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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的黑暗

[英] 阿瑟·库斯勒 作家出版社
出版时间:

1988-11  

出版社:

作家出版社  

作者:

[英] 阿瑟·库斯勒  

译者:

董乐山  

Tag标签:

无  

内容概要

本书以苏联三十年代党内大清洗为背景,描写一个老布尔什维克被处决的惊心动魄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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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恍然大悟的一刻应该在小说的结尾对主人公临刑前的叙述。主人公回首人生,发觉自己不能肯定这一生的奋斗究竟是为了什么。
  
  主人公的死并没有像他战友那样挣扎,但却让我第一次感受到对死亡的恐惧。
  
  之前一直觉得惧怕死亡是件很可笑的事:人生并不让人留恋,死后一片虚无也不足为惧。但今晚合上这本书,终于察觉了惧怕死亡最真实深刻无可逃避的原因。我们怕的不是离开这个熟知的世界,离开亲人朋友,怕的不是死后也许会到宗教描述的地狱,怕的甚至不是自己这个个体将不复存在。我们怕的是临死前回首望去,在漫漫无际的历史长河中,没有任何证据向我们保证,我们的人生可以被定义为有价值有意义的。
  
  我们恐惧临终前意识到自己的人生微不足道,自己一生奋斗得来的所谓成果,也许在后人看来只是一个低级的笑话。
  
  就像主人公说的那样,摩西虽然没有亲自踏上上帝许诺之地,但上帝将许诺之地的景象展现在了他的眼前。摩西知道自己的努力将会得到回报,所以可以义无反顾。但对于我们,向后回首会看到曾经被人珍视过的事物轻易就可以轰然倒塌,向前眺望则看不到自己在世间为之努力的事会不会第二天就变得不名一文。我们如同时间海洋上漂浮的木板,也许只不过是永恒中的微颤。
  
  这才是惧怕死亡不可扭转的原因——我们怕穷尽一生后,依旧没有牢固的地基去搭建自己的人生评估。我们自身的消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我们无法再保护曾经珍视的一切,而当我们所珍视的一切有一天湮没在历史之中时,我们如何再去断言自己一生的努力都是有价值的?告别世间时这无可逃避的空虚无力才是死亡激发出的最卑下最丑陋的人性。
  
  


  ﹣在一毎奇怪的下午我完成這本出色的書,在這荒謬的年代。
  
  ﹣侍產中的我,因為家中請了陪月姨姨幫忙,‘導致’我經常在日間其實是‘賦閒’在家,除了少許勞動如洗地洗衣服,隨著老婆能夠出街買東西我的‘擔子’日期減輕,雖然每日晚間仍是個挑戰但日間我竟然有時間看書看電影。由於時間的充沛,我還可以去看一些一般不讀的書,或在書店買不到的只能透過公共圖書館預訂的書。像這本《正午的黑暗》。
  
  ﹣一個十分簡單的故事,一個極權國家裡(蘇聯)的一個黨官被政治審判、屈服、被槍決的過程。這東西我們過去的一百幾十年還聽得少麼?然而作者對蘇共的深刻理解及反思,導致這本書的主人翁的自白,以及和書中僅有的幾個角色的對談,十分扣人心弦。《1984》好像比這本書要出名多了,雖然那涉及的範圍不一樣(畢竟1984好像是談一個新世界而這本書只是放在40年代的蘇聯場境),但受影響之下我覺得《正午的黑暗》是同樣份量的一部政治小說,如果不是份量更重的話。
  
  ﹣對偉大領袖、對主義的盲目崇拜,並以理性之名(或曰現實主義)來再三肯定,否則黨官無法理解自己的一生所作所為,這聽來荒謬但恐怕現實如此。想來多少我們身邊的人,社會上的人,也是過著這種生活並且只能一錯到底?這種荒謬,確實是卡夫卡也寫不出來的。
  
  ﹣老婆問我怎麼會讀上這書,我只好如實交代又是唐諾。是我還未完成的《在咖啡館遇見14個作家》中的其中一章唐諾介紹的這本書及這個作家介紹的太吸引(同一篇文章也緝在這本台灣出的譯本中),教我不得不想試試讀讀他介紹的這本書。確實不錯!老實說找到好的嚮導實在是在閱讀的過程中最好的禮物,真的,加之唐諾其實在那十幾廿頁的導讀中又引伸出更多的想法更多的思考,閱讀導讀本身就是愉悅且受益的經驗,何樂而不為?


