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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陽

太宰 治 集英社
出版时间:

1999年06月  

出版社:

集英社  

作者:

太宰 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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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  

内容概要

内容(「BOOK」データベースより)
敗戦後、元華族の母と離婚した“私”は財産を失い、伊豆の別荘へ行った。最後の貴婦人である母と、復員してきた麻薬中毒の弟・直治、無頼の作家上原、そして新しい恋に生きようとする29歳の私は、没落の途を、滅びるものなら、華麗に滅びたいと進んでいく。戦後の太宰治の代表作品。語註や著名人の「鑑賞」もついて感想文に最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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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本小说改编自太田静子的日记,而太田静子,就是书中“和子”的原型。
    
    太田静子倒不像小说中出身没落华族,太田家代代担任九州的御医,明治维新后上京。(此处穿越至久远寺凉子)静子在少女时代醉心文学,对和歌颇有研究。后相亲结婚,但因为死产而婚姻失败回到娘家。
    
    静子的弟弟(就是书中的直治)是太宰的书迷,据说静子某天无意翻开《道化之华》,被其中“过了此地,就是悲伤的城市”的开头所感动,也成为了太宰的拥护者。(太宰中毒的我也用这句当过msn签名很久...)后面的故事就正如《斜阳》一书中所描写的了。
    
    小插曲就是太宰多次请求静子给他日记,作为下次小说的材料。静子非常明白,一旦交出日记,就是自己被抛弃的那一天,但最后还是以和太宰共度一夜为条件,交出了日记。
    
    静子怀孕之时正值日本战败,生活穷困潦倒,父母也都因病去世。她正如小说中所描写,是个对金钱和现实毫无概念的“更级少女”,穷困不堪的时候也曾上京寻求太宰的帮助。但当时太宰和山崎富荣正交往密切。富荣据说是个忌妒心非常强的女性,静子甚至没有和太宰单独见面的机会,一切通过代理人的富荣。此后不久富荣和太宰投水自杀。静子独自一人将治子抚养长大。 "
  
    
    据载虽然静子母女饱尝了人间疾苦,她对太宰仍然毫无怨言,仍旧过着不知世事的纯洁生活。太宰在临终前跟她说“因为你有了我的孩子,所以我们不能一起情死了”。"  
    
  
  贵族是几代的累积,虽然光芒渐落,但温度不减,不是只可挥霍,落魄也有自我的姿态和剑走偏锋的底气。短短的文章,经得起一读再读,有优雅,有落寞,有反叛,有无奈,有现实,就是没有将来!


  在机场买的,飞机上看了一半,回来的第二天晚上看了一半。在飞机上哭了一路,晚上哭了半晚。
  丑恶的东西都长寿,美丽的东西都短命。
  感觉只有三件事情,母亲快死了,女儿经历爱情冒险换来内心的平静,儿子自杀求的解脱。
  贵族的事情,一般人理解不了,透过直治的信,仿佛能够读懂和理解了他们内心的痛苦。全文姐姐对弟弟的感情,以及弟弟每次出场对待事情的态度,让人觉得都很纳闷,是同一个人吗?


   二十世纪以来的日本文学可谓是流派纷呈,这些流派有的溯源于欧美文学的传统流派,有的则是因为日本的国情、国民性而诞生,而这些林林总总的流派在文学风格上也并非泾渭分明,在很多表现手法、思想上都有不少契合之处。纵观诸如唯美主义、新感觉派、恶魔主义、自然主义、“私小说”以及本书《斜阳》的作家太宰治所代表的无赖派的许多作品,我们大致可以体会出这一时期日本文学的概况——个人色彩浓厚,很多作品的自况性很强;故事格局小,情节往往在两三个人物之间展开;美学思想疏通同归,作品的结局往往都走向畸形、死亡、幻灭。
  
   不过“无赖派”作品的特质有非常明显,首先它是典型的日本战后文学,很多作品中对于日本战后社会的萧条、人民生活的困顿有着极为精到的刻画;其次作品中往往都充斥着作家对于社会现状的不满,以及明显的反抗和自嘲;最后就是“无赖派”的故事都相对颓废、阴郁,展现作家们对于自己生活的迷茫。从某种程度上说与美国同时期“垮掉的一代”有着一种思想上的呼应,同时又在以村上龙为代表的后世“透明族”作家身上得到了传承。
  
   我与绝大多数国内读者一样,对于太宰治的认识源自于《人间失格》一书,甚至一度认为《人间失格》就是太宰治本人最优秀也最具代表性的作品。但在阅读过《斜阳》以及对太宰治本人的生平有所了解以后,我觉得相对于《人间失格》,《斜阳》却更加淋漓尽致的体现出了太宰治的文学风格,以至于映射出了太宰治的人生。不少日本文学爱好者在于我谈到太宰治时,最为推崇的小说也是《斜阳》。
  
   在《斜阳》一书中,我们能够清晰地看见贯穿于作家太宰治一生的几大元素:出生于没落贵族的男青年,经历了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战火,感受到了日本战后颓废社会现状所带来的空虚,种种颓废而消极的人生观,自杀。如果在阅读完《斜阳》之后再参照阅读《维庸之妻》及《人间失格》这两本太宰治后期的作品,我们就能够对太宰治的人生及人生观有了一个较为完满的了解。因此在阅读《斜阳》,我们不应该仅仅看见离婚后的姐姐和子与母亲相依为命的情节,更应该注意那个有形无形之间贯穿于和子生活中的弟弟直治的人生。
  
   不过在太宰治的人生中最为华丽的并不是他的任何一部文学作品,而是他原因及方法各异的四次自杀,未遂。加缪在《西西弗神话》中说:“真正严肃的哲学问题只有一个,那就是——自杀”;川端康成则认为:“死亡是最高的艺术”。而我们在太宰治的自杀履历中既看不到哲学的色彩,有无法欣赏到任何艺术感,太宰治的自杀在我看来更接近于失去了生活的勇气,抑或说就是一种懦弱。因此日本著名作家三岛由纪夫就直言不讳的提出自己讨厌太宰治的文学,亦讨厌这个人。毕竟同样属于没落贵族出生的三岛有着自己明确的人生观、美学观,而两人即便最终都走上了自杀的道路,三岛却是为了实现自己政治抱负而选择了切腹,而太宰治则选择了与情人跳河自溺。
  
   不过不论三岛由纪夫对于太宰治这个人如何的不屑,其实他们的文学在很多地方却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同时太宰治在文学创作上也绝对不是一个“弱者”。他能够直面战后日本社会动荡萧条的现状,并将其融入到自己的文学创作之中,他的作品直击那个时代很多年轻人的心境,因此太宰治的很多都被认为是“青年读物”,也受到了很多年轻读者的追捧。因此三岛由纪夫也不得不说:“我承认他那罕见的才能,不过说也奇怪,他是我从未有过的、从一开始就产生如此生理抵触的作家。也许是由于爱憎的法则,也许他是一个故意把我最想隐蔽的部分暴露出来的作家的缘故吧。”
  
   品味《斜阳》中的几个人物,也颇值得深思,母亲象征着“日本最后的贵族”,弟弟直治代表了对日本战后社会充满迷惘的年轻人,作家上原代表着那种已经选择了堕落生活的人群,姐姐和子的形象最为微妙,她即使整个故事的叙述者,贵族没落、民众堕落、青年陨落的见证人,却又在文章的最后怀上了上原的孩子,为小说带来了一丝转机和生机。就像故事中上原与和子的对话一样,上原说:“可是太晚了,已是黄昏时节”,和子却说:“是早晨啊。”因此整个故事到最后竟然有了一些“竹外斜阳半灭明,卷帘欹枕看新晴”的意境,而这也许就是《斜阳》最精妙的地方吧。
  
   因此在《斜阳》一书中,我们不但能读到日本旧贵族的没落、战后日本人颓废的生活状态、典型的无赖派文学创作风格,更重要的还有文章结尾的那一点点希望,这无疑将书的境界拔高了一筹。
  


