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境以南太阳以西
2004-3
上海译文出版社
[日] 村上春树
林少华
无
37岁的男主人公,在东京市区拥有两家兴旺的酒吧,还有娇美的妻子,可爱的女儿,他是一位真正的成功人士。但是,他的内心还是感到饥饿干渴,事业和家庭都填补不了,而让他那缺憾的部分充盈起来的,是他小学时的女友岛本。岛本不愿吐露自己的经历、身份、只希望他就这样接受眼前的自己,只把她当成小学时那个爱古典乐的女孩。然而,就在他接受了这不可能接受的条件时,两人却在箱根别墅度过了销魂的一夜。翌晨,她一去杳然、再无踪迹可寻了。
无
正因为背负着格外大的压力,她要比我坚强得多,自律得多,在任何人面前都不叫苦示弱。不仅口头上,脸上也是如此。即使事情令人不快,脸上也总是带着微笑。甚至可以说越是事情令人不快,她越是面带微笑。那微笑实在妙不可言,我从中得到了不少安慰和鼓励。
想必对他们来说,她是过于冷静而又自律了,可能有人还视之为冷淡和傲慢。但是我可以感觉出岛本在外表下潜伏的某种温情和脆弱——如同藏猫猫的小孩子,尽管躲在深处,却又希求迟早给人瞧见。
岛本定定地注视着我的脸。她的表情里有一种撩动人心弦的东西。那东西——当然这是事后回想时才感觉到的——带有肉欲意味,仿佛能把人心的薄膜一层层温柔地剥离下去。至今我仍清晰记得她那伴随着表情变化而细微地改变形状的薄唇,记得那眸子深处一闪一灭的隐约光亮。那光亮令我想起在细细长长的房间尽头摇曳不定的小小烛光。
她的表情里有一种撩动人心弦的东西。那东西——当然这是事后回想时才感觉到的——带有肉欲意味,仿佛能把人心的薄膜一层层温柔地剥离下去。至今我仍清晰记得她那伴随着表情变化而细微地改变形状的薄唇,记得那眸子深处一闪一灭的隐约光亮。那光亮令我想起在细细长长的房间尽头摇曳不定的小小烛光。
你肯定喜欢一个人在自己的脑袋里考虑各种各样的事情,而且不大喜欢被人窥看。这也许因为你是独生子的关系。你习惯于独自考虑和处理各种事情,只要自己一个人明白就行了。这点时常让我惶惶不安,总觉得自己被人扔开不管了似的。
这不大像是我的人生,我好像是在某人准备好的场所按某人设计好的模式生活。我这个人究竟到何处为止是真正的自己,从哪里算起不是自己呢?握方向盘的我的手究竟多大程度上是真正的我的手呢?四周景物究竟多大程度上是真实的景物呢?越是如此想,我越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一个人的人生归根结蒂只能是那个人的人生。
下雨花开,不下枯死。虫被蜥蜴吃,蜥蜴被鸟吃,但都要死去。死后变成干巴巴的空壳。这一代死了,下一代取而代之,铁的定律。活法林林总总,死法种种样样,都没什么大不了的。剩下来的唯独沙漠,真正活着的只有沙漠。
原来人们看杂志看得很来劲,远远出乎我的想象。意识到这点再环视四周,美容院、银行、饮食店、电车中,所有场所的人们都在走火入魔般地翻阅杂志。也许人们害怕空耗时间,故而姑且拿起身边的东西阅读,无论它是什么。
她求别人做什么时,总是明显地报以微笑。好一张楚楚动人的笑脸,笑得真想让人把那里的一切都装进盘里带走。若是别的女子效仿,很可能让人觉得不快,但她一微笑,仿佛全世界都在微笑。
小的时候,雨天里我经常一动不动地盯着雨看,而一旦怔怔地盯着雨看,就会觉得自己的身体一点点分解开来,从现实世界中滑落下去。大概雨中有一种类似催眠术的特殊魔力,至少当时我是那么感觉的。
眼望如此风景的时间里,我蓦然想道,自己迟早肯定还将在哪里目睹同样的风景。这就是所谓既视感的反向——不是觉得自己以往什么时候见过与此相同的风景,而是预感将来什么时候仍将在哪里与此风景相遇。这一预感已伸出长臂死死抓住了自己意识的根。我已能感觉出其握力。而那长臂的前方便是我自身,将来应该还在的、增加了好几岁的我自身。当然,我无法看见我自身。
记住,别找无聊女人。和无聊女人风流,自己不久都会无聊。和糊涂女人厮混,自己都要糊涂起来。话虽这么说,可也不要同太好的女人搞在一起。和好女人深入下去,就很难再退出来了,而退不出来,势必迷失方向。
注意这几点就行了。首先不可给女人弄房子,这是要命的东西。其次回家时间最晚不超过半夜两点,半夜两点是不被怀疑的底线。第三,不可拿朋友作挡箭牌。风流事有可能露馅,那也是没办法的,但不可连朋友都搭进去。
岛本心中有只属于她自身的与世隔绝的小天地,那是惟独她知晓、惟独她接受的天地,我无法步入其中。
非常遗憾的是,某种事物是不能后退的。一旦推向前去,就再也后退不得,怎么努力都无济于事。假如当时出了差错——哪怕错一点点——那么也只能将错就错。
我什么也不说。她有她的做法。我看着她的唇、舌和伸进裙内的手的徐缓动作,同时不由想起在保龄球馆停车场那辆租用小汽车中变得僵挺而面色苍白的岛本。我还清楚地记得当时在她瞳仁深处窥见的东西——那是地下冰河般硬邦邦冷冰冰黑乎乎的空间。那里惟有沉默,吸入所有声响而再不容其浮出的沉默。冻僵的空气不可能传递任何种类的声籁。
那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目睹的死亡场景。那以前我不曾经历身边任何人的死,亦不曾目睹任何人在眼前死去,所以无法具体想象死究竟是怎么一种东西。但那时,死以其原原本本的形态横陈在我的面前,与我的脸相距不过几厘米。这便是所谓死,我想。它告诉我:你也总有一天会走到这一步,任何人不久都将在无可避免无可救药的孤独中坠入这黑暗的深渊、这失却共鸣的洋寂中。面对死亡世界,我感到窒息般的恐怖。这黑暗之穴乃无底之穴。
我朝着冰封雪冻的黑暗深处呼唤她的名字:岛本!我呼唤了不知多少次,但我的声音都被吸入了无边无际的虚无。无论我怎样呼唤,她瞳仁深处的东西都纹丝不动。她依然持续着如空穴来风般的声音古怪的呼吸,那均匀的呼吸告诉我她仍在此岸世界,而其瞳仁深处则是一切死绝的彼岸世界。
在我凝视着她瞳仁中的黑暗、呼唤着岛本的名字的时间里,我渐渐涌起一股错觉,觉得自己的身体正被拖入其中,那个世界就好像真空的空间吸入四周空气一样在吸引我的身体,我至今都能记起其力量的实实在在——当时,死是打算连我也拉进去的。
我紧紧闭起眼睛,将记忆逐出脑海。
刚才我也说了,在我是不存在所谓中间的。”岛本在那里边说,“我身上不存在中间性的东西。不存在中间性的东西的地方也不存在中间。”
你是否心中也存在着这么一个女人? 可最终现实的生活中发现原来只是一场梦。不管成功与否, 最终我们还是要选择现世安稳。选择成熟就是脚踏实地,过好自己的生活,而不是追求那些虚伪飘渺的东西。
读完这本书,想起了一部我最喜欢的电影《搏击俱乐部》,同样是内心在追求一种生活和一个世界的时候,可最终还是选择活在当下的现实里,生命就是这么矛盾和复杂。
·1·
37岁这年,已经结婚多年并且拥有一个幸福家庭的初君在自己的酒馆里和25年前的初恋岛本重逢。此后的六个月,他感到自己重新拾获了丢失许久的激情和青春,他内心疯狂却只能表面克制地爱着岛本。而在今晚,他想不顾一切地把自己心底里想的全部说出来,毫无隐瞒地呈现给对方,得个了断。
“初君,你听说过西伯利亚癔病吗?” 他们聊起童年常在一起听的那首Nat King Cole的“South of the Border” 时,岛本忽然问。
“不晓得。”
“想象一下:你是农夫,一个人住在西伯利亚荒原,每天每天都在地里耕作,举目四望一无所见。北边是北边的地平线,东边是东边的地平线,南边是南边的地平线,西边是西边的地平线,别无他物。每天早上太阳从东边的地平线升起,你就到 田里干活;太阳正对头顶时,你收工吃午饭;太阳落入西边的地平线时,你回家睡觉。每天周而复始如此光景的时间里,你身上有什么突然咯嘣一声死了。于是你扔下锄头,什么也不想地一直往西走下去,往太阳以西。走火入魔的好几天好几天不吃不喝走个不停,直到倒地死去。这就是西伯利亚癔病。”
“但太阳以西到底有什么呢?”
“我不知道,也许那里什么也没有,也许有什么也不一定。”
结束了这段对话后,初君向岛本表达了爱意。在一个缠绵激情的夜晚之后,岛本消失了。彻底地消失,从此再也没有在初君的世界里出现。
·2·
《国境以南太阳以西》(以下简称《国境》)是村上所有的书里面我最喜欢的一本。如果说《挪威的森林》还在谈爱情本身,《国境》则是套上爱情的外壳,探讨一些更为深刻的东西。初君是正处中年,表面看来他拥有了一切这个年纪的男人想要拥有的东西:温柔贤惠的妻子、活泼可爱的儿女和蒸蒸日上的事业,但他并不感到充实和满足。他总是想起自己的初恋岛本,那个学生时代的跛脚女孩,想象着如果这些年身边的人是她,会是怎么一个模样。
也许是好的,也许是坏的,这都没关系。至少那将是不一样的,另一种可能。
岛本恰到好处地出现了。25年的时间,一切都变了,又好像一切都没有变。她的跛脚几乎被医好了,虽然还有一点点跛态,但多年的训练已经让她可以非常自然地掩饰这一生理缺陷;岁月没有带走她的美貌,反而给了她更多的成熟和韵味。只点一支蜡烛,耳畔想起Nat King Cole的South of the Border,初和岛本面对面坐着,时光仿佛倒流至25年前的那个下午,在岛本的家中,古董似的唱片机里播放着Nat King Cole的《Pretend》,初君跟着旋律轻轻唱着:
Pretend you are happy when you are blue, it isn't very hard to do.
