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向太阳之豹
2001-4
南海出版公司
燎原
无
无
其实心里更想读到的不是评，只是传而已。怎么评说都在读者心里了。大部分是在旅途中读的，飞机上，太阳很强烈的时候，飞机上升，上升，离太阳越来越近，感觉离海子的内心也越来越近，非常合适宜。
阳光照着我，我泪流满面又不敢让人看见，我觉得好多个瞬间我是懂他的，这个诗人，但是我没法用语言来表达。从十几岁的时候，因缘际会，从不爱读书的爸爸出差给我带回来海子、顾城、西川的诗集，这给一个从小读千家诗、海涅、拜伦的孩子的生命翻开了新的一页。不得不承认这个巨大的影响。我在十三岁的时候开始写诗，虽然也不知道是什么力量驱使着我，读雪莱，听肖邦，写抒情诗。回想那段岁月，我觉得很清澈也很梦幻，虽然有好多忧伤，但是一种希望一直在最高远的地方。渐渐的，经历的东西越来越多，希望好像渐渐变成了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我开始读海子，读他的炽烈和纯粹。反反复复地读，惊异于世间还能有如此的纯粹，还能有如此不经修辞却能直指人心的句子。雕琢的东西固然精美，但人心毕竟是不经雕饰的血肉，随着自然的造化而跳荡，唯有那些宛如神启的语言才能瞬间穿透你。敏感的诗人，对痛和对爱的感受往往比别人要深，这是天赐的才能，也是天赐的悲哀。
不敢说自己有什么才华，但是我的确是个敏感得异乎寻常的人，常常被人指责为“极端”。我知道这也是命定的一种悲哀，我知道自己只是平凡的人，尽力调整自己，但是比起付出收获不了更多。对痛永远都如针刺般颤抖，对爱永远都百转千回依然全情投入，这是不聪明的事儿，但是我没法更聪明或者更寻常。
炽烈，难免灼痛别人也损毁自己，要多么坚强的人或者多么执拗的人，才能更懂我，才能珍惜我到紧抱不放。以前只读了海子的诗歌，但是却不了解他的恋情，读了这本书了解到了一些，我相信他也是全然投入不考虑现实的人，可是这样注定收获的是一次次痛处，比常人承受的更深。他又是个心中怀有不切实际的梦想的人，人的心里有多少能量都禁不起这样灼热的燃烧啊。终于望到了尽头。对女人，对美，对世界的熊熊的爱，燃尽了只剩两行冰冷的铁轨。唯有死亡能拯救一切，我相信这是唯一的救赎。我只能说，我理解，所以我留下两行更炽烈的泪水。
封面照怎么像韩寒。。。封面照怎么像韩寒。。。封面照怎么像韩寒。。。封面照怎么像韩寒。。。封面照怎么像韩寒。。。封面照怎么像韩寒。。。封面照怎么像韩寒。。。封面照怎么像韩寒。。。封面照怎么像韩寒。。。封面照怎么像韩寒。。。封面照怎么像韩寒。。。封面照怎么像韩寒。。。封面照怎么像韩寒。。。封面照怎么像韩寒。。。封面照怎么像韩寒。。。封面照怎么像韩寒。。。封面照怎么像韩寒。。。封面照怎么像韩寒。。。封面照怎么像韩寒。。。封面照怎么像韩寒。。。封面照怎么像韩寒。。。封面照怎么像韩寒。。。封面照怎么像韩寒。。。封面照怎么像韩寒。。。封面照怎么像韩寒。。。封面照怎么像韩寒。。。封面照怎么像韩寒。。。封面照怎么像韩寒。。。封面照怎么像韩寒。。。
鲁迅先生曾写道：“文人的遭殃，不在生前的被攻击和被冷落，一瞑之后，言行两忘，于是无聊之徒，谬托知己，是非蜂起，既以自衒，又以卖钱，连死尸也成了他们的沽名钓誉之具，这倒是值得悲哀的。”（《忆韦素园君》）
鲁迅先生是清醒而深刻的，他不但看到了熙攘喧闹的表象背后被遗忘的真实，而且先知般预见到了自己的身后事。这段话不但是之前无数文人命运的真实写照，更映照出了之后文人的可悲遭遇。