  一般人选择太宰治的作品,可能会首选《人间失格》,但是,不可否认,《人间失格》的出名,夹杂了很多并不客观的因素,这包括作者在成书之后的自尽。《斜阳》也是太宰治创作后期的作品,成书于《人间失格》之前,个人认为,本人是更能代表太宰治作为一名享誉作家的作品。
  小说是根据太宰治的情妇太田静子的日记改编的,对于太田静子,能够查到的资料很少。在《人间失格》中,太宰治塑造的叶藏的情人静子,似乎也指向这位日后为太宰治生下同为作家的女儿的静子。在《人间失格》中,阿叶离开静子,是因为对生活的绝望和对加重静子生活负担的内疚。在《斜阳》中,虽然没有一个“失格”的“我”,但是其实,太宰治的痕迹却无数不在。
  小说中的主人公和子的弟弟直治最终选择了自杀,并且给姐姐留下了一封绝命信,而这封信,似乎也可以看做太宰治的心声。
  “人啊,都是一样的……这句话实际上是猥亵的,可怕的,他使人相互提防,一切思想受到强奸,努力换来嘲笑,幸福被否定,美貌被糟蹋,光荣被剔除。我认为,所谓的‘世纪的不安’正是来源于这句不可思议的话。”直治在自己的信中,一直在重复着一句“人都是一样的”,结合和子和直治在小说中的生活背景,可以联想到太宰治的贵族身份。战后的世界,已经大为改变。从前的贵族世界土崩瓦解,然而没有生存能力的贵族却无法摆脱根深蒂固的贵族生活方式和行为方式,在明治维新经历了战乱之后的日本,很多人,也许像太宰治一样找不到生活的方向。虽然主观上想要极力的摆脱“贵族身份”,但是潜意识又极力的保留那种“不一样”。外部世界自身的努力和内心世界发生了巨大的撕裂,在精神上无所依托。同样的纠结,或许想想民国时代的满族贵族,就可以一窥一斑。
  对于太宰治,人们向来褒贬不一。一方面因为其对日本文学有所贡献,另一方面,对其人其事,更多的人无法认同,所以向来就有一种“历史的伤痕”的说法。在今天的读者看来,一辈子自杀五次,其中三次还带上女人殉情,女死而他活。似乎他很害怕死亡,承担不了孤独的死去的恐惧。又似乎他自杀成瘾。这也许和日本人的集体潜意识有关,日本人并不害怕死亡,但是却希求得到一个轰轰烈烈壮美完美的死亡。溺水而亡算是完美吗?我们不得而知,这是太宰治作为一个人的选择,或许也是日本“历史的伤痕”的选择,但是在直治的信中,多少能看出点他对待死亡的态度。
  “你们只要想想我活着的痛苦,想到我从这种痛苦生涯中完全解放出来的喜悦,你们的悲伤就会逐渐消失的。谴责我的自杀,说我应该苟活下去,但又不给我任何帮助,只是在口头上洋洋自得地批判我,这一定是那些可以心平静气规劝陛下开设水果店的大人物。……我还是死了的好,我没有所谓的生存能力……”
  贵族终是无法苟活于平民的世界中,就像陛下开不了水果店,或许,选择体面的死去是最好的归宿。在《斜阳》中,能更悲悯的去理解太宰治这个人,而《人间失格》多半会造成一定的误解。毕竟,世易时移,在今天的这个时代,去理解1948年自杀的日本作家是很难的。
  《斜阳》依旧摆脱不了浓重的绝望和宿命的感觉,和子最终迈出了一步,怀上了猥琐的画家太原的孩子,这算不算在这悲哀压抑的空气中唯一的一丝希望呢?
  希望是。
  


  日本最后一个真正的贵族——妈妈去世了,弟弟也最后说着我是贵族然后自杀了。所谓贵族,是心里边深深扎根的骄傲吧。无论如何,骄傲、尊严,都是无法抛弃的东西吧。
  
  上原先生也病重,而和子最后终于有了自己孩子,有了自己的彩虹。战后的世界处在道德的过渡期,和子对上原先生说:你,我就是这个道德过渡期的牺牲者。这样的牺牲者,到底要如何面对这个世界,如何选择自己的人生呢?
  
  在父亲死去的时候枕头以及树上的蛇,在母亲死去之前门口地板上的蛇,被和子烧掉了孩子的蛇,到底是什么呢?
  
  “这世上为什么会有战争、和平、贸易、公会与政治的道理,你大概不知道吧?所以,永远都会不幸。让我来告诉你吧,女人就是为了生一个好孩子。”
  
  和子身在这个最后的贵族的阶层里,选择了抛弃以往的八股道德观,她说她要革命。不是用杯中物与粗秽的语言,而是用实际行动,陪伴着她的孩子面对这个社会,跟这个社会“革命”。私心以为,“好孩子”是会改变这个挣扎困苦的社会的吧。


  从小没有在母亲的身边长大,居然能把照顾母亲的心情写得那么细腻和具体,很感叹作者的对生活的观察和体验。后得至,作者的灵感来源于一位女性的日记,一位女粉丝。感叹,粉丝力量无穷大。
  为爱的人生孩子,如此简单的爱慕,或许现在的日本女性已经做不到了。生活那么困难,却还能够把小孩养大,在现在的中国已经是不可能的了。呵呵,我说远了。


  作为一种不能够实现的理想,我希望放纵自己的软弱而成为直治一样的人。
  一个人一旦成为懦夫就是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的了。他们自己进入地狱,并且紧闭牢门拒绝抵抗。他们过得十分痛苦,把别人的生活也绞的一团糟。然而美丽从来是凌驾于道德之上的,有时也必须以个人和他周围的人们作为牺牲来成全这种美。而不抵抗的姿态,无助跌倒的的凄凉,羞耻感如影随形的一生,被战争和死亡推搡的人啊,懦弱的胆小鬼的丑态竟然会变得格外美丽。一个英俊而忧郁的青年被赋予了小孩气的纯粹与顽固,于是他的所有不堪都被他形而上的优美驱散了。
  夕颜日记的末尾可以算是催人泪下,直治念叨着请原谅我请再原谅我一次,说没有比妈妈更好的人了真想向妈妈以死谢罪,乞求着姐姐不要把我推到在地我已经看到了未来的耻辱。何其残忍无助,然而没有任何人能帮助一个畸零人,他们的孤独是不亲人的,那颗恨不得用酒精毒品永远杀死的心是不能被治愈的。
  于是写下“我是贵族”骄傲的去死吧。
  《斜阳》非常动人,翻译也非常得体。直治有他脆弱的迷人,姐姐有她勇敢的美。烧死蛇蛋的姐姐有着不可估量的勇气,给上原二郎写的热情洋溢的信令人钦佩。
  “我是直治的姐姐,您恐怕已经把我忘了吧。如果忘了,请您想起来。”
  姐姐与上原的第一次见面充满了颓废的浪漫情怀。楼梯阴影里的一个没起因没结果的吻恐怕算不上柔情,然而我总是忍不住想象二人在黑夜中格外清越的木屐声,柔情像石上月光分外磊落,上原应当是在外面披着一件深青色的和服,一脸阴郁的快步走在前面,姐姐面色沉静的拢着寒冷中的外套匆匆的跟着,木屐声嗒嗒嗒嗒嗒嗒。然后上原忽然停下脚步转身吻了她。
  “我是酒鬼……你也是。”
  懦夫要醉到步履踉跄不能言语。
  而勇敢的人要醉到有勇气跟另一个人走一段未可知的楼梯。
  
  
  


  对于文学作品和作者本人的关系,一直存在两种迥异的看法:一种认为作家不应在作品中试图描写自己,否则是写不出好作品的;而另一种则认为,其实作家在作品中描述的自始至终都是自己,其所创造的每个角色,都是自己性格中抽离出的一部分之化身。两者的是非对错,是个见仁见智的问题。但若就太宰治其人而论,无疑是属于第二种“描绘自我”的作家的典型。在他的各色作品及其中人物中,我们看到的其实都是他本人心绪的无数投影。而在其代表性长篇作品《斜阳》中,这种创作行为无疑得到了最为淋漓尽致的展现,也无怪乎本书被称为作者集大成之作。而当我想要对此加以评论分析时,脑海中浮现的概括便是陆游的诗句“何方可化身千亿,一树梅花一放翁”。
  
  《斜阳》一书,正如书名意象直接点出的那样,是一部描写一个战后“没落贵族”家庭的生活为主线的作品,熟悉太宰治年谱的人想必都了解本作是根据太宰治的一位情人太田静子的日记改编而来。太田静子即女主角“和子”的原型。如此说来,自然可以看出书中和子恋慕的作家“上原先生”就是太宰治自己的化身。然而当我们深入作品,却发现情况远非这么简单。事实上,从书中的四个主要人物身上,我们都能看出作者自己的影子。要探讨这一点,还是要从书名“斜阳”说起。
  
