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
2002-6
上海文艺出版社
严歌苓
218
151000
无
本书所写的是,十九世纪的时候,一个中国的乡间女子扶桑,跟随大批到海外谋生的劳工来到美国的旧金山,为生活所迫,只能从事皮肉生意,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并在卖身过程中,和一个美国少年产生了爱情,但最终未能如愿而是陷落悲剧的故事。作品所展现的是,长达百年的海外华人的悲凉境遇,同时也表现了封闭状态下的中国文化与外国文化之间的碰撞。作品运用现代手法表现,对人物的内心世界开掘得尤其出色,展现了作家杰出的文笔和对那早已湮灭的历史卓越的想象。
严歌苓,籍贯上海,现居住在美国。获芝加哥哥伦比亚艺术学院艺术硕士学位。出国前,曾经是舞蹈赏。1881年开始文学创作,主要作品有《雌性的草地》、《草鞋权贵》、《人寰》等五部长篇小说,《少年小渔》和《海那边》两部小说集,曾获海内外多种文学大奖,是目前在海外坚
无
你在命运沉浮中卑微下去,只在爱情里高贵起来。你被贩卖到大洋彼岸,用独特的视角引发后人对那个时代的思考。你的人生不仅仅是单薄的一生,更是一个底层社会人民的真实体现。你叫做扶桑,你光彩熠熠,你卑微繁杂,却散发着一种叫做母性的人性。
你散发着东方情调,发髻端庄,服饰瑰丽,人们在看到你的第一眼竟都忘记了你只是一个笼中待售的妓女。你看,我们知道你的身份之后终于明白何谓卑微,有人甚至嗤之以鼻地认为你卑贱都不为过。我止不住他人的言语,但细细看过书中描写后的你我依旧被你身上所独有的知晓世间人情冷暖的感怀所震撼到。
你无数次地被拍卖,站在拍卖场上的你依然温文尔雅;你被鞭打只因无客人光顾,你不求饶不哭也不闹,连你的主人都惊叹有这样的女子;你走在唐人街被贬低被调戏,却依然保持庄重美丽。你对这样的人生有的仅仅是默认,但这种默认居然毫无消极感可言。你对这样的社会有的希冀和洒脱,并不是主流的愤世嫉俗。
无数人来过你的闺房又离去,你却只记得了那个叫做克里斯的比你还小好多岁数的少年,在后来的人生里你高高盘起的发髻里始终有一颗原本是属于他的金纽扣。他对你的迷恋从他十二岁就开始了,他千篇一律地一次次闯进中国妓馆,寻得是那个与众不同的让他牵挂着的你。你们的爱情如同你从心底发出的母性一样,简单温情又令人动容。他仅仅是跟随在你身后就有些许开心,偶尔也很心疼。他看你的嗑瓜子的模样,直到六十岁后都依旧怀念。
老年后的克里斯叼着烟斗,一动不动,就像他十四岁一动不动地看着窗内的你一样。看着你如何敞开自己,给形形色色的人去毁去践踏,看着你为何还可以从容地露出长辞般的微笑。他用了一生才悟到一切只因母性,只有母性才有如此深厚的宽恕与历经苦难后的成全、升华。
他也因为你一生都在反对迫害华人,在那个世道里,洋人在唐人区看到的是东方的腐臭与退化,他们不断地强调着“种族”这个胜似高贵的词汇。你的命运如此,断然是无法与时代脱轨的。你还记得那两个你连名字都想不起来的男人为你的那场角斗吗?西方人只花了二十元钱就买来了一个绝佳的位置来亲临东方古战场,他们对这样可以如此壮丽的死亡有的却只是一个看客的心态。那场角斗中,你是被忘记的人儿,你这样卑微的身份又怎么会有挑起一次众人打打杀杀的能力呢。
忘记那些被框定的年龄、阶层、种族的限制,写到这里我多多少少有些感受到你了,我多多少少明白这书中要表达的情绪了。你虽是那段历史的受害者,虽然身份低下,但你的腰板比那些思想腐朽的中国人还要直,你温柔中的刚烈与母性让西方人寒栗。
扶桑,如果命运有轮回,你再次遇到一个叫做克里斯的男人,又会有什么样的选择摆在你面前呢?
如果你想爱,就去爱罢。
那是种抓不住,却又把人软软捆绑,无法挣脱的痛,一直贯穿始终。
扶桑,以无限的宽容去迎合, 在受难的苦痛中盛开自由的花朵,用病态的足,罪恶的红绫罗书写一段雾一般的美丽传说。
中国人忍耐一切,慢慢融合,渐渐消化,就这样壮大。 想到这里, 一种不可名状的可怕涌上心头。我们真的没有鲜明的是非观,价值观,一切准则都显得那么暧昧,模糊。我们有强大的内心,阿Q精神,“辩证"看待问题,什么困难,苦难都没那么难了,忍忍就过去了。可是,这样不纯粹的我们,为了生存,丢掉了太多。
你只慢慢的踱罢,
我亦近近的观望。
彷徨,
彷徨,
岁月枉然生惆怅。
你去浅浅的回想,
我甘愿为你流浪。
迷茫,
迷茫,
一缕青烟作焚香。
你笑过我的张扬,
我爱过你的模样。
狂妄,
狂妄,
爱是红绳情是网。
一袭红装,
两行清泪,
活在彼此心中便不算分离。
一声低喘,
两次回眸,
最深的苦难是拥抱后的转身。
我知道,
不是时间让你无法记起,
只是岁月让你不敢记起。
你明白,
不是生命让你不能去爱,
只是时代让你不配去爱。
从海上漂了两个月的船上下来,只靠番薯,她依旧圆丰红润。
黑衣人把她当作死人抬走时要把她的嘴撬开塞进破布时,她主动张大嘴巴。
在医院等死时她靠对面已死姑娘的干硬米饭充饥。
面对一个个趴在她身上的男人,她没有抗拒,她完全分离了自己的身体和灵魂。