这些年来，多少人“谬托知己”，借海子说事，而他们读过的海子作品大概也就是那首《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吧，小资和文学青年们借此炫耀自己的不凡品位，主持人们把它当成励志作品在屏幕上声情并茂地朗诵，房地产商则把诗歌的标题变成了自己的广告语。而实际上，这首诗是海子所有诗作里最不海子风格的作品。
所以在海子的名字被传扬的同时，真实的海子也在被遮蔽着。在表面的喧嚣下，海子获得的依然是痛楚的孤独；并且在此时此地的消费主义语境中，这种并置更有了一种滑稽而可笑的味道。
多少人在没读过多少海子诗作的情况下大谈海子。今天我也在谈，似乎是在扇自己的嘴巴。我一直在读海子，但我不敢说我懂了多少海子，所以我只能说说我眼中的海子。坦率地讲，《海子的诗》我自认为读懂的不足五分之一。之前只阅读文本时读懂的可能连十分之一都不到。而后来读懂的这些得益于燎原先生的《扑向太阳之豹——海子评传》。
在这部作品里，燎原先生不但审慎地考订了海子的生平，而且仔细阅读了海子生前喜欢阅读的作品，如印度史诗、奥义书、藏传佛教的典籍等等，更去海子驻足过的地方凭吊，力图追溯海子的思想资源，进而勾勒和复原出海子的生存状态和精神世界。
燎原先生自身也是诗人，就像他的名字一样，他有能燎遍原野的激情和对诗歌纠缠如毒蛇，执着如怨鬼的精神，所以他对海子和海子诗歌在精神上是不隔膜的，他的解读是精彩而灵动的。燎原与海子虽未谋面，却是他难得的文字知己。但这样的作品是极少的。就像我们所看到的一样，目前还没有一本著作对海子的诗歌做认真的文本细读。
海子死后，他的名字成了逝去的理想主义时代的代名词，乃至诗歌的代名词。但海子在生前，作品发表的其实并不多，他在当时的诗坛是很边缘化的，就像王小波生前也是处在小说界的角落里一样。从1984年起，他在经济十分窘迫的情况下自费打印自己的诗作。
他只有很少量的诗作发表在《十月》上，而这得归功于他的好友骆一禾，骆在《十月》做诗歌编辑，是海子诗歌天才的发现者和激赏者。两人的诗歌风格是一致的，所以燎原称他们是“孪生的麦地之子”。海子在遗嘱里把诗稿交托给骆处理。让人扼腕叹息的是，骆在几十天后也离开了这个世界，他只整理出了海子的长诗《土地》，在身后由春风文艺出版社于1990年出了单行本。
再有一些，则发表在远离京城的内蒙古的《草原》和《诗选刊》上，而这很大程度上得益于他的第一位女友B。B来自内蒙古呼和浩特，是中国政法大学1983级学生，喜爱海子的诗歌，并且很好的处事能力和社交方寸。海子诗作能得到较多的发表这位女子的交涉起了很大的作用。
海子毕业后，一直在位于昌平的中国政法大学任教。他的昌平岁月，是很孤独的。只有年轻的诗人、散文家苇岸与他来往较多。昌平文化馆的S，海子的第二位恋人也给予他默默的关注和支持。海子生前之所以会参加昌平文化馆举办的“昌平县1986年业余文艺创作”比赛，并获得一等奖就与这位女士有密切的关系。而这个奖是海子生前所获的三个文学奖之一。另外的 “五四文学大奖特别奖”是北大校级的，这是海子的母校对自己的孩子的承认，而海子却没有出席颁奖仪式。
海子与北京诗歌圈子保持了一种疏离。为了寻找共同的声音，他四处漫游。这位腼腆的、囊中羞涩的诗人走遍了祖国的河川大山，尤其是多次游历西藏。海子的一次次出行，除了体验远方和异乡感外，更重要还是寻找朋友。
海子死后，他的诗作并没有散佚，在被整理得很好后得以出版，以完整的面貌示人，背后是他的生死之交西川先生付出的无数心血。海子与西川的友谊是古老的高山流水故事的现代演绎，充满让人动容的细节。
西川也是诗人，他的《在哈尔盖仰望星空》是脍炙人口的佳作。他们虽然诗歌风格不同，但在诗艺上相互砥砺，关心着对方的写作。
海子死后，西川花了将近八年的时间来整理海子的遗作，“真堪托死生”。一笔一划地抄录着这部厚达千页的大著作，并花费相当多的精力予以考订。艰辛付出的果实《海子诗全编》终于在1997年得以出版。书出版后，西川除了留下少许的编辑费外，将稿费如数寄给海子的父母。