  “斜阳”给人的感觉就是夕阳西下,即将落幕之感,在文学作品中多用来喻指事物的没落和逝去,以及由此而来的凄凉和落魄。这在古代诗词中可谓屡见不鲜,最具代表性的有刘禹锡的《乌衣巷》和辛弃疾的《北固山怀古》等,所以身为中国人,是很容易理解太宰以斜阳来指代没落贵族的意图的。然而问题是,太田静子并不是什么没落贵族,因此其所指的实际上正是太宰治自己的身世。太宰治出生的津岛家,正是当地闻名的豪门、大地主家庭,父亲还是贵族院中的议员,可说是名副其实的贵族。然而对于这种与生俱来的贵族身份,却是使太宰陷入极度挣扎与矛盾之所在。一方面,豪门出身给他带来了一种有别于粗鄙大众的“精英意识”,以及由此而产生的优越感;另一方面,这个表面豪华,实则粗鄙的家族又令他无法真正认同,并成为一种压抑自我发展的存在,“身为剥削他人以自富的家族之后”的罪恶意识和自卑感始终如影随形。这种自豪又自卑的矛盾情绪,在《斜阳》之中最明显地体现在主角和子的弟弟直治的身上。太田静子的确有一个弟弟是太宰治的书迷,但书中的直治却更多是太宰自己的化身。对贵族身份的矛盾,在直治最后的遗书中得到鲜明刻画:他既厌恶自己的贵族身份带来的与他人的疏离感和隔阂感,为此深以为苦,同时又不愿放弃这一身份,在遗书最后仍然高呼“我是贵族!”;他既无情批判那些空有爵位却毫无贵族气韵的虚伪者,却又始终对“真正的贵族”怀有不变的憧憬。简单地说,他鄙视的是物质上的贵族,崇尚的是精神上的贵族。然而这两者在其心中始终纠缠在一起,没有得到过真正的区分。他拒斥家庭的虚伪,却又同样拒斥鄙俗的大众,转而去向心中追求一种绝对的纯粹。然而这种追求在现实中自然备受挫折,太宰治自己的人生以及书中直治的遭遇,就是写照。为了保全这种自我的纯粹,最极端的行为便是自我毁灭即自杀。所谓“质本洁来还洁去,强于污浊陷沟渠”。太宰治在年轻时曾数次自杀未遂,书中的直治最终自杀身死,两者的区别仅仅在于结果的不同而已。
  
  那么,“真正的贵族”应该是什么样的呢?书中有一个角色是对此的最好诠释,即“母亲”。书一上来,便反复强调母亲那种与生俱来,毫不做作的“贵族气质”。之后,又描写她在家道中落后看淡名利,隐退山中,安然处世;罹患重病后淡然处之,笑对生死等情景。可以说,母亲这一形象正是太宰治所憧憬的“真正贵族”,亦即是他所期许自己的理想人格的化身。甚至可以说,在母亲身上体现了一种“神性”,这一点结合太宰治自身对耶稣基督的崇敬也就不难理解。太宰治信仰基督,并不是虔诚教徒式的付出自我的盲信,而是想在基督的教义中获得对自我的肯定。他对耶稣的情感,不是对万能的神的顶礼膜拜,而是对一个完成了自我,实现了自我的至善至美者的羡慕。因此他终究还是一个人本主义者,宗教给他的是一个完美人格的境界。然而,这个境界对他来说始终是只能仰望而无法达到的存在。书中他多次借姐弟之口说出“自己无法成为像母亲那样的人”的话语。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他始终无法摆脱自己的“负罪感”。这种罪感是他所出身的家庭带给他的无法摆脱的原罪,他借书中直治的口说出:“只要生活在这样的家庭里,我们就永远象犹大一样,一生都在不安、羞愧和罪孽中度过”。投身无产阶级运动后受到的挫折,更是加深了这种罪感,令他只能以叛徒和犹大自居。(在《越级申诉》中,他甚至直接化身为犹大进行自我辩解)因此,母亲这一理想人格的化身终究难逃崩溃的命运。最后夺走她生命的病症是肺结核,而这也是太宰治自己的病,他最后的自尽与病情加重不无关系。此外,在母亲的死亡场景中,反复出现了“蛇”的形象,对照基督教中蛇的含义,不难看出这其实就是太宰治自身罪恶意识的影射。而他更是通过主角和子“蛇是自己引来”的自责,表达了毁灭理想的其实正是自己的罪恶。
  
  话到此处,有人或许觉得,和子难道不应该是太田静子的化身吗,为何用她来表达这种罪孽感呢?其实,和子的原型的确是太田,但其在书中其实也一样体现了作者自己。如果说弟弟直治是那个拒斥和怀疑的自我,那么姐姐和子就是那个依赖和接受的自我了。这种偏软弱的性格特征以女性形象出现也是很贴切的,事实上在《女生徒》及许多其他作品中,太宰治早已多次通过女性形象来表达自我了。当弟弟直治对母亲若即若离时,姐姐却是发自内心仰慕母亲,并未母亲的离去而感到悲恸和彷徨,这正是太宰治心中的自我理想人格破灭后所产生的强烈无助感的写照。于是,当这个理想的自我濒临毁灭时,和子便如同着魔一般地迷恋上了一个仅有一面之缘的男人,也就是直治的老师“上原先生”,犹如落水之人死死抱住一片木板。不用说,上原先生依旧是太宰治自己,是身为作家的中年太宰治的分身。和子对其的恋慕,既是理想人格破灭后对现实人格的自我肯定,也是其对身为作家的自我与外界关系的期许。从之前的分析不难看出,无论是姐姐还是弟弟,都表现出相当的精神病症状。事实上太宰治本人也确被其主治医生诊断为精神病。然而正如精神分析学者弗洛姆所说,比起所谓的正常人,精神病人有着更加完整的自我,他们可以被视为在争夺自我的战斗中不准备彻底投降的人”。用这话来形容太宰治,可谓恰如其分,他所表现出来的一切病态、颓废、拒斥、依赖乃至自我毁灭,归根到底都是为了保留那个纯粹的自我,而绝不愿意去“适应社会”,去和陈腐的道德伦理以及世俗的价值观妥协。然而在弗洛姆看来,虽然精神病人是值得尊敬的抵抗者,但终究是失败者,因为他们保卫自我的方式就是自我封闭,从而放弃了自己和外部世界的联系,也就失去了对外部世界的影响力。某种程度上,太宰治也是一个自我封闭者,他蜷缩在自己的精神世界中,去构建属于自己的理想和至善至美的人格。然而他毕竟不同于一般的精神病,他还保持着一个与外界联系的渠道,那就是他的文学创作。通过创作作品,他向外界展现了自己的理想世界,并极力批判旧的道德和社会体系。在这里,理想和现实暂时获得了统一。他甚至希望通过作品而获得肯定,正如书中上原获得了和子姐弟的肯定一样。
  
  然而作为作家的太宰治也一样无法完成自我救赎,因为他始终无法摆脱自卑,也就无法真正自爱和自我肯定,每一次自我肯定的尝试必然带来更强烈的自我否定。这也是因为他难以建立起真正的精神寄托。对比另一位同样童年不幸的批判作家奥威尔,两者的不同就分明了。奥威尔对现实的批判,建立在其作为一个社会主义者的信念之上,而太宰治虽然投身革命,却并未建立这种颠扑不破的信念。正如书中的和子所说,她虽然认为“革命和恋爱一样是美好的事情”,但其实并不能读懂革命的著作。她所以恋慕革命,只是因为其中所带有的那种摧毁旧世界的勇气。而当现实革命遭受挫折,他便再次陷入怀疑的泥沼,如直治一般认为“一切主义都是虚伪的”。因此,他的批判矛头无法向奥威尔那样直指社会,只能指向他自身。正如他无法成为基督,而只能成为叛徒犹大。唯有在自我惩罚中,他才能得到救赎,而在现实中,他也只能作为一个放浪形骸者而存在。并且他也清楚,这种自我放逐,只是另一种形式的自我毁灭罢了。和子在历尽辛苦,找到了上原先生后,却发现后者只是一个糟老头而已,最后委身于他,也只是“可怜他”。说到底,作家的太宰治依旧无法自我肯定,依旧只能在分裂之中苦苦挣扎。
  
  然而,绝望之中也孕育着希望。书到最后,和子虽然从那种病态的依赖感之中破灭,但仍然决定生下上原的孩子,并“胸中怀抱彩虹生存下去”,这不啻太宰治那微弱但犹存的希望之光。是的,理想的自我已经遥不可及,在自卑和自傲中挣扎的津岛修治已经死去,那个落魄的中年作家太宰治也终将陨落(现实中的太宰治49岁投水自尽),然而终究会有一个自我留存下去,继续与旧道德的斗争。斜阳已经西下,无可挽留,但第二天的太阳仍然会照耀大地,给世界带来光明!这是全书最后的升华,也是太宰治的升华。(顺带一提,现实中太宰治和太田静子的女儿太田治子成年后著有一书,叙述对象为自己的父母,书名即为《向着光明》。不说她具体如何评价自己的父亲,但从这个书名,看得出她还是理解自己的父亲的。)
  
  到今天,太宰治早已辞世半个世纪以上,然而他的作品却依旧能够吸引读者,这是为何?也许,因为太宰治的困境,恰是现代人所面临的困境的写照。在这个依旧冷漠和趋同的社会中,每个试图保留自我,忠于自我的人,都能够如感受到太宰治所遭遇的社会疏离和彷徨无依。也正因此,他那如同精神病患般无助的嘶吼才能穿越时代和国界的重重帐幔,深入到每个依旧为自我而抗争者的心灵深处;他那宁愿自我毁灭也绝不向现实妥协的执着,才能引起同样孤立无援的当代人的深深共鸣,并将其视为自己的代言人。他是悲情的失败者,但又是高贵的英雄。他那用尽最后生命所发出的呼喊,并不是全然的徒劳。


