。因为懦弱,所以逃避生命,以不抵抗在最黑暗的沉沦中生出骄傲,因为骄傲,所以不选择生,所以拒斥粗鄙的乐观主义。或许正如他在写到的古希腊诗人萨福一般:“以为纵身跃下山崖,就可以忘记思念”,灵魂破碎之后,我们在歌舞喧哗中继续苟且,他选择死亡,谁更好一点,只有上帝知道。
  
  [日]太宰治著:《人间失格》,李欣欣译,亚洲图书有限公司,2003年10月。
  [日]太宰治著:《晚年》,游绣月译,亚洲图书有限公司,2004年5月。
  [日]太宰治著:《斜阳》,沈曼文译,亚洲图书有限公司,2003年9月。
  [日]太宰治著:《跑吧!美乐斯》,叶婉奇译,亚洲图书有限公司,2004年6月。
  [日]太宰治著:《惜别》,于小植译,新星出版社,2006年1月,24元。
  
  来源:【读品】十三期


哎哎,你这篇评论才该叫和谐大东亚。
让我把眼镜戴上。
“他希望,看到这些的鲁迅,能够自然地接受来自日本的善意”鲁迅死于1936年,日军都没开始大规模侵华,而这书写在二战后。大概这句话也是文艺的表达吧,是我太钻牛角尖。
“谦逊诚实作为一种写作态度”。我看太宰的书时“谦逊诚实”这四个字从来没有在脑子里出现过,但这四字确实也符合他。对,确实符合。
相比较太宰治,更想看到竹内好的书。从字里行间推断竹内大概也是个强性格的人,与鲁迅相得益彰。观点的碰撞若会如干柴烈火,看的人萌出相爱相杀,也是一桩过瘾事。
是的这本书我最在意的就是太宰治的性格太,软,糯!粘着系男子,要表达出鲁迅的刚毅犀利是件难事,而他果真没有表达好。更何况其实鲁迅是个很有冷幽默的人呢。
前面说到此文写于二战后,至今大多数日本民众都不知道他们是二战的战败国。当时日本国内风气颓凉,《惜别》当中说了那么多那么多鼓舞人心的话语,充满了民族自豪感。该文的侧重面可能更倾向于国内而不是国外吧。
在这本书里的和谐大东亚概念是以第二次工业革命时期的亚洲国力排行为核心的,现在看来充满不甘吧。
最后小小推荐一下,我认为对中国的评价客观又有逻辑并且符合时代背景还具有后世影响力的,还是芥川的《中国游记》。


就在刚才,我觉得自己太无礼了。
阅读本就是私密的事,人各有观点再正常不过,我却在这里对你张牙舞爪。我想说明什么呢?我又在炫耀什么呢?
把我对此书的不满和发现的槽点尽数吐出,营造一种咄咄逼人的反驳态势,真是愚蠢至极。
不过,我并不后悔自己写下那段留言,那确实是我的真实想法。
但是我以后绝不会再这么做了。
做不到尊重的人是蠢货,我这么自恋,才不要做蠢货


前边的蛮赞的~
最后一句- -.....日美关系那确实是根深蒂固 缠杂不清。。。导致美国这个意向在文学作品中也是经典好用 但要是说作者还有在作品中展望中日未来的打算。。。还真是难以想象啊(虽然我并没有看完漫画),至少要是有这等野望也不至于把版权卖给没啥名气的2流动画公司了吧...


大东亚成文隔得不久啊,还不是正好在4.5的零点诞生了。
也因为一个少年说好的围观迟到了将近二十天。
本来就是要进来的,看到提示:有关键情节透露就更义无返顾地进来了。喜欢被剧透是一种脑损伤。不过这次是例外,因为已经细细把番看完一遍,再开弹幕就不要紧了。
福贵君只给了三星,我可是想给五星。从尾巴上往上说吧。
这篇回复很无奈地到此结束,苦逼地复习去了。明天VB课期中考试后,细回!
福贵君看到此刻产生的所有愤怒情感我都愿意承担。


隔得久是这么几个意思:1、这本书我7月看,10月提笔写,半天后中断,来年4月才给了个痛快,可以很明显地看出一个时间分界线吧这篇文。2、太宰治跟鲁迅时间隔得太久了,导致他对鲁迅的描写似是而非,看书跟看同人似的
这有什么好愤怒的,难道我让你感到我很小心眼?


