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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的鸽子

(日)西加奈子 新星出版社
出版时间:

2012-11  

出版社:

新星出版社  

作者:

(日)西加奈子  

页数:

208  

字数:

120000  

译者:

吕卫清,尹仙花  

Tag标签:

无  

内容概要

  大阪,日本南部繁华的商业街道,栖息于夜晚的人们,生活方式虽不体面却仍奋力打拼。07年织田作之助奖得主西加奈子继《通天阁》之后又一倾心力作,令人为之热血沸腾。

作者简介

  西加奈子,1977年生于伊朗德黑兰,在开罗和大阪长大,目前在东京定居。毕业于关西大学法学系,曾任职杂志记者。
  2004年,以《葵》登上文坛。
  2005年,第二部作品长篇小说《樱》即在日本大获畅销,销售逾二十万册。
  2007年,凭借长篇小说《通天阁》获织田作之助奖。
  2011年,在大阪艺术文化节上获奖。
  西加奈子迄今在日本出版长篇小说和小说集近二十部,其中《葵》《樱》《通天阁》等被译为中文,并广受中国读者喜爱。

书籍目录

1 地下的鸽子
133 时光胶囊

章节摘录

地下的鸽子前面有只鸽子,羽毛呈灰色,颈部蓝得不自然,油亮油亮的。它咕噜噜、咕噜噜地转动着喉头,脚上的鳞片粗硬,眼珠宛若药丸,视线游离不定。吉田忘了上电车,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事情。清晨的地铁御堂筋线心斋桥站。电车滑进昏暗的站台时,车灯总是很刺眼。尤其是冬天的时候,久站不动会很冷,所以吉田总是在站台里踱来踱去的。往往等七分钟左右,电车就会驶进站台。车上的暖气开得很足,车里暖洋洋的。坐定之后,吉田总是大大地叹一口气,然后“啊——”地一声长吁,仿佛比泡个澡还舒服。剧烈的温差总是让吉田的身上出荨麻疹,奇痒。可是,荨麻疹出在大腿内侧、臀部及腋下,他懒得去抓,总是坐在座位上假寐。吉田下车的车站是终点站天王寺,的确可以睡一觉,但是他从来不睡。网架上没有报纸和周刊。就算有,他也不愿意从坐暖和了的座位上起身去拿,哪怕只是几步之遥。太冷了!冬天的时候他都这样,而现在正是冬天。站台里寒气逼人,走来走去脚趾还是冻得僵硬。穿着廉价羽绒服的吉田缩成一团,“还有四分钟!”、“还有三分钟!”地数着时间盼着电车来。在离吉田大概一节车厢远的地方,站着一群年轻的女人,个个都是短裙露腿,大冬天里光着的大腿像撒了面粉似地的得晃眼。“真的没有,没有那回事!”“应该没有吧!没有没有没有!”每个女的都是一种声音,略显嘶哑,却又很高亢。“真的没有吧。没有!”“‘没有’什么呢?”吉田琢磨着。这些应该是一大早等着坐电车回家的女人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仿佛要出门的样子。还有一个年轻的女人坐在那里专心致志地化着妆,她睁着眼睛,一个劲儿地摆弄着睫毛夹、睫毛膏。化好妆后,她透过齐眉深的帽檐瞅了吉田一眼。吉田心想:“这么大清早的,化妆去见谁呢?”他躲开那双凃得黑黑的眼睛,在视线落定之处看到了一只鸽子。车站拱形的屋顶比堺筋线及谷町线的高。鸽子落脚之处是悬挂在屋顶上通知下一班电车运行状况的显示牌。吉田抬眼望去,觉着有二楼的窗户那么高,或者更高。今天不知何故,吉田的眼睛仿佛变成了相机的变焦镜头,把鸽子的细微之处看了个清清楚楚。颈部周围不自然的蓝色花纹、药丸一般黑黑的眼珠、鳞片层层的脚,吉田看着看着竟破天荒地忘了上车。电车启动之后,刚才的那群女人透过车窗从吉田的眼前疾驰而过,吉田与她们其中的几个人还对视了几眼。“她们是否也会把明明在站台里等电车却没有上车的自己说成‘没有’呢?涂得浓浓的睫毛膏,她们回到家后是否会赶紧卸掉呢?”吉田一边寻思着这些问题,一边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鸽子。吉田高中毕业后不久就从爱媛来到了大阪,之后的二十二年间一直挤地铁。刚来的时候投靠学长家住在北花田,然后找了个女人住在上本町,逃出来之后住在大国町,现在住在阿倍野。