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煌之归义英雄
1970-1
金城出版社
郝在今
239
无
《敦煌之归义英雄·第1部：丝路争霸》堪称“归义军前传”。敦煌小卒张千一第一天上值就遭遇安史之乱的烽火，他报信及时，被大帅封常清选为贴身小校，随军平叛。封常清被冤杀后，张千一身藏《封常清谢死表》，改名张谦逸，潜回敦煌。吐蕃兵马趁西部唐军开赴中原勤王之机进占西域和河西，敦煌在独力抵抗十一年后，被迫投降，张谦逸把洗雪耻辱的希望寄予儿子这代……
郝在今，八一电影厂文学部主任编辑，中国作协会员。主要作品：《协商建国——中国民主1949》、《中国秘密战——中共情报保卫工作纪实》、《东方大谍》等，影视剧本《开国前夜》、《彭真》、《密斗》等，在央视主讲《秘密战争》、《红色秘密》、《协商建国》系列电视讲座，策划《暗战》、《协商共和》系列电视片，作品在中国内地及港台地区和日本出版，曾多次荣获建党八十周年献礼作品、五个一工程奖、解放军文艺奖、报告文学奖等。
公元八世纪的世界分隔单立，惟有一条长长的贸易之路，将东方和西方串联起来。这条“丝绸之路”，不仅交流各地商货，还传输多元文化，成为全球化的开端。扩展之路，财富之路，文化之路，世界最长的大路带来无穷的利益，沿线人们当然要“问鼎丝路”！第一章 烽火狼烟／2谁能料想，大唐盛世，汉武帝以来中国第二次国运高峰，突然爆发安史之乱。敦煌最先看到警号的人，就是张议潮的父亲张千一……第二章 千佛看好之地／14想控制丝绸之路，必先占领敦煌。唐代的敦煌是丝绸之路的交通枢纽、军事重镇、商业中心。二十一世纪的世界文化遗产莫高窟，那时正在建议中。第三章 一群羊／27战争，也是人群素质的较量。胡人复国，安禄山猛攻如狼；汉地文弱，中原涣散如羊。第四章 世界第一城／37世界第一的地位，往往带来世界第一的傲慢；世界第一的傲慢，必然带来世界第一的失误。英明大帝李隆基，犯错误的魄力也大。第五章 大将之死／48一个人的命运，有时会预示一个国家的命运。一个人的命运，还会改变别人的命运而再次影响历史。封常清的冤死，导致大唐首都长安的陷落，也彻底改变了张千一的性格。第六章 青玉／56世界首强突然遭遇重挫，这是历史创作的戏剧高潮。公元755年，中国有个“安史之乱”。第七章 乞丐皇帝／61最高统帅的错误、国家首都的丧失，往往会动摇全国的抵抗意志。偏远的敦煌却有自己的传统，地方自保。第八章 梦游西域／68中国的新疆地区，汉唐时叫做西域。险峻的周边地理环境，使西域形成相对独立的板块。邻边大国虎视眈眈，西域人面临认同选择。第九章 离天最近／80丝绸之路的巨大利益，引起沿线各方的觊觎。青藏高原的吐蕃王国高屋建瓴，制得先机。第十章 草原猎隼／89战争不会豁免任何人，无论贵贱，无论男女。大唐公主走上凶险的和亲之路，幸遇回纥王子。第十一章 联军大会战／97团结就是胜利，多方联军击退叛军。错误也能重犯，四千人御宴得罪盟友。第十二章 排“安”／106每逢动乱就排斥少数族群，至今仍是一大人性弊端。就在举国排胡的浪潮中，中国诞生了一个胡人血统的大诗人白居易。第十三章 公主殉葬／112人世难免争夺，只是方式不同。礼仪之邦讲究繁文缛节，生龙活虎的草原民族却了无顾忌。回纥新可汗娶到继母，吐蕃新赞普大胆拓张。第十四章 谁的面子大／117文化心理，也能影响政治关系。疑心散人心，太子李适逼反己方大将；人心换人心，郭子仪赢得各族军人敬仰。第十五章 兄弟万岁／124一句万岁，寄寓伦常大理。皇帝能万岁，各族兄弟也能万岁。第十六章 活诸葛纵论三分／129纵横捭阖的三国故事，为后人处理内政外交提供无尽智慧。公元八世纪，中华大地又现三分，大唐、吐蕃、回纥。第十七章 大漠孤忠／135深陷异邦围困的飞地，危如怒海孤舟。大漠孤城，敦煌人面临残酷的情感考验。第十八章 三个小和尚／143地缘政治造就热点地带，争夺焦点形成恐怖平衡。河西避难人群聚集敦煌，有流民，有间谍，还有个猴僧“悟空”。第十九章 兵变／151国政变革，检验领袖能力。唐德宗施行“两税法”，实现中国税制的历史性变革；改变联合友邦抗击入侵的方针，引发灾难性朱批兵变。第二十章 婚姻政治／159政治是交易，婚姻未必不是交易。