……
经受苦难不等于接受苦难,这就是扶桑。这个目光呆滞的女人天然地过滤掉一切痛苦,静静地走在时光里。
她也许早就知道了大勇是她的丈夫,从大勇让她保管银色手镯时起,那个和她拥有的成对的手镯。当她知道她并不只是大勇眼中的宠物时,她是感动的。虽然不能构成爱,但混乱的背景下,能有个关心爱护自己的人,多少不易。
最终她还是做了那个时代下最聪明的选择,一个让两个男人都心安的选择。和克里斯的诀别,能让克里斯在那个时代里更容易的生活下去;让大勇在被行刑前得到那场迟来的风光婚礼,能让大勇不留遗憾的离开。
相爱不一定要在一起,她回到她平静的时光里,不抱希望的思念下去。
真正优秀的作家一定是靠出众的才华而不是过度的推销让人们知晓她。严歌苓就是这样一个作家,一到两部作品她可能就会成为你最喜爱的作家。初识严歌苓,是在老谋子的电影《金陵十三钗》之后,那时候看完电影,久久不能从故事中出来,很好奇是什么样的作家创作写出了这样的优秀的剧本,于是一个严歌苓的小说世界展现在了我的面前。
严歌苓善于描写社会底层人物、边缘人物,《扶桑》中的主角如同《金陵十三钗》中主角一样,是不被社会认可的妓女,严歌苓以一种极为特殊的视角在讲述故事,为了这部小说,她翻阅了有超过160本的书籍,她以灵魂穿越的形态回到扶桑生活的年代,出现在她身边的任何一个地方,与扶桑对话,与自己对话。这样奇妙的讲述方法常常让读者觉得身临其境的感受到故事的魅力,仿佛一次奇妙的回到过去之旅。
故事以19世纪60年代第一代华人移民为时代背景,以名动一时的妓女扶桑为主要的叙述对象。作者所呈现的扶桑,太过神性以至于我不愿意相信她是一个真实存在的人,对所有遭受的苦难与不公,她只接受苦难,不接受侮辱。她永远都是慢吞吞的一笑,那么真诚,那么迷人,又那么的和谐,仿佛妓女这个身份,如同其他一样令人尊敬的职业似的。扶桑对生活的态度,对爱情的态度,使她得以即使这样在卑劣的生活环境中,依然传奇般的活着。俗世的虚荣不能左右她,人性中的恶不能毁灭她。
白人克里斯对扶桑的爱,以及后来扶桑同样对克里斯的爱惊呆了我,我以为扶桑是不会去爱的,我以为在她眼里所有人都是一样的。她只是以自己固有的方式面对这个世界加在她身上的苦难。像严歌苓写作时候的困惑一样,我不懂扶桑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她对爱情的理解早已超出了我常识中的在一起,那是上升到了跨越时空、种族、世俗的精神恋爱,她剪断了自己的发,把自己放入一段永远存在的婚姻中,也把自己的爱情永远的封锁了起来,她知道这样才能给自己所爱的人一个别人看起来正常的生活。
阅读开始可能会和作者一样觉得扶桑有些呆蠢,但直到故事的最终才突然发现,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扶桑以自己常人难以觉察的聪明坦然选择的,包括面对不认识自己的丈夫,包括宽恕犯下罪行的少年,扶桑以一个光辉的受难的女性形象给我留下了太多的震撼,她使我了解到最纯粹的任性中那样强大的力量,强大到超越苦难,甚至超越生死。
这是一部20年前的作品,如今读来依然带给我强大的震撼力,真正为文学作品经过实践的沉积,她们是该有这样的力量的。严歌苓,值得更加深入了解的作家。
刚开始看的时候,对于里面的一些描写感到不好意思,但看到后来却为不好意思的自己感到窘迫。原来自己挺肤浅的,世界真的是一面镜子,你是什么形态存在你就会得到怎样的反馈。到中间或者说是到最后吧,震惊于一些东西。想起一些东西。突然觉得也许曾经被这个社会抛弃的东西是有它存在的价值的。虽然这个价值我不认同。文化上的差异是无解的吧。别说东西方,就是欧洲甚至国内不也有着地域无法跨越的东西吗?一直觉得盲目的去接受别人告诉你的关于另外一些人的事,已经是个悲剧的开始了。再运用自己所接受的东西加深解读会让真正存在的东西面目全非。人总是沉溺在自己的感觉或者说人们的感觉中,当人们因为一件事,一件被传播的事而产生集体性思维的时候,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也许,人类学会了反思,但翻翻历史,也许反思总在事情发生以后,甚至不是发生后的马上,而是当一切已经结疤不会再流出一滴血时,被人提出后。后人会想想震惊于曾经的一切。却永远学不会对照自己现在在做着的一切。
这是严歌苓的一部长篇小说《扶桑》讲述了一段发生在旧金山淘金时代的心碎往事,那是一个爱恨交织,物欲横流的时代,一切都围绕着神秘的女主人公扶桑—一个基于史实的中国妓女—一一铺成而来。书中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探寻历史,一步步展开故事。小说围绕扶桑,大勇,白人克里斯展开描写。