   正如董乐山在后序中说的,目标与达成目标途径的矛盾是悲剧的根源。现在的我们,知知道当年苏联解体前有过一段以自由为名义的极权时 期,有人说论起杀人,斯大林要略胜希特勒一筹,但排到第一位却另有其人,那人的遗像现在在天安门前挂着。
   我并不是一个反共分子,可能有时候也会冒充一下无聊的愤青,但是当我看到董乐山的解释是“此书披露的是一种扭曲真理的黑暗与混沌,若某个党派认作是反党,便承认此径行为即其宣扬的一样。”
   对于言论自由该如何掌握到一个适当的度,本人没有深入研究,令我揪心的只是在第三次审问中格列金近乎诡辩的逻辑,那种无奈虽然离读者很远,但是却字字敲击在读者的心上,我不知道用感同身受这词是否得当。
  
  在极权社会里能窥视的,我想还有很多很多…


  好吧,所有的极权国家都相似,那套自我辩解——终极目标正确与当下功利权宜的说辞也一个模子所出,在那个群体中,不能说鲁巴萧夫和格列金谁更可悲,也许真的如同鲁巴萧夫意欲使自己的过往努力显得有价值因此宁愿将自己逼到那样屈辱的境地那样,真的有很多的“老一辈”在被清算时宁愿让自己相信自己的牺牲是某一个远大目标中必要的一环。
  幸运的是,在我们这个地方的这个时代,已经几乎没有人会像鲁巴萧夫和格列金那样看待问题,同样,悲哀也在此。
  
  于是,今天,这个地方,没有人自欺欺人给自己一个会有正午的希望,也没有人认为身处彻底黑暗的现实,一切,只是心甘情愿地混沌。
  
  感谢亚瑟.柯勒斯的洞见,感谢董乐山的妙译,感谢唐诺的导读。


  艳阳天下的阴影
  
  (译 序)
  
  董乐山
  
  
  
  
  
  一
  
  
  
   英籍匈牙利作家阿瑟.库斯勒1941年震撼世界的名著《中午的黑暗》到今天才向中国读者介绍,从时间上来说,晚了快整整半个世纪。但是也许正是由于这时间上的差距,使我们具有了历史的眼光,能够撇开武断的盲从和偏见,比较冷静地来回顾一下这半个世纪的既往,从而作出比较客观的独立的判断,而不必有政治上的顾虑。历史,确实是最公正的法官。
  
   50年前正是全世界舆论因为苏共的大规模清洗而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眼看着一个接着一个、一批接着一批的老布尔什维克被揭露为叛徒、奸细和间谍而遭到逮捕、审讯和处决,这不论在共产主义运动内部和外部都是令人难以置信的。而尤其使人不可理解的是,这些曾经叱咤风云、称雄一时的老革命家,在公开的法庭上,个个成了泄气的皮球一般,或者痛哭流涕,或者垂头丧气,承认了自己犯有在外人看来是荒诞不经的罪行。每个有独立思考能力的人都不禁要问: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们真的像起诉书中所说的和他们自己所承认的那样,犯了这些令人难以置信的荒唐罪行,还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险恶手段压垮了这些“用特殊材料”做成的坚强战士?世界上又有什么力量能把这些在沙皇的监狱里、在西伯利亚流放中仍能坚贞不屈的革命家变成这样令人鄙视的可怜虫呢?这成了百思不得其解的一个谜。
  