老旧的照片重新着上斑斓的色彩,倒流的时光闪闪发亮。过去的那些年奔跑着涌上心头,蓝调里也能听出重金属的味道。
在村上的笔下,接下来的一切都发生得那么顺理成章甚至波澜不惊,直到那个缠绵之夜后,岛本的消失。
此时病入膏肓的初君在面对妻子有纪子的时候,嘴上说着需要时间思考,其实满脑想的都是如何找到岛本。这就好比,患了西伯利亚癔病的人,在路途上已经看到尽头处的绿洲了,一觉醒来却被告知一切不过是海市蜃楼。一切就如同一场梦,可他觉得现实已经死了,根本回不去了。他要找到那个梦,然后拥有足够的理由和决心,和过去决绝。
有趣的是,岛本没有出现,出现的是泉。
·3·
村上在第一章里写过初君与岛本的故事后,直到第八章才重新让岛本出现。中间的铺垫乍看起来是漫长的。这些章节里谈得最多的是青年时代的恋爱对象泉。泉是个非常可爱的女孩,但初君在和她的交往当中始终找不到和岛本的那种推心置腹。不久初君和泉的表姐发生了性关系,泉愤然离去,故事也戛然而止。
初君这些年来对泉一直抱有愧疚的态度,因为在他内心深处自己伤害了泉,尽管这种伤害并非刻意。
” 但我那时还不懂,不懂自己可能迟早要伤害一个人,给她以无法愈合的重创。在某种情况下,一个人的存在本身就要伤害另一个人。 “
故事里,泉和初君是在岛本消失后再次偶遇的。村上这样描述坐在出租车里的泉:
”同学说‘孩子们都害怕她’,听得当时我弄不清怎么回事,但在如此面对泉的此时此刻,我得以彻底理解了他要说的意思...她的脸上已经没了表情。不,这样说不够准确,我恐怕应该这样表述-大凡能以表情这一说法称呼的东西一点儿不剩地从她脸上被夺去了...倘若她想向我诉说什么,那么她诉说的无疑是无边无际的空白。”
恐怕在此时此刻,初君才真正明白了自己曾经无意的伤害到底意味着什么。而这次邂逅,竟然解开了岛本丢给他的死结。
“我心中原有的什么消失了,断绝了,无声无息地,然而决定性地。”
初君回到了有纪子身边。
·4·
在整个故事里,我始终最喜欢有纪子。她是唯一完整且温暖的人。与初君、岛本和泉相同的是,她一样经历过伤害,但她仍有勇气再次与初君组成家庭。有纪子是有可能变为岛本或者泉的,但是她在每一次受到伤害的时候,既没有绝望地逃避,也没有麻木到心死。她是一个愿意抛开过去拥抱现实的人。她愿意从“过去”所施加的痛苦中走出来,以一种崭新的心态与初君面对“现在”,而不是以被伤害作为理由裹挟着“过去”来攻击“现在”。同样,在发现初君出轨之后,她尽管很痛苦,却仍然愿意等待初君从他的“过去”中走出来,走回他们共同营造的“现在”。
如果岛本再次出现,而初君再次离开有纪子会怎样?人的命运很大程度是由性格决定的,完整且温暖的有纪子,即使离开初君,同样能够再次抛开“过去”拥抱“现在”,因为她具有将“现在”发展成“美好未来”的能力。
“活法林林总总,死法种种样样,都没什么大不了的。剩下来的唯独沙漠,真正活着的只有沙漠。” 如果现实是沙漠,那么初君一直想找寻的便是绿洲。人到中年的他一直被沙漠的干涸与燥热折磨,一成不变的空虚和闭眼都可以预测的未来让他想要奋起改变,即使头破血流,他也要走向太阳以西,去寻找绿洲。最重要的是,走向太阳以西意味着一种可能性,意味着现实可以全盘推翻,人生可以不同。
站在国境以南,他沿着太阳以西走了那么久那么久,直到有人走来轻轻把手放在他的背上。
他回过头,才看到暴雨冲刷了整个沙漠,视野所见,遍地绿洲。
你爱岛本吗?可是我觉得你爱的只是当时那个孤独的自己。
你怀念的是当时陪你度过孤独岁月的岛本,以及后来陪你度过你觉得无人能够理解你的时光的岛本。
你在爱着泉的时候,其实也是爱自己。因为你正青春年少,正是需要了解少女构造,满足自己性需求的时刻。可是后来你找到了一个能够满足你性需求的泉的表姐,于是你给泉带来了深重的伤害。你觉得愧疚,不过是因为觉得这样的分手伤害了泉,而不是因为你觉得劈腿这件事情本身有什么,尤其是你并不爱泉的表姐,她也不爱你,你们之间纯粹是出于生理需求。
有纪子的出现拯救了你灰暗的人生。你觉得你爱她,不过是因为她将你从八年的出版社枯燥无味的生活中拯救了出来。你不想再孤独下去了,所以你选择了有纪子这个让你第一眼就产生特别感觉的女人。如果没有有纪子,也会有叫吟子、纪香或者其他名字的人来拯救你,总之,她们的任务就是把你从枯燥无谓的生活中拖出来,并且在你看到她们的第一眼,要产生一种特别的感觉。
你觉得你爱岛本。你一直记着她,想着和她度过的冬日午后——听着纳特•金•科尔,静谧而和谐。看见和她背影相似的人忍不住跟踪,以至于走得太远了,还被人拦下来莫名其妙给了一个内含几张十万日元的信封。实际上,那就是她。后来岛本来找你,她太美了,你心心念念。她的神秘,如同一个黑洞,深深地将你吸进去,沉溺其中,不能自拔。你以为你是爱着她的,其实,你还是爱着你自己,只不过这份爱,你是用爱岛本来展现的。你太孤独了,你觉得有纪子不能理解你,所以你想换成岛本来时时陪伴自己。可是岛本不见了,在和你疯狂地满足各自曾经想象的场景后,离开了。于是你陷入了病态。在之前岛本离开的时候,你就陷入过一次,不过那次,你努力维持常态,而这一次,你几乎失控。
难以想象,最后将你从病态中解救出来的,居然是你深深伤害过的泉。她没有任何能称之为表情的表情,触动了你的心。你终于醒悟,岛本再也不会回来。至此,她的面容、她的气味、她的体温、她的触感,渐渐开始模糊,终有一天会消失不见。
你开始正视之前你认为不了解你的有纪子。你终于发现,其实你还爱她,因为她让你不再孤独,不再寂寞。你害怕失去她后一切平和都失去,所以你要和她探讨,要回到她身边。但是你实在太爱你自己的,你不能保证能控制自己,不会再次做出这样伤害有纪子的事情。而有纪子居然能答应你,只能说,她真的太爱你了。她在失去过一次爱的能力,又差点失去生命之后,还能再爱上一个人,并且全心全意为你,相信你,这是多么难能可贵。你觉得有纪子不够聪明,可恰恰她是最聪明的。她看清楚了你,所以才会答应你的请求。她相信,无论你再做多少次这样的事情,你终究还是会回到她身边的。
其实岛本才是患有西伯利亚臆病的病人。她从最初的日复一日的孤独日子中过来,有一日,她身体里有什么咯嘣一声死了,所以她来找你,想和你在去箱根的路上死去,如此为爱情死去,惨烈而壮美。可她最后却没有这么做。也许,是她最后残存的理智告诉她,她爱你,不能因为她的臆病就让你和她一起死去。
于是你们疯狂做爱。岛本知道,这是她最后一次能完完整整得到你,灵与肉的结合。疯狂之后,岛本离开了,死于西伯利亚癔病。
其实你也知道,岛本没有死去,没有任何关于她死亡的信息。她只是回到了她之前的地方——因为她没有中间地带,要么你全部接收她,要么她回到她之前的地方再也不出现。没有中间。
过去的她死于西伯利亚臆病,现在的她,只是活着。
也许你唯一爱过的,就是你的两个女儿。她们弥补了你童年一个人度过的光景,让你感受到不一样的童年。所以你才愿意爱她们,觉得眼看她们成长是你的一个巨大幸福。但在实际目睹她们一个月大似一个月的时间里,你不时感到窒息般的痛苦,就好像自己体内有棵树在伸根展枝茁壮成长并强行扩张,从而压迫你的五脏六腑、肌肉皮骨。这种感觉使你一阵阵胸闷,甚至无法成眠。这就是爱。
挪威是年少,国境是中年。文中仿若慢慢叙说一个名叫初君男子的感情经历,从羞涩少年与同是独生子女的岛本,一起上学一起听纳特金科尔的唱片,十二岁短短牵手的十秒却成为一生无法忘却的温情;鲁莽青年时侯遇到的泉,年少时期的冲动渴望肉体的结合,与其发生的性关系;知命中年时遇到有纪子,平淡却真的婚姻,但就是这么一个事业有成,家庭安稳,生活顺遂的中年男子却经常感觉生命饥饿干渴而空洞,活法林林总总,死法种种样样,都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剩下的惟独沙漠。他的孤寂如同沙漠一样无边无际永远存在。岛本的出现打乱一切,只要岛本一句话,初君可以抛弃当下所有,可最终岛本选择不告而别。其实岛本就是每个男生心中的国境之南,太阳以西。第一个爱上的人总是那么充满神秘感,对我们有种致命的吸引力却又不唤作爱情,如同太阳以西带来的西伯利亚臆想症,如同西伯利亚的农夫一样幻想着太阳以西有着自己想要的梦想,不了解国境之南,太阳以西有什么,我们就无法前行,于是不停的追逐,直到最终倒下,但追逐到最后一切是虚无,可能发现自己所追求的东西早已失去了。王家卫《东邪西毒》里黄药师说过,当你不能够再拥有时,你唯一所能做的,就是令自己不要忘记,但国境之南只是一首墨西哥歌曲,是什么没人知晓,太阳以西永远走不到,所以有时忘记反而是一种幸福。最爱里面的有纪子,她是国境之内有爱并以爱带出光芒之光的人,如同全文最后“新的一天已然来临。像一个沉睡初醒的人,像起死赴生的人,像剥掉老肉忍受新的生长疼痛的人,像一颗脱离旧日轨道的星——在所有力气都将消失的一刻,有人走过来把手轻轻放在我的背上” 她的爱如此有力而温暖。
1.对于家庭成员父亲和母亲进行了介绍、交代了时代背景、居住的环境、以及当时作为独生子的我在众多有兄弟姐妹的邻居里少年内心敏感卑微的心理。