扶桑,与素未谋面的丈夫有婚约在身的扶桑,在茶山被人拐骗,飘洋过海远赴旧金山。(许多与她命运相同的)年轻女子客死去途,扶桑却挺了过来,最后被卖到妓院,沦落为装点唐人街门户的众多年轻姑娘中的一员。然而,她却是极不平常的妓女,从她接客,她从未记住一个人的名字,但是她爱上了她第一晚见到的12岁的白人男子克里斯,历经被骂,一天接十个客人,引起了唐人街最大的一次斗殴,又历经轮奸,明知道是自己的丈夫,却沦落为他的工具,被他任意买卖。她等待着克里斯的成熟,但是,当她终于等到这一天的时候,克里斯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到处寻找他,后来,无数次的擦肩而过,直到两人的死亡。她是一个裹着小脚的传统女人,“她跪着,却宽恕了所有站着的人,宽恕了所有居高临下者。”她有着圣母一样的宽容,她知道每个人的秘密,包括克里斯,大勇,然而从未道破,像母亲一样,只是迎合他们的需要。“扶桑没有接受过强奸这概念。就像她对受难的态度,她对自己生命的受难没有抵触,只有迎合。她生命中的受难是基本的,是土和盐,是空气,逃脱,便是逃脱生命”。
大勇,身上插着飞镖,却从未用过,因为轮不到使用飞镖。他每年寄钱回家,脑海里想着的都是自己素未谋面的妻子。然而却想不到,自己的妻子竟是被自己圈养的扶桑。他不知道换过多少名字,而每一个名字都代表不同的性格,拥有不一样的身份。他是白人警察的通缉对象,他是华人区最厉害的角色,他掌管着女人的拍卖。他多次从生死边爬出来,最后,仍然躲不过命运,还是被警察击毙。也是最后,终于和自己本来的妻子结婚。命运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经历了那么多,最后还是回到原点,然而原点的他与扶桑已经不再是简单的夫妻关系,一个是名满华人区的妓女,一个是她的主人。他是一个复杂的人物,不是简单的决定着那些人的生死,当他还是小丁的时候,摔死了几个月的婴儿,一排排女人赤裸着并排站在地下室,他来进行拍卖,也正是他,发动华人反抗白人对他们的压榨,与白人对黄种人的歧视作斗争,没有他,可能死亡了无数华人。
克里斯,自从12岁进窑子,便迷恋上了扶桑,她的长发,嗑瓜子的姿势,淡然的眼神,后来开始一次次幻想自己做骑士拯救她拯救华人的样子,后来,他用着自己的零花钱去过无数次窑子,却永远忘不了她,14岁,爬到扶桑的窗户上,亲眼目睹扶桑接十多个男人的过程。后来,扶桑生病,被拖出来,他救了她,后来,在拯救会,他救了她。后来,由于扶桑,他被父亲关禁闭,17岁他昏倒在扶桑门前,这时,扶桑已经名满华人区,每天早上,门前已经排着长队站着无数个男人了。那是一个分叉口,当他在扶桑的屋子里的时候,大勇进来了.....他走了,又立马跟随者一群白人,他们杀人,哪怕是华人,他也跟着杀,然而,他们绑了一个女人,把她塞到马车里,一个一个.....那个女人就是扶桑,他也跟着他们,他的扣子被扶桑拽下来了,他一直竭力使自己忘记这件事,直到后来,扶桑的头发里塞着这个扣子,他明白,原来,扶桑一直都知道。他牺牲自己而赎他民族对弹犯下的罪恶,那次暴乱中的轮奸够他用一生,不,三生来偿还。由于愧疚,或者赎罪,他强忍着再也没去找她,而是在华人区的一所学校当一位教师。然而,他这一生,都未曾忘记。
小说如同讲述一个故事,娓娓道来。书中有很多具体的细节描写。《扶桑》也对旧金山淘金潮做了极好的展现,描绘到那一时期的贫穷,卖淫和几近恐怖的种族仇恨。小说详细描述了中国新移民和美国人之间的紧张关系,时常爆发的冲突和谋杀,以翻阅历史的手段来描写。尾声,严歌苓再次采用了类似旁白的叙述手法,如同她就站在时过境迁后年老的扶桑和克里斯身旁,这是过了半个多世纪后两个曾经相爱的人再次的偶遇:“我简直怀疑你们是存心不认出对方来。你在这时接过账单,付了钱,朝门口走去。你到门口时回头,她却给了你一个后脑勺。可你刚掉转脸,她又转头来看你。她看见的是你年迈的蹒跚背影”。
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女是纯洁的,一个咿呀学语的婴孩是纯洁的,可是一个经历世事沧桑的扶桑依然是纯洁的从容的,记着每一个美好忘记每一次命运多舛,要有多么圣洁的心灵呢。严歌苓笔下的女子柔软的外表下总有一颗韧性十足的内心,不坚硬如铁不咄咄逼人,静悄悄的在世事沧桑中用柔软的身段绕过磨难的刀刃,风急雷电中从从容容的守护者心灵最低处的圣洁与坚持。
在文学作品中,创作了形形色色赋有地母特质的女性形象,比如在鲁迅的《颓败线上的颤动》惊心动魄地塑造了一个生养后代,却被后代所抛弃的地母形象:
“她在深夜中尽走,一直走到无边的荒野;四面都是荒野,头上只有高天,并无一个虫鸟飞过。她赤身露体地,石像似的站在荒野的中央,于一刹那间照见过往的一切:饥饿,苦痛,惊异,羞辱,欢欣,于是发抖;害苦,委屈,带累,于是痉挛;杀,于是平静。
又于一刹那间将一切并合:眷念与决绝,爱抚与复仇,养育与歼除,祝福与咒诅。……她于是举两手尽量向天,口唇间漏出人与兽的,非人间所有,所以无词的言语。
当她说出无词的言语时,她那伟大如石像,然而已经荒废的,颓败的身躯的全面都颤动了。这颤动点点如鱼鳞,仿佛暴风雨中的荒海的波涛。
她于是抬起眼睛向着天空,并无词的言语也沉默尽绝,惟有颤动,辐射若太阳光,使空中的波涛立刻回旋,如遭飓风,汹涌奔腾于无边的荒野。”
