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如晤
2007-3
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
C.S.路易斯
95
喻书琴
无
当《卿卿如晤》冠以N.W.Clerk之名首次出版时,一位友人送我此书,我带着极大的兴趣,以旁观者的角度读完了它。那时,我的婚姻有好些年头了,还有三个年少的孩子,因此,见路易斯为妻子的逝世如此悲恸,我虽然深表同情,但毕竟,这种不幸离我自己的经历很遥远。我无法有太深的感触。 许多年后,我先生过世,另一位友人再次送我《卿卿如晤》,我也再次捧起此书,期待着能获得比第一次阅读大得多的感动。部分内容深深触动了我,但总体而言,我的居丧经历和路易斯的大不一样。当C.S.路易斯与乔伊·达韦曼(Joy Davidman)结婚时,乔伊尚缠绵病榻,路易斯很清楚自己娶的是一个身患癌症、奄奄一息的女人。即使后来她的病情意想不到地好转,又捱过了数年的缓和期,但若与我这40年之久的婚姻相比,路易斯的婚姻之旅只能算浅尝辄止。他应邀去赴婚姻的盛宴,但刚尝了几分样品,筵席就无情地撤离了。 另外,对于路易斯,爱妻突如其来的失丧,导致他信心的极大衰退: “神在哪里?……当你迫切需要她,而所有其他的救助都山穷水尽无济于事时,你会发现什么呢?一扇当着你的面砰然关闭的门。” 但是,在走过漫长而美满的婚姻之旅后配偶才过世,情形则大不一样。在我先生弥留之际和离世之后的那段岁月,反而可能是我最深切地感受到神的存在和力量的时候。但这并不能抹去心中那份悲恸的感受。心爱之人的死亡是一种隔绝,但当两人结婚后,就必须接受其中一方会先另一方而去这一事实。当C.S.路易斯与乔伊·达韦曼结为夫妇,她会先他而去,这早是意料之中的事,除非又飞来一场意外的横祸。他伴着死亡对她的召唤迈入婚姻,并使这场婚姻成为爱、勇气、自我牺牲的卓绝见证,与之相比,一个人经过了美满的婚姻,享受了丰富的人生后,才寿终正寝,则是生老病死自然而然的一部分。 在居丧的日子,读《卿卿如晤》,让我明白悲恸的每一种经历都是独特的,但又有某些基本的相似之处:如路易斯提到那种怪异的恐惧感、忍气吞声、健忘症。或许所有信徒都会像路易斯一样,对那些将任何悲剧都说成是“愿主旨成就”的人畏而远之,好像慈爱的神是为着我们这些受造之物的好处,才会让这些事发生。他无法忍受那些谎称死亡对于一个信徒来说无足轻重的人。但我们大部分人都如此认为,无论我们的信心是否坚固。C.S.路易斯与我也一样经历了记忆失丧的恐惧。没有一张照片能逼真地重现心爱之人的笑容。偶尔,瞥见一个在大街上行走的路人,一个活生生又蹦又跳的人,都会勾起我们一连串的真实回忆。但我们的记忆,虽然是那么地珍贵,却像筛子筛糠一样,不可避免地在遗漏,在流失…… 像路易斯一样,我自8岁起也保持着写日记的习惯。在日记中一吐胸中块垒再好不过了;这是一种消除自怜自艾、自我放纵和自我中心的方式。 当我们在日记里奋笔疾书时,是不太会顾虑到家人或朋友的。我很感激路易斯在他的日记里坦诚地展现了丧妻之恸。因为这让我们清楚地看到,人类的悲恸之情是神所许可的,是正常的,也是合宜的。面对亲人丧亡而产生的这种天然的情感反应,基督徒不应加以排斥。另外,路易斯提出了我们都会提的问题:当我们所爱之人死亡,他们去了哪里? 路易斯这样写道:“我向来都有信心为其他死者祷告,即使现在,仍有信心。然而,当我试着为H(在日记中他称乔伊·达韦曼为H)祷告时,竟然踌躇不前。”我相当能够体会这种感觉。所爱之人已那么深那么深地融为我们自己内在的一部分,我们无法旁观者清,远距离视之的。我们如何为已成为自己心灵的那一部分来祷告? 我们没有任何答案。教会对待死亡的态度仍然处于哥白尼之前的时期。描绘天堂和地狱的中世纪画面还没有被更现实或更温馨的图景来取代。 可能,对那些深信只有按他们的方式思考的基督徒才能得救上天堂的人,这种陈腐观点已经足够。但对我们大多数人,看到的并非是一个只关心他自己那一小群救赎子民的审判之神,而是一位有着更长阔高深的爱之神,我们对卒电有更大的渴求,我们更多需要的是信心的飞跃,相信那些因着神的爱而受造的人必不被丢弃。神的爱不会出尔反尔,创造之,又毁灭之。但乔伊·达韦曼现在在哪里?或说,我的先生现在在哪里?这一问题不是任何牧师、任何教会长老、任何神学家能够用可证的事实及亟定的术语解答得了的。“不要给我谈宗教的安慰。”路易斯写道,“我会怀疑你根本不懂。” 信仰所给予的真实安慰并不是精神鸦片般的愉悦感或舒适感,安慰一词(com-fort)在拉丁语的真正含义是:大大加强力量。