  1.所谓的学问,又名“虚荣”,只是人努力不想做人的行为罢了。
  2.好想和那种不屑被人尊敬的人一起玩喔!
   真的有这么好的人,他们又都不屑和我在一起吧。
  3.总之,只要活着,绝对必须骗人!
   因为或许所谓的不好,就是太温柔了,不是吗?
  4.可是让我感觉痛苦的并不是这些事,而是我很害怕,害怕清清楚楚 感觉自己的生命会被埋葬在如此的日常生活里,有如芭蕉叶不必散落一地就会腐烂般,我也会站着,自然而然地枯槁而死。
  5.可是像我这样的女人,如果没有一颗爱恋的心,是无法考虑结婚的。
  6.三十岁。对女人来说,过了二十九岁,就不会再留下任何处女的气 息,三十岁的女人的身体已经没有一处还保有处女的气息了。随着手镯,项链,衣服与和服带子一件,一件离开身边,我体内的处女的气息也渐渐愈来愈淡薄了。
  7.人类的生活里有喜怒哀乐与嗔恨各式各样的感情,可是这一切真的只占人们生活里极小的部分,大概只有百分之一的感情,,而其他的百分之九十九都只是在等待中过日子。
  8.革命与恋爱都是人世间最最美好的事物。
  9.人的仇敌就是自己家里的人。
  10.若要在东京生活,如果不能若无其事,虚伪地与别人打招呼的话,是无论如何没办法活下去的。像我们这样要求诚实,忠厚美德的人,会被绑手绑脚。
  11.难道不能痛快地摆脱掉碍事的道德感吗?


  这究竟是怎样的一个灵魂?
  
  究竟需要多么敏感,才能留意到生活中那么细微的情绪?到底承受了多少悲哀、苦涩、无望、不解……才能让如此清淡的文字透露出那么深、那么深的悲伤,近乎绝望?
  
  《斜阳》读完了,整本书没有太多的情绪宣泄,多在平淡地描述。只是,惟有经历过那种满溢、压制的情绪,才能在偶尔点出的悲伤中如同刺破的水球般突地情绪波动,乃至久久不能脱离。
  
  于是,今天早晨哭了一路。


  《斜阳》只是因为标着太宰的名字,所以被我从图书馆的书架上抽了出来。但随着阅读的深入,却几次三番让我心中骤起波澜。某个瞬间甚至有自杀的冲动,内心却是充满感怀与快慰。
  
  《斜阳》是挣扎于穷途末路的故事。高山雪莲不可能像狗尾巴草一样在灰扑扑的大道旁滋润的活着,却又羡慕于狗尾巴草那粗野强悍的生命力,于是在对过去的冰山怀念而鄙弃的同时,又对现下的大道渴望而隔阂。
  
  环境的混乱与破坏,使理想破灭于不堪忍受的现实。这样的不堪重负杀死了所有的人。《斜阳》里的弟弟、上原先生,在临死或不久于世时,都说过类似的话:早就该死了,苟活到现在实在是痛苦。
  
  
  
  『老天只要让想活的人活着就好了,不是吗?
  
  就好像人有生存的权利一样,人也应该有死亡的权利才对呀!』
  
  《斜阳》中,弟弟的遗书这样写道。
  
  读到此,我当场呆住,并十分的动容了。
  
  我知道,单凭这两句话,《斜阳》对我来说,就是特别的一本书。
  
  一时间似有许多话想与太宰说,而又仿佛,他的回答都可在书中找到。
  
  
  
  弟弟的遗书独立成章,无疑为全文的高潮。正是这一章,使得《斜阳》不限于普通的没落贵族的挽歌,或者缠绵痛彻的爱情故事。这一章使得全书升华到对人性的深度反思,并且引出了永恒的命题:生,还是死。
  
  这篇遗书,是一个落魄贵族最后的挣扎、诉讼、批判;更是太宰对社会的反思,对人的反思。
  
  原本是贵族的弟弟,随着皇权时代的没落,最终失去了生存的可能。他羡慕下层百姓强悍的生命力,努力学得粗鄙下流,却不过落得看不惯上流社会的矫揉造作,而“再也不能回到过去曾经一度抛弃了的世界。可是尽管如此,平民百姓还是只发给我充满恶意与虚情假意的‘旁听席’座位罢了。”
  
  他努力过了,可他已经是一朵雪莲,即使多么想,也不可能若无其事的混在狗尾巴草中一起在路边摇曳。何况狗尾巴草并不屑于给他留出位置。
  
  所以他活不下去,因为他赖以存活的环境倾覆了。
  
  弟弟承认自己的懦弱,也没有在新环境下生存的技能。但他仍在最后发出了呼号:
  
  “责备我为什么要自杀,觉得我无论如何也应该继续活下去,完全不能提供帮助,只会呈口舌之快、恣意批评别人的人,绝对是那种敢睁眼说瞎话的了不起的人。”
  
  一代代政权制度更迭、社会形态变化,每一场变更下,都会有这样的遗老遗少们,活得苍白,死得凄苦。
  
  用和子的话说,他们是牺牲者。
  
  “牺牲者,道德过渡期的牺牲者。你我或许都是这样的人吧?”
  
  太宰自己也是生于热爱文艺的显贵之家,但父亲早逝,与兄长相依为命的经历想必令他能深味落寞一代的心情。他赋予他们这样的名字,是一种同情悲悯;而对于主人公和子,几乎是一种颂扬。
  
  她是那个贵族家庭唯一存留下的人。支撑她六年的是深埋心中的恋慕,像“在胸口架了一道彩虹”般,使她变得坚强。而后,爱情一度消失了,但她如愿有了孩子,于是她的革命胜利了,并获得了更多对抗的坚毅与勇气:
  
  “不管到何时何地都要与古老的八股道德观抗战,准备像太阳般的活下去。”
  
  
  
  “革命与恋爱都是人世间最最美好的事物。”“人是因为恋爱与革命所以才诞生,才活着的。”
  
  她的恋爱相较于古老的道德观,相较于女子大学的教诲,原就是一场发生在体内的革命了。爱让她有了目标、归属,有了多么困苦也可以在精神上逃避的地方,并赋予了她一场战斗——她终于去见那个人了。
  
  书中有一章,三封书信,是和子寄给上原的,也是独立成章。信中表达了自己的恋慕,以及祈求做上原的情人,为他生一个孩子的愿望。
  
  书信没有回音。于是当母亲去世后,她终于不堪忍受而上京去见上原了。
  
  从默默写信祈求,到自己主动上京,这就是一种变强。这种强劲是被绝望的生活所催生的,与其说强悍,毋宁说背水一战。
  
  “战斗开始了。”第六章,上京寻访段的开头,便是这样的一句。
  
  她身体内的革命,被催逼着,化为实际行动了。
  
  
  
  然而在费尽周折见到上原的瞬间,却是巨大的幻灭感。
  
  (这里,太宰聪明的设了陷阱。大概很多读者都会有“现实不尽如人意”的猜测,可是在见到上原之前,和子在黑夜里来回找了太多地方。因为跟随着她四处磕磕碰碰,心情也和主人公一样变得狼狈疲倦惴惴不安,只求上原赶紧出现才好。一开始料到的猜想已被忘在脑后,所以在见到的一瞬间,强烈的感到那种无力的幻灭感。)
  
  变得好像“一头老猴子”样的男人坐在喧闹的居酒屋一角,见到她了也只是毫无表情的点头致意。
  
  并不热情,但也不至于毫不理睬。男人随意的让她坐在身边,继续与店里的人饮酒。
  
  但仍是在言辞中让她明白,自己的信男人都读过了,且深深爱着她的事实。
  
  因为和子当时复杂沉重而疲惫的心境,在没有明说的情况下,我难以揣测她明白这点时的感受。但我确实感到一阵暖意。
  
  觉得真好呀,心意有好好的传达到了,而不是之前猜测的没有送到,或是无视甚至嘲弄的结局。
  
  在那个夜里,关于这个男人的爱消失了。但在次日清晨,似乎又更甚的袭来。
  
  但后来这些都无关紧要,因为她有孩子了。“生下爱人的孩子,并把他抚养大。”她已经有了新的革命与爱的方式。
  
  
  
  我想和子也许并不是爱着上原,或者并没有那么爱他。支撑她的,是关于爱的感受和理念。以至于比起爱人,爱人的孩子更能成为她的目标和支柱。
  
  “人是为了革命和恋爱才诞生,才活着的。”
  
  在最后写给上原的信里,她贯彻了这份意志,所以散发出强韧的生命力。这是远胜于旧式贵族,也有别于平民百姓的生命力。她的弟弟也和她一样,心里有着深深倾慕的爱人,可他并没有和子这样的破釜沉舟的勇气,去告白,去争取,只能在遗书里,痛苦而眷恋的写下爱慕者的名字。上原出身乡下,有来自下层的骄傲与自卑。作为有才华和见地的作家,他曾敢于对抗流俗,写自己的思想和审美,但遭到了来自世俗的各种攻击。这攻击让他伤了心,追逐金钱的文痞和没有生气的文艺界使他无法在现实中看到希望,而最终以放浪形骸损毁自身的方式表达自己的愤懑。和子与他们相比,有一种单纯的力量,类似某种原始的生命力,让她不会瞻前顾后,敢于放手去做。
  