深夜、荒野的意象构成一种悲壮的氛围和格调,这位在颓败线上颤动的母亲成为革命先驱者的隐喻。用母亲这一形象来表现先驱者巨大的隐忍和牺牲以及不被人理解的悲剧性,这是启蒙者笔下的母亲,浓烈而惨淡的悲剧效果,揭示出人类先驱者普遍的孤独遭遇。
在张爱玲的散文《谈女人》中有几段关于地母的引文,“奥涅尔以印象派笔法勾出的‘地母’是一个妓女,‘一个强壮,安静,肉感,黄头发的女人,二十岁左右,皮肤鲜洁建康,乳房丰满,胯骨宽大。她的行动迟慢,踏实,懒洋洋地像一头兽。她的大眼睛像做梦一般反映出深沉的天性的骚动。她嚼着口香糖,像一条神圣的牛,忘记了时间,有它自身的永生的目的’。”
这一段文字叫人想起严歌苓笔下的少女小渔,扶桑,王葡萄以及小菲等一系列女性,她们共同的特征是包容隐忍,面对苦难生存的承受几乎是一种本能的驱使。她们和鲁迅笔下的“地母”有了不同的含义,同样面对苦难,她们却充满了生趣,带有享乐的态度。形同于奥涅尔的“地母”,严歌苓还赋予她们以东方文化的象征意义。在移民小说中这些女性形象,在东西方文化的冲突中,凸显出东方女性的光辉;在故土回望的作品中,这类女性往往在世俗功利面前(强势)保留着一种本真的状态,她们活在现实当中,却又超越于现实。
在短篇小说《少女小渔》中,二十二岁的少女小渔随未婚夫来到悉尼,为了获得绿卡而和一个六十七岁的意大利老人假结婚,从此夹在未婚夫江伟和老头之间。小渔是个来自大陆的女人,“人不高不大,却长了高大女人的胸和臀,有点丰硕得沉甸甸了。都说这种女人会生养,会吃苦劳作,但少脑筋。少脑筋往往又多谢好心眼。”“人说小渔笑得特别好,就因为笑得毫无想法。”在外形的塑造上小渔便是一副地母的造型,从内质来讲,小渔更是个处处为别人着想的女孩,小渔和意大利老头假结婚,江伟将心中的不快向小渔发泄,“她想哭,但见他伏在她的肩上,不自恃的饮泣,她觉得他的伤痛更狠更深,把哭的机会给他吧。不然俩人都哭,谁来哄呢。她用力扛着他的哭泣,他烫人的抖颤,他冲天的委屈。”小渔几乎原谅她周围所有的人,在所有的卑微,堕落,纷争面前,她唯一的武器就是谅解。面对江伟的给她最后的警告,小渔还是留下来照顾中风的老人,这就是小渔的选择。她的选择里没有丝毫功利世界里的算计和衡量,她只是凭着她的好心去做所有她认为该做的事情。
在《扶桑》中被拐卖到美国做了妓女的中国女子扶桑与一个白人少年克里斯之间的恋情超越了地位、身份、种族和财富。文中有一段文字说明,据当时的记载:“此男童与名妓的情史是儿童嫖娼史的一个典型范例,此男童对那位中国名妓的兴趣大致等同于古董商对于烟鼻壶,是西方初次对最边缘文明的探索”,在十九世纪末的旧金山,扶桑是神秘颓靡的东方象征,也是殖民主义权力蹂躏、倾倒的对象,扶桑的形象是带有文化意蕴的神秘符号,她对于少年克里斯的吸引更多的是一种文化的吸引。但又不仅仅限于此,扶桑有其自身的独特魅力,是扶桑如同地母般的对于苦难巨大超常的隐忍力和承受力,是根植于民间勃勃生机的生命状态,是接受和谅解,是牺牲和宽容,是桎梏下的舞蹈,也是生命的绝唱,这才是真正令人为之动容的。
这种女性在严歌苓的作品中不断呈现,比如在她的2006年新作《第九个寡妇》中,王葡萄也是这样的角色,虽然严歌苓刻划的是一个农村妇女的形象,但其气质和神韵和她先前所创作的理想人物都是一脉相承的。
断断续续看完了,说一点儿感想。扶桑的两个男人,怎么说呢,看样子男主是克里斯,但总觉得其实真正的男主是大勇。其实很多线索在读的时候就隐约猜到了,可是到最后依旧被震撼了,最后嫁给大勇和送骨灰归乡其实是一种落叶归根的情怀吧,结合文的背景,大勇对扶桑是,扶桑对嫁人也是。
至于克里斯这方面,其实我还是没想太明白,克里斯不仅是爱情的象征,还象征了太多的东西,待我再去看几遍大概才能理解透彻。说起来历史上两种文化的真正交融的开始,确实是从这些让人不齿的下层起的,作者对于中国人本质的剖析太深刻了。
两个男人代表了两种不同的文化,又是两个不同文化愿意接纳对方(虽然手段并不文明)的先驱。而扶桑就是连接两者之间的媒介,所以作者才突出了扶桑的“接受”。关于克里斯在强暴扶桑之后重新缩回孩子那儿印象深刻。其他小细节例如克里斯用筷子那里简直太温情了哎作者就发了这点儿糖。
第一本严歌苓作品。
[出卖是一个弹性很大的概念。人们认为你在出卖,而并不认为我周围这些女人在出卖。我的时代和你的不同了,你看,这么多女人暗暗为自己定了价格:车子,房产,多少万的年收入。好了,成交。这种出卖的概念被成功偷换了,变成而来婚假。
不只这一种出卖,有人卖自己给权势,有人卖给名望。有人可以卖给一个城市户口或者美国绿卡。有多少女人步子啊出卖?]
也许我们会瞧不起妓女扶桑,觉得她可怜,下贱。但现在女人为什么不觉得自己可怜,下贱?我们婚嫁,不也为自己明码标价,女人们爱的是钱,不是站在身旁的男人。女人们嫁给了金钱,房产。
也许我们想嫁得好一点,往后日子少点辛苦,过的富裕轻松点。但是是不是真的轻松谁知道?面对一个不真爱的人,一个接触不到内心灵魂的人,不知道是体力上的辛苦还是精神上的辛苦?我信自己能供自己和家庭。我爱他。难道不能过得幸福吗?