   就在这个时候,曾经是德国共产党员,参加过第三国际活动的英籍匈牙利作家阿瑟.库斯勒推出了这部震撼人心的力作《中午的黑暗》,尽管这是一部虚构小说,但是由于它在一定程度上解答了上述这个谜,因此它的出版立即引起了全世界的注意,销路甚旺,成为文化思想界的一件大事。
  
   自不待言,它所引起的反响是毁誉参半的。但是不论是赞誉者称道它,还是反对者攻击它,他们有一点是共同的,那就是他们都把它看成是一部“反共”的作品。这就注定了它在运动内部的命运,尽管它在世界上其它国家一版再版,并且译成多种文字(仅在美国,从1941年起到1979年止,精装本和平装本一共印了26次,还作为经典名著收入《现代文库》),它在社会主义国家却是一部禁书,很少有人提到它,更不用说翻译和出版了。
  
   但是,《中午的黑暗》是一部反共作品吗?要作这样的断言,必须先来看看这部作品写的究竟是什么,以及如果说它反对什么的话,它反对的究竟是什么?
  
  
  
  
  
  二
  
  
  
   《中午的黑暗》写的是膺共产国际之命,在欧洲各资本主义国家从事秘密革命领导活动的一个老布尔什维克,在斯大林开始党内大清洗之后,开始对苏共党内的不正常现象产生了怀疑,特别是因为革命的目的与手段的矛盾,使他的革命良心深深感到不安和自责,从而招致斯大林的猜忌,以致被捕入狱,经过疲劳轰炸式的狱中审讯后,终于精神崩溃,承认了莫须有的罪名,最后被处决的故事。
  
   当然在书中,作者并没有明指共产国际或者斯大林其人,仅以“国际”和“第一号”相称。但是这两个名称指的是什么,作者并不隐讳,读者也很明白。仅从这点来看,在第三国际还被视为世界革命运动的神经中枢、而不是斯大林个人所操纵的工具的时代,在斯大林还被视为马列主义的坚定捍卫者、而不是专制暴君的时代,在千千万万遭到他无情迫害和清洗的老布尔什维克还被视为叛徒、奸细、间谍、破坏分子的时代,把《中午的黑暗》视为“反共”作品,自然是天经地义的事。
  
  
   但是,自从在苏共第22次代表大会上赫鲁晓夫的秘密报告初步揭露了斯大林的暴行之后,特别是又时过30年苏共最近披露了基洛夫被刺真相和为布哈林平反等一系列澄清历史面目的措施之后,应该可以清楚地看出,在斯大林个人独裁下,不论是在第三国际还是苏共本身,马列主义政党的原则已经遭到了践踏和破坏,由此而带来了对共产主义运动的扭曲和畸变,但这并不是运动本身的应有素质。如果说《中午的黑暗》揭露和声讨这种扭曲和畸变现象是“反共”,那无异是承认这种扭曲和畸变是共产主义运动的本色。任何一个曾经对这个运动的目标抱有崇高理想并为之奉献一生的人不论从思想上或者感情上都是不能接受的。
  
   不可否认,阿瑟.库斯勒揭露和声讨的固然是这种扭曲和畸变,但是由于他没有像我们那么幸运得到时间的恩赐,能够具有我们的历史眼光,因而他本人并不像我们那样能够把这种扭曲和畸变同运动本身划清界线。也许是由于他陷在其中太深而不能自拔,也许是由于这种扭曲和畸变的包围太令人窒息而使他感到幻灭和绝望,他终于在1938年脱离了从他懂事起就投身的运动。历史上,每逢斯大林政策发生突然的变更,这样因幻灭而脱离运动的事例是不少的,有的转向,有的沉沦,但是从库斯勒后来仍旧积极参加西班牙内战,同佛朗哥法西斯军队坚决作战以至被俘下狱来看,他仍是一个抱有崇高人类理想的斗士。因此,如果说,他在《中午的黑暗》中也像一般人一样把扭曲和畸变看做是运动本身,那是历史使然,不是他的过错,任何人在当时是不可能有这样清醒的眼光的。
  