二十二年之间挪了三次窝,虽说次数不多,但这也说明不了什么。阿倍野的人很多。去年十月,吉田满了四十岁。生日当晚,站在镜子前面,他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几乎和父亲一个模样。棱角分明的下巴,长长的脸,拉拉茬茬的胡子里竟夹着几根白丝。吉田很有女人缘。她们说他唇形端正、鼻梁挺直,但从来没有人夸过他眼睛又大又深,吉田觉得这可能是因为自己的眼神过于忧郁。他一头乌黑的亮发,肚子没有发福,而且还是未婚。吉田的父母在老家经营着一家小酒馆,姐姐离婚之后回到娘家帮忙。其实也谈不上是经营,这个家庭小酒馆只有三十平方米左右,客人也都是一些常客,烧酒也只有二阶堂和“好酒”两种,没有鸡尾酒之类的,对未成年人只提供梅醋或者柠檬果酒。对饮酒进行严查之后,生意冷清了许多。这些都是姐姐联系自己时得知的,吉田这么多年都没有回过家。小乡小镇的那些人不知道吉田做着酒吧拉客生的活儿。他想离开家乡,于是出来了。并不是想闯出一片天地,只是因为学长们都走出去了。那些学长们搞着音乐。乐队还没有上台,客人们就已经打成了一团,演出结束时演员满身都是血。吉田也参加过这种打架。有演唱会的时候,先去商店买很多劣质的威士忌、伏特加,然后像往桶里倒水一样一饮而尽。因为是空腹喝酒,所以胃不停地从里面踢打着肚子,一会儿就酩酊大醉了。进入会场之后,先物色有碴可找的人,逮谁是谁。如果是留着金色长发的,就吼他:“搞个那么花里胡哨的发型干什么?”如果喝的酒是有颜色的,就大吼一声:“怎么喝女人才喝的东西?”实在找不出理由的时候,就一言不发突然一拳直击对方的脸。一边打来打去的,一边看着台上正在表演着的那些光彩夺目的男人,然后中途很快就不见人影了。有一天,踢出去的脚碰到了一个女人的左脸。看到像泥巴一样的血,吉田惊愕不已,他厌倦了这样的自己。女人惊叫了一声瘫倒在地,吉田被周围的人挤来挤去的,心里却放不下那个女人。他头一次觉得自己不适合这种生活。吉田在会场里找到那个被自己踢到了左脸的女人,然后从学长家搬出来和她住到了一起。就住在上本町,那个女人的家里。两个房间相连,盥洗间和卧室里没有一丝男人的气息,但是厨房里堆放着一些酒瓶。吉田缄口不问她之前的男人,只是让她把房间里的唱片处理掉。“这些东西丢了怪可惜的,拿去卖了还可以换些钱。”她把所有唱片都扔进一个黑色垃圾袋,故作轻佻地对吉田说了这么一句话。既看不出怨恨之情,也不像是真的想要钱,有些把对什么都满不在乎当做美德的样子。她在位于神山町的一家建筑公司做行政工作,晚上去喝酒的时候总是把嘴唇涂成怪怪的红色。这个87年的白领女性不缺钱。吉田以为这种女人去“跳舞”时都会带把扇子,但她不同。带她去听演唱会的男人挨揍,会场一片混乱时,她依旧固执地坚守在旋涡之中,装出一副自己与其他女人、与那些只会赶时髦、任世俗摆布的女人不同的模样。不过,她一点儿也不怀疑自己所处的世界也是世俗的。吉田认为她毕竟是一个富家女,吸引她的也许是打来打去的男人们身上的野性。一旦有不知是因为酒劲还是因为药力而目光浑浊的男人凑过来,她就会高高兴兴地掏钱,似乎越是不遗余力地糟蹋自己的“高贵”,越能体验到快感。有时,吉田觉得她很可怜,瞧不起她。把垃圾袋放在公寓前之后没过几个小时,唱片就被流浪汉一扫而光。她就住在这种地方。住在学长家里时,唱片堆积如山,一天到晚乐声不断。搬出来的时候,吉田什么都没拿,没有乐声的生活很宁静。他再也没有去过演唱会,也不准她去。这么一来,自己从前那种位于旋涡之中的生活变得难以置信了。吉田曾经自暴自弃地认为自己是那个世界的逃兵,但最终还是“精神胜利法”占了上风,觉得自己不适合打打杀杀。他觉得今后一辈子失去听音乐会的机会也无所谓。实际上也是如此。后来,当得知外面传言他回老家去了时,他如释重负。夜幕降临的时候,他就坐上地铁去上班。在心斋桥站下车后从6号出口出来。心斋桥筋人来人往,往东走一条街后,在一家荞麦面馆的路口向南拐。街虽然不大,但时时有车通行,路人费神地左右避让却也不急不躁。然后穿过欧式街,径直走到畳屋町筋,再走过一个街区从八幡筋往东转,过笠屋町筋再往南走一会儿,可以看到一栋旧楼,那就是吉田上班的地方——玫瑰酒吧。不是色情酒吧,而是很早就有的那种老式酒吧。傍晚就来了的拉客生已经站在那里了。“你好!”“哟,吉田君,你来了。”很少有傍晚就开门的店。吉田晚上七点上班,有的店里的陪酒女郎这时还在美发店“做”头发呢。