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酷吏列传之亭长小武

史杰鹏 江苏文艺出版社
出版时间:

2010-4  

出版社:

江苏文艺出版社  

作者:

史杰鹏  

页数:

384  

字数:

400000  

Tag标签:

无  

内容概要

汉武帝时期,南昌县的一个叫小武的亭长(大致相当于现在的村长),因为文弱无力,无法管束治下的流氓少年,长期被长官、同僚蔑视。此时县里突发了一件劫掠案,在别人束手无策时,小武凭借他的聪明才智,以及他对律法案例的丰富知识,顺利侦破此案。但这件发生在偏远地区的普通案件,却牵涉到宫中的太子、宰相,地方的诸侯王,以及名扬天下的长安豪侠。小武不得已走上逃亡之路,却意外获得诸侯王公主的爱情。此后小武一路高升,从手持金斧的钦差直到首都的市长——京兆尹,最后参与到汉武帝时期最著名的宫廷巫蛊政变中。作者是网络写作的高手,故事编织精彩,文字水平高超,再加上古文字博士的专业学养、史识,使得这部小说成为当时风靡一时的网络热帖。矛盾文学奖得主柳建伟称赞这部小说是中国历史小说写作的新高峰。

作者简介

史杰鹏,1971年生,江西南昌人,文学博士,现在北师大古籍与传统文化研究院工作,主要研究古文字学、训诂学和出土文献学。出版的文艺作品有:长篇历史小说《亭长小武》《婴齐传》《赌徒陈汤》《赤壁》《鹄奔亭》,长篇历史随笔《文景之治》,另在全国各报刊发表散文、随笔数百篇,有散文集《旧时天气旧时衣》将出版。

书籍目录

第一章 经年为亭吏 奉券入县廷第二章 悉心廉疑狱 微伺见真形第三章 伧夫任都尉 群盗集江汀第四章 矫诏征郡卒 赣水血气腥第五章 岂意丞相怒 逃死正屏营第六章 亭舍风物丽 绝壁强镝惊第七章 长安聚疑氛 广陵多纷争第八章 无计聊伏窜 寂寞感深情第九章 商贾啖爵禄 奸凶戮冠缨第十章 渭水西风冷 椒房暗泪零第十一章 讵料君王幸 赠爵赐荣名第十二章 绣衣杖金斧 春风驰广陵第十三章 楚国逢劫盗 数语输款诚第十四章 广陵柳如线 使君剑似冰第十五章 对坐语时变 青庐饮欢酲第十六章 怀银夸父母 喋血卧榻枰第十七章 有檄征回朝 京兆治狡狞第十八章 一战翦群丑 坐法拘圄囹第十九章 有诏公卿议 中廷折众蝇第二十章 应喜闻赦令 堪怜失丽卿第二十一章 握血报忿怒 弗忍忆舞英第二十二章 天子常寝疾 储君日忧茕第二十三章 邮驿截奸策 戾园愤发兵第二十四章 惜乎军不利 拭恨蹑坟茔平民的奋斗——我为什么要写《亭长小武》初版后记再版后记附录

