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扪虱谈鬼录

栾保群 上海文艺出版社
出版时间:

2010年4月  

出版社:

上海文艺出版社  

作者:

栾保群  

页数:

324  

Tag标签:

无  

前言

  虱子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扪虱”写到字面上却被人视为一件雅事,那起因自然在于王景略的“扪虱而谈,旁若无人”,此时用到本书做了书名的一部分,便有些让人感到酒鬼自附于李白似的。  但细想此生,也不是完全与虱公无缘。四十多年前的一个冬天,我随着串联大军北返时,身上起码拥有江浙皖三省的虱公,如果加上从外省学生身上串联过来的,那么除台湾以外二十九省市自治区的虱族可能就齐聚一堂了。但当时并没有感到有什么骚扰,或许是济济于藐尔一身的诸虱们此时开始争王争霸,正忙于内斗而无暇顾及,但更可能是那时我们“阶级斗争的弦”绷得正紧,时刻准备被“触及”的灵魂极为敏感,于是皮肉躯壳就高度麻木了。可是一进家门,母亲便让立刻把衣服脱下,然后煮了几大盆开水,狠狠地把衣服烫了几遍,此时只见浮虱千百,顺流而下,二十九省市自治区的虱族就这样“聚而歼旃”了。——记得当时就有些怅惘,而现在想起,则更多了一层遗憾:虽然与虱公有了肌肤之亲,竟连那一扪之缘也错过了!  所以“扪虱”一词在这里只是借了上个世纪一位自称“扪虱谈虎客”先生的冠冕,做装点门面语,其实完全是吹嘘的。  真实的则是“谈鬼”。但鬼又“谈何容易”!苏东坡谪于黄州,最喜与人谈鬼,那是厌闻人事,更是怕说人事。文与可曾与东坡诗日:“北客若来休问事,西湖虽好莫吟诗。”郭功父赠诗更好:“莫向江边弄明月,夜深无数采珠人。”诗不能吟,月不能赏,形势如此,不说鬼还干什么!但那时竟无说鬼之禁,没有搞出一个“乌台鬼案”,也是舒亶之流失于疏忽吧。这“疏忽”拖了近千年,终于到了二十世纪补上了课。  上世纪五十年代初的禁鬼戏,是简单的破除迷信,并没有更深刻的用心,往好处想,是颇有“爱民如子”的美意的。我记得小时候看奚啸伯的《九更天》,吓得我一夜没有睡好,只要一闭眼,就见无头鬼跑来告状。所以禁了这些戏,也是考虑到老百姓智如孩提,不要吓出个好歹甚至中了邪吧。但后来好像也顾不得这些了,一九五七年“反右”之后,舞台上出现了《聊斋》里的《画皮》,多少剧种一齐上阵,各剧场中几乎全是这出戏(剩下的就是不那么叫座儿的《百丑图》了)。看了之后,夜里再闭眼就是青面獠牙的妖怪扑上来,比无头的鬼魂更可怕。但那是用披着美女人皮的恶鬼来影射“右派分子”,大约老百姓被吓上几吓就更能体会“右派分子”生吃人心的凶残吧。  但用鬼来“说事儿”从此就成了那时的“春秋笔法”,于是而用心深刻了:既然我用鬼来骂人,那么别人倘若谈鬼,怎么知道不是在变着法儿骂我呢?到了一九五九年,为了反击国内外反动派,一部《不怕鬼的故事》便奉旨而编了出来。但同时却“不慎”给一些“离心离德”的知识分子开了天窗,于是《李慧娘》、《谢瑶环》之类的大“毒草”也趁机冒出来了,因为李慧娘大骂贾似道,正如海瑞的骂皇帝,而这位半闲堂中的贾平章据说就是影射着什么。更不能容忍的是,“有鬼无害”的歪腔邪调也唱起来了,这不是公然提倡用鬼来“反党”么!原来鬼是只能奉旨而谈的。于是“旗手”初露峥嵘,一篇署名“梁璧辉”的文章发表在上海的《文汇报》上,“鬼禁”便正式地开始,时在一九六三年。有人认为这是“史无前例的文化大革命”的发轫之作,批《海瑞罢官》的先声。如此说来,“鬼”在政治斗争史中能占据这么重要的位置,怕也是史无前例的吧。  及至那“起于青萍之末”的大王之风“盛怒于土囊之口”的时候,鬼的禁令自然更形于严厉了。但好像那禁令并不大有效,因为即使是至高的革命权威,实际上对草民的基本物质和精神需求也起不了消灭或扭转的作用。一九六八年以后我在农村,白天搞大批判,夜间说鬼故事,两不相干,也是“大革命”中的一景。但老百姓绝对没有用鬼魂反“文革”的意思,(他们并不是怕什么,而是一种下意识的轻蔑,一种新“精神”下来,说起来就是“又扯××蛋了”。)以我的浅薄之见,只是因为他们有这种“精神需求”。自然也不是不说鬼就活不下去,更不是说了鬼就可以填饱肚皮,只是学了一天大寨,与天与地斗过,再搞一阵大批判,与人也算斗了,但并没有得到预期的“其乐无穷”的感觉,于是就到鬼这里找感觉,不仅有趣、刺激,而且比现实还多些人味儿,让人总算有些短暂的快乐。可是也不知不觉地把中国的幽冥文化传承下来,其中也难免有让“四人帮”一流不愉快甚至恐惧的成分,比如冤魂的复仇之类。