  秉承着“灵巧像蛇,驯良如鸽子”的智慧,在贵族亲眷们的牺牲后,在上原的牺牲后,她借由他们的牺牲,蜕变了。即使这份蜕变还有很多模糊暧昧的地方,但足以令人相信,她可以不断的自我革命,不断战斗着,同时怀抱着爱,活下去。


  书中嗅到很深的自嘲味道。对于出身于非正统名门贵族的有钱人家的太宰治来说,正统的贵族果然还是有无限的吸引力。
  女主的形象很明显,接受着生活,又逃避着生活,被环境啄食磨损,自救又掉入更深的渊。
  太宰治自身投射在书中每个人身上,如他所言活得更像正宗的古老贵族的母亲,放荡又迷茫,整个迷失在世间的,最终又最直接方式解脱的弟弟。


   现今存留的影像资料中,托颐支腮是太宰治的招牌动作。或许相比于男性译者,来自女性的纤细思维要与其来得更为融洽贴合。而周敏珠的译文也着实没叫人失望。她所诠释的太宰文墨,如停靠在落日余晖里竹篱上的一只蜻蜓,神情温暖而凄惶。而内容上,则充分还原了私小说个人视域中的时空跳耀,调和出“不可说”的粘滞与游离之快。
   翻译之外,是对书本装帧的一点体会——触觉时代,何况毕竟是实体书嘛,软体外围的硬件也是很重要的。近两年吉版的书总于设计上颇费思量,连这种双掌盈握的小册也不例外。仍旧是未氓手笔,有点不计工本的单纯(啊咧,这次的无赖派系列太宰治篇,当当折后价一律徘徊在十元左右,真有种久违了的,类似书摊淘宝的庆幸~~)。系列采用微有起伏的縠皱纹理,不过还好,聪明的设计不等于用度奢侈——单只看这本《斜阳》,便是小算计在内,叫人会心知意的那种。封底的余裕可以随意停插在哪一页,权作书签来用。当读罢整册,又可框住阅毕略有翘起的封皮。
  
   最后,和太宰所处的悠长年代一样,这种不追求宏大开本,只求熨帖舒适的做法,已然近乎陈迹了。


  合上书,便在想,为什么叫做《斜阳》。是不是有常被忽略的意味。
  
  窝在沙发上看了三个小时的书,仿佛内心深处的秘密被太宰治拿出来示众一样,想丢开却又因为一种“同病相怜”的认同心理驱使而丢不开。就像被人看出自己的“极度自卑和极度自负”,有着不想承认和感谢理解的矛盾。
  
  太宰治的文字里,到处散发着“人间失格”的孤独。一开始看到直治的放荡和对家人的冷漠时,反感这个青年的态度。但是,看到他的《夜开花日记》和最后留给姐姐的的信,眼睛就湿润了。直治让你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他的痛苦其实你经历过。不是不曾想过死亡,也曾站在阳台时计算过自由落体所用的时间。庆幸一切都过去了,没有走上直治的路。“按照我早就该想死,但一想到妈妈的爱,我就不能死了。……我认为母亲还活着的时候,这死的权利就不能不加以保留。”
  
  至今回想,都有一种后怕。直治用酒精和堕落以求得融入民众道路,用冷漠和疏远抗拒来自家庭的爱,拧着自己一样的痛苦,始终无法解脱。就像当年的自己,堕落以融入坏孩子的行列,一面冷漠鄙夷好孩子的伪善和做作。在太宰治的文字里,你看到了自己内心潜藏的“永远的少年”,还在内心深处唤成一种深深的战栗。
  
  手机可以长时间地寂静不响,如果不往外拨打电话,你都觉得它只是用来充当钟表。你时常有一种被世界遗忘的感觉。独自懊恼,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你的朋友很少主动给你挂电话,甚至你的家人?为什么你需要去拨打电话以提醒自己的存在?当你环顾四周,悲哀地感到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却是那么地脆弱,经不起时间侵蚀,经不住事情多磨。
  
  “或许在所有现代人的心中,都或明或暗地存在着一块懦弱、孤独而又渴求爱的荒地,而这块荒地却被太宰治的文字无声地侵袭,而且无从回避。”
  
  太宰治在这个寒冷的冬季夜晚,在我内心的伤口上,洒了一把盐。
  
  而这个伤,是否能愈。


  想起来,那一天的阳光好像是我们幸福的余般,散发着这最后的光辉。
  
  无论如何,再也活不下去的孤独,寂寞,是否就是所谓的“不安”的情感?胸口满是凄风苦雨,然后一瞬间,快速移动着的白云相继飘过夕阳染红的天空,我的心脏好像时而被揪紧,时而放松,脉搏时而停滞,呼吸变得稀薄,眼前一片黑,全身的力量瞬间从指间流失,再也没办法继续编织了。
  
  道理终归只爱道理,而不是爱着活着的人。
  
  可是让我感觉到痛苦的并不是这些事,而是我很害怕,害怕清清楚楚的感觉自己的生命会被埋葬在如此日常的生活里,有如芭蕉叶不必散落一地就会腐烂般,我也会站着,自然而然地枯槁而死。
  
  请看我嘴角两侧长出来的淡淡的皱纹,看看这个世纪悲情的皱纹。比起想要你听我说话,还不如说,自己更想让你看看我的脸,并了解我内心的想法。
  
  等待,等待,啊!人类的生活里有喜怒哀乐与嗔恨等各式各样的感情,可是这一切真的只占人们生活里极小的部分,大概只有百分之一的感情,而其他的百分之九十九都只是在等待中过日子,不是吗?我是如此渴望听到幸福的脚步声在廊下响起,“会不会就是现在?”“会不会就是这一刻?”内心如此沮丧地等待着,却总是一场空。啊!所谓“生活”怎么会是如此一个惨字了得呢?现实里,每个人都在想:“要是我没有出生就好了!”然后每天从早到晚很可怜地在期待着某样东西。太惨了,真的太惨了!何不告诉自己“活着真是太好”啊!请用快乐的眼光来看待“生命”看待“人”看待“社会”吧!
  
  
  可是,即使什么都不知道的我,却不得不一个人活下去。或许自己只是个孩子,却再也不能撒娇了。此后,非得正面和这社会战斗不可。能够像妈妈一样,终生不与人争,没有怨憎,而凄美结束一生的人,看来再也没有了。妈妈想必是最后一位,这世间绝对再也没有像妈妈这样子的人了。连死都死得那么美。“苟活”是一件多么丑陋且散发着血腥味的事,卑鄙无耻,令人作呕!
  
  
  活着实在很痛苦,痛苦的不得了,实在又孤独,又寂寞,没有所谓的从容。因为太痛苦了,所以总是愁云惨雾,当四面八方听到的都是叹息的声音,就更没有自己一个人幸福的道理吧?当知道自己活着,绝对不可能得到幸福或荣耀时,人到底是如何的心情呢?努力?其实不过只是给饥饿野兽的诱饵罢了。
  
  到头来,我的死是自然死,因为人只有思想是永垂不朽,永远不死的。
  
  
  书中提到的一些作品:
  《罗兰画集》
  
  察荷夫:俄国作家,留下为数甚多的幽默,讽刺短篇文章。其文字简洁地描写日常生活的种种,批评人类的媚俗,作品有幽默主义的风格,戏剧作品有《樱花园》《三姐妹》《瓦尼伯父》《海鸥》等。
  
  《万叶集》:日本现存最古老的和歌集。
  
  罗萨鲁《经济学入门》
  
  《列宁诗选》
  
  卡尔《社会革命》
  
  《更级日记》:菅原孝标的女儿所写,自她13岁时,从其父亲的任国上总(千叶县)回到东京路上开始回忆起,及至与丈夫橘俊通死别后的第二年,亦即52岁止的回忆录。内容多为对故事的憧憬与梦境的记事。
  
  《猎人日记》:屠格涅夫著,是以俄国中部自然风光为背景,深刻描写农奴生活,人类性格等等的25篇短篇集。
  
  
  
  


  斜阳和女生徒一样,是以女性视角来讲述事件的,只不过斜阳是长篇小说,女生徒是短篇小说集。我个人更喜欢女生徒那本。
  其实虽说是讲事件,讲的其实也不过是琐碎的生活,他的每一本书都和他的生活息息相关,投射了他的苦闷,彷徨。童年时候的乡村贵族生活,少年时候的上京求学,被灯红酒绿诱惑也被各种新思想所左右,所以他一直都是个很矛盾的人。也正是因此,他对女性的态度即是又敬畏又轻视…中年……没有中年,他死掉了。
  而这本书讲的就是一个破落贵族家的女人爱上自己弟弟的友人——一个落魄的作家的故事,囧,被我这么一说真的好囧……
  反正,觉得有共鸣的人会很喜欢吧……