章节摘录

  公孙都点点头,正要起身,忽然眼睛直直望着远处:“看,那是什么?”众掾吏循着他目光齐齐望去,只见远处烟尘飞腾,大道旁的尽处,隐隐现出几辆马车,朝着他们所坐的方向疾驰而来,看上去每辆车都是驷马驾。他们坐着饮酒的地方就是郡尉治所附近的南浦里,闾里的门和赣江平行。右侧靠江的地带是条笔直的驰道,宽六丈有余,可以并排驰行数辆马车。驰道两旁树木参天,遮蔽不见白日,这是方便长安文书传达到都尉府的唯一干道。那些车奔驰得十分快,平常只有送军书和传达天子驾崩诏令时,所发的邮传车能有这样的速度,只听得那几辆马车的车毂声,伴着高大的杨树叶子哗啦哗啦的响声,眨眼间就到了面前。    公孙都霍地站起来,背倚着大柚子树,大声喝道:“哪来的车马,竟敢妄行官道,赶快停下!有出入津关的符节没有?赶快交出来查验。”    掾吏们也站起来了,笑道:“估计又是哪个富商大贾不顾朝廷禁令,在官道上驰行游猎了。不过奇怪,他们驰来的方向不是可供射猎的城西的散原山,而是北面的江都官道。”    “管他什么方向,”公孙都说,“这回一定要让他们大出血。看这车马的豪华架势,车主肯定家资巨万啊。”他回过头笑了一下,“我们要发点小财了,这种违背律令的商贾是绝对不敢去上面告我们贪墨的,他们的钱不要白不要。”他说着,转过头来,眼光又向前扫视,突然,他的脸色变了。    只见那五六辆车缓缓停在那里,突然车盖同时从后面掀翻了。每辆车上站着三个黑布蒙头的壮汉,腰间都挂着长剑,但是每个人都手握一张巨大的大黄肩射弩。弩的机括就扣在他们的手指里,羽箭的箭括顶在弩臂的后端,弓弦绷得笔直,箭镞正瞄准公孙都他们,闪烁着阴冷嗜血的光芒。    公孙都顿时面如土色,他知道这种大黄肩射连发弩的威力,如此近距离的击发,哪怕他身穿重甲,也足以将他穿透,钉在身后的柚子树上。即便是在战场,擅长骑射的匈奴人,听到汉军的大黄弩部队来了也要退避三舍。公孙都嘶声道:“你们是什么人?敢于攻杀长吏?”他的手抖抖索索地从衣袖里掣出一个一寸见方的铜印,上面系着墨色的绶带。“我可不是一般的闾里黔首,而是豫章郡的都尉丞公孙都,八百石长吏,这是我的印绶,绝对没有欺骗,你们这伙刑徒识相点,赶快下车束手就擒,还可能免去死罪。否则的话,你们也知道,击杀长吏是要族诛的。”    掾吏们也都面色惨白,凝立在那里。“对对对,”他们齐齐张口结舌道,“我们……是豫章郡……郡都尉府的属……吏,今天……休沐,没……有穿着公服。都尉……丞君叫……你们下车。你们就听从了吧。”这最后一句简直变成了哀求。    里长早已伏在地上不敢动,有公孙都在这里,也没有他说话的份。汉家的法律极严,官吏有至高无上的权威,即便是一个小小的亭长,就可以随便找个理由扣压平民黔首们的车马财物,所以一般平民见了官员都敬畏如神,哪怕能得到二百石官吏多看一眼就足够兴奋一个月了。公孙都也知道这点,他想亮明自己身份,或许这帮蟊贼就放了他们一马也未可知。所以虽是这样千钧一发的关头,他仍然要强振官威,企图吓住对方。    那第一辆车的御者这时跳下车来了,他拔出腰间的长剑,哈哈笑了一声,说:“一个八百石的都尉丞就敢这样趾高气扬的,真是让人骇异。”他中等身材,声音沙哑,脸上也蒙着块黑布,头上没有头巾,只斜斜地绾了个髻子。“不过今天老子还真不是来找你的,既然不巧碰上,只好一起收取了。”他用剑指了指那几个强打精神的掾吏,说,“这几个带着不方便,射杀了吧。”他的话音刚落,只听得嗖嗖几声,那几个掾吏好像冬天撒完尿一样剧烈颤抖,身上各中一箭,由于弩的力量太大,他们的身子都向后飞了出去,仰面摔落,钉在了地上。随着箭头插入土地的沉闷声音,一缕缕轻烟冉冉地扬了起来。他们身上的箭杆边缘也不失时机地喷射出鲜红色的血幕,远远望去,如雾如霰。    公孙都看到这景况,两腿如筛糠一般,哪里还敢出声。他的手已经握不住那让他自豪的印信了。啪的一声,印信掉在了地上。那中等身材的蒙面客迅速走过来,用剑尖挑起印上的绶带,嗤笑道:“嘿嘿,官印都不要了,你这个都尉丞还能当吗?先捆了。”另两个蒙面的汉子奔过来,将公孙都反绑了起来。公孙都这时已经说不出任何话,树叶缝里透过的斑驳日光照在他鲇鱼般的眼睛上,让他的脸看上去像张死人的脸,没有一丝的生气。    提剑的汉子沉着声音吩咐道:“快点下车,尽快结束一切事宜。”五六辆车上的汉子们全部跳下。这时,那趴在地上的里长突然蹿起来,连连嘶声狂呼道:“有贼盗——有贼盗……”边呼边转身往里门的方向狂奔。这下变故当真猝然,提剑的汉子都忘了命令射箭,只是本能地抬脚追了上去。但是已经晚了,里长一踏进去,马上把里门一关,咣当一声,上了闩。    提剑的汉子大怒,他知道整个里起码有三十户人家,按每户人家五口人计算,有一百五十人左右。这其中有抵抗贼盗能力的起码占三分之一强,而且他们也不是完全的乌合之众,每年农闲季节都无一例外地会接受军事训练。大部分人家都可能藏有弓弩和刀剑。虽然他们的武器比较粗笨,然而以多敌寡,还是会让这伙不速之客们很麻烦的。    那汉子怒而回转身,一把揪起那里长的老婆。这个老媪和她三个儿子也已经瘫成了一团。