假的好不好不是别人羡不羡慕的眼神,而是自己愉不愉快的心情。
扶桑虽身体被困,但她的笑与温柔是灵魂的自由。她笑给自己看。笑给自己感受。她是自由的,谁也困不住她的心。她没有束缚,而我们看似自由却感觉被什么约束着捆绑着,怎样都逃不开。走不开。被房子,车子,荣誉,权势追逐着压迫着。
克里斯,一个与扶桑相反的人生。爱着扶桑,痛苦着,束缚着。不自由。
克里斯也许还不明白。这段耗在扶桑身上的青春,也许17岁的他觉得痛苦,但到他七老八十时,着刻苦铭心的记忆又是多么浪漫的回忆。他会在心里说着,那是的我爱上了一个灵魂纯净和自由的中国妓女。
扶桑是所有男人的母亲。包容宽恕他们。
爱情不过是你们一次又一次的错过。
2013-9-26 22:05:16
依我说,扶桑的世界只有云淡风轻。这却也铸成了她的传奇。她是百多年前漂洋过海的名妓,她没有技艺,也不懂得叫卖自己,只有平实和真切,她笑的那么真心诚意那般心甘情愿,让人觉得她对这个世道满足极了,对看她的那个人中意极了。因此她是个天生的妓女,是个旧不掉的新娘。可是她一个客人名字都记不住,有人想她有点痴。
但这样一个女子却以三寸金莲走过一个又一个苦难,而这些灾难没有在她的内心印上烙印。她享受受难,她从不挣扎,她母性地包容一切,她自己跟自己笑。这是千万中国人的缩影,什么都能忍受,你挡住他左边的路,他便从你的左边通过,你把路全挡住,他便低下头,耐心温和的等你走开,这是最可怕的生命。中国人似乎有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忍耐,这是为什么。
扶桑的打扮和举止,都透露出东方的魅力和晦涩。她吹箫,她嗑瓜子,吃鱼头,她赤身从床边站起,她痴痴的眼神,一切都魅惑着克里斯——这个白种男孩,爱了她一辈子的男孩,还有千千万万个嫖客。孰不知不可解的东西引来的敌意与迷恋是同等强烈。
故事性很强,很吸引人,不剧透了。
翻江倒海,醉生梦死,来自像前世混乱而繁杂的幻觉。
十九世纪圣弗朗西斯科窄小的唐人街,艳俗,肮脏,罪恶,美丽。是大地般的沉重隐忍,混和母性的东方沼泽,散发着两百年也去不掉的海货、中药和脂粉气。
这样的故事和语言,一切文字哲学都无法回应,它不需评论,只要一字字的读完后的沉默、沉醉和震惊。
先看《金陵十三钗》,再读《扶桑》,这不仅仅是一个美丽的爱情故事。看上去,爱情故事是小说的魂,但其实只是一个寄托,寄托于这个故事,文字里给了读者一柄单筒望远镜,100多年的时间距离,在这支望远镜里时远时近,跟随爱的脚步看尽了五代移民的沧海桑田。
看这本书,一开始是没有多大吸引力的,严歌苓特有的表达方式不知怎的减弱了许多。
但扶桑她是一种魔,被她迷住了,便可冲破万难。
如果论笔力,小姨多鹤、第九个寡妇等等哪个都比这个写的好,但扶桑却成了最让我深刻的女子。
她不知道也许知道她有多大的魔。
她用这种魔通过不是很顺畅的笔也透漏了出来,吸引着人。
我们也许还会发生着文化大革命的混乱,却永远回不去从前了。
无法真的想象18世纪中第一批移民到旧金山的清末人群是怎样的忍辱偷生的。
中国人默默的受着前所未有的非人对待,时至至今。
该怎么对待呢?
扶桑是个好似没有心肝的魔,丰腴的身体,散发着诱人的幽韵。
她忍受着一切的不公,就那么低头垂首拨着螺肉便够了。
她知道她爱着谁,却不强求,她会在他面前前所未有的慌张。
她也知道谁爱着她,便以他给了她无人能及的爱,在他为了她而临刑前穿着红嫁衣嫁给了他。
她是这样一个女人,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好似没心肝,却有着自己的主意,谁也撼动不了。
她也因为成为了历史,更加是魔般的谜。
我好像看到了她,她巍然不动,端庄不失风度,看透风尘却仍在风尘,因她便是风尘的化身。
让一个妓女,拥有完美妻子的形象,这种激烈的冲突,是我爱严歌苓的原因。
“妻子在那儿,推磨绣花地等他。他无论怎样九死一生,终将有个地方来收容他。在那个地方,他的功过将不再仲裁,所有的孽债将一笔勾销:那便是妻子的怀抱。这就是他有恃无恐的依据,无论他走到那步田地,他的归宿,他的后路都在那儿。“这是阿勇对从未蒙面妻子的最终幻想,支撑他死里逃生的信念。这种宽容充满了母性,不求回报,不计较前因后果,这种如泥土般踏实的形象,就是妻子。
扶桑是阿勇的妻子,只是没有在家乡等待,从广州被卖到金山当妓女。从外人看来她有些痴傻,她从不反抗,没有心眼,服侍每一个男人都诚心诚意,甚至在面对强暴时也是打开身体去迎合。但是事后,她不记得任何一个人的名字、喜好,下一次,又是新客,一视同仁。
她唯一记得的是克里斯,在一如既往母性宽容的诚意里加入了让她想要索取他物的爱恋。这种爱恋剥夺了她内心的自由。当她被凌辱时,她因接纳而自由,当她被打骂时,她因宽恕而自由,而唯独面对烂俗的爱情时,她动了想要占有和索取的念头,思念和期盼都让她不自由了。
于是,最终,她在阿勇临刑前盛装嫁给了阿勇。
她选择和即将被处死的大勇结婚便是把自己永远保护起来。她没有爱过大勇,无论活的,还是死的。她从此有了一个死去的,不能再干涉她的大勇来保护,以免她再被爱情侵扰、伤害。
她是所有人的妻子,却只是克瑞斯一个人的情人。任何人都可以占有她,而她却主动剪段了与克里斯爱恋。
妻子与爱情,似乎从来,都不能是统一的模样。
一个,如此神奇的女子。
该怎么形容这个奇特的一代“名妓”呢?让我说,她算不得名妓,甚或,连一个基本合格的妓女也称不上。
她身上没有妖娆,没有魅惑,眼眸没有如水流转的娇柔,姿态没有如蛇滑腻的曼妙。她缺乏的东西太多太多,“绝世风华、艳压群芳”这类的词语不适合套用在她身上,“优雅出尘、清理孤高”更是与她完全沾不上边儿。她只是默默,对你展现一抹舒怀的微笑,为你泡上一壶温暖的粗茶,轻轻揉捏你敏感可爱的耳垂,宽怀接纳你给予的一切疼痛、怜爱、温柔、伤害。她从来不会哭,也不会闹,予取予求,无怨无悔。就是这样的卑微,就是这样的隐忍,或者根本说不上隐忍,就像重症的被虐癖好者,她对你施予的一切苦难甘之如饴,甚至,她感恩这种毁灭性的折磨,痛并快乐着。
这样一个奇异的女子,如一个蛊惑人心的谜团。她吸引了那个十二岁的白人小男童,为她疯魔一生;她吸引了那群肤色各异的老手嫖客,为她几番迷乱;她吸引了那个百年后的漂泊女子,为她追根溯源。
而我,因为那漂泊女子坚持不懈的寻觅之心,认识了这样一个你,扶桑。百年后的另一个现代普通女性,被你吸引,为你轻拢双眉,凝神思索。你是这样的神秘,我始终是无法猜透你那玲珑般九转十八弯的心。聪明或愚钝?沉醉或清醒?你那亘古不变的温馨笑意,藏匿了一颗怎样的心?多情抑或无心。扶桑,你究竟是人,或是一个漂亮得让人真伪难辨的玩偶?