而有的人，却以写一本有关海子的书为造访理由，以海子故友的身份住到海子老家里。海子的父母像对待海子一样款待他，换来的却是他用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方式将海子当年购置的珍贵书籍偷窃走。有的大学教师以研究为名，借走海子的重要臧书，再无影踪。这些人在“吃”海子。与骆一禾、西川纯净而炽热的友情相比，这些人太不堪一提了。
海子生前是孤独的，不为大众所知；海子身后是喧嚣的，多少人以谈海子为荣，而这已与海子无关。
海子和他的生命与我们越来越远，直至成为像月亮一样朦胧而闪光的存在。只有那些海子曾拥有的友情温暖着我们的心。海子的诗歌所抒写的对象是传统的（他书写的方式是充满现代感的），海子所拥有的友情也充满了古典意义上的单纯珍贵。
（附带一笔：两人（海子和B）的相恋有一个美好的开端。在《扑向太阳之豹》里有动人的叙述。海子毕业后在中国政法大学教课。1984年的某一天，上课时涉及到了诗歌的话题，海子遂向台下的同学们提问：你们都读过哪些诗作，喜欢哪位诗人？台下的同学当仁不让，从北岛、舒婷、顾城（注：当时风头正健）到艾青、徐志摩、冰心（注：老一辈，成名已久），再到泰戈尔、惠特曼、聂鲁达（注：世界级的大诗人，但风格较传统），直至艾略特、庞德（注：世界级的大诗人，风格较现代）……终于轮到了B，B站起来，至四周的声音静下来后，直言不讳地回答曰：我喜欢海子的诗。然后从容坐下。教室里先是蓦然一静，继而哄堂大笑……）
2010年3月17日 星期三 午夜
这几天晚上一直在读燎原写的《海子评传》，关于海子的文字，很久以前就读过，除了直接对他的诗歌的阅读，还有那些间接的对他进行介绍的文字。最早可以追溯至初中，不过对于他我又有了新的认识。我喜欢海子的文字，除了他的诗歌和我之间有一种神秘的宿命之外，更多的是因为他诗歌里那种对西北（或者西部）的情结。他的诗歌里出现过兰州，出现过德令哈，还出现过青海湖，以及和西部有关的麦子、太阳、还有火热。我坚定地相信，这些意向，只有在西部才是有意义的，因为苍凉的环境中容易诞生意志的虔诚。
我出生在西部一个高山环绕，大河流淌的村庄，因此对于海子诗歌的感知有一种来自心灵和皮肤的深刻。人在苍凉的环境中，容易产生人生无意义的感触，这种感触使人走向两个方向：一种是触发建功立业的壮志雄心，一种是触发来自心灵的宗教虔诚，海子无疑属于后一种，但是也具有前者的内涵，这从他诗歌里不断出现的王、皇帝、土地等意象中可以看出来。从历史来看，苍凉的环境激发壮志雄心是无疑得到了验证的。面对绝对苍凉壮阔的土地，黄土似乎是无限的深厚，大地无限延伸，没有花草的温柔，没有小桥流水的细腻，只有高大的山脉，无望的冷月，苦寒刺骨的风如刀子劈砍，马匹像激雨奔雷驰过，清冽的泉水从岩缝里流出，怎能不锻造出特殊的心灵，这种环境诞生了一代代雄才大略的英雄，也诞生了无数圣哲。这种环境从外部吸引那些心灵特殊的人追随，比如海子。当然还有我。
海子对西部的挚爱和梦魂般的牵挂反映在他诗歌的多处，因为西部是一个吸引英雄的地方。我曾经坐火车从兰州出发，火车在一个小站略作停留，那个小站的名字是“礼县”，当时使我大吃一惊，因为根据我对古代历史和地理的熟知，这是中国历史上秦人的发祥地，是赫赫有名的大秦帝国最早的发源地，是秦始皇纵横六国，统一华夏的始祖的根基，这里环境之恶劣，气候和地形的坎坷都是难用言辞来形容的，但是这里的壮阔和苍凉也是震撼心灵的，足以锻造出一个帝国的彪悍。历史上的秦包含了陕西省的大部和甘肃省的大部，尤其是甘肃天水一带，因此今天甘肃还有秦安、秦川等等和秦有关的很多地名，除了秦王朝的发源，中国历史上的另一个雄才大略的帝王——李世民，祖籍也是秦安一带（甘肃天水），由此可见这片土地对心灵的铸造。正是这种特殊的吸引，使海子在诗歌里不断吟唱。