   一个落魄贵族家里住着三个人,脱离世事的虚弱母亲,愤世嫉俗、颓废堕落的弟弟,单纯脆弱、充满浪漫主义色彩的姐姐。
   弟弟直治在南方服役多年,一直杳无音讯。母亲和姐姐和子相依为命,由于经济问题不得不从东京西片町的宅邸搬到伊豆的一幢中国式山庄去。
   这样的搬迁对于身体与精神都相当虚弱的母亲来说,使一次巨大的折磨。这个地方盛放着这个女人的所有精神寄托:逝世的丈夫、杳无音讯的儿子、过去的幸福生活。所以当这个女人离开她生活了大半辈子的宅邸的时候,她的生命也随之凋零了。
   促使她活下来的理由,只是那个离婚后回到娘家的29岁女儿——和子。她对和子说,她之所以能够搬到伊豆来继续生活是因为有和子的陪伴啊。这句话对于把“爱”放在至高无上的位置,却得到的寥寥无几的和子来说,是多么的令人感动而充满力量啊。所以她说她的生命随着这次搬迁好像重生了一样,她对生活重新有了希望。
   可是当她渐渐发现促使母亲活下来的原因并不是因为自己,而是因为那个不知是生是死的弟弟的时候,她的精神立马就崩溃了。她看着突然突然归来的弟弟,依然是一副死皮赖脸、整天鬼混、游手好闲的样子。而母亲却依然那么爱他。而自己多年如一日的陪伴在母亲身边,无微不至的照顾她,换来的却只是那点可怜的爱。她怎么承受的了。
   家庭经济上的困难、母亲给的不够的爱、弟弟的不听话与漠视。把这个可怜的女子推到了痛苦的深渊。
   于是她想到了自己的爱情,自己内心深处那点富有浪漫主义色彩的单相思的爱情。
   上原二郎,一个被社会主流所唾弃的小说家。他是和子弟弟的老师,当然是一个环方向的消极的老师。
   六年前,因为弟弟的的欠债和麻药中毒。和子去找了上原二郎,上原二郎却突然的在走道的台阶上,亲了和子一下。和子被这种突如其来的“冒犯”产生了一种特别的感觉。那不是害怕,不是恐慌,是一种被“爱”的感觉。
   她通过直治看了一些上原二郎的小说,她开始对他产生一种莫名的好感,她形容他是“我的契诃夫 ”。契诃夫是俄国批判现实主义作家,而上原二郎一样,对这个社会,对这个社会上的种种有着一种厌恶的情绪。
   她想,上原二郎应该是一个跳离这个社会传统桎梏的人。她随即产生了一种非分之想。她结束了自己那段没有“爱”也没有“恋”的婚姻。她想要一段纯粹的充满浪漫的爱情。她渴望得到真正的“爱”。
   现在,她被生活的窘困,和精神的潦倒所击垮。她生命最后的希望就全部落在了对上原二郎的爱情上。
   她不断的在那些如炼狱般绝望的日子里,给他写信。诉说自己的痛苦,自己爱情观以及对他的爱恋。她是多么的希望这个曾经给过她“爱”的感觉的男人能够站出来拯救她。她说她仅仅只是想有一个他们的孩子,多么凄美而单纯的想法啊。
   可是,即使是一个愤世嫉俗的流氓小说家,也没能跳出传统,抛下已有的家庭以及一切。去施舍自己的“爱”。
   从始至终,上原二郎没有给过和子任何的回音。
   那么,最后,和子的命运自然是悲惨的。她在写给上原二郎最后的一封信里说:
    “等待。啊,在人的生活里有喜、怒、哀、乐,但是这种感情只不过占人生活中的百分之一,而其余百分之九十九的生活,难道不是只在等待中度过吗?我怀着焦灼不安、望眼欲穿的心情时刻等待着走廊上传来幸福的脚步声,可是完全落空了。唉,所谓人的生活实在太凄惨了。大家都说,不要生下来就好啦。这就是现实。然而人每天都从早到晚虚幻地在等待着什么。这太悲惨了。啊,生下来倒不错,我希望能这样高兴地看一看人生和社会。”
   多么绝望而凄美的一段话啊。
   心已死,生命已无意义。
   爱情?浪漫主义?在现实面前一文不值。真的是这样么?
   您不能冲破那种道德的阻碍吗?
   抱歉,不是人人都是契诃夫 。my child。


   长篇小说《斜阳》是一口气读完的,读完后心如被一只柔软的小手轻轻捏着隐隐作痛,有着淡淡的哀愁一直跟随,大概是书中传递出作者对贵族的没落的惋惜,对时代的残酷现实的痛苦。
   小说还写出了人们对战争的厌恶及单纯的人性人情的美。尤其是对母爱的讴歌,以至看到主人公妈妈去世的情节,我也禁不住潸然泪下。因母亲体弱多病及家中环境,太宰治自小得到的母爱不多,他将其珍藏在内心最柔软处,化作文中涓涓细流,极其温馨美好:“我跟在妈妈身后,并肩坐在瓜藤棚下。藤蔓的花已经谢了,很温煦的午后阳光穿过叶子,落在我俩的膝盖上,将膝盖染成绿意盎然的一片。”作品中字字珠玑、集美学于大成的文笔,耐人寻味。


  『斜陽』は、たとえば「斜陽族」というような流行語を生んだ作品だが、むしろ斜陽という提名はそれとは縁がないように思われる。この作品は太宰治が愛読していたチェーホフの『桜の園』を下敷きにしているといってよいが、そのなかに次のようなせりふがある。『斜陽』でいえばかず子に対応する娘が、母に向って次のようにいう。
  
  《わたし、お祝いを言いたいの。桜の園は売られました、もうなくなってしまいました。せれは本当よ、本当よ。でも泣かないでね、ママ、あなたには、まだ先の生活があるわ。そのやさしい、清らかな心もあるわ。……さ、一緒に行きましょう、出て行きましょうよ、ねえ、ママ、ここから!……わたしたち、新しい庭を作りましょう、これよりずっと立派なのをね。そねをご覧になったら、ああそうかと、おわかりになるわ。そして悦びが―静かな、ふかい悦びが、まるで夕方の太陽のように、あなたの胸に射しこんできて、きっとニッコリお笑いになるわ、ママ!行きましょう、ね、大事なママ!行きましょうよ!……》(神西清佐訳)
  
  チェ―ホフが朝日のようにといわずに、夕方の太陽(斜陽)のようにと書いてることに注意すべきである。“斜陽”という提名がここからとられたかどうかはわからないが、すくなくとも太宰のチェーホフへの親近は、斜陽の方に「静かなふかい喜び」を見出す感受性を共有していたからだとうえる。
  
  斜陽は明るい。真昼の太陽とちがって、そこには陰影の気配があって、それが一層明るをきわ立たせる。『斜陽』という作品が感じさせるのは、そういう微妙な一瞬の感覚であって、私はそれが太宰の定着したかったものだと考えている。
  もともと太宰は明るさと暗さと対立的にとらるのではなく、暗さのなか明るさを、明るさの中に暗さをみる眼をもっていた。戦時中の傑作『右大臣実朝』の中で、彼はこう書いている。《平家ハ、アカルイ》《アカルサハ、ホロビノ姿デアロウカ。人モ家モ、暗イウチハマダ滅亡せネヌ》。
  実朝の「明るさ」は実は底知れない暗さを背負ったものだ。『斜陽』の母、すなわち「日本で最後の貴婦人」は同様に明るく描かれている。この明るさは、かほそく今にもくずおれそうな存在の外見であり、斜陽のような明るさなのである。だが、そこに芯の勁いものが感じられるのは、彼女が自分の滅びることを避け難いものとしれ受けいれており、最後の光の中で輝いているからである。
  対照的に暗いのは上原であるが、「僕は貴族は、きらいなんだ。どうしても、どこかに、鼻持ちならない傲慢なところがある」という彼にとって、デカダンスはむしろ階級的な復讐を意味しており、そのためそこにはむしろ「百姓の子」の旺盛な生活力が感じられる。かず子んの家族にはそういう活力を漠然と嗅ぎとっていたからのように思われる。弟の直治は死んでも、上原が滅びることはけっしてないのである。
  上原はいっている。
  
  《駄目です。何を書いても、ばかばかしくって、そうして、ただもう、悲しくってし仕様が無いんだ。いのちの黄昏。芸術の黄昏。それも、キザだね》
  
  むしろ、『斜陽』はたんにこのような黄昏ではない。明るさが暗さを喚起し、暗さが明るさを喚起する世界、四人の人物が交錯しあうときに生じる微妙な光と影の世界である。この四人の人物はそれぞれ太宰治の分身ともいえ、これまでに作品の綜合ともいえるが、それらがあるバランスを以て拮抗しあっているところにこの作品の静かな緊張感がある。
  『斜陽』が書かれたのは昭和二十二年であるが、その前年に太宰は次のように書いている。
  
