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湿润的上海

林青 宁夏人民出版社
出版时间:

2010-5  

出版社:

宁夏人民出版社  

作者:

林青  

页数:

468  

字数:

450000  

内容概要

这部原创长篇小说通过对20世纪30年代后期至21世纪初期上海众多纺织女工的人生悲欢、命运沉浮的描绘,和对上海纺织行业前后变迁的描述,展现了上海不断演化、色彩丰富的风情长卷。书中形象各异的几代纺织女工,她们的人生遭际各有不同,但她们表现出的人性美、女性美,感人至深,令人难忘。这部小说是作者写给他“心目中伟大的群体——上海40余万纺织女工”的,也是写给历尽沧桑而依然明媚的、举办2010年世博盛会的上海的。

作者简介

林青,男,上海市人,中共党员。1982年上海师范大学中文系本科毕业。1990年复旦大学中文系研究生毕业,文学硕士。1990年8月,到上海作家协会萌芽杂志社任小说编辑达10余年,其间,曾有一年担任上海作家协会组织人事处行政工作。2001年起至今任职于上海人民出版社,做图书编辑多年。
于1969年1月在报纸上发表第一首诗作,其时12岁。多年从事文学创作和文学研究写作,出版过的专著有:《描绘历史风云的奇才——高阳的小说和人生》(学林出版社1996年1月版、台湾知书房出版社1998年2月繁体字版)、《屠纸酒仙高阳传》(团结出版社2001年版、台湾风云时代出版有限公司2004年6月繁体字版)、《奇妙的动手能力》(汉语大词典出版社2001年版)、《共和国先烈》(合著)、《中华杰出少年》(均由百家出版社1992年1月版)。创作并在海内外报刊上发表过诗、散文、短篇小说、报告文学、文学论文,总计500多万字,曾获得一些奖项。

书籍目录

楔子 旱灾重地找到了祈雨的“棉花仙子”第一章 桑阿珠进了上海品丰纱厂第二章 长得好看的纱厂女工第三章 桑阿珠意外地从细纱车间调到布袋厂第四章 汤老太修炼核桃神功第五章 桑阿珠生的女儿名叫靳巧巧第六章 俞漱兰和秦汝爱在上海教会大学同窗第七章 田小芬家的木船变成一间板屋第八章 徐冠槐大哭一场后去南京任职第九章 徐雅芬在南京遇到了两个日本兵的袭击第十章 秦汝爱执教纱厂女工夜校第十一章 董招娣带着儿子改嫁第十二章 苏中根据地举行革命婚礼第十三章 纱厂女工顾翠娥去做舞女了第十四章 劳资双方在护厂上达成一致第十五章 董招娣在家庭中的地位提高了第十六章 上海纺织女工参加劳动节大游行的欢乐第十七章 国棉厂掀起社会主义建设热潮第十八章 徐雅芬的医学实习阴差阳错第十九章 樊赣英听报告时做了一件好事第二十章 许丽婷跟着尤玮学唱越剧第二十一章 疯狂的雨夜第二十二章 纺织女工开大会人人带酒瓶第二十三章 顾翠娥随隆达棉纺厂迁西北山区建“小三线”第二十四章 靳巧巧收了第二个女徒弟樊赣英……

