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晋南北朝释家传记研究
2009-8
岳麓书社
刘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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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国学大师汤用彤先生在其名著《汉魏两晋南北朝佛教史》中，曾列《南北朝释教撰述》一章，详论当时佛教撰述之丰富和发达。他把当时的佛教撰述总结为“注疏”、“论著”、“译著撰集”、“史地编著”、“目录”、“伪书”六大类，而在论述“史地编著”时则说：“中国僧传，为两晋南北朝最发达之史书。” 汤先生的这句话，我觉得除了要说明当时中国僧传的发达之外，同时也表明了他对僧传文体性质的看法，即他是将僧传视为“史传”或“传记”来看待的——而从文学的角度来说，这些僧传应该就是当时的“史传文学”或“传记文学”作品。 因“史传”或“传记”同时具有历史和文学的双重性质，而中国又是一个史学传统源远流长的国家，所以，“史传文学”或“传记文学”这种形式的源头，也就是非常久远的。《隋书·经籍志》著录历代史书，在“正史”之外，又有“古史”、“杂史”、“霸史”、“地记”、“杂传”等多类，认为这些史书“盖亦史官之末事也”。还将史传的源头上溯到了三代及孔子著《春秋》，说：因孔子的《春秋》一书，“其所褒贬不可具书，皆口授弟子，弟子退而异说，左丘明恐失其真，乃为之传”。到汉武帝时期，司马谈、司马迁父子在此基础上“成一家之言”，著为《史记》，于是纪传体的史书便正式诞生了。
在《比丘尼传》之前，中国的传记中虽也有专记女性的作品，如刘向的《列女传》和历代“正史”中的“后妃传”等。但在中国封建社会这个男权中心的时代，后妃们只是以帝王配偶的身份入传，《列女传》中的女性也只以“某某之妻”的身份出现，同样生活在男性的羽翼之下。《比丘尼传》中的女尼则不同，她们既不是男性的附庸，也不是“三从四德”的典范，而是一群以执著的追求和坚定的信仰而名世的女性。这多少透露出了一丝独立人格的曙光。 本书是刘飖君在其博士论文的基础上修订出版的专著。几年前，刘砜赴桂子山随我攻读博士学位，他为人朴实，勤敏好学。因为我曾正为建立一门“中国佛教文学学科”而努力，刘飘闻风而悦之，遂选择了释宝唱的《比丘尼传》研究这一前人较少关注的问题，作为自己的论文选题，并写下了这篇博士论文。这篇论文的主要成绩，一是他抓住《比丘尼传》作者生平事迹中的几个主要问题进行考辨，提出了自己新的看法；二是他结合当时佛教史和社会史，探讨了《比丘尼传》产生的主客观原因；三是他把《比丘尼传》与当时的僧传、正史、小说、类书、墓志等加以比较，说明了《比丘尼传》的史料来源；四是他对《比丘尼传》的流传及其对后世的影响作出了系统的梳理i
刘飘，男，1973年12月出生，湖北浠水人。文学博士。主要研究领域：魏晋南北朝文学研究，佛教史传研究。现主持省级佛教传记研究项目一项。2004年以来，在《中国文化研究》、《中国宗教》、《古籍整理研究学刊》等核心刊物上发表论文十多篇，其中有一篇论文被《中国人民大学复印报刊资料》全文转载。
第一章 《比丘尼传》作者宝唱生平与著述 第一节 释宝唱的生卒年及其家庭状况 第二节 释宝唱与《定林寺藏经录》 第三节 释宝唱的著述 第四节 《名僧传》成书时间考 第五节 释宝唱年谱第二章 《比丘尼传》的成书原因 第一节 梁代佛教是南朝四代中佛教发展的极盛时代 第二节 梁代比丘尼实际地位的考察 第三节 梁代是僧侣传记创作最发达的朝代 第四节 南北朝之前女性传记书目 第五节 宝唱撰述《比丘尼传》的个人能力和主观愿望第三章 《比丘尼传》的史料来源 第一节 《比丘尼传》没有为之立传的魏晋南北朝比丘尼事迹辑录 第二节 宝唱《比丘尼传》史料的来源 第三节 《比丘尼传》与《宣验记》的关系 第四节 《比丘尼传》与《冥祥记》的关系第四章 《比丘尼传》的流传及影响 第一节 佛教教内和教外书籍对《比丘尼传》的薯录 第二节 《比丘尼传》对后世僧传写作的影响 第三节 《比丘尼传》所载古代比丘尼的风范结语 一、有关释宝唱与《比丘尼传》研究的文章及书籍索引 二、《比丘尼传校注》校点商榷 三、《高僧传》作者释慧皎谱略主要参考文献后记
二、《比丘尼传》史料的来源分类 宝唱撰述《比丘尼传》，不是率尔而作。在正式写作之前，他进行了关于比丘尼史料的长期搜集和整理工作。宝唱从小就是一个留心史料之人，并且有超出一般人的记忆能力。《续高僧传·宝唱传》日：“（宝唱）佣书取济，寓目流略，便能强识。”齐武帝永明二年（484），宝唱十八岁，跟从定林寺的律师僧祐出家，开始了一种全新的宗教生活。“唱既始陶津，经律谘禀，承风建德，有声宗嗣。”宝唱的业师释僧；占是“法门之纲要，释氏之元宗”，“道心贞固，高行超邈”。他著述宏富：关于佛教史传的著作有《释迦谱》、《萨婆多师资传》、《集诸僧名行记》；关于文献整理方面的著作有《集诸寺碑文》、《出三藏记集》、《弘明集》、《世界记》等等。“宝唱不敏，预班二落，礼诵余日，捃拾遗漏”，由此可知，宝唱在与刘勰等人一起帮助僧；占整理定林寺的经藏之外，还努力地搜集僧祐占史传著作中没有提及的僧侣资料。其要为比丘和比丘尼作史传的愿望是由来已久的。宝唱《比丘尼传·序》中就说：“（比丘尼）志业未集乎方册，每怀慨叹，其岁久矣。”《名僧传·序》也说：“沙门净行，独亡纪述；玄宗敏德，名绝终古。拥怀长叹，靡兹永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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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教传记是我国历史著作的重要组成部分。其中也有一些关于世间历史事迹的记载，若能适当研究，并加以用用，或可有助于今日的史学之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