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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中国小说学会排行榜

中国小说学会评选 二十一世纪出版社
出版时间:

2012-4  

出版社:

二十一世纪出版社  

作者:

中国小说学会评选  

页数:

593  

前言

  自新千年中国小说学会会长冯骥才倡导年度中国小说排行榜以来,迄今已是第五个年头了。如今,各种排行榜和评奖如雨后春笋,应该说,都各有其存在的理由和价值。作为学会的圈内人,我不想对中国小说学会排行榜的价值和意义作过高的估价,说到底,它也不过是当今多种排行榜中的一种,代表了当今文坛多声部合唱的一个声部罢了。但有一个事实是确凿无疑的,这就是:自此项排行榜推出以后,每年差不多都受到社会各界和广大读者的关注,在新闻媒体和各个网站上的曝光率也是比较高的;虽然也有一些不同乃至很不相同的意见(这是很正常的),但大多数的反馈表明,这项排行榜对于中国当代文学乃至文化的发展,将会产生持续的、积极的影响。  既然已经有了这么多的排行榜和评奖,中国小说学会为什么还要另搞一个排行榜(一年一届)和评奖(三年一届)呢?根据冯骥才先生的想法,如今的排行榜和评奖固然名目繁多,但实际上不外两种:一种是出版商和书商按照书籍市场的行情和销售量作为价值尺度的,属于商业性的行为:一种是体现主流意识形态导向性要求的,属于官方或半官方的行为。当然,这两种行为都是需要的,都有其存在的价值和意义。但是,单单有这样两种排行榜和评奖是不够的,还需要有第三种,这就是学者和专家视野中的排行榜和评奖,中国小说学会所倡导的正是这样一种排行榜和评奖。上述三种排行榜和评奖,不存在孰优孰劣的问题,而是各有其特点,实际上呈现出互补的效应,在当今这个多元的时代,都是不可或缺、不可替代的。  小说学会的排行榜自有学会的标准。说“学者和专家视野”,还是有些笼统,因为学者和专家的视野也是各不相同的,所谓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因此就得有一个大家共同认可的标准。经过多次讨论,小说学会评委们认可了兼容历史内涵、人性深度和艺术水准的排行榜和评奖的标准。当然,每一部(篇)作品的情况又是互不相同的,最好的作品是三方面都能融会贯通,达到相当的高度,但多数作品恐怕很难达到这样的要求,多半是某一方面或某些方面比较突出。我们尽可能做到三方面兼顾,但也不可能对每部(篇)作品都一一求全。  由于有这样的标准,因而小说学会的历届排行榜和三年一届的评奖,就出现了与其他排行榜和评奖不尽相同的结果。有些舆论批评我们,为什么有些被广大读者看好的、几乎位居某年度畅销书前列的小说和小说家,有些为官方或半官方所竭力推崇和表彰的很知名的小说和小说家,却不被小说学会看中呢?其因盖出于此。不是说上面所说的这些小说就不好,也不是说只有小说学会推举的小说才最好,而是因为小说学会有自己的评选标准,才出现了这样的结果。不仅上述呼声颇高的作品在这里落榜了,而有些不被上述两种排行榜和评奖看中的,甚至还不是很知名的小说和小说家,却因其作品确实出色,确实显现出新质,确实有深厚的艺术潜质和底蕴,而在我们这里入榜或获奖了。如果小说学会的排行榜和评奖也与上述两种排行榜和评奖完全相同,那它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和价值呢?  本届排行榜经过三天评议和三轮投票,最终推出了格非的《人面桃花》印张平的《国家干部》等五部长篇,艾伟的《中篇1或短篇2》和孙惠芬的《一树槐香》等十部中篇,麦家的〈两位富阳姑娘〉和莫言的《月光斩》等十个短篇,共计二十五部(篇),应该说基本上反映了二○○四年度中国小说发展的整体水平和中国作家在小说艺术上的追求。小说题材所涉及的生活面是广阔的,它不仅反映了我们时代变革的脚印,而且反映了人们在思想感情和人性深层的微妙变化。