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至奢华的一件事
2008年10月
万卷出版公司
蓝紫青灰
232
无
这是一部职场爱情小说,在滚滚红尘摸爬滚打中成了“妖精”的潘书,面对社会的尔虞我诈,轻易不再付出真情。偏偏酒桌上的逢场作戏,却留下了抹不去的痕迹,在岁月车轮的前进中,感情生了根萌了芽,再回头,已是那时花开。不敢爱,却遇到了爱,伤了心,却分不出真假,为什么让她付出真心的那个人,却是那个中学时代就带给自己最刻骨伤痕的人。 若人生只是一场游戏多好,若爱只停留在擦身而过该多好,作者将女人面对爱时的犹豫彷徨写得淋漓尽致,既渴望又怯懦,既炽热又无助,让我们不由地感叹,爱,真是至奢华的一件事。
蓝紫青灰,常被戏称为四色同学。喜欢用这四种颜色来描摩半生:天空蓝紫,青灰瓦当。意为在看得见风景的房间里编写故事。如此而己。创作文字超过一百万字,网络点击量逾五百万。
第一章 梅花阁第二章 吃茶去第三章 喜雨台第四章 新天地第五章 旧锦江第六章 碧螺春第七章 四个亿第八章 白骨精第九章 指沙龙第十章 何瘟生第十一章 连体人第十二章 小电影 第十三章 浪荡女第十四章 自作孽第十五章 不可活第十六章 旧情人第十七章 让渡书第十八章 鸿门宴第十九章 焰花火第二十章 襻襻头第二十一章 襻与纽第二十二章 奢移品第二十三章 潘二世第二十四章 做媒记第二十五章 搜美特第二十六章 小三儿第二十七章 嗲妹妹第二十八章 眼儿媚
这是一个欢场,她曾经以为自己是场外一个看客。于是身经百战的她一双高跟鞋踏平大大小小的上海饭局,一个个媚眼丢走换来合同。她心里想着的完全可以和脸上的表情背道而驰,愈是这样,她愈觉得自己坚强起来,所向无敌,无所畏惧。但是,她也明白,男人都不笨,没有冤大头。她算计的无比精明,但也懂得玩火的后果。她知道,自己并不是在赌博一场爱情,因为她没有筹码,而且输不起。 潘书站在东林大楼十七楼的“梅花阁”外,朝着玻璃窗打着手机,心不在焉地一边嗯嗯,一边看着窗外的焰火。元旦新年,浦东那边沿江边的高楼上架了礼花炮,砰砰地向天空发射着炽白眩紫的礼花,近得仿佛一伸手就可以接到一把碎钻。天空让礼花搅得忽明忽暗,一时绚烂一时冷寂,热烈时开尽繁花,冷清连时星星都不见。 烟花般寂寞,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了。潘书收了手机,手按在玻璃上,凉浸浸的,正好熄一下喝了酒后突突乱跳的心脏。看着外头的极尽灿烂,想起一本小说的书名,便有了刚才的联想。 用冰冷的手摸摸飞烫的脸,心里想要不要去洗手间洗一下,出来时只拿了手机,包留在座位上,洗了脸就没法补妆了。 焰火放完,玻璃后头是黑漆漆的天空,使得整面玻璃墙成了一块大镜子。她对着镜子理了理盘在头上的长卷发,忽然看见玻璃里头有个男人的影子,高高瘦瘦,留着寸长的短发,穿一件炭黑色的西服,正是此间“梅花阁”的主人何谓,便扯起一个笑容,转头迎上去时已是笑容满面。 “何先生溜出来了,是逃酒?这可不行,今天我们老总交待过了,不把何先生灌醉,就算我失职。”把手插进何谓的臂弯里,返身朝包房去。 何谓笑笑,“潘小姐也太尽忠职守了,陈总用你一个,抵得上人家三个。潘小姐,不如你到我这里来,陈总给你多少,我加一倍。” “那好啊,何先生。