  
  
  
  
  三
  
  
  
   革命的崇高目的和所采取的手段的矛盾,是《中午的黑暗》的主题,也是折磨着书中主人公、老布尔什维克鲁巴肖夫的革命的良心的矛盾,当然也是折磨着作者库斯勒自己的矛盾。
  
   库斯勒或在卷首或在章首引用了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政治权术家马基亚维利、法国革命家圣*.约斯特、中世纪凡尔登主教狄德里希.冯.尼海姆的话,最好不过地一语道破了这部作品的中心思想:“凡是建立了独裁政权而不杀布鲁图者,或者建立了共和政权而不杀布鲁图之子者,都只能统治一个很短的时候”(马基亚维利),“无人能毫无内疚地进行统治”(圣*.约斯特),“在教会的存在遭到威胁时,它就可以不受道德戒律的约束。为了统一的目的,一切手段均可以使用,甚至包括诡诈、背信、暴力、贿买、监狱和死亡。因为一切秩序都是为了群体,个人必须为共同的利益作出牺牲”(冯.尼海姆)。
  
   从历史上来看,不论中外古今,政治素来是被认为为了达到目的而可以不讲信义,不择手段的肮脏勾当,自从人类生活中出现阶级社会以来就是如此。整个人类历史就是一部背信弃义的历史。但是到了以消灭阶级为己任的无产阶级登上历史舞台以后,无产阶级是仍旧要继承封建统治者和资产阶级的政治衣钵,还是改弦更张、弃旧图新,彻底改变政治的内涵和手段呢?
  
   从过去100年的历史来看,这个问题似乎没有解决,也许在许许多多革命家的思想中,这个问题还没有很认真地思索过。即使有思索的话,多半也是用“对敌人还讲什么信义”或“为了革命的目的”的堂皇借口原谅了自己本来是会感到内疚的行为,甚至为之辩护,而把怀疑者看做是不切实际的书呆子或甚至怀疑他的忠诚。鲁巴肖夫在国外执行使命的时候就是这样教训哪怕是稍有不同意见的怀疑者:“历史不知有什么顾忌和犹豫。它永恒地、不犯错误地流向前面的目标,每次转折都留下它夹带的污泥和淹死的尸体。历史知道自己的进程,它不会犯错误。对历史没有绝对信任的人,不配留在党的队伍内。”如果说鲁巴肖夫在开始还是十分自信地说这番话的话,在以后的使命中,他自己也产生了怀疑,并进行了反思。他在狱中日记中写道:“据说第一号有马基亚维利的《君主论》为他永久同榻共枕。他理该如此;从此以后,关于政治伦理的规则就再也没有人说过真正重要的话。我们是第一个以20世纪的革命伦理来取代19世纪自由主义的‘费厄泼赖’(光明正大)伦理的人。在这一点上,我们也是正确的。根据打板球的规则进行的革命是荒谬的。在历史的喘息时间里,政治可以是相对的光明正大;但是在历史的重要转折关头,除了以前的规则外就不可能有别的规则,那就是为了目的可以不择手段。”他又写道:“对我们来说,主观诚意问题是无关重要的。凡是错误的人都必须付出代价,凡是正确的人都可以得到赦免。……历史教导我们,谎言常常比真理对它更有用。”
  
   就是这样一些反思,痛苦地折磨着这个老革命家,使他一方面机械地执行在他认为是不讲政治伦理规则的命令,甚至为了自保而毫无内疚地眼看着自己心爱的秘书阿洛娃遭到逮捕和清算而不加援救(尽管这是根本做不到的);另一方面他又在苦苦思索着这个使他的革命良心片刻不得安宁的政治伦理问题。接二连三的逮捕和清算已使他在思想上精神上隐隐地意识到自己的不可避免的下场:像原来到处挂在墙上的一张合影中的元老们一样,“这些曾经改变了世界进程的脑袋,几乎个个都吃了子弹,有的在前额,有的在后脖”。
  