可以看出,作家们下笔更加从容、更加自由了,几乎不受什么条条框框的约束,小说的可能性空间,作家的艺术想象空间,也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拓展。上个世纪九十年代,曾经有人预言,在后现代文化语境下,随着人们消费性文化需求的增长,各种供休闲娱乐的艺术手段的出现和更新,小说这种艺术形式终将走向式微,但我们从这些年中国当代小说的足迹来看,似乎并没有感到它的式微,只是感到它正处于不断的变化和发展中。  在这二十五部(篇)作品中,格非的长篇《人面桃花》是格外引人瞩目的。格非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后半期崛起的先锋作家,在经历了七八个年头的喷发期之后,到九十年代中期就随着先锋派整体的沉寂而归于沉寂,《人面桃花〉则是他在沉寂了近十年之后的第一部长篇。可以说,这是一部地地道道的厚积薄发的作品,也是格非从“先锋”走向“传统”的作品,或者说是他“带着先锋走进传统”的作品。“先锋”和“传统”在这里是融为一体的,都给了他的创作以滋养。评论家谢有顺曾经有这样的评价:“《人面桃花》让我重温一个写作者的虔诚,也让我们重新领会了语言和梦想的清脆质地。它是坚韧的,敏锐的,优雅的,精致的,更重要的,它是宽广和深邃的。”对这个说法,我深有同感。《人面桃花》将使大量“速成”的、粗糙的长篇相形见绌,也预示着当代中国纯文学的深厚底蕴和发展前景。  如果说,《人面桃花》主要是在小说艺术上让人们感受到某种惊喜的话,那么,张平的长篇《国家干部》则以其对社会问题的深刻揭示而引起人们心灵的震撼。评论家雷达对这部长篇有八个字的评语:广阔,博大,尖锐,复杂。“就其触动的矛盾之深,揭示的问题之广,给人的冲击力和震撼力之强,实在罕见。”张平先前以小说《抉择》率先揭示了干部的集体腐败这一惊人现象,如今又以《国家干部〉揭示了国家干部中既得利益集团的形成,更加令人触目惊心。此书于宇里行间所透发出的作家的胆识和正气,不能不令人感怀和敬佩。作者把自己的这部小说定位于“一部现实小说,一部政治小说,或者可以说是一部有关政治的现实题材小说”。这是直面现实、直面政治的自白。《国家干部》在读者中所引发的深刻反响,将促使我们重新去思考文学与现实、作家与政治的关系。  居于中篇小说榜首的是艾伟的《中篇1或短篇2》。在这部包括两个短篇——《俘虏》和《忠诚》的中篇中,最令人震惊的是小说对人性揭示之深度。作者曾经自言:“我的小说一般有一个指向,就是考查意识形态下人性的状况和人的复杂处境。”《俘虏》和《忠诚〉就是表现在一种特殊的境遇中(战争和俘虏营),一个普通人(志愿军战士),其固有的意识形态和个人情感之间的尖锐冲突。这部小说对人性的揭示,可以说达到了入木三分的地步。作者用的是回到个人、回到内心的“个人化”的叙述方式,但却到达了在公共生活中个体都有可能要面临的某种境遇。艾伟的创作固然起始于上个世纪九十年代,但真正成名却是在本世纪初。从他的长篇《越野赛跑》和《爱人同志》以及这部中篇,我们可以看出,这位年轻作者是很有艺术潜质的,对他的未来,我们将充满期待。  居于短篇小说榜首的也是一位年轻作者麦家所写的《两位富阳姑娘》。麦家自言小说是一种“有技艺、有难度”的艺术,而不是像“拉家常”式的东西,因此他差不多花了十年时间去构筑“有难度”的小说,写出了像《解密》和〈暗算》这样充满了神秘感和新鲜感的“智性”小说。《两位富阳姑娘》是一个短篇,它不可能像《解密》那样充满“智性的张力”(吴义勤语),但有伏笔,有悬念,跟“拉家常”式的小说确实有些不同,不过也不是什么“有难度”的小说。值得注意的是,这篇小说在钩沉一件沉重的往事中,寄寓着作者的悲悯的情怀,这种情怀也自然而然感染了读者。评论界有人认为,这篇小说展示了麦家小说创作的另一种可能性,另一套本领,也就是写出不具有多少“难度”的,但依然是好小说的可能性和本领。因此,我们对麦家的未来也依然充满着期待。  