每个赶着上班的女人的发型简直就是一场张扬个性的博览会,与“整齐”相差甚远,几乎就是造型蛋糕,一个比一个高,一个比一个大。以前,吉田在电视里看过一个关于欧洲宫廷妇女的专题节目。一个比一个的发型怪诞,最后有个妇女把船模塞进了头发里。看到这幅画时,吉田笑了。这些夜晚的女人们也一样。吉田觉得弄得又大又高是雄性的本能,这些人真的是雌性吗?大多数雌性的味道都是甜蜜蜜的。“今天好冷啊!”“是啊!”拉客生棚桥年近六十岁,他用便宜的染发剂染成的黑发非常寒碜,左手没有小指和无名指。虽然他自己不说曾经是那条道上的人,但据说在“百家乐”做过几回老千。棚桥爱炫耀自己的手指,拉客时不用正常的手,而是伸出手指残缺不全的手喊着:“一小时三千日元!”“连手指都不用弯一下就是三千日元,哈哈哈!”棚桥经常得意洋洋地对店长永田说。营业时间内几乎不露面的老板偶尔还勉强笑一下,但是比吉田年轻十岁左右的永田却不苟言笑。他总是把神经绷得紧紧地,有点神经质,动不动就朝棚桥发脾气,棚桥却根本不放在心上。“永田君不就三十吗?虽然是店长,可是比我儿子还年轻呢。哈哈!”据说他把孩子丢在尼崎,已经几十年没有见过了。虽然一起上班的时间只有几个小时,棚桥还是很高兴大冷天有伴儿站在自己旁边。他倚老卖老地对吉田唠叨着过去的暴举、恋爱史、附近黑社会之间的关系、财大气粗的客人的辨别方法。他说的这些话都没有什么可信的,但是吉田总是听着,因为可怜他。棚桥打听过一次吉田拿多少工资,吉田搪塞了过去。他顺便坦白了自己的工资,和快餐店里的那些女孩子差不多。吉田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说,也不知道他指望自己做出怎样的反应,于是只是随声应付了一句,棚桥接着说:“很少吧!七百日元。”店前的招牌上恭恭敬敬地写着一则告示:“本店挑选女孩子不以貌取人!”意思是,有些女孩子不养眼,希望大家大发慈悲多多包涵。店里设有一个一直打通到了二楼的舞池,从旋转楼梯上去之后有一个小舞台,每天表演两场。布局与咖啡馆相似,隔成包厢席,每个包厢起码配有三个“女孩子”。三个女孩子之中,有一个看得过去就不错了。即便如此,因为收费低廉,每小时只要三千日元,所以还是有客人来。“晚上好!”“晚上好!”店里只要有人打声招呼,马上就会从四面八方传来懒洋洋的回声。上班时,吉田总是躬着身子快步溜进更衣室免得被客人看见。虽然是星期二,店里却几乎座无虚席。女更衣室很宽敞,男的很小。里面并排放着三个竖长的衣柜,每三个人共用一个衣柜。白衬衣和蝴蝶领结、黑西裤和黑外套、黑鞋子。除鞋子之外,都是配发的。只穿这些不足以御寒,所以还得把穿来的黑羽绒服披在外面。做完这些准备工作之后,吉田和进来的时候一样佝着身子走出去。“吉田君,辛苦了!”有人叫吉田,可是他只是点点头,并没有转过身去。好像是大堂主管秋山。秋山三十八岁,长发染成了俗气的茶色,与年龄不相称,左耳戴着的金耳环还晃个不停。这个装嫩的“八十年代的男人”笑起来的时候,满嘴黑黑的牙龈暴露无遗,那双贼溜溜的眼睛却一点儿不笑。他总是散发着和大多数雌性一样的甜蜜蜜的香水味。“喷上女人的香水,女人就会放松警惕。”秋山伸出兰花指对吉田说,吉田看不惯那个动作。秋山不时带来的女人比秋山还香气熏人。据说那个女的是菲律宾混血儿,还不到二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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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知名的一些东西逐步浮上来,这是作品的内在


小说写的很好,我觉得很平淡,日本小说奖项很多,不知道含金量如何


我还是喜欢最早心文学里面的故事,短小精悍


虽是描绘边缘人物的生活,却也写得十分生动而亲近。特别是后篇描述变性人咪咪的一章,那种心路历程与人生境遇又何尝不是你我的翻版,唯一不同的可能是我们没有改变自己的性别。喜欢这个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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