一连串的疑问,终是无解。
我只道是这名女子太与众不同。她的爱,她的欲,她的宽容施舍了太多的人,没有人不曾受过她的慷慨容纳,却也没有人能够独得她唯一的青睐。等等。也许那个男孩是特别的。克里斯,自十二岁初次步入烟花风月之地,自无意窥得这名女子艳丽的红色绸衣,他就注定了一辈子被女子厚重的阴影所笼罩,终身成为她最虔诚的爱奴。因此,这名青涩的男童或许就成了女子最特别的例外。
严歌苓说扶桑爱克里斯。
扶桑,你真的爱他吗?我不认为是这样的。扶桑,我真的不认为你对克里斯的特别是源于那最古老的伊甸园罪恶。相反,我想那是天地间最伟大的女性原始本能——母爱。对,我想那是一种类似于母亲的爱,宽厚,深远。无论克里斯的年岁如何增长,你总是记得他挨了茶烫,抽舌头的模样。或许你并没有察觉,但是你的身体却记住了当年那个装作老气横秋的小男童被茶烫到的笨拙。于是,往后的每一次相遇,你总是不忘为他把滚烫的热茶吹凉。这是一种无言的关心,是一种不着痕迹的爱护。你疼惜他,每个读者都看得分明。但那真的就是爱情吗?也许很多人会赞同:嗯,那是爱情。你的漫长等待,你的绵长思念,那肯定都是因为,爱情。但是,我也很执着,那不是爱情,我看到的不是男女之间爱与欲难舍难分的爱情。扶桑,请允许我否定你一生唯一可能的爱情。你太温厚,你太自持,你太静默,爱情不应该这样平静。你等待,却不争取;你思念,却不追寻。也许是你太笃定,你断定男孩放不下你,你断定即使你无所作为,他也一样会追至天涯。然而,爱情,如何能不炙热?是你对自己太狠了罢,或是你根本就不爱他。你看,我终究无法定论你的爱情是假的。我依旧读不懂你嵌进皮肉的微笑面具。只是,我不会妥协,那便不是爱。
说说书的主旨。
扶桑这一形象具有多少真实性实在无从考证。尽管严歌苓的创作基于一百多本史书的记载,但历史本来就虚实难辨,要说历史就是真实,未免过于轻率。且不论史,小说创作会融入作者的想象,扶桑这个世上绝无仅有的奇女子,我即便相信她确实存在过,她最原始的面貌也早被历史的黄沙侵蚀覆盖,几不可见。比起考究扶桑是否真实存在,我更愿意将她看作那一代中国移民的典型写照。
她卑下,闷不吭声地退让;她低等,不怨不恨地忍受。一切的暴力、鲜血、掠夺、杀戮、毁灭都反映了那一代移民的生存状况。
记得搭地铁的时候,一位素未谋面的阿姨看到我在读《扶桑》,搭了两句话:“扶桑很可怜。她的结局很悲凉。”我当时还没有看完,并没回话。现在,我想,扶桑可怜,但书中住在唐人街的谁不可怜?那一代移民谁会不可怜?我猜这才是作者的真正意图。对于过去那一段陌生的血泪史,借扶桑的多舛命运,借扶桑生活环境背景的极端恶劣,向读者揭露,揭露作为移民的真实处境。揭露以后呢?便是反思。局外的人总是觉得移民是黄金造梦,只有身处其中才知其酸苦。就像今天,乡下的人总是往城市里挤,可是,在城市奋斗的外来群众,几许心酸几把眼泪?乡下的人只以为他们辉煌,城市的人只以为他们肮脏。回不去,进不来,夹在缝中,艰难求存。
我不晓得对读者而言这样的触动有多少。或许,也只有真真正正经历过在夹缝中生存才会有所感触,有所震动,有所共鸣吧。像我,就只能去揣摩扶桑神秘难测的心思。
一个女子神秘至此,才是真正的颠倒众生吧。就连我这样一个受过高等教育,读了那么多年所谓圣贤书的当代“知识分子”,也忍不住想要对她一探究竟。
这样的女子,如何不被尊为一代名妓呢?
扶桑扶桑,他们漂洋过海寻找梦想。尽管非你所愿,你的梦又在哪儿呢?