我上面只是简单地勾勒了居于本年度排行榜榜首的几部(篇)小说,语焉不详,挂一漏万,意在说明二oo四年度确实出现了不少好小说,有新意的小说,能给人以某种震撼感的小说。这些作品有的来自小说名家,有的则出自文苑新秀。我们本着不薄名家、重视新人的宗旨,五年来,推举了九十余位作家的百余部(篇)小说。其中一个颇为醒目的现象是推举了一批又一批的新人新作。这里所说的新人,并非专指年轻人,而是与名人相比在文坛上还不太知名或面孔相对陌生的作者,其中有年轻人,也有上了年纪的作者。前四届且不说,单就本届来说,就有刘庆的《长势喜人》、文兰的《命运峡谷》、乔叶的《我是真的热爱你》(以上长篇),映川的《我困了,我醒了》、陈昌平的《国家机密》、韩天航的《我的大爹》、葛水平的《地气》、苏炜的《米调》、胡学文的《麦子的盖头》(以上中篇),刘玉栋的《幸福的一天》、卢江良的《狗小的自行车》、陈希我的《我疼》、赖妙宽的《右肋下》(以上短篇)等。  上面的简单勾勒也意在表明中国小说学会是有自己的评选取舍尺度的,它虽无意于标新立异,但也确有些出人意料之举,这都是在三天评议和三轮投票过程中自然形成的,并非刻意为之。我们不考虑作家名气的大小,不考虑作家的年龄、性别、地区、民族,不考虑作品的题材,不考虑作品发表的刊物和出版社等等,尽可能将可能导致评选不公的各种因素排除在外,坚守艺术性、专业性、民间性的立场和民主切磋的学风。长官意志和独断专行在我们这里是被排斥的。  但是,二十余位评委的视野所及、审美取向、价值判断无疑都存在着差异,因此每一次评选实际上都是“合力”的结果。这就难免遗珠之憾。有些很优秀的,甚至出类拔萃、本该上榜的小说,有名家的,也有新人的,由于种种原因而未能入榜。这不能不令人遗憾。好在还有其他的排行榜和选本可以弥补它的不足,我们相信,读者是会有自己的眼光和选择的。  去年,中国小说学会曾与齐鲁晚报社首次联手举办了二○○三年度中国小说排行榜,今年又与齐鲁晚报社再度合作。这一次合作不是局部的合作,而是全面的合作。在排行榜评议开始之前,中国小说学会与齐鲁晚报社签订了一个为期三年的全面合作协议。根据协议,齐鲁晚报社将承办每年一届的中国小说排行榜的评定工作,并享有排行榜的独家发布权以及中国小说学会相应图书的出版经营权。据媒体报道,这种大众媒体与全国性民间文学团体全面合作、共同打造文化产品品牌的合作模式,在全国尚属首例,它对于助推中国文化产业的发展具有特殊的意义。  我们正生活在一个传媒爆炸,传媒引导生活,传媒引导文化生产的时代。传媒的形象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吸引人们的眼球,传媒的影响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无处不在。这是无法回避的现实。在这种情况下,纯文学或说高雅文学要谋求发展,确实需要传媒的支持。  就文学和文化来说,传媒当然更钟情于通俗的、大众的文学和文化,因为这更容易赢得大众读者和观众的青睐。但是,反过来说,要提高大众读者和观众的文学、文化品味,也离不开纯文学或说高雅的文学和文化。此二者(通俗和高雅)对于大众传媒来说,都是不可或缺的。从这个意义上说,大众传媒与纯文学团体的合作,也是完全符合大众传媒自身的利益和需要的。  “齐鲁晚报社是一家拥有文化眼光、文化品位、文化情怀和文化责任的优秀媒体。”(冯骥才语)据第五十七届世界报业大会(伊斯坦布尔)发布的“世界日报发行量前一百名名单”,中国有二十家报纸榜上有名,而《齐鲁晚报》则位居前列(第七名)。中国小说学会能够寻找到齐鲁晚报社这样既有文化声誉又有经济实力的大众媒体的支持,是学会的幸运。反过来说,齐鲁晚报社能够有中国小说学会这样全国性的民间文学团体的合作,对于提升(《齐鲁晚报》的品牌,扩大其在全国文化界的影响,乃至于拉动传媒界与民间文化团体的合作,都是极有意义的。  两家强强的联手,终将导致“双赢”的效果。愿合作长在,愿友谊永存!

