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糖
2011-1
湖南文艺出版社
田耳
332
280000
无
《夏天糖》为长篇小说,内容丰富,条理清晰,字体公正,首次获台湾联合文学新人奖。
田耳
男,1976年10月生,土家族,大专文化。四年时间,他从一名电器推销员成长为《人民文学》力推的重点作家。他的作品有责任感、有力度,不乏叙事、结构技巧上的探索,得到了李敬泽等著名评论家的高度评价。发表有《一个人张灯结彩》等三十余篇小说,广受各文学期刊和读者的青睐。其中,《坐摇椅的男人》入选2006年度中国名家推荐榜年榜;《郑子善供单》获第十八届台湾联合文学小说新人奖;《衣钵》入围2007年鲁迅文学奖短篇小说奖20强;《夏天糖》获第二十届台湾文学小说新人奖;《姓田的树们》获第三届贝塔斯曼杯全球网络原创作品大奖赛中篇小说奖;《一个人张灯结彩》获第四届鲁迅文学奖。
全是去往南边各乡镇,我-下车便瞟见里面只有破中巴和相对较新的农用车。时节已经入夏,气温开始热得让人略有回味。我比一般人快了半拍,身穿薄衫短裤,趿着拖鞋。但司机仿佛看得出我不缺钱,有心招徕生意。他说:“让你12块钱,168好了。看得出来,你这种人屁股嫩,坐农用车坐不惯的。” 我仔细看看他。司机一张抹布一样的糙脸,微笑中隐藏着精明。 “哦,怎么看得出来我屁股嫩?” “你脸嫩胡子稀,屁股还能不嫩?” “但我喜欢打表。我觉得打表是每位乘客的权利,每位司机应尽的义务。”我说,“打表的话,280我也给你。” “那我划不来,往乡里去我从来不打表。那些狗日的村级公路颠簸太厉害,跑一里抵在城里跑五里。计价器上又打不出精神损失费。” “我喜欢打表。看数字跳来跳去,觉得很有成就感。” “我以前得过脑震荡,要是再震出一次,搞不好会变成习惯性脑震荡。表是死的,兄弟,我们都是活人。”司机见我善于磨蹭,估计这单生意不好做,撇撇嘴把车开走。 城南车站里四辆破中巴和十几辆农用车,车玻璃后面亮着牌子,上书行走路线。我找不见鹭庄。一问,说是要到界田垅转车。三辆农用车的路线牌上写有界田垅。我注意地看了看,有块路线牌上的字比别的两块牌写得好。这辆车上空空荡荡,而另一辆字写得丑的车子,已经坐了几个人。那辆车先走。我打算上这辆空车,拧开门,坐在驾驶副座上。我喜欢这个位置,这适于观察。往前看去,有堆人坐地上打牌。我正把打牌的人打量着,打牌的人里面呼啦站起个人来,朝这边走,拍拍车门冲我说:“那辆车先走。” 我说:“我坐这辆,不赶时间。你是司机吗?” 那人点点头。他年轻,并且消瘦。他说:“等一刻钟,我打几圈就走。” “打几圈?” “打五圈,只打五圈。等不了你就坐别人的车。”司机的牌友中断了摸牌,一个个抻长脖子像旱獭一样朝这边张望。直到司机缓缓地走中总是存有更多偶然。 沈馆长叫我去帮黎照里照风景照片,我当然义不从辞,临去前一天晚上沈馆长硬是叫我出去消夜喝酒,当是壮行。我说此去鹭庄也就百把里地,哪用得着去。沈馆长不容我推辞,说一定要喝酒!那晚,酒一不小心又喝了很多。沈馆长说:“明天我要照里搞一个车接你去。”我说不用,我自己搭班车去。 第二天我睡到中午,起身往鹭庄去。鹭庄在界田垅乡,离佴城有一百多里。我去老汽车站搭车,却见老汽车站已经被人拆掉了,正搞着基建。搭起的脚手架上挂起一块巨大的广告布,广告布上的内容显示老汽车站要改造成佴城最大的洗浴中心。广告下面有一块项目施工牌,画着一张工程效果图,未来的洗浴中心是一幢不中不西的建筑,晶蓝的玻璃幕墙上端会搭盖一个通体红瓦、四角飞檐的屋顶。我几天前从谁嘴里听说过这回事,来时却忘了,都是喝酒喝出了忘性。我眼前已变成一片工地,耳听着风钻和抽水机响个不停……我忽然明白,对代不同了,运人没有洗人贵,洗浴中心替换了汽车总站。 那台尼康机子,大多数时候挂在脖子上。我取下来信手拍了几张照片。见我在拍照,不远处空压机边站着的穿粗呢布的男人走过来,头盔被拽在手里当蒲扇掮动。他问我干什么,我拨一根烟发给他,并问他新的汽车站建在哪里。 抽烟的男人喷着烟雾反问:“你要去哪里?”我告诉他要去鹭庄。抽烟的男人问鹭庄在哪里?我又告诉他应该是在界田垅乡。抽烟的男人哦地一声,脑袋一拧朝南边吐了个中号烟圈。 现在,老的汽车站一分为四,散布在佴城四郊。我叫来一辆的士。佴城的的士全是绿的。 “去鹭庄多少钱?” 司机说:“不打表180。” “那打表要多少?” ……
无
喜欢。田耳的《风蚀地带》也是一本相当好的书。
我看着一般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