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音乐生活
1998-2
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
柴科夫斯基,梅克夫人
298
陈原
无
《我的音乐生活》汇编了柴科夫斯基与他的“施主”梅克夫人——对他一生影响最大的人——十余年间大量的通信,不仅记录了音乐史上这两位著名人物之间不寻常的交往与情感历程,更是柴科夫斯基一生最真实的内心独白,它揭开了一个音乐家艺术创造的奥秘。
中译本重印题记
1 鲁宾斯坦
2 梅克夫人
3 柴科夫斯基
4 早期的音乐作品
5 《第四交响曲》和《叶甫根尼·奥涅金》的开始
6 结婚的计划
7 两女和一男
8 结婚
9 悲惨
10 逃避
11 《奥涅金》和《第四交响曲》
12 《叶甫根尼·奥涅金》的完成
13 《第四交响曲》
14 小提琴协奏曲
15 回国
16 彼得堡的秋天
17 重返莫斯科
18 佛罗伦萨的牧歌
19 《暴风雨》:《第一组曲》
20 《奥丽昂之女》
21 梅克夫人的自白
22 罗马——俄罗斯
23 巴黎的钢琴家
24 鲁宾斯坦的死
25 三重奏
26 1882至1890年(《第五交响曲》)
27 纽约
28 1891至1893年(《第六交响曲》)
我得承认,我是没有能力把音乐家和人分别开来的;而在音乐家身上,比之在旁人身上,我更能寻找我所憧憬着的人间的特质。我所理想的人就是音乐家,但只有人格与才能相等的时候,他才能够造成一种深刻而真挚的印象。反过来说,假如在音乐家身上没有“人”,那么他的作品愈加音乐化,我则认为他愈加是一个撒谎者,一个伪善者,一个剥削者。我认为“音乐家的人”,是大自然的最伟大的创造之一。甚至经过多少错误和失望,我还不能够改变我的意见。这就是为什么我对音乐家感到这么大的兴趣,为什么我听了您的伟大的音乐,感到最初的巨大快乐时,要马上知道创造这些音乐的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我开始找机会来更多地认识您,决不肯让这一类的资料逃过我。我倾听一般的意见,个人的评论,不放过任何倾听的机会,我可以告诉您,别人的批评常常使我感觉热烘烘的——每一个人都有他的嗜好!最近我在一次谈话里面,听见人家引用了您的意见——而这意见使我激动得很厉害;这意见多么像我的呀,这使我感觉您对我非常亲切。我以为,意见和感情的相同,比之接触更能把两个人连在一起;这样子,两个人尽管隔得很远,却也很接近。我对于您的一切,都感到兴趣;我任何时候都喜欢知道您是在什么地方,和您大概是在做着什么。我所观察到和听到关于您的一切,不论是对您有利还是没有利的,都使我生出一种同感和热诚。在您,音乐家和世人结合得那么美,那么和谐,我很喜欢,因为在您的身上,您能够把自己整个儿地贡献给您的音乐;它表现着美与真。您没有给群众写过曲子,您只是表现您自己的感情和观念。我非常喜欢,因为我的理想现在能够实现了,因为我无须放弃它了,或者反过来说,因为它生长得更其可爱和更加亲近了。只要您知道,当我倾听您的音乐的时候,我是怎样的感觉呵,而且为了这我是多么感谢您! 曾经有过一个时候我想和您见见面。现在呢,我越觉得感动,就越怕见面。我不能对您说话。如果在什么地方,我们偶然面对面了,我不能够当您是陌生客人的——我应该向您伸出我的手,但仅仅是无言地握着您的手。目前我却宁愿远远地想念您,在您的音乐中倾听您,在那当中和您一道,起伏着感情。我至今还没有听过您的《里米尼的法兰西斯加》,真是糟透了。我焦急地等它的钢琴曲出版的日子。 彼得·伊里奇,宽恕我说了这许多话——您是不需要这些话的——但是您何必懊悔,给一个接近生涯的结尾的人,给一个实际上可以说已经死去的人,提供一个机会,使她在这样美丽的方式中,感到了活转来一刹那呢。 