他把剑横在那老媪的脖子上,叫道:“赶快开门,否则我把这四个人全部杀了。”话音刚落,只听得里门内传来鼓声,然后是一片喧哗的声音,里门右边的角楼上出现了几个人头。看来里长丝毫不理会他,已经击鼓宣告有盗贼侵入了。提剑的汉子烦恼异常,他有点后悔,当初怎么没下令先射杀了那里长。他这一跑进去,实在是太坏事了。里门内的右边警贼鼓一敲响,立即会惊动周围的乡、亭,等官吏们一赶来,他们的行动无疑就会失败。这个里长真是太他妈的敬业了,为了做好本职工作,连老婆孩子的性命都完全不管。当然他也知道,里长这样的做法也是迫不得已。按照律令,如果这个里长向他投降,日后他本人不但会被判腰斩,而且牵连到老婆、孩子、父母、同产兄弟全部要流放。愤懑之余,他都有点呆了。这时另外一个汉子走过来,左手一把揪住里长老婆的头发,右手长剑一挥,只听得咔嚓一声,就将那老媪的首级硬生生割下,一脚将尸体蹬到一旁。老媪颈部的血管缩了进去,血液像喷泉一样,发出咝咝的声响,溅满了他的衣服。这时,那三个儿子全部发出惊恐的号叫。那汉子杀得性起,奔上去一剑一个,三个首级全部滚落在灰扑扑的泥土上。刚才还欢天喜地的里长一家,现在已有四个变成了无头尸体。    提剑的汉子叹了口气,弯腰拾起那首级,将它们一个一个从里门上方扔了进去。就听里门内一阵杂乱的喧哗声,咣当一声,门又开了,里长出现在门口。他捏着一支长戈,哭号道:“该死的贼盗,老子跟你们拼了,大家一起上啊,汉家律法,捕斩群盗一人,加爵一级,赏钱一万。”他身后跟着一群百姓,每个人手里都拿着刀剑,冲了出来。    提剑的汉子叹道:“我就知道你们沉不住气。不过要想拿我们的命去换取爵位金钱,可真是异想天开。”他大喝一声:“放箭。”霎时箭如飞蝗,迎头的十多个人立刻扑倒在地。提剑的汉子大踏步奔向里门,他的那些随从们都左手握弩,右手执剑跟了上去。    高辟兵正懒洋洋地躺在树底下打瞌睡。太阳似火球一样悬在树的上空,他的竹榻边到处都是鲜红的榖树的果实,金龟子也在他头上的树叶丛里嘤嘤乱飞,可是这一点儿都不影响他的睡意。他身上肥白的肉像牛奶一样,几乎把竹榻的每个缝隙都填满了,他的嘴边还汪着一道晶亮的涎水,挂在乱蓬蓬的胡子上。他正在做着回了长安的美梦。梦里的长安,那日子是多么快活啊,在这样的夏天,如果皇帝陛下去甘泉宫或者五柞宫避暑了,他可以偶尔有幸跑到未央宫的渐台上去睡午觉。渐台那么高,那么华丽,矗立在沧池的中央,被阴凉的水汽环抱着,一觉醒来,俯视着遥不可及的沧池之水,看着那游鱼空游在澄碧的水中,觉得浑身都是冰凉冰凉的,胃口顿时大开。不像在这偏僻的南昌县,热得让人一点胃口都没有。另外,跟着妹妹去长杨宫游历也是很惬意的事,那园子里杨树真大真高,高大得简直让人难以想象。几百株杨树站在一起,仿佛漫天都是绿色。金黄的屋檐在绿色中点缀着,让人觉得所到的并非人间。虽然这样的游玩经历不能常有,要皇帝陛下恩准。可是,总比在这燠热的榖树底下永无出头之日的好。想着想着,高辟兵在梦中竟然哭了起来,等他哭得睁不开眼睛,想擦擦眼泪时,发现身边已经围了很多人。    “你们怎么又来了?”高辟兵眯缝着眼大声呵斥道,“不是说了,公事你们看着办就行了吗?”    话还没说完,他感觉脸上一热,一个巴掌印在了脸颊上。他睁大眼睛仔细一看,一个四十岁左右的黄脸汉子,提着一柄剑站在他眼前,剑尖上血滴跳跃,好像荷叶上的水珠。他喝道:“你看看我们是谁,高辟兵,高府君,你已经被劫持了,如果懂事,就给我老实点,门外有车骑围住了整个南浦里,那都是你的部下。在南昌县,你是唯一的二千石级别的长官,没有人敢不听从你的命令,你现在跟我们合作,我可以保证你不死。”    高辟兵嘴角和鼻子里,鲜血像受惊的红色蜈蚣一样急速爬出,他用手一抹,登时杀猪般嗥叫起来:“你们是什么人?你可知道汉家法律,殴打长吏是要判处腰斩的。”他说完这句,又感觉有点不对,因为面前的人他一个也不认识,他们的脸色都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好像是讥嘲地看着他。这种神情以前他只在他同母异父的妹妹史次倩的脸上看到过。从小到大,他所接触的其他人对他都是毕恭毕敬的,即便是那在朝臣们心目中威严无匹的皇帝,在仅有的几次见面时,对他都带着和悦慈祥的表情。他虽然椎鲁,也知道这次遇到不小的麻烦。    扇他一巴掌的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歪着嘴巴笑着,好像他嘴巴天生就是歪的,看上去让人有种难以言传的厌恶和恐惧,这样的面孔他在京城的司空狱里见过,是张刑徒的脸孔,是那种热衷于好勇斗狠的恶少年,镇日腰上佩着刀剑,甚至走路都持着弓,显出一副见人就想挑衅的神态。有一次他和公孙敬声等人在一起宴饮,是为了庆祝公孙敬声官拜少府,那天一起饮酒的还有另外两个朋友,廷尉监邴吉和丞相长史张喜。酒酣之时,公孙敬声说请他们去放松放松,他开始还以为是去玩他家蓄养的歌妓,哪知道公孙敬声带他们走进一个阴暗潮湿的所在,边走还边讲解道:“看,这就是少府的司空狱,我平常累了就经常来放松的。”