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贝尔文学奖文集
2006-10
时代文艺出版社
(瑞士)卡尔·施皮
217
无
诺贝尔文学奖,以其人类理想主义的伟大精神,为世界文学提供了永恒的标准。其中所包含的诗、小说、散文、戏剧、哲学、史学等不同体裁。不同风格的杰作,流光溢彩,各具特色,全面展现了20世纪世界文学的总体各局。吉卜林、梅特林克、泰戈尔、法朗士、消伯纳、叶芝、纪德……一个个激动人心的名字;《尼尔斯骑鹅旅行记》、《青鸟》、《吉檀迦利》、《福尔赛世家》、《六个寻找作者的剧中人》、《伪币制造者》、《巴比特》……一部部辉煌灿烂的名著,洋洋大观,百川归海,全部汇聚于这套诺贝尔文学奖获奖者文集之中。全新的译文,真实的获奖内幕,细致生动的作家及作品介绍,既展现了作家的创作轨迹、作品的风格特色,也揭示了文学的内在规律。题材广泛、手法各异,令人在尽情享受艺术魅力的同时,更令人在各种不同的思想境界中获得不同程度的启迪,从而领会人生的真谛。 这些路数迥异的作家,虽语种不同、观念不同、背景不同,但他们那高擎思想主义旗帜的雄姿是相同的,他们那奋勇求索的自由精神是相同的。而他们的雄姿,无不闪现于他们的作品之中;他们的精神,无不渗透于这些作品的字里行间。这套丛书所承载的,正是他们那令万世崇敬的全部精华。
奥林匹斯的春天颁奖辞希拉斯和卡来杜莎翻山越谷梦中的佳丽—伊玛果审判官回家大失所望家乡的地狱与索伊达的较量妥协的维德颤抖痛苦的心悔过自新骤然休止施皮特莱尔作品年表卡尔费尔德诗选颁奖辞诗人与民众梦幻和人世吟唱的人琴手分别伊甸园伐木流浪提琴手随风而去的巫婆磨坊伯爵和他饲养的猪丰收歌流泪者丰收
她笑着说:“好呀!拉撒路的确和我的名字很相称。” “喔!维德已经恢复了。”理查医生太太开玩笑的说,“一位美女答应让他陪着回家后,他立刻一切都恢复了。” 维德对“拉撒路小姐”道别后,继续沉浸在他的思维中:若是我溺水,她不会伸手救我的!不,她会在我头上再投下石块!等一会!那是谁?他几乎要相信——唉啊,真的是她:索伊达,活生生的索伊达。她看起来很健康快乐。她脸上也没贴膏药。真奇怪。令人不禁会想到:他两颗牙的牺牲是否减轻了她的痛苦?这想法真疯狂,但并非不可能。他渴望自己有意义的牺牲会蒙嘉许。他朝着索伊达走去,比普通时刻更具些微信心。他几乎期望她会说出一句小小感谢的话。但她两眼直视好像不认识他。同时转过身,仔细地看着服装柜厨中的一顶帽子,姿态向下一低,直到与他擦身而过之后,才又抬起头。 “好呀!你继续如此好了。甚至连起码的招呼都不打了。我俩恶劣的关系中还缺乏这一项——彼此不打招呼。”维德以一种受伤但高贵的态度,用手指着她:“大家都是这样,整夜为她操心、失眠,她甚至连招呼都不打!”她的行为多么卑鄙。最后他只有以高度的漠然把一切的不快抛出他的理智之外。但仍无法抑制他心中的气愤:奇耻大辱。在这次的侮辱对他的灵魂刺激逐渐地增强,而且除了受侮辱之外,他还感受一些难听的话。最后他变得像有人以刀子在剐他的肉一样痛苦不堪。毫无疑问,这就是结果:每次他领受到的邪恶都是为了使别人得到好处。他甚至联想到:你的邪恶有如无底的深涧才会对一个溺水如我的人落井下石!他继续不断地咀嚼她一片片的恶意,真是凶残。但是今天,她又比从前美丽三分,尤其他刚听过拉撒路女人的故事后,突然地,在他的记忆深处升起一团疑云:她在漠然的看我时,眼睛深处是否仍有秘而不宣的笑意?她的眼光的确很可疑。 整日,他辩思着,无法得到确切的结论。