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的海狸
2009年
作家出版社
(法)达妮埃尔·萨乐娜芙
440
黄荭,沈珂,曹冬雪
无
对今天的中国读者来说,西蒙娜·德·波伏瓦的名字或许会让人只联想到一个确切的历史时期,那就是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她出版巨著《第二性》的那个年代。但这已经很了不起了!因为一句革命性的话浓缩了全书的精华:“女人不是先天生就的,女人是后天形成的。”对致力于推动男女平等的有志之士而言,这句话不啻为一个强有力的理论支撑。的确,通过这句话,西蒙娜·德·波伏瓦肯定了区分两性的大多数特征都不是先天特征上的差异,而是让两性角色分配合法化的一种人为建构:赋予一个性别(男性)对另一性别(女性)的统治权。分给男性的是:公共空间,行动,思想,政治;分给女性的则是:私人空间,持家,照顾孩子、病人和老人。一切都把女人归结到“为人母”这一能力之上,以此禁闭她们、限制她们。但对西蒙娜·德·波伏瓦而言,母性应该是一种选择,而不是一种义务,一个范式或是一种由天性注定的命运。今天,我们比任何时候都更需要她激进的女权主义,在中国、在其他地方显然也一样。在高度工业化的国家,如欧美,尤其是在一些正在崛起的国家,两性平等远没有得到完全实现,即使女人取得了一些新的权利。
“战斗的海狸”:1939年西蒙娜。德.波伏瓦在一张小照片背面的写下的这几个字就像一个许诺,描绘了她在私人和公共生活领域同样一丝不苟的人生规划。 战后、冷战时期、反殖民时期的政治冲突把她推向激进,思想中几乎没有怀疑、宽容和妥协的余地。她作品的大获成功,《第二性》在并非全是女性的读者那里引起的全球性反响,勾勒出了她的形象,之后《回忆录》让这一形象更加鲜明。一个被她塑造、由她掌控、清晰明确的形象。有时候缺少一个狂热的、被生活的热忱和虚无的恐惧所困扰的女人内心的种种矛盾。 描绘西蒙娜·德·波伏瓦作为“战斗的海狸”的形象,同时也意味着在讲述20世纪,这个“极端的世纪”。一个彻底对抗的世界,法国知识分子在其中还有一个角色可以扮演,那就是“伟大的良知”,慷慨激昂、不屈不挠,有时到了盲目的境地。种种伟大意识形态的破灭、欧洲霸权的终结、全球化都标志着我们进入了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但重读西蒙娜.德.波伏瓦火热的作品,我们不禁扪心自问:把对绝对的热衷让位于一种对她曾经直面的大问题没有给出答案的相对主义,我们是否该因此而沾沾自喜?
达妮埃尔·萨乐娜芙(1940-)法国作家。巴黎高等师范学院毕业,曾任巴黎十大文学教授多年,费米娜奖评委,《世界报》、《欧洲信使》、《现代》等报刊杂志特约撰稿人,发表著作三十余部,有小说、戏剧、散文、游记、论著,多次获法国和欧洲的文学大奖,如小说《古比奥之门》获勒诺多奖(1980),她本人因文学成就获法兰西学院大奖(2005),小说《弗拉加》获让·吉奧诺大奖(2005),戏剧《毕竟》获玛格丽特·杜拉斯大奖(2006),传记《战斗的海狸》荣膺欧洲文学奖(2008)。
作品:《阿姆斯特丹之旅,或交谈的法则》(1977)、《古比奥之门》(1980)、《一个寒冷的春天》(1983)、《幽灵生活》(1986)、《罗马,换言之》(1986)、《夫妻谈话》(1987)、《永别》(1988)、《逝者的馈赠》(1991)、《途经东方》(1991)、《城与城》(1991)、《废墟的原则》(1991)、《魔鬼的三分钟》(1994)、《死亡信札》(1995)、《强暴》(1997)、《爱情》(2002)、《我们的法兰西之爱》(2002)、《上帝.com》(2003)、《弗拉加》(2005)、《我们,我们不爱读书》(2009)。