直到上学时遇到同为独生子且腿有残疾的美丽女生——岛本。在和岛本的相识相知的过程中,“我”离曾经自卑的”我“越来越远了。(从后文看出,”虽然我“离开了”,但是岛本还在被阴影压迫着)。作者描写了两个少年痴迷的音乐,这在文章中有很重要的意义——代表二人心意相通的地方(岛本最后离开拿走了本来要送给初君的唱片,意义即是她爱他,但是他们已经回不去十二岁那年了,倘使留下唱片只能让初君永远滞留在回忆的泥沼里,她不愿意那样,所以她消失的不留踪迹)——大概9000字
2.”我“进入了高中时代,谈了一个女友——泉(并非独生子)这是第一个让“我”萌动性需要的女孩——与岛本是“还不具有正确含义上的性欲”。“我”与泉这时互相探索、吐露衷情。当然这种感情与对岛本的感情是无法进行比较的。——大概5000字
3.十一月初一“我”与泉终于赤身裸体的相见了。没有发生实际上的性行为。由于姨母的突然造访,“我们”使分手时略显尴尬。——6500字
4.“我”最初睡的女孩是泉的表姐,在“我”和泉交往之中。“我”伤害了泉,她一直都未有原谅“我”。但是这种关系比和泉的关系还不如,纯粹是性交的需要。
5.这样过了二十岁“我”去了东京上大学。之后在出版社从事枯燥无味的校对工作。和一个有腿疾的女孩有过一次约会,这个女孩让“我”想起了岛本,还有和岛本在一起度过的最初的美好时光。之后不了了之的原因很大程度是因为这个。
6.“我”在涩谷看到一个和岛本相似的女人(后文说这女人就是岛本)。并且尾随到了咖啡馆,可惜最终在没有和她打上招呼,原因是因为一个男人挡住了“我”并且给我了我一个装有十万元的信封。(后来这个信封在办公室不翼而飞)
7.在三十岁时和一位在旅途上同避雨的有纪子相遇,然后顺利的和她结了婚。在岳父的帮助下开了酒吧,由于管理得当生意很好。之后有纪子先后生了两个女儿。我的婚后生活幸福美满——这一切都让“我”产生了否定感,无论是工作还是存在本身。可能是太幸福了。
第一个孩子出生之后收到泉寄给我的参加她表姐葬礼的明信片。——值得一提的是泉的表姐在文中没有给出名字,而且她是一个独生子。这点该是作者有意安排的吧。
“我”在老同学的口中得知泉的生活现状——“公寓里好多孩子都怕她”。这未免让作为读者的我有些悲伤。
“岁月这东西是要把人变成各种样子的。”
“一个人的人生归根结底只能是那个人的人生。你不可能代替谁负起责任。这里好比沙漠,我们大家只能适应沙漠。”
“活法林林总总,死法种种样样,都没什么大不了的。剩下来的唯独沙漠,真正活着的只有沙漠。”
8.岛本来了。
十一月初一的夜晚(雨天)(似乎作者钟情这个季节)“我”见到了岛本。作者花了七千多字细致描写了“我”和岛本三个小时的谈话内容以及岛本的穿着、外貌和笑容。
我们得知岛本的父亲死了,母亲已不经常联系。
9.圣诞节过去,春节过去,岛本在二月初出现了(雨夜)。岛本说想要看河,商定周日去石川县。
“我”向妻子撒了谎。
10.岛本将孩子的骨灰洒向河面。孩子出生的第二天就死了。她是否结过婚并不清楚。在晚上开车去机场的路上,岛本面若死灰,吃下没有标签(觉得跟独生子女这一身份有关)的药就好多了。最终两人赶上了飞机。
“我”与岛本分开后,脑子里再次变得空荡荡。
11.岳父借我身份开“幽灵公司”,在交谈中告诉我有纪子曾经想要自杀,是“我”让她找回了信心。还开玩笑说男人风流一点无伤大雅还会有利于工作生活。
“记住,别找无聊女人。和无聊女人风流,自己不久都会无聊。和糊涂女人厮混,自己都要糊涂起来。话虽这么说,可也不要同太好的女人搞在一起。和好女人深入下去,就很难再退出来了,而退不出来,势必迷失方向。”——经典
与岳父谈完话后,“我”回家就开始疯狂的要妻子(把妻子当做了岛本)。
12.两个月的时间里,每个星期都见面。四月中旬,岛本停止露面。
“那时她的确是在需要我,她的心已为我打开。然而我在那里裹足不前,在月球表面一般空旷寂寥没有生命的世界里止住脚步。不久岛本告离,我的人生再次失去。”
“鲜明的记忆导致夜半失眠,有时深夜两点三点醒来就再也无法入睡。”
“若能哭上一场该何等畅快。但不知为何而哭,不知为谁而哭。若为别人哭,未免过于自以为是;而若为自己哭,年龄又老大不小了。”
13.因为岳父要“我”参加股票炒作的事情,“我”和妻子闹了不愉快。去办公室之后无法静心,便去了涩谷大街散步,然后进了电影院看电影,于傍晚乘电车返回青山。
七点下起了雨,九点之后“我”去“罗宾斯·内斯特”,九点半时岛本出现了。(雨夜)
14.两个人聊着聊着,岛本拿出一张打着红色礼品带的包好的纳特·金·科尔的唱片给“我”。
“我”提议去箱根的别墅,那里有播放音乐的设备。
以下是挑选的部分:
“充盈之后我才意识到:以前漫长岁月中自己是何等的饥饿和干渴。我再也不能重回那样的世界。”
“我也爱你的,初君,除了你,我生来还没爱过哪个人。我想你肯定不知道我有多么爱你。从十二岁时我就一直爱着你。即使在别人怀里,想的也总是你。正因为这样才想见你,心里也知道见你一次势必很难收场,可是又不能不见。本想着看你一眼就马上回去,但实际见到你又忍不住要打招呼。”
注视、触摸、叹息、深入······两人完成了二十年朝夕梦想的深入探索。可是当初君一早醒来时,岛本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15.“我”一直在思考岛本为什么非要从我眼前消失不可。岛本侵占了我的大脑使我失神,焦躁。在马路上看到一个拖着腿的残疾女人以为是岛本,便疯狂的追了上去,而后想起岛本的腿已做了手术基本看不出残疾的样子,恰在这时,我在后视镜中看到了泉的脸。她那原本可以微笑的脸,现在像失去了生命一样无动于衷地打量着我。之后,岛本渐渐淡出了我的生活。
“我”与妻子重归于好。
这里简略写下每一节故事发生的内容,这和看完一本书后的舒畅不同。经过梳理,重新面对这本书、这个故事,我的心情变得沉实,至于为什么,我自己也说不清。倘若非要说,那么还是我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一切终将烟消云散,情爱辗转,不过是昨日云烟。
《国境之南,太阳以西》是我看的第二部村上春树的作品。第一次接触村上春树的作品是他的《挪威的森林》,高二时看的。当时看得并不明白,且对日本异常自由开放的思维和社会风气很是抵触。事隔三年,再次看他的作品,虽说里面还是有很多让我惑而不解,甚至是不被我所接受的部分,但我却是有了新的感受。作者向我传达的不是萎靡、不是放荡、更不是游戏人生。
小说中的主人公初君是一个在理想和现实,过去和现在之间纠结的人。他一直都在寻找属于自身体内的某种特别东西。他在岛本、泉、泉的表姐、以及后来的妻子有纪子身上寻找。泉身上有种吸引他的默默温情,但是他们之间从未“对等”,初君未曾对她敞开心扉;而与泉的表姐,则是双方全无爱情,只是生理上的相互吸引和相互需要;再说到他与妻子有纪子,则是“太完满”的幸福了,初君亦是无法与其在“心灵”上对话。而岛本——初君幼时的恋人,则跟他是心心相印的。他们都同样“不完整”,他们的心灵都缺失了同一种特质的东西,所以他们用心灵,用他们身上的那种“东西”在沟通。
然而,岛本比初君更是彻底。正如她说,她“不存在中间性的东西的地方,也不存在中间”。她更像是村上春树塑造的一个幻影,是他理念和思想的寄托者。借着她,让村上春树说出他的心之所向。岛本是我们现实生活中特立独行的一类人,想脱离尘俗的纷扰,寻找人类自古以来的缺失物。这类人是少数,他们容易被现实吞没、同化,或者便是与现实决裂,走上不归途。而初君呢?一路成长,他总是感觉自己心灵的缺失。即使这种特别的他自认为缺失的东西他只能称为“什么”,但它就是真实存在,因而,初君将近40年的人生历程便用于寻找这种“什么”。
而当他明确了他生命中的这种特质,只能与岛本相沟通时,他毅然地选择抛弃家庭、金钱,奔赴于岛本。然而初君对于他生命中的这种“什么”了解得总不够深刻,他不知道岛本所说的“不存在中间性”的意义,他总活得有所顾忌,有所牵绊。因而,虽然他也与岛本如此地水乳交融,彼此一体,但岛本仍选择离他而去。而到最终,初君还是选择了有纪子,选择了活在现实生活里。走出生活这一片人类与生俱来的“沙漠”,成为一种无力的期盼,无望的梦想。这时候的初君,活着的意义便是活下去,生存技巧已高于他的心灵感受了。
一整部作品下来,我看到村上春树一直在试着向读者传达人类的一种精神困境,即与初君同样地面临着这片生活“沙漠”。岛本,实际上便是初君内心的自己。她代表的是一种理念上的关乎自由的东西,初君作为人的代表,在寻找人类自己,寻找心灵的解放和自由。在文中,作者传出一种暗示——岛本最终找到了独属于自己,或者说独属于人类自己的东西。
我想,独属于岛本的那种“东西”,大抵是一种关乎自由的解脱罢。人之一生,总在寻找这种解脱。生老病死,自古以来人的生存形态都是一致的。我们从未动辄人类的内在特质,改变的只是外在的、表面的东西。如果说国境之南是人类一个遥远的希冀和未开拓的神秘之地,那么太阳以西则是人类真真切切、绝对的、无中间性的幻想和追寻。