他们醉醺醺地走进监狱,公孙敬声命令狱吏,提几个刑徒来消遣消遣。狱吏很快牵来了四个犯人,分给他们一人一个,再递给他们竹鞭,原来是要他们鞭笞解闷。那时分配给高辟兵的就是一个这样神情的刑徒,歪着嘴巴看着他,显得很桀骜的样子。高辟兵有点不习惯,避过脸去不愿意瞧他。公孙敬声走过来笑着说:“别看这个刑徒在外面很嚣张蛮横,可是进了这司空狱,就别想完整着出去。”说着扬起竹鞭狂抽,抽得那个刑徒杀猪般嗥叫。当然,高辟兵知道,面前这个少年不是当年那个。但不管如何,落在这样的人手里是没有好果子吃了。    高辟兵沉默着不说话,只是轻微发抖,那个少年并没有饶过他,怪笑道:“你这死肥猪,他妈的还是皇亲国戚呢,老子小时候还真见过你,就住在北阙外的戚里……嘿嘿,快叫我阿翁。”高辟兵的胖脸涨得通红,嗫嚅道:“家父早就物故汉人对死的委婉称呼。了。”那少年变了脸,啪的一声又抽了他一个耳光。“妈的,敢不叫?”他怒道,“现在我就是你父亲,快叫阿翁,叫父亲大人,否则老子把你细细切成肉末喂狗。”高辟兵无奈,低头嗫嚅道:“阿翁,父亲大人。”少年得意地踢了他一脚:“叫阿翁哪能站着叫,给老子跪下。”旁边的几个汉子也哈哈哈笑了起来。这时那个中年的汉子过来了,呵斥道:“王干将,你做什么,不要坏了大事。你们都赶快隐蔽在墙垛下面,装好弩箭。外面全是县吏,虽然他们的兵器和材质都很泛泛,不值一提,可是一旦他们征发都尉府的郡兵,我们就真的插翅难飞了。”    那少年有点不大情愿地住了手,吸了一下鼻子,说:“都尉已在我们手上,他们发什么鸟郡兵?按照律令,没有都尉本人的印绶,和郡太守、都尉两府的节信,这郡兵是万万发不动的。就凭这县廷的几个小吏,能把我们怎么样?他们绝不敢冒这个险。郡尉如果有个三长两短,下属们都要连坐。他们不会都不想要脑袋了吧?”    那中年人道:“虽然你也懂点律令,算是得了家传,但是你别忘了,即使没有郡都尉的印绶和节信,也不是没有其他办法……当然他们未必有这胆量。不过,我们来到这里,也不是为了劫持都尉的。光是劫持了这么一头肥猪,有什么屁用?”    那少年道:“事情也是被你搞成这样,倘若当时我们当场击杀了那个里长一家,神不知鬼不觉进了里门,抓住这个白胖子,夺了他的符节,这时冲灵库的几十万张强弩已经在我们手里,还怕他不屈服?他丢了武库,皇帝一定会将他凌迟处死,就连他家的太子妃恐怕也保不住。皇帝这回倒真算找到一个借口,可以一股脑杀掉他一直想杀的人了。枉大王这么信任你,原来你这个京辅大侠也是徒有……啊……”    那个少年的话被噎在半路,因为一柄剑已经突然刺出,贯穿了他的胸膛。那中年汉子冷笑道:“连你父亲王温舒当年也要对我客气三分,何况你这个早该掉脑袋的刑徒?”他拔出剑,一脚蹬开那少年的尸体,抽出血淋淋的长剑,大声道:“不听命令者,这就是榜样。现在首要任务就是以高辟兵的性命来威胁王德,他如今正在里门外,包围我们的有三百余县吏,革车二十乘。我们要尽量拖延时间,跟我们约好的梅岭群盗们就要到了,等到他们来里应外合,翦灭这些县吏,下一步就好办了。”    院子里登时脚步杂沓,那中年汉子攀上阙楼,向外喊道:“请县令王公进来谈话,否则我将割下豫章郡都尉高辟兵、都尉丞公孙都的首级。你们都知道天子颁布的《贼律》,凡是丢失长吏的,全部连坐处死。如果你们不想死,就赶快进来谈判。我们来此只为求财,并不想胡乱杀人。”    外面正当里门是一排兵车,县令王德凭着车轼,满脸是乌黑和焦虑,他没想到小小的南昌县一下子发生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他带着哭腔问身旁的那个还似乎是一脸稚嫩的少年。那少年就是当了数年焦头烂额的亭长,现在身为决狱曹令史,却代理行使县丞权力的三百石长吏小武。    本来今天是休沐的日子,县廷也不坐曹治事。王德正光着身子,和妻子在家里做那男女之事,平时他是没多少闲情逸致玩这个的。他在这个县令的职位上干了五年,按规定可以调迁职位了。他也不是江南人,不习惯这燠热的气候,但是一个家无背景的小吏,在什么地方任职,都是丞相、御史两大府决定的,由不得他讨价还价,除非他不干了。可是不干只是随便说说的话,从县小吏升迁到六百石的长吏,他也花了十多年时间,家产耗去了不少,就为了当官可以享受那份让百姓敬畏的虚荣,实际上却要时刻小心翼翼。尤其是近几年皇帝陛下性情乖戾,地方官时不时会因小过错砍掉脑袋,他也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生怕一时的不谨慎,就把命丢了,是以平时办公总是一丝不敢懈怠,真是把和妻子亲热的时间都花在工作上。  今天天气很热,但是躺在南窗的榻上,倒也有一阵阵的凉风吹来,好不惬意,他妻子就缠着他要做那事。王德想想,也的确,看这个官当的,都差点让妻子守活寡了,于是兴致盎然地把妻子抱住,谁知还没弄几下,突然听到远处桴鼓声不绝,吓得他一哆嗦,一泄如注。他像松弦的弓一样弹了起来,喊家仆:“快,去查看一下到底怎么回事?”妻子很不满意地抱怨道:“郎君真是太累了,好不容易盼到休沐的日子,又是这样慌乱不乐!”