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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来的女人

李锐 等 著 中国文联出版社
出版时间:

2009-5  

出版社:

中国文联出版社  

作者:

李锐 等 著  

页数:

353  

Tag标签:

无  

前言

  《收获》文学杂志社,座落在上海市巨鹿路一个不起眼的小院里。院门口有一间收发室,这间收发室,很可能是中国文学史上最重要的一间收发室,没有一个收发室像它这样深刻地介入中国文学的历史,尤其在网络时代以前,许多对当世以及后来产生重大影响的文学作品,就是混迹于堆积如山的邮件中,从这里辗转到编辑部,等待编辑们的辨识。很多年中,从邮局、收发室、到编辑部、印刷厂,再回到邮局,组成了一条隐秘的循环线路,像链条,周而复始地转动,使文学同时获得了力量和速度,经过它的转动,中国文学就不可能再停留在原处。在文学界和读者心中,巨鹿路675号那座花木深处的西式洋楼,不仅是一家高品质的文学加工厂,更是这个时代的精神圣地。  《收获》的历史,早已超出它的自身,以各种各样的方式,进入作家们的回忆录、创作谈,甚至各种版本的文学史中。进入中国当代文学史可能有许多条路径,但每一条路径最终都会抵达这里。它是中国文学地图上一个最为显著的地标,如果我们有起码的公正,我们就不可能无视它的存在。这不仅是因为它拥有非凡的资历——早在1957年7月,巴金和靳以就在上海创办了这份杂志,到1979年以前,它一直是新中国唯一的大型纯文学期刊,它发表的作品,诸如《创业史》(柳青)、《茶馆》(老舍)、《山乡巨变》(周立波)、《野火春风斗古城》(李英儒)、《上海的早晨》(周而复)、《杂色》(王蒙)、《美食家》(陆文夫)、《烟壶》(邓友梅)、《人生》(路遥)、《人到中年》(谌容)、《男人的一半是女人》(张贤亮)、《三寸金莲》(冯骥才)、《我爱比尔》(王安忆)、《麦秸垛》(铁凝)、《虚构》(马原)、《极地之侧》(洪峰)、《活着》(余华)、《妻妾成群》(苏童)、《信使之函》(孙甘露)、《顽主》(王朔)、《迷舟》(格非)、《枣树的故事》(叶兆言)、《年月日》(阎连科)、《怀念声名狼藉的日子》(池莉)、《奔跑的火光》(方方),《东藏记》(宗璞)、《务虚笔记》(史铁生)、《秦腔》(贾平凹)、《平原》(毕飞宇)、《额尔古纳河右岸》(迟子建)等,无不代表着中国文学的最高水准,更重要的,它所呈现的,不仅仅是作品,更是标准、原则、精神,它们通过那条永动机一般的隐形链条,得以确认、延续和发展。无论在言说空间受到贬抑,还是在物质主义甚嚣尘上的年代,《收获》始终如一地传布着文学的真理,把《收获》视为一面旗帜,应不为过。尤其在今天,欲望的盛行是每一个人必须面对的事实,文学家也不例外,欲望几乎已经成为人们的唯一灵魂或灵魂的主要部件,在欲望的强大压力下,文学开始变得手足无措、内分泌失调,唯有《收获》的高贵、坚定和沉着没有丝毫改变,它证明了文学在这个益发冷酷的世界上仍然可以有尊严地生活。这是中国文学应有的气质,但在这个时代里,它却成为一个奇迹。  这使我们有必要认真打量这本杂志的历史。我曾有过以这本杂志为研究对象写一本专著的愿望,试图通过《收获》的个案,剖析中国近半个世纪的文学史和精神史,但因时间、精力所限,始终未能如愿。编选这套丛书的动议,起于2007年,《收获》创刊50周年的时候。对那些曾经影响过我们的作品进行分梳、整理、编选,我们看到的绝不仅仅是杂志本身,所有经历过的岁月都会附着在纸页上呼啸而来,它是一部回忆之书,一部史书,它见证了文学的传奇和我们自身的奇迹,它同时也是一部未来之书,因为它给我们希望。这唤起了我这位出版人的职业冲动,一种无法言喻的激情,使我在2007年春天,开始主持这套丛书的编选工作。我们通读了《收获》50余年的全部作品,尽可能选择那些既影响过时代,又不受时代的局限,具有某种超越性的作品,这是我们权衡弃取的重要标准。当然,由于篇幅的限制,或者由于版权方面的原因,有些我们很想收选的作品,最后不得不割舍,这不能不说是一种遗憾。但无论怎样,在历经两年反反复复的出版过程之后,这套丛书终于在2009年的春天面世,为此,我要感谢《收获》文学杂志社所有同仁的支持与合作,当然也要感谢出版者的努力。我曾经试图去掉“50年”这一时间界定,但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一想法,因为我已不再把它视为一个具体的数字,而是一种象征,是对中国文学半个多世纪的艰辛而漫长的旅程作出的精确概括。  如果用物质主义者最擅长的比喻,我想,我是触及了中国文学的银行中一笔最珍贵的款项。我毫不怀疑,它会在我们最需要的时候,救助我们。