中文版序 引言 波伏瓦的肖像:“战斗的海狸” 第一章 我背负着上帝行走第二章 我们的额头上写着孪生子的标记第三章 秋波互送的魔力第四章 时光破碎,大地进裂,我变了第五章 恐惧、愤怒、无能为力第六章 我真正的位置、温暖的位置,就在您爱意融融的胸口第七章 后世,我不在乎,几乎不在乎第八章 我年近半百:很快一切都将消失第九章 去亲眼看一看行进中的革命第十章 我的内心有另一个我在哭泣第十一章 他的死让我们分离,我的死却无法让我们再相聚结语 若用一句话来概括译后记 三重奏、四重奏、蓝调芝加哥附录一 西蒙娜.德。波伏瓦作品列表附录二 让-保尔·萨特作品列表
问题来了:如何去阅读这些回忆录?最常见的问题:如何去阅读回忆录?像读一个历史叙事一样去读,还是像读一本小说一样去读?老实说,两者兼而有之,尽管历史和小说跟真实的关系不尽相同;历史,就像利科1说的,对过去肩负着某种责任,是“欠逝者的一笔债”;叙事的唯一任务就是要严谨,它的逼真、布局和魅力所在就在于它的“真实”。没有哪个回忆录作家不晓得如何巧妙利用这一模糊:叙事的逻辑总是对真实有些许改动,但并不一定要改头换面。“我不会说出一切”,海狸明确地说过。或许。但沉默并没有被听见或被看出来:战斗的海狸在回忆录中给出的她的人生、介入和她自己的形象是一个清晰、可理解的形象,没有拐弯抹角也没有遮遮掩掩;没有中断也没有接缝。但是无论哪个读者都不能就此止步不前:否则,他所做的就不能被称之为阅读,而只是毫无距离地全盘接受他所陌生的一长串画面和词语的展现。阅读,是一种疏离;阅读,是潜入文本的表面之下,为了能把文本掀起,看到审视、理智、批评和自省精神的薄薄的刀锋。不是为了刻板地运用这种现代的激情,可悲的激情中最可悲的一种——不信任;或者是尝试去窥破他永远无法破解的秘密;或者是怀着病态或恶意的好奇心去寻找隐藏在说出的话“背后”的东西;而是为了圆满地完成读者的使命,如果没有这一使命,文本只不过是些死气沉沉的文字。一个文本只有通过被阅读才得以存活延续;阅读有一种积极的、催化和生成的作用;它会在阅读者的身上动员起力量和禀赋,为了去挑战一个文本,面对它,赋予它生命。但是阅读西蒙娜·德·波伏瓦的回忆录是一项难得让人却步的练习,因为她的行文不容置疑且直接、严谨、紧凑,让读者不由得肃然起敬,掺杂着他很难疏离的一种文本的诱惑。痴迷的读者会不由自主地被回忆录生动、优美的调子所左右。一些不乏尖刻、幽默的人物描写。某些充满诗意和遐想的时刻交替出现,就像当她提到鲜花盛开的栗子树或梅里尼亚克紫色的山毛榉,还有那些忧伤时刻,当自我沾染上了“永远不再”的色彩。被诱惑、被迷住、被一只坚定的手牵着迈同样的步子,读者感到自己受到了挑战;只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对付强手,那就得找强中手,对付海狸那就用更多的海狸。在这个让他一刻不得闲、一直在解释、描写、展现、界定、评说、诠释的声音中,他必须打破这种不由自主的迷恋。他必须远离这种影响,进而打破她施加于他的控制和痴迷;他应该学会依靠自己,从自始至终贯穿回忆录的强烈信念中抽身出来,为了能够仔细、忠实、客观地审视它,迫使文本打开、展现在他眼前。在这种奇异的体验中,读者应该和海狸本人一样思想活跃和坚定。因此,也要富有战斗精神。要用海狸写作回忆录的方式去阅读它,以同样警醒、热切的节奏,不满足于回忆录呈现出的正面的视角。要敢于去探索。还必须要有足够的力量:为了尝试在一个警醒的思想和不容置疑的行文的迂回处去理解海狸,他就必须重新把回忆录放回到她的全部作品的整体中去,把它们从海狸本人刻意赋予它们的特殊位置上拉下来。首先要在这根结实的主轴上嫁接海狸其他的自传性作品:她的信件、日记、青春手记,都是在她去世后发表的,就像在一根多分支的树干上嫁接枝叶一样。同样也要链接上她的论著和小说,在相应的位置、相应的时间,根据他们各自的导向,因为所有作品都见证了她最初的计划,全都在她的人生中编织了一些预告了随后的真实事件和经历过的感情的梦想和思绪。