我还要请您再给我一个恩惠,彼得·伊里奇,这也许是很古怪的。我不知道人家对这样子的事情怎么想法,所以请您不必拘礼地随便加以拒绝。那就是:在您的《禁卫军》中有一段使我入了迷。这是什么音乐呵!连生命都可以为它牺牲的,我听过就死而无憾了。因此,彼得·伊里奇,请您用这个主题,为我写一首《丧礼进行曲》。附上歌剧一本,我所说的地方已经注明,那就是我想您用来作进行曲的一段。如果您能够的话,我恳求您把它改编为四手联弹曲。如果您觉得我的请求不妥当,您拒绝吧。我将会失望,而不是生气。但是假如您答应的话,彼得·伊里奇,请您不必着急,因为这是一种恩典——对于这我没有权利,而且我羞于获得这种权利。请允许我把您的改写印出来,要在尤根孙那里印还是在贝塞尔那里印呢?最后,彼得·伊里奇,请允许我写信给您的时候,不再写“仁慈的先生”这些客套话……这些客套话本来我是不想说的。您给我的信,也请同样做。您一定不会反对吧。 昨天我回到莫斯科,在音乐院看到您的信,亲爱的娜杰日达·菲拉列托夫娜。在目前我这神经紧张的时候,您的友爱的话语和温暖的同情是非常有帮助的。 娜杰日达·菲拉列托夫娜!看起来似乎很奇怪,可是我又必须向您要钱了!事情是这样子的:您所知道的那笔款,剩下来的一部分够我到高加索去,过一个安静的夏天,而不必愁开消的,我在那里却结了婚。所有的钱都拿去做婚礼和与此有关的用途了。我是不烦恼的,因为我的妻从她父亲那里承继了一片森林,约值4000卢布。结婚前她决定把它卖掉,种种理由都可以相信这买卖已在进行了;人家保证她说, 一定可以卖掉的。我们便计划用这笔款,住到莫斯科,租个公寓,买点家具,然后让我到爱森士基去旅行。恰如没有实际经验的人所常常遭遇到的一样——她被骗了,森林卖不出去。我们急需现款。我们已经不能维持生活了,我们连租一个公寓也租不成,也去不成爱森士基。然而我需要离开,跑到远远的地方去,独自一个地,去休息,去考虑,去医病,最后,去工作。我十分需要从我所曾经历过的刺激中休息下来;因为这一切,我必须请求您再加借我1000卢布。我也不再告罪了。 我给您写这封信,是很痛苦的;我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只有您能够援助我,只有您不把我的请求当作讨厌的事,也不会误会我的动机,只有您能够把我从一个十分不愉快的情况中拯救出来。明天或者后天,我和我的妻去看她的母亲——她住在乡下。我们将要耽搁约莫5天,然后回到莫斯科。这之后我不知道会有什么事情发生。我却预知您一定再会帮助我的。如果我没有弄错的话,您是一个不知道如何拒绝别人的人。娜杰日达·菲拉列托夫娜,下次我再把近日的生活告诉您。我的神经很不安,使我不能安静地或者详细地说明一切;再者,我现在还不十分明白在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也搞不清我究竟是愉快还是不愉快。我只深信一件事——我不能工作。这是一种激动的,不正常的状态的标志。 再会,我亲爱的朋友。无论在我发生了怎样的变化,一想到您,我就会安静下来。您的友谊将永远是我生活的慰藉。 1.梅克夫人给柴科夫斯基的信(1880年7月22日,瑞士湖畔城) “有一个来自巴黎的青年钢琴家,他刚念完了音乐院的课程,得到高额奖金到我们这里来了。他是马门泰尔(Marmontel)的学生。我请他在夏季里教我的孩子们钢琴课,并且替尤莉亚的唱歌课伴奏,跟我弹四手联弹曲。这个青年弹得很好,颇有演奏天才;他的技术高妙极了,但他的演奏却没有带着自己的表情,一点也没有。这一点是他年纪太小的缘故,他说他才20岁,但看上去还不到16岁的样子。” 这个青年钢琴家即后来举世闻名的德彪西,其时他实际上是18岁。28岁起他才开始写作伟大的音乐。梅克夫人向柴科夫斯基第一次提到他的时候(即这一封信),没有提他的姓名;第二次提到的时候,他已是彪西老爷了。 