内容概要

  来风娶了一个外地的女人做老婆,在陈老庄是桩稀罕事。此前,陈老庄的男人都是娶周遭庄子的女子做老婆,最远的也不会超过十八里。来风家的来路可就远了,恐怕成百上千个十八里都不止。有人问过来风家的,她娘家是哪里的。她说哪里都不是,又说在天边。天边是个模糊的概念,庄上的人估计,这个女人大概是晕了头了,连自己也说不清究竟是风里来还是雨里去。

书籍目录

小人物金子扫烟囱的男孩疯狂的自行车刽子手的自白橡树旅馆可疑的变化冬天我们跳舞广州暴乱准备好了吗外面来的女人父亲和骗子小破事闺中TURN ON梦回石头的暑假曲别针木匠和狗爱情诗国旗袴镰残摩西瓜船小镇人物胡了宝贝儿小偷为以我们家没有电灯

章节摘录

  金子 钟晶晶  军士一戈自十八岁那年离家出走投身于一项神秘而正义的事业,再次回到家乡,已是八年以后。八年之后在他面前出现的自家那座茅草小屋,其颓败残破竟像是经历了百年。一戈恍然看到滚滚浊浪正从家门前横贯而过,一个赤膊的青年正从水中钻出来向着远山大步走去,丝毫也不顾对岸一个老人涕泪滂沱的呼喊。一戈知道那青年就是自己。现在,军士一戈发现那条大河早已不知去向,留在家门前的只是一片荒凉干涸的浅滩。而小屋前仍站立着那个老人。老人佝偻的身体和身后的茅屋以及荒草萋萋的山坡浑然一体,在秋天的阳光下,宛如一段朽老的树干。  军士一戈的眼睛不知何故突然热了一下,他看到父亲正向这里张望。父亲昏花的老眼镶嵌在朽木一样纹痕斑斑的脸上,流露出一种焦急的神色。一戈看到自己的影子正朝那脸升上去,一点一点,完全将脸淹没了。他触了触父亲伸过来的手。父亲的手如同一段干枯的柴棍又如一只潮湿的鸟爪。他听见父亲说:我就知道你会来的。父亲的声音湿漉漉的,好像从水中传来。  深秋的这个下午,军士一戈头缠青布赤裸双臂肩挑一捆干柴。在旁人眼中好像刚刚从山上砍柴归来。父亲对一戈的这身打扮甚至对他的出现没有表现出惊讶,这使一戈有些失望也感到满意。他知道这符合父亲的一贯性格。  晚饭仍然是萝卜干榆树叶以及磨成面的地瓜粉,这熟悉的气味唤起一戈许多童年的回忆。还有他手中的那只缺了角的木碗,一戈还记得父亲用凿子为自己雕刻木碗的情景。那木碗先是白生生的,粗糙的木质有一股树木清香的苦味,之后经年累月的抚摸和汗浸,才使它有了光滑的褐色。那缺的一角是父亲摔的。那一天暴跳如雷的父亲咆哮着将这木碗向门口砸去,到底为了什么一戈如今已经忘记,但父亲时常狂怒的情景却留在了一戈的记忆中。一戈觉得这也是他下定决心离家出走的原因之一。  窗外的山风让那盏小油灯忽明忽暗,土炕之上,只有筷子碰撞和嘴唇轻微的咂吮声。分别八年,一戈仍没有找到合适的语言来填充他和父亲之间沉默的空间。一戈觉得这沉默很熟悉。他也知道,这沉默的内容其实是很丰富的。晚饭之后一戈想帮着刷碗,父亲挡住他,独自去了厨房。望着父亲佝偻的脊背,想到往日倔悍的汉子竟变成了一个苍老的老人,一戈不禁有些伤感。  临睡前一戈小心翼翼地察看了自己担进家门的那捆柴。那捆柴就放在他睡觉的小屋的墙角处,外表看来亳不起眼。回过头去他看到父亲正站在门口望着他。父亲的脸在油灯的映照下一半光明一半阴暗。一戈觉得父亲也许有话要说,但父亲只是咳嗽了一声便转过身去。父亲走开的身躯像一段影子。  一戈是在半夜时分突然醒来的。在此之前,他梦见自己正赤身裸体地游过八年前那条大河。白色的水流漫天遍野越升越高,在一起一落中他看到群山被分成了两段,像被放置在一块凉粉上那样颤动不已。可接着河水就冻住了。一戈发现自己竖着被卡在河心像一条被冻住的鱼。队长和战友们正站在河岸上,他们沉默不语远远地望着自己。他挥着手向他们呼救,随后才看见他们眼里灌满泥浆脸上的泥土已经凝固。他们被冻死了,一戈心想,战友们的遭遇让他更加绝望和伤心。然而他们似乎又没有死,他们迈着僵硬的步伐前进了,他们没有看他。