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签一次婚约
2005-05
岳麓书社
刘齐
351
无
文章们，你们好！我是你们的作者，别笑！我知道我说的是废话，大家相处这么久，谁不知道谁呀？但是现在，我有了新的任务，新的职务，我当了领队，要把大家组成一本书，或者说，组成一支队伍，去参加一次游行。 游行得有队形，我们就以文章标题为据，排个队形。 我们是群队伍，不妨自由些，书中长短不一、参差不齐的标题，以及由这些标题所代表的你们大家，可以组成各种队形。以下，是我临时排列的一种队形—— 午门夏夜，疯狂的蓝魔，精神病医生手记，集体活动，同性恋的庆典。现场，首长批示：一年签一次婚约，外行领导内行。大使馆，领事馆，吧台。小姐，观男子芭蕾、埃及小品、我们的歌。沈阳唐人街，电影招待会，恐怖片。老天爷派来检查团，英鸽力士，挠！ 清澈时代，碧霄，大家，想起绕阳河、上个世纪我所尊敬的人、小灰驴子、诚信、贵宾花，只染一个红指甲。老张头，想家、酸菜、国肉、开罗面包。老吴太太，游西山、派萝山，游大寨、古寨。从天上看农民，古铜上身白上身。“小神通”构想，杂文梦想，新新人类怀旧：你好，雀之巢。
第一队大家现场小姐迪厅碧霄想家风格花洒吧台洗天大门诊所古寨躲年国肉诚信引文酸菜第二队老张头派萝山恐怖片连锁国大使馆领事馆贵宾花垃圾箱指甲师游西山回头看菩萨蛮第三队小灰驴子我们的歌集体活动蓝岭之夜老吴太太清澈时代白领迎亲老艾访华回国须知智慧芯片埃及小品开罗面包午门夏夜首长批示愚蠢指数纽约画像杂文梦想第四队疯狂的蓝魔邻居的花猫想起绕阳河给洋妞算命电影招待会沈阳唐人街沈阳最低价美丽的夏天商业性愤怒论女人抽烟一夜情释义观男子芭蕾红卫兵伺候女人的天下论现代女子警察的午宴醉序黑人书《黄客》说第五队同性恋的庆典英鸽力士，挠外行领导内行我的重大发明别管我叫小姐从天上看农民新新人类怀旧全球第一妙语你好，雀之巢第六队第七队第八队
我说的小姐不是从前的大家闺秀，一脸的古典美且水袖漫长，甩半个小时也不露指尖儿，还总爱使个小诡计发个小脾气，认众人提心吊胆连哄带劝。生活原型怎么劝的没法儿知道了，旧戏里是这么劝的：小姐呀，夫人说话，你、你怎么一句——玉玉——也不听？！ 我说的小姐是现代小姐。现代小姐除了穿衣服比古代小姐省事，其他方面都不容易，不但相貌，而且个头，甚至学历，都由社会管着呢。社会特厉害，容不得你讨价还价。什么叫现代小姐？社会说了算，社会把标竿儿嚓！戳这儿了。小姐呢，不得不照着标竿儿乖乖成长。硬件好的感谢爹妈，硬件差的感谢美容院，感谢之余不忘加强软件建设。女学士女硕士不消说了，就连守水果摊的小姑娘也努力从畅销书里寻求做现代小姐的标准答案。 标准就是通用，通用就是流行，流行就是时尚。现在的小姐哪个不愿意时尚？你随便逮几个小姐考察，准能惊奇地发现，她们的输入和存储系统是如此的健全，以致能迅速接收为现代小姐指南的各类信息，然后再原汤原水地输出。比如高跟鞋，原来统统是筷子一样的细跟儿，一二三，变！全变粗跟儿了，像成千上万枚公章在马路上叭叭盖印。 再比如说话，小姐们好像事先串通好了，几乎众口一词，开头语常是“怎么说呢？”调情语惯用“你真坏”，上下句连不成溜儿时爱说“那么”，能连成溜儿的也“那么”一下。需要赞美什么了，就轻启朱唇，徐徐说一声：哇——。假如哪一个忘了“哇”，而是“哎呀妈呀”一嗓子，就坏菜了，准是从山沟儿里刚钻出来的，而且特别不上讲，一学习就犯困。 当然，光会“哇”还不够，这只是一般小姐的水平，离优秀小姐还差一大截子。 优秀小姐像资金一样，总往重要的地方流动，过去流向机关部队，现在流向公司。