人们期盼能去到真正的国境以南,并幻想着何谓太阳以西。在这种想法中,人开始触及到自己所处的现实的实质——即“人真正生活的是沙漠”。它污秽、孤独、荒芜,而人是无法脱离的。初君理解到了生活的这种实质,却继续投入于生活。这里面有无奈,但更多的是对生活本身的接受。我想,村上春树所要表达的更是对这种精神的赞可。因为那是一种成熟,一种心灵上的真正成熟。
应该这样说,初君是村上春树探索生活本质的一个缩影。他们都走在脱离这片现实沙漠的路上,而我们,也是如此。
第一次读村上看的就是这本,不大喜欢书中反复强调资本主义社会那一套,当时觉得村上想学昆德拉在平淡的感情故事里渗入社会文化因素,但村上技巧一般,过于生硬。直到看了寻羊和且听风吟才对这个作家印象好起来,其实村上小说大部分都是从他青少年时期取材,他在这一部分发挥的不错,但是一旦他试图想表达一点深刻的东西就比较力不从心,尽管后期尝试不少新的技巧与话题,也许是自身体验、视野与思维的局限性,写来写去都达不到早期的高度。村上并非完全没有才华,毕竟有一两部写的不坏,但后期作品都是绞尽脑汁苦苦挣扎中完成的,就像舞舞舞雪的父亲一般,渐渐平庸,言之无物。
如果说爱情是与生俱来的吸引,是无法逃脱的宿命,是摆脱俗世生活的途径,是无法解脱的迷局,是身与心的迷恋,那么这是一本真正的爱情小说。
谈不上有跌宕起伏的情节,也是村上春树一贯的风格,对谜团不解释,只是描述了一个少年的成长过程,一切合情合理,却也疑团重重,然而疑团并不重要,好像只是为了促成一段意念中的爱情故事而存在。这样的手法在《1Q84》中也使用过。
看这本书是因为一个人和我说他看了好多遍。
他说这话的语气带着轻轻的叹息。
想必是从书中看到了自己吧。
可是当我看完这本书,并没觉得书里的某个人像他,
当然,也不像我。
但奇怪的是,看完居然一整天心情都闷闷的。
不知道自己在忧伤什么。
很多人对我说村上春树的书太过晦涩难懂,
我倒是觉得还好。
看书并不一定要猜到作者的想法才算看懂,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吧。
有的事情可能你一生都不会遇到,
那就要借由别人的故事来看清世界了吧。
我认为村上春树对于人内心情感的捕捉是非常细腻的,
——至少从这本书看来是这样。
初君的内心,从小到大都如沙漠一般荒芜。
12岁时和岛本单纯的情感,那种精神上的契合,
在他日后的生活中再没有出现。
高中时遇见的泉,
也只是他作为男人的成长过程中的牺牲品。
有句话说的挺对,女人是男人的学校。
男人心智的成熟是经过n个女人调教后的成果。
可惜泉并没看透这点,
以至于后来活得如行尸走肉一般,
没有眼神,没有表情,没有灵魂,只剩下躯壳苟延残喘。
泉的表姐不需多说,只是满足了初君对性的渴望。
而初君对于她来说想必也是一样的作用。
因此双方才会都没有负罪感吧。
后来,初君在出版社工作两年后,
经朋友介绍认识了一个腿有点跛的女孩。
他无疑还在怀念岛本带给他的感觉,
因而对脚有点跛的女孩子无法抗拒。
但见了面才发现,她并不能带给他岛本的感觉。
由于不想伤害这个女孩,此事也便作罢。
二十八岁,初君重遇岛本,
但当时的他并不确定那是岛本。
只不过在后来遇见光鲜亮丽的岛本时,
应该知道她的钱从哪来了吧。
三十岁,初君有了妻子,
慢慢又有了事业,有了孩子。
也算是过着羡煞旁人的生活,
其实他此时的人生本该无憾了。
可人就是这么的贪婪。
当岛本再次反复出现,
初君甚至想抛下一切带她走。
已经拥有的,太容易被我们忽略。
或许真的,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活法林林总总,死法种种样样,都没什么大不了的。剩下来的唯独沙漠,真正活着的只有沙漠。”
年龄会增长,环境会变化,然而隐藏在人们内心深处的空虚和茫然,却是永恒存在的。
有时候你觉得某个人,某件事,某样东西能够填补这种空虚,
但实际上并不能。
有时候你并不想伤害任何人,
但其实谁都会伤害别人,也一样会被别人伤害。
“太阳从东边的地平线升起,划过高空落往西边的地平线——每天周而复始目睹如此光景的时间里,你身上有什么突然咯嘣一声死了。于是你扔下锄头,什么也不想的一直往西走去,往太阳以西。走火入魔似的好几天好几天不吃不喝走个不停,直到倒地死去。这就是西伯利亚臆病。”
这么看来,每个人都多多少少有这种病吧。
总觉得太阳以西有着自己缺少的一切。
可当你真的扔下锄头,往西走去,
即使到了太阳的最西边,
看到的也许只是更加无垠,更加荒芜的沙漠。
因为,真正活着的,也只有沙漠。
非评论。只是一些带给我触动的句子。
无论我去哪里,无论我做什么,过去都如同头顶上的一片云一样投下阴影。
但是我可以感觉到岛本外表潜伏下的某种温情和脆弱——如同藏猫猫的小孩子,尽管躲在深处,却又希望迟早给人瞧见。有时我可以从她的话语和表情中一晃儿认出这样的影子。
我知晓可周围任何人都不知晓的世界,这就好比唯我一个人被允许进入秘密的花园一样。对我来说,李斯特的钢琴协奏曲无疑是把自己推向了更高的人生阶梯。
我感到我们的 世界由于中学不同、由于两家相隔距两站就整个为之一变了。同学变了,校服变了,课本变了,自己的体形、声音以及对于各种事物的感受方式也在发生急剧的变化。
但我那时还不懂,不懂自己可能迟早要伤害一个人,给她以无法愈合的重创。在某种情况下,一个人的存在本身就要伤害另一个人。
倘若留在这里,我身上的什么必将彻底消失。但那是不可以消失的。它好比朦胧的梦幻。哪里有高烧、有阵痛,那是一个人在十七八岁这一有限的期间里怀有的梦幻。那同时又是泉所不能理解的梦幻。那是她所追逐的是另一形式的梦幻,是另外一个世界。
一如某一类人暗自庆幸大于地震全面停电,我则喜好异性对我发出的来势汹涌而又不动声色的什么。
我从中体验到的仅仅是一个基本的事实,那就是,在终极本质上,我这个人是可以做恶的。诚然我一次也没有动过对谁作恶的念头,然而动机和想法另当别论,总之我是可以在必要情况下变得自私,变得残忍的,就连本应细心呵护的对象我也可以找出冠冕堂皇的理由给予无法挽回的决定性的伤害,我就是这样一个人。
从大学至迎来三十岁这十二年期间,我是在失望、孤独与沉默中度过的。这期间几乎不曾痛任何人有过心灵上的的沟通,对于我可谓冷冻起来的岁月。
我喜欢做什么东西从零开始,喜欢将做出来的东西花时间认真改良。
算不上多么幸福的时代,又有很多欲望得不到满足,更年轻、更饥渴、更孤独,但却是单纯,就像一清见底的池水。当时听的音乐每一节,看的书每一行都好像深深沁入肺腑,神经如楔子一样尖锐,眼里的光尖刻得足以刺穿对方,就是那么一个年代。
我身上不存在中间性的东西,不存在中间性的东西也就不存在中间。所以对你来说,或全部收留我,或全部舍弃我,二者必居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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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感觉从村上春树的书中看懂了些什么,在以前的阅读体验中,虽然村上春树的文字能够让自己平静下来,仿佛一下子身处于绿色、静谧、平淡的环境之中,但是,对于村上的文字,总是似懂非懂的。
这次读《国境以南,太阳以西》却似乎从中领略到了些什么。
这本书的名字跟村上的很多作品一样,依然来自村上喜欢的音乐作品名。男主人公的人生轨迹,书中的故事场景,女主角的气质跟村上的以往的作品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整部书可以说是讲述中年男子在婚姻与爱情,过去与现在,责任和欲望,理想和现实之间的重重矛盾的挣扎与抉择。
现在,我似乎明白了村上为什么,会一直强调,人其实像是有分身一般,有时拥有肉体的主人公其实还有另一个自己。
这或许就是人的矛盾之处吧。
很多时候,在现实与理想中,人们不得不把自己分开,劈成两半。一方面,还是得继续面对现实,另一方面,又想突破自己固有的生活轨迹,打破村上春树的书中常有的孤独,去追寻自己想要的、渴望的东西。
在文中的主人公也是如此。
一方面,他拥有令人艳羡的美满的婚姻和家庭,自己的岳父甚至还在经济上提供建议,自己开的酒吧运营良好,生活富足,还有两个可爱的女儿陪伴。
但是,就是在这样完美的环境中的男主人公,在很多时候,只是默默地承受着一切,自己并没有主宰自己的生活,对于自己的妻子很多时候,并没有共同语言,自己的妻子并没能给他带来令自己呼吸急促的那种心跳的感觉。他就像漂浮在河流之上的一片孤独的叶子,不能主宰自己,只能顺着生命的旅途,不由自主地前行。
可就是在这时,长期没有知心朋友的他,遇到了自己的青梅竹马。她的出现,打破了自己固有的生活轨迹。他这时像个疯子一般,像冲破一切,去追寻最真实的自己。
但是,现实,现实,让他却步。
就在这种折磨中,他与自己的妻子分床而寝,他开始失去了原来的自己,连自己最喜爱的音乐与酒吧也成为了一种负担。他甚至说自己精心设计的酒吧只是酒鬼消遣的场所。
但是,他深爱的女人悄悄地离去,又让他回到了现实之中。到了小说的最后,他和自己的妻子进行了知心的交谈,尽管他没有倾诉所有的秘密。
明天是新的开始,还是毁灭的终点?