内容概要

  僵尸虎伥阴摩罗,酆都城里,随你百幻千奇,总难逃住房吃饭;血池孟婆店,阴山道上,由他八景十殿,无不是伸手要钱。鬼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样子?让我们跟随作者,一睹千百年来中国人独特而精彩的幽冥世界!

作者简介

  栾保群,读过中文,聊识之无,改学历史,蛆知汉魏。本职冬烘先生,忝充出版编辑。为人作嫁之馀,尚有边角废料,垂老投闲,补缀成衲,虽捉襟而见肘,却宁短而不斜。无虱可扪,有鬼可谈,凑成一编,共庆升平。

书籍目录

  小序  也谈“水里的东西”(夹带一章)  说僵  避煞之谜  哀伥  那一边的吃饭问题  阴山八景  恩仇二鬼  髑髅的幽默(外一章)  鬼的死亡  无债不成父子  纸灰飞作白蝴蝶  罗酆山的沉没  野调荒腔说冥簿(上)  野调荒腔说冥簿(中)  野调荒腔说冥簿(下)  尸变——续《说僵》  黄泉无旅店  入土也不安  凄惨的“鬼仙”  附·中书鬼案

章节摘录

  我的看法是,避煞所避的是“自内而出”的煞鬼为近实,而所谓“亡魂归来”则是一手虚招。什么是自内而出的煞鬼?实际上古人已经接触到并已经解决了这个问题,那就是这些煞鬼、煞神多为棺材、墟墓中所出,为“尸气所变”。而回煞的时间则正如《遯斋偶笔》所言:“阴阳家云:至是日馀气方散,触之不祥。”所谓煞鬼也者,不过就是“尸气”而已!所以再深一步说:避尸气为实,避煞鬼为虚。  陶潜《续搜神记》也有一条与“煞殃”相关的记载,虽然没有提到避煞,却有了可以视为“煞鬼”的东西。该书卷六云:安丰侯王戎,曾参加一家殡殓。主人正在把尸体纳入棺中,送葬的宾客们就都在厅堂等候,只有王戎躺在自己车中休息。忽然,他看见“空中有一异物,如鸟”,渐近渐大,竟化为一辆赤马所驾之车,中有一人,著帻赤衣,手持一斧。马车落地,那人径入王戎车中,谓王日:“赠君一言:凡人家殡殓葬送,苟非至亲,不可急往!”此鬼所以告诉王戎这些,是因为他预知王戎以后“当致位三公”(王戎为魏晋间的“竹林七贤”之一,到西晋末官至三公),便有些套近乎的意思。尸纳于棺,众客要向遗体告别了,此鬼也随客入内,拿着斧子骑在棺材的侧板上。自然这些是只有土戎能看见的。有一亲属走近棺材,垂头凑近亡人,以示诀别之情,那鬼便挥斧朝此人额头打去,其人即时倒地,为左右扶出。——大约只是晕倒而未必是丧命吧。  那个著帻赤衣、手持一斧的鬼物正是煞殃。但这煞殃并不是亡人的鬼魂,只是在亡人殡殓时出现的煞鬼。这故事中虽然没有提到“避煞”,可是故事本身就在提醒人们在殡殓之时不要凑近死尸,如非至亲至交,最好连殡殓都不要参加。所谓为煞鬼用斧头砸昏,其实不过是被尸气所熏倒罢了。稍晚些的刘义庆《幽冥录》也谈到人死之后会有异物出现:  会稽国司理令朱宗之,常见亡人殡,去头三尺许,有一青物,状如覆瓮(倒扣着的缸)人或当其处则灭,人去随复见。凡尸头无不有此青物者。又云:人殡时,鬼无不暂还临之。  重要的是最后一句,“人殡时,鬼无不暂还临之”,既是“暂还”,自然是指死者的亡灵,与北方颜之推说的“死有归煞”正是一事,只是这归煞的形状仅是“状如覆瓮”的一个“青物”,并不具有亡者的形象。而为什么朱宗之说此物悬在尸体头部三尺之处呢?很明显,那是告诫吊唁者距离死者的头部远一些,起码要在三尺之外,也就是要避免为尸气所中,因为尸气主要是从死者口鼻中散出的。  而元人杂剧《死生交范张鸡黍》第三折,范巨卿见到张元伯灵柩,道:“你众人打开棺函,我试看咱。”元伯之母说:“哥哥不可。已死过许多时,则怕尸气扑着你也。”可见人们本来就明白陈尸数日之后就会有尸气伤人的。  而能证明此说的更重要根据则是“布灰验迹”这一民间丧俗。避煞那天,要“扫除亡人所居之室,炕上地下,遍节布芦灰”。说是为了看看死者回煞时留下的足迹,以断认老太爷来世投生为何物,这理由实在只能让亡属难堪,因为那足迹除了猫狗鸡鸭就是小偷。所以布灰的真实意图另在别处。须知在出现“布灰验迹”之前的很久,早在南北朝时,就有了避煞那天要“门前燃火,户外列灰”了。