海子的诗歌像石头一样，西部的石头。
我常常想，也许我是海子到另外一个世界后的轮回，我宿命的发现自己和他有很多相似的心灵体验。我喜欢天空、大海、土地、麦子、粮食、战马、鹰、利剑、闪电、高山、石头、花岗石、悬崖、河流、泉水、水、铁、披风、苍凉、悠远、歌谣、歌声、呐喊、浓烈、甘甜、棱角、炙热、黑色、蓝色、温柔、酒、沉醉、女人、俊、狂傲、风云、特立独行、带花纹的石头、原生的草地、神庙……等等词汇，我喜欢个性的，但是能够马上让人流泪的语序。我想，我是另一个海子，不可复制的哪一个，因为我在昌平，像海子一样孤独。
诗歌属于青春，这是至理名言。只有在青春的火热中，诗歌才能孕育。诗歌需要青春、诗歌需要羞涩、诗歌需要呐喊、诗歌需要叛逆、诗歌需要激情、诗歌需要爱情、诗歌需要独白、诗歌需要烈酒、诗歌需要自言自语、诗歌需要和神与魔鬼对话、诗歌还需要一切独立寒秋寂寞仰望的勇气。诗歌，我的诗歌从纸上流出了眼泪，从青春开始。10年前我开始了写诗，我的最青涩的季节开始了。
我认识了海子，在文字里认识。
同样的寂寞，同样的执著，同样的仰望最圣洁的地方。我想世界需要我，因为世界太沉沦了，需要我注入一些纯粹的东西，那就是我的诗。
似乎是一种宿命，10年前在家乡悬崖下阅读海子诗歌的我，绝对不会想到，10年后我读完大学也来到了昌平，海子的昌平。
这里是海子的昌平吗？我坐的这趟车是不是就是海子坐过的345路公交车呢？甚至我坐的这个座位是不是也是海子坐过的呢？我不知道，但是这不重要，因为海子的灵魂已经内化或者外化的无处不在，内化在我的血液里，外化在我的诗歌里。
我是如此的执著，执著的相信，我就是为世界画龙点睛的人。
我来自海子魂牵梦萦的土地。
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
喂马，劈柴，周游世界
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
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从明天起，和每一个亲人通信
告诉他们我的幸福
那幸福的闪电告诉我的
我将告诉每一个人
给每一条河每一座山取一个温暖的名字
陌生人，我也为你祝福
愿你有一个灿烂的前程
愿你有情人终成眷属
愿你在尘世获得幸福
我只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这是高中一年级语文课本的第一篇课文，我仍然记得。上课的时候，老师给我们介绍海子，他是1964年3月26日出生，1989年3月26日在山海关卧轨自杀，我和后座的两个男生便讨论开来，一个说：真是的，这人在我爸出生那年出生，在我出生那年死亡。另一个说：他死的那天是我生日。我说：哇，原来你也白羊座。
之所以说这些，不过是为了表明我对海子记忆犹新。直到高三时再和先前的那位白羊座同学聊起，他竟然不记得这件事情了，于是，我找出高一时的语文书，因为那上面记着海子的离开我们的日子。
这是我对海子最初的印象，他的出生以及死亡都深刻的留在了我的脑海之中，无法抹去，他离开我们的方式是如此壮烈，不知道他在躺下并且火车轰隆隆行驶来的那一刹那看到的是怎样的光景。
此后，每到春天，便会想起“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春天，十个海子全都复活”。也查阅了一些资料，了解了海子的生平，当他的人生经历化成一种精神融入我们的脑海时，就不像字面上介绍的那么冷冰冰了。