那路或多。
产生愤怒猜测的原因是在说了五行话后冒出来一句“很无奈地到此结束”绝对是一件令人很火大的事,或许是我小人之心了。抱歉呐!
但是。做出了这样的猜测的我还执意说这么一句话而不换种方式,本人也实在难以理解。人类啊!: ((哎。。)
晚安。


不知道现在的少年们如何看待鲁迅先生。
“匕首投枪”有余,是出现在我高中的语文试卷里的应该填写的答案。用来形容选入教材的先生的篇目是不错的。
问题就是读完之后没人有兴趣去追索一下“有余”什么?在看完社戏玩完闰土再喝下一剂药后,感叹一声“这就是鲁迅啊!”这样的人之中,肯定有对先生产生更浓厚的兴趣的人。课文里的鲁迅还是不删的好。删了,孩子们更有时间多来两盘穿越火线了。
说“太宰治如果看到了竹内好的评论,会原封不动地送回”,这也只能作为一种猜测吧?怀着独立亲睦的心写下《惜别》的太宰,不必要也不需要回应。谦逊诚实作为一种写作态度,从来和写作内容关系不大。他希望以此表达对于鲁迅先生的敬意,以及自己理解中的大东亚和睦,这两点都注定这部传记的小说性质。也比较赞同书附后记里,“公私合营”这种动机解释。
小说中,鲁迅怀揣着成为支那的杉田玄白的梦想,来到曾为政宗家治下的仙台。杉田玄白和伊达政宗,都是充满活力的人物。一个是解剖人,一个是解剖解剖人的人。太宰也试图解剖自己对于支那的感情。在日俄战胜胜利之后,日本人引以为豪的“东洋本来之道义”,是他希望鲁迅看到的。“那沐浴着的朝阳、可爱、紧张的姿态才是日本的象征”,是他希望鲁迅看到的。当然,还有“刚健的清洁感。”
他希望,看到这些的鲁迅,能够自然地接受来自日本的善意:“这是各民族历史开花的结果,并不需要我们事无巨细地管闲事。”这既顺理成章地完成了政府亲和的任务,又表达了太宰自己的不带有任何野心的美好期望。
不过要说到这善意,比起这部小说,藤野先生本人传达得要好得多,好到他自己在晚年的回忆中,都觉得那张“惜别”的“谨呈周君”,是随意为之而已,并没有我们所阐释出的深情。那么作为鲁迅的“单方面口供”的藤野先生,和现实中的藤野先生,和太宰笔下的藤野先生,自然是三个人。鲁迅先生是否如太宰所描写地,在雪夜那一番对于科学与精神救国的大讨论中,明白了忠义一元论,并以之为信仰去解救民众了呢?这样的差异,似乎对于作者本人都十分不公平。
不过不重要了。文艺本来就是填平这些不公平的空洞,“像水往低处流那样自然地填满。”
那么就把它当做是对于中日关系未来的美好展望吧,就像我现在理解《进击的巨人》是对于日美关系糟糕【喜闻乐见】未来的展望一样。