三国丞相纵横捭阖，敦煌女儿在男人间周旋。第二十一章 野马杀青／165失去社会秩序的7昆乱时代，人类将退回动物的生存法则，你死我活，强胜弱汰。面对敌人的杀戮，敦煌人自己先杀了起来……第二十二章 忠贞还是背叛／172道德和生存，谁的价值更高？二十年隔绝，十年围困，三一卜年孤立无援的敦煌，出路何在？第二十三章 开城投降／179交出荣誉换取生命，没有尊严的日子实在难过。异族兄弟的友谊经受严峻考验，藏獒和哈巴狗的趣事耐人寻味。第二十四章 左右为难／188服装和发式不仅是生活习惯，而且蕴含文化认同。不仅清代有剃发之争，唐代的敦煌人也困扰于此。第二十五章 跨族婚／192改朝换代只能变更上层统治集团，婚姻制度的变更却能影响基层民众的家庭生活。公主自愿和亲，大都督面对拉郎配。第二十六章 困守绝境／201没有祖国，就没有男人和女人的立足之地。孤立无援的郭昕退避恐怖峡谷，骄傲的咸安公主多次改嫁。第二十七章 苦役行吟／209最强盛的国家也会走向衰亡，最博大的文明也会面对压制。敦煌人说话写字都受限制，难以维系文化传统。第二十八章 高僧卜高原／214政治统领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包括宗教。宗教也能弥补政治的缺失，润物无声。赞普赤松德赞恭请外来高僧弘法藏地，逐渐消弭了西部的杀气。第二十九章 冤冤相报／222人类生存，除了衣食之需，还有心理底线，这根敏感的神经叫做“气节”。汜国忠仗义守节不惜报复杀人，张谦逸忍辱偷生蒙上汉奸骂名。第三十章 亡国留种／230公元八世纪走到尽头，丝绸之路的东西两端都有战乱。东方亚洲，大唐仍纠缠于削除地方割据的内战。地中海沿岸，阿拔斯王朝和拜占庭帝国反复争战。西欧平原，查理曼大帝四外扩张，教皇被贵族逐出罗马。世代交替，万物更生，丝绸之路也在期盼复通。从大国子民沦为亡国奴的张谦逸一代逐渐逝去，大英雄张议潮即将出场。
新兵张千一第一次上岗，就走错了路。眼前全是黄沙，看不到一条小路，看不到一座房屋，哪里有自己执勤的岗楼？手脚并用爬上沙丘，视线所及还是黄沙。张千一心生恐怖，四下乱找，找不到一棵小草，找不到一只小虫，除了自己，一个活物也没有。误入大沙漠？头上骄阳烘烤，脚下沙地滚烫，张千一目眩头晕，周身焦躁，恍恍惚惚感觉不对。人世间有房有树，有牛有马……这沙漠却没有生物，甚至没有颜色……走错了，走错了，我行军行到人间地狱了……越思越想越惶恐，惶恐中回头一看，身后冒出新的景致。黄色的沙山投影于蓝天背景，脊线起伏，舒展绵长，好似一具安卧的人体，最奇特的是肚脐下还挺起个大家伙，拔地戳天！看错了？张千一摇摇脑袋醒醒神，细细观察，只见那大家伙原来是个四层夯土塔楼，正是自己要找的烽火台啊！烽火台是传递军情的通信设施，沿万里长城每三十里设置一座，发现敌军立即点火报信。烟火信号瞬间可见，一日可传万里，快过最快的八百里驿马，堪称世上最高级的国防设施。终于找到自己的作战岗位，张千一不再顾虑这沙漠是不是人间地狱，赶紧检查腰间拴着的大布袋，袋里的上烽必备之宝没丢，那就再往上爬……终于爬上山顶，张千一顾不得喘息，一头钻进烽火台底层——扑面射来臭水，还有恐怖的巨眼！倒退两步，才看清不过是头骆驼。这种畜牲太温顺，被吓着只会吐口水反抗。张千一鄙夷地还以一泡口水，很遗憾不如人家的口水多。上前翻翻食槽，除了干草居然还有黑豆。看来还是从军好，牲口的待遇也比平民高。烽火台的楼梯既陡峭又昏暗，张千一不管不顾，四脚并用紧往上爬，直爬到浑身冒汗，终于钻出顶楼，立即眼花目眩！大太阳就在脸庞烤着，小人儿与天同高。张千一兴奋地仰天大吼：“我上天啦——”这叫“吼天”，爬上距天最近的高处，大吼一声就能将本人名头挂号于玉皇大帝，这就是升官发财的通天捷径啊。吼天声上达天穹，也吵醒了墙垛边打盹的人。一烽二卒，轮班值守，值班的老兵懒洋洋睁开眼睛，看到接班人不过是个半大小子。这些新兵蛋子真是不晓事，种田卖粮，读书卖文，你当兵就是卖命，怎么还高兴？懒得打理这嫩瓜秧子，老兵慢腾腾起身，下岗回家睡觉。新兵却上来拦住，还没交接班呢。老兵踢踢脚下的一堆乱柴，张千一立即扑过去，施行上烽值班的第一规定动作——查收军用物资。