明天我就来上班,你把我放在哪个职务上?”潘书笑吟吟地贴上去,一身黑色长裙像水一样流泻不停,胸是丘腰是谷,起起伏伏,贴在何谓熨衣板一样的身体上,竟是严丝合缝。 何谓把手臂抽出来,揽着她的腰,欺过去说: “除了我的职位,哪里放得你这尊观音。” 潘书把脸错开一寸,避过他压上来的脸,笑说:“何先生真是太坏了,怎么能拿观音菩萨来讲笑话,也不怕遭报应?” “那就做我的女朋友。潘小姐,这是我多少次请你了?光今年就不下二十次,还有去年呢?哟,这话可过时了,现在已经是新年了。那今年就是第一次。元旦佳节,就当是个新年礼物。” “那谁是谁的新年礼物?”潘书停在包房门口,双臂挂在他颈上,笑问。 何谓双手掐在她腰间,两虎口相对,暗里加了一点力收紧。只差一点点,拇指就可碰上。“当然是彼此的。难道潘小姐就不需要新年礼物了?” 这样的矛盾情绪纠葛中走出了一个一直笃定的高深莫测的男人时,她疑惑了,他待她,是真心,还是假意?她早已经是谁也不再相信了,她相信世上有爱情的存在,但是深知这种奢侈品自己却无法拥有。可是,这个叫何谓的男人,真是无所畏惧,没有预警的向她示爱。 何谓腾出一只手,在她手上拍了拍,“没问题。明天你拿好身份证,我们在民政局门口碰头。只要一签名,你就是我太太,我的全部家当都是你的,到时候你慢慢数,看有没有4个亿。要是没有,我慢慢再挣。来日方长,总能挣够4个亿。” 潘书自大学出来工作到现在,早听惯了男人们有一句没一句的调情话。一个年轻女子在商场上,又有那么几分姿色,少不得听这些风言风语,她早就习以为常了。和他们正经是应付不了的,只好跟他们一样胡说八道。便皱眉道:“何先生说话不实诚,明明知道明天是元旦,人家民政局放假,不上班。你哄我白开心一场,冤死个人了。不过我这人肚量大,想得开,只要想想曾经有4个亿在我指缝间流过,我也知足了。”眨了眨小扇子般的假睫毛,露出一腔幽怨的神情。 何谓掉头冲她一笑,“亲爱的书,最最亲爱的书,现在已经是一月一号元旦了,明天是一月二号,民政局上班。怎么样,我们还是按刚才说好的,去民政局签字。你说几点碰面,早上九点如何?赶个大早,不用排队。” 潘书故作娇嗲地在座位里扭一下,“何先生耍赖皮,也不说清楚,胡里胡涂就想骗得人家答应。我可不上你的当。你不明明白白说出来,我是不会松口的。” 两个人的擦边球,你来我往,真真假假,猜忌忧虑。何谓表明了真心诚意,潘书却是更加精明的开始计算这其中“真”的成分有多少,她找不到自己的资本,便无法相信自己值四个亿,自己一个无名的浪荡小妞值得一个这样的男人来爱,甚至想娶回家当太太。她待他,从来都只是逢场作戏? 半夜十二点过了,天冷得像要下雪,又逢年末,星暗月低,风掠过人的脸,像要揭去一层皮。 潘书走出检察院的大门,一眼就看见有个黑影等在那里,高高瘦瘦,穿一件深色的长大衣。他拿着一支烟,深吸一下,红点就明亮一些。那一点红光,让潘书的心暖了起来。她快步走过去,扔下手里的包,把手伸进他的大衣里面,将他紧紧抱住,面孔贴在他胸前,一句话不说。 何谓扔下烟头,用大衣的衣襟把她包裹在身体里头,低头去吻她冰凉的脸颊。潘书仰面找到他的热唇,手沿着他的背直攀到他的肩头,发恨似的揪紧、吻住。两天前还柔软温润的嘴唇,这时竟干裂起皮,磨在何谓的嘴上,刺痛的是他的心。何谓用舌尖替她湿润,用牙齿咬下爆皮,半搂半抱地拖着她到了车边,打开后车门,两人一起挤进车座上,潘书边呜咽边唤“何谓,何谓”,脸上早就湿了。 