海子（1964.04.01~1989.03.26），原名査海生，安徽省安庆市怀宁县高和镇査湾村大革组人。海子的身份证上采用的是农历日期二月十九，推算成阳历便是四月一日，误传较多。海子在十五岁那年参加高考，考入北京大学法律系，毕业后在中国政法大学当助教。海子的家庭条件不好，他又是长子，三个弟弟都没能考上大学，父母都是农民，要养活四个孩子，还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
海子的诗意象十足，这和他的成长环境，人生经历，以及思维方式都有着很大的关系，他有着天马行空般的想象力，他的诗歌在潜移默化中影响着很大一批人。海子很爱读书，涉猎非常广泛，这也为他后来的创作奠定了基础吧，海子也爱旅游，走过大江南北迷恋自然，所以在诗中我们便能体会到人与自然的交融。
我不知道海子的死亡和当年的政治是否有着关联，但我知道海子的生命已经转化为他的诗歌，他因他的诗歌而长存于我们的记忆。“回归和向上是他心灵追求的唯一方向，他从不渴望进入生活，只想超越生活。他不了解，也不想了解任何与世界的联系，即使是在斗争的意义上”。
我现在生活在一个有海的城市里，每次去看海，都会想起海子。而又有传言说，海子的短暂一生中，是没有见过大海的。
我想去看海，想着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1980年3月26日，我来到这个神奇的世界。
1989年3月26日，海子离开这个肮脏的世界。
一个拥抱太阳，渴望春天的海子，孩子：
“我无限的热爱着新的一日
今天的太阳 今天的马 今天的花楸树
使我健康 富足 拥有一生”
可是最终，他在燃尽自己的青春和激情之后，静静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 今夜美丽的月光 你看多美丽
羊群中 生命和死亡宁静的声音
我在倾听！”
一个渴望飞翔的人，最终却融入了大地。
一个极度孤单的人，最终孤单的离去。
“草原尽头我两手空空
悲痛时握不住一颗泪滴”
世俗的海子，纯净的孩子。
意象的海子，诗歌离殇。
纯净的极致，便是不妥协，轻轻的走，没有尘埃。
“年华虚度，空有一身疲惫”
是这个世界欠你太多，而不是相反。
这个平日世界里的另类，一个永远在路上的达摩流浪者。
又是一个春天，在你离开20年后，已有无数个海子。
==================================================
《春天，十个海子》
春天，十个海子全都复活
在光明的景色中
嘲笑这一野蛮而悲伤的海子
你这么长久地沉睡到底是为了什么？
春天，十个海子低低地怒吼
围着你和我跳舞、唱歌
扯乱你的黑头发，骑上你飞奔而去，尘土飞扬
你被劈开的疼痛在大地弥漫
在春天，野蛮而复仇的海子
就剩这一个，最后一个
这是黑夜的儿子，沉浸于冬天，倾心死亡
不能自拔，热爱着空虚而寒冷的乡村
那里的谷物高高堆起，遮住了窗子
它们一半用于一家六口人的嘴，吃和胃
一半用于农业，他们自己繁殖
大风从东吹到西，从北刮到南，无视黑夜和黎明
你所说的曙光究竟是什么意思
2001年05月08日 天气:与海边不同 心情:也与海边不同
一个人的回程。20个小时。安安静静。
离开福州的下午，又去了一趟“城市绿洲”。熟门熟路地拐进去。敢于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闲散地浪费时光，我会觉得得到的比失去的多。我背着包走在这个城市匆匆的人流中，好像比任何人都更自然地属于这里。
是在临出门的时候发现了这本书，《海子评传：扑向太阳之豹》。
后来漫长的车程中都沉浸于此。燎原小心翼翼地靠近一个消逝在太阳的烈焰中的25岁的生命。25岁。这是一个有着异常的刺伤力的数字。它甚至只能让你联想到一张稚气未消的脸庞。我看到书中出现了这样的句子：我是心头那难受的火啊。