章节摘录

  第二天,天还黑乎乎的,桑阿珠就已经起床。她们四个女工合住一屋,四个人来自不同的工厂,桑阿珠做工的品丰纱厂路最远。屋子里侧用一条布隔出一角,放着一只木马桶。桑阿珠撩起布帘,坐在马桶上方便,她提上裤子,系带结扣,用仙蝶牌牙粉刷了牙,拿个葫芦瓢从水缸里舀水洗了脸,就着“春不老”萝卜干,吃了一碗用昨晚的剩饭烧的泡饭,就出去在黑黑的路口等着。一会儿,前边传来一阵吱吱嘎嘎的声音,一辆独轮鸡公车推来了。上面已经坐着三个女工姐妹。推车人让桑阿珠坐上车,鸡公车又吱嘎响着朝前行。鸡公车起初载运货物,后来,上海新办了几家纺织厂和缫丝厂,雇用着大批从江浙两地的农村来的青年女工,其中规模最大的一家纺织厂是俞宅巍开办的品丰纱厂。工厂与她们的住地相距比较远,很多女工每天上下工雇乘小车接送往返,一辆鸡公车可以载坐四五个人,一些居住地靠得近的女工就几个人合租一辆鸡公车。  桑阿珠做工的地方是细纱车间,是生产上最重要的部分。车间里一排排机车轰隆隆作响。个子不算高可身材匀称已经发育得有山有水的桑阿珠,在长长的机车弄堂里不停地走来走去,她一直看着在不停地转动的筒管。筒管上缠绕着一根根长长的棉线,上海人叫它纱头。一看到纱头断了,她马上去把断纱头捻接起来,使纺纱的工作能够继续。如果她不去接断纱头,以后织成的布匹上就会留下疵点,疵点一多,就成为次布,卖不出好价钱了。纺纱女捻接断头,俗称“捻纱头”。一台机器能同时纺四百支纱锭,这么多纱锭一齐飞转起来就像天空下雨。潮湿的车间里空中飞满了花衣,就像春天野外漫天飞舞的柳絮杨花,隔两条车弄就看不清对方的眼眉了。花衣从口鼻一直吸进每个女工的气管里,也有人戴过口罩,但是,劳动起来,连气都透不过来,以后不戴了。吃中饭前吐口痰,里面也都是细细的棉絮。桑阿珠一进车间,就忙得连去小便的时候都很少了。纱厂里工人吃饭,机器是从来不停的。吃的都是家里带来的冷饭剩菜。每个人接纱头的数目也有指标,最多的一个人做到五十木管,即四百根头。最少的也有二十几木管,普通平均每人做到三十木管,一天到晚就管理那二百八十根纱头,这里断了这里接,那里断了那里接。天气好一点,纱不容易断,遇到干燥的天气,纱脆了就容易断,工人们常常是来不及接的。所以细纱车间用白铁管从锅炉房接来蒸汽,从不中断,使得车间里总是潮乎乎的。一只筒管纱满了,像个大大的白棉桃,就有“落纱头”金兰走过来,怀里揣一只笸箩,里面放着一只只纱满的筒管,她的腰肢一扭一扭,像一个果园农妇。  马上又换上了空筒管,机器又在运转,桑阿珠一刻也不得休息。伸一下懒腰,打一个长呵欠,都会有人来骂,甚至在头上敲一记毛栗子。桑阿珠是接头女工,上面顶着几层人,都可以骂她管她。在细纱车间,“摇车头”在“拿摩温(英文Nunlber one的音译,意为头号人物)”之下,专门管落纱的,在“摇车头”下面的叫“帮接头”,她帮助工人做活,也可以替代“拿摩温”的职责,所以很多人又叫她“野鸡拿摩温”。在“落纱”之下的就是接头工人了。细纱车间有“摇车头”和“落纱头”之分,在织布间还有“帮接头”等,都是多多少少可以管工人的,不过,她们跟“拿摩温”不一样,自己也要做活,工钱也多一些。女工要想做这些人上人,就需要两点:一是会鉴貌辨色,一是要长得漂亮。  “落纱头”只有粗纱车间和细纱车间才有,她的工作轻一点。就是每个筒管的纱满了以后,去把它取下来。落好了纱,还要揩车,用一个毛刷子把沾满纺纱车上的白蒙蒙的花衣揩去,不然,第二天接纱人干活也很不方便了,甚至还会出故障停机。再跑过来推纱的小工陆小毛,整天要把粗纱细纱一袋一袋地用车子往各处堆。  桑阿珠从前在老家哪里见到这样的情景,她干了好久,累得腰酸背痛,想坐下歇歇。这时,比桑阿珠先进厂的柏琴仙对桑阿珠说:“你不好放松自己的,只要休息一会,纱马上就会堆了起来,‘拿摩温’或者‘摇车头’看见了,要骂你的,甚至会给你颜色看。”  桑阿珠要比原先是在灶头和猪圈中间转的那些女工做活利索多了。桑阿珠的家乡,改良过的盐碱地上盛产棉花。她想起,在自己家乡,农民收起棉花来织布,在吹着江风的寒冷冬夜,村子里到处都是嗡嗡的纺纱声和咔咔的织布声。乡下人为省油,舍不得点灯。摸黑吃过晚饭,女人才点起一盏小油灯纺纱,上布机。干活快慢自己掌握。上海的工厂里毕竟紧张,一天做下来,桑阿珠手酸脚也酸。这天,车间里热得像火炉,桑阿珠眼前一阵一阵发黑,走路时两腿像踩在棉花团上一般发软。  “摇车头”阿黄看见了,说:“这是发痧,到通风口休息一会。”随后她叫来阿红给阿珠刮了一会痧,又给了阿珠半盏明香水吃了。过了一会,桑阿珠又在车弄的一排排筒管之间走来走去了。  跟桑阿珠隔壁车弄的女工,二十八岁以前做过裁缝,大家就叫她裁缝嫂。裁缝嫂身体本来就不好,刚来做了五天,就开始咳嗽吐血了。  虽然车间里噪声很大,但是,桑阿珠还听得见裁缝嫂的哼哧声,她的毛病也总不见好。扫地时要洒些水,以免花衣飞扬。桑阿珠在细纱车间挡车。纺纱机本来是纺二十支细纱,现在忽然要改成纺四十只细纱了,就要把细纱车的机器重新调换一下。机匠柯福生来翻机器。他忙极了,不但一天十二小时没有休息,还要把几十斤几百斤的机器扛来扛去。平时,柯福生见桑阿珠拿着饭盒进得厂来,便老是露出一口白牙齿向桑阿珠微笑,桑阿珠就跟他点点头。他笑起来像个在我们老家骑在柳阴下的水牛背上的大孩子。桑阿珠想。  照“拿摩温”的要求,翻机器的时候,只准轮流停三部机器,其他的机器还要照常工作。桑阿珠在旁边的车弄里继续巡回接纱。不得不停机帮柯福生翻机器的时候,桑阿珠拿把扫帚在扫车下的花衣。柯福生说:“上次布机间翻车,织布机本来是在织斜纹布,现在忽然要改织哔叽,得调换机件,也够累的,但还是没有你们细纱车间累人。”  放工了,桑阿珠提着空饭盒等在路口,等着独轮鸡公车。同坐一部车的柏琴仙也来了。她俩坐上车,便聊起厂里的事情。柏琴仙来厂里时间长了,她说:“给布机翻车的机修工虽然辛苦,但不易出工伤。要比做加油工好。机器压断了手、膀、足,是时常在纱厂车间里发生的,尤其是压断了手的最多。”同乡的柏琴仙年纪要比桑阿珠小,已经先于桑阿珠到品丰纱厂做童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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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部长篇小说是上海作家林青耗时7年完成的原创力作,小说45万字,开篇从二十世纪三十年代后期开始写起,对于从五十年代至九十年代的上海纺织工业和纺织女工们的心路历程、喜怒哀乐做了别具匠心的细腻而生动的刻画与表现,展现了一幅宏大完整而壮观的历史长卷。评论界认为,林青用他的笔为他心目中的伟大群体——上海当年40万纺织女工精心构筑了一座文学的丰碑,为文学的上海增添了一道新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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