一本精致的书中,活着一个精致的女人。
冷竣的笔触细致地描摹着一个恬静的轮廓,时代不断更替,镜头快速地切换,我锲而不舍地追逐着她的身影,她却隔着重重的纸张直勾勾地望着我,似乎为我的煞费苦心而冷笑。
早就知道企图再现她的形象的任何尝试都是徒劳且无益的,她就这样眼含笑意地伫立在一个锋利的立面上,一切善意的劝诱、恶意的怂恿、凌厉的指责、宽大的包容都与她无关。她从远久而来,带着文明时代以前的纯粹,利箭般直戳人心。
我因而不可自制地倾仰着那个把扶桑从覆满渣滓的泥沟中轻轻唤醒并细致地清洁着她肌肤中每一个被污秽的人类堵塞着的毛孔的人——严歌苓。对白并不是叙事必不可少的手法,这种发现让我欣喜若狂。你看扶桑的一生不是浸泡在沉默的汪洋中?许多场合,她理应抱怨几句,让旁人揣摩她的悲喜,然而只有在即将被当作死尸活埋的情境时,她才迫不得已地哼唧了一下。大多数时间里,沉默是她用以捍卫精神自由的工具。
可是,从开始猜度她想法的开始,我就已经陷入了一种注定错误演绎的主观臆想中。
<扶桑>最让我感动的不是爱情,而是圣母般的宽容和从容。
她嘴角上翘,天生的两撇微笑,一切都使那巨大的苦难变成对于她的成全。受难不是羞辱的,受难有它的高贵和圣洁。
她长辞般的微笑,只有母性有这样深厚的宽恕和满足。
原来,爱情竟是如此不自由。
十二岁的克里斯与二十岁的扶桑就这样相遇,并且从此连接了一生。
内心的纯真的爱情就那样牵动了自己一辈子。
但扶桑懂了,没有让自己失去自由,她剪短了自己的秀发,这让我感动至极,吞咽下感动的泪,她就那么轻易地剪短了思念,尽管永远也剪不断,在那老去的时间巷子里,他们再见。
她在嫁给了大勇,带着他的骨灰盒走去之时,她知道她忘不掉,可她为了自由,为了不牵绊,走了。
虽然我们不期待,可也许,单纯的她,才是最懂得。
你是中国到美国的第五代移民,严格意义上来说不是移民,而是偷渡客。你被家乡人说做痴傻,遇事只会笑笑,可是你却比谁都知道自己要什么,自己是什么,怀着对丈夫的美好想象,你踏上了开往美国的船。
一开始你没有客人,可能是因为你记不住客人的名字,也不会故意去招揽不会把自己当商品一样叫卖,你只会对着人笑。你慢吞吞的对人一笑,你笑得那么真心诚意,让人觉得你对这个世道满足极了,你对这个看你的人中意极了。可是这种表情怎么能出现在你的脸上呢?你是妓女你知道吗,你是社会最底层的妓女你知道吗,那些来找你的客人是抱着多大的种族歧视,他们觉得你的的身体构造不一样,他们看你就像看动物园里的动物你知道吗?可是你怎么还能笑的出来,笑的那么漫不经心又深入人心。
还是那个该死的笑容一次又一次出现在你的脸上,十二岁的克里斯见你第一面就把这个笑容记了一辈子,那两个男子为了这一个笑容竟演变成整个唐人街的大角斗,那几个刚刚被拯救会教育了一年的妓女看到你嫌脏你还是这个笑容,大勇生气可以决定你生死的时候还是这个笑容。我不禁开始想这个笑容到底有什么神奇之处。
神奇之处怕就是不配吧,这个笑容和你不配你知道吗?这样的安静的满足的淳朴的真实的笑容不配出现在你的身上。这种笑容只有在农村妇女晒着太阳剥豆子的时候才可能出现,那是她的父母公婆都还健在,儿女们正从学校走来,看他们就在村口了,家里飘来肉的香味,那是她为了庆祝丈夫耕田的好收成特意炖的。你不配有这样的笑容,你是被美国人看做比黑人还低贱的黄种人,你还是黄种人中最不要脸职业的妓女,你没有安稳的生活,你的四周都是肮脏黑暗,你怎么配有这样的笑容?
这样不配的笑容出现在你的脸上,或许让克里斯全是男人刚硬的管教下的童年看到了母亲的温暖光辉,或许让那两个在海这边的玩命之徒看到了海那边家乡妻子的笑容戳到了他们最内心深处的柔软……总之这样不配的笑容让人想到家,想到爱,想到在乱世中还有对周围不设防的淳朴,想到在肮脏中还有静静等待的安稳,就是这样一种感情成就了你的传奇,其实这些一切你都是知道的对吧?