内容概要

  《2004中国小说学会排行榜》的作品有格非的《人面桃花》、张平的《国家干部》等5部长篇小说;艾伟的《中篇1或短篇2》、孙惠芬的《一树槐香》、映川的《我困了,我醒了》等10部中篇小说;麦家的《两位富阳姑娘》、莫言的《月光斩》、刘玉栋的《幸福的一天》等10部短篇小说。

书籍目录

兼容历史内涵、人性深度和艺术水准——写在中国小说学会《2004中国小说排行榜》前面短篇小说两位富阳姑娘绵绵无期的幽怨——评《两位富阳姑娘》月光斩弱者复仇的白日梦——评《月光斩》幸福的一天轻与重,小和大——评《幸福的一天》狗小的自行车谁斩断了血缘的纽带——评《狗小的自行车》我疼存在感:无药可治的生命之疼——评《我疼》堂兄弟一出乡村心理戏剧——读苏童的《堂兄弟》白水青菜男人·女人·物质·精神——评《白水青菜》小嘴不停“思想的表情”——评《小嘴不停》异乡“独在异乡为异客”的现代演绎右肋下会思想的脆弱的芦苇——评《右肋下》中篇小说中篇1或短篇2绝处逢生的艺术——评《中篇1或短篇2》一树槐香女性:身体的倾诉与灵魂的独舞——评《一树槐香》我困了,我醒了现代意味与传统情怀——评《我困了,我醒了》国家机密权力、历史与个人——评《国家机密》马嘶岭血案在命案背后——评《马嘶岭血案》我的大爹私人生活构成的“宏大叙事”——评《我的大爹》地气天地氤氲,万物化醇——评《地气》米调人性的开拓宏大的叙事——评中篇小说《米调》血疑对人性恶的深入刻画——评《血疑》麦子的盖头在欲望中坚守——评《麦子的盖头》长篇小说人面桃花革命、乌托邦与个人生活——评《人面桃花》国家干部向政治文明的维度提升——读《国家干部》长势喜人卑微者的生命奇观——评《长势喜人》命运峡谷一部叩问灵魂之作——评《命运峡谷》我是真的热爱你测量社会和人性的特殊尺度——评《我是真的热爱你》