最终,把她的全部作品——不论小说、论著,还是回忆录——重新放回到见证了作品诞生的那个时代,作品所反映、所折射的那个时代中去。那个萨特和她一起写书、体验友谊和爱情、规划他们的行动的世界,他们外出拜访、游历的世界,还有属于他们自己的世界,一个通过他们的眼睛所看到的世界,一个他们所创造、再创造的世界的样子,有时这一形象更契合他们的愿望而不是现实本身。1955年,他们在中国做了一次“官方”旅行,她带回了她的手记——《长征》,而当时的中国究竟为何?多年来她陪伴萨特去苏联,而苏联究竟为何?他们去看、去理解、去分析大写历史的方式并勾勒出了他们自身的形象:和他们同时去阅读那段他们所经历的历史,读到的并不总是同样的历史,对同样的事件也不会给予同样的关注。透过所有这些角度,海狸的形象失去了这种回忆录赋予它的有点造作、刻意的一致性;它有了新的、让人始料不及的起伏。呈现出一个令人震惊的海狸形象;不停地衍射和反射、解构和重组,根据不同作品、不同观点、不同时刻——紧张的时刻和放松的时刻,快乐的征服时刻和沮丧的绝望时刻。一些公开的战斗(和时代、和错误、和背叛、和时间)和一些沉思甚或忧郁的小憩。置身其间,海狸失去了有时过于明晰的轮廓,一些阴影在游移,一片云朵在奔走。我们可以把这些身影称作是“变形影像”,只有把图画放在某一个确切的角度才能看得清楚。阅读的作用正在于此:不停地变换角度——逐字逐句从各个角度去阅读。一切都在作品里,没有任何东西是在游离在外的。没有隐匿的世界:一切都在作品中呈现,但有时躲在角落里,有时完完全全暴露在光线之下,但有时也像埃德加·坡’的《失窃的信件》一样不可见。作家的一生就像一座大楼,只有作品才是登堂入室的钥匙;当作者死去,他就完全退隐在他所留下的作品里面。他活在他写下的每一个文字里,但永远都不是直接或透明的,他永远都是“真”的,不管是他描述一连串的真实事件,还是当他创造了虚构人物让他们代言或当他以“我”自诩的时候。在对奥尔嘉的感情问题上,谁更加“真实”?是经历过1935—1937三年漫长的关系危机后最终和她和平共处的西蒙娜·德·波伏瓦还是弗朗索瓦兹?1943年《女宾》中作者的替身,她杀害了格扎维埃尔——奥尔嘉的替身,因为“一切意识都在追求他者的死亡”?
每个心灵的成长归根结底都是孤独的:在时间的魔沼里迷失、陷落,没有人听见你撕心裂肺的呼救,必须靠自己在黑暗中一阵慌乱的摸索,在绝望没顶之前抓住那根自救的绳索,奋力从命运的泥潭里挣脱出来,像那朵智慧的莲花。1926年,18岁的西蒙娜·德·波伏瓦决定开始写日记,“我忽然感到我的生命刚刚出现了一个彻底的断裂”。断裂,意味着和童年、和过去生活的诀别。第一次放逐,被放逐到一个没有庇护的成人世界,一个人站在存在令人眩晕的黑洞面前,她第一次如此强烈地意识到了自我,感到一种“填满”的需要。用什么去填满,文字?或许。一开始只是朦朦胧胧的预感,预感到内心寂寞的发酵、一个正在化蛹成蝶的“我”,要积聚力量,为自己打造全副甲胄,必须坚强,足够坚强,然后就可以勇敢地面对,一切苦厄。
《战斗的海狸:西蒙娜·德·波伏瓦评传》由作家出版社出版。
无
一个女性主义者的战斗的一生,波伏瓦让读她的人真正钦佩的是,她是在与自己战斗,这位伟大的作家、哲学家、思想家不因为萨特的光环而被埋没,反倒是萨特在她面前略显逊色,因为这个世界上男女两性是不平等的。
波伏瓦的书基本收全。
作品文笔流畅,传神了海狸的真性情,是一本很好的人物传记。
书是好书,内容也很不错,但是这三位翻译者实在太无职业素养,如果没有足够的语言与文学功底请不要糟蹋好书,如果要翻译,就请稍微认真一点,满书的行文不通,不知道是故意翻译成这样以显示个性还是要敷衍了事?希望有三联或商务推出新的译本,作家出版社以及这三位译者你们实在是很不负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