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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望的地平线

吴民民 上海文艺出版社
出版时间:

2008-08  

出版社:

上海文艺出版社  

作者:

吴民民  

页数:

397  

Tag标签:

无  

前言

  《欲望的地平线》是笔者继《世纪末的挽钟》、《人海狼影》之后的第三部以上世纪发生的第二次世界大战为背景的长篇悲情小说,这部小说的完成落下了笔者笔耕十三年的被命名为“幻灭”三部曲的最后一个句号,其悲凉哀伤和创作过程中的痛楚辛酸至今仍然历历在目,让笔者蹉跎感叹,真可谓是铭心刻骨。  与前两篇着重于写时代和战争扭曲人们灵魂的故事不同,《欲望的地平线》则以当代一个从农村到城市来搏命的打工妹的奋斗记、破灭记来反映在大城市里闯荡挣扎的年轻人的心路历程,让人思考造成这种悲剧的社会形态和历史原因。  无疑.这又是一个悲剧。  但这并不意味着笔者嗜好悲剧。  关的漂亮的,能让人为之动情,不惜击节称叹的事情在世上数不胜数.并不只限于悲剧中,但笔者却独钟于此。其原因很简单,因为当今社会这个物欲横流,以表面繁荣造就堕落和贪婪的生存环境,是怎样不惜一切地在驱赶着人们走向由他们制造的“精神沙漠”啊!还有什么喜庆可言吗?现代社会在制造罪恶、毁灭人性方面所起的作用.绝不逊色于充满血腥味的战争年代!  其实给“幻灭”三部曲的最后一部小说起什么样的名字,一直是笔者和编辑头疼的事情。

内容概要

  也许是因为在日本很难看到地平线,虽然北海道的原野还能隐约地感觉到一点,但这和那种天地相接,两极相连的景象相差甚远,也正因为如此,地平线在日语里被赋予一种神秘,浪漫,充满幻想,寄予希望的意思。这种解释或许有点牵强,但天宇聚象于一点,阴阳相集两极处的自然美景却是不争的事实。地平线是出发点,同时又是一种归宿和终极,精神和物质同出于此又同归于此,那种广漠、永恒、悲哀和苍凉不正是《欲望的地平线》最合适的名字吗……  《欲望的地平线》以一个有着坎坷身世的绝色女子梅月的人生经历为线索,以中日两地为背景,讲述了一个家族祖孙两代母女的悲剧人生。深刻而细腻地展示了人性中的贪婪和欲望对人的扭曲和扼杀。

作者简介

  吴民民,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专业作家,毕业于日本早稻田大学大学院演剧系电影学专业。长期担任日本NHK、富士、读卖等主流电视台的制作人兼导演,先后创作了以第二次世界大战为背景的悲剧三部曲:《世纪末的挽钟》、《海狼事件》、《欲望的地平线》,报告文学《留日学生心态录》、《东京夜话》、《魂系中华》、《移民众生相》、《天涯的爪痕》等,并被译成多国文字。曾获“人民文学荣誉奖”、“中国优秀报告文学奖”等在内的多项国家文学奖。近年来制作并导演了经典芭蕾舞剧《鹊桥》。现旅居日本。

书籍目录

卷首语引子1.伊豆别墅里的小偷2.上海里弄的不速之客3.命运的启示第一卷 一个畸形的家庭第一章1.上海的宠儿和他的日本同学2.天意3.此曲只应天上有4.不幸和不幸的组合等于幸福——一个畸形的家庭5.罗家祠堂的新年祭典第二章6.对峙7.罗家老宅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安详8.颜一凡的复仇方式第二卷 蹉跎岁月第一章1.唱割稻歌的姑娘2.来自徐寡妇的情报3.初恋4.私奔5.乌镇夏家弄的“鬼屋”6.厄运7.时代的烙印第二章8.无情是治疗创伤的良药9.从“鬼屋”中产生的灵感10.悲剧是这样发生的11.幸福在哪里第三卷离奇的东京车祸案第一章1.发生在东京荻窿的车祸案2.刑警渡边昭二的臆想3.穷作家广田良平的烦恼4.被曲解了的优良品质第二章5.难道这是起买凶自杀案6.审讯的结果让渡边昭二心旌摇曳7.车祸案再次走进死胡同第四卷情天欲海第一章1.法庭争夺战2.人去楼空第二章3.上海城里的打工妹4.连衣裙留下的阴影5.有情反被无情欺6.中秋夜7.乡巴佬——这个城里人留给我们的胎记8.下坡路第三章9.华生银行行长是个评弹迷10.梅月的价值11.在欲望面前贞操又算什么呢?12.罗小泉有了新的嗜好13.美貌是女人最好的武器14.又是一个回合15.呼唤雄风16.一场欢乐的结局第四章17.舆论风暴18.罗玉斌的临终遗言19.在和男人的角逐中,命运总是钟情于她20.后遗症第四章第一章1.一九九五年的日本社会2.杉山正夫溺水事件在老广田日记中浮出水面第二章3.女人的心思4.意料外的沉重打击5.不屈的灵魂的动力6.谁会在一生中一次也不走进隐晦的迷途里呢?7.落日以后是黑夜第三章8.祸起萧墙9.偷渡犯颜一凡的案头记录10.潜隐,窥视和追寻11.恶念和善行有着自己的轨道12.过去的梅月已经死了13.在命运面前思考能有用吗?第四章14.节外生枝15.梅月进入了渡边昭二的监视图16.希望就在眼前,但危险也离此不远17.命运的崩溃18.平安夜的爆炸声第五章19.上苍的庇护难道能够让记忆消失20.杉山安季子的苦难历程21.教祖的阴影尾声22.最后的隐情后记