我是心头那难受的火啊。我记得过去看凡高自传，说到他苦求爱情、友情皆不得的孤独。就是这种感觉。燎原在这本书里也冷静地将同样的信息传递过来。那已冷却的生命再次将我们长久地碰伤。
（这是06年春天看了《海子评传》后一时感慨做的半是祭文半是读后感的东西，不成体统，多包涵）
春日.鹿王
春日"鹿王
清明节很快便要到了。
漫长得好像不会有尽头的雨季……校园小路上，像一截截漏出的肠子，猪肝红的肥大的蚯蚓在泥泞中蠕动。
拖着病体我半死不活地撑着伞。谁说春天是欲望勃发的时节呢！肉身倍受摧残时，再艳丽的欲望也如毒药一样另人望而却步。
春暖花开，春暖花开。病毒的藤蔓缠绕住我的呼吸器官，我艰难地吸着气。南方一年四季花开，根本不必待到春暖；倒是我体内的病，猖狂地生长着，狰狞地展示它扭曲的舌状花瓣。
我浑浊的呼吸和天地混沌搅在一块。几乎要丧失知觉，脑子正是一团浆糊。朦胧中，心里一直搅动着：
春暖花开，春暖花开……
霎时，身体凝固了。呼吸突然变得那么清晰。我想起来了，3月26日，海子的忌日。
一
依稀记得去年这个时候，“纯粹诗歌节”正在举行，“纪念海子”活动正在展开。虽然不至于沸沸扬扬，却也起了道道波澜。我心底觉得诗歌这东西不能绝对“大众化”的，顶多“部分普及”。地下的蕃薯一旦发芽融入阳光，就仿佛积满了庸俗的毒素。我的想法可辩驳的地方太多，我也懒得去深掘自己内心的阴暗。反正想想也不碍着谁。
今年春日人间的细微声响几乎被淅淅不停的雨雾吸尽了。我发信息给一位在中国政法就读的同学：今天是海子的忌日，他一生中最美的诗篇是他在中国政法任教时完成的。半晌，她的信息来了：“没听说过。你不会是跟我开玩笑吧。”
二
冒出一个很傻的问题：四级考试通过和海子的诗歌，如果只能选一样，那我要如何选择。
用一生没有见过海子的诗作为代价换那一张证书。虽然后者是我急切想要，割舍不下的心病。
我悲哀，因为我做不出明确的选择；我心慰，因为我的身体虽然做不出选择，但我已经看到心的天平的倾斜。
不存在熊掌，一条草鱼，一条热带鱼。鲜活乱蹦的，优雅沉郁的。这是个傻问题，因为海子已经印在我的青春上，如若真要被夺去，那只有时间办得到。
三
初春的时候读了《海子评传：扑向太阳之豹》。下面，摘录我在我3月1日的读书笔记片断：
“在我少得可怜的读诗经历边中（我读过的诗集数量不超过个位），和读其他人的诗不同的是，我读海子的诗时几乎完全是一个人的探索。走过全程可能有许多岔口没有探入，但毕竟是走过一遭。北岛的那本诗集我实在走不动，只匆匆在几个“景点”飘过一下。
读过诗评再读诗的好处：较快注意到诗的好，也就是进入得快。但没读过评论的“走诗”，自有一番开垦的喜悦。回转头看评论，有时会懊恼读诗时的迟钝粗心，有时会有“我也是这没想呀”心灵契合火花噼噼，“哦还可以这么理解”啧啧。不过这时候心思已不那么容易由人左右了。
四
偶的病中幻想：
“同学们，这首《面朝大海，春暖花开》，老师在和你们同样年纪时读到，大为感动，从此改变了对新诗的看法。海子可以说是为老师我开启诗歌殿堂大门的启路者，是我的启蒙老师……
“同学们有兴趣的话可以参看《海子评传》，燎原写的。但我个人觉得还是先读诗为好。任何评论在诗歌面前都显得笨拙了。诗，毕竟是轻灵的……”
（这群死小鬼，什么表情？以为我看不出你们眼里写着“花痴”？！）
五
燎原说，海子“是一匹四只趾爪摁着泥土，从大地上腾起的野蛮的豹子，一只五脏俱裂而咆哮着扑向太阳的血淋淋的豹子。”
我没读海子的长诗——而就我对其短诗的阅读经验，要让我把他理解为豹子有些勉为其难了。“扑向太阳”的构想我倒极是赞同，越接近真理光明就越痛苦，直至走向焚身的辉煌。