  《一、十年一日の如き不変の政治思想などは迷夢にすぎない。二十年目にシャバに出て、この新現実に号令しようたって、そりゃ無理だ。(下略)
  一、いまのジャーナリズム、大醜態なり、新型便乗というものなり。(下略)
  一、戦時の苦労を全部否定するな。
  一、いま叫はれていうる何々主義は、すべて一時の間に合わせものなるゆえを以て、次にまったく新しい思潮の擡頭を待望せよ。
  一、保守派になれ。保守は反動に非ず、現実派なり。チェホフを思え。「桜の園」を思い出せ。
  一、若し文献があったら、アナキズムの研究をはじめよ。(下略)
  一、天皇は倫理の儀表として之を支持せよ。恋したう対象なければ、倫理は宙に迷うおそれあり》(昭和二十一年一月二十五日堤重久宛書簡)
  
  これらの「明確な指針」(太宰)は、一見すれは支離滅裂で錯乱しているかのようにみえる。しかし、どのことばも太宰にとって真実だったことは疑いないので、このように異様な屈折は、ある意味で、「ナチスの占領下においてわれわれは自由だった」と書いたサルトル似ている。彼は、占領下の極限状況において、レジスタンスに参加するにせようしないにせよ、人々が一人一人明瞭な決断を迫られた時期には「自由」であったが、解放後は惰性と盲目的な追随しかなってしまったというのである。太宰もまた、『右大臣実朝』が象徴するように、死と滅亡にさらされた生存に於いてこそ「自由」を確証しようとしていたのであって、戦後の自由は彼に最初から異和感しか与えなかった。彼の心が、あえて滅びる側へ加担するか、あるいはよより徹底的な革命をめざすか、その両極に揺れ動いているのはそのためである。
  かず子は次のようにいう。
  
  《革命は、いったい、どこで行われているのでしょう。すくなくとも、私たちの身のまわりに於いては、古い道德はやっぱりそのまま、みじんも変らず、私たちの行く手をさえぎっています。海の表面の波は何や騒いでいても、その底の海水は、革命どころか、みじろぎもせず、狸寝入りで寝そべっているんですもの》
  
  こういう洞察は昭和二十二年においては最も本質的なものだったといってよい。人々が民主主義や共産主義を唱えて騒ぎ立てていたとき、太宰はそれをたんに戦前からの表層だけの変化であり、「時局便乗」にすぎず実質は何も変わっていないとみなしていたのである。彼は次のように書いたことがある。《じぶんで、したことは、そのように、はっきり言わなければ、かくめいも何も、おこなわれません。じふんで、そうしても、他のおこないをしたく思って、にんげんは、こうしなければならぬ、などとおっしゃっているうちは、にんげんの底からの革命が、いつまでも、できないのです》
  かず子がめざしている「道德革命」とは、いわば「にんげんの底からの革命」のことである。むろん、太宰は必ずしもかず子にのみ可能性をみているわけではない。彼女は、先に引用した項目の一部にすぎないので、『斜陽』の四人の人物はほぼ均等な重みを帯びて存在しているのである。「『桜の園』を思い出」させる貴族の母親も、「人間はみな同じものだ」という“平等主義”の合唱にはん反撥する弟の直治も、太宰の思念を確実に投影しているのである。
  
  《この言葉は、実に猥せつで、不気味で、ひとは互いにおびえ、あらゆる思想が姦せられ、努力は嘲笑せられ、幸福は否定せられ、美貌はけがされ、光栄は引きずりおろされ、いわゆる「世紀にお不安」は、この不思議な一語からはっしている》
  
  しかし、私の印象ではむしろかず子の方が他の三人に比べて生彩がないようにみえる。それはおそらく「道德革命」が観念的なものであるのに、滅亡は現実的なものだったからであろう。しかし、かず子が次のようにいうとき、それは「道德革命」というより、何かもっと原型的な場所に降りようとしているように思われる。
  
  《この世の中に、戦争だの平和だの貿易だの組合だの政治だのがあるのは、なんのためだか、このごろ私にもわかって来ました。あなたは、ご存じないでしょう。だから、いつまでもふ不幸なのですわ。それはね、教えてあげますわ、女がようい子を生むためづす》
  
  「女がよい子を生む」ということは、どんな時代.社会にかかわらず、戦争や政治や貿易などといったあらゆる人為的なもの、幻想的なものの底にある。“自然”である。彼女はむしろそこから「意味」に憑かれた世界を見返している。チェーホフの『三人姉妹』のなかに、太宰が好んだせりふとして、「意味ですって、いま雪が降りている、それに何の意味があります?」という条りがある。よい子を生む、それはちょうど雪が降っているようなものだ。何の意味もないが、無意味でもない。おそらくかず子はそういう地平線に降りて「孤独に微笑」している。彼女は新生に賭けた者であるが、しかし滅びる者と対照的に区別されているではない。作品の全体において、それらが互いに反照しあって、“斜陽”の一瞬を永遠に定着させているようにみえるのである。
  
  (昭和四十九年二月、文芸評論家)


  力荐太宰治先生的作品!  太宰治以恋人太田静子的日记为原型描写没落贵族的名著《斜阳》,女主角和子就算家道中落且无法实现恋情,还是独自生下孩子,勇敢地活下去。在最后的章节里,宁静的黎明景色中,太阳发出灿烂的光辉缓缓升上天空的描写也很激励人心!就算是沉落地面的太阳,只要过了夜晚,一定会再度升起!


  《斜阳》是太宰治第一次走进中国读者视野的小说,那时恰逢文革结束不久。尽管被当时笼罩着诺贝尔光环的川端康成压了风头,却悄悄地搅起了人们内心深处最柔弱而执拗的乡愁。
  太宰治出生于一个豪华而粗鄙的大地主家庭,《斜阳》明显地体现了他的名门意识。作为津岛家的六公子,他的一生都在依赖与批判、虚荣与卑微之间痛苦地斗争。
  时代与家庭环境使得太宰治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多余人意识”、“叛徒意识”,他选择了自我破坏来追求自己的价值。不仅毁灭自己,而且扩大恶,从内部试图使旧的秩序分崩离析。这种无赖哲学、丑角精神在本书中也有所体现。
  “丢了性命来彻底地过所谓的不道德生活,也许这倒要受到后世人们的称赞。牺牲者。道德过渡时期的牺牲者。”
  太宰治生活的时代和地域有很强的局限性,但这并不妨碍他作品的普遍适用性——关于现代社会中越来越多的自闭者、叛逆者与边缘人的悲剧。
  《斜阳》写于昭和二十二年,也就是1947年。尽管二战已经结束,我觉得这本书仍残余着日本左翼文学遭到镇压的战前时代韵味。“我”对直治说想“参加共产主义运动”。
  荣格认为所有人内心的无意识深处都存在一个“永远的少年”原型,即陷入不断升入高空、坠入地母的循环的希腊少年神伊阿科斯。太宰治文学被人们称为永恒的“青春文学”。我们总是在他的作品中找到一个永远长不大的主人公,唤起人们心底的战栗与乡愁般的情愫,令人管窥到人性的渊薮,点燃潜在的创作激情。他的文字总荡漾着“清澈的感受性”和决不妥协的纯粹,把懦弱作为他的利器,向这个伪善的世界公开宣战,彰显出一种别样的强大、高贵与骄傲。
  


  《荆棘之城》的迷人之处在于你能通过它进入另外一种生活,不是我们双眼紧闭也仍然熟悉,肌肤日益粗糙,激情日益干燥的生活,也不是作家萨拉•沃特斯的生活,它是另外一种与我们世界平行的生活——这一次穿越幽暗诡谲、具有哥特气质的荆棘地,我们进入的是维多利亚旧时代...