章节摘录

  1.伊豆别墅里的小偷  每一个社会都有自己的伤口。东方、西方,南极、北极……社会这个肌体上的痈疽无处不在,而且很多部位已经发炎,假如再不医治,就会病人膏肓,尤其是在多事的一九八九年。  那一年十一月十三日傍晚五点半,当太阳西沉,火烧云把天边和海面染成玫瑰色,让游客的目光情不自禁地投落在大自然的杰作中时,日本伊豆半岛下田海岸一个叫做人田滨的风景区发生了奇怪的事情。谁也没有想到,谁都不会去注意,离海岸三百米左右的小树林里竟然会潜伏着一个人。他呆在那里有些时间了。虽然傍晚时分海岸线上特有的雾气使我们无法辨清他的脸庞,但他那紧张的动作和频频举起望远镜观望前方的姿势,还是能让人感到涌动在这个不速之客心中的慌乱。  他在干什么?出现在望远镜镜片里的究竟是什么呢?没有人能知道!小树林正前方二十米开外是一片别墅群,那些造型别致的三层楼洋房点缀在树丛中,醒目耀眼,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也许他想避人耳目地到那些房子里去做些什么,或者他本来就是贼……然而不管他想干什么,现在都是最佳时机。暮色下沉,残晖渐逝,平原一片苍凉,晚风悄悄吹起,虽然夕阳挣扎着仍在放着余光,但光亮离地平线已经很远,凄黯的暮霭用不了多久就会吞没大地,而兴致勃勃的游客一定还会流连忘返在海岸边,伫立守望着燃烧的云霞。是啊,现在是一天中最容易忘却时间的时候啊……  也许那个潜伏者也想到了这点。他揉揉眼睛,四周张望一下以后站起来了。他吸了口气,背起一直放在身旁的黄布挎包,迈着猫步,窜过树林和别墅间的空地,来到他一直在观察着的用深褐色砖瓦砌起来的三层楼洋房前。他没有迟疑也不慌张,虽然把钥匙插进钥匙孔里时抖动了好一阵子,但那种慌乱很快就过去了。  他毫不犹豫地打开洋房的大门,镇静地走进去,踏上楼梯,直奔三楼。  他走进三楼卧室,并且掏出挎包里的手电筒。靠着微弱的光亮,拉开了紧挨着壁橱的写字台最上层的抽屉。  抽屉里放着的是珠宝首饰。那些金灿灿沉甸甸的装饰物昂贵值钱,但小偷并没有兴趣。他甚至连看都没看一眼就把抽屉关上了。他的目标显然不是那些东西。  他又拉开一张抽屉,那里面放着文件。它好像引起了小偷的兴趣。他情不自禁地俯下身,凑着手电光翻阅起来。然而他很快就失望了,那显然也不是他想要的,为此他烦躁地把那些纸张摞在一起,毫无耐心地塞进抽屉,全然不去顾及事后可能会留下的痕迹。  这显然不是专业惯偷的做法。可是谁知道呢?  此刻那人又拉开了抽屉,第三个,第四个……但是放在里面的东西仍然勾不起他的兴趣。看来情报有误,必须另找方向才对。那人思忖着抬起脑袋,慢慢地移动手电筒,重新去观察隐在黑暗里的房间。  那是间二十多平米的卧室。一张七尺大床,两个沙发,床头柜边放着报纸,写字台上堆着书籍,睡衣搭落在椅背上,喝剩的茶杯正待人收拾……  随着手电灯光的移动,小偷好像发现了什么。他看见写字台右侧壁橱门左边放着的皮箱。  “没错,胜负全在于它了……”  那人嘟囔了一声。黑皮箱沉甸甸的样子,使他有点亢奋起来了。  他提起皮箱,三两下地就打开了。凑着手电光,他急不可耐地俯下身去。  “天哪,全是现金,一百万日元一扎,至少也有一亿多……”  那人惊呆了。他情不自禁地叫着。假如不是因为黑暗,我们一定能看清他那对已经发绿的眼睛。他颤抖了一下,哆嗦着从皮箱里拿出一叠纸币。他或许想去确认那些现金的真伪,或许那本来就是下意识的动作,面对突如其来的财富,谁都会手忙脚乱的。  然而失态很快就过去了。那人把纸币放回皮箱,并扣上箱盖,没有任何犹豫。没错,那箱子中的现金已是囊中之物,现在重要的则是扩大成果。