  
  
  
  
  四
  
  
  
   究竟是什么力量打垮了鲁巴肖夫的精神,摧毁了他的意志?不是单独禁闭和疲劳轰炸般的审讯,更不是肉体的苦刑。而是鲁巴肖夫陷在其中而无法自拔的目的与手段的矛盾和由此而产生的诡辩的逻辑。崇高目的的大前提,使鲁巴肖夫这个20世纪的革命家像喝了“迷魂汤”(巴金语)一样那么愚昧和盲目,不敢同权术政治公开决裂,更不用说挑战了,深恐这样会对最终的目标产生不利的分裂,因此而发生内战,造成千百万人头落地。殊不知妥协、默认和屈服所带来的后果如果说不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话,也不比假设中的分裂后果差多少:据苏联的报道,到1938年为止,有上千万的人遭到迫害,约有170万个家庭被流放(《了望》1988年第13期)。这样大规模的清洗对苏联国力和革命事业本身所造成的损害,已有历史证明,毋庸我们多说了。
  
   然而鲁巴肖夫和其他老革命家仍默默地、顺从地接受了种种横加的莫须有的荒谬罪名,毫无抵抗地,甚至心甘情愿地走上刑场,这是为什么?这是因为他们虽然对目的与手段的关系产生了怀疑,但是始终摆脱不了这个恶圈,因而认为自己是在为了最终的崇高目的,作出最后的贡献和必要的牺牲,包括牺牲自己的生命和名誉在内。这种心态,没有比我国左翼老作家聂绀弩在北大荒劳改因吸烟不慎引起火灾时说的话更能清楚生动地说明的了:“火,我确实没有放。但如果党要我承认是我放的,如果承认了对工作有利,我可以承认。”(《了望》1988年第10期)有人认为这是快人快语,值得击赏;也许还有人认为这是大无畏的气概。但是这话里面包含着何等苍凉和深刻的革命者的悲剧!
  
   鲁巴肖夫甚至比聂绀弩还更进一步,从诡辩的逻辑中寻找主动承认“放火”的理论。这就是他的“相对成熟的理论”,他认为:“只有群众觉悟水平赶上客观状态时,才能实现民主,不论是用和平的手段还是暴力的手段。”每次历史阶段的发展,总是把群众抛在后面,使他们处在相对不成熟的状态,这就有可能和有必要出现某种形式的绝对领袖的领导,而人民往往需要好几代人的时间才能认识到自己用革命的手段所创造的新状态,在此以前,民主政体是不可能的。“我们眼前出现的全部恐怖、虚伪和堕落不过是上述规律的可见的和不可避免的表现。在成熟时期,反对派的责任和作用是诉诸群众。但在思想不成熟时期,只有蛊惑人心的政客才诉诸‘人民的最高判断’。在这种情况下,反对派有两个抉择:用政变来夺取政权,而不能指望群众的支持,或者在无声的绝望中让自己摔出秋千——那就是‘默默地去死’。”
  
   尽管有同狱囚友用递纸条的通讯办法,劝告鲁巴肖夫采取“默默地去死”的道路,但是鲁巴肖夫根据他的诡辩逻辑而采取了第三条道路:“在没有希望实现自己的信念时,放弃和压制自己的信念。由于我们所承认的唯一道德标准是社会效益标准,为了留在党内公开否认自己的信念显然是比堂.吉诃德式继续进行一场没有希望的斗争更加光荣。个人自尊问题,……个人的疲倦;厌恶和羞耻感——这一切都是要彻底连根带枝拔掉的……”
  
   这就是导致鲁巴肖夫最后终于屈服的原因,他在公开审判的法庭上丧失了个人尊严,毫无厌恶感和羞耻感地承认了检察官对他提出的从事叛国和破坏活动的控告,并且声称他是出于自己的自由意志,痛悔自己的反革命罪行而作出交代。可悲的是,尽管他竭力迎合检察官的要求,主动现身说法,表明任何人若稍一背离路线,稍有怀疑,最终必将堕落成为一个反革命分子的必然结果,以此作为全国人民吸取的教训,但是等待他的仍是死刑的判决,是监狱地下室里的脑后一枪。政治就是那么无情。
  