  因为好奇,开始阅读太宰的书。因为好奇三岛究竟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去见太宰的,为了这部《斜阳》。初读,似乎平淡近乎无味的。臆测三岛也是怀着同样复杂的心情,在阅读之后。以一个女子的视角来表现自我的倒错,这在三岛是想却不敢的,或者说,从不敢这样想,进而扭转成了对希腊式肉体的憧憬。
  同样是一个人幻化成几个人,太宰的笔触更加稚嫩但却单纯。这在三岛,是需要避讳的。所以,宁愿以松散的关系来巧妙架构。是因为不敢面对么?也许这不敢也成了一种心伤,所以才会对太宰的文字有那么强烈的反应。毕竟是怀着同样的心情却运用了不同的笔触和手法,是一种“我的”被“他人”剽窃了的想法,以致蔓延成了愤怒,不堪的怒。
  但我想,三岛心里是否也抱着对太宰的一丝向往呢?毕竟是一个更加年轻的肉体装着同样沉重黑暗的灵魂。几次自杀未遂应该也成为了向往的缘由之一。虽然以殉情作为理由有些矫情了。但是,路途和结果真的就相差那么远么?
  说来是一个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故事,甚至说来有些简陋了。这大概是三岛不能忍受的一部分吧。比起那些精巧构筑的宏大篇章,竟然要把这样的一种心理写成一本书,诚然有些玷污了文字。但是单薄的文字里所包含的确是强大而执拗的情绪。是向往还是不堪?大概这就是三岛的矛盾心理吧。


  一如大多数日本近现代文学一般的静谧。整部小说即使在“我”或者直治内心澎湃的时候,文字间也是平淡而虚空的。我无法免俗地把太宰治个人的经历和直治这个人物联系起来,虽然我知道有时候将作者等同于作品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想必会被新批评的诸人鄙夷。但直治至死都无法摆脱贵族这个头衔的绝望,在我看来,也是太宰治一生的悲剧吧。
  
  小说中,母亲和上原先生构成了直治(亦是“我”)生活中的两股拽力。母亲那头是优雅,高尚的贵族;上原先生则是草根的,革命的,甚至是有些粗鄙的阶层。在日本封建王朝分崩离析的年代(小说的故事描写的当是日本战后,发表年为1947年。译本最后写成1889年,估计是译者误为。原文应是昭和二十二年,我猜测可能译者误看成明治二十二年),贵族的没落已成定居。直治和“我”名虽贵族,实则生活环境早已时过境迁,物质基础和精神依靠全然无法等同。日本的教育普及亦早已不局限于贵族,直治则从他周遭的非贵族同学和战友中看到了那种于贵族没落相反的勃勃生机和无穷的革命精神。在这个贵族不再享有特权,反而显得保守虚伪的时代里,直治下意识(或许也是有意的)抵制起了自己的出身,并且以最大的努力去忘记这个身份烙印,融入上原先生所代表的这个阶层。或许这也能解释,直治为何一直刻意地去冷淡他和母亲,和姐姐的关系。实际上,他不是要和母亲保持距离,而是要和母亲代表的这个阶层保持距离。
  
  然而直治终究还是失败了。他无法真正地被那个阶层所接受,并且也无法真正地去接受那个阶层。正如他自己所说的:“我实在无法用自尊去付账单,十分害怕用上原先生辛苦赚来的钱吃吃喝喝,抱女人,无论如何都办不到。”他鄙视贵族虚伪的礼节和生活上的讲究,但是又不得不从内心里敬仰母亲的优雅和高贵。他的纠结和矛盾在生命的尽头得到激化,直到最后他也终于明白自己彻彻底底还是一个“贵族”,不容改变,因此之前的整个颓废的青春,叛逆和激进都成为枉然。
  
  母亲的辞世,小说中刻画的非常仔细。这是直治和“我”生活依靠的失去,也是我们心中贵族情节的彻底剥离。母亲所代表的那个贵族阶层――优雅,正直,传统,保守都在这个时刻褪去。直治已经认识到自己无法成为他所向往的阶层中一员,而他本根的阶层也随着母亲就此消亡,于是自杀就只能是他最后的选择。他在遗书末尾写道“我是贵族”一句,是我在读这本书中最悸动之处。
  
  “我”则在母亲和弟弟走后,显得释然了。“我”和直治相反,一直认可自己是贵族身份,但其实最后发现自己能够融入非贵族阶层并被他们(上原先生)接受。因此,“我”的心路历程和直治交叉而过,前者的故事可以看成德国文学中常出现的成长小说(Bildungsroman),而后者则是一个回归。
  
  小说中蛇的形象屡屡出现――父亲去世前枕边的蛇;搬家前院子里的蛇;母亲弥留之际台阶上的蛇……这些蛇似乎也没有攻击性,并且常被描绘成美丽优雅的形象,但又不断和死亡和疾病交织在一起。日本《古事纪》里有记载八岐大蛇(orochi),想来也只能将蛇于邪恶联系起来,但我总隐隐地觉得这里不断重复蛇的意象,应该不仅仅止于此。
  
  最后说说翻译。很多人都不认同周氏的翻译,我倒是觉得翻译中瑕疵当是可以原谅的。既然选择阅读译本,而不是阅读原文,就应该有预设自己读到的是某种程度上的再创作。在当前这个每千字才给译者60元的年代,我们给译者的应该是更多的鼓励和宽容,而不是无止境的批判和否定。更何况,除了硬伤以外的错误,所谓的通顺,语序,本土化等范畴本身就和每个人所持的翻译标准不同而异――有人喜欢地道的中国式表达(我个人很不喜欢动不动就文言文来显示水平的);有人则秉承以最大的限度保留原文语序,这实在众口难调。其实有挑刺批评的时间,何不自己踏踏实实去翻译一部作品呢?


  c.k说,抽烟是因为手指寂寞了,寂寞了是因为你不在身边。
  把这句话送给我的恋人图书馆。如果没有她一直在身边默默地支持着我,安慰我枯井般的寂寞,我早就变成疯子了。
  她给我带来了太宰治,一个只能用“传说中”,“神奇”来形容地作家。
  村上不爽他,三岛也是,不过no problem.太宰治的一切符合我关于颓废美的一切标准。
  在绝望中沉沦,舞尽荒谬的人生,丧失做人的资格,疯子般的末日狂欢,人间奔逃。。。。。。
  他用一种近乎于卡夫卡的方式颠覆了颓废的定义。
  书中的男主角,多是才华横溢,生活潦倒,借酒消愁,吃软饭的料。他们最大的优点即是身上还非常珍惜地萦绕着一种让女人做梦的氛围,最大的缺点即是参考前一点带头犯贱。
  《维荣之妻》就是这样开始的,穷困潦倒的妻子在一小破屋里等着诗人丈夫回家,丈夫兴冲冲地回家,拿着5000块钱显摆,这时一男一女闯了进来,丈夫在与他们的冲突中逃走了。那一男一女自我介绍说是某酒吧的老板,然后向妻子哭诉她的丈夫从没有付过酒钱,今天还偷了他们5000块钱。妻子在听他们哭诉的时候屡次想笑出来,因为每次都是他们主动提供酒给赖账的丈夫的,为什么?他们自己也不知道。最后的处理结果让人大跌眼镜,妻子主动提出在酒吧工作,帮丈夫还债。丈夫每隔一天就来一次,酒钱算在妻子账上,晚上下班,两个人手牵手幸福地回家。结尾,丈夫说,他那次偷钱是为了过圣诞节。
  这情节,怎一个无厘头了得?
  却深藏这一种绝望的心绪。
  《人间失格》的结构精巧,故事动人,意蕴丰富,不愧是天才最后的绝唱,个人觉得这是他最好的作品。
  开篇即以三张照片高度概括了主角荒诞的一生,这是一个很奇巧的写法。值得模仿。
  情节和语言令人莞尔一笑,却轻松不起来,他的小说指向的同样是我们自己也不明白的灵魂。
  少年时的我,不断说谎,讨好,卖乖,大家都被我逗得哈哈大笑,殊不知这是我对人类最后的求爱。
  长大以后,从一张床走向另一张床,与突然相爱的女人为了3块钱的自尊而偷税殉情,未遂后又给某个中年妇女当男妾顺便卖漫画,后来又去勾引纯洁无瑕的处女。
  世界上所有的人包括我的亲人朋友都指责我不是个东西。
  但其实一切都并非出自我的真心,我是装的。
  最后我被送到了精神病院,贫病交加,彻底失去为人的资格,二十七岁。
  众人皆醒,唯我独醉。——维荣之子
  疯狂荒谬得就像我以前的臆想
  


我也中毒了,中了很多年。从高中第一次读到到现在,每隔几年读一次。


背景介绍多了些,前三段并成一段或许好些


这是我改不掉的毛病


和子怀的是作家上原的孩子。猥琐画家是另一个人,是直治喜欢的女人的丈夫。
我个人觉得和子怀上孩子不该用希望来形容,她与直治选择了不同的路,直治无法摆脱没落贵族的身份,无法适应新的世界,然而和子一直在强调,她在做一个牺牲者,过渡时期道德的牺牲者,她把孩子作为一个向过去世界,没落贵族身份的宣战的标志,是一种无声的抵抗。我倒觉得斜阳的结局是好的,和子会坚定的活下去。


LS猥琐画家应该就是指的作家。


每一篇都写的很长


写的很好,受教了


为自我而抗争,为自我而保留。终于明白我为什么会为这篇小说着迷了~谢谢,写的很好~


这些是书摘吧。只喜欢真。


周敏珠这版译得不好,看重庆出版社的或者更早一点的上海译文出版社的吧


朋友推荐台湾的译本,台湾的翻译业还是很有操守的
能找到台版,就不想看大陆版


= =
吉林出版社用的也是周的这个译本。。
你要相信,最好的翻译家还是在大陆,而且70年代取得的成就是举世瞩目的,当然现在是不怎么地。


真有文化


评错地方了吧?


刚去书店买了本 ,晚上回家好好欣赏!谢谢你的文字!


总觉得最后一段在说我
lz你不认识我吧 呃


恩 说到Orochi 我就只想到无双大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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