这屋里既然有那么多现金首饰,就一定还会有更重要更值钱的东西……  那人思索着,把手电光向壁橱里面照进去。他好像又发现了什么。这一次他真的激动了,因为手电光直直照射着的正是他梦寐以求的保险箱!  那人很快就动作起来了。凑着手电光,他弯腰钻进壁橱,低下脑袋,扭动着保险箱的锁,揣测着主人可能会设定的密码数字。然而他很快就失望了。那些暗码无从猜测,即使是再愚蠢的人,也会有自己的思维和他所喜欢的数字。那人思忖着,气喘吁吁地钻出壁橱,无奈地搓了搓手。  “要打开保险箱,必须采取另外的方法,可是……”  那人静静地思考着,两分钟后他又钻了进去,低下头再次摆弄起来。  然而就在那时,情况发生了变化,一种异样的声音传进了那人耳朵。那是脚步声,一个跑动着的人的沉重脚步声。它伴随着邻舍的狗叫声向这里传来,越来越近,越来越响,甚至能听到跑步人呼哧呼哧的喘息声了……  那人惊愣了一下,就像是听到断头台前的号角声一样,显然有点慌乱了。他停住手,不知所措地站起来,屏住声息,伸长耳朵。他期望那是错觉,是感觉上的误导,是心怀鬼胎的人常有的精神上的臆想……  然而幻想很快就被否定了。那跑步的人不仅在洋房前停下来,而且正在开门。那种钥匙插进钥匙孔里的金属碰撞声已经清楚地传进那人的耳朵。  “天哪,这可怎么办?那个人他……他一定是发现了屋子里有人才急奔而来的吧……”  那人哆嗦着。他无法判断,也无法镇静下来,两边太阳穴里的血管就像打锤似地在脑子里嗡嗡作响,是的,他已经是瓮中之鳖,无路可逃了,用不了一刻钟,警察就会到来,整个别墅区就会出现骚乱,人们会看着他被押解着,戴着手铐,推进闪着红灯的警车,他的人生也会因此而彻底地断送……  此刻跑步者已经踏上楼梯,正气喘吁吁地向三楼奔来,只要再走几步,就会发现卧室里的潜入者。  怎么办呢?那人情急中想到了自己所在的位置。没错,躲到壁橱里去,听从命运的安排,日本一九三六年“二?二六”事件时的冈田首相不正是躲在壁橱里才躲过命运的劫难吗?  那人打定了主意。他心慌意乱地弯下腰,钻进壁橱,在保险箱边上的空当里蜷曲起双腿,把脑袋隐藏在保险箱后面,从里面拉上了壁橱的门。他没有把门关死。那条缝隙不仅可以送来空气,还能让他看到外面的情景。他的动作还算利落,不到三十秒钟。  虚掩着的卧室门终于被打开了,一个黑影毫无顾忌地闯了进来,像一阵风似地来到壁橱跟前。这是个女人,而且上了岁数,这一点从那高耸着的胸脯和微微发胖的身材上就可以看出来。她关上卧室的门,把身体靠在门背上,呼呼地喘着粗气。  她显然没有发现卧室里的人。她的不安和恐惧来自于她的心里。  她靠在门背上耸动着肩膀。那已经不是跑步的原因了。她在哭,那种无声的泪和断断续续的抽泣声,足以能体现她心中的悲哀。  “究竟发生什么了呢?是什么原因让她一个人跑进卧室,背着人伤心落泪呢……”  壁橱里的人提出了疑问。他已经明白她的出现和自己毫无关系。她并没有发现自己。但事情的发展却不容乐观。也许这女人是因为吵架才跑回卧室的,也许她丈夫随后就会赶来,安慰她,和她同床共眠,使躲在壁橱里的他无法脱身……一切还很混乱,任何疏忽都会造成不测。那人暗暗地提醒自己。  他担心的事果然发生了。这时女人突然停住哽咽并且抬起脑袋,直愣愣地望着小偷的藏身地。她圆睁双眼,好像想起了什么或者是发现了什么似地突然大叫一声,并且打开房门冲了出去。她飞也似地奔下楼梯,离开洋房,头也不回地朝着海岸边跑去。  “这……”躲在壁橱里的人愣住了。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明白那女人是因为什么才惊叫。他仍然蜷缩在壁橱里,一动也不敢动地静候着事态的发展。  