王德充满歉意地说:“这官是真他妈的当不得了,还不如回家种地,天天胆战心惊的。卫府那件狱事的文书太守府还没报批,已经让我焦头烂额。这平白无故又哪来的鼓声,真他妈的让人心惊肉跳。难道梅岭群盗真的敢来攻击县廷?”他话音刚落,鼓声突然停了,妻子很欢喜地拉住他:“郎君不用着急,可能是哪家的小孩不懂事,随便敲鼓玩耍罢了。”王德拍拍妻子的背,叹了口气:“寻常人家的鼓,哪能敲出这么洪亮的声音,只有里门内的警贼鼓才敲得出来。况且无故敲鼓是犯法的,要罚金四两,黔首们哪敢这样随便?”    他这样说着,家仆已经跑进来了,上气不接下气说:“主君赶快,大事不好,刚才县廷值日的掾吏来报,有不知何处来的群盗,二三十人,劫持了豫章都尉高府君和都尉丞公孙君,请主君赶快行动。”    王德脑袋嗡的一声,险些没吐血。他强打精神,驾车急趋县廷官署,立即发下符节,征调所有县吏和兵车,驰围都尉所居里第,赶到那里,已经是满地尸首横集了。他站在兵车上,手足发颤,知道这下性命已经去了三分之二,除非将这伙群盗全歼,否则别说升职,只怕要在牢里度过余生。如果都尉被劫持而去或者性命不保,那就更可怕了,意味着他的脑袋也将不保。金黄的旗帜在他头上哗啦哗啦地晃荡,细细的流苏在他面前闪烁,他忽然大叫一声,喷出一口鲜血。    “明廷不要惊慌。”小武站在他身边,正充当车右,赶快扶住他,安慰道,“现在关键是要保持镇定。依下吏看,这伙群盗不是那么简单,下吏刚才察看尸体,发现他们所中的箭都不是本地所制。”他说着,扬了扬手中的一支羽箭,“明公请看,这箭的箭头,尺度这么长,达到了一尺六寸,其中箭镞是铜铸的,箭铤箭头装入箭杆的部分。却是铁铸,十分沉重,分明是弩机发射的飞虻矢,力道十分强劲,所以几个都尉的掾吏中了这箭,竟连身子都被钉在了地上。除了边疆诸郡为了防御外寇需要,一般郡县是没有也不允许储藏这种箭矢的。可见这次群盗的身份十分可疑,如此强大的群盗,即便是守吏防御有失,按律法也是可以减免罪责。明廷就不用太担心了。”    王德听到小武这样说,心下稍微安定。他感激地握住小武的手说:“看来李顺先生果然没有看错人,现在这事我交给你全权负责。就算最后失利我也不怪你,我是一县长吏,很难推脱罪责。你看现在该怎么办是好?”    “多谢明廷的厚爱,”小武说,“现在关键是命令群吏,将弓弩持满,射住里门,不让群盗出来。然后发下号令,命令县吏每捕斩贼盗一名,赐爵位一级。不愿要爵位的,按照《贼律》,可以赏钱两万。我们干脆将今年县廷的赢余岁入拿出,号令每斩首一人,赏钱五万。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不惜任何代价也不能让他们走了一个。捕盗吏每五人一组,若其中有一人损失,而不能斩获群盗的相当首级来补偿的,按照律令,全部应当罚戍边两年,罚金四两。如此赏罚分明,必能让他们齐心协力,全歼贼盗。”    王德眼睛明亮了起来:“好,你如此深通律令,而且知道捕斩方略,当初我让你当亭长,真是有眼无珠。你赶快宣布吧。不过,如果贼盗首领要我进去谈判,我怎么应付?万一他们击杀了高府君和公孙君,按照律令,我们还是罪责难脱啊!”    小武冷笑了一声:“非常时期就只能用非常之法了。如果高府君被劫持走了,群盗又一无损失,全身而退,我们不但自己的脑袋保不住,家里人全部都要连坐。这回也只有赌一次,我猜想他们未必肯轻易击杀人质。这次的劫持,也似乎并非求财那么简单,我们先做好准备再说。”    王德点点头,从袖子里掏出县令印绶:“好,我相信你的能力。现在我就委任你行县令事,全权代表我处理这里的一切事物。”    小武说:“既然明廷有令,下吏就不客气了。”他接过印绶,解开墨绿色的绶带,把它认真地系在自己左手的肘上,然后整整衣襟,右手嚓啦一声拔出佩剑,扬起来,剑尖指着左手肘下晃荡的印信,大声喊道:“诸位县吏听令,王明廷身体有恙,命令我暂时代行县令事,印绶在此,有不听令者,立刻斩首。”    都尉第宅的院子里,领头的中年汉子有点烦躁了。他在院子里踱来踱去,嘴里骂道:“没想到这王德软硬不吃,难道我真的就宰了这个白胖的肥猪不成。宰了他,冲灵武库的强弩还是得不到。看来王德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来人,把这两个人推到阙楼上去,我谅他们也不敢强攻,拖延到梅岭群侠一来,我们就有机会了。外面好像也没多大动静,难道这王德真的这么镇静?真是活见鬼了。”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喧哗之声,几个汉子跳下墙头,说:“王德的乘车退后了,好像换了一个少年男子在指挥县吏。他肘上系着王德的印信,正在发号施令呢。”中年汉子惊讶地叫了一声。转身就往墙头跑去,只听得嗖嗖嗖的声音,弦声大作,几支羽箭已经飞了进来,钉在了院子里榖树的树干上,树冠一阵晃动,落下几枚鲜红的果子,摔在地下,汁水四溅。    中年汉子又惊讶又烦躁,王德这田舍奴叫了什么人来指挥,竟然命令县吏射箭,简直是疯了,难道真的不怕我杀害人质?