  
  
  
  
  五
  
  
  
   与所有传统的小说不同,《中午的黑暗》是一部理念小说。作为吸引读者的手段的,不是故事情节的铺陈,人物性格的刻画,而是主人公的内心的自省和反思,他与提审员的论辩,他的几乎是宿命的悲剧性格,而这一切都是从人类有史以来目的与手段的不可解决的矛盾所产生和决定的。书中写得最精彩的章节当推三次提审时所进行的论辩,与一般政治小说不同,这种理念的论辩不仅毫不枯燥,而且悬念迭出,因此甚至比情节的跌宕更惊心动魄,扣人心弦。这是《中午的黑暗》为什么历经半个世纪而仍畅销不衰的一个原因。从这个意义上来说,阿瑟.库斯勒无愧是个悬念大师。我们只要读一下小说开首的第二节主人公被捕的一段梦境与现实的交织的描写就行了:它这样紧紧地吸引住你,使你仿佛也陷身于这场可怖的无法自拔的梦魇之中,感到不可摆脱的压迫与窒息,使你回想到在10年浩劫中自己的经历!
  
  
   当然,这部小说之所以引起全世界的普遍注意,而且至今犹有现实意义,是因为它的题材和背景。30年代的清洗,似乎已是过去的事了,在人们的记忆中,由于同时代人的逐一凋零,也被慢慢淡忘了。但是清洗的阴影,不仅仍旧笼罩着许多国家,而且在这半个世纪中仍旧不断地到处在借尸还魂。即使在大讲“公开化”和“透明度”的现在,许多人仍“心有余悸”。因为目的与手段的矛盾仍没有解决,政治权宜仍是行动准则。要消除这种扭曲和畸变对人类的威胁,光明正大地、毫无隐晦地正视这段历史,让人民和历史作出应有的判断,是任何一个正直的革命者的不可推卸的义务。但愿在人类的历史上“中午的黑暗”只是艳阳天下一时的阴影。
  
  
  
  1988年4月1日于不问春夏秋冬楼
  


  Rubashov最后选择了"die in silence", 尽管他始终没有想明白是否这是值得的.
  
  苏维埃起初的梦想在No.I的独裁下愈渐黑暗,Rubashov死前多羡慕摩西,尽管他没能去到the land of promise,至少也能在山头远远望一眼,明白所有的磨难是有意义的.Rubashov死在寂静的绝望里,甚至无法完成他雄心勃勃的theory of ralative maturity of the masses.
  
  俄国作家的笔触一向细腻, Koestler也不例外,将Rubashov从入狱,到妥协,到被Gletkin审讯时的透支,崩溃. Rubashov本不是一个太能让人产生同情的人物,毕竟他也算是被自己的游戏规则玩死的无数人中的一个,他的错误在于不够会玩,政治人物突然发现了自己的良心时往往也是临近倒台的征兆.
  
  印象最深的是Rubashov和No.402的对话,有时候人活得不那么明白不是坏事. Rubashov一度自以为想明白了,最后还是死得糊涂.