章节摘录

  回到码头,售票窗口前已聚着不少人,大部分是青年学生,他们戴着红卫兵袖章,有一人还擎着一面不规则的红旗,好像有什么革命活动。我和专人一身军装引起了他们重视,都回头来观我们,有的还朝我们挥手,多数人在交头接耳。我象征性地向他们点个头,心里在想,可不能跟他们热乎上了,否则一路上我的时间只够跟他们说话,无暇赏景了。以前,我有这方面的体会,到一个风景点,本是去看风景的,结果被一些热爱解放军的同志当了风景看,又看又说,风景都看不成。尤其碰到青年学生更是这样,他们几乎都满怀当兵的理想,把每一个穿军装的同志都当做接近理想的目标来看待,刻意地与你攀谈。如果可能,我愿意做这种攀谈,但今天我更愿意与富春江交流。这也许是我这一生中唯一的机会,我不想随便错过了。于是,我有意引专人往后边绕去,这样与学生们拉开了一定距离。这时候,我看见一辆吉普车朝我们驶来,最后停靠在我们身边。车上的人下来对我们说,出事了,要我们马上回去。我们问出了什么事,他说是死人了。  死的人跟我有关,就是我遣送回来的“破鞋”。  是服毒自尽的,喝了半瓶农药,据说是敌敌畏。那玩意儿是农药中的剧毒,医生说(就是那个检查处女膜的女军医),人喝个一小口,在半个小时内发现可能还有救,过了半个小时就没救了。她喝了半瓶,又过了大半夜才发现,天皇老子都救不了了。她父亲说,没人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时间喝的药,但十二点多钟他家老大查完夜哨回来时,她还是好的,一个人坐在堂前屋里,虽然看起来怪痛苦的,但也不是说痛苦得会自杀。老大是村里的民兵排长,这些天正好轮到他查夜哨,他看她可怜兮兮的样子,还劝她去睡觉,但她没理会他。老大说,她一声不响一动不动地坐在那儿,跟个死鬼似的。然后半夜里,她母亲朦朦胧胧听到楼下猪圈里好像有什么动静,两只猪也像是受了什么惊,在哼唧哼唧地叫。母亲本来想下楼去看看,但转眼又睡着了,还梦见自己去了猪圈,看没什么情况便睡得更踏实了。早上醒来,她忽然想起夜里的梦,便直奔猪圈去看,看到靠墙的一堆柴火倒塌了,散了个满地,乱七八糟的,但两只猪都好好的,没有少一只,也不见有什么死伤,心里就宽松下来。她预备先带一把柴火回去烧早饭,回头再来收拾它们,可在弯腰抱柴火时,她发现柴火堆里裹着一件衣裳。她母亲说,那时节还很早,天才麻麻亮,她没有看出这是件什么衣裳,是谁的,只是想衣裳裹在这里面,万一当柴火烧了多可惜。就去捡这衣裳。这一捡,叫她猛吓一跳,因为她摸到了一个冰凉的身体……  这是三个小时前的事情,现在这具冰凉的身体——尸体——已经从柴火堆里挖出来,被她的亲人哭闹着送到人武部,撂在进门的过道上。我是参加过抗美援越的,在战场上什么样的尸体都见过,男的,女的,老的,少的,战友的,敌人的,美国人的,越南人的,缺胳膊的,丢脑袋的,瞪着眼的,伸着舌头的。总之,尸体我没少见过,这也算是我的一笔财富,起码不会被一具尸体吓倒。但是,当我在过道上看到这具尸体时,还是倒抽了一口冷气。首先,这不像一具尸体。我见过的尸体都是躺着的,不管是躺在床上还是地上,还是哪里,反正都是躺着的,手脚伸直,仰面平躺,即使一时不是这样躺的,马上也会有人帮助他(她)们这样躺好。这也是死人的基本姿态,也是活人对死人的一种约定。可是,这个简单的约定她却没有得到,说她是平躺着的,其实头和脚都没着地,两只手还紧紧握着拳头,有力地前伸着,几乎要碰到大腿。总之,她的身体像一张弓,不像一具尸体,看上去她似乎是正在做仰卧起坐,又似乎在顽强地做挣扎,不愿像死人一样躺下去,想坐起来,拔腿离去。这怎么看得下去?我对在场的那么多活人如此怠慢死者极为不满,气愤地拨开入墙,蹲下身,准备帮她躺好一点。以我的经验,死人都是听活人摆布的,即使有个别死者不太好摆布,也不是不能摆布,只是需要多一点耐心。但当我在摆弄她时,却发现我所有的努力都无济于事。她的身体像石头一样硬,又硬又冰冷,我按下去了上半身,下半身随之翘得更高,按下去了下半身,上半身又翘得更高,好像我在玩耍一块跷跷板似的。与此同时,我又发现这具尸体还有一个骇人之处,就是她脸上、手上、脖子、脚踝等裸露的地方,绵绵地透出一种阴森森的乌色,乌青乌青,而且以此可以想象整个人都是乌青的。我们走了一路,昨天才分的手,我当然有印象,她肤色本来是很白嫩的(这一带的姑娘皮肤都很白很嫩,也许是富春江的水养人吧),想不到一夜间,生变成了死,连白嫩的皮肉也变成了乌青,像这一夜她一直在用文火煮着,现在已经煮得烂熟,连颜色都变了,吃进了当归、黑豆等作料的颜色,变成了一种乌骨鸡的颜色。一具乌青的尸体并不比一具弓着的、想坐起来的尸体不让人感到怆人。再仔细看,我还发现她的嘴角、鼻孔、耳朵等处都有成行的蜿蜒的污迹。据她父亲说,这是血迹,只是因为乌了身子,所以看起来不像血迹,像污垢。我马上想到一个词:七窍流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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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4中国小说学会排行榜》收录了格非的《人面桃花》、张平的《国家干部》等5部长篇小说;艾伟的《中篇1或短篇2》、孙惠芬的《一树槐香》、映川的《我困了,我醒了》等10部中篇小说;麦家的《两位富阳姑娘》、莫言的《月光斩》、刘玉栋的《幸福的一天》等10部短篇小说,集中体现2004年度小说创作的大体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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