提起公司，令人不由得想起汽车，想起楼房——不是用低标号水泥将就出来的小破楼，而是用细瓷砖贴面的大洋楼，一水儿空调铝窗，窗里的小姐风姿绰约，于公司的地毯上袅袅婷婷行走。公司里自然有老板，老板谱儿越大，雇的小姐越靓。小姐越靓，麻烦度越高，老板又不是草食动物，只会咩咩地叫，于是生出种种故事。 众小姐勿嗔怒，这是刘齐头几年的想法，是门缝儿的视野，老鼠的颜色，酸葡萄的滋味。可是，没等各位来得及批评，我自己已经改正了。我发现，公司小姐虽漂亮，却并非水性杨花，轻飘飘浮于上司肥厚的掌上。当然也不是冷若冰霜，一见男人就凛凛然瞪起警惕的杏眼，甚至悄悄摸一把桌面，看看剪刀镇纸之类是否有备无患。 事实上，公司小姐相当周到得体，训练有素。茶水倒得优秀，不多不少，离杯沿儿总是特定的那么一段距离。情况介绍得优秀，不瘟不火，无一句无来处，还会说“OK”或“山腰拿辣”，发音特精确，而且流畅。笑得也优秀，端庄大方透着职业教养，令你不得不相应一笑，边笑边提醒自己的笑容千万不要含杂质。 这样的小姐固然优秀，但还谈不上最优秀。最优秀小姐的成才过程忒严格，忒艰辛，不是随便哪个春妮秋菊都能胜任的。 最优秀小姐比别的女孩强十倍，尤其是肩膀。我说的不是肩膀的质地——质地都一样嫩，我说的是承受力。重担恶狠狠压下来，别的女孩蹙眉娇喘见异思迁，最优秀小姐却挺身而上神情刚毅。神情一刚毅泪腺什么的就萎缩了。最优秀小姐不哭泣，不忸怩，不撒娇，不调皮，不吃零食，不耍小心眼儿，不故作神秘，更不搔首弄姿挤眉弄眼，和男人怎么相处也不会让他们想起自己是男人。 ……
作文好比做人，最忌矫厉造作，贵在自在。刘齐笔下就是自在之文。 ——文怀沙 刘齐散文在貌似调侃、幽默的背后，有一种深沉的、感伤的、类似人类之爱的朦胧情绪在弥漫。 ——雷迭 刘齐曾是大学文科硕士生，倘他写散文时要故意吊书袋，我觉得他是很有本钱的。但他写的散文，却平易得像蹲下身来和读者聊天似的。 ——梁晓声 王小波是推崇理性的激情诗人，刘齐是重视体验的写实画家，他们都是好作家。 ——单正平 刘齐的书是两手抓：又见自由，又见乡愁。 ——崔卫平 刘齐的文笔，朴素也幽默，却散发出一种浓浓的感情。 ——冯小刚 行文无视王法，叙述抄掠小道，不仅让你笑，还让你发愣犯疑，最终，刘齐还可能让你彻底肃下脸来。 ——周泽雄 对刘齐来说，人生如宴，豁达就是他最顺手的餐具。 ——赵赵
“黑”味无穷，“邪”趣横生。 建议给刘齐颁发诺贝尔最佳创意奖。一年签一次婚约，那我们岂不是年年度蜜月，岁岁当新娘？美死人了，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我们要把刘齐推出亚洲推出地球，把一年一次婚约签到宇宙，让外星人体验一下咱中国的生活。 如果一年签一次婚约，那我们家岂不成了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了？刘齐你损不损呀？还有，我每年都要拜见新公婆，光这点都够受韵了。套用网络上的话夸您一下：您狠心毒。 刘齐是条老狐狸。 跌入刘齐的文字幻境，像是一场被诱奸的经历。 这味道品起来真的很玄妙，原来人肚子里的潜规则这么多。 太好笑了，好笑得要命，救命响，内伤外伤全笑出来了，刘齐赔我医药费！ 看大家都会心地笑了，抿嘴儿地笑了，王顾左右地笑了，幸灾乐祸地笑了，可我咋就觉得笑得那么勉强、那么紧张、那么不敢声张呢？看刘齐的文字大都比较轻松，常常忍俊不禁：品刘齐的意思却不那么轻松了，甚至让人胸闷。 他有这样的本事：笑呵呵地把人说哭。 女孩这样做是乐趣，叔叔，你跟不上时代了，嘎嘎！ 刘齐，你不觉得你也是个愚蠢的人吗？ 不过如此，太小儿科了。 你写这些有什么用？有能耐你管啊！
无