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人间焰火
2011-4
沈阳出版社
涵子
360
310000
何建洋 在“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的早春日子里，我收到一件特别的礼物，是周清涵（笔名涵子）的新书《我是人间焰火》。她说请我帮她作序，我应下了。她是个酷爱文学的女子，坚毅、执着、爽朗，如同她的文字一样。她的人生词典里，似乎没有一个叫做“放弃”的词汇存在。 记得赵孟颊的《赠放烟火者》曾使人产生对烟花绽放的无限神往——“人间巧艺夺天工，炼药燃灯与昼同。柳絮飞残铺地白，桃花落尽满阶红。纷纷灿烂如星陨，霍霍喧追似火烘。后夜再翻花上锦，不愁零乱向东风。”不过真正让我深刻了解焰火的，还是清涵的这本《我是人间焰火》。 我久久地咀嚼这部新作。作品写到的人和事，我觉得既熟悉，又有几分新鲜与陌生。故事里的一个个场景，犹如那焰火一样，愈炙愈亮，萦绕在脑海里，久久无法散去。说它熟悉，因为它是烟花之乡的一个真实缩影，一次次五彩缤纷的烟花绽放，一声声劈里啪啦的爆竹鸣响，谁又能说不熟悉这样的场景？“烟花并作长春国，日月潜移不夜天”，诗人宋祁早就用传神妙笔描述了那惊心动魄的瑰丽；说它陌生，是因为那五彩缤纷的烟花和劈里啪啦的爆竹背后有太多的故事，有的叫人隐隐作痛，而有些阵痛背后的故事竟如同烟花散落的尘埃，并不被人们在意，悄然埋在烟花之乡的深山里，幽幽的，不被外人知晓。 这是一个关于焰花炮竹文化的故事。溯其渊源，烟花鞭炮在我国已有上千年历史。据说它的发明始祖便是唐朝初年的李畋，据考证，李畋的故乡在赣之西、湘之东的一个小镇，而作者涵子也是生于斯长于斯，她对烟花爆竹的历史和文化太熟稔了。烟花爆竹给人们可以带来吉祥、幸福、喜庆，也可能给人们带来厄运灾难。从优美的传说到现实的生活，从手工制作到现代化机器生产，涵子娓娓道来。她一口气可以说出烟花鞭炮制成的多道工序。从某种意义上说，这部作品堪称一部烟花爆竹的发展史、文化史，我们可以获得许多关于这方面的知识。也只有涵子，才可使我们对烟花爆竹了解得这么透彻、明丽和流畅。 这也是一个年轻人备尝艰辛、矢志不渝、致力创业臻至成功的故事。作品里的李运成，作为一个真实的花炮人代表，他生长在资源枯竭、土地贫乏的农村，他和当地的人们一样，都凭借着自己祖先创立的花炮产业谋生。但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初逐步转为民营的花炮产业，管理不善，缺乏开拓创新的精神，传统的爆竹制作工艺在生产迅猛发展的工业化时代显现出越来越激烈的管理层面和技术方面的矛盾，安全事故频发，花炮人曾处在一段水深火热的时期。李运成的父母也先后在花炮生产事故中离开了人世，那时的李运成还是一个瘦削的娃娃。当地政府曾有要取消这个产业的打算，但民间反对的呼声强烈，一句“宁肯炸死，不肯饿死”的呼号，叫人不忍回想。为了真正实现以人为本，惠顾民生，政府慎重考虑后，保留了这个产业，并依托烟花研究机构抓紧对该产业升级换代、管理革新和技术革新。李运成正是处在这个时代的峰口浪尖上，青春年少、略显稚嫩的他紧紧抓住机遇，吃尽千辛万苦，受尽百般磨难，由一个因爆炸而痛失双亲的孤儿，成长为不断向全自动花炮企业进军的领军人物。他是新一代花炮企业家的代表，坚强、勇敢、智慧、富于孝心，秉承了祖宗的美德，更富于探索创新精神。 这还是一个甜蜜而又带几分遗憾和忧伤的爱情故事。一份如樱花般散发着淡淡清香的爱，悄悄地埋在两个年轻人的心底，并且不断地成长、成熟，并愈来愈强烈。这就是李运成和杨柳柳的爱。是爱，就有一种挥之不去的牵挂，是爱，就代表着一种未来。