男主人公与我们有似曾相识的疑惑。
村上就在这种开放式的结局中结束了自己的故事。
每次读他的小说,都能从中看到村上对他那些固有的问题的探讨,但又会有不一样感受。这就是村上一直被模仿未曾被超越的原因,
其实要从脑中存量的电影和书籍中找到想说的一本很抽象。感谢冯瓜今天提醒,我想起了我最喜欢的那本小说《国境以南太阳以西》,也回想起了读它的感觉。
老有人问,“读的书记得住么?”说实话我记不住。“那这样读有意义么?”我认为有,一本书在某个时刻提点我的精神和思考的瞬间会长久留存,历久弥新。比如这本书,我现在仅仅大概记得故事梗概,人物姓名早已忘却,但我深沉地记得那份感受。秋日里赖床读完,怅然若失思考,觉出那份将我人生最重要的小九九击破赶走的委屈感,那么地深重。
故事里事业成功家庭幸福的男主角,就是执念于始终神秘的初恋女友的闪离和闪现,希望藉以对以往生活中的缺憾的报复性满足去填补现有生活的空洞饥渴。他自赎地叨念着“活法林林总总,死法种种样样,都没什么大不了的。剩下来的唯独沙漠,真正活着的只有沙漠。”这魔咒似的执念也苦苦地困扰着我!在不同的人生阶段,即使是成功如男主角,站在时间和空间无限延展,与即时的人生实现那么、那么有限,这一恒久冲突爆发的时候;每当站在一个备受挫折和无奈的“平台期”,总是在望不到见不到“古人”和“来者”的时候,质疑坚守至今的立场和推之以广的逻辑,病态地缺乏发掘的出意义的生活和履行生活义务的勇气。
其实当时的我都没有试图去想过,我为什么不知死活地在追,在不停追。而实际上每每有机会停下来,就会立刻被海水般的恐惧所包围。意义,意义,我不停在呼喊意义,但实际上意义对于任何人来讲,都是被赋予的,而多于与生俱来。我给予一件事情一个意义,不断地强化这个意义的“价值”。与此同时,我其实并没有学会和这个世界,和我自己,好好相处。我认为我太复杂了,我想的那么多,那么深刻,我的父母、朋友,甚至我所谓至深的爱人也不了解我,他们甚至都没有去了解我的资格。我因为这种孤独而愈加优秀,愈加强大,愈加不需要同这个世界深入的交流。
我仿佛是在用追逐来弥补这种迟迟无法解除的执念。我用大学、工作、结婚、生子、成功、淡出、老去、退休、死亡来幻想,我总是幻想在某一刻我会获得巨大的人生价值,来抛弃这种深深的饥渴感。用书里的原话说,就是去——“……成为某一个人,去某个新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在那里获取新的人格”,“……通过成为另一个自己来将自己从过去的自己所怀有的什么当中解救出来。我一心一意认认真真地这样求索不已,并且相信只要努力迟早会实现的。”
直到现在,我努力保持心情平静时仍会有幻想出现,我老会默念一下书中紧接着上面引文的话——“然而最终我想我哪里也未能抵达,无论如何我只能是我。我怀有的缺憾无论如何如何都依然如故。无论周围景物怎样变化,无论人们搭话的声音怎样不同,我也只能是一个不完整的人。我身上存在着永远一成不变的致命的缺憾,那缺憾带给我强烈的饥饿和干渴。”
我终于觉得我太认真了,换句话说“ww,你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你关心的都是你自己怎么着,你被什么束缚着,这个世界欠你什么,你应该得到什么,你拼了命也要怎样,你舍弃了生命中的一切也应该怎么样。文中男主角夫妻第一次敞开心扉交谈,妻子道,“被什么追赶着的不仅仅是你,抛弃什么失去什么的不仅仅是你。明白我所说的?”记得有人评价到这句话时,说:“这才是关键。不明白的人永远只能在自己的轨道上孤独运转,最终被黑暗、沙漠、死及所有这类冰冷的东西吞没。不能体会他人之痛的人,不同拥抱像渴望被拥抱的人,最终不过是些破碎的星。”
我不得不承认,有些事情,经历过了才知道经历过了什么。意会可,言传不可。
就如同我现在,我说不出来我虚度的几年带给我了什么。但终究发现一些成长,我有时更奇异的发现,是“爱人”而不是“被爱”拯救了绝望,是去推开一扇门“了解”他们而不是留着一扇窗“被了解”让人开朗,真实,去看看或者关心,并最终与我身边这个陌生操蛋的世界握手言和。
我至今都记得这部小说的结尾,它给予了许多养料,供我在行走和领悟那寥寂空旷的,生命与地理的世界屋脊之时,乃至之后,获得难得的平静。
“黑暗中我想到落于海面的雨,浩瀚无边的大海上无声无息地,不为任何人知晓地降落的雨。雨安安静静地叩击海面,鱼们甚至都浑然不觉。
我一直在想这样的大海,直到有人走来把手轻轻放在我的背上。”
村上的《国》这本书是我读过的,自认为最好的一本来自于村上笔下的爱情小说,如果说《挪》是村上的爱情观的初窥,那么《国》就是村上对自己恋情的回顾和忏悔。
对于《国》这本书,作为“独生子”的大部分中国家庭中的孩子都会有一种相同的感觉,他们会有相同的成长轨迹。岛本,泉,泉的表姐,有纪子,这四个女人便是初君的感情轨迹,也是作者自己的成长历程。这四个女人,都是他一开始犯错,有所“绝望”的人。独生子这种孤独地成长生活的人太多,我们都能够在他的文字里面得到某种知己性的联系以及获得感情上的安慰,这就是村上文字里面的魅力。孤独地记叙写作自己恋情的人有多少,但是只有极少的人会把这些恋情写成“犯错”。村上敏感,真诚,因此他才有这样和他人不同的“绝望”,于是才会一次一次回忆并神伤不已。
看完《国境》之后,我不知不觉地将这本书和我的前一段恋情连接起来,在这个过程中,我发觉到自己的懦弱,矫情,还有和自己年龄不相称的孤老心态,这种心态并不属于我自身,所有的这些导致了恋情的结束(虽然我很早就知道,它会很快结束,而我却拼命地挣扎不止)。在成长过程中,我交往过很多异性朋友,但自始至终,无法将自己完完全全地交付。如同卫兰说唱的那样“这个世界有很多恋人,可惜你有才华没有良心”。我自认为有些许才华,但是从头到尾我缺乏一种健全的人格来对待我的感情,也没有良好的心态来对待一些生活的细节。碰巧在村上的书中,我发现了和村上(初君)在人格方面有重复的地方。
对初君而言,他在遇到有纪子之前,人生只不过是沙漠。他事业有成,有两个女儿,家庭和睦,这些无不是别人羡慕的,但是他的生活并不是充盈的。对他自己根本性的所求却一无所知,于是他就孤寂不堪,他恐惧。这份恐惧在中年时代,要比他在青年时代脆弱。
岛本是所有爱人中的第一个恋人,第一个爱的人对大多数人来说是永远铭记的。她是填充了孤寂的沙漠的大海。时间如涓涓细流而流走,但初君对岛本的思念却未曾消弭。以至于在某个时段还在尾随岛本。岛本高贵雅致,只是走路有点瘸,但是这种缺陷在村上的眼里却是一种残缺的美,如果不是岛本残缺的左腿,初君就不会再次在人群中认出她,引导出以往的恋情回忆。在这个故事里面,初君对岛本的爱是深刻的,这种深刻的爱带出了少许淡淡的忧郁。“非常喜欢过去的你,所以不想见了现在的你之后产生失望。”于是初君(村上)如此的努力,让接下来和岛本的偶然见面会有一个新的开始。村上剖析了爱情,写出了他的爱情观的不断更新和成长。曾经的岛本让他感到缺憾,那仅仅十秒的握手让他感到不可量化的存在。想到岛本的时候的那种兴奋,却不断让他在精神上得到唤醒。
