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出牢笼
1998-05
中央编译出版社
露西.奥布拉克(法)
262
顾良/等
无
纳粹魔爪伸向美丽的法兰西，巴黎到处是盖世太保的阴影。作者的丈夫--抵抗运动著名领导人雷蒙·奥布拉克不幸落入魔掌。为了营救丈夫，这位美丽勇敢的女人虽身怀六甲。仍乔装打扮，直接与魔鬼周旋……作者娓娓道出的亲身经历，不仅以其惊险曲折引人入胜。而且以其真挚深沉打动人心。《飞出牢笼》在法国出版后立刻引起人们极大的兴趣，后又被拍成电影，更是轰动一时，而《飞出牢笼》对纳粹罪恶的深刻揭露和对美好人性的颂扬则将使之具有恒久魅力。
1944年2月12日 醒来时，眼前一片迷惘。空气中弥漫着医院特有的气味，耳旁传来阵阵窃窃私语……我抬起头来，用胳膊肘撑起身子，但见用铁环套在床头的摇篮，里面睡着一个婴儿，小脑袋耷拉着。噢，我们的女儿…… “请您躺好。您的女儿是最重的新生儿，生下来就有10磅。”我机械地听着护士所说的话，她的法语讲得像学生一般正规。我服从了她的要求，脑子也逐渐不那么迷迷沌沌了。我只听得同屋其他病友叽里咕噜的闲谈声，却一句也听不明白。我身处伦敦。今天是1944年2月12日。我叫露西·奥布拉克，今年31岁。 护士把婴儿放在我的床上，掀开裹着她的白色羊毛大披巾。光身子的小家伙笨拙地舒展着四肢，细细的金色胎发贴着头皮，脸上的皮肤皱成一团。 “不要吓着孩子，”护士又把婴儿放回摇篮，“您明天再给她喂奶吧。” 我身心俱乏。被单盖住了全身，只露出一张脸，我低声哭泣着。泪水浸湿了枕头。我努力拼凑失落的记忆，使自己完全恢复清醒。伦敦，1944年2月，10磅，卡特琳娜的体重将近4公斤！ 我想起昨天晚饭时伦敦的空袭。就像英国人选择月明之夜进行空投一样，德国人喜欢选这个时候发动空袭。当时我正与游击队负责人热罗姆在一起，他也是乘飞机秘密来伦敦的。我们随着人流躲进防空洞。我坐在沙发上开始感觉不适，腰部撕裂般地疼痛。阵痛伴随着爆炸声不断袭来。热罗姆俯身问我是否有些害怕。 “热罗姆，我得去医院。我感觉快要生了……”我想起手提箱还在萨瓦旅馆的客房里，箱里装着婴儿用的衣物，说宋简单，无非是用旧床单裁的尿片，用旧被套缝的襁褓，用棉衬衣改的宝宝衫……这一回，也不再讲究什么“红男绿女”的老规矩。在我准备的婴儿衣物中，一件黄色宝宝衫是我亲手用钩针勾的，其他颜色还有灰色、栗色、绿色和红色。 噢，足足10磅，差不多有4公斤重……我完全清醒了。邻床的英国人仍在闲聊。我停止了哭泣。昨夜的情景一幕幕重现在眼前：我不顾年轻女安全员的劝阻，离开防空洞，走回旅馆取手提箱。我咬紧牙关，攥着拳头，忍疼不喊出声来。热罗姆惊动了饭店经理，后者提宋一壶热水，以为我是消化不良。后来，他才打电话叫了救护车。“幸好空袭没有结束，”他说，“否则，所有的救护车早就开出去抢救伤员了。” 爆炸的火光和探照灯的光束划破了黑色夜空。深夜11点，我被抬上硬梆梆的担架，救护车在崎岖不平的街道上颠簸行驶，高射炮弹的爆炸碎片掉在车顶上，敲得叮当直响。我依稀记得，当救护车驶近医院时，女司机按响了喇叭。 “别出声，现在是战争时期。”助产士不能忍受我在每次宫缩时发出的叫喊声，硬要我侧身躺着等待分娩。我用法语提出抗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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