但可惜，它虽如焰火一样在心中炽烈燃烧，却只徒留下一段淡淡的回忆。虽然后来，李运成又和另一个也叫“柳柳”的女子相爱了，但我以为，这只是作者一种“化蝶”的理念的延展，是一种美好的希冀，是一种对作品主人公和读者的安慰。就这部作品所描写的爱情本质来说，它是忧伤的，遗憾的。因为爱情也如过河一样，一个人不能同时踏入相同的两条河流，这也正如一首古诗所描述的，只能是“携手处，今安在？日边清梦断，镜里朱颜改。春去也，飞红万里愁如海”。我这样解读，似乎调子低凉了一些，不知是否合作者更深一层的原意。 作品也写到了人性恶的一面，这主要是从金绍光这人物身上透射出来。金绍光无疑暴露了人性的贪婪和自私，他麻木不仁，恶性竞争，欺诈和以假充真，以次充好，作者对此进行了无情的鞭挞。金绍光的结果是悲剧性的，正中了那句话：身后有余忘缩手，眼前无路想回头。通过这样一个人物的设置，清涵所要言喻的，在于美丑善恶有着一种哲学的因果循环。 一个人只要真诚的活着，必能得到属于自己的那一部分。它与焰火的盛大无关，不懈的奋斗，终能换来生命如人间焰火般绽放；它与幽深繁复无关，只是多一步的坚持。这部作品对人们特别是青少年来说，应得到很多启示，我认为是很有裨益的。 热切希望清涵能创作出更多优秀的精神食粮，为文化遗产的传承贡献其力，为文明大厦的构筑添砖加瓦。 是以为序。 2011年2月23日于南昌
《我是人间焰火》——纪念花炮祖师李畋诞辰1390年献礼图书，由涵子所著。
《我是人间焰火》讲述：李运成，出身于生产烟花爆竹的世家，但家道的中落，让他从小就过着穷苦的生活。更为不幸的是，在他五岁和七岁的时候，他的父母相继在爆竹生产加工事故中去世。
成为孤儿的李运成不甘心向艰难的生活低头，更不甘心平庸，他要完成父亲和祖辈未完成的理想——让生命像烟花一样在空中绽放！
他绞尽脑汁，发明出了一种具有革命意义的做爆竹的机器，可就在他看到生活曙光的时候，他的发明专利被人窃取了……
为了利益，他和老江湖的黑心企业主斗智斗勇，身心俱疲，伤痕累累……
他的心上人是一个与他青梅竹马的美丽女孩，但是他视之比生命还重要的爱情遭到女方家里的极力反对……
他最终会收获怎样的结局？
生命又怎样才能像烟花—样绽放？
父母为之起“清涵”为名，是希望其清洁而有涵养。出身贫苦，而今享有最普通的幸福。认为生而为人，即使低到尘埃，也要努力开放美丽的花朵。忙忙碌碌，尝生活酸甜苦辣而不喜不忧；勤勤苦苦，看世间冷暖炎凉而不怒不惧；普普通通，如蜂游花园采撷生活之露而知足常乐；痴心文字，孜孜以求收获人生额外的幸福快乐。悠悠人生，匆匆过客，唯愿无愧于心。
曾著有长篇小说《太阳照着女人》。
楔子
第一章烟花世家
第二章祸结寒门
第三章孤儿生涯
第四章独立自主
第五章辍学创业
第六章血肉亲情
第七章情窦初开
第八章快意恩仇
第九章生命梦想
第十章心痴祖业
第十一章可叹痴情
第十二章祸福无门
第十三章财富之争
第十四章焰火情人
第十五章龙虎潜斗
第十六章桃李深情
第十七章艰难对峙
第十八章人间正道
第十九章此消彼长
第二十章余泽延绵
第二十一章明枪暗箭
第二十二章落花有意
第二十三章苍天有眼
第二十四章车祸奇遇
第一章 烟花世家 我叫李运成。 木子李，运气的运，成功的成。爸爸说，叫这名是盼我能行大运，一切成功。 他叫我成伢子。 我很迟才进校门，但是三岁开始跟爸爸认字，五岁开始跟爸爸学算术。 我是个瘦子，而且瘦得不像样。我的脸上总是有灰灰白白的斑块儿，鼻子周围满是菜青色。 从我的样貌，你就可以想象一下我糟糕的生活状态，而自从1986年那“轰”的一声巨响以后，我的生活变得更糟。妈妈永远离开了我，由爸爸拉扯着我和哥哥李运福艰难度日。 我哥哥李运福天生是个福相，方头大脸，厚嘴唇，可他一点也没给家里带来福音，成天惹祸生事，经常把爸爸的脸气得乌青。 