不管是泉,泉的表姐,他们都是某种意义上在感情方面受到初君毁损的人,对于泉来说,初君只是在她的身上得到某种方式来填补恋情上的空白,而对泉的表姐来说,是为了填补性欲方面的空白,她们和岛本是不同的,以至于他对这几个女人都有精神上的亏欠,一直到碰见了有纪子,她给初君的感觉不同于岛本那样的高贵,不同于泉一样在两人的感情方面复杂而跌宕,也根本不是和泉的表姐一样充满肉欲,她不懂得怎么理解初君的音乐。她曾经为了爱情差点损毁了自己的生命,但直到遇见初君,她们二者的生命重新遇到了希望。
村上并没有把大量篇幅献给有纪子,但是他在最后的章节中,用自己细腻,真挚,坦诚的文笔搜寻字句,用一段独白倾吐了他自己的心声:“在此前的人生途中,我总觉得将成为别的什么人,似乎总想去某个新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在那里获取新的人格。迄今为止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我是想成为另一个自己来将自己从过去的自己所怀有的什么种释放出来,我怀有的缺憾无论如何都依然如故。无论周围风景景物怎么变化,无论人们搭话声音怎样不同,我也只能是一个不完整的人....不过老实说来,事情发生一次,可能还要重蹈覆辙,可能还要同样伤害你,对你我无法做出任何保证。我说的就是这个。对于这种力量,无论如何我都不具有战而胜之的自信。”我想,听了村上这份坦白之后的有纪子,应该打从心里深处原谅村上(初君)吧。在对村上的原文阅读中,初读他原文,感觉这是虚无的内心独白,但在这个过程中,我却觉得这种空灵感的文字是一种真诚的倾诉。倾诉他有思想以来的心声,反思忏悔,从而获得“那个全新的自己。”
小说最后是那么忧郁,却又那么美好,感情的空白终究是空白,却像海水一样填满了沙漠的饥饿和干渴。有纪子的温暖怀抱,让初君重新找回了已经遗失的自己。
对我来说,这本书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某种程度上,它清楚地道出了我的处境。
记得第一次读它时失魂落魄地闯进大街上,而后一段时间每读一遍都会有种透彻的悲凉。
当时如果有人问我,我只会说,害怕自己成为那样。然而到此为止的很长一段时间,似乎是伴随着预感走到了这里。
如主人公所说,“我这人大概相当自私自利,不地道。我无谓地伤害周围的人,同时又因此伤害自身。损毁别人,损毁自己。”
“在此前的人生途中,我总觉得自己将成为别的什么人,似乎总想去某个地方、开始新的生活、在那里获取新的人格。我是想通过成为另一个自己来将自己从过去的自己所怀有的什么当中解放出来。然而最终我想我哪里也未能抵达,无论如何我只能是我。我怀有的缺憾无论如何都依然如故。我身上存在着永远一成不变的致命的缺憾,那缺憾带给我强烈的饥饿和干渴。这饥饿和干渴以前一直让我焦头烂额,以后恐怕也同样使我烦躁不安。因为在某种意义上缺憾本身即是我自身。”
“过去我也有美梦来着,有幻想来着,可不知什么时候都烟消云散了。我扼杀了它们,多半是以自己的意志扼杀了抛弃了它们,像对待不再需要的身体器官。至于对还是不对,我不知道,但我那时只能那样做,我想。我经常做梦,梦见谁把它送还给我,同样的梦不知做了多少次。梦中有人双手把它捧来,说‘太太,您忘的东西’。就是这样的梦。和你生活,我一直很幸福,没有可以称得上不满的东西,没有什么更想得到的东西。尽管这样,还是有什么从后面追我。半夜一身冷汗,猛然睁眼醒来——我原本抛弃的东西在追赶我。被什么追赶着的不仅仅是你,抛弃什么失去什么的不仅仅你自己。”
”我想起初中期间去过的游泳池,想起那座游泳池的气味和天花板的回音,那时我正要成为新的什么。我即将身披新的自己这层外衣踏入新的场所。“
”黑暗中我想到落于海面的雨——浩瀚无边的大海上无声无息地,不为任何人知晓地降落的雨。雨安安静静地叩击海面,鱼们甚至都浑然不觉。“
”我一直在想这样的大海……“
她不是他的太太,却成为了他人生的主角。
很长一段时间里,你在心中为她保存了一块特殊园地,你将那块园地只留给了她一个人,尽管你推想可能再也见不到她了。可心中的那块空地一直为她留着。那年他们十二岁。
读故事的人,只是一名无关紧要的局外人,却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如果八年前,在你看到她背影的那天,跟随她一同进入咖啡厅的那一天,在她还未钻入出租车离开的时候就同她当面确认,也许今天的局面就会大不相同吧!
在别人看来,你拥有的或许是十全十美的人生,甚至在你自己眼里有时都显得十全十美。拥有一个温柔贤惠而又甜美诱人的娇妻,有一双一大一小两个可爱的女儿,有两家经营的红红火火的酒吧,并且还有一个特别不错的借钱给他开了酒吧,使他从一家不起眼的出版社的不起眼的教科书编辑变成了雇佣三十多名员工的两家酒吧的老板,甚至劝他及时风流的岳父。多么完美的人生!而你觉得有如此还不够,你心中那无法填补的深不见底的空缺是你现在所拥有的幸福所不能填满的,是你的妻子与女儿所不能填满的。那如黑洞般干渴的空缺正在渐渐吞噬你的身体,带你慢慢沦为一具空壳。
只有她,只有岛本,那个在你十二岁时就在你心中占据了特殊园地的那个人才能弥补你的那份心灵的不完整,携你逃离那充满了绝望与没有空气的光秃秃的月球表面,也只有岛本才能使你彻底充盈起来。
所以最后一次见她的那个雨夜你下定决心同岛本重新开始,不顾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再不重回那样的世界。”在岛本所居世界里,或者全部收留,或者全部舍弃,二者必居其一,她存在于一个不存在中间性的东西的世界里。
你渴望了解她的一切,在此之前是怎么过来的,现在住在哪里干什么,结婚与否?你都渴望知道。
她承诺,明天,将告诉你一切。
明天当然准时到来。但当睁眼醒来时,却只剩你一人。雨过天晴的阳光刺穿清晨九点的宁静,刺的眼睛明晃晃的疼。你四下寻找她的身影,可是,能证明她存在过的证据除了你旁边依照她脑型微微凹陷的枕头外,别无他物,包括她送的那张纳特·“金”·科尔的旧唱片。时间再度静止,你再次回到了没有空气的令人窒息的月球表面。
你站在两个世界的中点痛苦挣扎,想“再不重回那样的世界”,却又不得不重回那样的世界。
某种事情是不可能复原的,只能向前推进。即使痛苦。
我实在不愿承认那竟是一场外遇,即便就算是一场外遇罢,也是一场有特殊背景的外遇,我是会原谅的,估计也是偏爱岛本吧。心里有种错觉,我们应该会是某个人的岛本,虽然仅仅只是错觉。你们是灾星下出生的不幸的恋人(Star Crossed Lovers)。最终,你重回现实,那本不应有的现实。可是现实它依旧固执地存在,即使现实已呈现为与你所想的现实不同的形式。
后来,他重回沙漠。
他和妻子有纪子重归于好的那个夜晚,妻问他在想什么,他说“想沙漠。”
“普通沙漠。有沙丘,点点处处长着仙人掌,各种各样的东西包含在那里,活在那里。”
“大家都活在那里,但真正活着的是沙漠。”
“只有沙漠。”
我想我是更愿意在“国境以南,太阳以西”的岛本的。此侧现实世界中的岛本想必同直子一同西去了罢!
国境以南或许有大概存在,而太阳以西不存在大概。
Ps:很想跟那个看《1Q84》的那时的自己问声好!谢谢当时能遇见村上,谢谢遇上你的好书和留给一个在挣扎的青春期少女的好时光。可惜的是,三本《1Q84》都被奶奶当废品卖了啊!
