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的巢
2005-9
作家出版社
冯骥才
277
无
《灵魂的巢》是作家社“当代散文大家精品文库”丛书中的一部。《灵魂的巢》精选了著名作家冯骥才近10年杰出抒情为主的。有代表性的作品近30篇。作品文字精练朴实。叙事性强、情感真切、极有大家风范。
冯骥才,1942年生,当代作家。原籍浙江慈溪,生于天津。从小喜爱美术、文学、音乐和球类活动。1960年高中毕业后到天津市国画研究会从事绘画工作,对民间艺术、地方风俗等产生浓厚兴趣。1974年调天津工艺美术厂、在工艺美术工人业余大学教图画与文艺理论。1978年调天津市文化局创作评论室,后转入作协天津分会从事专业创作,任天津市文联主席、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主席、中国小说学会会长、中国文联副主席等职。著有长篇小说《义和拳》(与李定兴合写)、《神灯前传》,中篇小说集《铺花的歧路》、《啊!》,短篇小说集《雕花烟斗》、《意大利小提琴》,小说集《高女人和她的矮丈夫》,系列报告文学《一百个人的十年》,电影文学剧本《神灯》,文学杂谈集《我心中的文学》,以及《冯骥才中短篇小说集》、《冯骥才小说集》、《冯骥才选集》等。短篇小说《雕花烟斗》,中篇小说《啊!》、《神鞭》,分获全国优秀短篇、优秀中篇小说奖。部分作品已被译成英、法、德、日、俄等文字在国外出版。冯骥才以写知识分子生活和天津近代历史故事见长。注意选取新颖的视角,用多变的艺术手法,细致深入的描写,开掘生活的底蕴,咀嚼人生的况味。
时光日历往事如“烟”逼来的春天苦夏秋天的音乐冬日絮语马年的滋味年夜思白发书斋一日致大海爱在文章外记韦君宜永恒的震撼留下长江的人无书的日子书桌空屋花脸快手刘捅马蜂窝猫婆歪儿乡魂珍珠鸟鼻子的轶事鲁迅的功与“过”终结“文革”“文革”进入了我们的血液我为什么写作?写作的自由带血的句号灵魂的巢孤独者的自由燃烧的石头看望老柴巴黎女郎翁弗勒尔永恒的敌人古希腊的石头维也纳春天的三个画面天籁说美国人绘画是文学的梦砚农自语关于艺术家我非画家遵从生命水墨文字画枝条说画飞瀑记文人的书法我的书法生活行间笔墨天一阁观画记文化责任感思想与行动甲戌天津老城踏访记我们的母亲六百岁
一岁将尽,便进入一种此间特有的情氛中。平日里奔波忙碌,只觉得时间的紧迫,很难感受到“时光”的存在。时间属于现实,时光属于人生。然而到了年终时分,时光的感觉乍然出现。它短促、有限、性急,你在后边追它,却始终抓不到它飘举的衣袂。它飞也似的向着年的终点:扎去。等到你真的将它超越,年已经过去,那一大片时光便留在过往不复的岁月里了。 今晚突然停电,摸黑点起蜡烛。烛光如同光明的花苞,宁静地浮在漆黑的空间里;室内无风,这光之花苞便分外优雅与美丽;些许的光散布开来,蒙咙依稀地勾勒出周边的事物。没有电就没有音乐相伴,但我有比音乐更好的伴侣--思考。 可是对于生活最具悟性的,不是思想者,而是普通大众。比如大众俗语中,把临近年终这几天称做“年根儿”,多么真切和形象!它叫我们顿时发觉,一棵本来是绿意盈盈的岁月之树,已被我们消耗殆尽,只剩下一点点根底。时光竟然这样的紧迫、拮据与深浓…… 一下子,一年里经历过的种种事物的影像全都重叠地堆在眼前。不管这些事情怎样庞杂与艰辛,无奈与突兀。我更想从中找到自己的足痕。从春天落英缤纷的京都退藏到冬日小雨空漾的雅典德尔菲遗址;从重庆荒芜的红卫兵墓到津南那条神奇的蛤蜊堤;从一个会场到另一个会场,一个活动到另一个活动中;究竟哪一些足迹至今清晰犹在,哪一些足迹杂沓模糊甚至早被时光干干净净-抹而去? 我瞪着眼前的重重黑影,使劲看去。就在烛光散布的尽头,忽然看到一双眼睛正直对着我。目光冷峻锐利,逼视而来。这原是我放在那里的一尊木雕的北宋天王像。然而此刻他的目光却变得分外有力。它何以穿过夜的浓雾,穿过漫长的八百年,锐不可当、拷问似的直视着任何敢于朝他瞧上一眼的人?显然,是由于八百年前那位不知名的民间雕工传神的本领、非凡的才气;他还把一种阳刚正气和直逼邪恶的精神注入其中。如今那位无名雕工早已了无踪影,然而他那令人震撼的生命精神却保存下来。 在这里,时光不是分毫不曾消逝吗?植物死了,把它的生命留在种子里;诗人离去,把他的生命留在诗句里。 时光对于人,其实就是生命的过程。当生命走到终点,不一定消失得没有痕迹,有时它还会转化为另一种形态存在或再生。母与子的生命的转换,不就在延续着整个人类吗?再造生命,才是最伟大的生命奇迹。而此中,艺术家们应是最幸福的一种。惟有他们能用自己的生命去再造一个新的生命。小说家再造的是代代相传的人物;作曲家再造的是他们那个可以听到的迷人而永在的灵魂。 此刻,我的眸子闪闪发亮,视野开阔,房间里的一切艺术珍品都一点点地呈现。它们不是被烛光照亮,而是被我陡然觉醒的心智召唤出来的。 其实我最清晰和最深刻的足迹,应是书桌下边,水泥的地面上那两个被自己的双足磨成的浅坑。我的时光只有被安顿在这里,它才不会消失,而被我转化成一个个独异又鲜活的生命,以及一行行永不褪色的文字。然而我一年里把多少时光抛入尘嚣,或是支付给种种一闪即逝的虚幻的社会场景。甚至有时属于自己的时光反成了别人的恩赐。检阅一下自己创造的人物吧,掂量他们的寿命有多长。艺术家的生命是用他艺术的生命计量的。每个艺术家都有可能达到永恒,放弃掉的只能是自己。是不是? 迎面那宋代天王瞪着我,等我回答。 我无言以对,尴尬到了自感狼狈。 忽然,电来了,灯光大亮,事物通明,恍如更换天地。刚才那片幽阔深远的思想世界顿时不在,惟有烛火空自燃烧,显得多余。再看那宋代的天王像,在灯光里仿佛换了一个神气,不再那样咄咄逼人了。 我也不用回答他,因为我已经回答自己了。
无
夜深人静,我在黑夜里慢慢将他的这本散文集翻看。很久之前我极喜阅读散文,后来心地浮躁,乱了心曲,这种文章便很难看入眼,而此时慢慢阅读冯骥才这本 灵魂的巢 却让我心如止水,仿佛看眼前小溪流过,唯一跳跃的就是我的灵魂,好似我的灵魂也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巢穴,偎在那里,静静享受与体验着这份难得的宁静与深度。
其实看完此书,便会对他的一些中长篇长些见解,对他的为人处事也会多些了解,还会从中看到其他一些文学家作家画家的身影。
生活太现实,尤其是在这个流光溢彩物质泛滥灯红酒绿车嚣马乱的时代,我应该多多让灵魂回到自己的巢穴安静一番,思考一番。头顶上才能觉得照下来大片灿烂名亮的太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