   《中午的黑暗》 【英】阿瑟·库斯勒著 董乐山译
   《中午的黑暗》大概是大一的时候看的,因为根据的是高三暑假列的那个书单找来的,那时沉迷于拨乱反正的书,对李洪林(曾任中宣部理论处处长,就是在《读书》创刊号发表《读书无禁区》的那个)等人写的关于打破个人崇拜、树立理性思维的文章看得多了,自然也按图索骥地记下一些书名以备日后觅寻。《中午的黑暗》、《一九八四》和《动物农庄》就是其中的数种。
   该书讲的是一位为某国鞠躬尽瘁了一辈子的老党员鲁巴肖夫,在大清洗时被捕入狱,在经过疲劳轰炸的审讯后精神崩溃,承认罪名而被处决。作为一个忠诚的战士,当你被告知你所做的都是为了一个真理、一个伟大的事业的时候,似乎就只有默默的承受。也许疲劳化的审讯对鲁巴肖夫这样久经外敌折磨的老党员来说,并不能冲破他的防线,能引诱他的,自然就是长久以来的信念——自我牺牲,成全胜利,甚至可以不择手段——当他自己持有的信念重新加诸其身上时,他自然是无法抵御其中的压力,他爱这个事业、深信这个事业,于是他最后说服了自己。“尊严就是为党服务,而不求虚荣,直至最后结局!”并且,在胜利后,不再会对社会产生有害影响事,鲁巴肖夫他们的牺牲将会全被披露出来,全世界都将了解这场双簧戏的背景,全世界的人都会献出他们的同情和敬意!这就是为什么那个时代的人在某个虚无缥缈的时刻,意念走向了另外一个极端,不是愚忠,而是他们太迷恋于自己的信念,为的是心中那个梦,他们为了事业的“需要”,一切都可以不要、可以毁灭。可以诋毁自己,可以污蔑朋友,最终牺牲自己和事业需要他们牺牲的所有人,他选择了默默承受,以为这样才是最正确而有效的。
   《中午的黑暗》不同于其他批判个人崇拜的书的地方就在于非常真诚的心理描写,虽说比不是陀思妥耶夫斯基那样宏大,但却还是孜孜不倦地向你诉说关于那个时代的绝活和恐怖,那种身临其境,至今难忘。至于译者董乐山先生,从《第三帝国的兴亡》到《一九八四》均是名译,自是信赖得过。
   《中午的黑暗》 【英】阿瑟·库斯勒著 董乐山译 译林出版社 1999年10月一版一印
  
  http://www.viyami.com/myblog/user1/pires043/archives/2008/20088314651.html


  问题与回答:
  1,为了将来的可能实现的美好前景(比如共产主义)是否可以使用卑鄙下流的手段?
  回答:不能。
  2,前途是光明的,然而道路是曲折的,试问如何在曲折的道路中保持信念?
  回答:“坚定的信仰”。
  3,如何才能保持坚定的信仰,是大胆质疑,还是盲目的坚定。
  回答:质疑只会导致信仰破灭,所以信仰只能是盲目的坚定。
  4,继续问题一,如果敌人使用卑鄙手段,我们该怎么办?
  回答: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5,是否有可能准确分辨敌我?
  回答:不可能。
  6,既然不能准确分辨敌我,在政治斗争中该如何处理?
  回答:宁可错杀一千,不能漏掉一个。
  7,是否可以为了革命牺牲自己?
  回答:可以。
  8,如果承认自己是反革命而对革命有益,是否可以承认自己就是反革命?
  回答:可以。
  
  总结:如果不想惹得一身味道,我们最好还是离政治远一些。


确实很多很多很多


亞瑟‧柯斯勒 Arthur Koestler,英籍匈牙利作家,1905年生於布達佩斯


呵呵,高调地买弄外语,结果,把常识性问题弄错了:)


大二读到这本书,喜欢里面心理意识流描写,面对死亡透着浓郁的悲伤情绪


呵呵,很有意思的文。远离政治有点难就是了。因为利益无处不在,但凡涉及利益分配的事,就属于“政治”。当然,此政治可能不是彼所说政治也。


在我国,你不去找政治,政治就有可能来找你。


“他们相信天堂是有的,可以实现的,但在现世界与那天堂的中间隔着一座海,一座血污海。人类泅得过这血海,才能登彼岸,他们决定先实现那血海。”


总结的不错精炼


“总结:如果不想惹得一身味道,我们最好还是离政治远一些。”-----这一句有犬儒倾向,可在“政治”前加个“伪”字。


如果你不关心政治,政治就会来关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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