夜晚来临,索伊达的头像仍像往常一样在他黑暗的房中显现,她比平常更光辉闪耀。使得他疑虑一扫而空,因他在索伊达的微笑中清楚地看出她眼睛深处神秘的微笑。 于是他的气愤暴发,“这微笑是什么意思?”他威胁的大喊,“微笑乃是具有多重意义的语言。我要的是直截了当、诚实、不拐弯抹角的答案!我要你诚实地说你为何对我神秘兮兮地笑?” 没有回答。只是神秘的微笑中扩散出嘲讽的意味。 他失去控制地愤怒大叫:“女人!邪恶!不要对我嘲讽。够了!你以恶意仇恨折磨我,时时刻刻追逐着我。在我落水时落井下石。但你不可耻笑我,我不准!我禁止!”但是她还是一样带着嘲讽的笑容,好像他一句话也没说。看!-只看不见的手举起一光荣胜利的旗帜,舞在嘲讽的脸前。 “这算什么光荣胜利?”他大叫,“这又是什么胜利?我不认为是胜利。在良好风度的要求,请帮帮忙把那面光荣胜利的旗子取走!”但她的表现好像她一句话也没听到,旗帜仍在。这是新发明的恶毒。她眼中讽刺的微笑已往下移到她的嘴角,然后扭成很不屑的狞笑。这狞笑愈来愈恐怖,好像是来自地狱。最后,一张人脸变成头上有角、嘴成鸟喙的地狱之鸟。但同时恐怖的嘲讽的表情之外还保有索伊达的五官。这种景象,对维德清醒的神智已构成太大的重压。“走开,幻影!”他挥动拳头打着幻影。这时,幻影高叫一声,像爆炸一样,分散成许多许多碎片。但是很缓慢地又一小块、一小块地聚拢起来到房间的一角。另一角是胜利旗帜。最后一角则是索伊达美丽特具人性的脸。这几部分自此之后各成一体。从现在起,他过去单一的幻影已变成三个幻影。惊惶、恐怖打击着他;“维德?这是什么?你疯了?”他被迫在清醒的精神状况下检视自己的神智是否健全,“什么是疯狂的预兆?疯狂的人分不清楚幻影和现实混杂。健康的人还能判别照片是照片,幻影是照片衍生的幻像。你是怎样的情形?”“我从没想过这种事会发生在我身上。我很清楚我面前的是魔鬼的幻影。只是我无能力以意识力量赶走这幻影,因我已陷入比我更强的幻影中。” “好,让幻影继续存在吧!不用担心。”他终于沉静了,开始睡着了。 第二天早晨,他睁开眼时,眼前仍是前一夜夜幕笼罩的房子。渐渐地,他的意识清醒过来,回忆在他有如雾般的脑海中活动。昨夜他所经历过的全部鬼魂又开始作怪:胜利旗帜,带着讽刺狞笑的魔鬼鸟和美丽的人——索伊达。 “这会继续下去吗?”是的,这种情形会继续。他一生的内容就是分分秒秒和幻影不停地战斗。不断的修正自己和幻影周旋,在痛苦、焦虑中不让幻影的鬼魂和现实混为一体。这是件极费心力的工作,使他无法不专心应付,使他无法想其他任何事。最后,他绝望的号叫。这种抗拒工作是必须却又是无用的,必须是因为他要避免疯狂;无用是他在一小时不断努力战斗的成果,在下一分钟又化为灰烬。好像他的努力全部白费。从早到晚,地狱三重奏像龙卷的雾笼罩他。对他没有一分一秒的怜悯和同情,使他完全不能休息。地狱三重奏不但不消失反而愈变愈大。在夜晚的黑暗中自每个角落向他狞笑:在白天,自窗户,自楼顶,自山巅,白海角,自各个地球的角落向他狞笑。但他并没有疯,不过已口发谵语、神志不清。这件事使他愤怒地冲过森林。使他对一个与他友善寒暄的人大声咆哮。因为那人打招呼时,地狱幻影竟然出现在他俩之间。他内心的黑河急流不已,围绕着他的理性,黑河中还有点点红斑,好像血印自伤口中流泻出来一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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