灰是草木之灰,旧时代的马桶就用它来消解臭气,所以马桶又叫“灰桶”,倒马桶也叫“磕灰”,连厕神也有了“灰七姑娘”的别号。“布灰”的真实目的就是要吸收尸体散出的有害气体,而不是为了看死者下一世要转成什么畜生。不仅如此,据南京六合的朋友介绍,当地丧俗,如果赶上暑天,人殓前要在棺材底部铺上很厚的一层草灰,然后用布铺平盖严,让上面看不出,那就除了消解尸气之外,还有吸收尸水的作用了。此一经验不会仅为江南一带所独有,更不是近百年的发明,所以对草木灰吸收性能的认识应该是很早的事了。至于门前燃火,热气流上升,引起门前低压,则会形成气流的循环,使室内的有害气体尽快地排到室外。避煞那天,全家出避,门窗都要打开,也是为了让尸气发散。巫师所测算的避煞之日,不过是根据时令而大致推算的尸气最为毒害的时间罢了。草木灰吸收“尸气”,会让尸气在短时间内集中到地面附近,一时不能立即散去,这样一来,在布灰之后的室内将对人更为不利。所以在撒上草木灰之后,人应该避开一下,也许这就是举室离家这一丧俗的真实原因。全家远遁,门户大开,什么鸡犬野物之类嗅到灵前的供品,要不进来享用那才是怪事,于是而灰上留下了足迹,但也往往让这些吃白食的中尸气而死,即是“草木鸡犬往往有遭之而枯毙者”。《中华全国风俗志》下编“江苏”一章记高邮之避煞,称为“闭殃”(当即“避殃”之误书),家人出门之前,要把坛坛罐罐全都盖好,说是怕亡灵回家时掉进去。鬼魂掉到罐子中又会怎样,如果爬不出来,留在家里供养着倒也不错,所以这奇怪的理由不过是预防鸡犬蛇鼠之类光顾罢了。至于有的地方如在避煞时把雄鸡拴在桌子腿上,说是煞至则鸡鸣,也不过是当做惊吓不速之客的“报警器”而已。  可是避尸气与儒家尽孝的传统是背离的,人们怎么能把尸骨未寒的亲人扔在家里而出走呢?于是人们就造出了死人亡灵“回煞”的“鬼话”:鬼魂要回家看看。可是这个“看看”却不是探望亲人,只是对自己的那个臭皮囊以及留下带不走的遗物表示一下怀旧。这理由实在很不充分。但既然人家要回来,又不是专门看你的,幽明两途,人是应该让一让的,这就给合理的内核罩上了荒诞的外壳。然而这还有些不妥,一些孝子贤孙或者伉俪情深的男女竟要冲破幽明的界限,你不看我我却要看你,而且一些老夫子也发话了,既然是死者的亡灵回来了,你们大家就更不应该离开,其意似以全部留下再照个“全家福”才妥当呢。(俞文豹引陈东山的话说:“安有执亲之丧,欲全身远害,而扃灵柩于空室之内者?又岂有父母而肯害其子者?”)于是鬼话继续改造,那回来的“煞”并不是死者一人,而是被一个恶鬼煞神押解来的,人们要躲避的不是亲人亡灵,而是那煞神。这是一种不自觉的造鬼行为,目的就是让家人躲避“邪气”,责难尽管责难,理由却有的是。  如此看来,颜之推、俞文豹、陈东山等人用儒家的孝道批判避煞的恶俗,在伦理上似乎是正确的,但从“科学”的角度上看却是错误的了。而且就是从儒家的角度,也照样可以驳倒颜之推们。古人很早就把尸气与煞鬼附合到一起了,而且也不是不见于经传。《礼记·月令》后汉郑玄注中就有“大陵积尸之气,气佚则疠鬼亦随而出行”之类的话,疠鬼就是瘟鬼,大陵积尸,往往是因战争或瘟疫而大批死亡者的丛葬,其瘟疠之气更是容易形成大范围的瘟疫,这时国家就要在城市各处行傩,所谓“九门磔禳”,就是“禳去恶气”。这实际上就是一城一邑的全体“避煞”,只不过此时无处可避,只好用巫术来驱邪罢了。  因此,清人刘玉书在所著的《常谈》中说:“信死亡之气、疫疠之气触人成疾,不信殃煞扑人、疫鬼祟人。”将殃煞与死亡之气对言,既不信归煞,又谨防尸气,就不能不说是前无古人的卓见了。  至于煞神常被人说成是禽鸟之形,这也不是不可理解。首先,《宣室志》所说的人死数日,“当有禽自柩中而出”,这绝不是屡验不爽,像在舞台上变魔术,掀开手绢就飞出个鸽子来似的。但也绝不是凭空编造,棺材敞着盖儿,什么东西不能进去?食腐的禽类当然更要闻到气味便来“歆飨”,及至主人来了,它没理由“鸱吓”,只好鹰飏。而且人在将死未死之时,这些扁毛畜生往往就会逐臭而来,及至停灵之时,则或翔于空,或集于屋。这样的事出现几次,就足够人们当成编故事的材料,让食腐的毛团一变而为“罗刹魅”,再变而为煞神了。

