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口的复活
2012-9
李栋 武汉出版社 (2012-09出版)
李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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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
作为地名,汉口在行政区划的意义上,早就不存在了。当然,“条块”有别,铁路是“条条”,不受地方制约,该叫汉口站,还叫汉口站。长江水利委员会管着中国最长的一条江,长江武汉段,设汉口水文站,历来如此,从未见改变。 作为历史上长期存在过的一座名城或古镇,汉口这个名称,不是一纸行政命令就可以湮灭的。比方武汉人打电话,对方问“你人在哪里”,回答是“在汉口”,而不是在汉口地界的哪个区。坐出租车,的士司机也只会问“去汉口,还是汉阳、武昌”,断不会单说汉口的3个城区。 汉口消失了,消失在官方称谓上。汉口还活着,活在民俗中。 这两年,汉口的“活法”又别有不同。武汉三镇,繁体字的四个大字“汉口银行”耸立于座座大厦顸端,远近可见。“汉口北”大市场明明在黄陂,偏偏打出“汉口”的招牌。以汉口为名的商品、店面、公司、楼盘,以至民间教育机构,一再亮相于街头。以汉口为背景、为主题的著述、小说、电视剧纷纷问世。工商和文化部门称,这种“汉口复活”的现象历史罕见。 民间是这个样子,官方呢?官方阐述“振兴大武汉”的市策,不忘强调一句“重现大汉口的繁荣”。这句貌似怀旧的话语暗含滚滚惊雷。 “大汉口”大抵指上世纪初至三十年代的“汉口崛起”。汉口崛起代表着中国工业化的一个源头。 汉口开埠早,二次鸦片战争,一纸“天津条约”,西方国家陆续在汉划租界、开洋行、设银行、办工厂。后张之洞督鄂,携皇家资本在汉实施洋务“新政”,大批官办、民办或官民共办的现代工商企业兴起。在内外两种资本力量的推动下,武汉成为中国早期工业发祥地之一,其实力在很长一个时段,排在中国第二三位。 期间,隔一条汉水,最有名的企业如“汉冶萍”钢铁厂、汉阳兵工厂。没设在汉口,设在汉阳。不过从各种量化指标看,武汉工商大本营却在汉口。武汉三镇,汉口远超汉阳加上武昌的工商总量。宄其缘由,根据“天津条约”,汉口开埠在先自然是一大因素。再一个,铁路、航运、电厂、水厂、电报、电话、银行,这些工业化条件的先行先置,决定了汉口迅速繁荣。决定了曾经的“大汉口”代表资格。 大汉口、大武汉“大”的形容,不单指城市建成区的规模,更是在肯定一座城市先进的工业化,以及先进工业带来的先进城市文明。与之类似的。是旱先和现在都排在武汉前面的“大上海”。 事换物移,较之几十年,以至近百年前的老汉口,今日汉口不知繁荣多少倍,何至于“重现大汉口的繁荣”? 这里的“重现”,不是比较一般意义上的量,而是说要在中国工业化版图上,重返住居前列的历史地位,重沐曾有过的历史文化荣光。也就是说,作为“振兴大武汉”的指代性表达,“重现大汉口的繁荣”就是在宣称:武汉必须重回中国工业化一线城市。 貌似怀旧,却指向未来。 当下,这样的念想有了相当正式的官方表述——建设国家级中心城市。国家级中心城市,除北京、上海、天津、重庆,四个直辖市之外,还有哪个城市,或者哪些城市来担当,下一个又是谁? 与以前若明若暗,时明时暗大不一样,武汉这方面的回答相当正面,理直气壮,几乎等同“舍我其谁”。 这种意气风发酝酿许久: 上世纪80年代末,借孙中山的一遗愿,武汉主流媒体声称“建设东方芝加哥”。 上世纪90年代中前期,武汉官方提出“建设国际化大都市”、 “建设国际性城市”。 伴随武汉在全国大城市发展位次不断下行,武汉人地域文化自尊心不断下滑,这些目标并未真正持久地达到“众志成城”。 计划年代,武汉至广州的火车上,武汉人高谈阔论:武汉上缴国库的钱远超整个广东省。广州人闻之,面露敬意,心向往之。 后来沿海先开放,广州发展日新月异,广州人先富起来,又将武汉远远甩在后面,这趟车上,广州人指点江山,武汉人默默无言。 有一个两地人士都喜欢讨论的话题,那就是中国象棋。一段时间,武汉名将柳大华连败于五羊俊才吕钦。