救救我!一戈喊。看着他们越走越远,一戈呜呜哭了起来。  一戈醒来时仍在抽咽,竹枕已湿了大片。靠近屋角的墙边有一团黑影,那是父亲,父亲正蹲在墙角对他微笑。父亲的脸在月光下显得年轻,父亲的微笑让他觉得来自好多年前。接着他看到父亲将手伸进那捆干柴中去。不要动它,一戈喊。可他的声音被堵在嗓子眼好像那是个被封住的井口,他想爬起来,却怎么也动弹不了。他看到父亲将手伸进那干柴中去取出了什么,亮光一闪,刺得他眼睛生疼浑身猛然一颤——  现在,他才彻底醒了过来。那个墙角原来什么也没有,那捆干柴正安安静静地立在一团黑影当中,那黑影便是他梦中父亲的轮廓,而刺疼他眼睛的原来是投在地上的一团白色的月光。那月光长方形的一条,明晃晃的,让他联想到了什么。他爬起来下了地,将手小心地伸进柴捆中去。他的指尖碰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解开那束捆绑着的干柴,一抹白光从指缝中一点一滴地漏出,一根长长的金条便露了出来。  沉甸甸的金条在暗夜的雾霾中跳荡着一片冰冷的火苗,那火苗阴森森的,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在火苗的背后队长严肃的目光隐隐出现,他说“这神圣庄严的任务就交给你了”。还有那个将金条交到他手中的陌生人,三天前一戈来到他身边时他已经在血泊中奄奄一息。他用微弱的声音告诉一戈这金条辗转上千里路已有五个人为它付出了生命,而一戈将是这航程的最后冲刺者。之后他便在一戈的怀中断了气。之后一戈便上了路。一戈装扮成樵夫的模样成功地躲过了敌人的盘查并顺利地进入了这片山岭之中,如果不出什么意外他将在一天之后到达营地,他将护送这金子到达它的终点从而成为那个光荣的幸运者。然而他却感到有些不安。他不知这是为什么。要知道他剩下的路途只是一条荒无人烟的山路,那里没有警察和军队,就连土匪也懒得光顾……  一股呼吸般的异样使他脖根后面的毛发竖立起来,回过头去,背后只是黑暗和寂静。他来到父亲房间,看到父亲正一动不动地躺在炕上,那黑黢黢的身影像一座小山。他对着那背影看了很久才松了口气,回来,将金条重新包好放回柴草。经过这一惊一乍他感到一阵尿意,便披着衣服来到茅屋的背后。  这泡尿他撒得很长很长,长长的水声使他想到了梦中的那条大河。随着腹部的逐渐放松他重新感到睡意朦胧。可突然他想起了什么。就在刚才,在他站在父亲房中向父亲的身影张望的时候,一个细节,一个很小很小的细节被他忽略了。  那是父亲的鞋。父亲躺在炕上然而炕下并没有鞋!  他的头“轰”的一声响,转身便向屋里跑去。心嗵嗵跳得飞快怎奈一双腿却不听使唤。进了门首先便看到那捆干柴已被摊在地上枝叶狼藉,无疑在他撒尿的这会儿工夫已经被人肢解了。接着他来到父亲的房间。他的预感被证实了。那炕上空空荡荡,黑黝黝的小山已消失不见。  军士一戈的手就在这会儿突然抽搐起来。他的手,那原本强健颀长的几根指头,这会儿哆嗦着逐渐僵直,从指尖向着指根收缩下去,变成了两只无用的鸡爪子。他知道这是小时候的毛病,小时候只要父亲一喊叫他就会变成这样,同时他又感到抑制不住的一阵尿意,便再次跑出去撒起尿来。断断续续的尿滴甚至落到了脚上,抽成一团的爪子竟连系好裤子也显得十分勉强。在跨进门时他对穿好裤子已失去了信心,他想也许自己得提着裤子去追老爹了。  然而父亲并没有跑掉。他已经回到自己的小屋并且点亮了油灯,此刻正坐在炕上等着一戈。尽管知道希望不大,一戈还是望了望那堆被打开的干柴.不知为什么他竟然希望父亲能将那金子重新放回去,当然父亲没有这样做,因此那干柴仍摊手摊脚地躺在那儿像一个被剖了腹的产妇。然而一戈一见到父亲便放下心来。他的手舒展如初两只鸡爪重又变成了健康的人手,于是他便迅速整理好了自己的裤子。