2. 给柴科夫斯基 (1880年8月18日,阿尔加罕) 我自己从来没有弹过马斯涅的《马利亚麦德伦娜》,也没有弹过比才的《卡门》,但是我从彪西那里可以判断得出,巴黎音乐界目前是把比才看得非常高的。也是从彪西先生作样本来判断,我已经深信巴黎的钢琴家和俄罗斯的钢琴家之间是无可比拟的,作为音乐家或技师,我们俄罗斯的实在比较高级。我的这一位,却是一个桂冠音乐家,今年毕业的时候,得到大奖金。现在他要取得罗马奖金——其实这一切奖金都毫无意思,不值一文钱。 3. 给柴科夫斯基 (1880年8月19日,阿尔加罕) 昨天我决心要同我那位法国青年合弹《我们的交响曲》,结果,我陷入可怕的神经质状态。一弹到它,我全身每一根纤维就免不了要发出火星来!简直要24小时才能复原。他没有把这部交响乐弹好,他读谱的能力非常强。这是他唯一的才能,但这是很大的才能。他的第二种特性,就是喜欢您的音乐。他跟马斯涅学理论,因此马斯涅当然是他眼中的英雄,但是昨天,他和我弹了您的《组曲》,他却很喜欢赋格曲,而且说,“在所有现代赋格曲中间,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美丽的一首。马斯涅永远作不出和它相等的东西来。”他不喜欢德国音乐家,并且说,“他们没有我们的气质,太沉重,落笔也不清楚。”总之,他纯粹是巴黎大道的产物。 4. 德彪西改编的《天鹅湖》 梅克夫人把明契爱里(Ponchielli)的一部歌剧,连同彪西所作的一支小曲,寄给柴科夫斯基,请他批评。她附了一张字条说,“这孩子准备做一个作曲家,小曲子作得很好,但全是他的先生马斯涅的那种派头,他现正在写一部三重奏,也很好。但也散发着马斯涅的气味。他很能读谱,伴奏也极佳。”柴科夫斯基回信说,他将带着最大的兴味来看这两部乐谱。 10月里,梅克夫人接到柴科夫斯基的歌剧《奥丽昂之女》的钢琴改编谱。梅克夫人那时刚患着头痛,却还是整天研究这部音乐。她写道:“幸而歌剧寄到的时候,我那位法国青年还在这里。他给我弹得非常好。听着听着,我就感动到狂喜了。我必须承认,亲爱的朋友,我是颇担心这部歌剧的,理由在于您作品的特色,就是俄国味,我害怕在您不知不觉间,这种特色会失去,而变为法国式的歌剧。” 梅克夫人把她的三重奏照片(她,彪西,还有莫斯科音乐院来的大提琴家丹尼尔钦科[Danilchenko])寄给柴科夫斯基。柴科夫斯基后来写道:“彪西的脸和手,简直和A.鲁宾斯 坦青年时代非常相似,上帝保佑彪西将成为钢琴之王。请把彪西改编的我的歌剧钢琴谱寄给尤根孙,不要寄到别的出版家那里去。我非常高兴把我寄给您的总谱送给这位法国青年。” 但梅克夫人决定不让彪西把总谱带走。她写道:“我担心那些贼头贼脑的法国作曲家——马斯涅,德立勃,戈达等等——会从您这部歌剧偷去无数东西,当做自己的送给巴黎听众。我向您保证,彼得·伊里奇,他们确实经常从您这里偷东西的;前几天我们弹您的《第一交响曲》四手联弹曲时,我就知道了。我也发现彪西很像鲁宾斯坦。我相信他很有前途,因为他对这桩工作很热心,这是他生命中唯一的兴趣。他的性格很有点琐碎,很是法国式,但他的心是很好的。我寄上他改编的《天鹅湖》钢琴曲,请交尤根孙印行,但千万勿将彪西的名字印在上头,因为如果乐谱落到马斯涅手中,我这年青人一定会受责罚的。” ……
无恋爱的婚姻及其接踵而来的失败迫使音乐巨人柴可夫斯基几乎陷入精神分裂的境界--还是冯·梅克夫人把他解救出来,让他游历西欧,摆脱世俗的纠缠。本书既是是一本柴可夫斯基和梅克夫人书信集,又是一个音乐家的内心自白。从中您可领略出天才是如何成为天才的。
无
不会是盗版吧?
便宜,有点旧
三联小情书
伟大的音乐家
好书,休闲读本
可以了解一位音乐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