我在长安曾干过多少劫持列侯和关内侯的买卖,三辅的二千石长官最后没有不乖乖听从我的要求交钱赎人的——难道外面下令的那人完全不知道律令,只知道一味蛮干吗?如果他们的上司死了,他们还想保住脑袋不成?    他马上提过一块盾牌,爬上阙楼,往里门外看。只见整个里四周烟尘滚滚,数十辆兵车环围着,里门正中的兵车上站着一个少年,左手握一柄高三尺的盾牌,右手握剑。他身旁围着三层军吏,远处还有一大片百姓,持着各式各样的武器观望。军吏们最前面的引弓待发,中间的持戈戟,后面的握盾牌持刀剑。这竖子还挺懂布阵的,中年汉子心想,不过也许是摆来吓我,真敢玉石俱焚才怪。他大叫道:“停止射箭,我找县令说话。”    那少年仰起头,望着他叫道:“我知道你是谁了。朱安世,你竟然果真跑到豫章郡来劫掠,你听着,我是南昌县治狱曹令史沈武,现在行县令事。我暂时不想和你们这帮群盗多啰唆,现在你请高府君上楼,我有话和府君说。”    朱安世心里暗暗高兴,不管你是什么人,只要你心里还想着上司,就不敢随便动手,这是我多年得来的血的经验。天汉三年,我在云阳县甘泉里绑架成安侯韩延年,要求赎金三百万,左冯翊殷周率领几十辆兵车将我包围在一个院子里,他几次想下令强攻,都在我的威胁和韩延年的家人苦苦恳求下改变了主意;元封三年,我还曾劫持过水衡都尉阎奉,要求赎金千金,那时王温舒当京兆尹,他是个有名的恶棍,站在冲车上声色俱厉地威胁我,说要将我族灭。但是慑于皇帝一定不能伤害阎奉的诏令,这个闻名天下的酷吏竟然还是向我屈服了。我他妈的当时还真是吓得满头大汗呢!看来老子天生就是干这行的,运气好,连王恶棍都奈何我不得,何况门外那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他马上笑道:“快把高府君押到城阙上来。”    高辟兵站在城阙上,俯视着他的吏民,两腿不停地哆嗦,他的裤子都尿湿了,这可一点不虚假,朱安世站在他身后,一直捏着鼻子。他看着下面的军吏和旗帜,有气无力地叫道:“快找王德说话,千万不要射箭。射伤了本府,你们担当不起,全部要腰斩的。”    小武仰头凝视着高辟兵的窝囊样子,心里有点好笑。不过他脑子里也在激烈权衡。这些群盗显然不是一般的人,从他们弩机中发射的飞虻箭来看,恐怕有不小的后台。如果放走了他们,闹不好自己全家性命不保。但如果下令强攻,人质没了,自己个人的脑袋也将不保。真是两难。长安那帮没脑子的家伙,他妈的是怎么制定律令的,这不是让人拘手拘脚吗?劫持人质这种事,不管劫持的是什么人,都不应该和他们有任何讨价还价,哪怕他劫持的是皇帝。他心里突然打定了主意。    “你们这些凶逆的狂徒,竟敢劫持国家二千石的官吏,大逆不道,难道还想活着出去吗?”小武大声叫道,“而且,我现在代理县令事,奉国家律令讨贼,怎么可能因为一个都尉的缘故而废格国家法令,纵容你们。那将上负天子,下负黎民。这次放了你们,以后南昌县将不得安宁。”他猛地扬起手中长剑,咔嚓一声斩下车厢的一个角,突然用袖子掩起脸,号啕大哭,泪飞如雨。他边哭边目视着高辟兵,悲伤地说:“高府君,下吏无能为力了,即便想救府君,其奈国法何?府君身荷国家重职,膺受天子洪恩,一门卿相,朱轮华毂,又是皇亲国戚,居甲第,出省禁,享尽荣华,这回也该是报答天子的时候了……”他闭起眼睛,仰天长叹了一声,然后举起剑,厉声下令道:“给我击鼓前进,强冲里门,急击贼盗,一个都不能放过。”    朱安世简直信不过自己的耳朵,一时呆在那里,还没等他回过神来,只听得下面鼓声轰鸣,呐喊声此起彼伏,弦声嗡嗡不绝,箭矢像迷路的野蜂一样没头没脑地朝院内乱撞,阙楼的楹柱上霎时间钉上了数十支。他急忙拉住高辟兵,仓皇跳下阙楼,对属下道:“那竖子是个疯子,快给我集中目标,将他射死。”    群盗们也慌乱了,爬到墙头,往外狂放箭。但是他们的箭矢有限,虽然弩机的力量强大,甚至有的穿透了县吏们的盾牌,射死不少人。却禁不起县吏们的人多,而且还有不少乱七八糟的黔首百姓,希望能斩首升爵,也来帮助县吏攻击。只见空中各种规格的箭矢,如雨般泼进院子,墙头上顿时倒毙了不少尸体。有的盗贼充满了恐惧,趴在地上怪叫道:“朱大侠,那少年早已经躲到队伍后面去啦!前面一排都是盾牌,我们的箭矢也快射光了。没有长戟,光凭刀剑怎么跟他们打啊?”    朱安世大怒,他感到从来没有这么失败过,他一手扯过高辟兵,把他推到墙头上,大声吼道:“你们射吧,射死你们的长官吧。”他的话音未落,只感觉高辟兵的身子在他手掌中剧烈颤抖了几下,随即重量急剧增加,差点将他的手臂压折。他大惊之余,手臂赶忙一沉,高辟兵的身体登时像个肉袋似的,滑进他臂弯里。他感到一阵浓烈的血腥气扑面而来,原来一刹那的工夫,高辟兵脸上和前胸已经中了七八支羽箭。他连抽搐的时间都没有,就一命呜呼了。血液从上半身的各个部位汩汩地涌出,饶是朱安世平生见多识广,在这情景下,也不由得心惧胆寒。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呆了半刻,忽然又跳起来,提起剑奔到公孙都面前,兜头就是一阵猛砍,他觉得这时只有如此才能平息他的恐惧。