你当中说的那么好藏我这可惜了,快自己发个书评,我再去你那里跟你说


嘛,郭沫若的文章只看过《银杏》。。。=囧=~
附:银杏
  郭沫若
  
  银杏,我思念你,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又叫公孙树。但一般人叫你是白果,那是容易了解的。
  我知道,你的特征并不专在乎你有这和吉相仿佛的果实,核皮是纯白如银,核仁是富于营养--这不用说已经就足以为你的特征了。
  但一般人并不知道你是有花植物中最古的先进,你的花粉和胚珠具有着动物般的性态,你是完全由人力保存了下来的奇珍。
  自然界中已经是不能有你的存在了,但你依然挺立着,在太空中高唱着人间胜利的凯歌。
  你这东方的圣者,你这中国人文的有生命的纪念塔,你是只有中国才有呀,一般人似乎也并不知道。
  我到过日本,日本也有你,但你分明是日本的华侨,你侨居在日本大约已有中国的文化侨居在日本的那样久远了吧。
  你是真应该称为中国的国树的呀,我是喜欢你,我特别的喜欢你。
  但也并不是因为你是中国的特产,我才特别的喜欢,是因为你美,你真,你善。
  你的株干是多么的端直,你的枝条是多么的蓬勃,你那折扇形的叶片是多么的青翠,多么的莹洁,多么的精巧呀!
  在暑天你为多少的庙宇戴上了巍峨的云冠,你也为多少的劳苦人撑出了清凉的华盖。
  梧桐虽有你的端直而没有你的坚牢;
  白杨虽有你的葱范而没有你的庄重。
  熏风会媚妩你,群鸟时来为你欢歌;上帝百神--假如是有上帝百神,我相信每当皓月流空,他们会在你脚下来聚会。
  秋天到来,蝴蝶已经死了的时候,你的碧叶要翻成金黄,而且又会飞出满园的蝴蝶。
  你不是一位巧妙的魔术师吗?但你丝毫也没有令人掩鼻的那种江湖气息。
  当你那解脱了一切,你那搓桓的枝干挺拔在太空中的时候,你对于寒风霜雪毫不避易。
  那是多么的嶙峋而又洒脱呀,恐怕自有佛法以来再也不曾产生过像你这样的高僧。
  你没有丝毫依阿取容的姿态,但你也并不荒伧;你的美德像音乐一样洋溢八荒,但你也并不骄傲;你的名诗似乎就是"超然",你超在乎一切的草木之上,你超在乎一切之上.但你并不 隐遁。
  你的果实不是可以滋养人,你的本质不是坚实的器材,就是你的落叶不也是绝好的引火的燃料吗。
  可是我真有点奇怪了:奇怪的是中国人似乎大家都忘记了你,而且忘记得很久远,似乎是从古以来。
  我在中国的经典中找不出你的名字,我很少看到中国的诗 人咏赞你的诗,也很少看到中国的画家描写你的画。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呀,你是随中国文化以俱来的亘古的证人,你不也是以为奇怪吗?
  银杏,中国人是忘记了你呀,大家虽然都在吃你的白果,都一 喜欢吃你的白果。但的确是忘记了你呀。
  世间上也尽有不辨寂麦的人,但把你忘记得这样普遍,这 样久远的例子,从来也不曾有过。
  真的啦,陪都不是首善之区吗?但我就很少看见你的影子。为什么遍街都是洋槐,满园都是幽加里树呢?
  我是怎样的思念你呀,银杏!我可希望你不要把中国忘记吧。
  这事情是有点危险的,我怕你一不高兴,会从中国的地面 上隐遁下去。
  在中国的钡空中会永远听不着你赞美生命的欢歌。
  银杏,我真希望呀,希望中国人单为能更多吃你的白果,总有能更加爱慕你的一大。
  一九四二年五月二十三日


现在再看这种赞扬植物的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虽然我蛮喜欢银杏的啦……但我总是忘记杏仁是银杏的果实= =再加上那个未经加工的白果……真心太臭了T_T


恩?哪天搜索了看看。。对啊,最近九九不知道那个关节出问题了 = =活动么源源不断书么没几个看得上……不过总体来说最近的市场出的感兴趣的也比较少啦……倒是以前几本加印的或者翻版的还蛮好奇的……


哪几本???


