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花开烂漫时
2008-6
长江文艺
朱朱
242
爱,在花烂漫时创作与完成《爱,在花烂漫时》整整花去了我四年时间。写作是挺累的事情,但也会在这份累中体会到快乐。当一部作品完成之后,总有人会问:”朱朱,你这个文章中的灵魂是什么?”开始我总无以为答,我写作是没有太多的目的,只是反映一个社会状况.让人们去了解在社会上自己所不能了解的东西,但非要我说出来有什么灵魂,太过于牵强。我想作品中的灵魂,那应该是让每个细读的人在其中细细品出来的。每个人的想象角度不一,自然这些灵魂会从不同的方向反映出来,而我。只不过是体验一份写作中的快乐罢了。把我说得有多高尚,我认为没有多么高尚,一个生活在尘世中的凡人,不可能有多么高尚地单一存活着,人总是自私的,只不过有着大处与小处的区别罢了。真实的生活每天都有着新的变化,今天是5月28日,在5月12日,那场让人后怕的灾难已让人们格外懂得善待自己的必要。我写作,似乎与善待自己有关联。
他是画家,笔下却没出现过女子,直到遇见他,他的笔下,再才有了女子,但一直都是那个女子。她跟母亲生活在一起,长长的麻花辫母亲每天都会帮她梳理整齐,现在,她两眼失神地望着对方,那里,是一片棉花地。 她们分年轻,共同生活在一个小镇上却不曾有机会相识,难得一见,不是在他常去的那座山上,也不是在她喜欢的那片棉花地边,而是在小镇那拥挤逼仄的街道上。 江汉市青年张魏然到李集镇当知青,因擅长素描而成为小镇里的一名文化工作者,多愁善感的张魏然在无意间认识了农家淳朴泼辣的姑娘秋景行,从他们相识到相爱似乎理所当然,在众人眼里看来,他们是幸福的一家子。 但从小镇上过渡到喧闹的都市之后,有过两个孩子的秋景行心理发生了变化,而张魏然却还有着先前那平淡生活的想法,两个人终于在一步步的现实生活中相互远离。
朱朱,生于79年3月,原名朱晓华,曾是一名女军人,现在湖北省人民检察院工作,湖北省作协会员。2000年开始文学创作,同年,在黄河出版社出版小说散文集《无痕岁月》;在国内多家刊物发表过中短篇小说。属于恣意享受阳光的人,浪漫诗化却又能真实生活。
“我不记事情?这事我压根就没有表过态说同意!”奶奶气呼呼的,在一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的样子。去了厨房的爷爷端了杯水,在边上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地来来回回走动着。他们的样子让母亲想笑,母亲看看自己,跟农村里的农妇打扮没什么区别,如果天天日子是这样过,那真是让人烦死,幸亏的是这两个人并不住在家里头,要真是住在一起,那还不天天打架?“您说过什么了?您怎么好意思问我呢?自己说的都不记得了,我可是记得的,魏然回城您怎么也不提那房子过户的事了呢?这事可是您说过的啊!”母亲觉得这个婆婆真是可恶,她现在在这个家里总把自己当老大来看,事事要以她为主,什么她都想插两下子,生怕别个不知道这个家里是婆婆在当家似的。“那房子是我跟我儿子的,跟你没关系!”说不过母亲的奶奶发狠地说。随即,她把手里的碗重重地拍在桌子上,叉起腰,两眼盯着母亲看,剑拔弩张。这种间不容发的情形母亲显然是没经历过,奶奶这么一盯她就慌乱了,匆匆进里间收拾起来。菜都上完了,在饭桌上的父亲去厨房叫出了母亲。上桌坐下的母亲在一边发呆,在家吃饭,在大队吃饭,在县里食堂里吃饭,没哪一次有人在桌上点拨盘子里的菜,这一次,桌上的饭菜是她故意弄成这样的呢还是她这个人的本性就是这个样子的?菜都到盘子边缘了,拼装讲究的几个凉菜拨得四处都是,看得母亲头大,而一边的奶奶正大口地往嘴里扒饭,她的胃口出奇地好,母亲看她扒饭的样子有点作呕。她盯着奶奶看了一会,满以为盯着看看她会不好意思,而奶奶却没不好意思的样子,继续跟碗里的米饭搏斗着。实在看不下去的母亲到卫生间去了,呕了半天也没吐出来东西的母亲回到饭桌上,奶奶手里的碗筷已经放下了,碗里还有半碗米饭,显然那是第二碗没吃完。