如果要我说海子是什么，我说，海子是一只散发着麝香和青草腥味的雄鹿，静卧在溪边的鹿王，水中映出他树枝般的犄角，忧郁温良外表下蓄着青春期躁动，火山般天才的岩浆压抑着。从某个角度来说诗人都该是狂暴的，至少内心是这样的——无论是释放出来或压抑在沉默背后，无论是伤害别人或折磨自己。
六
这样一个用自己生命燃起诗坛祭火的天才诗人的名字居然没有在大学教材——《中国现当代史》中出现，再一次印证了中国语文教育的鼠目寸光。纵不至于鼠目，也是一张网格密疏不一的残网。只字不提。我不晓得其标准是什么。不要屈从。绝不。
或许是因为他不隶属于哪个流派，未卷入乱烘烘的文学江湖纷争——不属于某个年代某一时期众人一拥而上的文学流行现象。游离在人烟罕迹的远方村庄，孤独却无比纯净。然后幽谷冗长的回声注入炎黄地脉，颤动，长久地。
或许这样是最好的吧。
七
90年代有段时间文学界曾掀起“海子热”。对此，海子的挚友西川表示“海子是人，不是神”：
那些追捧者，我说海子的真实是他们不高兴，我不说了他们又要我多讲——这是出于什么私心。
我承认我的爱不是完全纯净的。海子嵌在我苍白的青春上。我迷恋的是作为我幻想载体的海子，真实的海子在一个永远触摸不到的世界里。
我现在依然庆幸我的青春时期至少还拥有过一个海子。不，我不能拥有。我只是在仰望青空时，无意中捕捉到灰鸽子划过天空的弧线。
我不知道那根羽毛，是否落在我的掌心。
八
“在内蒙古的巴丹吉林沙漠，坐落着许多内陆湖泊，是沙漠中水草丰美的地方，当地牧民称为‘海子’。” ——《内蒙古风物志》
所有的树都丧失阴影，所有的花都没了颜色；
所有的尘埃都升到天上，所有的水都沉入地下；
所有的声音都归于寂静，所有的结束都回到开始。
没有青草地，没有溪水，没有期待中的猎鹿人。鹿王已经死去。
……再没有力气﹑再没有力气去想什么了……
无力地打着伞，踏住浑浊的呼吸，一片浑浊的春日里我走在灰茫茫的雨雾中。
每去上海，总要抽空到季风书园消磨一段光阴。在以书为枝叶、为泉源、为星月光辉的丛林中徘徊，颇有寻幽探胜的清趣。这次去本来是想找中国社科出版社新近编竣的印度史诗《摩诃婆罗多》、李零的散文集《花间一壶酒》以及今年的《万象》，可惜都落了空。不过，淘书的乐趣恰恰在于寻寻觅觅间的不期而遇，此行收获之一，是燎原的《海子评传》修订本（时代文艺出版社2006年1月第一版）。五年前初读这本传记时，很欣慰海子又多了一个知音：继骆一禾、西川之后，燎原成为海子其人其诗的又一个令人信赖的诠释者。
1991年读到《海子、骆一禾作品集》，是我生命中的大事件。不仅仅是启迪、感动、砥砺与激发，更促使我缅怀、省思那个劫难与青春交织、烈士和小丑并行的年代。从此，海子、骆一禾成为我内心河流的秘密泉源之一，多少次我回溯其间澡雪精神。燎原应是以专著形式梳理、阐发海子这一诗歌血脉的第一人。而骆一禾激越嘹亮、旷远深厚的一脉，至今未见传灯人。这与骆一禾选择的位置有关。他一直作为兄长站在海子侧后方翼护守候，不遗余力地向冷漠颟顸的诗坛推介海子的诗篇。他和海子同生共死的血亲般的深情，丝毫不逊色于提奥之于梵高。
匆匆浏览一遍，《海子评传》修订本与初版颇有不同：
1.初版本（南海出版公司2001年4月第一版）有个副标题《扑向天空之豹》，寥寥六字勾勒出海子的灵魂烈度、写作向度与速度，这个我觉得颇为传神的书名，新版删去了，也许是与出版社妥协的结果？
2.从封面设计看，我更欣赏初版本的朴素深邃，以简驭繁。仅仅用了黑灰白三种主体颜色，纷乱皴擦的线条如黑夜电光、如莽原辙印，分明象征着海子后期激烈焚烧的生命和迅猛奔驰的诗篇。中央一缕血痕似的红线垂直剖落，让我联想到《太阳·七部书》中反复闪现的“赤道” 意象，和山海关铁轨上喋血的赤子。不难看出，设计者一定用心读过海子的诗作，从中提炼了构图的灵感。新版封面在我看来乏善可陈，不说也罢。