相较于主人公的三十七岁,有事业有家庭,我还是一个大三的学生,想到十几年之后的事情就会一阵不安。我不渴望家庭,也不期待事业。每次读小说,总会看到一些周围人的影子,甚至有时候会预见到那可能就是自己的未来。如果和博尔赫斯想的类似,文字是有限的,给以足够的时间和空间,就会有一本书,不经意间精准无误地刻画出自己的生命历程。
“我”抵达了明天,岛本却未能抵达。她说,“要是明天不来,你就可以永远一无所知”。她永恒地剥离了明天,也永恒地带走了答案,身体不见了,放在门口的鞋不见了,与她有关的装钱的信封也不见了,一切都消失地彻彻底底,只留下枕头上一个希微的凹陷。也许是荡漾的死亡气息最终阻断了时间的到来,也许她就像一个长久的梦在“我”睡眠中不小心蒸发了。这种感觉像是,曾经到某个绝美的岛屿旅行,却忽然看到新闻,那个岛屿因为海水上涨而被淹没了。
谁知道会不会有一天,我们就得了西伯利亚癔病,身上的什么东西死掉了,就开始向太阳以西狂奔。然而太阳以西究竟有什么?大概是不断扩张、永不死去的沙漠,是所有失去意识的奔走者的终点。这种癔症像是陷落在命运皱纹里的细沙,固然因此遭遇种种刺痛,但试图将其抖出时却全然无法——日久经年,已经成为命运的一部分了。必得以尖锐的针刺穿挑破——不发作就永远无法避免发作。从这个意义上,岛本其实是那根针,有纪子则拨出那粒沙,而泉的落沙或许曾经流动过却无法剔除。
如果把人比作岛屿,总有一些人忽然浮出海面。潮汐徘徊,也许岛屿和新奇的物种、温暖的海风、潮湿的空气一起再次沉没于海中。岛屿从空间上彻底消失,然而却永恒存在于流经我们的时间中。再也无法寻觅,但我们已被改变,成为一个全新的人。也许我们也会在以后成为别人的岛屿,随着海面的起伏给人带去变形的陶醉和扭曲的绝望,但每个人脚下都会缓慢而坚定地隆起一块新陆,每个人背后都会有那么一只手在不安的黎明中带来温柔抚慰。这就是岛屿的意义,你存在之于我的意义。
这本书,我读了又放,放了又读。原因不喜欢男主人公,初。估计男主真的是物质生活真的太丰富了,才有了精神上的空缺寂寞空虚与无聊。按照书里面初那种内疚挣扎,也可以为现在的人找小三包二奶弄有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我妻子不懂我啊,找不到我精神上的伴侣啊,我也很痛苦啊。可是,背叛了的爱情,该不该判以死刑,还是得因人而异。
岛本和妻子在初心里面的位置,我觉得可以用张爱玲的《红玫瑰与白玫瑰》来形容。红玫瑰得不到就是胸口永不褪去的朱砂得到了又是墙上那蚊子血。不能不保证,如果初和岛本在一起,也不会不出轨。从他年少身体出轨,给初恋女友造成的伤害,这男孩子到男人的阶段,本性还是没改变多少。
不过想归想,责任还是大于了欲念。初还是扮演着好好丈夫,好好爸爸的形象。
或许我太偏执了,一味的责怪男主,忽略了他的孤独。但是,还是不喜欢他。
好吧,不得不承认,村上的讲故事能力很棒。让人读着没有距离感和突兀感。中间也不乏一些对生活的见解感叹。
我想男的应该挺喜欢读的,特别如果某些人代入感强点的话。
岛本其实就是初对生活的一种渴望,一种找到自身,摆脱重负的一种念想。
她很美好,若隐若现,出现在他最美好纯真的青年时期,并且在他接受生活正轨的时候再一次出现提醒。
岛本本身就是不可知的,所以总有引导你去深入,去探索的欲望。
泉,在我理解或许只是岛本的一个反面,她后来的那种可怕的感觉,代表的是什么,其实我也不清楚。
生活就像一摊平静的湖水,在一点一点吞噬着你的激情,你的渴望。最后像由纪子那般安全的归属,总是我们偏向选择的方向。
‘黑暗中我想到落于海面的雨——浩瀚无垠的大海上无声无息地,不为任何人知晓地降落的雨。雨安安静静地叩击海面,鱼们甚至都浑然不觉。’
我一直在想这样的大海,直到有人走来把手轻轻放在我的背上。
国境以南,太阳以西,是一个不存在的虚无,是初君觉得想去从头开始的地方,他说他总在寻找一个重新开始的地方,然后开始之后,发现自己的缺陷还是在,于是又寻找下一个地方,然后缺陷还是在,于是终于知道自己终究只能是自己,所以最后初君选择了有纪子,选择了家庭,在孤独和沙漠之间,选择了沙漠,因为所有的东西都会消失,只有沙漠会一直存在,他选择了存在,然而并不代表他跟虚无say goodbye,因为他决定重新开始的那天,他坐在厨房,想去叫醒女儿,然后好像有个什么东西拔掉了他的体塞,他动也不能动,他没去叫醒女儿,而是抱着头坐在桌子前,直到有人将手放在了他的背上。我想我们都如此吧,即使决定开始新的生活,即使表面上看起来干干脆脆的,没有一点余地,然后内心还是有挣扎的,只是外人看不出而已,外人看到的只是一个潇洒的你,然而外人更不知道的是,有可能他的一个小动作,就让你醒醒脑袋,告诉自己你已经选择了沙漠,应该往前走。
最爱初的人应该是泉,最不爱初的人其实才是岛本。喜欢有纪子,泉太悲惨了。初和岛本是最缺乏安全感的人,是最不敢去爱的人,所以他们的爱情注定要失败,因为他们害怕爱、害怕负担、害怕爱过之后就什么也没有了。突然让我想起米兰昆德拉的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开始初和岛本一直维持着好朋友,其实两人心里都想更进一步,但谁也没有迈出这一步。到后来搬家,其实也只是借口而已。到后来在街上 初看到与岛本相似的女人,只是一直跟在后面,没有勇气去确认,而 岛本 明明可以坐出租扬场而去,但非要叫了又下来,明明可以回过来反问,却什么也不做。其实很简单的,被这两个胆小的人搞得这么复杂。最终,在条件不许可的环境下,两个人又冲破了一切,要相遇相守。在对的时间明明可以在一起,非要等到在不可以的情况下,去做这一切,简直是自作自受。所有的一切都他们自己造成的,而且真的还给其他人带来了非常大的伤害,而他们却一点没有感觉,只能感觉到自己的痛苦,因为他们是懦弱的人。孤独又自私的人。是的,他们觉得其他的一切都是物质的,需要精神世界,但别忘了,没有物质世界的基础,是不可能有精神世界的存在。村上春树可能要抨击当时的物欲社会,唤起人们注重精神需求。但基于书面上的这个故事,我只能说初和岛本是胆小鬼,其实他们可以一起创造美好人生的,但他们害怕失败。就像初想向岛本表白,但怕被拒绝,一直未敢出口。而岛本因脚疾更生自卑,怕拖累初。也许当时他们真的在一起了,可能就全部回到现实世界了,同时也有可能一起拥有两个人的美好精神世界。当然这不是村上春树的原旨了。为了作者想传达的意念,所以这两人必须是这样的结局。悲剧才能让人们反思和了解。就像那句话:失去了才知道珍贵。现实是残酷的、是物欲的,每个人在这个现实社会中忙忙碌碌,为生存、为财富、为名利,可能很多人都失去了他们原本拥有的更美好的东西.但其实只要他们愿意,是可以重拾这份美好的。太阳以西,国境以南也许是岛本的理想世界,但理想世界并不是空洞的、没有人的、没有杂音的,也并不一定要划定一个界限。现实和精神世界是并存的,任何一个独立了就没有意义了,就像行尺走肉,没有灵魂。现实是人身、精神是灵魂。我们完全可以通过交流建立起自己的精神世界,满足自己的精神需求。想到岛本的那句话:我是没有中间的,要么全部接受,要么全部拒绝。所以她是非常极端和自闭的。她之所以喜欢初,是他们之前有美好的交流和时光。但可悲的是从头到尾只跟初一个人有交流。而后来的泉是对这个社会上所有的人都没有交流了,所以她应该到达了太阳以西,国境以南。而初之所以没有随她们俩,而是他始终在寻找,寻找适合自己气味的东西吧。就像书中一直在强调的从来不看对方长相,只是感觉和气味对了。当时喜欢泉,可能是泉愿意听他滔滔不绝的长谈,但泉也只是做了一个倾听者,所以必然会与初分开。与妻子有纪子的相遇也是因为相谈甚欢而开始的。可能后来的生活让两人的沟通少了。从以下一段可见。我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恨不得向有纪子一吐为快。若能将憋在自己心里的话一五一十和盘托出该是何等痛快啊!如果当时说了,会轻松很多吧,会更容易去面对岛本。其实初对岛本从来没有做过一件积极的事,相反他们最后之所以能相遇,完全是岛本的找上门的,当时初还没有认出岛本,可笑吧,所谓的至爱。如果初先迈出这一步(期间真的有很多很多的机会),他们的命运就会不一样,哪怕一点点。但他没有,他完全是等待别人去推动自己。初是最消积的,也是我最讨厌的。初知道,他喜欢岛本那微笑,还妙不可言,遇到不快的事情,越是面带微笑。其实这时的岛本已经开始走进孤独。但初没有把她拉出来,自私的任其陷进去。后来岛本上门找到他,后来还是一次一次的被动的等待。岛本叫他不要问任何,他就不问,如果这次的相遇后初能主动,又该多好。相反的岛本虽然很消极,但至少主动去找初了。不像初明明可以知道泉在哪里,明明知道过的不好,还是自顾自的生活,不去看泉一眼。泉很可怜,没有走出来。但有纪子走出来了。有纪子是这本书中最正面的一个人了。其实我写的时候,只有对于这个故事的感受,这是我第二次看,也只是大致的看。之前看第一楼的写的评真的很好。至此我对此书也有我自己的一些看法。不管现实如何,我们应该积极面对。走进现实、正视现实,去创造现实中的美好。很多人都忘了交谈,如何去交谈、交谈什么都不重要,用真诚的心、积极的态度去做,事情会有好的一面。
Pretend You are happy when You’re blue,It isn’t ver hard to do.痛苦的时候装出幸福相,这不是那么难做到的事。其实这真的很难,非常难。除非你把自己封闭了,孤独只能让你看到自己。痛苦的时候还不如大哭一场,再幸福地去面对吧。
很久以来,我总是习惯一个人。。不愿意过度进入他人生活,不愿接纳好奇我生活的人。我像是是来自异国度的人,排斥人多热闹欢愉过度,浮华其上的生活。我有朋友,能接受我的生活尺度,不干预,不指责,有尝试改变的,也尽力回避。
是否,这样的一个人是异类存在。那存在于生命中深深地孤独感是否是我悲春哀秋的自作多情。是否人间真的夜夜笙歌好过于一人独处。是否人人相伴,互相牵制妥协,总有人伴才是乐事,才是喜乐。我珍惜每个与好友相聚的时刻,甚是怀念。尺素往来,皆为欢喜。没有须臾奉承,自是个人本性。是自己。
当我读到这本书时,我生活在学校中,满眼所见皆是人。每天生活穿行在课堂、宿舍、食堂间,我埋头在单词、诗词、史书中,一抬头天下大变,谁与谁又在一起了,甲有女友竟然和丙暧昧不清,稍有时间便有人讲与我听。诧异于人们的清闲,才发现自己活得太没有烟火味,至少在别人看来如是。人人想追,唯恐自己被人排斥,谁也不愿独自一人。中国人,害怕无人与自己同路,哪怕上刑场,不是自己一个人就好。受不了与命同行的孤独,只能忍受他人指点与要求。
谁不是一个人孤独?莺莺燕燕,春尽它出依,唯有这一人的事实,不改始终。
男主的名字“初”,三十七岁,过着标准幸福生活,家境富裕,开着两家有品位的酒吧,温柔的妻子,两个可爱的女儿。大概越是这样的男人没有物质压力,便越会追逐精神上的完满。幼年结识的伙伴、美丽的岛本,在后来的二十多年依旧找不到第二个可以代替的人。于是他自我,孤独,他听着妻子不懂的唱片,光鲜的阿玛尼下面,有一颗萎缩的越来越荒芜的心的心。而能让他那缺憾的部分充盈起来的,是他念念不忘的女友岛本。
不期然间,岛本再次出现了。美丽,高贵,温柔,足以让人目眩神迷的神秘。忽而出现,忽而不告而别。用温柔的话语说“她爱你,始终只有你”。温柔地请求“初君,带我走”。没有人怪男主,我想没有人能抗拒这样的她,她的脆弱等着你的拯救,她的破碎等着你来成全。初君决定放弃一切跟岛本走,即便他当时尚不知道什么是岛本所谓的“在一起”。两人在箱根别墅度过了销魂的一夜。翌晨,她一去杳然、再无踪迹可寻了。就这样从初的生命中消失得干干净净。故事也随之结束。
三十七岁的男人的人生,也许就是这样一个模棱两可的中间态。冗长的过去无法更改,而未来又没有更多可以肆意挥霍的资本。而生活也许更接近这样一个朴素的没有结尾的故事,重新握上妻子温暖的手,回到一个男人正常的家庭轨道,这才是他无可抱怨无可逃避的生活。
而如你所想,所谓相爱的人,又一定能在一起么?