他的意识已经变得空白,只能听见剑在骨头和血肉间冲击的嗤嗤声。他一连剁了几百刀,似乎变成了一个厨子,在聚精会神地剁肉馅。他正这样细致地操作,然后又忽然觉得腿上一疼,不由自主跪了下去。一大群县吏冲了进来,将他踢倒,反剪了他的双手。他被俘了。    朱安世这才回过神来,呆呆地望着院内已经拥进的大批县吏,没有一丝表情。在兵车上指挥的那个少年赫然身在其中,他面色凝重地走进来,看见高辟兵的尸体,疾步跑上去,抚尸大哭。“府君,”他哭道,“都怪下吏无能,没有尽到保护你的责任,但是元凶已经擒获,你也可告慰于九泉了。”过了好一阵子,他回过头来,泪眼蒙眬地盯着朱安世。    “没想到名震三辅的大侠朱安世就是这副模样。”小武冷冷地说,“真是令人好不失望。”他站起身来,围着朱安世踱了两圈,“我曾经很景仰侠客的,童稚时候听说过不少关于侠客的故事,他们留在我心中的印象可跟你毫无联系。无论是朱家、剧孟,还是田仲、郭解,都有他们的行事准则,不妄杀无辜,不恃强凌弱,慷慨肯为人死,肯毁家纾难,而唯恐人知。像你这样的鸡鸣狗盗,真是玷污了侠客的声名了。”    朱安世不怒反笑:“哼,乳臭未干的小子,你懂个屁,倘若我当时心狠一点,早早地射杀了那里长一家,哪里会让他有机会击鼓,我们又怎会让人发觉?事已至此,要杀便杀。只可惜你毕竟稚嫩,你的上司既然死了,你的死期也不远了。我们大概可以赶在今年冬天一起斩首吧。”    小武哼了一声,道:“你说得也不是没有一点道理,但如果我放了你,恐怕会死得更惨,家里还得连坐。况且,我敢说,你也并非普通贼盗。倘若我因此查出了一个谋反的大狱,那么即便我没有保住上司的性命,也是功大于过。说不定皇帝陛下开恩,不但不砍我的脑袋,反倒升了我的官职也未可知。”    朱安世大笑道:“真是异想天开,当今皇帝一向以刻薄寡恩而闻名,杀起三公九卿来也跟儿戏一样,你这个小小的县吏,倒指望他开恩。好,既然如此,老子有悲天悯人之德,倒也不想妨碍你继续做梦。”    小武盯着他满是血污的脸,沉默了半晌,不时烦躁地把玩着剑茎。陡然间,外面又鼓声大作,一个小吏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进来:“县丞君,不好了,从散原山方向奔来数十辆革车,朝我们这边呐喊鼓噪,有可能是梅岭群盗趁机来攻。县尉已经击鼓,招集县吏守候。不过刚才这场攻击,我们这边已经死伤五六十人,箭矢也几乎耗尽,锐气大减。而看那些贼盗车辆四周的烟尘,他们恐怕不会少于五百人,我们只有暂且退入里门守御。”    朱安世愤怒地骂了一声:“这帮竖子,现在才来接应。要是早到数刻,我们里外夹攻,这帮官府的狗奴才早就变成鬼魂了。”他吐了一口夹杂血的浓痰,恨恨道,“数月之功,毁于一旦。”    小武则心中一阵寒冷,像冬天掉进了冰窟。他马上跳了起来,道:“在哪里?带我去看。”他跟着那县吏急匆匆地跑到阙楼,王德已经站在上面,愁眉苦脸地等他:“沈君,你看……这,这怎么办?”小武手搭凉棚,向散原山方向眺望,果然几十辆革车正滚滚向里门方向拥来,车上站着的人,脸上眉目都可看清。他们个个头上发髻散乱,斜插着一枝野花,这正是梅岭群盗的标志,只是花的品种随季节有所更替。    小武心中暗暗叫苦,怎么如此倒霉,干了几年亭长,好不容易抓到个机会立功,升了个县丞,还没即真转正。,就碰到这样的大难,看来真是命里没福。他转头看了一眼王德,见王德一脸愁苦,又暗叹自己还不算太糟,人家王德混了十几年,好不容易升了县令,碰到这事,命不是比自己更苦吗?还有婴齐,年纪轻轻的,现在死了,岂不是白白在富贵之家投生一回?他迅速使自己镇静下来,告诫自己千万别慌,在这种时刻,慌乱也没有用。只是造化怎会如此弄人,一向平和无事的豫章郡,近几个月怎么突然发生如此多的事情,连群盗都敢主动向官府进攻,这样的事真是闻所未闻。但也许这又是自己需要掌握的一个机会呢!既然此事一开始就不得不以赌博的形式解决,现在也只能继续赌下去。于是他再次拔出剑,吩咐道:“传话出去,将吏卒召集起来,先退入里门,用冲车护住两侧,弓箭手持满弓待发。”他颔首对旁边的婴齐说:“婴君,请跟我进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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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知道这本书,但是由于一直没再版所以一直未能看到。(个人是排斥看电子版的书,喜欢边看书边闻印刷书带来的特有的味道)现在此书终于再版了,第一时间下单,第一时间捧到手中开读。作者不愧是研究汉史的,使我能身临其境书中情节,隐身于小武身后,随着小武徜徉大汉王朝。很跌宕的故事,对官场的刻画,使我不舍放下此书。小武的人生也许现在社会的官场上也有罢!有吗?如有,多多益善!期待作者的:太守婴齐。赌徒陈汤。快快出版上市!!