广州人在车上说,你们的老将不行了,当今棋坛,我们少帅独领风骚。这时,武汉人更加无语。 恰如2012年武汉冬天漫长,太阳一出,气温上升好快。经过一再地“试炼”,挺过姗姗来迟的“拐点”,武汉发展居然一路高歌,位次跳跃前移,“追分”势头很猛。2011年起,武汉增长速率驾乎中西部,直超沿海地区。近几年,世界500强以前所未见的热情与步点,落户武汉。 掉一句“诗袋”:银瓶乍破水浆进,铁骑突出刀枪呜。正是这种景象的默化,让这座中国工业化元老城市的自信心一点点回归,让武汉人文化自尊一步步复苏。 武汉人或多或少“悟出”一种历史的“大象”。在中国工业化进程中,武汉这座城市可以暂时浮沉,却早早晚晚会回到王者的位置,这是天生的资源优势决定的。这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 “汉口复活”的一个本质是人心复活。是民心的复活。 “建设国家级中心城市”,民心、民愿、民智、民力是最大的顶托与支撵。 吴勇
汉口是武汉市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为武汉的商业中心,与武昌和汉阳并称武汉三镇。汉口地处长江西北、汉水以北的地域,隔长江与其东南侧的武昌相望,并汉江与其南侧的汉阳相望。三镇不仅各有其独特的历史发展轨迹,而且分别各自形成了独特的城市面貌,在功能分工上各自扮演不同的角色。虽然三镇在行政上已经合并接近60年之久,这种情形并未发生根本改变。汉口得名于地处汉江注入长江之口,因古时称汉水为夏水,故当时有夏口之地名。但夏口既没有聚集成市,也不是今天的汉口之所在。《当代武汉历史文化系列丛书:汉口的复活》是“当代武汉历史文化系列丛书”系列之一,讲述了汉口的故事。
序言:人心的复活第一章:汉口的西进与东扩汉口的西进与东扩东西湖工业化的“东进”汉口北扩乎?黄陂南征乎?第二章:汉口的现代服务业步伐汉口的现代服务业步伐王家墩中央商务区:汉口新引擎汉口银行:重塑金融重镇金身沿江大道、建设大道:“汉口华尔街”续集□口:“退二进三”重铸城市功能第三章:汉口商业的坚守与升级汉口商业的坚守与升级中百:重启,江汉路号武汉:被奢侈品低估的城市第四章:汉口的新旧历史文化符号汉口的新旧文化符号汉口的城市符号从此天下无汉口!但它却从未消失……没有消失的“行政汉口”“东方芝加哥”不是传说遗失的约柜一一历史文化符号的谕示“汉秀”归来:孙邦春和他的舞台武汉公园“复活”记第五章:汉口的基因与复活汉口的基因与复活汉派精英文化考l制造服务业——复活的火种试解三镇工业化基因:永远的锋线精神附:西方媒体写武汉西方媒体写武汉美媒:武汉成中国内陆城市发展范本开放的武汉尽显机遇武汉是中国内地城市发展的典型武汉在哪里?武汉频频亮相国际媒体
辛卯岁末,东西湖区人代会,区委书记讲话的主题引人注目。其关键词,是“率先”二字:为实现东西湖区经济社会率先跨越式发展而努力奋斗。 或许还有一些市民,不了解世界变化之剧烈,仍然抱有“东西湖就是一个农场”的老印象。武汉市拥有13个城区,其中7个是中心城区,6个郊区,东西湖地处郊区。 7个中心城区中,汉口占3个,东西湖“陪坐”汉口西边。其工业化比汉口晚了大约100年。 如此情形,这位区委书记凭着怎样的底气呼出“率先”之语? 地方志栽:公元1629年,一大群走投无路的白鼠,自汉口后湖,过沼经淌。“造访”东西湖。 这是有史记载的第一批汉口来的“客人”。 是年,连遭大水、秋旱,民不聊生。汉口全境空仓,东西湖也好不到哪去。饥肠辘辘的渔民欣然接受了汉口的这份“馈赠”。晒干鼠内换了银子,沼泽地上本就寥寥的东西湖人挺过了又一个难熬的灾荒年。 随后,东西湖在汉水的浸泡和冲刷中沉寂了300多年。 1957年,激情澎湃的围垦大军踏上这块幽冷的湖沼地,抽干了冰凉的积水,撬动了千年“封印”的泥土。 这块土地开始有了体温,逐年建成国营农场。 其后约30年,东西湖大体与工业无关,听任身边武汉工业化惊涛拍石,巨浪裂崖。 从大历史角度看,一切发生得那么突然。 上个世纪80年代,东西湖开始了城市化进程,吹响迈向汉口的东进序曲。而城市化背后的推动力唯有工业革命。 两次东西湖式的工业革命,在这片土地上演了波涛奔涌的“悲喜剧”。 