这是一种鼓励生者继续活下去的力量,一种相信无论乔伊需要什么,或任何我们所爱之人亡故后需要什么,都会得到那起初创造他们的大爱的悉心照料的力量。路易斯很明智地拒绝了那些虔诚告诉他乔伊现在处在平安之中且过得很喜乐的人。我们并不知道死后会发生什么,但我揣测,我们所有人仍然还有许多东西需要学习。这种学习并不容易。荣格说没有疼痛就没有生命的诞生,这话用在我们死后的生命上可能同样属实。重要的事情我们其实一无所知。因为它不是发生在信仰的领域,而是在爱的领域。 我也很感谢路易斯,有勇气去呼喊、去怀疑、去在暴怒中与神抗争。 这是健康的悲恸情绪中不常受鼓励的一部分。作为一个如此成功的基督教护教大师,C.S.路易斯竟有勇气承认,他也质疑过自己早先斩钉截铁宣称过的信仰,这于我们也无不裨益,这意味着,我们同样也可以承认我们自己的怀疑、我们自己的愤怒、我们自己的创痛,知道这些也是灵命成长的一部分。 因此,路易斯也分享他自己的成长和自己的悟解:“丧偶并非婚姻之爱的中断,而是婚姻诸多阶段之一——就像蜜月一样。我们需要的是在此阶段也好好地、坚定地生活下去。”是的,在配偶死亡后,夫妻中剩下的那一方应当好好活下去,因为这本是我们的天职。 自从我先生过世后,我在书房和卧室里,挂了一些他的照片,四处都可看见它们,就如同他仍然健在,但这些照片只是肖像,不是偶像;只是记忆深处的一星点火花,而不是记忆本身。就像路易斯说的,有时它们不但不能促进回忆,反而会阻碍回忆。“一切事物的真相都具有偶像破坏的特质。”他写道:“你尘世的爱人,即使在今生,也常常以其真实面目打碎你对她的纯然想象。但你情愿如此。你接纳她,乃是接纳她所有的任性、她所有的缺点以及她所有不尽人意的地方……正是真实的她,而非任何关于她的影像或记忆,才是我在其离世后还深深恋慕着的。” 这一点比死者的魂兮归来更为重要,虽然路易斯探讨过这种可能性。 最后,在他日记最后一篇,一种对爱的笃定信靠和风丽日般抚平了心中的悲恸,这种爱,是他对乔伊的爱,也是乔伊对他的爱。这种爱,更是被神的大爱所完全充盈。 虽然没有提供任何轻松或浪漫的安慰,但神对我们人类的情感的终极目的总归还是爱。阅读《卿卿如晤》,你将感受到的不仅是C.S.路易斯的悲恸,更是他对爱的理解,实际上,这种理解非常非常丰富。 玛德雷娜·安格尔 1988年8月于Crosswicks
《卿卿如晤》是一篇悼亡手记。 这是路易斯痛失爱妻之际,在那些“撕心裂肺、肝肠寸断的午夜”里写下的文字。 《卿卿如晤》是路易斯对生和死、信托的失丧与重建等人生母题的深刻思考,包括了他对那一段悲恸岁月进行的鞭辟入里、诚挚坦率的内省;同时,这又是一份细腻真实人心灵记录,展示了他在苦难面前怀疑生活意义的挣扎之旅,也再现了他如何重新归正信仰、心存坚忍奔跑天路的生命之迹。 本书问世以来,即以灵性而细腻的语言、真挚而强烈的情感吸引了世界各地成千上万的读者,成为治疗人们的心灵伤痛的一剂“恩典良药”。有人说,这是迄今为止讨论悲痛问题最好的一部作品。
C.S.路易斯(1898—1963),是20世纪英国一位具有多方面天才的作家。他26岁即登牛津大学教席,被当代人誉为“最伟大的牛津人”。1954年他被剑桥大学聘为中世纪及文艺复兴时期英语文学教授,这个头衔保持到他退休。 他在一生中,完成了三类很不相同的事业。他被称为“三个C.S.路易斯”:一是杰出的牛津剑桥大学文学史家和批评家,代表作包括《牛津英国文学史·16世纪卷》。二是深受欢迎的科学幻想作家和儿童文学作家,代表作包括“《太空》三部曲”和“《纳尼亚传奇》七部曲”。三是通俗的基督教神学家和演说家,代表作包括《天路回归》、《地狱来信》、《返璞归真》、 《四种爱》等等。他一生著书逾30部,有学术著作、小说、诗集、童话,他在全世界拥有庞大的支持者,时至今日,他的作品每年还在继续吸引着成千上万新的读者。
前言引言第一章第二章第三章第四章译后记
《卿卿如晤》是路易斯对生和死、信仰的失丧与重建等人生母题的深刻思考,包括了他对那一段悲恸岁月进行的鞭辟入里、诚挚坦率的内省;同时,这又是一份细腻真实的心灵记录,展示了他在苦难面前怀疑生活意义的挣扎之旅,也再现了他如何重新归正信仰、心存坚忍奔跑天路的生命之迹。 这不是一本普通的书。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它根本不是一本书,而是一个勇者直面和反思自己创痛后的呕心沥血之作,也藉此,他方能进一步体悟,在这漫漫人生之旅中,当我们失去所爱的人时,应该如何看待这种离丧的痛苦与悲伤?
无
让人动容的柔情
一本书,人生啊
对爱的体验
写给爱妻
薄薄的本子,承载多少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