一直没买着,先看的鹄奔亭,没想得到这本书这么厚。


这本小说写的很扣人心弦,带了几个晚看完的,老公也看了,评价也很高!作者历史和文学功底好,当代写历史小说的高手!


作者非凡的汉代历史专业研究功底,打造了最专业的汉代历史小说


一本长篇小说,看尽两汉风云事,值得读


中华5000年的历史有太多学习和探究的。


很满意这本书,网络上看过。


小人物的成名史,很不错,对汉代的一些风土人情都有很详细的描写


这本书老早就出了,一直没看过,现在买了,还没来得及看。


挺好看的,梁惠王学识渊博


本来想读一本正史,可看了介绍后买了本不是正史的书,一读还觉得对当时的社会描写很细腻,对当今社会也有一定的参考,以史为鉴,可以知兴衰啊!


一口气读完,故事曲折,引人入胜,挺好看


终于买了,准备好好读下


好书,不错。值得一看看的。


挺厚实的一本书,正在看,有营养。


小人物的政治啊呵呵


《亭长小武》,小人物的奋斗史,敌不过大气候的影响。小武也就风光了数年,就因为站错队伍而死于非命。小武的死虽然和他穷途末路、一时气短想不开有关,也是大势所趋。在那个动荡又充满血腥杀戮的时代,小人物的命运是可悲的,不会有好下场。草根的奋斗也许一时风光,但终究如流星划过天际,在经过最耀眼的时刻之后就永远归于沉寂。

看书的时候,我不止一次感到血腥,如果这就是真实的历史,那么我以前的认识还真是大错特错了。许是受青春读物的影响太大了,多了好多美好的幻想,我一直以为汉朝人民生活富足幸福呢。记得以前看《云中歌》的时候,还曾经向往过大汉风情,从来不曾想过,那时的社会,竟然酷吏盛行,杀人如麻。人民处于社会的最底层,没有任何地位可言;就连位低势微的小官吏,也是上位者手中的棋子和玩物,随时都有牺牲的可能。

刘丽都的死,同样令我惋惜。也许是因为关心则乱,一个向来精明能干、有胆有识的女子,在小武遭受牢狱之灾的时候也没能保持镇静,乱了阵脚,中了敌人的奸计,轻易失去了性命。他们的爱情才刚刚开始,他们的生活才刚刚起步,他们的感情是那么的真挚美好,她怎么舍得就这样死去呢?我为之不甘,难道非要放弃自己的生命才能够换来爱人的生命吗?我总觉得天无绝人之路,她本来可以不死。如果她再冷静一些,也许就能识破敌人的诡计;如果她没有死,也许小武就会多几分活下去的勇气。可是她最后还是义无反顾的赴死,把生的希望留给了小武,而小武却在最后轻易地浪费了这宝贵的,一命换一命的生存机会。如此看来,刘丽都的死,还真有几分不值。

小武凭借自己的实力成为一代酷吏,也曾身居高位,翻云覆雨,可是终究没能逃脱命运的摆布,在人生最得意的时刻遭遇不幸,先是失去了心爱的妻子,又在逃亡的路上失去了生存的勇气,在赦令到来之际,小武和赦令仅仅几步之遥,只一个轻轻的转身一跃,就放弃了活下去的机会。足见当时当世人命之轻贱,真是可怜可悲可惜可叹又可怕。本书以悲剧结尾,果然独具感染力,但是我却宁愿小武能有一个喜剧人生。


怎样在一个动荡变乱的时代做一个强势领导,从书中找答案吧


小武和刘丽都的爱情好突兀。。


古往今来那么多的潜规则


最早知道此部长篇,是在中国青年报上的一篇书评,除了作品自身所带有的传奇色彩,也可了解汉代的政治制度,法律体系,经济模式等等,了解汉代历史也是阅读的一大乐趣。


此书相当之厚实,写的也不错,就是这样的书,读起来很慢。以为是很多的案子的故事,不过发现好像这么一大本讲的就是一个案子?大概翻了翻,还没有自信读呢。。


吹嘘自己的人,等于在宣传他的无知。我还记得那美妙的一瞬:你在我面前飘然出现,宛如纯真的美的化身,宛如瞬息即逝的梦幻。


现实、梦想—丰满与骨干


一气看完的,像是野史故事


书是不错,我是看的电子版,然后觉得好看,才去买的纸板,但是书拿到的时候,边角已经磨损的很严重,露白了已经,这点很是不满意


以前就看过,这次买了收藏。


送到的时候壳子有点损坏,其他还好


书面有点皱了·发货很快·


书不错,好大的一本,还没来得及看。就是没给塑封,有些破损


等着看完


送过来的时候有很多磕碰,表示不高兴!


多学习,方能适应现代社会的发展。


卖了三本书。其他两本还行,就是亭长小武这本书,封面非常脏,书角不是折痕就是扭曲的。


有点像官场武侠小说,除了我是生活在南昌这点很吸引我外,内容与文笔还不算是很老文学。


第一遍看没法看完。只有虽然严谨的规则是不够的,举手投足若合付仪并没有多大意义,毕竟这不是汉代行为教科书,即使换个时空,厚黑也还是厚黑,希望有机会有心情再读二遍且能读完。总体感觉知识丰厚,感情欠缺,感悟没有。


一个基层公务员的从政经历


书不错 但外包装的纸箱子太烂了 回来时候都能看见里面的书了


这本书显得很陈旧,封面有折痕,侧面也不整洁,不知道是不是旧书。


帮朋友买的,他挺喜欢


如果能给3.5星的话 我会选择三颗半的。


书送的很快,包装也可以!我是通过网上推荐买的,不过买后看看,觉得内容真不咋的!所谓推荐的书,很难说哦!


历史书,俺喜欢


文学功底很深厚,值得一看


客观的说书还是比较具有可读性


买到一个超低价


酷吏列传之亭长小武


老妹很喜欢...


很便宜,内容还讲究


极为精彩的历史故事小说


书很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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