这里的军用物资只有柴火，还缺少其它要件。张千一质疑地望向老兵，老兵不得不掏出火镰和火石丢下。张千一再盼第三件，老兵就不理了，点燃烽火这些就够了。你不给？我自己有！张千一解下腰间的大布袋，小心地探手进去……这诡秘的举止，吸引了正要离开的老兵。只见新兵两根手指拈出一条东西，又用左掌托着，小心翼翼地放在柴火上。那珍惜的动作充分显示，其物珍贵而易碎。老兵耐不住上前抢过，看一眼却连忙丢下，不过是个干屎橛子。张千一心疼地捡起老兵扔下的干屎橛子，轻轻放回柴火上。这可不是一般的干屎橛子，条条都是狼粪！柴草加狼粪，烟色黑，冲得高，远处的烽火台也能看得见。从汉朝起，这种带有狼粪的烽火信号，就叫狼烟。张千一自幼收藏狼粪，这条最粗的是用个白面馍从朋友处换来的，这条最小的是冒险从狼窝里掏来的，多年收藏，好不容易攒了这么一袋子，就等着当烽卒。这烽燧守卒，可是全军最重要的作战岗位。步兵手里一杆枪，所值不过一串铜钱，骑兵胯下一匹马，所值不过四十匹绢帛，可建筑一座烽火台耗费上万钱帛，小烽卒比千夫长还值钱。想当年，新兵封常清第一次上烽值岗就发现战火信号，及时点火就立下战功，现在官至安西北庭节度使！张千一如今也是烽卒了，对于一个平民子弟，这就是建功立业的最好机会，还能舍不得自己的宝贝收藏吗？看着新兵的认真样儿，老兵不禁嗤笑。这狼粪难找，烽火台早就不备了，只有初涉世事的年轻人，才会对例行公事这般认真……这时又看到，那新兵又在仰头看天，似乎在辨别方向。老兵乐了，到这地方，让你找不着北！张千一不是找北，而是在找西，这是值守烽火台的第二规定动作。西方是大唐国防的重点方向，西方的烽火台也就是敦煌的上烽。敦煌往西是辽阔的西域，汉唐以来新辟的万里疆土，周边各方虎视眈眈。敦煌烽火台必须时刻观察西方，及时发现上烽信号，立即点火下传东方，直至京城长安。张千一急于找西，却怎么也找不到。这沙漠没有房屋没有树木，找方向只能看太阳，太阳上午在东下午在西。可现在的太阳就在头顶，还是判不准哪边是西！焦急的张千一团团乱转，老兵烦了，一把揪住小兵的耳朵，拉到墙边：往下看！往下一看，张千一更糊涂了。烽火台下的长城，两边不一样。一边是砖墙，一边是土墙，砖墙高而厚，土墙低而薄……望着新兵的迷惑，老兵分外得意，这就该我宣讲了。“你以为，万里长城都是两丈高一丈厚，石块砌底火砖垒墙，糯米黄泥弥缝固若金汤？那是关内的长城，护卫皇廷！我们这戈壁沙漠，哪有那么多石块火砖。你不是找西吗？哪边的长城越来越矮，哪边就是西！”张千一放眼望去，那西边的长城果然越来越矮，也就是一层黄土一层芦苇夯起来，比农家院墙好不了多少，不少地段已被流沙掩埋，骑兵可以轻易跨越……“有敌军！”张千一发现，遥远的西方浮现大队人马。“不是敌军是商队。”老兵连看都不看，“我们这边的长城，护卫的不过就是这条路。”路？长城里侧，果然有一条光溜溜的道路，那远方的驼队，就在路上爬。张千一早就知道敦煌是个大路口，中原出产的丝绸从这里运往西方外国，又赚回白花花的银子。想起这护路，张千一的心都凉了。一条路躺在那里谁也搬不走，我来护它干什么？新兵的心情，老兵看得明明的，老兵也是打新兵过来的。刚当兵的时候都雄心勃勃，都以为自己把守的是边防重地，都恨不得早日出国作战，一刀一枪，开疆拓土，封侯拜将，名垂青史。只可惜，打到老了，也没打出国境，反而打回老家看守这土台子……“孩子，别做梦了，你我也就是个看家狗罢了。”“你才看家呢！我要征西，薛仁贵征西，高仙芝征西，封常清也征西！”“就你这小样儿也想当征西大将军？”老兵非要去去新兵的火气，“你还不如我呢，老子看家还有个家呢，你连女人的滋味儿都没尝过！整天盼着打仗，打仗有什么好？白丢你的小命儿，先死你新兵蛋子后死我老兵！”
世界上历史悠久、地域广阔、自成体系、影响深远的文化只有四个，中国、印度、希腊、伊斯兰。而这四个文化体系汇流的地方只有一个，这就是中国的敦煌和新疆地区。 ——中国文化学家 季羡林
《敦煌之归义英雄•第1部:丝路争霸》是由金城出版社出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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