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学家茶座(第13辑)
2008-8
山东人民出版社
王兆成主编
160
王学典执行主编
无
对于时下流行的某些东抄西凑、胡编乱造甚至是搜奇猎艳、不堪入目的历史普及读物,史学家往往义形于色、激愤不已。但当出版社请他们写点雅俗共赏的普及读物时,他们又大多表现出几分矜持,婉言加以谢绝。史学家既然不屑为之,拱手相让,普通大众又有需求,有些门外汉便操起剪刀浆糊,加紧炮制,平庸粗劣的作品于是越来越多,造成恶性循环。 我们的史学家对普及读物,显然存在两个认识上的误区。一是认为自己的职责是从事专门的研究,发掘新的史料,提出独到的创见,撰写高深的史学论著。不错,史学家肩负发展历史科学的重任,有重要价值的史学论著当然越多越好。但是,我们切莫忘记,历史研究的最终目的,在于探明历史真相,揭示历史发展规律,帮助人们更好地认识和改造现实、开创未来。这里就有个把专深的研究成果转化为浅显易懂的普及读物,让普通大众能够消化吸收,将学术价值转化为社会价值的问题。因此,普及历史知识同样是历史学家义不容辞的责任。二是认为撰写普及读物是一件简单的活计,不登大雅之堂。其实不然。普及读物不仅要写得生动活泼,具有可读性,而且要求有学术含量,体现出学科前沿的学术水平和最新成就,能让读者汲取丰富的学术营养,受到深刻的历史启示。这不仅要求作者具备深厚的文字功底,而且具有很高的学术造诣和精深的研究。 由此我想,我们的史学家与其坐在那里愤愤不平,不如在从事研究之余,也动笔写些普及读物,将自己多年的研究心得化为雅俗共赏的文字,传播一些真实可靠的历史知识。龙虫兼雕,既有功学林,又嘉惠大众,一举两得,岂不更好! 《历史学家茶座》自出版第1辑以来,无论在学界还是在读者中都引起了强烈反响,很多媒体做了大量报道,称《茶座》“叫好又叫座”。《茶座》属于通俗历史学读物,有的是轻松、休闲和高雅,有的是贴近生活和读者,有的是生动活泼。它既继承了图书的专业性强、有深度的优点,也具有杂志的文章短小精悍、生动活泼的优点。本书为《茶座》的第13辑。
卷首语普及历史知识是史学家的责任历史现场忆1964-1965年的山东海阳“四清”和夏承焘老师同在“运动”中旧案重审萧乾沦为右派的历史关节人物春秋司马光知谏院伪楚“皇帝”张邦昌君子不齿——落寞的古代医人崇祯:励精图治的亡国之君生前身后乔冠华——“周公左近的秀才”系列之一学坛述往胡适与罗尔纲的师生情——为罗先生逝世10周年而写“胖猫”与“小耗子”渊源有自:“八马”的传承与流派——“八马同槽”与20世纪中前期的学术生态(之二)自此无从聆教诲——献给刚刚远去的业师王钟翰先生书林琐记记我买过的几部影印本古籍掌故钩沉归到玉堂清不寐——古代秘书值班撰文素描之三20世纪30年代漫画杂说(续一)公私档案大清海军甲午遗事之殉国第一舰广乙(下)“九一八”事变后清华师生的义举封二:中国古代体育图录——《投壶图》
1950年下半年学期行将结束时,传来中共浙江省委意见,文科师生要关心社会,接触实际,当时嘉兴地区正在轰轰烈烈地开展土改运动,建议中文系师生前往参观,体验农民疾苦,关心阶级斗争。1950年12月2日,夏师在《日记》中记道:“午后中文系开系会,商下乡参观土改日期。”12月27日又记道:“理行装,预备明早赴嘉兴参观土改。”这两则日记都明白无误地写作“参观”,而《天风阁诗集》中有关嘉兴参观土改的诗作,则作“参加”,显然是误记,因为去嘉兴仅仅十余天,是不可能完成一期土改工作的(据此后去皖北五河参加土改的实际情况看,完成一期土改工作大约需要一个半月左右),《日记》中有记:“(1 2月28日到1月10日)在嘉兴真西乡参加土地改革,另有日记,已佚。”可见在嘉兴时日不多,不可能参加土改,只能参观土改。1950年12月28日,由系主任郑奠先生率领,师生同赴嘉兴。由于二、三年级同学已在各地参加土改,此次赴嘉兴的同学全为一年级学生,加上夏承焘、沙孟海、蒋祖怡、王荣初等几位老师,总数不过十余人。下午抵达嘉兴后直奔县委机关而去。当时县委领导见到省委的介绍信,来者又是大学教授、学生,极其重视,主要领导正在主持会议,便命办公室同志安排好住处,我等便在机关院内闲走,见到厨房中杀鸡烹鱼,不知有什么宴请,岂知到了晚餐时,县委领导与几位老师重新见礼,将我们一齐邀进餐厅,才知道原来是招待我们的。当县委书记听说郑奠老师曾与鲁迅先生在女师大同事,而且郑老师当时还是系主任,鲁迅先生是兼任讲师,于是倍加敬重,频频敬酒,以致善饮的石君先生也酩酊大醉,不得不将他扶进卧室。
一个老贫农悄悄对我说这个富农土改前就老实巴交,父子俩勤劳节俭.庄稼种得好.有了余钱就买地自己种不过来就雇长工.农忙时找短工。土改时算账他们家有剥削行为就成了富农。其实他本人并没过上什么好日子。我说不管他过没过好日子反正他以前剥削过人就是罪过斗他就对了。因为这个全村唯一的富农分子在我管的生产队张队长就要我组织三队贫下中农做重点发言.又要我找这个富农分子谈话要他老老实实接受贫下中农的批斗低头认罪.认真改造。张还说.这个大队就两个富农分子已经死了一个这个可别再死了.你也让他宽宽心.不要走绝路。--孟祥才《忆1 964~1 965年的山东海阳“四清”》一个人在其最后的岁月往往会因绝望而顾不上颜面但先生一直到最后仍保持着智者的豁达。2007年中秋节前一天的9月24日下午我去先生家探望。当时他躺在卧室的床上面容清癯.体力微弱但思维依然清晰目光仍然明亮。他望着站在床前的我说今天我觉得你怎么这么高大啊7我说怎么可能7只能越来越抽抽。他听后微微一笑.平静地对我说我才是越来越抽抽,那最后一天看来马上就要到了。我当时一阵莫名的伤感不禁油然而生。--邸永君《自此无从聆教诲--献给刚刚远去的业师王钟翰先生》
《历史学家茶座》为《茶座》的第13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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