媒体关注与评论

  因为鬼确实是极有趣味也极有意义的东西我们喜欢知道鬼的情状与生活,从文献从风俗上各方面去搜求,为的可以了解一点平常不易知道的人情,换句话说就是为了鬼里边的人。……现在如只以中国为限,却将鬼的生活详细地写出,虽然是极浩繁困难的工作,值得当博士学位的论文,但亦极有趣味与实益,盖此等处反可以见中国民族的真心实意,比空口叫喊固有道德如何的好还要可信凭也  ——周作人《说鬼》  即使是至高的革命权威,实际上对草民的基本物质和精神需求也起不了消灭或扭转的作用。……我是自小就喜欢听鬼故事的,听了怕,怕了还要听。……鬼故事看多了,便对中国的幽冥世界有了一些了解,多少能看出,哪些故事较能代表俗民的幽冥观念,哪些更多的是个人化的创作……而最主要的感受,就是觉得曾经可怕的鬼故事其实并不比人世中的东西更可怕,认真琢磨起来,往往能得到会心的趣味  ——作者小序


编辑推荐

  《扪虱谈鬼录》是一部妙趣横生,越读越有滋味的书。水鬼,缢鬼,僵尸,伥鬼,煞鬼,讨债鬼,考场大头鬼……鬼的七情六欲,鬼的幽默,鬼的吃饭、住房、花钱问题,鬼的死亡……鬼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样子?让我们跟随作者,一睹千百年来中国人独特而精彩的幽冥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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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不错的书,有时间要好好读


扪虱谈鬼


乱离怪神子不语


很好 内容很好 是我喜欢的类型


扪虱谈鬼录


栾老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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