1991年,远郊区农业主导的东西湖,财政收入刚刚过亿。 2011年,依然划在武汉远郊区,工业当家的东西湖财政收入破百亿,超越武汉七大中心城区,坐上武汉所有13个城区的首把交椅。 10余年间,东西湖已建成台商投资区、金银湖生态区、吴家山国家级高科技产业园为核心的大小几十个开发园区,食品饮料加工业、电子机电产业和物流业为代表的三大产业蔚然成形。 工业化的突变带来造城的骤变,汉口西部日益靓丽。 今日,汉口居民一批批举家迁居于此,或朋侣结伴来东西湖休闲度假。过去很长一个时期,东西湖是偏远和荒芜的代名词,眼下,尤其金银湖一带,成了汉口中产人家居家的重要选点。 感受这种变化。人们不禁要问,是什么推动了这个10年奇迹的发生? 残瓦,散砖。一通愤怒的犬吠,飞也似的一只母鸡从厂房门口惊惶而出。 转到厂房正面,窗户轻摆,玻璃没有一块完整。透过石灰斑驳的墙面,几个鲜红的大字“足”、“干”、“劲”、“争”、“上”跃然眼前。 此为上世纪90年代的东西湖某工厂的“立此存照”。 “工业之风”哪天刮到东西湖的,谁也说不清楚。起先他们只知道国家取消供求计划,不再实行统购统销了。以往只管鼓足干劲种粮种菜就行,现在走市场,收益好坏市场说了算。 此时武汉进入改革开放年代,城门打开,市场经济犹如春水漫过大堤,三镇各城区新工业、新的城市建设冲击东西湖人的神经。 眼看着城里人一拨拨富起来,眼看着城乡差别一天天扩大,东西湖人坐不住了。他们很少触碰工业,多年农业唱戏,拿什么兴工业?当年 “围垦大军”的豪迈上来了:不就是搞工业吗?以前垦荒兴农的时候不也是一无所有,一无所知吗?什么困难没征服过,什么奇迹没创造过? 开荒那年头,青年民工赵四儿不就是自挖自挑,连续奋战12小时,创造了在40公尺斜坡运距上,一人完成土方13,192方的奇迹吗? 农场一直实行半军事化管理,干农活的不叫农民,叫农工。据说世界上效率最高的管理就是军事化。依靠这种管理,不是将沉睡千百年的28万亩芦苇荡子唤醒了吗? 场(区)领导按捺不住了,集中所有财力发展工业。每个农场、大队都必须配合,违者以行政处罚。 三个分场,十几个小农场,一百多个大队先后办起工厂,有糖厂、酒厂、调料厂、伞厂、药厂,造纸厂、纺织厂、制粉厂、饲料厂、乳品厂等等。 集体和个体的工业单位,膨胀到309家,小型企业占了238席。 东西湖的工业之春似乎来临。 其后是工业之冬。产权关系不明晰、技术装备落后、缺乏市场竞争力,绝大多数企业陷入困境,企业平均负债率达到80%以上。 以为“农业都征服了,工业也一样可以”的人们傻眼了。用搞国营农场的那一套,“围”起来的企业,生命力很脆弱。 名噪一时的明星企业辛安渡制药厂也沉寂了。 想当年,广州白云山制药厂来东西湖求教于辛药,俨然师徒关系。 如今,徒弟把师傅远远甩在了身后。 “一个转变思维,对外开放,一个划地自限,自我修炼:一个引入外来资本和先进技术,一个从低技术装备起步,产量上不去,就搞人海战术。结果,白云制药成了大山,辛药还是小丘,默默无闻。” 一位辛药兴衰的“见证人”,谈起往事:他有次跟辛药上班的朋友聊天,提到他们生产的九头鸟口服液对治胃病很见效。朋友一听,当即豪爽表态:“拿桶去厂里,随便装。”闻者暗自心惊,一支按克计算的口服液能够用桶灌满随便带走,这管理松散到了什么地步,药厂不垮才怪。P3-6
汉口是武汉市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为武汉的商业中心,与武昌和汉阳并称武汉三镇。汉口地处长江西北、汉水以北的地域,隔长江与其东南侧的武昌相望,并汉江与其南侧的汉阳相望。三镇不仅各有其独特的历史发展轨迹,而且分别各自形成了独特的城市面貌,在功能分工上各自扮演不同的角色。虽然三镇在行政上已经合并接近60年之久,这种情形并未发生根本改变。 汉口得名于地处汉江注入长江之口,因古时称汉水为夏水,故当时有夏口之地名。但夏口既没有聚集成市,也不是今天的汉口之所在。 这本《汉口的复活》(作者李栋)是“当代武汉历史文化系列丛书”系列之一,讲述了汉口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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