俗话说的好,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潘书还是在重重焦虑中看到了何谓的真心,她在检察院出来,即使不相信这样美好的事情背后没有隐情,也还是一闭眼,就跌入了烟花的深渊。 可谁知,他们之间,竟原来还有这样一段过往? 她从没和他说过话,但知道他的大名:何卫国。知道他高中毕业了,肯定考不上大学。对潘书来说,考不上大学的学生,就是坏学生。潘书已经收到了通知单,她考上了本市最好的高中,只要进了这个高中,大学就一定能上。妈妈和姨妈还有姨父都替她高兴,看她整天还是捧着书看,都说出去玩呀,别看书了。她不知道玩,她从来都不玩。这猛一下让她去玩,她找不到玩的方向。 暑假里,大人都上班,学生都玩去了,老人在午睡。午后的弄堂里静悄悄的,太阳热辣辣地晒在水泥地上,晒得墙面都起毛。潘书看完半套《天龙八部》,拿了去和同学交换。她为了读书考试,这些闲书以前是从来不看的。 潘书穿一件白底碎花的连衣裙,小了,短了,紧了,绷在正在发育的身上,两只膝盖露在裙边下。妈妈说做一条新的,潘书说还有一个月就进新学校了,学校要发校服,做新裙子做什么。潘书从小就懂事,不给妈妈添一点麻烦。只靠妈妈一个人的工资,两母女过得紧,不过不要紧,两个人开心就好。她拿了上《天龙八部》头两本,摸着黑下楼,一出楼梯间就觉得热,汗水马上被了蒸出来,黏着细碎的头发丝,一缕缕弯曲在脖子上。 天气热,太阳毒,那些平时聚集在弄堂里的男孩子都不出来,潘书放心地慢慢走,走快了,又要出汗。这时她听见有人叫她:“襻襻头。”她抬过头来看,何卫国站在黑漆门边,眯着眼睛看着自己。两扇门只开了一扇,他一只手撑在门上,一只手拿着一支烟。 潘书拿起书挡在脸前,偷偷笑了一下。她觉得他硬装出一副大人的样子很好玩,而对她来说,他真的是大人了。那么高,那么凶,那么气势凌人。她贴着墙边走,尽量离他远些。就要经过他身边时,他伸手抢过手里的书,不屑地问:“啥书?潘书?看看你的名字,又是输又是襻,输不起,就要襻牢。谁给你取的这个名字?” 潘书吓得不敢动,轻声求道:“还我。” 何卫国翻翻书,哈哈一笑,轻蔑地说:“武侠?你也看武侠?你看得懂吗?” 潘书快要哭出来了,只说:“还我。” 何卫国把两本书放在手上敲打,流里流气地说:“叫声阿哥就还。” 潘书害怕起来,书也不要了,转身要走,何卫国一伸手拦住她,趁她不备夺下她的眼镜,说:“不叫,那就自己来拿。”顺手又把她转了个圈子。 潘书没了眼镜,就跟瞎子一样,使劲眯起双眼,想看清路,又伸出手去摸墙壁。哪知一摸摸到一个热乎乎的身体,吓得她赶紧缩手。 何卫国一把抓住她的手,低声说:“是你自己摸上来的,可怪不得我。” 潘书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就感觉被他抱在了怀里。这一下吓得直哆嗦,结结巴巴地说:“放开……放开我,眼镜还我。”那只手非但没有放开她,还在她身上乱摸。潘书一手护着身体,一手去拨打那只不规矩的手。她不敢叫出声,只是拼命咬着嘴唇,急得眼泪从眼角迸出。她知道不能叫,不能喊,她只要一叫一喊,她一辈子的名声就毁了。她眯着眼睛努力想找到出路,但看出去什么都是雾蒙蒙的,而在挣扎的时候,她已经被带进了屋里,被压在了床上。她只能无声地哭,推,打,撕,咬,踢。