就这样地过了两分钟,直到那人感到了安全,认定那女人并不会回来,这才斗胆地从壁橱里钻出来。他深深吸了口气,惊恐不安地走出卧室,居高临下地望着一楼客厅的大门,伸长耳朵倾听着。  什么动静都没有,上上下下一片静寂……  “究竟是怎么回事呢?那女人总不会无缘无故惊叫着逃走吧?她一定发现了什么,感觉到屋子里的异常,或者是看到了壁橱里的人影,吓破了胆才跑的……”  那人心怀叵测地想着,无法言说的恐惧使他毛骨悚然。  “天哪!那女人一定叫救兵去了!她在找她的丈夫,或者在喊邻居,恐怕警察也会马上赶来的。他们会堵住门口,包围整座房子,连一个蚊子都不让飞出去,更不要说人了……”  黄豆大的汗珠在额头上渗出来了,紧张使他恍惚迷离。  说也奇怪,那时三楼天窗外射来一束光线,就像是乌云突然散开,月亮刚刚爬到这个位置上一样,那一片柔和的光芒就在那个时刻落在了卧室门口正不知所措的那人身上,虽然黝黯朦胧,但多少能使我们看到那个盗贼的形貌了。  他是个中年人,神情灰暗,头发蓬乱,乱碴碴的胡子,给人一种阴森的感觉。那偶尔闪过的眼神和由于苦痛展现出来的愁容,多少显示着他的过去。  远处传来了狗叫声,那种嘈杂声里似乎还夹杂着人声,它使本来就恐慌着的他更加紧张了。他抬起眼睛,注视着天窗外的夜空。没错,那声音是从海边传来的。海岸线离这儿才三百米,即使是慢慢散步,十分钟也赶到了。看来情况危急,再磨蹭,一切就全完了。  那人嚅动着嘴唇。现在确实到了下决心的时候了。可是他好像还有点犹豫。他踌躇不决的原因是卧室里边放着巨款的黑皮箱。它在诱惑着他。  可是那还用问吗?那么多钱,够他受用的了,他现在不是正缺钱吗?他是个贼,哪有见钱不偷之理?可是……  那人沉思着向卧室方向望去,静思一会以后终于下定了决心。他转过身,头也不回地奔下楼梯,打开大门后便冲了出去,当那扇被惯力重重锁上的大门闷闷地传来震荡声时,那飞奔着的盗贼的影子已经消失在通向海岸边的那一片幽暗的夜色中了。  2.上海里弄的不速之客  两个小时以后,在相距上述事件发生地往西大约两千公里的中国上海,发生了另外一件事。  也许是因为南中国海形成的低气压把乌云撒落在东海上空的缘故,那几天上海阴雨绵绵,虽然雨丝细得在路灯的闪烁下难以看清,但紫色的雾霭还是让我们感觉到了空气中的湿度。夜色阴沉得可怕,而且气压很低,阴冷惨淡的黑暗和苍凉无边的寂寥就像是城市上空横卧着的巨人那只湿漉漉的手,无情地把大街小巷的每一个角落都刷了一遍,让百姓们蜷缩着身体,还没有人夜就惶恐地钻进被窝,像躲避瘟神似地锁紧了屋门……  一九八九年的秋天让人寒心,可是谁能够知道,就是在那个时刻,坐落在卢湾区顺昌路的有着百年历史的名叫“四合坊”的老式里并里,却发生了一件事。  那天晚上九点二十分。有一男一女走进了这条深深的里弄,他们打着伞,贴着红色砖瓦砌成的高墙向前移动着。他们似乎在寻找里弄里的某幢房屋,所以那一高一低的身影常常停下来,发出低低的声音。  “爹,地址不会有错吧?”那是个少女的声音。她对站在身边的瘦高个男人说道,那样子有点着急。  “没错,孩子……”  “可是都老半天了,只看见37号,137号,怎么就没有337号呢……”  “上海的弄堂就是这样的。我们从这里穿过去1337号一定在和这里交叉的另一条弄堂里……”  男人心疼地拉起他身后的少女的冰凉小手,继续向弄堂深处走去。  起风了,而且是北风。那种贴着墙边呼啸而过的意味着天空即将要放晴的冷风,使瘦高个男人打了个寒噤。他收起雨伞,停下了脚步。  “孩子,你冷吗……”他轻轻地问身后的少女,但她没有回答。此刻她圆睁着的眼睛紧盯着四米前方的那幢有着屋檐牌坊,嵌刻着稻穗金鱼图案的石库门楼房,它的黑色大门左上方的门牌上写着的正是337那几个阿拉伯数字。  “爹……我们……”少女的肩膀颤动一下,突然冒出了这样一句话。  “别……孩子,别怕……你不是老想着要来这里吗?要不……我们回去……”瘦高个男人向前跨了一步,搂住少女的肩膀。他抬起眼睛,注视着写着白色数字的门牌,仿佛那里就是灾难的根源似的。  “不……还是去吧……”少女向瘦高个男人瞥了一眼,有点犹豫但还是向前迈出了脚步。这一步迈得无声无息,但沉重得让人心悸。  黑色的木板门没有上锁,或许它根本就没有锁。上海许多石库门建筑因为年久失修本来就已经锁不上了。这种状况给一男一女老少两人带来了方便。他们走进院子,来到有着厨房灶头和洗衣池的前厅,犹豫着停下了脚步。因为呈现在眼前的过道走廊楼梯,以及东西左右远近交叉着的紧闭着的屋门,使他们一下子迷失了方向。幸亏远处过道屋檐下还挂着一只没有灯罩的灯泡,忽闪着让那个男人定了一下神,使他想起放在挎包里的画着他们所要找的房子的地图,否则可真要迷路了。  其实,他们要找的屋子就在眼前。终于,在经过心灵上的犹豫以后,他们来到了亭子间门口,并在那扇紫红色的房门上叩了两下。  “谁……”亭子间里传来了男人的声音。  “您是李子民先生吗?”  “是……是的。可是,你们是谁?”  “我们是从……乌镇来的。”男人回答道。他相信乌镇这个地名一定会给房主带来启发的。他的猜想果然没错,没有多久亭子间里就亮起灯光,并传出塞塞搴率的穿衣提裤的声音,随后那破旧的屋门打开了。  “你……你们……”李子民从里面伸出了脑袋。  这是一个睡眼惺忪,胡须邋遢,一头蓬发,心神不定的三十八九的男人。他颧骨突出,清瘦单薄,有着深深的皱纹和一脸的疲倦。“你……你们找谁呀……”李子民满怀狐疑地问道。他的声音颤抖,尤其是看到来客中还有少女的时候,神情就更加惊奇了。着少女,足足望了有三十秒钟。“你……你们……你们找我?”李子民把视线移到少女身边那个有六十来岁的瘦高个男人身上,犹疑地问道。  “您……您是不是叫李子民?”  “是的,我是李子民。”  “您认不认识一个叫梅春雪的女人?梅春雪……您还记得吗?”瘦高个男人的眼睛里闪烁着光芒。他盯着李子民,一字一句地问道。“梅春雪……梅春雪……我……”李子民念叨着抬起脑袋。他似乎在回想什么。他没想到早已封闭的往事会在十七年以后这么一个黑暗的雨夜里,以这样的方式袭来。他的眉毛在抖动,眼皮似乎也在跳动,突然就像有一道白色光芒在脑海中闪过,让他在刹那间感悟到了什么似地,脸色一下子苍白起来了。  “请……请进,请到屋里来谈……”李子民左右环顾一下,忙不迭说道。他知道石库门建筑是不隔音的,尤其是在过道上。当深夜来客走进亭子问,小屋门被紧紧关闭上以后,李子民才稍了口气。他拿起桌上的香烟,点燃后便迫不及待地抽了起来。这是一个典型的单身男人的窝。比起他人来,这里似乎显得更乱。这个几乎没有立足之地的小屋里最显眼的应该是那张铁架起来的小床了,它是整个小屋的中心点。此刻床上铺盖着的是  黑乌亮的被单裹成的被子,破得露出了棉絮的棉胎从被子两头出来,使被单如同虚设。紧靠着铁床的是方桌。它上面摊放着的饭菜和没有洗过的碗筷。方桌边上有一把椅子,堆积着一大洗下来的衣服。到处是垃圾,随处都可以摸到灰尘,眼光所到之不让人感到房屋主人那种贫无立锥,穷困潦倒的生活。  “请……请坐……”李子民有点尴尬地扔掉烟头,试图去拿椅子衣服,但被瘦高个男人挡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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