没人吃饭了,母亲端起碗,拿起筷子准备吃饭时,奶奶咳了声,母亲别过头,看奶奶咳,但奶奶没再咳,母亲用筷子去夹豆腐时,奶奶又咳了,这声咳嗽母亲用顿了顿来回应,见没别的内容她接着又夹菜吃饭了,这时,奶奶说话了:“一家人和气才是,说话打着哑谜也累自己,你说是吧!”奶奶正襟危坐,她把两只手交叉着叠放在胸前,她记得自己当媳妇时婆婆就是这个样子坐下来训导她的,今天自己这个样子训导儿媳,完全是有必要的。母亲放下碗,四下里看了看,父亲去厨房了,公公还在桌上,婆婆的这话显然不是说给父亲听的,是说给自己听的呢!难道刚才还没把话说完?母亲索性面对奶奶,转过身子,她想聆听婆婆的后话,顺道打听下那个房子什么时候办过户手续。“这么大一家子人,不是在娘家,这过日子就是讲究个顺畅,一家大大小小,该谁操什么心就得操什么心,什么话该说,什么活该干,不会了就问。”婆婆的话绝对是说给自己听的,母亲感到一股热血在胸腔里回荡,后面的话自己不说出来看来是不行的!“张魏然!你出来,问问你妈是不是有病了!”尽管母亲对外婆没多少感情,但是别人提到外婆,而且说她的不是,母亲是绝对接受不了的。“放肆!”奶奶说,奶奶觉得母亲是在学话,在用学话来嘲讽自己。一个小媳妇哪能有这么多嘴啊?这都是儿子不听话闹的,当初若是早早回城里上班,娶个城里媳妇哪会有今天这么多事?奶奶心底里疑雾重重,眉头紧锁,尔后重重地咳了声,再次正了正身板,用眼角余光扫了扫正欲端碗吃饭的母亲,说:“家有家规,没学过的话进了我们张家的门就得听张家的规矩,按张家的规矩办事,张魏然你不能叫,这会更是不能叫。我这当婆婆的说你两句你听听就是了,叫我儿子过来干什么?”“你这是放屁!你给你儿子做过些什么了?回城的工作是你联系的还是这房子是你去找局领导要的?哪一样你也没做!你凭什么在这里说我?”母亲急了,急了的母亲丝毫不顾及辈分,她冲着婆婆吼起来,母亲的吼声吸引了厨房里的父亲,那句放肆他刚才听到了,奶奶说得有点过分,但母亲不该更过分地回敬她。所以,本该由厨房里出来的父亲没有出来,他在里面仔细地擦拭着那些角角落落。母亲觉得自己的话并不过分,可是,这一家子人都是向着奶奶的,在爷爷的那只大手伸过来一巴掌时,虽说母亲及时躲开了,但她更加清醒地认识到这一点了:这个家自己还没完全融入其中。这一次,母亲没像前一次那样把痛苦带回外婆家去。母亲在当天晚上睡觉时跟没事的人儿似的,自己打了盆洗脚水,极其安详地坐在床边,洗完脚后连水都不倒就躺下了。她在睡觉前把父亲放在另间屋子里给爷爷奶奶做垫子的被褥都抱到了自己身子底下,父亲用手试着去抽取了半天都没抽动,父亲不抽了,他叫奶奶跟母亲睡在由李集镇带来的那张翠绿色的床上,父亲问母亲同意吗?母亲没吱声,她在床上把身子向更深处挪了挪,空出来窄窄的一条边。父亲用手在她空出的地方量了量,这个尺寸虽然不够奶奶的整个身子平躺下,但侧身躺下已足够。母亲一直是面对着墙壁的,在父亲动手丈量身边的空余地方时,她心里明白那是在给奶奶的到来做准备,抑制不住的母亲冷冷地笑了几声。父亲听到笑声之后,试着用手扳了扳母亲的肩,肩太硬了,扳不动,他只好放弃。父亲在放弃之后想到跟母亲沟通一下,但母亲一直面朝墙壁,对他立在床头不闻不问,似乎没有父亲这么个人的存在,这让父亲觉得很无奈。父亲不想回城里,其中的原因,也就是这个婆媳关系的原因在里面,谁都知道婆媳关系不好处,在李集镇那多好啊,奶奶难得去一回,就是去了,也要顾及自己的面子而不敢在那里放声大吵大闹的,而这个地方,没一个人知道你的根与底,要吵多凶要闹多狠都没人在背后议论。自然,这对母亲这么个直性子人来说,是不会很快习惯的。父亲叹了口气,他不欢迎奶奶跟爷爷到自己的屋子里来,可人来了,他不能把爷爷和奶奶赶走啊!再怎么地,这也是一家人啦!奶奶进里屋跟母亲一起睡时嘴里嘟囔个不停,直到衣服脱了躺在床上,她还没消气。快睡着的母亲经她这么一闹,睡意全无,在奶奶不再说话也没制造出任何声音时,她一屁股坐了起来,那种突然让奶奶吓得捂着胸口大叫:“吓死我了!吓死我了!”母亲接了奶奶的话说:“不还活得好好的吗?也没见有被吓死的迹象啊!”母亲说的是实话,奶奶虽然在心底里有气,但着实没地方撒出来,她努力地咂咂嘴,更努力地翻了翻眼球,随后用被子捂着头,接着睡觉。
《爱在花开烂漫时》由长江文艺出版社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