哥哥的语文老师来家访的时候，常常用一种悲天悯人的表情看着哥哥和我。有一次，为了感化哥哥顽固不化的铁脑壳，他随口吟出一首诗来，因为当时印象太深刻，所以记忆如下： 我们没有退路 所以只有奋争 为了饥饿的肚肠 向前！向前！ 家乡一片红土 将生命滋养 勤劳艰辛 挣扎成辉煌的礼花绽放 我们没有退路 所以只有奋争 宁肯炸死 不肯饿死 这就是我们的誓言 用汗水浇灌土地 用血泪滋润梦想 盼望我们的生命 有最美丽的绽放 老师吟诵得慷慨激昂，哥哥却咬着笔头无动于衷，老师气得眼珠子都红了，怒道：“知道吗？运福，爸爸妈妈是用血汗滋养你的，你不努力，要遭天打雷劈的！” 哥哥依旧一脸无所谓。 我在一边以崇敬的眼神看着老师，小声问：“老师！您的诗是说我们家乡人是做爆竹的，是吧？” 老师有些意外地看着我，点了点头，然后转过头对爸爸说：“让这孩子读书去吧，这么聪明的孩子，耽搁了太可惜了！” 爸爸没回答，只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那天晚上，他抱着我坐在我家屋后的小空地上，有工厂在试放礼花，那些礼花开在空中，非常漂亮。 爸爸沉默好久，才开口道：“成伢子，爸爸多么希望也像那些焰火，好好地开放一回呀！” 我看着爸爸，有些疑惑，人怎么能像焰火开放呢？ 我不懂。 爸爸天天去厂子里做爆竹，哥哥天天背着书包去上学，只有我一个人呆在家里。我很害怕，仿佛家里有个可恶的火神爷，总用他凶神恶煞般的眼珠子盯着我，似乎一不小心就要一口风吹过来，轰地一声炸响，把我家烧成一炉熊熊大火。 那时候的我没有玩伴，只好一个人在家里毫无意义地发呆，然后就是睡觉，再然后，就是做恶梦。 记得那是一个阴雨天的下午，我实在没地方玩，就躺在家里的小竹椅上睡觉。 天黑沉沉的，爸爸还没有下班回来，哥哥平时老逃学，今天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晚了还没有回家。 突然，屋子里亮了，我眯着眼睛，以为太阳出来了。 可是不对，我发现屋子里进来了一个人，穿着莫名其妙的长衣服，有点像神仙，整个人闪闪发亮的，光华四射。 “哇！菩萨呀！”我赞叹。 他冲我微笑着点头，突然又皱起眉头，不高兴地说：“你们这个样子，还要出事的！”那话后面仿佛带来一股冷风，让我突然觉得脚心都发冷。 我看着他，不知所措。 “要出事啊！要出事啊！” 我看见他跺着脚，焦虑无比的样子，才知道他不是菩萨，只是一位老爷爷。 “老爷爷，出什么事啊？”我困惑地眯着眼睛问。我忽然想起了妈妈出事的情景，身上无端地冒出一层层的鸡皮疙瘩。 可是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伸手摸着我的头，慢吞吞地一个字一个字地问：“你，能不能做到不出事呢？” 真是莫名其妙！我不知他什么意思，很惶惑。 “哎，你那么小，不懂的。”他叹息了一声，慢慢地走出去，那些光芒也跟着他慢慢地消失。恐惧突然狠狠地揪住了我的心。 “老爷爷，不要走！老爷爷，陪陪我！”我大声喊叫起来。 “你乱叫什么？醒醒！”我听见哥哥叫我的声音。 “运成，你又做噩梦了吧？”我又听到爸爸亲切的声音。 爸爸和哥哥都回来了，原来，我真的又在做梦，不知为什么，这个梦像一朵不祥的阴云，狠狠地压在我心上。 “爸爸，你们厂子里不会出事吧？”我这句没有来由的话让爸爸和哥哥都吃了一惊，他们眼珠子楞楞地看我。 “说什么呢？不许胡思乱想！”爸爸不高兴地说着，就进里屋生火做饭去了。 “瘦子鬼！你就是个乌鸦嘴！”运福眼珠子绿油油地盯我，右手食指在我额上狠狠地点了一指头。 爸爸很快将饭弄好，我们围着那小桌子开始吃晚饭。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