他觉得只要父亲作案后还没逃走这就好办,看来最坏的情况还没有发生。在这个秋天的深夜,军士一戈合情合理地这样想。  父亲用兴奋的目光看着一戈系裤子,他的脸色泛红胸口起伏脚上的鞋子还沾着湿土,在一戈看来这都是他作案的有力证据。一戈决定单刀直入。  一戈说,你把我放在柴捆里的东西拿走了。  父亲没有回答。在一戈看来这就是默认,这一点,他了解父亲。  一戈又说,你把我放在柴捆里的金子拿走了。  当他说到“金子”这两个字的时候,父亲的脸一下子亮了,变得生气勃勃。  父亲说,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  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父亲说。前两天我去找了算命先生,他说,你家后面那座山坡上会下来一个人,一个你要等的人,他会带来你想要的东西。只要他一到,你这一辈子辛辛苦苦所受的罪就都有了报偿了。我没想到那个人是你。  是我的儿子。  一戈一愣,不禁啼笑皆非。他说,这么说那金子真是你拿了?  可是那金子并不是给你的,一戈轻声轻气,好像在哄一个孩子。那金子是我们队伍上的。我必须在明天把它带回队伍上。那是我的任务。  父亲没听他说。他自言自语,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他的声音像一个梦游人在屋里徘徊。  一戈说,父亲,你一定要把那金子还给我。  一戈说,你无论如何要把那金子还给我。  一戈说,父亲,你替我想想,如果我明天回到队伍上,如果我把金子丢了,会发生什么吗?  父亲没有做声,看着他。  会毙了我!一戈咬牙切齿,面孔有些扭曲,好像那些子弹已经嘶嘶叫着从他的胸膛穿过了。  父亲很奇怪地望着一戈。父亲说你为什么要回去呢?  父亲说有了这么多金子,你当然不用回去了。有了这么多金子,我们可以去我们想去的任何地方。  一戈的脸红了。一戈用不相信的眼光望着父亲。一戈说父亲我不明白,难道你是让我当叛徒吗?一戈脑后的毛发像发怒的公鸡那样竖立起来,一戈哑着嗓子低声说混蛋!混蛋!混蛋!你知道为这金子死了多少人吗?你竟敢动这样的念头难道不害臊吗?  父亲不说话。眼睛望着窗外什么地方嘴角浮出古怪的笑容,对一戈的咆哮充耳不闻。无疑他那有限的大脑已被这从天而降的金子弄得晕晕忽忽了。一戈狠狠骂了两句便转身跑了出去。  他以为能很快在庭院中找到那藏金之处的。但是看来他错了。首先他家的庭院很大,其边界和后山广阔的山坡难以划清;其次在黑暗中,那些鸡窝、地窖、羊圈、草堆、土坑和杂草密密麻麻,多得就像父亲给他布下的迷魂阵。而且一戈知道他的父亲就像兔子一样喜欢挖洞和埋藏东西,这是他历经兵荒马乱养成的积习。在翻遍了所有能找到的洞穴之后一戈汗流浃背地回到屋子,双手除了泥巴和鸡屎以外一无所获,仅有的耐心也被怒火烧得消失殆尽。  一戈一把揪住了父亲的胸口。告诉我,你把它藏到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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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来的女人》属《收获》50年精选系列·短篇小说卷三。在世间所有虚妄的追求过去以后,文学依旧是一片灵魂的静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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