但那双手始终环在她腰间,湿热流汗的身体压着她,滚烫灼热的嘴唇舐咬着她的脖子。潘书张嘴咬住压在她脸上的肩头,下死命的咬,咬得齿间舌尖尝到了鲜血的味道,还在往下咬,咬得她的牙根都要断了,仍是不放松。然后她觉出压着她的身体放开了,上面的人轻蔑地说:“知道你输不起,就不跟你玩了。你一个小毛丫头,懂什么?”然后用命令的口气说:“放开。” 潘书松开牙齿,牙关打颤。何卫国起身离开她,说:“还你。”把眼镜往她脸上一扔,“小四眼,你以为谁喜欢跟你玩?”然后把两本书也扔在她身上,“书也拿去,你除了书,还有什么?”潘书摸到眼镜戴上,捡起书往外走,只听见何卫国又冷冷地说:“你去告诉啊,去告诉你妈,看你妈怎么说你。” 潘书吓得要死,要是妈妈知道了,会怎么样?要是别人知道了,又会怎么样?她吓得出口哀求说:“不要,求你不要。”何卫国低低地爆喝一声:“滚!”拎了她的手臂往外拖,推出大黑门,“滚,不许你再出现在这里。” 潘书抱了书奔回家里。关上门,发了一下午的抖,然后她听见隔壁上中班的人回来了,她想这个样子不能让妈妈看到,脱下染上血的裙子,那血是从何卫国的肩膀上流到裙子上的,她脱下来,另换了一条,重新梳过了头,洗脸,又把裙子洗了,挂在小小的只能站一个人的阳台上,把书放在方桌上,再写一张纸条,说同学谁谁来取,就给她,她去华姨家了。她拿了一只小包,放了两件换洗衣服,从窗口上看看何卫国家的两扇门都关着,拿了包赶紧跑了。 当得知了何谓曾经的身份时,背后隐藏的确是潘书的梦魇,她被这个梦魇纠缠不清,她盲目无措,只能逃离,她既不怨恨,也不能谅解。可是这样一个男人,等着“阿哥”的呼唤声,一直等,等到自己险些成了黑道的人,等到自己当了兵,等到自己有了身家有个事业做后盾,等到又和她再度重逢。陪她小心翼翼的做戏,等到她毫无防备的承认了他后,才发现一切还是回到当初,这回没了算计和揣度,倒是多了愧疚和忿恨。 潘书笑得直敲她背,笑停了,说,“看着。”朝着何谓放低声叫一声“阿哥”,先闭了闭眼睛,似睁非睁地慢慢打开眼皮,斜斜地送出去一个眼风,再挑大一点眼睑,眸子迷蒙,眼中像是飞出无数游丝,一根根都沾在身边的何谓脸上。嘴角噙笑,柔媚已极。毛绒绒的睫毛就像在瞬间羽化成蝶翅,眼前有无数的精灵在舞蹈。黑眼瞳幽幽深不见底,如一潭深渊。 座中诸人都看得呆掉。赵薇薇喃喃地说:“要命了,学不来。”章正则说:“相机,我要相机。” 何谓轻轻在面前挥了挥手,像是在掸去浮丝,又似要扫去烟尘,好把眼前的人看得更清晰一些。身不由己地问道:“嗲妹妹,叫阿哥做啥?” 她明白,她的生命里只有他一个人,只有这样一个天下难寻的绝世好男人。忘了吧,放了吧,揪着过往不放又怎能有这样的happy ending?
《爱是至奢华的一件事》是一部职场爱情小说,在滚滚红尘摸爬滚打中成了“妖精”的潘书,面对社会的尔虞我诈,轻易不再付出真情。偏偏酒桌上的逢场作戏,却留下了抹不去的痕迹,在岁月车轮的前进中,感情生了根萌了芽,再回头,已是那时花开。不敢爱,却遇到了爱,伤了心,却分不出真假,为什么让她付出真心的那个人,却是那个中学时代就带给自己最刻骨伤痕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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