岛本应道,“世上的事,有能挽回的有不能挽回的,我想。时间就是不能挽回的。到了这个地步,就再也不能挽回了啊。是这样看的吧?”
我点点头。
“一定时间过去后,好多好多事情都硬邦邦凝固了,就像水泥在铁桶里变硬。这么一来,我们就再也不能回到老地方了。
“然而在岛本不露面之后,我不时觉得这里活活成了没有空气的月球表面。”
我把自己想象成某人心目中的岛本未免有些可笑,也许爱人的心中我并非是无可取代,弥补生命缺憾的存在。感动的只不过这故事的后半部分却是那么丝丝入扣,历历在目的一段经历。中间隔着的滚滚红尘,几万公里,分离了最初的我们。我继续生活,或生或死,而他远走高飞,成为我心底的空洞,无法填补,不想触碰。
曾经一度爱上他的书,小说如散文般柔美,细腻,如诗一般空灵,其实写小说,多数慢慢地向他学习,那种风格,那种文笔,可就是学不像,还是要有自己的风格为好!
他的想象力让人吃惊,非常诡异。就像《寻羊冒险记》《舞舞舞》,在深夜十二点看他的书,感到一丝的恐怖,好像随时会出现什么怪事,灯不亮了,或者一下子进入一个无人,空洞的世界,你可以看见光明,可以触手可及,可是你无力冲破那堵墙一样,有种压抑困惑迷茫的感觉,特别是《海边的卡夫卡》。
唯有《国境以南太阳以西》让我可以在悠闲午后,安然躺在藤椅里,慢慢看着,慢慢欣赏别人往事,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国境以南太阳以西》 故事以“我”从少年时期到中年同三个不同女子的交往中,诉说了“我”的人生重要历程。
我最为感动的是他的第一个女子“岛本”,腿有点跛,也是和“我”一样是独生子,有种空灵的美丽,一直牵动着“我”的心弦。把一代人的困惑从“我”平坦的生活中慢慢展现了出来,引起了我的一些一直在心中无法诉说东西。
村上一般就写小人物的简单生活,尤其是这本书,简单的让你感到就发生在你的周围,你就是其中的一个角色,他爱描述女子的神态,姿色还有对女子有种先天的珍重,所以我也是喜欢的理由之一。
随便选文中寥寥几笔,就勾勒出一个“岛本”的样子,和“我”对她的痴情。看着他的字,我会时时抬头仰望前方,想象他眼里的一些景致。从他的文字中,我也可以了解一下男人眼里的女子的不同见解。
他讲的是一个普通的人,做的是普通的事,可是在他的笔下,一件平常的小举动,他也会丝丝入扣,一下子把画面点活了,可以随身带着,可以随时翻开里面动人的画面,偷听让人深思的话语。有种赏心悦目的悠然的感觉,这也许就是我被村上吸引的一个原因.
看似平淡的一些描述,笔调缓慢,语气也是淡淡的幽幽的,却是激起我的共鸣。
在深夜我爱看十四章,两个相爱的人,终于到达了另一种更高的境界,精神和肉体的结合,以及“岛本”对“我”爱的一种疯狂。一种性和爱的释放,坦诚和真诚的交换,文中赤裸的文字,丝毫没有诋毁村上大作家的形象,只有这样,才能真正体现文中的人物的真实性和鲜活性。
追求得到之日即其终止之时,寻觅的过程亦即失却的过程,作者的所意难道就是这一点?
读罢此书,掩卷思量。还是感到一种失重感,孤寂感。犹如午夜中无人打扰后的自我,会遥想自己少年时的那个无法实现的梦,无法再见到的人。
再看过一遍《国境以南,太阳以西》之后想要写读书笔记时总能想起小津安二郎说的那句“豆腐匠一辈子只能做豆腐”。
村上春树的小说和小津安二郎的电影就形式甚至大至内容来看都有十分独特的个人风格,甚至不免单调。村上小说的主人公总在与恋人的关系当中经过一系列的努力“多少成为地道的人”,小津的电影没完没了反反复复把嫁女儿的故事搬上荧幕。记得村上春树自己也说过,越是单调的东西越是不容易厌烦,其中的意味很难说清楚,不过落在具体的作品中就不难体会了。
大学几年里断断续续一直在看村上的书,中长篇小说,短篇小说集,插科打诨写的小品文和游记,是他的书总也看得下去。火车上晃晃荡荡又看完《国境》之后翻看后面的作品年表是发现除了《天黑以后》已经看完了他的所有小说。
看一个作家的书和交往一个人也有相似之处,起初的好感和以为对方高深莫测的崇拜一点一点淡去,缺点和局限性渐渐浮出来,对他的印象兴许不再那么光彩亮丽也因为熟悉和越来越看到他的完整性而更觉亲切。
村上的作品大体可以分两类,即虚幻性和非虚幻性。从数量上来看虚幻性是占绝大部分比例的,而非虚幻性的作品屈指可数,印象中只有《且听风吟》《挪威的森林》和这部《国境以南,太阳以西》。
村上的虚幻性小说数量如此之多同作者本身是无可争辩的理想主义者有非常密切的关系。在此岸现实世界难以完成的救赎和抗争作者都把它在彼岸世界顺利完成了(《寻羊冒险记》里男主通过找羊这一过程击溃了右翼暴力集团,《舞舞舞》中主人公游走于两个世界当中把握了自己的步伐和节奏才没有被黑暗卷走,《奇鸟形状录》里冈田亨在梦里解救了妻子同时隐射到现实中来,《1Q84》中十多年未曾相见的恋人彼此坚守而逃离了两个月亮的世界)。从这些小说当中能看出,村上小说当中所制造的冲突虽然也可以概括为正义与邪恶的冲突,但读者可以看到其主人公很少与恶势力正面交锋,而是更多的在与主人公心理的内在抗争,戏剧中所谓的“胜利”总是在好不容易保全了自身的个性与独立人格的过程当中完成的。书中人不曾经历殊死搏斗,而是像抓住救命稻草般去做能力范围之内的所有细小琐事从而攀上救命天梯。“圣人渡人,强者自救”可以说村上的虚幻性小说都是在描述男女主人公如何自救的过程。
与此不同的非虚幻也就是描写真实时空的小说并不那么的理想化。主人公也由那些虚幻性小说中幽默,正直,地道且耐得住寂寞,在大灾难前冷静平和的男人变成了有其明显缺陷性的人。
《国境以南,太阳以西》中的男主人公初君便是如此。
在少年初期由于羞涩和胆怯遗失了可以彼此信任敞开心扉的异性伙伴岛本,青春期里的旺盛的好奇心和自私的缘故深深伤害了初恋女友泉,大学和工作的几年当中多少由于自我封闭深受孤独之苦。当终于遇到了心仪的女性与之成立家庭后,又在事业蒸蒸日上的时候恍惚这究竟是不是自己想要的人生。与岛本的再次相遇和再次遗失让他几乎崩溃。妻子的理解包容看似可以帮助他重新拾获人生的意义,故事却在初君清早坐在厨房掩面不能自已中结束了。
“我想我这人大概相当自私自利、不地道、无价值。我无谓地伤害周围的人,同时又因此伤害自身。损毁别人,损毁自己。我不是想这样才这样的,而是不想这样也得这样。”
书中人物的痛苦和矛盾也是作者本身的痛苦与矛盾。我想这矛盾的双方可以概括为诚实与善意不相容时的冲突。遵从自己内心的意愿势必给别人造成伤害,想要保护对方免遭不幸就只能丢弃掉自我意志生活在善意的谎言里面。不管选择哪一种都必须要承担相应的代价。村上最后还是选择了“诚实”。在他的哲学当中自我意识绝对不能丢弃,那是“心”之所在。一旦丢弃了自我,早晚会变成行尸走肉般的空壳。
昨天夜里收拾以前写的日记发现说话的腔调过于沾染了村上春树的味道,不知和在东北呆久了讲话带有东北口音如出一辙,连同写给朋友的信的原稿都是那一种语气,多少有些羞愧。借的东西总归要还,还是早点还回去安心。也渐渐发觉读书看电影只能帮助人了解别人或者提供一个引导,而真的想要成为自己想要了解自己究竟是什么还是得经历事情。这么想着,有些迫不及待的要离开校园了。
哈哈哈你好快!一直想写这个的书评来的!
可惜春树的书重来没有电子版,我倒是想读他得几本书
好吧,我能弱弱的说我读的是电子版么...
网上找的,在宿舍没法屯书,回家再买回来↖(^ω^)↗
求电子版,刚好我最近的一本书要读完了。正在搜寻下一本书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