3.初版本共26万字，新版经过压缩和增补后约21万字。燎原在《修订本前言》中说，“压缩掉的，基本是萦绕在原版主干上的枝蔓性信息；增补的，则是有关海子本人的主干信息。譬如修订本第九章第二节《桃花的幻象与七份遗书》中，对海子另外四份遗书的增补，以及与之相关的纵深资料——这实际上包含了海子当年自杀时的详尽信息。”“这一切，都使这本书进一步地走向结实和准确——这正是我心目中评传类作品最重要的品质。”
4.初版本收录了与海子生平有关的10张彩色照片，新版所收均为黑白照片。
稍感遗憾的是，虽为修订本，还是出现了一些错讹之处。譬如对《海子小夜曲》的引用：“是谁这么说过 海水/要走了 要到处看看/我们曾在这儿坐过” 。这里的“海水”应为“海子” 。一字之误，显得突兀、游离，对原作惆怅暗涌的意境有所损伤。
总体来看，这是一本堪称精品的传记。坊间尚有数种海子传，就我所见的来说，除了堆砌资料之外毫无慧见，完全缺乏把握传主的能力，文字也粗劣不堪，类似追嗅名人琐屑的小报文体。这一流作者往往患有西川说的“通病”：“关心自己胜过关心海子，错把海子当成了自我幻觉的载体。”这些人把仓猝编就的光环套在海子头上，自己顺便也钻进去，露出心花怒放的笑容。
而燎原对海子生涯与诗篇的解读，是直逼内核、直见性命的。深夜读着这本书，有时我甚至感到他与海子同心跳、共呼吸，感到他和海子一起站在麦地里承受烈日的蒸晒和鞭打。燎原的文字也充盈着诗性的光芒和力量，与他钩沉索隐、精思明辨的诠释相映生辉。二十年来读书不倦，却很少读到这样的文字，织体绵密、气象峥嵘、灵思泉涌，直探一个诗人幽微的内心世界。我愿意向所有珍爱海子的人、所有对中国当代文学信心不泯的人，郑重推荐这本书。
在书中，我又一次与海子那元素蒸腾、幻象汹涌、如焚如割的诗句劈面相逢。我怀念他。
想起海子，还是忍不住要眼睛湿湿的
海子的诗歌生命开始于一九八四年，这绝不是偶然。我的生命开始于一九八四年，这也绝不偶然。
很久以前就看过这篇书评，这次再读，居然感受是如此不同……
你说得对，海子的孤独不是与他人的对话，也不是与自己的影子之间的对话，而是自己与自己的骨肉之间的对话。这样的孤独也是如此嵌进了我的生命。
他对生命和大地天空的热爱，与他的孤独相映交织在一起，他的忧郁和悠扬也是如此一路纠缠，一路高歌。
再读那击鼓作歌的黑暗中跳舞的月亮，我的心脏在某个夜晚的安静里面跳动，独自敲着被遗忘的鼓点。
再读那句“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悠扬的音律再一次给我一种神秘的力量。
你对他的理解是精致的，他是一位歌手，在大地上弹着天空的琴。他对着一位乡土气息的女子唱道，姐姐，今夜我在德令哈，姐姐，今夜我不关心人类，我只想你。不论什么人引用过这句话，只要海子说过，这句话就足够美丽。
谢谢你，给我一整个天空的诗歌。我把天空洗净，放进你的诗歌。
对孩子了解不多，我知道他是双鱼座的。过于敏感。
海子！打错字，深感抱歉。
海子是白羊座的，不是双鱼。
这些诗不敢重读啊
你的评论细致、准确。可能属于真正读懂海子的少部分人之一。
读海子的诗。。。感觉很艰难。。。。绝望得如此彻底。。。没有一点儿出口。。。
读海子的诗放佛就在读着我自己...一个海子的迷恋者,在繁华的都市中苦苦寻觅着出路.
很想读到那本书！
今日购得此书，准备研读一下，看了楼主的文章受益菲浅
买了,一直怀疑是盗版,今天看了这个封面才知道应该是正版,可惜这书的装订也太差了吧
在读书中体会到的一种对海子命运和作品相结合的殇
同意楼主，原南海版的封面和插画设计好过时代文艺版，前者封面更简洁更直追诗歌本质，每章所配插画也很有感染力。
恩，谢谢慕容，这评论让我知道此书的质量了，可以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