哦我怎么今天才看到面包的回复= =额加印的么就是比较人气比较经典的呀,比如最近出来的企鹅经典系列的一些我还挺好奇的,苏菲的世界、生命不能承受之轻…………日本直木赏里面什么多田便利屋、一个人的好天气之类的也弄成小本本贩售了(不过直木赏的东西我一直理解不能= =也说不上喜欢啦,完全是被标题与封面装帧吸引)


这,对豆娘无力吐槽了= =~《生命》那个有点累诶,因为感觉生硬,而且XX镜头N多= =~直木奖???不理解???之前你好想说是芥川奖难理解吧。。。直木还行啊,像《第八日的蝉》、《星星舟》都是直木啊~~~


星星舟的作者貌似是直木奖获得者,但得到直木了么?额我混乱了我也搞不清了,芥川奖的话我貌似还没怎么接触过。像夕子的近道,一个人的好天气之类的我就看不懂= =b。。生命的话以前就想看,但高中的班主任建议我到了大学有一定阅历了在看,说高中生可能无法理解= =可是我大学以后。。。虽然买了却还是没看。。。


额好吧刚刚去查了一下= =我最近脑子果然不正常。。。我以为是直木奖的结果没几个是直木奖= =都是其他的奖项。。。ORZ。。。委屈直木奖了被我误会了那么久。。。


我就是个标题党加装帧党= =这本我压根不知道是讲啥的。。。完全被名字吸引而已。。。
看不懂啊。。。如果是自己买的书会很郁闷= =如果是借的果断换掉。。像什么《我的名字叫红》= = 真心不是我现在可以有耐性啃懂的。。。


那《生命不可承受之轻》确实需要有点阅历去读的,个人觉得结婚以后看比较能理解的说。。。你看一下它的简介就知道了,一部深沉无比的书。。。其实蛮怕看看不懂的书,特别是刚进去还好,看到一半发现下不去了,呈打滚状= =~~~


《我的名字叫红》那是神马书??????。。。嗯,《生命》那本最开始就是冲着书名买的,而且现在发现自己又新生一个怪癖:喜欢买厚的书。。。OYL。。。已经很久不借书了,木有资源,学校那M楼中看不中用,充斥各类机械材料汽车工具书,无力吐槽~~~借的话以后只有去上图看看了。


土耳其的一个作者写的。。。我看了一百多页实在是看不懂就放弃了。其实写的方式是挺特别的。主人公以对谈的方式和不同的人物交谈来找到“杀人凶手”。但是各种比拟的说法掺杂其中我好混乱。。。


没办法。。。你们学校是理工科的呀= =不像我们文科的要找点工科的资料真是。。。


木然and马克。


评论很有趣


如果说日本人杀掉作为中华精神支柱的鲁迅是对国人的一种打击 那么若鲁迅公然亲日了岂不是对国人的一种更大的打击.................你不觉得日本人这样做多此一举么..........


因为你们高超的理论为日本所欢迎,我看了你们印出的很整齐的刊物,就不禁为你们捏一把汗,在大众面前,倘若有人造一个攻击你们的谣,说日本人出钱叫你们办报,你们能够洗刷得很清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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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原文是鲁迅说,假设有人要造一个这样的谣,由于托洛茨基派的言论,几乎肯定要通盘吃进这种污蔑的。


纯mark


《日本人为何害死鲁迅? 》一文完全是一介愤青自己的意淫。“鲁迅虽然媚日,精神上蹂躏中国人”作者你有看过鲁迅的作品么。。。


鲁迅处事圆滑,媚日?剩下的就不用看了。


登錄為了按「沒用」,這文章重點在於憤青奇特思想的體現


chun mark


说鲁迅媚日也就算了,处事圆滑?跟左派右派都吵架的人处事圆滑?呵呵呵呵呵呵呵


最后一句...好虐...


最后一句好虐+1


知道真相的我眼泪掉下来……


最后一句是亮点23333333333


知道真相的我眼泪掉下来


我囧,为何不能推荐!


最后一句好虐


不少人看了这本书开始烦死太宰治了


……真相总是残酷。幸好当事人不知道


“每一个爱情狂其实就是一个自恋癖吧。”好像也不一定呀。


越自恋越狂热。^_^


“食之不化”


我读藤野先生老年时发表的那篇回忆鲁迅的文。
起初是感觉藤野怎么如此无情?
后来想想当时日本国内的环境,其实那篇回忆鲁迅的文,充满了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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