从未写过书评,只能信笔胡诌。
书读到最后总是有点感伤的。为克里斯为大勇或许还为扶桑。最后发现自己也多少懂得了两个男人却看不清楚那憨傻的女人。她执着的跑回妓院,执着的在众多有意娶她人中等待,执着的寻找那一双年轻的蓝眼睛,执着的梳着那一条男人的长辫...起初我以为一切因为她的少不更事因为她的呆痴因为她对克里斯逐渐产生的爱,可是读到后来跟着作者的思路却发现原来混乱的金国唐人街甚至整个世界都在这个灵活的磕着瓜子吸着田螺的女人手中。书的前四分之三我都将心底的温柔给了扶桑和小克里斯,可是如果我要哭,那么眼泪一定是为大勇而流,那个正儿八经的痴汉子,痴痴的等着自己故乡的妻痴痴的要给扶桑名分的人。只是直到他死也不知道身边这个白“静”的女人就是他那遥远的盼望。扶桑的谜一般的捉摸不定,克里斯为了证明的拯救与标榜在我看来都没有大勇爱的纯粹与深入。
记的从前特地问过学文学的朋友读一篇小说除了故事到底是在看什么,那时候还唏嘘他所说的人性二字。可是当看到《扶桑》却真的开始有了或多或少的感触。不能说自己多么深刻的读懂了书的意蕴,只是单作者在书中或需要或无意而提到的对160部史料的记载就已经给我在学习的方法和意志上点了一盏红灯。已经被主观客观,古今线索的穿插都是我可以在分析一部影视作品中所可以加以学习运用的。高三的时候看《围城》,书中讲眼白多于眼黑乃淫邪之象以及借书是男女开始交往的前史都对我所谓的三观产生了一定的影响。而本书中作者所讲到的关于十四岁的爱恋势必会对我在看待感情的角度上产生一个新的态度。
最后用书中作者老公的话作结吧,“至少我嘴上说的YES心里也一定想的是YES,不像你们嘴上说的YES心里想的却是NO.”我想这句话应该是全书对我影响最大的一句了,话虽简单,却极其精炼的概述了东西方的差别与优劣,希望渐渐的渐渐的自己可以真正的成为一个心口如一说YES的人。
还没读完这本书 但是我心里已经有了结局
虽然我依旧困惑 克里斯竟然是故事的男主角 不是应该是大勇吗 他多么像个英雄啊 不 他就是我心中的英雄 他捍卫民族 激烈地表现爱人的冲动 但偏偏克里斯是男主角 而且把他描绘得如此稚嫩且纯粹
严歌苓对白人的偏爱看来不只是在现实生活中啊
“扶桑”,既是这本书的名字,也是书中女主人公的名字。她是一位流落在海外的中国妓女,本着一个朴素的愿望,奔赴大洋彼岸,却不幸变成了一位妓女,但是却变成了一位能够让所有男人都要驻足欣赏的名妓。
这本书的作者是严歌苓,是张艺谋拍的那部《金陵十三衩》的原作者,也是《小姨多鹤》的作者,她习惯以女性的视角来讲述故事,使得作品能够在流畅的文字叙述中,带有女性独特的细腻感和强烈的感情色彩。
故事的女主人公是扶桑,我们已经知道了。扶桑是湖南某个村落的一户普通人家的女儿,从小便被订了娃娃亲,9岁那年,嫁到了婆家,却听到别人说,自己的丈夫跟着别人一起出了海。扶桑自小话便不多,从来只是会用微笑来回答别人的话。一天,扶桑在街上买东西,街上一个陌生人对扶桑说他是她丈夫派来接她的,要到海外去住。扶桑也只是微微笑着就跟着那人上了船,当邻居发现扶桑上了人贩子的船时,一切已经晚了,从扶桑踏上船的那一刻起,她的命运就是像这奔腾的海浪一样汹涌的翻滚,所有的姻缘和故事,在这一瞬间拉开了盛大的序幕。
大勇是本书中两个男主人公之一,他的原名已经不被人记得,人们记得的只是一个能够在唐人去叱咤风云的人物形象,名字已经不重要,因为大勇也是阿丁,或许也是阿泰,不管他是谁,他就是他自己,名字仅仅只是一个代号,他真正的存在是人们脑海中那个腰间亮着一排飞镖的俊美男人。大勇在唐人区做各种各样的坏事但从来不是针对中国人,然而,那些事情,我们也难以用一些美好甚至是中性的词曲形容。十五岁时,大勇就开始懂得用自己的身体去赚钱,懂得像那些妓女兜售自己俊美的裸体照片。无论大勇怎样在外面兴风作浪,但是他的心事安稳的,因为他心里还有一个在湖南的家,那个家中,还有一位自己从未见过的妻子,一个采茶、做饭,满心期待自己的妻子。直到遇见扶桑,事情的本质就发生了变化,一个人一生所期盼的梦想,在那时碎了一地。
扶桑是一个迷一样的女人,她特有的东方韵味,还有对谁都一样的泰然微笑,增添了其自身的特有气质。克里斯是在自己12岁那年遇到扶桑的,从此,扶桑成了自己一生中关于爱情的定义。那个时候,克里斯像其他白种小鬼一样拿着爸爸妈妈给的糖果钱来到唐人区,寻找中国妓女寻欢作乐,但是不幸的是,克里斯在遇见扶桑的那个瞬间,就注定了他永远不能像其他的嫖客一样对待扶桑,克里斯掉进了一个古老的被称作是爱情的圈套里。一直到17岁,克里斯冲破了一切阻挡自己勇气的东西,拉着扶桑的手站在街上,不管别人的目光是怎样,他决定要娶扶桑。
然而,似乎已经晚了。因为第二天,就是大勇行刑的日子,大勇被警察抓了起来,处以绞刑。如果不是那封来自家中的信,告诉他他的妻子进门没多久就被贩子拐到外面的消息,如果他不知道扶桑的身世竟是和自己的妻子如此相像,他不会变的像后来一样如此萎靡不振,开始做许多善事,以至于没了自己曾经硬朗的精气。无论怎样,大勇的命运就是那样不知道是被巧合还是姻缘玩弄的如此凌乱。
行刑那天,扶桑剪掉了被克里斯攥的如此紧实的那屡头发。她穿着中国新娘鲜红的礼服,坐着轿子,奔赴刑场。唢呐吹奏的声音一直飘到了刑场。在那里,大勇和扶桑举办了一场旷世罕见的中国式婚礼。由此,三个人生命就这样落下了凄艳的序幕。
大勇以成了另一个世界的大勇。克里斯成了他父亲一样的男人,过着属于正常家庭的生活。而扶桑的下落却自此中断,只留下几个版本的传言。
这个谜一样的女人,寡言的生活在这个肮脏的世界中,却以最本真的生命状态过着属于自己内心的自由生活。她曾经放弃了白人拯救会对她的拯救。她心里清楚,穿着白色麻布,扎一头一样头发的女人,不是原始的自己。即便自己被白人轮奸,她也是将其当成生命的一种过程,只是这一次,是更为野蛮和粗暴的享受。扶桑所做的一切,都呈现出原始的母性,以及在人类文明背后所残存的来自亘古的生命状态。
命运所带来的悲剧,在扶桑的手中却轻易的转换成享受的过程,在款款的绅士淑女面前,扶桑穿着她最美的红色衬衣,耀眼的活在世界的边缘。
"无论大勇怎样在外面兴风作浪,但是他的心事安稳的,因为他心里还有一个在湖南的家,那个家中,还有一位自己从未见过的妻子,一个采茶、做饭,满心期待自己的妻子。"
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